《重返千年》 第一章 这里是哪? 盛夏的连阴天最令人感到惬意，午后，孟雨燕低挽长发，穿套淡紫色的家居服，悠闲地坐在地毯上靠着落地窗前的栏杆，静心翻看那本不知读有多少遍的唐诗宋词。 清凉的小风透过纱窗不时拂在身上，撩拨的她昏昏欲睡。两只黑衣白肚的燕子，低飞掠过窗檐，引走了她的视线。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妈妈，下午我们李老师请您去学校帮忙，您有空吗？”笑笑轻柔的童音打断她纷杂的思绪。 “有空，几点钟去？”回神的她含笑抬头。 “四点钟，您可别忘了。”开门上学的女儿再次提醒。 “不会的，宝贝，我一定准时到。”给她个放心的表情，她蹦跳着下楼。 心里有事，再也不能专心致志思考。打个哈欠，伸个长长的懒腰，洗净脸，换上一条过膝麻料连衣裙，长发用皮筋绑紧，拎包准备去学校。 “这天阴的厉害，你拿上雨伞，省得淋到半路。”送完笑笑进门的老公景云叮嘱她。 “好的，笑笑放学我和她一起坐车回来，你在家做饭等我们吧！”将雨伞塞进挎包去站牌等公交车。 天上的云朵大片大片聚集，由起初的灰白向淡墨、纯黑渲染。风儿渐大，卷起地上的灰尘、碎片扑面而来。行人皆脚步匆忙，浓郁的压抑感使雨燕呼吸不畅，用手掩鼻，莫名多出份烦躁与悲伤。 心不在焉和校门口的保安打声招呼，朝教学楼内走。笑笑的班在四楼，看看时间还早，便以蜗牛的速度一阶一阶往上爬。 “是我上错楼吗？下去还是往前看看？”好容易来到顶层，却发现今天的四楼跟以往所见大相径庭。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的问话吓得她心头惊颤。 “六三班的李老师让我来学校有事，我正要去班里找她。”看见是个拿拖把的矮个老头，雨燕耐心解释。 “六年级在二楼，你上高了。”老头的脸像刷过漆的画布。 “什么时候搬的二楼，我怎么没有听我家妞说过？”雨燕没留意，冲口而出。老头机械式地拖地，对她置若罔闻，只好识趣地转身。 顺着楼梯到二楼，一间一间的找，“二一班，二二班，二三班…这层楼都是二年级，是那老头记错吧？上四楼再瞧瞧。”雨燕无奈折返。 “坏了，怎么没有楼梯？刚才明明从这里下来，这会儿怎么是空的？”方寸大乱的雨燕快步朝另一侧走，“天那，这里怎么空空如也？楼梯去哪儿了？” 心里着急就想随便推开一个班级的门问问状况。隔着窗清楚的看到里面有老师在讲课，还有一屋子的学生在下面聆听，走廊上读书声不时回荡。可是推门时却怎么也推不动，挨个推去竟没有一扇能够推开的门。 有些害怕的她，沿着走廊像无头苍蝇般窜来窜去，想要找到一条下楼或上楼的通道。忽然想起这里是二楼，如果抱紧走廊边的柱子慢慢滑下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拿出小时候爬墙的勇气，小心翼翼地跨过走廊外的栏杆，还没站稳就被人猛推。“到你本该去的地方吧！” “啊…”眼前一片漆黑。 “不是二楼吗？怎么这么久还没落到地面？”耳边只有呼呼地风声，吹的她根本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好像被吸入一个很深的漩涡，那股强劲的吸力牵引着她不断坠落。 “完蛋了，这么高一定会粉身碎骨。没见着老师，妞会不会受批评呢？…” 仿佛过有一个世纪，又好象是一瞬间，慢慢睁开双眼，摇摇眩晕的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娇艳如花的中年美妇，两张焦急不安的陌生面孔正目不转睛盯着她。 “孩子，你终于醒了？”男子激动地说。 “我在哪？你们是谁？”一道晦涩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这是谁在说话？”雨燕四处张望。“这是我在说话吗？我的声音怎会是这样？” “燕儿，你昏迷了整整七天，可把娘给吓死啦！从那么高的城楼上摔下来，能够安然无恙，真是多亏菩萨保佑呀！”美妇抱着她又哭又笑。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谁是燕儿？她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的确是从楼上摔下来，可是二楼很高吗？…”脑中混乱一片。“水，水，我要喝水。”挣扎着想要起身。 “快别动，王神医说让你好好休养，小翠快帮小姐把茶端来。”身上的巨痛，使雨燕不得不躺下。喂她喝完茶，小翠退到一旁。 “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用力吸口气看着他俩问。 “燕儿，我们是你的爹娘，这里是你的家呀！”美妇愕然。 “不，你们不是我爸妈，你们到底是谁？我要回家。嘶…”稍一用力全身的疼痛又使她脸色苍白倒在床上。 “老爷，你说我们的女儿是不是摔傻啦，怎么不认识爹娘？”听到这话美妇扯住男子的衣袖带着哭腔。 “是呀？女儿，你好好看看，我们真的是你的爹娘呀？”男子走近雨燕叫她瞧仔细。 “虽然你们男的帅气，女的漂亮，但年纪就三十几岁的模样，怎可能做我爸妈？姐可是近四十的人，还不知道谁大那！不对，他们穿的衣服怎么清一色古装？难道我掉进某个拍片现场中？”雨燕自认找到答案。 笑呵呵地喊：“你们在拍哪部古装戏？你们导演是谁？我可不是这里的演员，我是从学校的楼上掉到这里，你们快给我老公打电话让他接我回家。对了，我也有手机，还是自己打吧！”伸手去摸口袋，只抓到一床缎面薄被。“我的手机呢？应该在包里。” “老爷，您看燕儿怎么胡言乱语，我一句都听不懂？您快叫人把王神医请来给她好好诊治。”美妇惊慌失措。 “来福，快去请王神医过府，就说小姐醒了，让他速来诊病。”男人朝门外大声吩咐。 “是，老爷。”来福答应。 “锦娘，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不如下去歇会儿？”男人扶起美妇脸上尽是疼惜。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可只有这一个女儿，只要她平安无事，锦娘一点不觉得苦。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锦娘声泪俱下。 “看起来不像拍戏，可是…这究竟是什么状况？”耳边尽是锦娘断断续续地哭泣和男子温言细语的安慰声。 “我这是在做梦吗？”雨燕用手悄悄掐自己大腿一把。“好疼。不像在做梦。这里是哪？” 第二章 我要见导演 镂空的雕花窗户透过窗纸映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木制的梳妆台上摆着一面平滑光亮的铜镜，墙角的木架上横着一张古琴，身下柔软的镶玉木床雕刻精美，一幅粉红色的纱帐被勾到两边。透过摆动的珠帘看到外面应该还有一间… “王神医，您总算来啦！快给我家燕儿瞧瞧，她这是摔坏脑子吗？言语疯疯癫癫，连爹娘都不认识？”观察环境的雨燕顺声望去，见男子拉了个白发、白眉、白胡、白衣的老头进来。 “孟老爷莫急，老朽这就替燕儿小姐诊断。”王神医讲。 “有劳神医。”孟老爷扶起锦娘站立一旁。 “燕儿小姐，你看看我是谁？”王神医将手搭在雨燕手腕的丝帕上说。抬头见他似曾相识，又素昧平生。 “你是谁？我怎么感觉这么面熟？”雨燕揉头相问。 “这是齐王府上的王神医，从小就为你医病，你怎可能不认识？”锦娘疑惑。 王神医朝她摆手：“孟夫人稍安勿躁，燕儿小姐失足跌落城楼，五脏受损，神智不清实属正常，细心调养后定能恢复。” “神医所言极是，燕儿这次保住性命已属万幸，我们做爹娘的太过心急，让您见笑啦！”孟老爷朝王神医拱手。 “是呀！只要燕儿没事，其他都不重要。”锦娘眼里浓浓的母爱，令雨燕心头一震。 “只要笑笑平安快乐！我亦无所求。”感同身受，对她喜欢度大增。 “孟老爷和夫人素日乐善好施，燕儿小姐突遭横祸，令人惋惜。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请二位宽心。”王神医道。 “突遭横祸？姐是自作自受。要不是我突发奇想从二楼跳下去，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惨兮兮样儿？”雨燕碎碎念责怪自己。 王神医笑呵呵接着问：“燕儿小姐，当真不记得老朽？”认真地看，努力的回顾，却依然迷茫一片。 雨燕抱歉摇头：“老先生，我们应该是见过的，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 “学校，楼梯。”如蚊哼的四个字，使她豁然开朗。 “你是那个…”没等雨燕喊出“怪老头”三字。 “燕儿小姐想起就好，既然清醒，先把身体养好，一切等你伤愈再议。”王神医撂下话退后。 “这老头的差别太大点，前刻冷若冰霜，后时笑面如花。”为他的演技点赞。 “燕儿小姐这次遭劫，身体虽无大碍，但因惊吓过度，性情难免生变，你们多多体谅才是。”王神医不动声色遮掩过雨燕的反常，孟老爷夫妇脸上布满的心疼，让她想起自己的父母。 “呜…呜…好想回家呀！这是什么鬼地方？还有怪老头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神医？我要见导演。”雨燕心里哀嚎。 “神医还用开药吗？”孟老爷问。 “照我前面的药方继续服用即可。”怪老头答。 “如此多谢神医。”孟老爷想要给怪老头鞠躬，被他拦下。“小翠，你们在这里好生伺候，我和夫人送王神医。” “小翠，你每日按时向我禀报小姐的状况。”锦娘交待。 “是，老爷。是，夫人。”小翠低头福身，其他人跟着行礼。 “王神医，请。”孟老爷送怪老头出房间。 “孟老爷，孟夫人，请。”三人缓步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王神医说的话几个意思？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个怪老头是谁？他是神仙吗？…”睡意绵绵，渐渐困乏入梦。 一觉醒来，睁开双眼室内尽变昏暗。刚要开口，小翠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您醒了？奴婢去点灯顺便差人把您的药送来。” “秋菊，快去厨房把小姐的药端来，晚晴，你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小姐没事，请他们放心。”两个女声答应着快步走开。紧接着室内也变得明亮起来。 “小姐，您喝药。”小翠将盛着药的勺子喂到雨燕嘴边。 “果然是难以下咽的中药。”闻着令人作呕的药味，她不由眉头紧锁，敛息屏气。看着小翠弱弱地问：“有西药吗？” “西药？西药为何物？”小翠眼露迷茫。 “你真的不知道？这药太难喝我不喝。”赌气把脸扭一边。 “燕儿，你睡醒了，感觉怎么样？”锦娘进来关心地问。 雨燕回头对上她慈爱的美目，不忍道：“我没事，你放心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锦娘喜上眉梢。 “锦娘真得好美，孟老爷真有福气。”雨燕左看右看他俩都般配。 “夫人，齐王爷来看燕儿啦！”随着孟老爷兴奋的声音落幕，床边多出个二十上下的帅哥。 “世上怎会有如此完美的俊男？这一定是男主。古代的潘安、宋玉长的也不过这般吧！那些银幕上的‘小鲜肉’跟他比简直是渣渣。”雨燕两眼迷离，口水情不自禁顺着嘴角滴答。 “燕儿，你的身体可有好转？”灼热的目光使齐王微窘。“今日的燕儿怎像个傻瓜？” “帅哥，你在和我说话吗？好幸福啊！”某女像只呆头鹅尖叫。 “难道燕儿被摔傻了？”齐王转头看孟老爷夫妇。 “王神医诊治，说燕儿如今大脑混乱，请王爷见谅。”孟老爷俯耳禀告。 “你是新人吧？长的好漂亮，给我签个名吧！”雨燕自说自话，让某帅哥瞬间黑线聚头，四周温度巨降。 “咳，咳，王爷，您和燕儿聊，我们夫妇去大厅等候。”孟老爷用眼神示意锦娘和其他人回避。 看见未动的药碗，“燕儿正在生病，我和她计较什么？”想到此齐王身上的寒气渐退。“为什么不喝药？”压制怒气柔声问。 “中药太苦，难以下咽。”雨燕小声嘟囔。 “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喝怎行？”齐王端起药碗递过来。 “要是你喂，我就吃。”雨燕俏脸泛红，微不可闻说。 “那就让本王喂你。”齐王稍作迟疑讲。 “中国好耳朵！帅哥喂我吃药，不要太激动哟？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对，这好像是说男人的，管他那，反正意思都一样。呵呵~”她胡思乱想，没发现帅哥弄了她一身药汁。 “这喂人喝药的活真不好干，好在燕儿不介意。”齐王欣慰。“这可是本王的第一次呀！” 整碗药很快喝完，头回没觉得难受。齐王将一块糕点掰碎喂入雨燕口中，温柔的帮她擦拭嘴角：“苦不苦？” 第三章 快点到明天 “不苦，不过我饿了。”雨燕用手拍拍早就咕咕叫的肚子。 “怎么变得像个小孩？真拿你没办法。小翠，给小姐上晚膳。”齐王喊小翠。 “是，王爷。”小翠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后，没过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百合粥端进来，收拾药碗，她快速闪人。 “我还要你喂。”雨燕一脸花痴相。如果是演戏，俊男靓女铁定红。呵呵~ “你。”齐王蹙眉又展开：“好人做到底，药都喂过了，不差这碗粥。” “这景象是真是假？”雨燕喝着齐王喂的粥，望着他秀色可餐的俊脸，心中一片茫然。 “哪里不舒服吗？”发现她在愣神，帅哥停下问。 “没有，能告诉我你们拍的是什么电视剧吗？”雨燕盯紧他的双眼。“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帅哥的眼中会有什么？” “电视剧为何物？”可惜他的瞳孔内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心里素质不错，装得还挺像。咳，咳，快点喂，姐没吃饱。”岔开话题不接腔。“你会装，姐也会。” “燕儿说什么？”齐王面色不善。 “没，没什么，我说我没吃饱。”怕他罢工，雨燕吐吐舌头低下头。“我本来就比你大，叫声姐不亏。”偷偷在心里说。 “时候不早，本王尚有公务处理，改日再来看你。”喂她喝完粥，齐王起身。 “帅哥，你吃饭了吗？”找话留他，他扭过头。 “听不懂吗？我问你用膳没有？跟你说话真费劲。”他青着脸释放冷气。“好凉快，比开空调还舒服。”雨燕眯着眼享受状。 “言语疯疯癫癫，不知所谓。”他悻悻甩袖出门。 “帅哥，别走，我们再聊十块钱的。哈哈~”雨燕想起小品中的幽默语言，趴在床边傻笑。“明天记得过来，不来我不喝药啊！”对他背影威胁。 “好好伺候你家小姐。”听见他在外面讲。 “是，王爷。”小翠唯唯诺诺保证。 “帅哥很关心我嘛！”心里美滋滋，嘴里哼起小曲：“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快点到明天吧！”雨燕祈祷。 “这个燕儿是本王认识的燕儿吗？那日游湖她为何一个人跑上城楼失足跌落？为何又恰巧被书瑶看到？…”“查”字出口，只闻人应，不见人影。 雨燕在床上折腾半天，怎么也睡不着。“这会儿要是有电视看，有电脑玩该多好？我家宝贝在做什么呢？这么久没见我，肯定很着急。不行，我得赶紧养好伤，尽早回家。可是我要怎么回去呢？对了，那个王老头，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说不定他就是导演…”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再睁不开。 第二天一早醒来，雨燕差人把身后稍稍垫高，半坐在床上，制止小翠帮她盘头的动作，随意将头发拢好，扎个马尾让它在脑后晃悠。想要换身衣服，却因为实在搞不懂这里里外外的穿法，只好由小翠她们代劳。 “给我拿牙刷。”随口说。 “牙刷为何物？小姐问的话奴婢怎么听不懂？”小翠稀罕。 “端碗淡盐水我要漱口。”不愿跟她谈论太多，接过热布巾擦净脸，靠坐在床头等帅哥。 “小姐，该吃药啦！”晚晴端药进来讲。 “帅哥不来我不喝，昨天我和他说好的。”撅着嘴把脸扭一边。“既然演戏，没人教台词，我临场发挥。”雨燕认准自己在片场中养伤。 “小姐，王爷日理万机，这个时辰是过不来的，您若现在不喝，药的疗效就会减弱。”小翠苦口婆心相劝。 “减弱就减弱，反正他不来我不喝。”用被子蒙头发脾气。感觉有人掀被子，死死的拉住不松手。“我说话算数，说不喝就不喝。” “你不是让我喂吗？蒙着头我怎么喂？”帅哥清寒的声音飘入耳中。 “帅哥来啦！”雨燕欢天喜地从薄被中探出头，见齐王坐在床边冷面相对。“你来了？”讨好的将脸像小猫般蹭向他脸颊。 “咳、咳，先把药喝完。”他尴尬后躲。“燕儿怎么如此大胆？”心里想。 乖乖地任他将那碗苦药一勺勺喂进嘴里咽下，接过他递来的糕点狼吞虎咽。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想起那个怯懦、害羞的燕儿。“失忆后的反差会这么大？” “你喝碗那么苦的药试试？”雨燕飞他个白眼说：“这些糕点真好吃，你尝尝。”拿块送到他嘴边，他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对了，电视上讲像你们这样级别的人吃东西，都要有人先试吃。”咬上一口放回他嘴边。“你现在放心吃，我试过，没有毒。”他若有所思慢慢将糕点吃下。“是不是很好吃呀？我从小就爱吃甜食。”雨燕问完接着吃。 “这女子真是燕儿？”齐王迷惑不解。“燕儿，你刚才说的电视为何物？” “你真的不知道？”雨燕看他。 “这个本王应该知道吗？”齐王问。 “那倒不是，不过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雨燕纠结。“算了，电视就是一群唱戏的在里面表演唱歌跳舞，让大家听看。”努力描述。 “你说的是戏台吧！”齐王自动领悟。 “戏台？对，对，对，就是戏台的一种。”雨燕赶忙符合。“小翠她们说你很忙，不会来，你怎么又来啦？”起个新话题聊天。 “你不是说我不来，你不喝药吗？”齐王的打趣让她心漏半拍。 “这么在意我的话？是不是喜欢我呀？”伸手去捏他的脸蛋，吓的他慌忙退后。 “你要做什么？”齐王玉面绯红。 “堂堂王爷，胆子这么小？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雨燕哈哈大笑。 “燕儿言语为何如此轻浮？”齐王板起面孔。 “女儿，什么事这么好笑？说与我和你娘听听。”原来是孟老爷和锦娘。 “天天女儿长，女儿短的叫着，姐长的有那么年轻吗？先忍着，等姐好了再找你们理论。”雨燕悄悄嘀咕。 “孟知青给齐王爷请安！” “锦娘给齐王爷请安！”两人异口同声。 “孟老爷，孟夫人免礼！”他及时制止二人的大礼。 “孟知青？哈哈，笑死我啦！没想到这么个文质彬彬的老爷，竟起了个下乡小青年的名字。哈哈，真有意思。”雨燕不停偷笑，三人皆用一种费解的目光询问。 第四章 红尘皆虚妄 “你们别这样看我，这部戏演员漂亮，创意新颖，连名字都起的好玩，拍全绝对大红大紫。”雨燕忍住笑一本正经讲。 本想问问齐王爷的大名，见他脸色由红变青，不敢再蓄意挑逗。“玩笑需适可而止， 惹人恼怒翻脸就不好啦！” “小女顽劣，说话口无遮拦，请王爷恕罪！”孟知青胆战心惊行礼。 “帅哥，姐哪句说的不对？你道与我听听？”学着他们的语气同鲜肉辩理。 “本王有事要办，告辞。”齐王拂袖。“再呆下去，本王会被燕儿气疯，早走为妙。” “帅哥，慢走，明天再来哟！”齐王头也不回加快脚步，雨燕手拍床沿肆无忌惮吆喝。不小心牵动伤口。“嘶…”倒吸口凉气，真是乐极生悲。 “女儿啊！你怎能对王爷大呼小叫，要是他怪罪，我们该如何是好？”孟知青惴惴不安数落她。 “燕儿，你爹说的对，以后对王爷要恭敬才是。”锦娘在她床边坐下劝诫。 “没事，时间长点他自然会习惯。不就是个王爷，有什么大不了的？”雨燕不以为然。 “我的好女儿呀！这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否则会给我们孟家招来灭门之祸。”孟知青吓得魂不附体。 “不过是句玩笑话，有那么严重？”雨燕本想辩解两句，看到孟知青大汗淋漓，只好乖巧点头。 “姐如今在这里养伤，两夫妻对我不错，入乡随俗，还是和谐点好。”想明白关键问题温言安慰两人：“你俩放心，这话今后我不说便是，至于那个王爷我也同他保持距离。” “小姐，您的参汤好了，快趁热喝吧！”小翠叫她喝汤。 “那我们先走，女儿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交待下人去办。”孟知青夫妻相携出门，雨燕接过参汤缓缓喝完。让晚晴帮忙放平枕头，平躺休息。 “真是急死人，也不知道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家里肯定乱成一锅粥，不知景云能不能搞定…”想到老公和女儿，她顿时心乱如麻。 不知太累还是参汤的效果，雨燕很快进入半睡半醒状态。恍惚间看到妞变得又瘦又小，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乱蓬蓬的头发如杂草般，在路边哭喊找妈妈。“宝贝，我在这里。”伸出手去拉她，却怎么都握不住，一时间泪如泉涌。 “小姐，您快醒醒，是不是做恶梦啦？”听到有人叫她，睁开眼见小翠站在床边一脸担心模样。 “我怎么睡着啦？现在几点钟？”扯来枕边的手帕擦拭头上的冷汗与满脸的泪痕。 “几点钟？”小翠重复她的话。 “就是什么时辰？”再次问过。 “现在刚过午时，小姐，您要用膳吗？”小翠回。 “小翠，我要吃包子，吃肉包子。”想起灌汤包的美味，她猛吸口水。 “好，小姐，您稍等，我现在让人往厨房通传。”小翠转身出去差人，雨燕独自躺在床上，想起刚才那个可怕的梦，不由悲从中来，眼泪如潮涌般一发不可收拾。 “小姐，您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把王神医请来？晚晴，你快去请老爷和夫人过来看看小姐。”返回的小翠见她哭得如泪人般，惊慌失措唤晚晴。 “晚晴，回来。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把王神医请来，就说，就说我心口疼。”雨燕想先把那老头骗来。 “是，小姐。”晚晴去请王神医。 “刚才的事情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呆会儿王神医来给我诊治，你扶我坐起来。”雨燕对床边的小翠讲。 “是，小姐。”小翠在她后背处垫床叠好的被子，她半卧在床上等王神医。 秋菊端着包子进屋，雨燕让她放桌上，忽然没有食欲。“小姐，你趁热吃几个。” “是呀！热得才好吃。”小翠和秋菊两人劝她。 “先放在那里，等王神医来过我再吃。”闭上眼睛不理她俩。 “你怎么不吃饭？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康复？”雨燕睁开眼正对上齐王含怒的双目。 “奴婢给齐王爷请安！” “奴婢给齐王爷请安！”小翠和秋菊行礼。他挥手两人低头出去。 “王爷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浪费时间？我爱吃不吃，与你何干？”这会儿没有心情逗他。“原来他懂吃饭的意思。” “发生什么事？”他搞不清自己为何刚回府上不久，又心心念念跑来见这个性情大变的小丫头。“难道自己有被虐的爱好？” 见她一言不发，脸上泪痕未消，齐王脸沉似水对外间吼：“小翠、秋菊，你们小姐这是为何？” “奴婢们不知，刚才小姐睡觉做了恶梦，醒来后喊心口疼，已经差人去请王神医。”小翠、秋菊小跑进来跪伏地上。 “小姐，王神医来啦！”晚晴进来禀告。“奴婢给齐王爷请安！”行过礼，小翠和秋菊赶紧拉着她站立一旁。 “请王神医进来。”齐王的语气恢复平静。 “燕儿小姐，听说您心口疼，还有哪里不舒服，老朽来为您诊治？呵呵！”王老头絮叨着进屋。 “齐王爷？老朽给齐王爷请安！”王老头躬身行礼。 “王神医不必多礼，快来给燕儿诊病吧！”说完他让出位置。 小翠在雨燕的手腕上放块手帕，王神医给她把脉。他捋了半天胡须道：“小姐身体已无大碍，只要静心休养便可全愈。” “我心急如焚，如何能安心休养？”雨燕觉得这老头欠扁。 “姑娘不必思虑过多，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随缘随心就好。”他捋着胡须摇头晃脑说。 雨燕见他这动作实在可气，伸手抓住他的胡须，用力扯过来：“王老头，你明明知道我想问什么？可你就是不说，是想急死我吗？” “燕儿姑娘快松手，女儿家怎可如此刁蛮。”他慌忙用手抓住胡须的另一端。 “别跟姐谈那些没用的，说点我想知道的，否则，把你的胡须都拔光。”继续加力往怀中扯。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红尘皆是虚妄，姑娘何需自寻烦恼？”趁雨燕思索的功夫，王老头发力拔出胡子，退到她够不着的地方。 眼看无法再靠近他，心中一急，顿足捶胸嚎啕大哭起来：“王老头，你欺负人，我死给你看。”雨燕作势用头撞墙，小翠她们合力拉住。 第五章 故意试探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要是有个好歹，奴婢们也是活不了呀！王神医，您说我们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啦？您快给瞧瞧。”几个丫鬟搂着雨燕哭作一团。 “都给我闭嘴！”齐王听着心烦，大声喝停几人。 “王神医，燕儿说你欺负她，这是何意？你今天若不给个说法，本王决不轻饶。”他威严、冷酷的帅气模样，使她忘记抽泣。 “帅哥发怒的样子也这么迷人，为什么我的青春一去不复返？呜…呜…好想再年轻一回呀！”雨燕心里苦，没处说。 “如此请王爷与各位先行退出，老朽重新为燕儿小姐诊治。”王老头朝齐王施礼。 “你们都下去。”齐王大手挥过。 “这样的王爷太可怕，躲得越远越好。”小翠三人争先恐后出门。 瞧他站着没动，王老头对他深深鞠躬：“请王爷移驾…”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冻得打哆嗦。 雨燕侧头朝他挤眉弄眼：“王老头，不就是我做个恶梦，让你解梦嘛！没有什么不可以让人听的。” “原来为个恶梦，用得着寻死觅活？什么梦说来听听，也许本王就能为你解开。”他顺势在床边矮凳上坐下。 “既然知道是梦，小姐何必当真？”王老头习惯性捋胡须。雨燕探手揪空，吓得他急退几步。 雨燕凶巴巴瞪老头，心说：“十有八九是你搞的事，等姐好利落再收拾你。” “燕儿，你做的什么梦？”齐王似笑非笑问。 “我做得这个梦很奇怪，梦见我女儿衣衫褴褛，哭着找妈妈。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雨燕终于问出心中困惑，泪眼婆娑看王老头。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你待字闺中，怎么会有女儿？燕儿是不是想嫁人啦？”他凑过那张妖孽的俊脸，在她脸上轻捏一把，雨燕顿时口干舌燥。 “这张美丽的面孔，不知会迷倒多少清纯女孩？若不是我已结婚生女，恐怕也要爱死他。”雨燕想。 “燕儿的脸是真的，可为何言谈举止、习惯秉性截然不同，真如王神医所言，失忆综合症吗？”齐王狐疑。 “梦由心生，你已非你，她已非她，前尘旧事不提也罢，何不把握现在，活在当下呢？”王老头语重心长解梦。 “把握现在，活在当下？可是…”王老头的话使雨燕陷如铭思。 “老朽知道小姐心中所念，不过这里既有一个你，那里想必也有一个她，你既尚好，她应无恙。”王老头继续说：“姻缘天定，等小姐伤好后，何去何从自会明白。如今镜中花、水中月的事情无须过多伤神？随缘就好。” “王神医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里有个你，那里有个她？难道她不是燕儿？那她是谁？难道这世上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这个王神医不简单呀！”齐王想。 “真是这样吗？那边会有个一模一样的我替我照顾家？难道老天垂青，派我来这里度假？”虽然王老头的话具体含义不懂，但大概意思雨燕还能听明白。“只要妞没事，有人照看，在这里多呆几日看帅哥养眼挺好？” 见她宁神不语，齐王问：“燕儿，你还好吗？” “我很好呀！好的不得了。呵呵。不愧是神医，听您一席话，我这会儿神清气爽，百病全消。谢谢，谢谢啦！”雨燕调皮的朝王老头拱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燕儿小姐既然无事，那老朽告辞。”王老头朝齐王深施一礼手抚胡须往外走。 “我送送您？”雨燕假了巴叽欠欠身子。 “你快别动，当心伤口，小翠，送王神医。”齐王叫小翠。 “燕儿小姐保重！”见王老头如逃命般远去，雨燕笑的前仰后合。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你可真折腾人。”齐王道。 “帅哥，我饿啦！”雨燕拉住他衣袖轻摇。 “晚晴，给你家小姐拿吃的。”齐王冲外喊。“什么是帅哥？”扭头问。 “帅哥就是颜值高的男子。”雨燕兴高采烈回答。 “颜值是什么？”齐王好奇。 “就是俊俏、漂亮。”雨燕莞尔。 “你叫什么？”他猛然发问。 “孟雨燕。”不带停顿的答案使他疑窦消除。 “她真的是燕儿，可为什么又不像燕儿呢？”身份不假行为可疑。 “帅哥，你在想什么？”雨燕推他。 “燕儿坠落城楼后，变化很大，本王都快认不出你啦！”齐王看她。 “是我变老了吗？”仰头和他对视。“姐可是奔四的主，怎么可能不老？看来还是被他认出差别，不知他要把我怎样？”雨燕心里起伏不平。 “燕儿没变老，只是性格让人琢磨不透。”齐王坦诚相对。 “那你喜欢之前的燕儿，还是如今的我？”笑嘻嘻问他。 “我…”没待他回答，热气腾腾的包子端上来，管他喜欢谁。 “晚晴，去帮我倒点醋，我要沾着吃。”雨燕一口气吃下四个，喝碗他递来的银耳汤，停下来摸摸微微隆起的小肚说：“吃的太多，撑死我啦！” “谁让你吃的那么快，又没人跟你抢？”他宠溺的用手帕为她擦净嘴角。 霎时间雨燕的眼前再次星光闪现，把脸徐徐贴近他脸颊，对着他耳侧吹气：“帅哥，你好漂亮。来，给姐笑一个。” 见自己的话使齐王面色大变，连忙在他发作前讨好：“包子不错，你来吃点？呵呵~”分散他难掩的羞恼。 “不用，本王回府再吃。天色不早，本王告辞。”他起来踱着方步外移。“这燕儿真是彼燕儿吗？” “看帅哥犯窘好开心。”心里想着唤小翠：“小翠，你们晚上都做些什么事情打发时间？” 她茫然道：“小姐想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小姐睡觉，奴婢们要么睡觉，要么聚在一起说话。偶尔绣绣花，别的没有什么。” “好无聊。那你们小姐，不，我是说我以前怎么打发时间？”雨燕唉声叹气问。 “小姐您平时都是弹琴、看书、画画，这会儿不能弹琴画画，看书应该可以吧！” “看书？这么暗的烛光，把我眼睛看坏怎么办？”赶紧拒绝她。 “您平时不都这样吗？奴婢们多点些蜡烛就是。”小翠说。 “不用，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伤还没好，可不想再变成个近视眼。”笑着跟她讲。 “近视眼为何物？小姐今天的话都好难懂。”小翠惶恐问。 第六章 似梦还真? “近视眼？就是看不清远处的景物，总之，是个不好的东西。”搪塞她。　“难道我真的在梦里吗？不对，要是做梦怎么我掐自己会那么疼？”雨燕躺在床上细想王老头的话。 “不是做梦，那我怎么会从学校来到这里？是不是哪个拍片的导演和我开玩笑，想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拍摄真实。对，一定是这样，等我从这间屋子出去，一切会恢复原样。” “看姐多聪明，你们想玩，明天开始姐就陪你们好好玩，反正等我伤好，能从这里出去，看你们一个个怎么装。”雨燕夸自己聪明。 “那个演孟知青的熟男长的可真英俊，锦娘是个名符其实的大美女，还有那个“小鲜肉”齐王爷更是出门迷倒一大片，再有小翠、晚晴、秋菊，个个都漂亮。这么强大的演员阵容，我怎么没看到一点宣传？” “那个王老头神神秘秘，说什么让我把握现在，活在当下，还说什么镜中花、水中月。大概就是有导演在监视他不敢明说，怕我演的不够卖力吧！” “对了，摄像头呢？这里一定安装不止一个，会在哪里呢？”四下里仔细环视一周，没发现摄像头的痕迹。 “既然联合起来骗我？怎会让我轻易找到。这些日子有‘小鲜肉’陪伴，饱饱眼福也不错。”想明白准备睡觉。“我是把这部戏拍的精彩些，还是得过且过呢？” 一晃雨燕在床上躺有半月有余，这一日清晨醒来感觉身体大好，吃完早饭，让小翠扶着下床随处闲逛，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双脚慢慢着地，可能是太久没活动的缘故，竟然有些腿软，身子一斜，差点摔倒在地上，吓的小翠大声叫晚晴过来，两人一起搀扶着她才勉强站稳。 做个深呼吸，一点点往前挪，小翠和晚晴小心配合她的步伐，事实证明“生命是在于运动的。” 经过半个时辰（一天分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两小时，半个时辰应该是一小时吧！）的不断努力，在小翠一个人的搀扶下，雨燕也能蹒跚前行。 “小姐您坐下歇会儿，喝杯茶。”见她满头大汗，小翠在一旁心疼的帮她擦汗。 “是呀，小姐，王神医说过您不能太过劳累，还是歇会儿再走。”晚晴跟着劝。 “好，你们扶我上床休息。”半卧在床头，喝杯晚晴送上的热白开，颇有农夫山泉，有点甜的味道。（雨燕不喜欢喝茶，就让她们倒白水） 小翠不解地问她：“小姐，您以前不是最喜欢喝普洱茶吗？这次受伤以后，感觉您变化很大。” “我以前是喝过几次茶，但从来没有特别喜欢的，我现在就要康复，你怎么还能装得这么逼真？好敬业呀！”雨燕心里默默想。 “导演给你多少钱？让你这么卖力的演出。”趁其不备问。 “小姐，您说的话，奴婢怎么听不懂？什么是导演？他为何要给小翠钱？”小翠怯怯地问。 盯着她的脸看有许久，没发现什么异样。“难道是我错啦？根本没人骗我？这一切全是真的？”脑中对错在打架，头有些小痛，不想再跟她讲话。“还是睡醒再思考。” “小姐，您的参汤要趁热喝。”晚晴刚巧进来。 “行，我这就喝。”雨燕从她手中接过，喝完对她俩说：“我倦得很，想睡觉，你们都出去吧！”小翠带着复杂的眼神同晚晴退出。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纠结，头越发疼起来。“不能再想，先入梦。”用瑜伽的呼吸方式，使自己归于平静，参汤效果显著，终于困意袭来。 依稀间自己仿佛在高空俯瞰，这次看见的是一个衣衫不整，发髻零乱的古装女孩儿，一身白衣瑟瑟发抖站在一处很高的古城楼上。 身旁不远处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红衣少女正冷笑着对她说：“妹妹是自己下去？还是让姐姐送你一程？” “燕儿不知做错什么？竟让书瑶姐姐杀心大起。”叫燕儿的女孩儿哭的很大声。 闻听此言，叫书瑶的少女勃然大怒，跨前半步狠狠扇了燕儿一巴掌，燕儿被她打翻在地，只是捂着脸哭泣。 “小笨蛋，你怎么不还手？”雨燕在旁边恨铁不成钢，想要过去帮忙，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你敢说不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皓轩哥哥，还敢勾引他，让他陪你去游湖赏花。”书瑶越说越气，狠狠踹燕儿几脚。 燕儿躲闪着缩在墙角哭泣求饶：“书瑶姐姐，你相信我，燕儿没有勾引皓轩哥哥，是他找我陪伴的。” “小贱人，若不是你素日总装出一幅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模样儿去诱惑他，他怎会被你迷失心窍？”书瑶张口就骂，抬手将她拉起往城楼外推。 “书瑶姐姐，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上，你就放过燕儿吧！”燕儿边挣扎边喘气说。 “放过你？放过你让你俩成双入对吗？想我堂堂相府千金，竟然比不过你这个商人之女，你让我的颜面往哪搁？”书瑶手上一加力，燕儿的大半个身子就悬到半空中。 “书瑶姐姐，你放过燕儿吧！”燕儿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死死地拉着书瑶的手。 “燕儿，你不要怪姐姐心狠，好好去投胎，只有你死他的眼中才会有我，每逢年节，姐姐给你烧纸钱。”用另一只手掰开燕儿的手，将她甩下城楼。 “书瑶姐姐，不要呀！”耳边回荡着燕儿那凄惨地叫声。 “不要呀！”雨燕伸手想要拉住她小小的身体。 “小姐别怕，您又做恶梦啦？”小翠的声音将她唤醒。睁开眼睛看到沾湿大片的枕头，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梦中燕儿的模样。 “小翠，给我倒杯水。”口干的难受。“为什么会感同身受，似梦还真？” “是，小姐。”小翠应声去外间。“参见王爷！” “起来吧！”齐王的声音从外间传进来。不大会儿齐帅哥端着水杯进来问：“燕儿，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喝普洱茶吗？为什么小翠说…” “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雨燕打断他的话。 “叫你燕儿呀？我一直都是这么叫的，有什么不对吗？”他的脸上挂个大大的问号。“你认识书瑶吗？”雨燕的手微微颤抖。 “相府千金许书瑶？我们三人从小青梅竹马，你不是总是喊她书瑶姐姐吗？不过说来奇怪，自你受伤之后，她就抱病在房，不肯出来，我去探望多次都被她拒之门外，不知她哪根筋搭错？”齐王愤愤不平。 第七章 陌生面孔 梦中看到的一切，重新浮现在雨燕脑海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画面如此清晰，那叫燕儿的女孩儿虽然没看清她的脸，可看外型应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比我家妞大不了多少，怎是我这种要奔四的人能相比？”雨燕的大脑不够用。 “就算跟我长的相似，可是她的父母，还有整日伺候的丫鬟，甚至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王爷，又怎会分辨不出真假？　看来他们还是集体在跟我演戏，我先按兵不动，看他们有何目的再作打算。”雨燕打定主意。 “你怎么不说话，发什么呆？”帅哥拍拍她肩膀。 “你是齐皓轩？”不死心地问他。 “我是齐皓轩，你的皓轩哥哥？”他不知所谓答。 “那我是谁？”雨燕继续追问。 “你是孟老爷的独生女孟雨燕，我的燕儿妹妹呀？你没事吧？”齐皓轩用手摸摸雨燕的头，眼中全是诧异。 “你再仔细瞧瞧，我真的是你的燕儿妹妹吗？”雨燕主动凑近他。 “燕儿这是何意？要不要我让人把王神医请来，再给你好好诊治？”他的眼神转成犀利。“据影卫调查燕儿是真的，王神医也是真的。只有那天燕儿坠楼还查不出头绪，燕儿这样又是为何？” “不用叫王，王神医，你陪我出去转转。”雨燕掀起薄被下床。 “你的伤全好了吗？什么时候能走的路，我怎么不知道？”他一脸惊喜地问东问西。 “我的伤应该没事啦！也就是今天早上，我让小翠她们扶着我刚练习一下。”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双腿起立时雨燕还是不受控制向旁边倒去。 “小心。”齐王快速扶她站稳。“你还好吧？” 雨燕定定神对他嫣然一笑：“我没事，有劳你扶我出去走走行吗？” “小翠，给你家小姐拿件披风。”他转头叫小翠。 齐皓轩将雨燕裹得严严实实，揽着她的腰慢慢朝外走。“终于要出去啦！”心里五味杂陈。紧紧捏住衣角，想像出门后的场面。 “景云，笑笑还有导演和那一大堆的幕后工作人员会不会都在屋外等着看我的真实反应？”雨燕想。似乎感到她的不安，齐王搂搂她的肩。 “是不是很辛苦？要不今天别出去？”他体贴备至问。 雨燕摇头，深吸口气。“不管真假，还是早知道为好。” 心里五味杂陈抬腿跨过门槛，停下脚步四处打量，没有看见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画面，心中难免失望。“如果能够就此回家该有多好？” 细望去，这是一座清幽雅致的小院，一汪圆形的池塘中央有个与石桥相连的精巧凉亭，院子角落处堆叠着错落有致的假山和一片翠绿的竹林，青砖铺成的小路蜿蜒着不知通往何地，路两旁种满不知名的花草树木。 “我们去凉亭坐坐吧！”不等雨燕回答，齐皓轩拦腰将她抱起，她的惊呼声未止就来到凉亭内。 “没见他扯钢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雨燕想。 “燕儿要吃点糕点吗？”齐皓轩把她小心放下，看着石桌上的糕点、茶水问，雨燕摇头。 “若一切是真，我今后该怎么办？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又该如何回去？为什么在这里我变成燕儿，真正的燕儿去了哪里？难道，难道她真得在我的那个世界里变成了我？…”雨燕百感交集，脑中思绪万千，无法理清头尾。 “你在想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请王神医过来给你瞧瞧吧！”见她丢魂失魄，他有些担心。 “不用，可能好久没出来有些不习惯，坐会儿就好。”雨燕努力挤个笑容给他。 起身缓步走到凉亭边倚栏而站，低头见池中有成群的金鱼嬉戏、游动，觉得十分有趣。“给你鱼饵，喂喂它们。”接过他递来的鱼饵探身抛些出去，鱼群沸腾后散开，荡起朵朵涟漪。 “啊…”看到水中那张陌生面孔，雨燕忍不住大叫，身子倾斜着向水中栽去。 “小心。”顷刻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没事吧？”齐皓轩抱着面色惨白的她坐在亭中的石凳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雨燕喃喃低语，目光呆滞盖着自己的脸。 齐皓轩抱起她飞速回房：“晚晴，速请王神医，来为小姐诊治。” 不知是谁把雨燕这儿发生的事告诉给孟知青夫妇。刚稳住心神，锦娘就扑上前抱紧她哭问：“燕儿，快告诉娘，你哪里不舒服？” 脸色煞白的雨燕，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抚下锦娘的后背安慰她：“我没事，就是差点掉进水里，心里害怕。” “真是这样吗？可把娘吓死啦！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娘怎么活？”听完她的话，雨燕不由想念女儿。 “同是当妈人，她的心情我特能理解，若是换作我，笑笑痛苦，我会比她更加难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如果知道我不是她们的燕儿，一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我如今是个神马情况？借尸还魂吗？难道姐真的挂掉啦？”雨燕头痛。 “夫人，王神医来了，请他为燕儿瞧瞧。”孟知青跟齐皓轩行礼后说。 “王神医请。”锦娘抹把眼泪，站到床侧。 王老头闭目捋须为雨燕把完脉道：“请王爷、孟老爷、孟夫人放心，燕儿小姐只是受些惊吓，身体并无大碍，待老朽为她开个安神的方子调养几日，便能全愈。” “有劳神医。”孟知青欢喜的请他出去写药方。 “王，王神医，请留步，我有事问您。”雨燕赶忙阻止。 “燕儿可是哪里不舒服？”锦娘杯弓蛇影冲过来。 “娘，燕儿没事，只是想向神医请教些如何使身体快速恢复方面的问题。”学着燕儿应有的语气。 “原来如此，你吓娘一跳。我和你爹先走，不打扰你们。”锦娘松口气。 “多谢王爷搭救小女，请恕老朽夫妇刚才怠慢之罪。”孟知青和锦娘对齐皓轩恭敬行礼。 “孟老爷、孟夫人不必多礼，燕儿没事就好！二位且去忙，本王要与王神医聊几句。”孟知青夫妇告退，齐皓轩屏退左右，走过来坐到雨燕身旁问：“燕儿要问王神医的事情，本王能否一听？” 第八章 一切随缘 “皓轩哥哥有兴趣，当然能听。”雨燕对他浅笑如花，作出小女孩儿的天真无邪状。 齐皓轩审视她，幽暗深奥的眼眸，配上如雕刻过的俊脸，邪魅性感微微上扬的嘴角，看得她不禁有些想入非非，面红耳赤低下头。 “燕儿好久没有叫我皓轩哥哥，今日好像与前些日子不同，发生什么事情吗？”他笑眯眯的眼中精光闪现。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雨燕心惊肉跳。 “你不是要问王神医事情，怎么不问？”思量间，又听齐皓轩说。 “被他打岔，差点忘记正事，可是他在这里，我怎么问王老头合适？”有点小郁闷。 王老头真聪明主动找话题：“燕儿小姐想问老朽之事，是否仍与梦有关？” “对呀，就是和梦有关。”我连忙顺着他讲：“这次我梦见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您说我该怎么办？” “老朽还是那句话，绝处逢生后，你已非你，把握现在，活在当下，一切随缘皆好。小姐若无旁事，老朽就此别过。”他对齐皓轩行礼出去。 “这老头是不是有病？总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等哪天帅哥不在，单独找他问。”雨燕不再纠结。 “折腾这么久，燕儿可要吃东西？”齐皓轩适时发问。“明知燕儿和王神医之间有古怪，却什么都查不出，走一步算一步吧！”齐皓轩郁闷。 “皓轩哥哥陪我吃。”雨燕头回朝他撒娇，自己先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反正这张脸不属于姐，王老头说我现在已经不是我，让我一切随缘，那我就好好重温下年轻的感觉。”某女不厚道地想。 鲜肉当前，该出手时就出手。吩咐小翠准备晚膳，和齐皓轩继续聊天：“皓轩哥哥，我在这里无聊，你带我出去玩玩可好？”抱着他的胳膊摇晃。 齐皓轩的眼神里疑惑多多，不过很快转复清明：“今日天色将晚，明日我接你游湖赏荷可好？” “游湖赏荷？好像梦中的燕儿就是因为陪他游湖赏花，被善妒的许书瑶推下城楼。”记忆中的片段涌上脑海。“要不是因为她，我怎会来到这里？这次看姐怎么收拾你，为燕儿报仇。” 雨燕但笑不语，齐皓轩问：“燕儿可是不喜欢？不如换个…” “有皓轩哥哥陪伴，我怎会不喜欢？燕儿只是在想，如果书瑶姐姐能够同去会更好。”露出可惜表情。 “燕儿你真这么想？”齐皓轩问。 “当然，燕儿好久没见书瑶姐姐，心中甚是想念。”雨燕脸上尽显纯良。 “我差人约书瑶明日一同前往。”他试探地望她。 “太好啦！我真希望能快点见到书瑶姐姐。”发自内心的感叹。 “请王爷和小姐用晚膳。”小翠进来禀告。 “皓轩哥哥请。”雨燕同他一起来到外间，看见一桌子的饭菜，不禁胃口大开。 伸手捏片牛肉放进嘴里，眼睛立刻眯成月牙状：“好好吃呀！” “怎么不知道用筷子？用手抓菜像什么样子。”齐皓轩板起脸训人。 “这样吃才过瘾。”帅哥真好看，雨燕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 “燕儿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没规矩，若再如此本王生气啦！”齐皓轩打落她手。 “老古板，大冰块。”雨燕心语完老实坐下，拿起筷子任小翠她们将菜夹进碟子里。低着头同美食战斗。 “燕儿不说话，可是在生气？”听不到她的叽叽喳喳，齐皓轩有点不习惯。 “我正在努力填饱肚子，不吃饱，哪有力气生气？”雨燕凤眼一翻，顾盼生辉。听她说的有趣，齐皓轩嘴角微翘，桃花眼轻眯，看得某色女心猿意马，忘了饥饿。两人吃饱喝足看天色不早，他告辞回府。 “什么时候我才能跟他去王府住住？看来只有等到同他结婚吧！这么美的高富帅一定不能让别人抢走。”雨燕色胆上头。 “小翠，我要洗澡。”在小翠和晚晴的帮助下，终于将身上那一层层的衣物褪尽，小心的坐入洒有花瓣的木桶内，试试水温刚好，弄湿毛巾盖在脸上享受起来。 取下毛巾，用手捧一把花瓣淋到脸上。“好香呀！这就是姐在现代都没洗过的花瓣浴吗？要是有人照顾妞，呆在这里也不错。”雨燕潜移默化中喜欢上这里。 小翠过来给她搓背，晚晴在一旁不断的试着水温，终于完成古代生活中的第一次正式洗澡。换上干净舒适的内衣，让晚晴找块厚厚的布巾帮她把头发擦干，喝碗小翠端来的安神汤，上床睡觉，等待明天新生活的第一次出门。 睡梦中燕儿那哀怨的眼神和坠落时的凄惨叫声交替着反复出现，使她整晚不得安宁，天还未亮就再不能入睡。 不愿吵醒小翠她们，安静地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和许书瑶第一次见面，该用什么方法为燕儿出口恶气。 “她若不去，我该如何？难道杀上相府与她对质？可是我的话有谁会相信？那天她既然敢杀人，就一定有万全的准备。此时我前去揭穿，定会落个自取其辱的下场。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暗中谋划，见机行事。”雨燕打定主意，闭上眼睛小憩。 “小姐，您醒醒，齐王爷不是说巳时过来接您吗？”似睡非睡下小翠来喊。 “现在几点？不对，现在什么时辰？”雨燕问。 “这会儿刚过辰时，小姐不用着急，让奴婢伺候您梳洗，用早膳。”小翠讲。 吃完早饭坐在梳妆台前，第一次对着镜子认真观看这张脸。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白皙胜雪的肌肤，不点自红的樱唇。 “好个出尘的女孩儿，怪不得有人会妒嫉的要置她于死地。”雨燕想。 小翠过来帮雨燕梳头，拿出一堆金灿灿地饰物准备往她头上戴，连忙叫停：“我自己梳头，你给我找套白色的衣裙就好。”松松的辫了两个麻花辫子用两根粉色丝带扎好垂在胸前。 “这么清纯的小脸，怎能随便沾染脂粉气？”晚晴拿来胭脂水粉给雨燕上妆，被她果断拒绝。 穿上白色长裙，感觉太素，让小翠找条粉红色的腰带系个大蝴蝶结，选双粉红色的平底绣花鞋穿在脚上，走两步还算舒服。 想问小翠要顶帽子戴在头上，可是不知道说遮阳帽她能不能听懂。斟酌中听到齐皓轩的声音：“燕儿，你准备好没有，我们可以动身吗？” 第九章 势不两立 “早准备好啦！我们走吧！”蹦跳着迎上齐皓轩。小翠将手帕和扇子替给她，雨燕接过手帕拉上齐皓轩朝外走。 “燕儿这样子好可爱。”齐皓轩眼前一亮，心中感叹。 犹记得自小到大，燕儿总是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中似弱柳扶风，从没像今天这般活泼。“燕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皓轩哥哥，我们快走吧！别让书瑶姐姐等得着急。”走出小院门口，看着两旁不知通往何处的长廊，雨燕不知该往哪里迈脚。 “燕儿怎么不走？”齐皓轩狐疑地望过来。 “刚才走的太急，这会头有点晕，小翠快来扶我。”雨燕回头唤小翠。 “奴婢来啦！”小翠答应声跑来。 “不用，本王扶燕儿。”齐皓轩伸出手揽住她的香肩。 一行人前呼后拥朝府外走，孟知青夫妇站立在门口等候。众人跟齐皓轩行礼后，孟知青叮嘱雨燕：“燕儿，这次跟齐王爷游湖，要守规矩，切不可像上次那样随处乱跑。” “是，女儿谨记。”嘴上答应心里想：“上次游湖究竟发生什么？改天一定找人问个详细。” 登上王府马车，雨燕发现比以前在朋友老家时坐的那辆“奔马”车强太多。宽敞的车厢内有张长方形的矮桌，上面水果、糕点一应俱全，空旷的地方铺着厚厚的软垫，坐在上面异常舒服。 她不顾形象脱下鞋，抓个坐垫半靠在车厢一侧，翘着二郎腿，伸手拿块糕点，眯着眼睛小口地品尝。齐皓轩端坐在一旁也不说话，装模作样捧本书放在面前，用眼角的余光瞄她。 “这会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不逗下美男，怎对得起这天赐的良机呢？”雨燕匍匐到他身前，舔下嘴唇呼气如兰，一双凤目深情无限望着他。 “燕儿，有什么事吗？”齐皓轩僵硬着身子窘迫的强作镇定。 见他白皙的肌肤红到脖颈，燕儿噗嗤一笑捉狭地问：“皓轩哥哥，你的脸怎么红啦？” 问完不管不顾朝后一靠，小手搅着发尾他事不理哼起小曲：“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世间溜溜的女子，任你溜溜的爱哟，世间溜溜的男子，任我溜溜的求哟，月亮弯弯，任我溜溜的求哟…” “刚才为什么会有种想吻她的冲动？这小调真好听，歌词也有意思，以前怎么从没听燕儿唱过？”帅哥眼观书倦，心有杂念。 本想再逗弄他几句，听得车外有人报：“王爷，镜月湖到了。” “下马停车。”齐皓轩身上又散发出时有时无的冷气。 “许书瑶在此恭迎齐王爷大驾。”宛如莺啼般的女音传入耳中。雨燕不由手握成拳，眼露寒霜。恨意满胸的她，忽然感到一束诧异的目光向这边扫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火速穿上绣鞋不等人搀扶便麻利跳下车，惹得帅哥又是满腹 猜忌。 “书瑶姐姐，燕儿好想你，听说你也生病了，现在可有好些？”雨燕更换表情嬉皮笑脸亲昵的伸手搂住一系红裙正在行礼的许书瑶问。 “书瑶妹妹免礼。”齐皓轩跟着走下马车。 “谢谢皓轩哥哥。”许书瑶温婉大方。 “姐姐好像瘦了，看来病的不轻。”雨燕继续问。 “多谢燕儿关心，姐姐只是眼见妹妹坠落城楼，却未能及时相救，伤心自责、忧思成病。”说到此处竟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猫哭耗子假慈悲。明明巴不得我死，真能装。”雨燕心里骂着却神情感动：“没想到姐姐这病是因我而生，燕儿真是罪过。” “看到妹妹安然无恙，姐姐吾心甚慰。”她轻抚胸口，假意开心。“燕儿果然失忆，真乃天助我也。”许书瑶笑的很灿烂，雨燕却想踹她两脚，解解心头之气。 “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两位妹妹随本王登船游湖吧！”雨燕正恨的牙痒，齐皓轩过来讲。 “但凭皓轩哥哥做主。”许书瑶盈盈一礼，头上的金钗跟着晃眼。 “两位妹妹请。”齐皓轩侧身相让。 “皓轩哥哥请。”许书瑶回礼。 “这里的人真麻烦，不就是上个船嘛，还要这么多的礼数？”雨燕暗发牢骚。 “皓轩哥哥，我们快上船。”见小翠与许书瑶的丫鬟一同上了另条船，雨燕突发奇想挽住齐皓轩的胳膊。 “燕儿妹妹请。”齐皓轩没有拒绝。 “皓轩哥哥，你快扶着我，燕儿好怕水的。”眼角扫见某女有些泛青的脸，恶作剧般将身子半贴在他身上，嗲声嗲气道。 “燕儿妹妹大病初愈，本王抱你上船可好？”抬头对上齐皓月轩耐人寻味地笑容，雨燕心虚扭过头。“燕儿为什么要气书瑶？”齐皓轩想。 “如此甚好，有劳多谢。”雨燕娇笑着投入他怀中，看着某女越发黑青的脸，心里特别舒坦，一双玉臂挂到他的脖间。“书瑶姐姐，你快点过来呀！”招手叫许书瑶。 木船启动向湖心缓缓划去，微风掀起圈圈涟漪，碧绿的荷叶，高低错落的铺在湖面上。洁白或粉的荷花，每一朵都风情万种，或甜美、或羞涩、或高洁、或婉约，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带来阵阵清香使大家沉醉其中。 雨燕脱下鞋子，坐在船边将两只小脚泡在湖水里踢来踢去，哼着小曲降温，又摘片荷叶盖在头顶当帽子，看到不远处有个硕大的莲蓬，兴奋的吆喝船夫将船靠过去，用力折断，开心的大叫：“皓轩哥哥，快来吃莲子呀！” “这样的燕儿好迷人。”齐皓轩正对着她出神。“我来了，燕儿。”被她一喊，玉面微红急步走过去。 “皓轩哥哥，你的眼中何时才会有我？孟雨燕，我今生与你势不两立。”许书瑶痴望他的背影，神情哀怨无限。 齐皓轩盘腿坐在雨燕身旁，接过她剥好递来的莲子，津津有味吃起来。“接天连叶碧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雨燕在美景里随口吟出记忆所想。 “燕儿这两句诗作的极妙，再作一首可好？”齐皓轩听着心喜问她。 “这有何难？不过燕儿口渴要喝水。”视而不见他身后许书瑶想杀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向他耍宝。 “我去帮你取水。”齐皓轩欲起身。 第十章 误入寒月宫 “不用麻烦皓轩哥哥，我给燕儿妹妹送过去。”许书瑶端着茶水顾盼生辉、莲步轻移。 “有劳书瑶妹妹。”齐皓轩继续吃莲子。“今日的莲子为何这般香甜？”他脸上不觉笑痕渐深，这模样简直动人心魄。 “啊…救命。”闻听许书瑶一声尖叫，雨燕心如喝蜜般香甜。刚才从湖水的倒影中，看见她想装作没站稳将自己撞入湖中，便将计就计提前侧身，结果自然变成她滑落水中。 “皓轩哥哥，快救书瑶姐姐。”雨燕忍住笑，转身死命拉住齐皓轩。“皓轩哥哥，快救书瑶姐姐。” “燕儿不松手，我怎么救书瑶？”齐皓轩盯着她苦笑。 “咳、咳，对不起，燕儿太紧张啦！”见侍卫已将许书瑶捞起放到甲板上，她不停的呕吐、咳嗽，头发中还沾着绿色的水草，窃喜地松开齐皓轩的胳膊干咳两声道。 “孟雨燕，你这个贱人，敢害我？”稍有好转的许书瑶扑向雨燕。 “皓轩哥哥，书瑶姐姐是不是疯了？燕儿好害怕。”赶紧诚惶诚恐躲到齐皓轩身后问。看到许书瑶像只落汤鸡，心里乐开花。 “书瑶妹妹何出此言？你在燕儿身后，落水与她何干？”齐皓轩牵着她的手，推开气急败坏的许书瑶。 “是书瑶受到惊吓，一时迷失心智，请皓轩哥哥和燕儿妹妹恕罪。”许书瑶果真是个人物，片刻间就变回淑女模样。 “无妨，春梅快扶你家小姐回府好生休息，本王有空会前去探望。”看到从另条船上匆匆赶来的丫鬟，齐皓轩吩咐。 “是，王爷。”春梅领命过来搀扶许书瑶。 “皓轩哥哥…书瑶告辞。”瞥见自己湿透的衣裙，许书瑶终于无奈离去。 “今天是个好天气，处处好风光，蝴蝶忙、蜜蜂儿忙，燕儿采莲忙…哈哈~”讨厌的人走了，雨燕哼起不着调的小曲，重新坐在船边指挥船夫向远处那个肥厚的莲蓬划去。 “书瑶的落水，是巧合还是她有意为之？不过她若不躲开，掉入水中的必定是她。真是没有一盏省油的灯，这戏越来越好看啦！呵呵~”齐皓轩的眼神更加幽深。 “难道刚才用胳膊绊许书瑶，被帅哥发现了？”捕捉到他的眼神雨燕坠坠不安。 在她的坚持下，午饭改在船上吃。虽然鱼是刚从湖里钓来，新鲜的不得了，但鱼汤中那股浓重的腥气却让她这个吃货望而止步。 “燕儿，这是你最爱吃得镜月湖鲤鱼，今日为何不吃？”齐皓轩瞧着我疑心重重。 “是吗？过去的事情燕儿有许多都忘记啦！反正今天这鱼，腥味太重，实在难以下咽。改天我给皓轩哥哥做些特别的菜，让你尝尝。”夹片青菜放入口中，觉得还是没有现代的口感好，索性用糕点填饱肚子。 “燕儿你会做菜？”齐皓轩吃惊。 “会做菜有什么奇怪，像我这…女孩子，不都应该会吗？”雨燕把良家妇女四字生生改成女孩子。“差点说露嘴，总有一天被自己噎死！” 好在齐皓轩没再追问，坐在一旁似乎在欣赏美景。饱暖盼周公的雨燕，半倚在船舱内打瞌睡，根本懒得理他。 相邻的船上飘来一阵悠扬悦耳的琴音，时远时近、如泣如诉，隐约听见男男女女推杯换盏的嬉笑声。若有若地的香味混着莲的芬芳吸入鼻中，她的眼皮更加睁不开，终于沉沉睡去。 “齐王爷，别来无恙呀！本宫主看你今日要如何逃脱？”今天的梦里怎么只有声音没有图像呢？这个男人是什么宫的宫主？移花宫吗？… “燕儿，快醒醒。”纳闷的雨燕感到有人晃动她。 “别吵，让我再睡会儿。”刚梦见帅哥，她还不想醒。 刀剑碰撞和凄厉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义愤填膺睁开双眼。“你们…”瞬间入目的景象吓得她睡意全消。“皓轩哥哥，这是怎么回事？”雨燕瞟见甲板上的伤残无数，花容失色问。 “有人来找本王寻仇，连累燕儿啦！”齐皓轩面无惧色解释。 “寻仇？谁这么大胆，敢找王爷麻烦。”雨燕稳定下情绪，环视四周。发现两边的护卫船上战况胶着，均无暇增援。 悄悄把袖中防身的匕首攥在手心，朝对面那一身黑袍，戴着银色面具的脸孔喊：“喂，那个什么宫主，你是丑八怪吗？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漫不经心的一吼，让所有听到的人脸皮同时一抽。齐皓轩脸皮抽完嘴角上扬想：“燕儿竟然叫号称天下第一美男的沈寒月为丑八怪，真是太可爱啦！呵呵~” “帅哥是在笑吗？我是不是眼花？好性感。”雨燕揉揉眼睛，不见那笑容。 那边寒月宫主脸皮一抽想：“这是谁家女子，如此野蛮、大胆？不过，好像，冒似、总之有意思呀！呵呵~”眼中多出一丝别样。 “你是什么人，敢对我们宫主不敬？该死。”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欲向雨燕冲来，齐皓轩扎开架势护在她身前。 “风，回来。”宫主的声音像有魔力般让那个风骤然止步。 “风？是不是还有雨、雷、电呢？”雨燕想得出神。 “拿下齐王爷。”宫主传令，一群人同时攻击齐皓轩。 “燕儿，你发什么愣，快点闪开。”齐皓轩焦急的提醒让她本能后退，一枚石子擦脖飞过。 “这就是电视中演得暗器吗？看来要动真格啦！不知被砸中会有什么后果？”雨燕身上冷汗直冒。 齐皓轩挥剑刺倒几人，向她靠拢，雨燕也试图迎上前。不料又来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手里的匕首没发挥一点作用，就伴随她被人打晕掉落甲板上。 再次睁眼，已是月上柳梢头。黑色的家具，黑色屋顶，黑色的纱窗，黑色的大床…整个房间宛如幽深的海洋，静得渗人。 “这里是哪儿？”被黑色包围的雨燕，小声嘀咕一句。 “沈寒月，你若伤她半分，我定带人踏平你的寒月宫。”脑中浮现出昏倒前齐皓轩对那个宫主的嘶吼。 “原来面具宫主叫沈寒月呀！名字不错，这里应该是寒月宫，没有一丝人气，真是够寒冷的。”寂静的环境让雨燕颇有不适。“谁来为我点根蜡烛呢？” 第十一章 月黑风高夜 “你醒啦？”突然的问话吓得她差点叫出声。寻声找源，咫尺的桌子前端坐的黑袍面具男，不是沈寒月，还会是谁？ “不知沈宫主，把民女抓来所为何事？”雨燕坐正身子，伸着懒腰问。 “你认识本宫？”沈寒月瞪着双目逼近。 “我怎么可能认识你？不过齐皓轩那么大的嗓门，我又没聋。”雨燕用手推他，竟然没推动。 “你不害怕本宫？”他朝前踏上一步，雨燕仰视着他。“这丫头敢直呼齐王爷大名，不是等闲之辈。” “我为什么要害怕你？你我素昧平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除非你是变态。不过看你的样子，不像。能点根蜡烛吗？这里太黑，不习惯呀！”她连笑带说后移贴到墙上。 沈寒月似乎在考虑，黑暗中的等待让她提心吊胆，不知所从。刚要开口，他大手一挥，眼前明亮满屋。“啊，你会变魔术，教教我可好？”雨燕从床上蹿过去抱住他胳膊。 “这丫头要干什么？”沈寒月没嗅出她有丝毫歹意，偷偷收起手中的银针。 “放松点，怕我会吃了你吗？呵呵~”感觉他身体明显绷得笔直，雨燕挪揄他。 “我会怕你这个小丫头？”沈寒月对她嗤之以鼻。 “小丫头，你敢叫我小丫头？我…我叫孟雨燕。”想起如今外貌，终究没敢说出自己的真实年龄。“吓着他事小，被人当怪物就杯具啦！” “小丫头，你生气了？”听她主动报出名字，沈寒月玩心大起。“小丫头，饿不饿？” “饿，我快饿死啦！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听到“吃”字，雨燕两眼放光，口水差点飞流直下。“小丫头就小丫头吧！难道要告诉他我和燕儿的大脑互换了？唉！还没顾上问王老头怎么换回去，就稀里糊涂被抓到这里，真点背。” “来人，传晚膳上来。”沈寒月对着屋外命令。 “是，主子。”门口立时有人回应。 “咳、咳，那个沈宫主，你脸上有伤吗？还是长的太对不起观众？为什么总戴个面具？天这么热，摘下来透透气呗！”爱无事生非的雨燕怎么看这面具都不爽，抬手去抓，他偏头躲过。 “小丫头，你好像对我的面具很感兴趣，本宫可是被毁过容，不怕取下来吓到你吗？”他的声音透着诡异。 “毁容？”想起电视剧中那些被毁容者的恐怖面孔，雨燕毛骨悚然。 “小丫头，你害怕啦？”他的语气多出几分戏弄。 “谁，谁害怕啦？我去吃饭。”雨燕俏脸一红，跑去桌边坐下。看到盘中牛肉，伸手捏上一片放进口中，原汁原味、口感不错，左腿压右腿细细品尝。 沈寒月安静地坐在对面看她津津有味的大吃特吃。“你不来点，宫主大人？”假意让他。 “我还以为你要一个人吃完那，这可是我最爱吃的牛肉。”他学着雨燕的动作，用手捏牛肉边吃边问：“你叫孟雨燕？为什么会和齐皓轩在一起？” “我喜欢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雨燕看他吃的速度极快，赶紧把盘子搂进怀中道：“你干嘛吃那么快？不知道女士优先吗？桌上那么多菜，你吃别的吧！” “丫头，女士优先是何意？”沈寒月不解。 “就是男人要让着女人。这都不懂，真小白。”雨燕瞪他。 “小白是谁？你怎么不吃别的菜？”她抱着那半盘牛肉不撒手，让他好奇。 “那没刮鳞的鱼，斩成断的蛇，还有不知名的虫子…看着就恶心，让姐儿怎么吃？还是这盘干牛肉实惠。”不回他话，低头猛塞。 雨燕不理会风禀报进来在他耳边低语，拿过茶壶倒杯茶喝。“这是什么茶，味道还不错，没有大多数茶的苦味。”又倒满杯，一口饮下。 “你真得是孟知青，孟老爷的女儿？”风告退，他困惑。 “我再重复一遍，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孟雨燕是也。”多亏平时看武侠剧多，姐也能文绉绉对上几句。是不是要感tv，感谢导演、编剧呢？ “据我所知，锦绣山庄孟老爷的独生爱女，不仅知书达礼、容貌出众，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相见，除了容貌尚可，其它不过尔尔。看来传言不可信啊！”他严重鄙视的态度激怒雨燕。 “我说沈寒月，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尚可、尔尔、不可信？你还有没有点君子风范？”气急败坏的她，将盘子重重扔在桌上，用桌布蹭着油手含混不清讲。 “小燕生气啦？我可没说自己是君子，我宁愿做个真小人，也比那些伪君子强。”沈寒月趁机抓把牛肉往嘴里塞。 “小燕是你叫得吗？姐跟你很熟吗？”雨燕朝他狂翻白眼。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梦梦、雨雨，还是燕燕？”他也用桌布蹭着油手问。 “你，算了，名字只是个代号，随你便吧！”懒得与他争论，抬头打量四周。所有的摆设、装饰皆是黑色，被泛黄的烛光镀上一层金边，给人一种厚重、大气的感觉。 “小燕要出去走走吗？”沈寒月浅笑邀请。 “好呀！”雨燕雀跃出门，他跟在身后。 外面是个很大的平台，房屋都是掏空岩壁建造。明亮的月光透过浓密的花草树木，斑驳地洒落在这条万籁无声的小路上。突然那句不知道下联的“月黑风高杀人夜。”浮现脑海，使雨燕不寒而栗。 “你不舒服吗？”感觉到她的悸动，他关心地问。 “我，我有些冷。”九月的山风虽然带着微凉，却还谈不上冷。可这是她此时颤抖的唯一理由，倔强的不肯说出害怕二字。 “看你大大咧咧，怎会如此弱不禁风。”伸手揽住她的腰，本想推开他，却被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吸引，靠向他肩头。 “这女子身上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矫揉造作，一切都那么随性、洒脱，真是个奇女子。”沈寒月在心里夸奖，雨燕闭着眼怀念现代世界中，门前空地上的那两棵栀子花。 “禀告主子…”恍惚中像是听到风的声音。 昏睡过去被送回房间的雨燕，不知道这里显些开始一场大的战斗。只是迷迷糊糊在栀子花丛中，寻找来时的归路，那洁白的花朵，好闻的香气，让雨燕沉醉其中。 “禀告主子，齐王领兵在崖下叫嚣。要不要属下带人将他们缴杀？”风接着刚才的话说。 第十二章 摔倒不疼 “走，随我崖边一观。”沈寒月迈步出屋，风关好房门跟上。 “沈寒月，快点将燕儿交出，否则本王踏平你的寒月宫。”齐皓轩在山脚下的桃花林前止步，对着崖上喊。 “齐王爷真是好大的口气，你连这百丈的桃花林都进不去，还妄想踏平我的寒月宫，真是可笑之极。哈哈哈”沈寒月磁性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来人，给我将这片桃花林烧光。”齐皓轩下令。 “王爷，此举不妥。这座山中树木茂盛、首尾相连，地势错综复杂，周边住户大都靠打猎谋生。冒然烧林，恐误伤百姓，若再引起民怨，皇上怪罪，有损您的清誉呀！”身旁有人劝诫。 “田勇，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齐皓轩不怒自威。 “属下认为此时天色太晚，对我们破这桃花阵十分不利。与其在此无所适从，不如明日一早再来。请王爷明鉴。”田勇躬身行礼。 “影三、影四各领十人留下监视，其他人随本王回府。”齐皓轩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决定的事情立刻执行。 “齐王爷这就要走了吗？刚才是谁说要踏平我寒月宫的？”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转头，沈寒月出言讥讽。 “本王不与你逞口头之勇，我们天亮再见分晓。还望沈宫主念在燕儿无辜的份上，不要为难与她。告辞。”齐皓轩没有废话，顶着冰块脸策马远去。 “主子，要不要属下带人去偷袭他们？”风跃跃欲试。 “不用，这个齐皓轩能为百姓退兵，本宫主也不会做那小人之事。传令下去，今夜大家好好休息，明日将有一场硬战。”沈寒月豪气冲天。 “是，主子。”“是主子。”“是主子。”…黑暗处传来一阵应承，瞬间又鸦雀无声。 “小鲜肉是我的，帅哥、美男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你们别想跟我抢。呵呵~”　睡得香甜的雨燕，口水被梦中的帅哥馋的滴滴答答打湿枕头。 “什么是小鲜肉，帅哥？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听到雨燕的呓语，坐在床边的沈寒月不禁笑出声来。 轰隆隆的打雷声打搅到她的美梦。用手捂住耳朵，撅着小嘴表示抗议，伸手随便抓过被子盖在头顶。 “帅哥，别走。讨厌，敢跟我抢鲜肉，找死。”口中喃喃自语，飞起一脚，正踢在某个俯身想听清她说话人的肚子上。 “哎哟！”没防备的沈寒月一声闷哼坐在地上。 “要下雨了，我去把窗户帮笑笑关上。”雨燕急匆匆下床，不防被地上的人儿绊倒。“怎么会不疼呢？”打着哈欠的她睁开眼睛问。 “你压在我身上，当然不疼。”身下响起的声音让她清醒，沿声下望。 “妈呀！”一道刺目的闪电正好映照在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庞上，使沈寒月变得恐怖狰狞，吓得她飞三魂少七魄。“你是谁？　来我家干什么？”颤声相问。 “我说小燕，你看清楚，这是我家好不好？”沈寒月无奈回答。 “你家？你是谁？”大脑有些短路。“你是沈寒月，这是寒月宫。”看清周围的雨燕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远离了原来的世界。 “这样的天气笑笑宝贝会害怕吗？”黯然神伤的她忘记还坐在某男的大腿上，眼泪伴随情绪争先恐后坠落。 “小燕，你没事吧？”有些心疼的沈寒月手忙脚乱搂着她。“你怎么说哭就哭，为什么呀？” “我不要在这里，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雨燕哭得天昏地暗。 “寒月宫真的让你如此讨厌？如果你不愿留在这里，我绝不勉强，明天就送你回家。”误会她话意的沈寒月无精打采说。 “你真的能送我回家？”雨燕目中闪亮，推开他盯着他的眼睛。 “这有何难？齐皓轩明早过来，把你交给他，他一定能够平安送你回孟府。”他的声音夹杂着落漠和沮丧。 “回孟府？”她眼中浮现浓浓的失望。“原来他以为我想回孟府啊！”雨燕低头不作声。 “你不想回孟府？”她的消沉没逃过沈寒月的眼睛。 “也不是啦！只是，只是自从上次跌落城楼后，对那里不再熟悉呆着无趣。”终究还是不能将自己的秘密示众，憋在心里早晚要成内伤。“那个该死的王老头，到底去了哪里？” “是谁在骂我或想我？”另个界面狂打喷嚏的某老头郁闷地想。 “既然如此，你就在我这寒月宫中，多住几日吧！”尽管认为雨燕的话前后矛盾，沈寒月还是开心的挽留。 “好呀！反正我来度假，在哪里都一样。呵呵~”想起是老天安排自己度假，雨燕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她的新鲜话沈寒月听多不怪，只要她肯留下就好。 “我说小燕妹妹，你喜欢投怀送抱，咱俩也要去床上不是？地上太凉，本宫主的腿快被你大小姐坐废啦！”沈寒月调侃她。 “呸，谁要对你投怀送抱，你又不是帅哥、鲜肉。”雨燕毫无窘迫之心的起身，一脸嫌弃的表情，让他大跌眼镜。 “何为鲜肉、帅哥？”他的语气同齐皓轩如出一辙。 “鲜肉、帅哥是形容男子长得漂亮，颜值高，和美男子是一个意思。”为了便于沟通，雨燕认真解答。 “那你怎知道本宫不是你口中的帅哥、鲜肉？”沈寒月的眼睛清澈如水。 “我当然知道，每个不是帅哥的人都在努力将自己变成帅哥。是帅哥的人，又怎会给自己脸上戴个面具，把自己丑化呢？”雨燕像个行家，给他传授心得。他缄默不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点头又摇头。 “怎么，你对我的话有不同意见？就拿你来说，一定是脸上受过什么伤，或如你所说被毁过容，不然戴个面具冬冷夏热，很好玩吗？”雨燕滔滔不绝的理论让他哈哈大笑。 “小燕，看来你从城楼上摔落，忘记了很多事情。” “有什么事情是我不应该忘记的？”她眨着呆萌的大眼询问他答案。 “寒月宫历任宫主，都会戴这个象征身份的天蚕面具，这一点几乎路人皆知，小燕当真忘记或不知？”黑暗中沈寒月的眼神如星，令她无缘无故心慌。 第十三章 我要杀了你 “咳、咳，我就是那个不知的路人，有什么稀罕的，再说你们寒月宫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知道？”气呼呼跑去窗边看雨。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空山遍野多秋草，缤纷满阶红不扫。”窗外雨疏风骤，一怀愁绪难平。 “小燕不愧有才女之称，看个雨都能出口成诗。在下佩服、佩服。呵呵~”沈寒月的恭维话让改版他人的雨燕，面色微红。 天色渐渐展露出鱼肚白，摸摸咕咕叫的肚子问：“那个沈寒月，你饿吗？” “小燕饿了，我让人给你做早饭。”沈寒月准备喊人。 “别，别搅人清梦，你告诉我厨房在哪就行。”及时阻止他。“昨晚那饭，姐看着都醉了，别再整出更吓人的，我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雨燕想。 “小燕会做饭？”沈寒月表示怀疑。 “你到底要不要吃？”敢置疑姐做饭的水平，怎么看他都想挨揍。 “吃、吃。”他忙不迭带路。去厨房的路边发现许多马笕菜，雨燕不顾泥泞兴奋地扑过去，采摘了一大把。 “小燕，采这些草做什么？”沈寒月问。 “这叫马笕菜，又叫长寿菜，烙饼、凉拌都好吃。在城市里一般见不到，算你小子有口福，我们一会儿吃烙饼。呵呵~”她冲进厨房找小盆。 用水缸中的水洗干净去掉根须的马笕菜，找来鸡蛋、面粉、盐加水拌好，这里竟然还有花椒、大料，碾碎少许花椒伴入盆中备用。沈寒月默默在一旁看她忙碌，眼中闪烁着亮光。 “我说沈宫主，别光等吃现成的，过来帮我生个火。”用习惯天然气做饭的雨燕，真的不会用火石木柴。 “我还以为小燕是全能那，原来也有不会的？”沈寒月含笑过来帮她生着火，然后堂堂寒月宫的大宫主，为了吃上某女承诺的美食，彻底沦为她的帮厨。 “沈寒月，火太大了，饼要糊啦！” “沈寒月，火太小了，锅要冷啦！” “沈寒月，把盘子递给我。” “沈寒月，你敢偷吃，想挨揍不是？” “沈寒月…” 终于在雨燕的吆五喝六下，一顿丰盛营养的早餐新鲜出炉。金黄透着花椒香气的小饼，用碟子倒些醋和酱油，加点盐和糖当蘸料，凉拌马笕菜，两个煎鸡蛋，两碗鸡蛋面汤。虽然用的鸡蛋有点超标，谁让没有别的食材呢？这样就很好。 “沈寒月，帮我把饭菜端回屋。”雨燕转身洗净手，伸个懒腰回房。 “小燕，你也端两盘再走呗！”身后传来沈寒月的怪叫声。 “生个小火，就想蹭饭，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你自己慢慢端吧！”雨燕无视他的叫喊，溜溜达达回房。“我要休息一下，才能多吃一点。” “这个家伙搞什么鬼？”左等不来，右等不见，饥肠辘辘的她开始望眼欲穿。“沈寒月，我要杀了你。”跑进厨房夺下最后半块饼的雨燕对某男怒吼。 “发生什么事啦！”“发生什么事啦？”所有清醒未清醒的人都在雨燕这声大吼中集体清醒，想要一探究竟。 “不许乱听乱看，守好你们的本分。”沈寒月清冷的声音让他们火速紧缩回自己的地盘。 “主子的事谁敢多听乱管，我还想多活几天那！”众人小声议论。“不过这女人是谁敢大吼主子，主子还不生气？好想知道呀！” “小燕，你烙得饼太好吃啦！我说尝尝的，谁知道没留神，快吃完了，你别急，咱有的是鸡蛋和面，让我再喝碗汤。呵呵~”沈寒月端着碗边喝边毫无节操的瞎扯，气得雨燕恨不得咬他两口，怎奈肚子还饿着，不理他吃饱再找他算账。 “你这家伙还算有良心，知道给我剩个煎鸡蛋，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啦！谁让姐烙得饼好吃呢？”沾沾自喜的雨燕，三下五除二，把手中的饼吃完，去吃煎鸡蛋、喝汤。 某腹黑男听见嘿嘿一笑：“什么跟你留的，是本宫主实在吃不下，好不好？谁让你敢把帅哥当小二，自作自受。呵呵~” “沈寒月，你找死。”雨燕飞起一脚被他躲开... 吃完早餐，发现雨不知何时停了，雨燕去长廊外散步。大雨后的天边一条彩虹横挂，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这座彩虹桥的尽头会是我的家乡吗？” “你怎么了小燕？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见她对着彩虹发呆，沈寒月小心翼翼问。 “沈寒月，你知道天上的彩虹桥通向哪里吗？”雨燕痴痴地望着那道逐渐变淡的彩虹问他。 “小燕的问题很深奥，沈某不知。小燕以为它通往何处？”沈寒月沉默等她答案。 “我相信每条彩虹的尽头都通往一个未知，已知的世界。”她的语调充满空灵。 “这是怎样一个女子？为什么表情如此丰富？想法那么与众不同…”沈寒月想。 “小燕，这里危险，你还是回房呆着吧！”山下渐近的马蹄声夹杂着人声、车轮声打断我俩的谈话。 “发生什么事，这里怎会危险？”看到风欲言又止的模样，雨燕转头问他。 “没什么，仇家来寻仇而已。”沈寒月似乎极力在掩饰什么。 “沈寒月，给你半个时辰，速将燕儿交还本王，否则本王就炸平你的寒月宫。”齐皓轩的声音在山下响起。 “燕儿，你慢点，雨后崖壁边滑。你放心，只要你不想回去，没有人能强迫你。”雨燕快步朝崖边跑，沈寒月在她身后追。 “皓轩哥哥，是你吗？”雨燕对着崖下模糊的人影大喊。 “是本王，燕儿，你没事吧？”齐皓轩的声音难得有些许波动。 “我没事，皓轩哥哥，你为什么要带兵攻打寒月宫？我和沈寒月是朋友，我不许你这样做。”这就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吗？帅哥真够意思。 “燕儿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只在寒月宫内呆了一天，就替沈寒月说话。难道她被威胁？”齐皓轩想。“燕儿不必害怕沈寒月的威胁，本王现在就将你救出来。” 第十四章 玉镯认主 “皓轩哥哥，我没有受人威胁，我在这里很好。”眼见齐皓轩推来炮车对准山崖，又有一群士兵在破桃花阵，雨燕急忙挥手解释。 “小燕，别再往前，那里不安全。”沈寒月好言提醒。 “啊…”他这边话音未落，雨燕那边惊呼乍起。原来她脚下太滑，直接冲落悬崖。幸亏沈寒月及时拉住她的手，用力扯她上来，雨燕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燕儿，你怎么样啦？”耳边传来齐皓轩焦急的询问声。 “皓轩哥哥，我没事，现在你总该相信这里没有人在威胁我吧？让你的士兵们快住手。”雨燕探出头朝他摆手，以示平安。 “你们都先停下。”齐皓轩亲眼看到沈寒月倾力相救雨燕的画面，终于相信她的话。“燕儿，既然没有人威胁你，你速速下来，随本王回府，孟老爷和孟夫人对你甚是想念呀！” “皓轩哥哥，我想在寒月宫里玩上几天再回去，可以吗？”觉得亲近自然比圈养在那劳什子深宅大院中好上百倍，难得出来，能不回去就不回去，省得叫没自己大的人爹娘别扭。 “孟夫人因为你已经卧床不起，燕儿怎能不顾及父母感受，任性胡闹？”齐皓轩这会儿的脸一定比铁锅还黑。 想起那个世界的孟雨燕正在帮自己照顾家人，自己又怎能不管她的爹娘？算了，还是回去吧！雨燕想明白转头对沈寒月讲：“你派人送我下山，我要回家。” “小燕真得要回家吗？”沈寒月眼中露出浓浓的不舍。 “你没听他说我娘病了，我能不回去吗？不过等我娘病好，我再回来找你玩，你不会不欢迎吧！说实话，我很喜欢你们寒月宫。”见他沉默不语，一把揪住他衣领恶狠狠地问：“小子，你快说，到底欢迎不？” “这女子好厉害！敢揪主子衣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沈寒月的手下捂着眼睛从指缝中偷看。 “欢迎，欢迎，我寒月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他窘迫地移开她的手，不着痕迹给周围人打个手势，身旁片刻空无一人。“敢看本宫主出丑，回头再收拾你们。” “沈寒月，让你的人送我下去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当参加了农家乐一日游。 “不用旁人，我亲自送你下山。”沈寒月扶她从地上起来。“小燕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取下它。”不知何时雨燕的手腕上多出一只晶莹剔透、翠绿欲滴的玉镯。 “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她虽然不太懂行，却也知这玉镯价值不菲，想要取下它，可不知怎得，无论如何努力，就如长在手腕上一般。 “小燕不必费心，看来这玉镯与你有缘，已经自动认主，除非你死，否则谁也别想取下它。呵呵~”沈寒月笑得舒心。 “突然间就想把玉镯送给她，谁知竟然真的为这玉镯找到主人，看来一切都是天意。为玉镯寻找它的主人，是几位宫主的夙愿，如今我当宫主没多久，就为它觅得新主，真是好幸运。”沈寒月在面具下喜笑颜开。 “宝物认主不是要滴血的吗？”雨燕问。“记得武侠书和电视中的剧本，都是主角割破或咬破手指，可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认主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戴上取不下来的就是这玉镯的主人。”沈寒月又是一脸小白样儿。 “燕儿，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齐皓轩在崖下高声喊。 “皓轩哥哥我没事，我这就下山。”雨燕回头对沈寒月微笑，心里却涌上淡淡的离愁。 “小燕，我会去看你的。”沈寒月在她耳边轻言。 “好，随时欢迎。”同他并肩站进崖边的竹筐内，有人慢慢放下。“这应该就是电梯最早的雏形。”离山脚还有很高，沈寒月便抱着她飞跃而下，稳稳的降落在平地上。 九月的桃花雨燕还是第一次亲近观赏，它和三四月份开放的没什么不同。深浅不一的红，被昨夜的骤雨打落不少，剩下得挂在枝头在阳光中格外妖娆。 她身上那白色的衣裙，粉红的腰带，加上燕儿那人比花娇的俏脸、婀娜的体态，与这满树的姹紫嫣红，不谋而合，浑然成为一体，看在沈寒月的眼中再也抹不掉。 “沈寒月，我想在这桃花林中走走，可好？”她爱极了这片花海，略带祈求地问。 “好，当然好。”不知他朝山上做个什么暗示，半晌隆隆之声后，这片花海不再如烟似雾，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真是好美！可惜没有相机和手机，不能留影，好可惜呀！”雨燕嘟囔完便冲入林中，在这片花海里自由奔跑。 “小燕，你说得相机、手机为何物？本宫主去帮你寻来。”沈寒月黑袍、面具如影相随，招来她不屑的小眼神。 “这个世界中是不可能有那些东西的，因为…”愉悦过头的她差点说漏嘴，好在及时收声。 “这个世界不可能有？难道你？”沈寒月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别瞎想，那些都是我凭空想像出来的东西，这个世界怎会有？”雨燕用力敲下他的头，留下一串笑声跑远。“他这衣服、造型煞风景呀！”心想。 “她说的话是真的吗？只要她是她便好。”沈寒月不去猜测，保持不快不慢的步伐跟着她。 兜兜转转到林边，雨燕停下脚步回头对他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我自己过去。” “小燕，这枝桃花送给你。”他将一枝怒放正好的桃花，送到她眼前。 “落霞山中好风景，寒月宫前一片林。桃花簇簇开有主，可爱深红爱浅红。”说完雨燕不再停留，捧着那枝带着凝露的桃花，朝林边白马上的齐帅哥走去。在她踏出桃花林的瞬间，这片花海又若隐若现，让人扑朔迷离。 “燕儿，你总算出来啦！”齐皓轩从马背上如仙人般飞落到雨燕面前，白衣飘飘太美太晃眼。“你怎么了？”他用手在她眼前轻摆。 “没，没什么。我们快走吧！”雨燕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低下头掩去惊艳的尴尬，暗恨自己对美男的免疫力实在太弱。 “燕儿，你的衣服好脏，用不用换套干净的？”齐皓轩看着她身前还好，身后泥泞大片的衣裙挑眉。 第十五章 睡着回家 “你若怕我弄脏你的马车，我就骑马好啦！”被帅哥嫌弃心情郁闷，自然不给他好脸色。 “燕儿，你会骑马？”齐皓轩一幅不信样儿。 “我会骑马很稀奇吗？”气昏头的她不知道真正的燕儿从来没骑过马。“笑话，姐可是现代人，在跑马场中好歹练习过，虽然学艺不精，骑，一点问题没有。” 推开齐皓轩阻拦的手，把那枝桃花交给待卫，走到他的白马前，先轻搂着马脖轻抚它的鬃毛，说来也怪，这马竟然用头磨蹭雨燕的脸颊，痒得她哈哈大笑。 “白衣怎么能轻易被燕儿收服，要知道本王当初可是费了不少时间才让它同我亲近。难道它也是个重色轻友之徒？美女的力量就是大呀！”齐皓轩怨声载道。 “你要乖一点，我要上去啦！”雨燕在白衣耳边低语，它用头拱拱她。 雨燕撩起裙摆、手握缰绳、脚踏马鞍，轻松坐到马背上，这几乎是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看得齐皓轩疑心迭起。又一个“查”字，身边悄悄隐退许多人。 “皓轩哥哥，把马鞭借我一用。”她这边乐呵呵的准备策马扬鞭，骑个过瘾。却发现手中除了缰绳，空空如也。 “我来陪燕儿骑马，可好？”身后突然传来的说话声，吓得她身子倾斜，东倒西歪，心提到了嗓子眼。“燕儿，你小心点。”还好无声无息坐到身后的齐皓轩及时抱稳她。 “窝在帅哥怀中好舒服呀！”然后昨夜没有睡好的雨燕，在马背上的颠簸中，靠在齐皓轩怀中幸福的睡着啦！ “这家伙怎么能在马背上睡着，不害怕掉下来吗？”望着怀中这个陌生的青梅竹马，眼中尽是浓浓的宠溺。招呼手下拿来斗篷盖在她身上，嘱咐他们脚步速度更加轻慢点。 “燕儿，醒醒，到家啦！”齐皓轩轻声呼唤。 “别吵，我好困，要睡觉。”她在他怀中扭动一阵，继续酣睡。无奈的齐王爷制止孟知青推醒她的动作，在他的诚惶诚恐下将雨燕抱回她的闺房。 取下某女身上的斗篷，小心将她放在床上，无意中瞥见她腕上的玉镯，不由一愣。“这不是寒月宫世代相传的寒玉镯吗？怎么在燕儿腕上？这个沈寒月可真舍得。”齐皓轩身上突然爆发的冷气，吓得身后的孟知青等人集体后退三尺。 “好端端的，王爷怎么生气啦？”摸不着头脑最心惊。 如果雨燕看到帅哥此刻的神态，一定得瑟的不行。因为齐皓轩吃醋啦！哈哈。大冰块齐王爷吃醋啦！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重要的事情笑三声。 “小翠，给你家小姐换身衣服再让她睡。”齐皓轩讲。 “是，王爷。奴婢这就去准备。”齐皓轩刚才的温柔宣告结束，一群人战战兢兢恭送他出门，生怕不小心触他霉头，会落个死无全尸。而我这个始作俑者还躺在床上任小翠、晚晴她们来回折腾，逍遥在自己的温柔乡中。 “夫人，看来以后还是少让燕儿出门为妙。上次好端端的会从城楼上摔下，这次又被寒月宫劫持，这丫头每次都弄得惊天动地，让我们担惊受怕。”孟知青跟锦娘商量。 “老爷说的对，不如给燕儿请个先生，学点女红、礼仪帮她收收性子。”锦娘出主意。 “索性再请个教书先生，让她多读点书。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嘛！呵呵”于是尚在梦想农家几日游，王府几日游的雨燕，在毫不知情下被如今的爹娘打算从此锁在深闺。 这样的生活，她会接受吗？ “不接受。”答案是肯定的。接下来，整个孟府被雨燕搞得人仰马翻。这是后话，眼前有件事情却让她无意间在孟府成为功臣，让齐皓轩刮目相看，沈寒月赚了个盆满钵溢。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斜照在床前的青砖地上。早就睁眼的雨燕懒洋洋侧卧在床上，看着花瓶里那枝尚艳的桃花，认真思索自己为什么来这里？ 看过很多小说里，穿越的人都会带着宿主的记忆，从而能帮助他们很快适应到达世界的生活。而雨燕除了那次做梦知道孟雨燕和自己都是从楼上坠落外，（一个是城楼，一个是教学楼）其他一无所知。不对，准确的说，她还知道两人大脑互换，变成对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既然互换身份，为什么我还是我？我来这里要做什么？…”一连串心烦的问题齐聚脑海。 “这个王老头，不是说我的伤好再议吗？如今连个人影都不见，我议个毛线呀！”雨燕身体一好，就去找王老头。可他的徒弟说师傅去云游，不知何时回来，气得她真想砸了他的医馆。 不过这里衣食无忧、高床软枕，还有帅哥。想起齐皓轩，雨燕立马喜从中来。“难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帅哥？” “小姐，您怎么啦？”站在旁边见她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开心的，小翠忍不住问。 “没什么。小翠，我要刷牙，不，我要漱口洗脸，再给我拿件衣服，你陪我去外面逛逛。”雨燕说。 “小姐不吃早饭吗？”小翠问。 “不了，你拿些银子，我们去外面吃。”换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白得吓人的妆粉再次拒绝，还是转回来自己调个面膜敷脸合适。 小翠帮她梳了个简单的发型，配上浅绿色的纱裙如仙子般出尘，没有先前麻花辫的不伦不类。称心的雨燕，小手一挥，带着她出府。 来到这里第一次逛街，雨燕对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想买，不一会，小翠的手中就拎满大包小包。 “小姐，您等等我。”她空手在前面漫无目的蹿，小翠在后面气喘吁吁追。 “锦华酒楼。”看着锦华这两个字眼熟。 “小姐，怎么不走啦？”小翠跑过来问。 “小翠你看，锦华这两个字，我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指着酒楼对她说。 “小姐，你被摔忘记的事情真不少，这间酒楼是咱们老爷为锦华夫人，您的娘亲所开，您连这都忘记？”小翠的话，让她恍然大悟。“锦娘，安锦华。呵呵~” “走，我们去里面吃饭带休息。”不好意思的笑完，给自家店铺捧场。 第十六章 推广新菜 “好呀！”小翠飞奔进去，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放在柜台上，让掌柜的找人送回府。 “不知小姐过来，有失远迎，请小姐海涵。”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快步过来朝雨燕行礼。 “那个…”不知该如何唤他。 “小老儿张德才，在这家酒楼当了二十年的掌柜。”可能雨燕失忆的事情，孟府的人上下皆知，所以他自我介绍。 “我以后叫你德叔好了。”一声德叔，叫得他心花怒放。 “小姐，楼上雅间请。”德叔说。 “这会儿似乎要到饭点，怎么没有人？”雨燕扭头见若大的店堂门可罗雀。“不用，在这大堂中就好。”挑个靠窗的位置坐好，给酒楼当饭托。 “小姐要吃点什么？”德叔亲自服务。 “这里的特色是什么？”雨燕问。 “特色？”德叔一脸迷茫。 “就是你们这里做得最拿手的菜？”雨燕讲。 “我们这里都是家常菜，没什么特色。”他老老实实回答。 “把你们的菜谱拿来我看看。”雨燕又问。 “菜谱？” “就是写着菜名的东西。”雨燕彻底被他打败。 “这镜月城中，各家店铺中的菜式都差不多，不需要什么菜谱。呵呵~”德叔明白后笑着向她解说。 “什么？菜式都差不多？”有银子都花不出去，真为这城中的有钱人感到悲哀。“那你随便给我来个四菜一汤尝尝。” “小姐，您稍等。”德叔答应着去让人准备。 “小翠，德叔，你们都坐下，陪我一起吃。”饭菜上桌后，雨燕喊他俩。 “这怎么可以？” “奴婢不敢？”果真是电视中看到的剧情。 “我说行就行，这会儿没有小姐，也没有奴婢，你们是我的长辈和姐妹，快点坐下，否则我可要生气啦！”学着穿越剧中的说法，两人乖乖就范。给小二要壶酒，三杯下去，两人的拘谨便荡然无存。 “小姐，奴婢发现您跟过去简直判若两人。”小翠首先发言。 “那过去的我怎样？不好吗？”蓄意打探。 “不是不好，就是有点冷，有点胆小，柔弱的一阵风就能将您吹跑。哈哈”这丫头看来喝得有点多，胆肥的开小姐玩笑。 “小姐从来不单独到我们酒楼，只有每年老爷和夫人过来巡视时，才陪同光临几回。小姐平时的等级观念很强，从来不和我们这些下人搭腔。如今叫我德叔？您真是我们的小姐吗？”德叔的表情很搞怪。 “你们喜欢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借酒装醉问他俩。 “现在。”“当然是现在。”两人异口同声答。 “这次从城楼上摔落，虽然我忘记了过去，但是却让我感悟良多。给你们说句最基本的：‘既然不知道自己哪天会死去，不如把握现在，开心每一天’。”雨燕半真半假道。 “小姐你说得好深奥，小翠听不懂。”小翠说。 “小姐的话很有道理，小老儿受教。”德叔讲。 “你们做鱼只会这一种做法吗？”雨燕看到那盆清炖，还未刮鳞的鱼问德叔。 “咱们这里的人从来都是这一种做法，难道还有别的？对了，好像听说有人曾经烤着吃过，没什么味道，所以没盛行起来。”德叔以为雨燕想吃鱼，把它换到离她近的地方。 “烤着吃没味道？你不腌制，不放佐料，好吃才怪。”德叔的话让雨燕气结。 “咳、咳，那个德叔，我想同您商量个事。我偶然在一本杂书中，看到一些做菜的方法，想在咱们酒楼里推广，可以吗？”怕他怀疑，只说从书中得来。 “当然可以，小姐想怎样做，只管吩咐，不用和小老儿商量的。呵呵~”从他开怀的大笑中，可见他的真心实意。“不知小姐想要在咱们酒楼中推广什么菜肴。”他的语气中满是期待。 “我们就从糖醋鱼做起。德叔，能带我去厨房吗？”雨燕放下酒杯问。 “当然可以，小姐请。”德叔也快速放下酒杯。 “小姐，你们去哪？等等奴婢。”酒量不行的小翠跌跌撞撞跟过来。 “德叔，给这丫头找个地方醒醒酒吧！”德叔让人将小翠扶去雅间休息，陪她往后厨走。 “王老六，王小春，快出来，孟大小姐找你俩有事！”此时虽然是吃饭的高峰期，可是因为没几桌客人，大厨并不忙。 “来啦！”“来啦！两道惊恐的声音过后，一个矮胖浑圆的中年男子从厨房滚动出来，后面还跟了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大小姐好！”“大小姐好！”不知她这位素昧平生的大小姐过来是福是祸？两人都站得挺直，（尽管那个王老六根本看不到腿）神色紧张。 “大小姐，这是王老六，锦华酒楼的大厨。这是他儿子王小春，给他打下手。”德叔简单介绍二人。 “咱们这里有活鱼吗？我今天要试验一种新做法。”和颜悦色问他父子。 “禀报大小姐，咱们这酒楼做菜用的全是活鱼，小春，快去帮大小姐取一条。”王老六转头喊儿子。 “你怎么不问我要几斤重得呀？”心里怪王老六冒失。 “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水煮鱼是按份卖，所以大小都不错多少。”见雨燕脸色不悦，德叔为她释疑。 “原来如此，燕儿不懂行，德叔不要见笑。”以后一定要多看多问，省得哪天闹笑话。 “是小老儿没事先说明，小姐莫怪才是。”两人谦虚中，王小春提着一条三斤左右活蹦乱跳鲜鱼跑过来。 雨燕不再废话，指挥他将鱼洗剥干净，尤其是鱼鳞部分。她先在鱼身两侧划几道深口，用面粉加水加鸡蛋做成糊，均匀地涂抹在鱼身上。 让王老六往大锅里放多些油，油温至七成热时，手提鱼尾，在锅上用大勺往鱼身上浇热油，使鱼定型。压小火，将鱼皮炸酥，捞出放入大盘。 换小锅放少许油，爆香葱、姜、蒜。放水加盐、糖、醋，水开加入水淀粉勾芡，最后放了点磨末的虾皮充当味精。另加些熟油在芡汁里拌匀，浇到炸好的鱼上。 一时间香气四溢，令人食欲大开。雨燕让他们品尝，提些意见。三人吃得津津有味，直竖大拇指。尤其是王老六边抢吃，边请教她窍门，雨燕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以后这道菜还需要他做好推广。 第十七章 食以奇为贵 整条鱼不一会儿就被三人吃完，德叔看到微笑站立一旁的雨燕，老脸一红道：“这实在是我平生吃过得最好吃的鱼。没忍住，让小姐见笑啦！” “没关系，等王老六学会，就怕你吃腻呀！呵呵~”雨燕的笑声，让他的窘态大增。“王小春，你去把路边那些马笕菜给我拔来。”想起刚才过来时那些红茎绿叶的茂密，灵机一动，热菜加一，凉菜也加一，好事成双嘛！ “大小姐，马笕菜为何物？”王小春问，德叔和王老六茫然。 “马笕菜是一种野菜，能清热解毒、明目消渴，又叫长寿菜。”雨燕边亲手采摘一棵马笕菜当样品，边给他们细说食用对身体的好处。 “原来这就是马笕菜呀！我们这里到处都有，从来不知道它还能吃？而且吃了能治病。”王小春高高兴兴去摘马笕菜，王老六一脸崇拜望着她。 “大小姐，您知识渊博，老朽佩服。”德叔语气庄重讲。 “就我这点小常识，还能称渊博？”心里乐翻天，嘴里却谦虚地说：“渊博二字燕儿实不敢当，只是书中偶学罢了…” “小姐，您看这些够吗？”还想忽悠两句，王小春抱着一捆马笕菜回来。 “够了，够了，这东西需要时再摘新鲜。”雨燕让他去除根须，冲洗干净。 锅中放水烧开，把马笕菜倒入断生，用凉水浸泡。在大碗中放上糖、醋、盐、蒜末、姜末、虾皮末和少许芝麻，把花椒用油炸香，晾温浇在芝麻上，将马笕菜放入汁中搅拌均匀。这道菜酸麻中飘着淡淡的蒜香，微辣里透着芝麻的甘甜。一装盘，就再次引来三人的抢食。 从早上折腾到现在，雨燕有些困乏。伸个懒腰，王小春有眼色的搬来把椅子请她坐下。强打精神，指导王老六把这两道菜做上一遍。品尝味道后，指出其中不足，告诉他注意事项，让他多做练习，就与德叔去前面雅间找小翠。 “德叔，物以稀为贵，这两道菜的价格要定的高一些，而且一天要定量销售。”雨燕边上楼边向他传授现在的销售经验。 “小姐，价格定高，老朽可以理解，这定量是何原因？”德叔掀起雅间的门帘，雨燕迈步进屋，见小翠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袖边湿了一片，不知在做什么好梦。 “德叔，你们的水煮鱼价格多少？”雨燕坐在椅子上，晃动脖子问。 “同别家一样，半两银子。”德叔帮她倒杯茶，在她的示意下坐到对面。 “这道糖醋鱼就标价五两银子，而且每天限量十份。那道长寿菜标价三两银子，每天限量二十份。”雨燕端过茶杯轻抿一口，（虽然还是不善饮茶，不过来此地这么久，口渴时也能喝上几杯，看来人的习惯可以随着环境而改变）等德叔回神。 “小、小姐，五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要是没人吃怎么办？”德叔的嘴被雨燕的天价雷成o型。 “放心，一定会有人吃。”笑盈盈的安慰他。 让德叔拿来笔墨纸砚，口述他写，（雨燕的毛笔字不堪入目，只好以上次摔落城楼手腕没有恢复为理由，请他代劳）内容如下： 锦华酒楼，从明日起推出冷、热两道特色菜肴。 热菜：糖醋鱼　价格：五两银子（每份） 凉菜：长寿菜　价格：三两银子（每份） 以上热菜每天限售十份，凉菜每天限售二十份。 从他手中接过，本想加几句现在的广告词，想想这里的人未必看得懂，看看没有别的不妥，就让他多抄写几份晾干，明日一早让小二们拿到妓院、客栈、赌坊、茶馆门口发放。因为那些地方鱼龙混杂、消息传播最快，做完这些，天色将晚，拒绝德叔留饭，叫醒小翠回家。 “小姐，你怎么不早点叫醒小翠？这会儿回去，老爷夫人一定会骂死奴婢的。小姐，您下午和德叔去厨房做什么？小姐…”小翠像唐师傅（唐僧）似的启动念经模式。 “停，再多废话，下次出门不带你。”被雨燕一呵斥，她顿时将余下的问题吞进肚里，耳根终于清净。回到府中，随便吃几块糕点喝碗粥，匆匆洗完澡上床睡觉。 一觉无梦到天明。吃完早饭带小翠出府，打算去酒楼监督工作。谁知在大门口被门卫拦住说老爷交待，今天家里有客不准小姐出府。 “好端端的，我这个爹犯什么病？不过这点小事还能难倒具有现代思维的我？”雨燕想。笑呵呵的对门卫讲知道，调头让小翠领着从后门跑到街上。 “小姐，我们这样偷跑出来，被老爷发现怎么办？”小翠胆小问。 “你若害怕就回去，我一个人认识路。”雨燕快步向前不理她。 “小姐，奴婢不是害怕，只是万一老爷找您。您若不在，不好吧？”小翠讲。 “你没听门卫说今天家中有客，我爹哪有空理我？无非是嫌我昨天玩得太晚，他不高兴罢了，今天我们早点回府，不让他挑毛病。”头也不回道。 “可是…” “别可是，你先告诉我，这里的茶馆在哪里，我要喝茶？”本想让她带去妓院、赌坊瞧瞧，发现今天的服装、造型不合适，还是去茶馆听听传单发放的效果吧！ “小姐，您不是说现在不喜欢喝茶吗？怎么还要去茶馆？”小翠被她搞得有些迷糊。 “我现在不喜欢，我这会儿想喝，行不行？”雨燕停在路口等她指方向。 “什么叫现在不喜欢，这会儿想喝？小姐的话好奇怪，人家越来越听不懂呀！呜…呜…”头大的小翠选择只做不问，反正问了也白问。穿过两道街，在转弯处看见一幢三层茶楼。 “小姐，您看，那不是锦华酒楼的小二吗？他们怎么在这条街上走来走去？他们手里拿得是什么？”忽然想起，昨天回去晚，今天出门早，竟不及将昨天下午酒楼中的计划讲给小翠听。 “小翠，你去对小二们说，让他们装作不认识咱俩，一会儿进茶馆我再跟你说原因。”免得那些小二们蜂拥而至打招呼，让她先去警告。 第十八章 茶馆争论 “小姐，我们过去吧！”小翠回来叫雨燕，站在茶馆门外四下张望，看到不远处的客栈和街尾的赌坊、妓院，这里应该是镜月城中最热闹的地方。 说是茶馆，其实只有一种产自当地的云萝茶。据说这里有个说故事的先生，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而老板娘，更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之容。 那些消费不起的平民小资和不耻光顾妓院、赌坊的文人雅士、常会聚集在茶馆。喝茶、听书，赏美人。若得哪天佳人心情大好，免费弹唱一曲，琴丝袅袅，歌声悦耳，余间绕梁，三日不绝。 和小翠坐到二楼临窗的座位上，点好茶水、糕点，眼睛看着窗外，竖着耳朵听其他人议论纷纷。 “看，那是谁家的小姐，长得可真漂亮，李兄要不要前去搭讪？” “是呀！这小姐长得比这里的老板娘还美丽，就是严肃了点。王兄文采出众，何不去攀谈几句，或许能得佳人青睐，成就一段好姻缘呢？” “李兄说得对，王兄是咱们几人当中文采、相貌最为出众的，与这位小姐十分相配，但试无妨。” “张兄过奖，小弟虽心中喜欢，却有自知之明，怕自己配不上佳人啊！” “李兄此话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去试试，怎知结果如何？” ……… 几个书生的对话气得小翠要起身寻他们理论，雨燕抬手按下她。“小姐，那几个酸秀才在那边污言秽语，您怎么不让奴婢去教训他们？” “这就叫污言秽语吗？明明是姐长得漂亮，颜值太高好不好？人家议论几句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很喜欢呀！呵呵~”微微一笑不理她。 “小姐，你怎么跟过去完全不同，像换了个人？”小翠说。 “这个迷糊丫头，不是昨天刚说过我变了，今天又提，真是智商捉急。”抬手点点她的头，玩笑道：“那你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过去的我？” “小姐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小翠都喜欢？”小翠的样子一似作假。 “她会是我在这里的忠仆吗？”因为没有孟雨燕的记忆，只好靠以后的观察判断。 “在下李天赐，不知能否有幸得知小姐的芳名。”心事被人打扰。 “你这酸秀才，胆子这么大，竟敢…”小翠跳起来炸毛。 “小翠，不得无理。”雨燕呵住小翠朝李天赐微微一笑：“我叫孟雨燕，李公子找我有事？” 这个李天赐，虽然身材没有齐皓轩和沈寒月魁梧，但也是个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之主。雨燕想自己初来乍到、左右没什么事情可做，多认识点人也好。大概她的不认生，出乎他意料太多，所以站在那里发愣。 “酸秀才，我家小姐问你话，你怎么不吱声？”小翠出言不逊。 “你这个小丫头，一口一个酸秀才，真没礼貌。”李天赐回敬她。 “我说得不对吗？你们这些人，闲得无聊坐在茶馆，像个长舌妇般对我家小姐品头论足，而你更是酸溜溜地说什么有自知之明让人倒牙。”小翠双手掐腰毫不示弱。 “你、你这个小丫头，偷听我们说话…”李天赐气得说不出话。 “谁说我偷听，你们声音那么大，我家小姐也听到啦！小姐，嗯？”小翠找雨燕声援。 “什么？孟小姐也听到我们的谈话？”李天赐的俊脸，瞬间变成一块红布。“孟、孟小姐，小生冒昧，告辞。”他掩面回自己座位。 “酸秀才，你不找我们小姐了？”小翠不依不饶在他身后挪揄。 “小翠，我们回去。”不想在这里让那几名秀才难堪，招呼小翠走人。 “小姐，这些糕点，我们还没吃完…”见雨燕不应，小翠在桌子上丢些碎银，抓起两块糕点追上来问：“小姐，您不是说来这里喝茶带跟奴婢讲咱酒楼里的小二为什么都跑到这条街上的吗？怎么一字未讲就要回去？” “你跟那个李秀才吵成那样，咱俩还怎么能踏踏实实坐在茶馆？”雨燕走到路口才答她。 “明明是他们几个酸秀才恣意生事，咱们为什么不能踏踏实实坐在茶馆？要走也是他们走才对。”小翠心有不平。 “你这丫头，火爆脾气今后要改改，不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吗？这几个秀才，虽然言语有些随意，却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何必一定要弄得人尴尬难看？再若如此，下次我带晚晴出来。”恨铁不成钢吓唬她。 “小姐，奴婢知错，请小姐饶恕奴婢。”小翠被她一咋呼，脸色发白当街就要下跪。这一举动着实吓雨燕一跳，赶紧将她拉住。 “早知如此，就不吓唬她啦！”心中懊悔。 “奴婢自知资质愚钝，可奴婢对小姐的忠心日月可鉴，奴婢凡事都听小姐的，请您千万不舍弃奴婢，奴婢…”她一口一个奴婢像说绕口令，雨燕怎么听怎么别扭。 “停、停、停。”连喊三停，才止住她的话头。“我刚才逗你玩得，我们去酒楼瞧瞧。” “原来刚才小姐是逗奴婢玩那，可吓死奴婢啦！”感觉这丫头的话今天特别多。 “小翠，以后跟我说话不用一口一个奴婢的，咱俩以姐妹相称就好。若你不愿，我就去找个愿意的。”雨燕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告诫她。 “那怎么可以？奴、我、我还是叫您小姐吧！”毕竟她叫了十几年，雨燕也不强求，都慢慢习惯吧！ 离酒楼尚远，就望见德叔笑眯眯在那里向一群人拱手作揖。两人走近后才弄明白，这些人都是拿着酒楼的宣传单过来，想要品尝糖醋鱼和长寿菜，可是今天的限量早已卖完，他们正围着德叔请他想办法。 “家家户户都是中午才吃鱼，凉了又不好吃，总不能大早上就来等吧？” “你们每天才卖十份，这也太少了点。” “我说张掌柜，咱们都是老街坊，您就通融一下呗！” 正在挠头的德叔，见她俩过来，连忙跟众人介绍：“大家安静听我说，这是我们的孟大小姐，这两道佳肴就是出自我们小姐之手，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 第十九章 生意火爆 “您就是孟大小姐呀！久闻大名，我们王大人和孟老爷是好朋友，请小姐行个方便如何？”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朝雨燕行礼。 “我们是将军府的。” “我们是尚书府的。” ……… 一群人在那里自报家门。 “各位实在抱歉，因为这鱼需要特殊加工，所以今天是不可能再有。”听雨燕说今天没有，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我家老爷还准备用这两道菜待客用，这可怎么办？” “我什么都没买住，回去还不知道如何交差那！” “孟小姐，您再想想办法呀！” …… 想到是自己低估了这些有钱吃货们的购买力，雨燕朝大家拱手道：“是我们酒楼考虑不周，怠慢大家，德叔，您帮忙统计一下，看有多少购买长寿菜的人，我去厨房，看能不能增加几份。” 吃东西图稀奇，等大家都知道长寿菜为何物时，就不会如此热销。趁现在多数人不懂，这钱不挣白不挣。听德叔说有七份，便让他请那几人去酒楼里坐，雨燕带小翠进后厨。 “小姐，这糖醋鱼和长寿菜为何物？”小翠边走边问。 “你一会儿也上手帮忙，干完活这两道菜让你都尝尝。”说话间来到后院。 “大小姐，您来啦！”王老六热得满头大汗，趁装菜的空跟她打招呼。 “王老六，你还有几份菜没做完？”因为头一回做这么多道菜，他有些手忙脚乱。 “还有两份鱼，三份长寿菜。”王老六边答边洗干净锅放在火上。王小春将鱼放进一个木制食盒内往大堂送。 “王小春，把食盒交给小翠去送，你把外面地里的长寿菜拔够八份。”雨燕吩咐完他俩，就洗手加入王老六的忙碌中。“小翠，你让张掌柜派个小二来后面帮忙。”小翠答应出去。 “小姐，您不是说一天只让卖二十份长寿菜吗？怎么增加这么多？”雨燕在这边调凉菜，王老六在那边炸鱼、勾汁，人轻松话也多起来。 “这长寿菜镜月城中遍地皆是，大家品尝过后就会自己采摘学做。我说只卖二十份，只是让大家来哄买，涨人气，本就没打算挣它的回头钱，每天能卖几份是几份吧！”说话间，她把三份凉菜调好，王老六又做好一份鱼。 “小姐，我们回来啦！”小翠和王小春一起进屋。 “小翠，你先择菜，把根去掉就行。王小春，你把这些菜装好交给小二，然后洗菜。”这厨房尽管大开窗户还是热得要命。“要有空调该多好？哪怕风扇也行。”雨燕站到院内思念家乡，王老六把最后一份鱼交给小二端走。 小翠和王小春将洗、择好的菜拿给王老六水煮断生。雨燕喊王小春过来，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学调凉菜，为他爹减负。 他父子二人激动得连声感谢，尤其是王老六，那如看菩萨般的眼神，使雨燕觉得有些不明就里。 为了让王小春基础扎实，雨燕指挥他一份两份最后四份一起调，叮嘱他先记牢一份的比例，不管调多少份调料叠加就行。 雨燕教的仔细，他学得很快也非常用心。七份菜调完打发走那些人，雨燕让两父子做些饭菜，大家一起去大厅吃。特意交待王老六再做条鱼，王小春调盘马笕菜。 吃饭的客人早就走光，德叔在柜台里兴高采烈地算账、记账。雨燕和小翠打着哈欠坐在桌子前喝茶、休息。 “小姐，您什么时候会做饭的，奴、我怎么不知道？”她这种改正缓慢地说话方式，雨燕无奈。 “其实我早就在一本杂书上学过很多做菜的方法，昨天兴起，去厨房试做糖醋鱼和调长寿菜，结果一次成功。你家小姐是不是很厉害啊？”反正这丫头心眼实，好哄。 “小姐您真是太厉害啦！无师自通，不过我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起过呢？”小翠的好奇心很重。 “我没跟你说过吗？我记得早就跟你说过，是你忘记了吧？我说小翠，下次你家小姐我再说什么话，你可要记清哟！我说德叔，你算好没？用我帮你算吗？”转头问德叔。 “小姐有说过吗？”小翠使劲想。 “好了，我算完了。”德叔收好钱和账本，笑容可掬跑来坐到她俩身旁神秘兮兮问：“小姐，您猜今天咱们酒楼一共赚有多少银子？” “我只知道十份鱼卖五十两，二十七份长寿菜卖八十一两，一共是一百三十一两，这两样加起来应该能挣个一百二十两左右，其他的我就不知道啦！”雨燕大概口算一下回答他。 “小姐所言极是，加上其他酒菜和打赏，今天中午我们酒楼总共盈利一百八十三两银子，相当于平时半个月的收入。小老儿真是太高兴啦！哈哈~”德叔乐得合不拢嘴。 “这么多？小姐，您好厉害呀！”小翠膜拜。 “这有什么，以后我们的酒楼会财源滚滚，客似云来，到时德叔您可别说累才好。”雨燕不以为然的态度令德叔收起得意。 “小姐莫非又有了新点子？”德叔正襟端坐问雨燕。 “我们吃饱肚子再详谈。”见王老六父子和两个小二端菜过来，雨燕叫他们一起吃饭。在她的坚持下，四人小心翼翼坐到桌边。 因为晚上还要开摊，便没有劝大家饮酒。见他们几个拘谨的不敢下筷，雨燕匆匆吃完一碗米，坐到别桌喝茶，德叔也很快坐过来，虚心向她请教。 “小姐能将您下一步的计划告知小老儿吗？”德叔帮她添杯茶问。 “德叔，您是我的长辈，以后不要一口一个小姐、小老儿，我听着不舒服。如果不嫌弃，叫我一声雨燕或小燕都行，否则我实在没有跟您长谈的兴趣。”德叔没想到雨燕一开口说得是这些，反应不及，僵在那里。雨燕捧茶等他慢慢消化。 “以后我就叫您雨燕吧！”半晌，德叔的脸色阴晴一周后回答。 “姐来到这个世界中不到一月，就多出两个名字，燕儿、小燕。终于有个喊对的。哈哈”她不知该笑还是哭。 第二十章 蒙混过关 “好。”雨燕朝他微笑点头。 “那请雨燕跟我谈谈咱们酒楼的发展如何？”德叔到底见过世面，改口就是快。 “第一，再招十个店小二，六女四男。第二，开设早餐。第三，让人把镜月城中所有能采拔的马笕菜，最大限度囤积，能卖几天是几天。”雨燕不慌不忙出主意。 “开设早餐？我们卖什么？再说从来没有女子来当店小二的，雨燕是不是说错了？”德叔一脸费解。 “早餐我们卖牛肉丸子和鸡蛋饼。还有，我看的那本书中讲，店小二不分男女，统称服务员。”没法解释太多，只好谎说是书中学来。 “雨燕看的书叫什么名字？能否借我一观。”德叔突然道。 “我很想借给你，只是上次坠落城楼后，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这本书，幸亏还记得书中内容，不然　我可亏大啦！”雨燕一本正经对他讲，他将信将疑不再问。 “就算如此，我们也用不了那么多服务员呀？”他接着刚才的话题说。 “男的六名两个在后院帮厨，两个收桌洗碗带打扫，两个管给客人上菜、上饭。女的六名两层楼各配两个手脚麻利的，为客人点菜、送酒、沏茶倒水，挑两名口齿伶俐女孩儿地站在门口招揽客人。”雨燕一口气分配完这些人的用处，端杯喝茶。 德叔深思一阵儿，下定决心说：“好，就依雨燕所言，我明天就贴出招工启示，现在就请老爷派人去采拔长寿菜。” “德叔，你让大家别告诉我爹，我来酒楼的事情，我不想让他知道。”心里对孟知青没底，还是保密为好。 “好吧！谁要乱说话，我就辞退他。”德叔保证完出去，叫上小翠回府。 “小姐，那两道菜真好吃，可惜我只吃了两块鱼，就没有了。还有那长寿菜，我天天见到，竟然不知它能吃，还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一出酒楼，小翠就唠叨没完。 “小翠，回府不许跟任何人提我去酒楼的事情。记住了吗？”雨燕停下脚步严肃地说。 “小姐，我记住了。不过您帮老爷赚钱，为什么不告诉他？”小翠求解。 “你觉得我爹是想让我帮他赚钱，还是想让我老老实实呆在府中？”反问她。 “孟府在镜月国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户，的确不需要小姐您抛头露面赚钱。小翠明白，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件事。”小翠举手发誓，被雨燕按住。 “原来这里是镜月国呀！可是我学的历史课本和记忆中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家。这是为什么呢？”见雨燕凝眉思索，小翠静悄悄退到她身后。 “雨燕，你们回来啦！”德叔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同她俩打招呼。 “德叔，刚才有件事忘记跟你说。”想起中午时酒楼门口的乱劲儿，觉得有必要交待几句。 “什么事？”德叔叫停马车，准备下来。 “不用麻烦，我就两句话。酒楼明天开始糖醋鱼每日限量二十份，早上开门交订金领取号牌，当日内有效。长寿菜不限量，随时供应。”德叔答应去做号牌，雨燕和小翠继续往家走。 从后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房间。刚到小院门口，就听见孟知青怒气冲冲训人：“小姐什么时候出的门，去了哪里？你们个个一问三不知，我要你们有何用？” “老、老爷，小姐说午饭吃得太多，和小翠去园子里散步，应该还在府内。”眼尖的晚晴发现她俩，颤着声音讲。 “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说。”孟知青看她。 “奴婢一时忘记，请老爷恕罪。”晚晴跪地磕头。 “你们都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孟知青大声呵斥秋菊她们，小翠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抓住雨燕的袖角。 回头拍拍她的手，给她个安慰的眼神。清清嗓子，故作欢快地喊：“爹，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女儿这里？晚晴，你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伸手拉她，晚晴却不敢动。 “爹，晚晴这是怎么回事？让她起来，女儿陪您进屋说话。”雨燕抱着孟知青的胳膊往屋里拉。 “你起来吧！”孟知青黑着脸随她进屋。 “秋菊，快给老爷上茶，晚晴快给老爷扇扇。”雨燕把孟知青扶坐在椅子上帮他捶背。“小翠，把我昨天买的桂花糕端来，让老爷尝尝。爹，这家的桂花糕真好吃，一会儿您给娘带些尝尝。对了，娘怎么没和您一起来？” “你娘在前厅陪客人。”孟知青的火气在她的爱心攻式下不自觉消褪，语气柔和不少。“燕儿，你刚才和小翠去了哪里？” “爹，您知道，自从上次捡回性命，女儿忘记许多事情，今日在这园内无趣，便让小翠带我四处走走，熟悉下环境。谁知在那边的桂花树下睡着，要不是小翠看天色将晚唤醒我，我还不知要睡到几时？不过女儿想起一些往事。”知他心疼女儿，故意提起失忆。 “那燕儿想起什么？”果然他立马变成慈父脸儿。 “闻着那浓浓的桂花香，女儿想起爹以前带我和娘去过一家酒楼，娘好像很喜欢。”不管怎样先把这个爹哄高兴为妙。 “燕儿真的在桂花树下想起锦华酒楼？”孟知青问。 “就是这家酒楼。爹，怎么啦？”雨燕停下手休息。 “我和你娘当年在桂花树下相遇，后来你娘下嫁于我，我便差人把那些桂花树全部移栽到府中。酒楼也是我买来送给你娘的，因为我俩成婚前，她曾经在那里亲手为我做过饭菜。”孟知青端起茶杯喝茶，放下后雨燕连忙续满。 “燕儿今天在桂花树下想起酒楼，一定是桂仙保佑，帮助你恢复记忆。走，我们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娘。”这个孟知青真是爱极了锦娘，有机会要听听他们的爱情故事。 “爹，女儿在桂花树下睡得香甜，不小心将裙子弄脏，您不是说厅里还有客人吗？不如您先回去，我明日再去看你和娘。”雨燕边说边偷偷用手在裙角扭揉一把，掂起来让他瞧。 第二十一章 夜来访客 “你不说我差点忘记，这客人是我和你娘为你选的老师，你快点换身衣服，我们在大厅等你吃饭，明日开始上课。”说完孟知青抬腿出门，留下零乱的雨燕长吁短叹。 “这夫妻俩，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我请老师？再说这里的老师能教我什么？我现在需要的是多出门、多认识朋友，也许能找到回家的方法。”雨燕呆坐在椅子上缠弄手指。 “小姐，您要换哪件衣服？老爷、夫人还在等您。”小翠在旁边小声催促。 “随便，最好拿一件穿上就把老师吓跑的。”她愁眉苦脸道。 磨磨蹭蹭换衣梳头到前厅。远远望见一名老妇大模大样坐在正位，近前听锦娘言语中皆是讨好之意，而妇人却只是点头或“嗯。”先入为主的雨燕越发火大。 “燕儿见过爹娘。”上前行礼。 “燕儿，快来见过你的老师，孔奇孔嬷嬷。”锦娘笑盈盈向雨燕介绍。 “见过孔嬷嬷。”压着火气朝她行礼。 “起来吧！”她盛气凌人的姿态让雨燕不爽。 “燕儿来啦！孔嬷嬷我们一同用膳吧！”孟知青圆场。 “孔嬷嬷，您请。”锦娘邀她上座。 “燕儿小姐，一个大家闺秀，用膳时让父母、客人久等，真是不懂礼数。”孔嬷嬷边起身边教训她。 “我…” “孔嬷嬷莫怪，燕儿从小被我们夫妻俩宠坏，礼数欠缺，今后还望您能多教授她些礼仪方面的知识。”锦娘见雨燕脸色不善，抢先截住话头，雨燕只好在他们背后暗画圈圈诅咒孔嬷嬷。 终于雨燕在孔嬷嬷的品头论足中，气得没咽几口饭菜，就推托吃饱，告辞回房。“这个老太婆真可恶。如果让她当老师，我迟早被她气死。”回屋趴在床上拿枕头出气。 “小翠，出什么事？小姐怎么回来就闷闷不乐。”晚晴问。 “还不是那个孔嬷嬷，一见面，就说咱家小姐这不对，那不对，我听着都来气。”小翠对她说。 “孔嬷嬷是谁？为什么要挑小姐毛病？”晚晴看她。 “孔嬷嬷是老爷、夫人为小姐请的老师，说话尖酸刻薄，气得小姐晚膳都没吃好。”小翠为雨燕抱怨。 “既然小姐不喜欢，跟老爷、夫人说打发她走就是。”秋菊刚进门听见插话。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这个孔嬷嬷，据说在宫里训练过宫女、嫔妃，曾得过前太后夸奖。是老爷托人花大价钱请来的，怎会轻易辞退？”小翠为她俩细说根由。 “那可怎么办呀？”三个丫头一筹莫展。 “别提那些扫兴事，走，分礼物去。”气急败坏的雨燕，瞟见梳妆台上那些大包小包，决定不管明天开心现在。 “分礼物？小姐是说要把这些东西，赏赐给奴婢们吗？”秋菊见她点头，欢喜的连声道谢：“奴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停，我们来玩个游戏，我出问题，谁答的我满意谁挑。”雨燕在梳妆台前翘起二郎腿坐好，接过小翠倒的茶，轻抿一口道。 “小姐快出题目。”秋菊迫不及待答题。 “再等会儿，晚晴，今天你在我爹面前知道随机应变帮我俩蒙混过关，值得表扬，你先去选一件作为奖励。”拿晚晴当榜样刺激秋菊和小翠。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不敢贪功。”晚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晚晴，这是你应得的，你就选吧！”秋菊说。 “谢谢你，晚晴，要不是你做掩护，我和小姐都不知道如何收场。千万别客气，早点选完，我们好听小姐出题。”小翠劝她。然后在两个丫头的轮番言语攻势下，晚晴小脸泛红随手拿件支差。 “这丫头不错，不是贪财之人。”雨燕对她颇为常识。 “小姐，晚晴挑过礼物啦！您快提问吧！”秋菊跃跃欲试。 “那你们听好，第一个问题是，如果我和你们其中的一人出去玩，我遭遇绑架，你会怎么做？”雨燕不动声色观察三人的反应。 “我会陪在小姐身旁，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小翠憨憨地说。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府里搬救兵。”秋菊紧跟讲。 “我会暗中跟在那些人的身后，摸清他们的方位，再找最近的府衙报官，托人给王爷带信。”晚晴的话让雨燕大吃一惊。 “这丫头的心思怎会如此缜密？难道她是齐皓轩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想起宫斗戏内互相安插眼线、细作的事件，心中一阵恶寒。 “小姐，您怎么不点评我们三人的回答，谁让您满意？”见她沉默，秋菊心急火燎问。 “你们的回答都很好，一起去选礼物吧！”秋菊欢呼雀跃在桌边左挑右选，小翠可能对那边的东西有些印象，从底下捞出个紫色的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唯有晚晴取了手边最近的纸盒。 “看样子晚晴是个见过大市面的人，不知她会不会武功，能否为我所用？”不管在哪都要培养几个贴心人，这是古今通用的手段。 “小姐，第二道问题是什么？”秋菊挑到个最大的盒子，抱着回到雨燕身旁问。 “第二道问题是…”忽然失了提问的雅兴。“我有点困乏，想睡觉。你们看着分吧！”脱下鞋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她们三人交谈。 “小姐这是怎么啦？好好的…”秋菊撇嘴。 “你小声点，我们去外面守着。”晚晴叫她。 “小姐不是让我们把这些东西分了吗？”秋菊不甘心。 “分什么分，等小姐睡醒再说。”小翠和晚晴拉扯着她去外屋，三人嘀嘀咕咕脚步声渐远。 “这个晚晴是什么时候开始到燕儿身边的？如果早在，那么上次怎会允许她发生坠落城楼事件？如果刚来，齐皓轩是什么意思？保护？监视？改天当面问他。”夜微凉，倦意萦绕，打个哈欠寻梦。 “小燕，小燕，你醒醒。”听见有人轻唤。 “谁呀？大晚上扰人清梦。”翻个身不理。 “小燕，是我？沈寒月。”感觉有人推她。 “沈寒月是什么鬼？”不满挥手。“沈寒月？沈寒月？”雨燕瞬间睁大眼睛，扭过身子，正对上那幅银色面具。“咱能别大半夜顶着这张鬼脸吓人吗？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她捶敲微麻的脖颈坐直身子问。 “我说过会来看你。你娘的病好了吗？”沈寒月温柔似水。 “我娘根本就没病。”想起齐帅哥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齐王爷，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骗你回家？”沈寒月替她不平。 “别提齐皓轩，提他我有气。”雨燕指指床头的矮凳。 “你这两天过的怎么样？”他坐下继续问她。 “本来很好，不过明天就不好啦！”雨燕无精打采垂下头。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沈寒月的声音带着心焦。 “其实也没什么，我爹娘帮我请来个老师，教我礼仪和规矩，我不喜欢。”不由自主叹气答。 “原来为这事。”他似乎松口气，接着说：“你若不喜欢，让她走便是。”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明天先看看她教我什么？”事已至此，多想无用。 “我还以为小燕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规矩。呵呵~”沈寒月低声挖苦她。 “你懂什么，我迟早要走，学那些有何用？”雨燕不小心说出实话。 “小燕要去哪里？”他急切地问。 “我的意思是说，我打算抽空去游山玩水，学那些规矩没用。”编个理由搪塞他。 “小燕要游山玩水，我与你同行可好？”沈寒月轻笑。 “别介，就你这张面具招牌脸，知不知道全都吓死，我还怎么玩？”毫不犹豫拒绝。 “小燕还说我们是朋友，有你这样对待朋友的吗？我好伤心呀！”沈寒月带上哭腔。 “少来这一套，想跟沈大宫主交朋友的人比比皆是，你会在乎我？”雨燕不为所动。 “本宫主只想跟小燕做朋友…” “小姐，是您醒了吗？您在跟谁说话？”外屋传来晚晴的询问声。 “这丫头的耳朵这么灵，难道会功夫。”雨燕心颤，抬手捂住沈寒月的嘴，看不到他享受的表情。 “我没和谁说话，只是口渴想喝水。”提高音量冲外屋喊。 “沈寒月，明天午时你去锦华酒楼等我，我有事跟你谈。”快速讲完，摆手赶他离去。 “小姐，您的水。”在晚晴进来的刹那间，沈寒月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险。”雨燕用手抓紧被角，惊出一身冷汗。 “小姐，您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晚睛点上蜡烛盯着她问。 “有吗？咳、咳，大概太渴的缘故。”伸手接过她端来的茶，一饮而进。“你再帮我倒一杯。”等她再次进屋，雨燕已调整好自己，脸色趋于自然。 “怎么只你一个人，小翠和秋菊去了哪里？”她这会儿睡意已过，同晚晴聊天。 “我让她俩去休息，今晚我守夜。”晚晴接过空杯讲。 “晚晴，我这会儿睡不着，你跟我说说从前的事情吧？比如你和小翠、秋菊她们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来的这里。比如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之，讲什么都行。”雨燕迂回探她口风。 第二十二章 学规矩 “小姐以前的事情奴婢不知，奴婢也不是真正的晚晴。”她的实言相告，令雨燕措手不及。 “你是皓轩哥哥的手下？”错愕过后，问出心中猜测。 “我原是齐王爷的暗卫影六。因燕儿小姐上次无故失足又失忆，王爷便派奴婢过来伺候并保护您。”影六不卑不亢讲。 “真正的晚晴在哪？”雨燕有点头皮发麻。 “她如今改名换姓在王府当丫鬟。”得知晚晴平安，雨燕放下心头大石。 “那个影…”雨燕不知要如何称呼她。 “这世上只有晚晴，已无影六。”影六打断她的话。 “好，以后我就叫你晚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还你自由，我会跟齐王爷说明白。二、留在我身旁，只听命于我。”原则问题还是早说清为好。 “小姐放心，既然王爷将晚晴送给您，奴婢定会竭尽全力保您平安。”晚晴跪地磕头。 “我要的不只是保我平安，我要的是你只听命于我。如果做不到，门在那里，请自便。”雨燕狠下心肠逼迫她。 “我需要时间考虑。”晚晴抬头与她对视。 “给你一天时间。”明知她去找齐皓轩禀报，也不揭穿。“你去休息吧！我又困了。”晚晴起身出去，雨燕躺在床上如烙饼般翻来覆去，不知几时才昏沉睡去。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床向爹娘、老师请安？让长辈等你用膳，真是不成体统。”第二天还在酣睡的她，被孔嬷嬷的大嗓门吵醒。 “小姐，快起床，孔嬷嬷来啦！”小翠慌慌张张跑来叫雨燕。 “小翠，现在什么时辰？”眼也不睁问她。 “回小姐，刚到卯时。”小翠说。 “才七点钟，这老太婆抽什么风？”雨燕嘟囔一句蒙严头继续寻梦。 “孔嬷嬷，我家小姐昨夜睡的晚，您就让她多睡会儿吧！”这是秋菊的声音。 “小姐大病初愈，夜里时常做恶梦。昨晚半夜惊醒，天亮才得休息。孔嬷嬷就不要打扰她啦！”这是晚晴的声音。 “孔嬷嬷，我家小姐今天不舒服。”这是小翠的声音。 “燕儿小姐就是让你们这帮不懂规矩的下贱奴婢给带坏的，回头我去跟老爷、夫人禀报把你们全换掉。”孔嬷嬷的下贱二字成功激起雨燕的怒火。 “孔嬷嬷，虽然您是燕儿的老师，但我房中的丫鬟还轮不到您管教。”雨燕拆开被子坐起来冷冷地说。 “老爷、夫人请我来当燕儿小姐的老师，我有义务把小姐身旁那些不良分子清除。”孔嬷嬷与她针锋相对。 “孔嬷嬷跟我讲规矩，那我问你，一大早在我房中大呼小叫，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不理她的胡说八道，她答东，雨燕问西。 “晨起给爹娘请安，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宫里的皇上、皇后，皇子、嫔妃尚要遵守，何况是你？”她的眼神充满不屑。 “我是主，你是客，客随主便，我们家又不是皇宫内院，不讲这一套。”雨燕接过小翠递来的布巾擦脸。 “从前不讲，以后开始讲。老爷、夫人答应规矩、礼仪方面全听我作主，燕儿小姐以后也要遵守。”孔嬷嬷洋洋得意道。 “孔嬷嬷今天要跟燕儿说什么规矩？”雨燕去屏风后面换好衣服出来问。 “今天讲晨起跟爹娘请安，还有站姿和走姿。老爷、夫人在前厅等你用膳，我们过去吧！”她在旁边早等得不耐烦。 “孔嬷嬷请。”按下火气随她去请安。“姐倒要看看她怎样教我规矩。” “孔嬷嬷来啦！快请坐下用膳。”一进大厅，孟知青夫妇就笑脸相迎。 “燕儿，来坐娘身边。”锦娘唤雨燕。 “小姐应该先请安再坐下。”孔嬷嬷黑着脸说。 “燕儿给爹娘请安。”为了不让他们夫妇俩起疑心，在孟知青和锦娘面前雨燕保持她的淑女形象。 “燕儿乖，快到娘身边坐。”锦娘的态度和蔼可亲。 “小姐，女孩子吃东西要斯文，不能狼吞虎咽的影响形象。”雨燕忍。 “小姐，女孩子坐姿要优美，不能跷腿。”雨燕再忍。 “小姐，女孩子要笑不露齿。”雨燕还忍。 ……… 不管孔嬷嬷说什么，她都微笑点头，一幅虚心乖宝宝样儿。令孟知青夫妇俩喜出望外，直夸孔嬷嬷教导有方，而她更加卖力的挑毛病，打击雨燕抬高自己。 “爹爹、娘亲，女儿吃饱，要回房间休息，跟你们告辞。”雨燕站起来行礼。 “老爷、夫人，老身也吃饱了，陪小姐过去练练站姿和走姿。”孔嬷嬷跟着她起立。 “孔嬷嬷年纪大了，刚用过膳，休息一下再陪我练习不迟。”雨燕体贴入微道。 “是呀！孔嬷嬷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再练习。”锦娘也劝她。 “教导燕儿小姐是老身的责任，能为老爷、夫人排忧是老身的荣幸，燕儿小姐，我们现在就去练习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席话使孟知青夫妇对她赞许有佳。 “燕儿，你要好好跟孔嬷嬷学习，不可任性胡闹。”孟知青说。 “燕儿年纪不小，是该学些规矩，省得以后嫁人时做出让人耻笑的事情还不自知。”锦娘符合他。 “知道了爹，知道了娘。女儿告辞。”雨燕怕再呆下去会爆发，转身闪人。 “小姐走路应该不急不慢，体态优美。”孔嬷嬷的魔音贴身不离。 “嗡嗡嗡，嗡嗡嗡，我是一只小蜜蜂。”雨燕的耳边到处嗡嗡作响。 “小姐，您已经歇有半个时辰，快点出来练习。”回到小院，雨燕进屋喝水休息。坐在院内的孔嬷嬷喊她出屋练习。 “孔嬷嬷，是这样走吗？”雨燕学着电视中模特的走路姿势在她面前演习一遍。 “小姐走的不错，但需要多加练习。小翠，去书房找几本厚书让小姐顶在头上，这样进步的快。”孔嬷嬷吩咐小翠。 “能不能有点新花样？这怎么跟电视、电影中看到的情景完全一样呢？”雨燕在脑海里回忆宫廷剧中，学规矩时的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孔嬷嬷，书来啦！”看着小翠满头大汗抱在手中的几本厚书，雨燕嘴角轻抽。 “这丫头是实在还是傻呢？”暗道。 “小姐，您就顶这本书吧！”思量间孔嬷嬷已捧着那本最厚的书欲往她头上放。 “这么厚，想压的我不长个吗？”雨燕无意识的一晃头，耳边传来尖叫声。 “哎哟！”那本书正砸在孔嬷嬷的脚面上。 “对不起，孔嬷嬷，燕儿不是故意的。”尽管心里乐开花，脸上却恐慌道歉。 “小姐自己先练习，我去那边椅子上坐会儿。”秋菊过来扶着她去椅子上坐，雨燕装模作样走猫步。 “孔嬷嬷，您没事吧？”瞟见她一直手捂小脚呲牙咧嘴，不忍地问。 “没，没什么。”她吞吞吐吐说。 “呀！孔嬷嬷，您的脚面肿的这么高，让秋菊送您回房，请个大夫瞧瞧？”晚晴没在，不知是去休息，还是去找齐皓轩？雨燕让秋菊照顾她。 “督促小姐练习是老身的职责，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孔嬷嬷不肯起身。 “孔嬷嬷放心，燕儿自己也能练习的很好。等您的脚伤好些再来指导。”不由她分说指挥小翠和秋菊连拖带架把她送回客房。 她们前脚出院门，雨燕后脚就跑进屋翻箱倒柜找出门逛街时购买的男装。 “小姐，您在找什么？怎么不练习走路？”小翠回来憨憨地问。 “老师不在，傻瓜才练习。”白她一眼继续翻柜子。“小翠，前天我们上街买的男装在哪里？”雨燕扭头问。 “小姐找那个做什么？”她好奇心还挺重。 “少废话，快拿来给我换上，我要出去办点事。”让出位置让她找，自己脱下外衣。 “小姐您要去哪里？我陪您。”小翠从柜底取出那件青色男衫套在雨燕身上，帮她结带系扣。 “你把头帮我梳好，今天不用你陪。”雨燕坐在梳妆台前说。 “那怎么行？要让老爷、夫人知道，非杀了我不可。”小翠梳头的手停在半空。 “说话归说话，你的手别停。不让你去，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做。”雨燕对着镜子轻斥她。 “小姐打算让我做什么？”听到重要两字，小翠神情严肃问。 “你在家里冒充我睡觉。”雨燕看到镜中这幅玉树临风的美态，自己被自己迷倒。 “冒充小姐睡觉？”小翠没听明白。 “你现在去外面跟其他人交待一声，就说我练习累了，不吃午饭要睡觉。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家法伺候。”推她出门。 “小翠，晚晴过来，你换上我的衣服，躺在床上睡觉，让她守着，我不回来，你们不准出去。”见她进屋，雨燕嘱咐她。 “小姐至少让我知道您去哪里吧？”小翠肯求。 “傻丫头，我去找德叔，还能去哪？”听雨燕说去酒楼，小翠才放心让她走。 “终于出来啦！”雨燕在小翠的帮助下，轻而易举溜出后门，来到大街上欢呼。 第二十三章 爬树千金 来到镜月城，第一次单独出行。瑟瑟的秋风中，树上那些枯黄的叶子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它们缓缓地落到地上，发出哀怨的“沙沙”声。 几家庭院前的黄白秋菊异香扑鼻，千姿百态争奇斗艳。艳丽的彩蝶在花丛中飞舞，给花朵增添了勃勃生机。 天空悄悄洒落下几根雨丝，轻拂过雨燕的脸颊。站在梧桐树下，她看见一只灰黑色的喜鹊，在树梢上亭亭玉立。 它不停的鸣叫声，引来另只相仿的喜鹊与它交流。两只鹊儿在枝头上下跳跃一阵儿，便双双飞走。 雨燕想起那个浓云密布的午后，想起那两只撩她心神的飞燕，想起女儿甜美的声音，想起…太多的画面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此刻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雨燕除了看小巷中烟雨蒙蒙，听路口处人沸马嘶，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蓦然涌上的悲凉将她团团包围。 “小燕这是怎么啦？”沈寒月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后，默默看着她从喜悦到轻愁继而忧伤，他的眼底也由喜爱至迷惑转为心疼。 “既然没有回头路，先去酒楼找到德叔和沈寒月再说。”雨燕不再纠结那些匪夷所思的过往，打起精神急步前行。沈寒月隐身墙角，悄无声息离开。 “小燕姑娘，我们宫主在二楼天字雅间等您。”雨燕刚走到锦华门口，风不知从哪冒出来，说完这句话又消失不见。 “他真的是一阵清风吗？还有他怎么看出我的女扮男装，究竟哪里露出破绽？”雨燕摸摸自己的脸。 “这位公子，请问您是来吃饭还是找人？”一位声音甜美、模样清秀的女孩儿过来询问。 “我来找人。”雨燕朝她淡淡一笑，无意瞥见女孩儿眼中的倾慕。“原来姐的男装也如此让人着迷？呵呵”得意洋洋跟她进酒楼。 “这位公子来这里找人。”女孩儿将她介绍给小二，恋恋不舍出门。 “请问公子找哪桌客官？”小二热情招呼。 “我找二楼天字雅间的客人。这里我熟悉，自己上楼就行，你去忙吧！”见门外有客人进来，雨燕对他说。 “德叔招这几个服务员不错。”小二谢过她去招呼刚来的客人，看看井然有序的大厅，雨燕抬脚上楼。 “小燕，你再不来我就饿死了，等你半天，怎么上来这么慢？”一推开雅间门，就传来沈寒月的抱怨声。 “饿了你不会先吃？谁让你傻等。”见桌上摆满饭菜，雨燕讲。 “小燕今天请客，主人不来，我怎敢先吃？”沈寒月嬉皮笑脸道。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请你吃饭啦？堂堂寒月宫宫主，不会一顿饭都请不起吧？”雨燕激他。 “昨晚是小燕邀我今日午时来你家酒楼共商大事，你不请客谁请？”沈寒月不上当。 “我本想给你指条挣大钱的门路，没想到你这般小气，不提也罢，这顿时饭我付钱，你随便点。”雨燕说完坐下不理他开吃。 “小燕，我刚才和你开玩笑，哪能真让你请客。来，我给你倒杯茶，你慢慢吃，别咽着。”沈寒月知道锦华酒楼突然生意兴隆，全拜雨燕所赐，怎会放弃这发财的大好机会。 “沈寒月，我要吃青菜。” “好。” “沈寒月，我要吃豆腐。 “好。” “沈寒月，我要吃鱼。” “好。” …… 一顿饭沈大宫主变成应声虫成为雨燕的专职服务员，屋外的风看着主子唯唯诺诺的样子，惊的目瞪口呆。沈寒月的一道冷眼，吓得他赶紧躲进房檐。“主子的眼神好可怕，没看见，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沈寒月，你怎么不吃？是不是这饭菜不合胃口呀？”雨燕吃的太饱，端着茶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消食，还不忘调侃他。 “只要小燕吃好就行。”沈寒月赔着笑脸说，心里委屈想：“你一直让我给你夹菜，我怎么吃？” “看在你服务周到的份上，我给你谈笔生意。”瞟见他的苦瓜脸，雨燕继续得瑟。 “小燕要跟我谈什么生意？”沈寒月端杯喝茶。 “你在全国开酒楼，我培训你的人做特色菜。”雨燕停顿喝茶看他的反应。　“不过，我要你酒楼利润的两成。”谁让沈寒月波澜不惊的态度让她不爽，多要他一成。 “我给小燕利润的三成，但做菜方法不能再给别人。”沈寒月的干脆让雨燕怀疑是不是要的太少，张着嘴愣在那儿。 “小燕是嫌我给的太多吗？要不给个友情价，两成半如何？呵呵~”沈寒月笑道。 “谁说我嫌多，明明是我要的少吃亏了，好不好？”雨燕气呼呼鼓腮帮。 “小燕很缺钱吗？”沈寒月问。“孟知青家财万贯，小燕是他的独生女，为什么要私下挣钱？”心里想。 “谁不缺钱？”雨燕还在为是不是少要钱肉疼。“我要走了，你把酒楼开起来后找我。”她起身出门，却不知沈寒月坠在身后。 “这位公子，您来厨房有事吗？”雨燕下楼偷偷溜入厨房，迎面碰上王小春。 “王小春，是我。”雨燕小声说。 “大、大小姐，您怎么这身打扮？”王小春不可思议问。 “这样出门方便。你去请德叔过来见我。”简单解释一句让他喊德叔。 “小飞，你去把张掌柜请来，就说孟、孟公子找他有事。”王小春搬来两个凳子，我坐在桂花树下等候。 “不知孟公子找老朽有何事？”德叔小跑过来问。 “德叔，是我。”雨燕抬头。 “雨燕小、公子，您过来怎么不去前厅找我？”德叔改口飞快。 “我来跟你商量上早餐的事情，见你忙，就来这里等你。”雨燕没告诉他实情。 “我也正想找您问这事。小飞，去前厅端两杯茶过来。”德叔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说。 “王小春，酒楼里现在有新鲜的生牛肉吗？”雨燕对厨房大声喊。 “禀报小、小公子，我们买来的牛肉全都煮熟切块，没有生的。”王小春从厨房探出头答。 “德叔，我做这牛肉丸子需要将肥瘦适中的新鲜牛肉剁碎，你明天让厨房帮我准备好，我抽空过来教王老六父子。”雨燕接过德叔递来的茶，泯上一口道。 “我记下啦！明天小姐几时过来？”德叔问。 “还是这个时辰。”雨燕答。“明天趁午休过来应该没问题吧？希望孔嬷嬷有午睡的习惯。” 向德叔告辞，雨燕匆匆忙忙回孟府。来到后门，伸手竟然没推开。“这是什么情况？我要怎么进去呢？”苦恼的沿着墙边想办法。 “从这里试试。”见墙外的无花果树，不算太高。左右扫描没有过往行人，便搂着树干艰难的往上爬。 “千金小姐居然爬树，天下也只有小燕这丫头能想出做出此事吧？”眼看雨燕手脚并用的笨拙，沈寒月的玉面笑开了花。 雨燕终于借树之力爬上围墙，却为如何下去再次发愁。跨坐在墙头骑虎难下，心一横，闭上眼睛往下跳。 “这丫头，身子刚养好，不怕再摔出个好歹？”吓的沈寒月心弦乱颤，慌忙飞奔接住她。 “怎么一点都不疼？”雨燕孤注一掷，没想到会平稳落地。睁开眼睛，发现凝望自己的沈寒月。“你怎么在这里？”迷糊地问。 “看来小燕上次从城墙上没摔够，这次又想从围墙上再摔一次。”沈寒月的语气极为不满。 “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没摔够？”雨燕推开他。“不对，我说沈寒月，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明明能用轻功带我飞进来，却看我爬了半天墙头。”雨燕反应过来滋事。 “谁说我看你爬墙头，我是刚巧路过好不好？”沈寒月诡辩。“这种事情坚决不能承认，惹怒小燕不得了呀！” “你敢发誓吗？”雨燕笑盈盈问。 “有人来啦！”沈寒月跃墙远去。 “我怎么没听见脚步声？”雨燕正想骂他骗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原来他说的是真的。”赶紧躲在树后。 “晚晴，我在这里。”看清来人，雨燕从树后出来。 “小姐，刚才老爷派人找您，奴婢说您在睡觉，老爷传话请您睡醒后去陪夫人聊天。”晚晴在她身后讲。 “没事聊什么天，姐很累，知道不？”胳膊酸痛，爬树后遗症显现。 “小姐，您可算回来啦！”一进门，小翠就向她扑来。 “才一会儿不见，有这么想我吗？”雨燕纳闷。 “小姐您再不回来，小翠就要露馅，被老爷打死了。”小翠道出实情。 “瞧你那小心小胆的样儿，我爹还真会杀了你？”雨燕脱下男装扔给她。 “晚晴，给我打盆水洗洗脸。”晚晴答应出房。 “别傻站着，帮我拿件女装换上。”雨燕叫小翠。 “小姐，您以后还是不要偷跑出去，否则我不被老爷打死，迟早被您吓死。”小翠边帮她更衣，边劝诫她。 第二十四章 刮目相看 “你好哆嗦，我尽量吧！”雨燕说。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瞧她把整张脸埋入铜盆中，小翠惶恐。 “我有些困乏，清醒下大脑。”雨燕接过晚晴递来的布巾抹干脸上的水渍。“你快帮我梳头，我去找娘。”坐在梳妆台前唤小翠。 “小姐，您等等我。”小翠在后面急追想早点聊完天回来休息的雨燕。 “燕儿给娘请安。”雨燕朝锦娘盈盈行礼。 “燕儿你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吗？”锦娘拉她坐下担心地问。 “午睡不安稳，有些头昏脑涨。娘叫燕儿过来想聊什么？”雨燕揉着太阳穴打哈欠。 “娘想问问今天燕儿练习的怎样？还有，还有我和你爹商量过，想为你再请位教书先生，不知燕儿意下如何？”锦娘吞吞吐吐表明心意。 “什么，还请老师？”雨燕捂住头一幅晕倒状。 “燕儿，你怎么了？快让娘瞧瞧。”锦娘搂紧她。 “娘，我头晕。”雨燕弱弱讲。“不晕才怪，孔嬷嬷砸脚刚消停，要是再来个张嬷嬷、王嬷嬷什么的，姐还活不活？”于是我们的燕儿小姐病倒了，而且请来许多大夫都不见好。 “小姐，您要装病到什么时候？”小翠趁她两人在房间，又帮她将药偷偷倒掉问。 “我总要把酒楼的事情处理好吧！”雨燕躺在床上小声答。 这两日，每到午休时间，雨燕便换上男装去酒楼指导王老六父子做菜，现在锦华酒楼内不仅开设早餐，售卖牛肉丸子、马笕菜饼和葱花油饼。午、晚餐也增加了红烧鱼和鱼头豆腐汤。德叔雇个账房先生，自己监督处理琐事。 沈大宫主办事效率奇高，短短两天时间，就买下一座位置不错的出让酒楼，不顾雨燕的反对，起名寒雨。 因为自己有股份，雨燕偏心的教这里的大厨做了红烧猪、牛肉，牛肉干和扒羊肉几道菜，并把自己爱吃的炸酱面做法倾囊相授。 面粉加水调成非常稀的面糊，加入白糖、酱油和匀，锅内放少许油，凉油开炒，不停搅拌成略稠的酱，加盐关火撒些干虾皮碎末，装进容器备用。 将肥瘦适中的五花肉去皮切丁，锅内多放油，葱花炒香，肉丁下锅炒去水分，加酱翻炒至熟透。手工面条煮熟盛入碗中，配上各色青菜，任客人自选。 寒月酒楼一开张天天爆满，甚至有些外地的吃货慕名而来大饱口福。沈寒月张罗着全国各地开分店，忙的不亦乐乎。雨燕在德叔的要求下教王老六父子做了五花肉捞面。至此两家酒楼在镜月城中平分秋色，生意共同兴隆。 “小姐，齐王爷来看您啦！”这日午后，小翠兴致勃勃跑来禀报。 “帅哥来了。他来做什么？”激动万分的雨燕为上次被他骗回家耿耿于怀，冷言道。 “燕儿这是不欢迎本王了？”齐皓轩的声音一如继往动听，小翠识趣的去屋外等候。 “齐王爷不在朝中忙公务，跑到我这里做什么？”雨燕斜倚床头问。 “本王听说燕儿生病，特来探望。”齐皓轩讲。“自从上次送燕儿回家，一直忙着接待外国使臣，没想到几日不见，她　竟然使锦华酒楼一夜出名，还和沈寒月合开了寒雨酒楼。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有劳皓轩哥哥挂心，燕儿身体已无大碍。”见他样子有几分真诚，雨燕的怨气平息不少。 “燕儿还在为上次本王骗你回府之事生气？”齐皓轩朝她微微一笑，雨燕心中涟漪荡漾。 “此事揭过，皓轩哥哥没有其他什么要向燕儿交待的吗？”他直言不讳，她亦不打算拐弯抹角。 “你是说晚晴吗？”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力。“她的易容术堪称一绝，武功也不弱，留在你身旁我放心。”齐皓轩道。 “那…”终究没问出晚晴会听命于谁的话，看她的表现吧！ “燕儿有没有什么要向我交待的？”齐皓轩唇角轻扬。 “我向你交待？”雨燕皱眉。“我有什么需要向他交待的？”匪夷所思望他。 “镜月城中新开了一家寒雨酒楼，不知燕儿可有听过？”齐皓轩面色不善，周围温度闪降。 “原来是说这事？寒月酒楼是我和沈寒月合作开的。我负责技术，他负责其他。”雨燕觉得自己光明正大，便实话实说。“他能问，说明他已调查仔细，告诉他又何妨？” “燕儿何时厨艺超群，本王怎么不知道？”齐皓轩寻根问底。 “燕儿之前在一本杂书上偶得做菜方法，没来得及实践就发生坠楼之事。伤好后燕儿虽记忆受损，但做菜方法仍牢记于心，在锦华推广新菜效果显著，恰逢沈寒月要在此地开酒楼，与他合作挣点私房钱。”雨燕半真半假讲。 “燕儿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改日可否为本王做顿美食？”齐皓轩打趣她。 “当然可以，不过请皓轩哥哥保密，燕儿还不想让爹娘知道此事。”雨燕下床为他添茶。 “燕儿这病？”齐皓轩拖着长音。 “自然是被爹娘为燕儿请老师学规矩、读圣贤书闹的。”雨燕叹气。 “燕儿聪慧过人，且已有才女的称号。读书不必，学些规矩挺好。”齐皓轩说。 “如果我能学会那些繁琐的规矩，那我就不是我了。”雨燕幽幽的语音让齐皓轩恍惚。 “是呀！若是那样的燕儿我还会牵肠挂肚吗？”那手抓牛肉的娇憨，那不着调的小曲，那香甜的莲子，那巧妙绊书瑶落水的沉着…点点滴滴，如丝缠绕。齐皓轩心潮起伏，理不清何时燕儿驻进他的心房。 “皓轩哥哥喝茶？”雨燕帮他换杯新茶。 “燕儿可愿去我王府中住些时日？”没来由想帮她解烦。 “可以吗？不知我爹娘会不会同意？”雨燕眼中的亮光不复。 “只要燕儿愿意，本王去跟孟知青夫妇说。”齐皓轩道。 “谢谢皓轩哥哥。如果燕儿住进王府你可不能约束我哟！哈哈，不用装病啦！”雨燕开怀的笑声，令他欣慰。 本想着位高权重的齐王爷亲自出马，定能马到成功。谁料人心难测，孟知青死活不同意。说雨燕住进王府于礼不合恐遭人非议，女子的名节最重要，孔嬷嬷的脚伤已好，等雨燕病好要继续学习礼仪。齐皓轩无语相驳，黑着脸跺脚离去。 “老爷，你今日如此忤逆王爷，不怕暗中结梁吗？”锦娘忧心。 “王爷今日之举，定是燕儿之意。看来那丫头对我们为她请老师非常不满呀！你去和她说，教书老师可暂缓，这规矩要好好学。哪有女子明年及笄，不懂礼数的道理？”孟知青宽锦娘的心。 入住王府的梦想破灭，雨燕告诫自己以后做事不能抱最大的希望，因为很多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凡事看开些，惊喜说不准会成倍增加。 不管怎样，锦娘告诉雨燕不请教书先生时，她郑重其事保证会认真学习礼仪、规矩。锦娘欢天喜地找孟知青报喜。 “晚晴，咱俩相处有些日子，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性，我想听听你的真心话。”晚上雨燕留晚晴守夜，顺便与她谈心。 “奴婢以后只有一个主子。”晚晴说完欲跪地磕头，被她拦住。 “你既认我为主，就要按我的规矩行事。”见她点头雨燕接着说：“第一、跟我说话不能奴婢长，奴婢短，我们平等相待。第二、如果咱俩同时遇到凶险，你可以选择自己先跑，不用管我。这两点你能记住吗？” “小姐的第一点，奴婢、不、我能理解，第二点为什么让我做胆小鬼？”晚晴这段时间听雨燕和小翠的交流，对我这个称呼怡然启用。 “这不叫胆小，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你先脱身，才能想办法救我或为我报仇。你上次回答我被绑架的问题，我觉得非常棒。”雨燕拉着她讲。 “绑架和凶险是两个概念。绑架性命无虑，凶险性命攸关，我怎能弃主子独活？”晚晴目光坚定看她。 “真到那种地步，何苦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你的父母知道会心疼的。”雨燕拍拍她的手。 “晚晴是孤儿，记不清父母是谁。齐王爷在我快病死的时候救了我，如今让我保护主子，晚晴万死不辞。”握紧她的手，雨燕心中是满满的怜惜。 “燕儿是独生女，以后你就做我的姐姐吧！”雨燕道。 “多谢主、妹妹。”晚晴感受到雨燕的诚挚，潮湿着眼睛认下这个妹妹，暗自发誓永远守护她。 “小姐，我回来啦！小翠、晚晴，你们想我吗？”第二天刚吃过早饭，院门口就飘来秋菊咋咋呼呼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孔嬷嬷那里享福，不回来了。”小翠与她玩笑。 “孔嬷嬷古板、刻薄，我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她还一天到晚挑毛病。幸亏她康复，不然我不知要受罪到什么时候？你们看我是不是瘦了许多？”秋菊问。 “好像是瘦了些，不过这一瘦反而比以前漂亮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孔嬷嬷呀？”晚晴取笑她。 第二十五章 设计陷害 “是呀！你不是总嫌自己胖，孔嬷嬷助你瘦身，你应该好好感谢她。”小翠在一旁帮腔。 “几天不见，你们两个死丫头同气连枝样儿戏弄我，看我不撕了你俩的嘴。”秋菊三人在院中追逐打闹，雨燕立在廊下浅笑嫣然。 “燕儿小姐的病好些吗？老身孔奇前来探望。”不和谐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秋菊条件反射般低头垂手，小翠和晚晴朝雨燕靠拢，四人集体对徐徐而至的孔嬷嬷行注目礼。 “多谢孔嬷嬷关心，燕儿身体刚有起色，请您随我进屋喝茶。”雨燕伸手相邀。“为什么自己不好好躺在床上？这下不能再装动不了，怎么办？”突生烦闷。 “燕儿小姐请。”孔嬷嬷当仁不让跨步进屋。 “孔嬷嬷伤脚，燕儿因身体不适，未能及时看访，请您莫怪。”雨燕寒暄。 “既然燕儿小姐好转，我们明日便继续练习如何？”孔嬷嬷端茶等雨燕回答。 “全凭孔嬷嬷作主。”孔嬷嬷达成自己的心愿，敷衍几句回转，秋菊、小翠围过来叽叽喳喳。 “小姐，您怎么不推说身体没好，这么轻易就答应她？”秋菊问。 “是呀！小姐不是讨厌学那些规矩吗？”小翠讲。 “早晚要学，早了早心净。”晚晴道出雨燕心声。 “晚晴说的对，早点学完，省得时时受煎熬。”雨燕说完去院中凉亭内透气。 知她心情不佳，小翠她们做事皆轻手轻脚。斜倚栏边抓些鱼食扔进池塘，那群锦鲤争先恐后从发黄的荷叶下出来抢食。 鱼儿吃完四下散开，转眼间隐没荷下。再扔鱼饵，重来争抢。反反复复像一朵五彩锦簇的大花，盛开又凋零。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雨燕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属于自己的心事。 孔嬷嬷的认真令雨燕佩服，辰时一到，她就来小院报到。两人去大厅吃早饭，雨燕跟孟知青夫妇请安。 “燕儿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今后要好好跟孔嬷嬷学习礼仪。”孟知青说。 “女儿知道。”雨燕阳奉阴违答应。 吃完饭孔嬷嬷在雨燕的小院里教她练习站、走、坐姿，如军训般严格。 “孔嬷嬷，我要上茅厕。” “孔嬷嬷，我头晕。” “孔嬷嬷，我口渴。” …… “燕儿小姐若是不喜欢学习礼仪，尽管跟老爷夫人言明，许多大家闺秀尚在等老身授课，就不在您这里浪费时间啦！”　雨燕分分钟打断孔嬷嬷的点评，使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爆发。 “孔嬷嬷说的这是什么话，燕儿何时讲过不想学习？只怪这刚有起色的病体不争气，肯请您见谅！”雨燕楚楚可怜的致歉。 “若真如此，燕儿小姐就多多休息吧！”孔嬷嬷怒冲冲给她放假。 “早知道这么简单能解决问题，何须卧床那几日？”很多事情或许没有想像中难办，千万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小姐，孔嬷嬷走啦！”小翠兴奋地跑过来。 “帮我取套男装，我要出去散散心。”雨燕打算去寒雨酒楼。 “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请您去大厅问话。”秋菊一路吆喝着进门。 “一定是孔嬷嬷去老爷、夫人那里告状。”小翠说。 “告就告呗！大不了我再晕倒几次。”脱下未暖热的男装，换回女裙去见孟知青夫妇。 “燕儿见过爹爹、娘亲。”雨燕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弱，博得同情。 “燕儿免礼，快来娘这边坐下。”还是锦娘最心疼她。 “不知爹爹唤女儿过来所为何事？”雨燕端坐椅上问。 “三天之后是相府千金许书瑶及笄的大喜日子，我们孟家承蒙许相国多年照顾，你和书瑶又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这次定要送上大礼聊表谢意，燕儿要仔细观摩，为明年自己的及笄早做准备。”孟知青道。 “书瑶姐姐及笄？燕儿定要好好恭贺。”忙碌的生活，让雨燕几乎忘记许书瑶这个人，经孟知青一提，新仇旧恨俱上心头。“有这样蛇蝎心肠的好姐妹，燕儿真是悲哀。许书瑶我想你！呵呵” “晚晴姐姐，明日许书瑶及笄，你陪我过去，一会儿你帮我给她寻些礼物。”雨燕与晚晴耳语，听得她呆若木鸡。 “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晚晴问。“虽然知晓燕儿的想法与众不同，可这次似乎太过离谱。” “是呀！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这样做会为及笄之人避灾解难，令她从此百病全消。”雨燕振振有词的模样让晚晴将信将疑。 第二天大早，孟知青华衣美服带上她和锦娘出发。马车没颠簸多久，便来到一处占地极大的宅院。 走下马车等候门房通传。四处环视，门前的广场很大，门匾上的四个描金大字：“许相国府”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门边有两个一人高的大石狮。 “燕儿小时最爱来此做客，可有印象？”孟知青边叫她进门边问。 “故地重游，燕儿可有想起什么？”锦娘问。 “女儿记忆皆无，并未想起什么。”雨燕摇头。 “没关系，燕儿不妨到处走走，也许能想到点什么。”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孟知青携妻女参见许相国。”雨燕不及看来人长相，就被锦娘拉着行礼。 “我们两家算得上是世交，孟老爷不必多礼，快随我去大厅用茶。”许相国和孟知青说笑离去。 “燕儿，快来见过许夫人。”锦娘唤她。 “燕儿给许夫人请安。”雨燕行完礼，站过一旁偷偷打量许书瑶的娘亲。 见她披得碧绿罗衫上大朵的牡丹栩栩如生，虽已半老徐娘，但仍面似芙蓉，眉如柳，肌肤白腻如脂，天生媚眼含春，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许书瑶的容貌酷似她的母亲，却明显稍逊几分。”雨燕中肯的评价。 “燕儿不必多礼，让紫菱带你去见瑶儿。锦娘，我们姐妹许久未见，去后院聊聊。”许夫人挽着锦娘。 “燕儿，要记得守规矩。”锦娘只叮嘱一句便被拉远。 “晚睛，你别离我太远。”许夫人眼神内闪现的戾气，让雨燕隐约不安。“许书瑶对燕儿施暴，许夫人不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没有人教唆，怎敢痛下杀手？” 雨燕闲庭信步宛如欣赏美景，坠到紫菱身后，暗中记下走过的路线。沈寒月归还她的匕首牢牢握在袖内。 “燕儿小姐，请喝茶。您在此处稍等，我们小姐马上就到。晚晴姑娘，冬雪今天生病，小姐吩咐你帮忙做她的活，你跟我来。”紫菱端起桌子上倒好的茶递给雨燕回头对晚晴说。 “谢谢紫菱。”雨燕似没接好，“啪”的一声，茶杯落地而碎。 “燕儿小姐，您…我去帮您换杯茶。”紫菱神色微变道。 “不用麻烦紫菱，这壶里的茶就不错。”雨燕提壶。 “这茶有些凉，奴婢再去取。”紫菱夺过茶壶欲出房门，雨燕向晚晴使个眼色，她挥手将紫菱打昏。 “小姐，这茶中有**。”晚晴捡起地上的碎片闻过后说。 “把紫菱放在床上，咱俩藏匿暗处，看她们想做什么？”晚晴把紫菱脸朝里放在床上，雨燕帮她盖上薄被，围好床幔，两人掩上房门，去院中大树后等许书瑶。 “书瑶妹妹，我来啦！”不大会儿，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晃晃悠悠推开院门，直入房中。“书瑶妹妹，你怎么不等哥哥，自己先睡下？来，我为你宽衣。” 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夹杂着肉体碰撞的啪啪声，还有女子的**，男子的亢奋，听得窗边的晚晴面红耳赤。 “小姐，我去杀了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晚晴要冲进屋，雨燕制止她。 “别着急，戏没演完慢慢看。”按照电视剧本，此刻应该是许书瑶带人来捉奸，不知她会不会来点创意？ 重回树后不久，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停到小院外。两人屏气凝神，盯着院门口。“瑶儿，你刚才讲燕儿跟王公子来这里约会，可是实情？”这是许夫人的声音。 “书瑶，你真的看见燕儿和王公子在这小院中？”这是锦娘的声音。 “娘，锦姨，是紫菱对孩儿说燕儿不顾她阻拦，定要和王公子到这里聊天，瑶儿怕妹妹年轻不知轻重，做出伤风败俗之事，才去禀报各位长辈，请你们同来规劝。”许书瑶言词肯切，关心满满。 “多谢书瑶对燕儿的爱护。老爷，我们进院内一观。”孟知青和锦娘抬腿迈不开步。 “孟老爷与夫人不愿进内，我们大家去做见证。”等看热闹的人蠢蠢欲动。 “且慢，燕儿是孟老爷之女，王公子是左相之子，由他二人前往查看最为妥当，其他人若赶靠近，本王立斩不赦。”齐皓轩的声音冰冷到极点。 “皓轩哥哥，请您息怒。燕儿妹妹如此伤风败俗，书瑶甚觉惋惜，不过事以至此，还是先将她与王公子请出再议。”许书瑶煽风点火。 “是呀！皓轩，先进房内查看清楚，也许是一场误会呢？”许夫人是齐皓轩的亲姨娘，直呼其名道。 第二十六章 害人反害己 “啊…王公子？您认错人了。”紫菱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怎么是你？书瑶妹妹呢？”王公子气急败坏的声音随后传出。 “这不是燕儿的声音。”齐皓轩攥紧的拳头悄悄松开。 刚才在大厅，书瑶当着众人面信誓旦旦说燕儿与王国栋在后院私通。齐皓轩担忧燕儿遭人暗算，与大家同来查问，院门口听到的迷乱之音令他怒火中烧，对王国栋杀心大起。此时紫菱二人的喊骂声如天籁般动听，回头看许书瑶。 “书瑶妹妹，王国栋这是何意？”齐皓轩脸沉似水问。 “书瑶，燕儿在哪里？”孟知青和锦娘也一脸不善看她。 “瑶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相国脸色黑青。 “娘。”许书瑶一头雾水，瘪嘴叫娘。“不是娘设计好的让紫菱给燕儿下**，骗王国栋过来与她苟合，自己带人捉奸，从此皓轩哥哥就不再喜欢那个狐狸精，只爱我一人吗？如今里面的人怎么好像变成紫菱，这要如何收场？”所有人的目光与爹爹的质问让她不知所措。 “爹，您怎么会在这里？”衣衫不整的王国栋从屋内跑出，被门口的一群人唬愣在原地，看到自己老爹赶紧过去询问。 “你这个畜生，怎敢在许相国府中做出此等羞人之事？你让爹的老脸往哪搁。”王相国老脸通红，抬脚将他踢翻在地。 “娘，爹他打我。”王国栋喊他娘。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要是将国栋踢出个好歹，你们王家岂不要断子绝孙吗？国栋，快让娘瞧瞧，可有伤到哪里？”王夫人扑过去搂住王国栋斥责王相国。 “都是你平时对他娇宠放纵，才会让他色胆包天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真是慈母多败儿，这样的忤逆子不要也罢。”王相国气的又要冲过去揍他。 “老爷要打国栋，连我一起打吧！”王夫人哭着挡在儿子身前。 “都给我闭嘴。”齐皓轩一声大喝，四周鸦雀无声。 “请齐王爷息怒。” “请齐王爷息怒。”许相国和王相国恭敬行礼。其他人下跪一片。 “王国栋，燕儿在哪里？”齐皓轩居高临下问跪在地上的王国栋。 “燕儿？燕儿是谁？”王国栋懵懂。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齐皓轩瞪他。 “我受书瑶妹妹相邀，来这里叙旧，谁知却糊里糊涂跟个小丫头上了床，真是晦气。”王国栋诉苦。 “书瑶妹妹，本王问你，燕儿在何处？”齐皓轩朝许书瑶身边走，她不由自主退后。 “皓轩，你吓着瑶儿了，她怎会知道燕儿去了哪里？也许她在园中闲逛呢？”许夫人护住许书瑶说。 “姨娘，书瑶妹妹不是说燕儿在这院中吗？她最好平安无事，否则…哼。来人，全府搜索，务必找到燕儿小姐。”齐皓轩甩袖出院门，其他人胆战心惊跟上。 人群散尽，穿好衣衫的紫菱悄悄打开房门，谁料刚露头便被一直飞来的羽箭射中咽喉毙命。晚晴腾空而起，扫视一周回来。 “小姐，人跑掉啦！”晚晴讲。 “我们也快点走吧！”雨燕按下心底恐惧，和晚晴在相府偏僻处晃悠，片刻间就有人汇报给齐皓轩。 “燕儿，你和晚晴怎么会在这里？”齐皓轩看到晚晴在她身边，顿时放下心来。“这丫头够聪明，知道叫晚晴跟着。”晚晴可是影卫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有她在，那些宵小之徒想要伤害燕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皓轩哥哥。燕儿在找紫菱，但是相府太大，我们迷路了。”雨燕忌惮他和许书瑶的关系，没有实言相告。 “你们迷路了？”齐皓轩看晚晴，见她低头默不作声。继续说：“书瑶的及笄礼快要开始，我们同去观看吧！”堂堂王府影卫，会迷路？鬼才相信。 “皓轩哥哥，大家都在看我们。”齐皓轩牵着雨燕的手进入大厅，惹来指指点点。雨燕几次想抽出自己的手，都换来他更用力的揉捏。 “燕儿刚才让本王担惊受怕，是不是该给些补偿？”齐皓轩的无赖样子与从前的严肃判若两人。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冰山帅哥吗？”雨燕看得双眼发痴。 “燕儿，你刚才去了哪里？把我和你娘差点吓死。”孟知青和锦娘靠过来问。 “燕儿刚才与晚晴在府中迷路，多亏皓轩哥哥找到我俩。爹娘如此相问，是发生什么事情吗？”雨燕茫然不解状。 “过去了，不提也罢。只要燕儿平安就好。”孟知青摆手摇头，眼中分明怨气丛生。 “看来孟知青和许相国之间以后会嫌隙渐生呀！这样也好，省得将来我与许书瑶摊牌时，孟知青难做。”雨燕觉得这次许书瑶间接帮自己排忧。 音乐声响，有人请大家各坐各位。燕儿本来要和爹娘去观礼席，却被齐皓轩硬拉到主宾席并肩而坐。台下议论纷纷，不过帅哥的一记冷眼扫过，立马恢复安静。 “齐王不好惹，多看少说话。”能来相府的基本都是人精，有心之人含蓄的向孟知青示好，更有好事者辗转打探齐王同燕儿小姐的关系。 “今天，小女许书瑶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许书瑶出来拜见各位宾朋。”许相国虽然想明白刚才是自己妻女设计陷害燕儿未成，但因为孟知青平素多依仗他的照拂，便没放在心上。 许书瑶一身白衣，长发飘飘，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不点自红的樱唇，婀娜多姿的身段，美的让人目眩。 “许书瑶拜见各位宾朋！”她莲步轻移至场中央朝大家行礼后，跪坐席上。 “许相国千金真是倾国倾城呀！” “许书瑶小姐美若天仙，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 台下赞叹声此起彼伏。许书瑶趾高气扬在看台上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当看见齐皓轩含情脉脉望着雨燕唇角上扬时，她的脸色瞬间暗淡无光。“皓轩哥哥从来没那样看过我。”妒忌心上涌。 再听不到别人的称颂，连正宾中一美妇为其梳好头亦没有察觉。美妇诧异地推推许书瑶，她机械式的回屋换衣。襦裙加身后出来跪谢完爹娘。坐在席上等人簪上发钗，回到东房再次换衣。 “燕儿在向书瑶学习吗？”齐皓轩瞧雨燕看的兴致勃勃打趣。 “是呀！爹爹说明年燕儿及笄时，也要行这些礼仪，所以燕儿要好好学习。”雨燕一本正经讲。心里想：“不知晚晴成功没有？” 许书瑶出来面对正宾席行礼，跪谢前辈与师长，眼望雨燕恨意十足。再次坐好，等人取钗加冠，去房内换上与头上幞头相配的长裙礼服。 这次许书瑶进去不久，春梅慌慌张张跑出来在许夫人耳边低语几句，许夫人神色大变，随她进屋，显些打翻桌上的茶杯。 “看来晚晴得手了。”雨燕笑眯眯地端茶杯。“今天的茶水太好喝。呵呵” “燕儿为什么如此高兴？晚晴去了哪里？”齐皓轩一回头，晚晴不知何时又站回雨燕身后。“是我眼花吗？” “各位宾朋，小女书瑶的及笄礼结束，请大家入席。”跟着入房的许相国出来说。 “这是什么情况，及笄礼好像还没完吧？” “怎么没行完礼提前结束？” “这是哪里的规矩，老朽闻所未闻。” …… “下官小女突发病症，请齐王爷宽恕下官怠慢之罪。”许相国可以不理宾客们的非议，却不能不顾忌齐皓轩的感受，过来行礼。 “书瑶妹妹怎么了？”齐皓轩骇然。 “小女被毒虫咬伤，正在请大夫医治。”许相国小声解释。 “许相国尽管去忙，有什么需要本王做的，但说无妨。”许相国谢过返回屋内，再也不见踪影。心情大好的雨燕，拿起桌上的糕点眯着眼睛一点点品尝。 “皓轩哥哥你吃糕点吗？”雨燕觉得味道超好，问齐皓轩。 “相国府内怎会有毒虫，难道和燕儿有关？”齐皓轩越想越怀疑。 “燕儿，咱们回家吧？”孟知青过来喊她。 “好啊！”目的达到的雨燕乐呵呵起身。 “孟老爷，孟夫人，你们二位先回府，燕儿要请本王去寒雨酒楼吃饭。”齐皓轩起来拉住燕儿。 “我…我很想去尝尝寒月酒楼的特色菜。”雨燕本想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请你？”不过看到帅哥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后。“好吧！我承认自己对帅哥没有免疫力，吃饭就吃饭，反正姐没钱。”无奈举白旗投降。 “我们锦华酒楼最近也推出许多特色菜，齐王爷可否赏脸移驾品尝？”孟知青把握时机，诚心邀请。“齐王爷若能去锦华吃饭，定能使锦华酒楼的名气在镜月城甚至全国大增，这样的好事怎能让寒月酒楼夺去？”孟知青给雨燕打眼色。 “皓轩哥哥，今日我们去锦华酒楼如何？”雨燕明白齐皓轩想给自己的酒楼捧场，谁知道孟知青怕寒月酒楼的名气大过锦华，出面阻止。“反正都是自家的，去哪里都一样。”雨燕心里权衡完想。 第二十七章 不能抵消 “燕儿说去哪家就去哪家。不过下次要陪本王去另家用膳哟！”齐皓轩的玉面上带了丝捉狭。“自家人抢自家人生意，有意思。”他想让雨燕亲自下厨的想法终是落空。 孟知青差人火速去酒楼报信，让张掌柜早做准备，自己在前面欢天喜地引路。雨燕刚做个去自家马车的动作，便被齐皓轩拽上王府马车。 “齐皓轩，你这是几个意思？我又不是你的囚犯。”忍无可忍的雨燕怒目而视。 “燕儿胆子好大，竟然敢直呼本王的名字。”齐皓轩看她。 “叫你名字又如何？你能把姐怎么样？”气恼至极的雨燕冲昏心智。 “你再说遍姐试试？”齐皓轩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疼痛不已。“啊！”雨燕挣脱在他胳膊上狠来一口，齐皓轩惊呼。 “王爷，您还好吧？”车外传来待卫的询问声。 “本王没事。”齐皓轩冷语回答。“你敢咬本王。”他皱眉小声讲。 “谁让你先弄疼我？”雨燕揉着下巴，看到齐皓轩胳膊上渗血的牙印心虚嘴硬说， “燕儿是嫌本王不够温柔吗？”齐皓轩慢慢凑近她。 “你，你想干什么？”清醒过来的雨燕有些后怕。 “本王想让燕儿看看我的温柔。”齐皓轩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他身上浓郁的薰衣草香气令雨燕困惑。 “薰衣草原产于地中海沿岸、欧洲各地及大洋洲列岛，后被广泛栽种于英国及南斯拉夫。传入中国是近代的时候，齐皓轩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气味？”闭上眼睛重新闻过。 “嗯…”齐皓轩的唇轻触上她的唇，雨燕不自觉哼了声，舔下微干的唇瓣。“这的确是薰衣草的…这是什么情况？”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好奇地睁开眼，看到他的唇正印在自己的唇上，赶紧又闭上。 “燕儿刚才的样子好迷人。”齐皓轩被燕儿那幅任君采撷的俏模样吸引，大脑一热，不由自主吻上她。 “来到这世界里的初吻就这么没啦？可是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呢？”雨燕的思绪迟缓，描述不出那份杂乱无章。 “燕儿怎么不说话？是在生气吗？”齐皓轩见她低头不言，越发心神不宁。 “王爷，锦华酒楼到啦！”待卫的通禀大大消除了两人的尴尬。 “知道了。”齐皓轩应完待卫看雨燕。“咳、咳，燕儿，我们下车吧！”他极力让自己显得自然却难掩音调上的波动。 “嗯。”雨燕掀起布帘跳下车往酒楼内冲。 “小人张德才恭迎齐王大驾。”身后传来德叔等人地跪拜声。 “免礼平身。”齐皓轩扔下四个字追随雨燕进门。 “燕儿今日怎么这般不守规矩？”孟知青问锦娘。 “王爷不在意，老爷您就当没看见吧！”锦娘嫣然一笑劝孟知青，夫妇俩相携进酒楼。 德叔得到老爷的指令，采用免单、外卖、打折等方式清理完所有客人。主子们陪王爷上二楼，其他人驻守一楼，安排的井然有序。 二楼最大的雅间中，两名女服务员战战兢兢的端茶上菜，德叔小心翼翼伺候在一旁。 “王爷，请您尝尝本店的招牌菜糖醋鱼。”孟知青为齐皓轩夹块鱼肉放入碟中。 “这鱼味道很好，不知出自谁的发明？”齐皓轩明知故问。 “糖醋鱼的做法是我们锦华的大厨王老六想出来的，他做的鱼头豆腐汤汁白味美、五花肉捞面堪称一绝，敬请王爷点评。”蒙在鼓里的孟知青兴致勃勃介绍。 “燕儿的点评就是本王的意思。”齐皓轩笑逐颜开看雨燕，她眼观鼻，鼻观心不接话。 “燕儿觉得这几道菜味道如何？”孟知青觉得这个女儿今天很不给力。 “还行吧！”雨燕想搪塞过关。 “我们锦华酒楼以后还要靠王老六发明新菜，你这丫头怎能如此潦草的评价别人的一番心血？”孟知青怒气上头道。 “燕儿，你爹说的对，孟家的生意早晚要交给你打理。王老六虽然是个厨子，但也算是你的长辈，还有张掌柜他们俩你没出生前就在孟家干活，十几年来任劳任怨，你要尊重他们才是。”锦娘对雨燕的态度也颇为不满。 “爹娘教训的对，燕儿谨记。”雨燕瞪齐皓轩，他正在幸灾乐祸喝德叔盛的汤。抬脚用力踩到他脚面上，笑嘻嘻地问：“皓轩哥哥，这汤的味道怎么样？” “这汤味道鲜美，非常好喝。”齐皓轩咧着嘴用力将脚从雨燕脚下移开。“燕儿肯与我说话啦！呵呵~”心中百花齐放。 “爹，娘，皓轩哥哥的评价就是女儿的意思。”学着齐皓轩的语气说。 “燕儿做的菜一定比这些更好吃。”齐皓轩意味深长讲。 “王爷谬赞，燕儿对厨艺一窍不通，上次坠落城楼恢复后，连规矩都忘记很多，请您海涵。”孟知青痛心疾首。 “皓轩哥哥，请趁热品尝牛肉丸子和糖醋小苏。”雨燕边说边去踩齐皓轩的脚，这次他轻而易举躲开。 “自从上次祸事发生，燕儿还没来过锦华酒楼，怎么对这里的新菜如此熟悉？”孟知青奇怪，大家一起望雨燕。 “我是在那上面看到的。”指着桌边的菜谱让他们瞧。 “这是何物？”孟知青拿在手里问德叔。 “回老爷，这是咱酒楼的菜谱，方便客人点菜用。”德叔恭恭敬敬回答。 “妙啊！张掌柜想的这个方法真不错。”看到菜单上不仅写有菜名、价格还标注有这道菜的药用价值及补充的营养。孟知青赞不绝口，德叔窘迫地涨红脸。 “这些都是大小姐的创意，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德叔好想说，不能说难受。 “本王送燕儿回府，有事同你商量。”吃完饭，齐皓轩忽然郑重其事对雨燕说。 “皓轩哥哥有什么话，在这里讲可好？”雨燕不愿上他的马车。 “在下与内子先回府，有劳齐王爷送燕儿回去。”孟知青很知趣，带上其他人出门。 “燕儿可是害怕坐本王的马车？”齐皓轩微笑。 “你有什么事，快点说。”一想到燕儿的初吻不明不白给了他，虽然是自己心仪的帅哥，多多少少还是不爽。 “我想到燕儿补偿本王的方法了。”齐皓轩伸出胳膊让她看，笑的撩人心怀。 “这点小伤，你还好意思要补偿，我的那个都给了你，咱俩抵消了吧！”雨燕没把初吻两字说出来，不过他不懂才怪。 “我的那个也给了你，怎能抵消？”齐皓轩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好可爱，故意逗她。 “你，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雨燕怕自己抓狂。“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还是个王爷呢？最主要是个漂亮的王爷，先听听他想说什么。”控制住自己。 “我要和你合作开酒楼。”齐皓轩说。 “绝无可能。”雨燕答。“现在和沈寒月合开酒楼，就经常为两家上什么菜头大，孟知青还总跟寒月酒楼斤斤计较。若再与齐皓轩合开酒楼，自己非发疯不可。”坚决不答应。 “为什么能和沈寒月合开，不能跟本王合开？他出什么条件，我加倍。”齐皓轩愠怒。 “镜月城就这么大，有两家特色酒楼还行，多一家谁都挣不到钱。”雨燕向他解释。 “那我们合作开别的，什么都行。”齐皓轩像个小孩儿。 “什么都行？开妓院行吗？”雨燕调侃她。 “如果燕儿喜欢，也行。”他咬牙切齿向她靠过来。 “我逗你玩那，咱俩合伙开间茶馆吧！”雨燕伸手将他推停到自己一尺外。 “茶馆？燕儿说开茶馆？”齐皓轩的神情有点犹豫。 “开茶馆有什么问题吗？不是你说开什么都行？”很想让他就此打消合作念头。 “镜月国好像只有云萝茶可卖，何况这镜月城中已经有家大型茶馆，我们开张卖什么？”齐皓轩认真分析形势。 “我们除了卖茶，还可以卖奶茶和果汁，再增加点娱乐活动，应该没问题。不过先说好，全部资金你出，我要茶馆利润的三成。而且我不保证一定能赚钱。”见他对自己没信心，雨燕卖弄完又后悔。 “燕儿会的东西很多嘛！我们就开茶馆。”齐皓轩听完她的建议当机立断表示同意。 “我可不保证能赚钱的？”雨燕再次声明。 “本王相信燕儿。”齐皓轩一句相信，雨燕有点飘飘然。拒绝帅哥的马车相送，与晚晴溜溜达达回家。 “小姐，许书瑶的毒不知道解了没有？”本来心有愧疚的晚晴，经历过许书瑶母女的陷害，对她不再心慈手软。 “五种毒物在一起，她不死也得脱成皮。呵呵”能为燕儿出口恶气，雨燕特别开心。“走，晚晴，咱俩去逛街买东西。”笑逐颜开唤晚晴。 雨燕这边进那边出，在大小店铺里转的正嗨，忽然听见一阵吆喝啼哭声，拉着晚晴跑去看热闹。晚晴一手拎东西，一手凭借巧力，助她挤入人群。 “你不是要卖身葬父吗？还挑什么年龄，选卖给谁？我家老爷有的是钱，如果你答应做他老人家的第九房小妾，别说葬父，你要什么都行。”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言语粗俗，对跪在地上啼哭不止的年轻女孩说。 第二十八章 调制奶茶 “海棠姑娘，你若同意嫁给老朽，我一定治好你母亲的病，并将你的弟弟保释出来。”旁边一个身穿华衣，肥头大耳的五六十岁老头色眯眯地讲。 “真是不要脸，年纪一大把还打人家小姑娘的主意。”雨燕对晚晴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传到不少人耳中。 “是呀！这海棠姑娘真可怜。前几日她母亲生病，因无钱请大夫，玉老汉就上山采草药，谁料跌落山崖身故。她母亲闻得噩耗卧床不起，弟弟去偷钱为母治病、安葬父亲，被抓关进大牢。好好的一家人，唉！”知底细的人替海棠惋惜。 “这海棠姑娘走投无路，才想到卖身葬父、救母。谁知王老爷和李管家从早上纠缠到现在，非要娶她做第九房小妾。听说王老爷家有悍妻，已经有两个小妾不堪受虐上吊而亡。造孽啊！”另位知情人娓娓而谈。 “海棠姑娘，你打算将自己卖多少银子？”同情心大起的雨燕跨步上前问。 “二两银子。”海棠止住哭声抬头看她。 “我给你五两银子，拿去葬父救母。”晚晴赶忙将银子递过去。 “这海棠小小年纪，为了二两银子就打算将自己卖身为奴，还有她弟弟为此还被关入大牢。从古到今，这样的故事重复有多少？能救一个是一个，就当为我那个世界中的女儿积福吧！”雨燕转身，黯然离开。 “恩人小姐请留步。”刚反应过来的海棠情急下抱住她一条腿。 “是银子不够吗？”雨燕诧异回头。 “不是。”海棠说。 “那你这是为何？”雨燕问。 “小姐现在是奴婢的主人，请您容奴婢回去办完家事，再随您报恩。”海棠讲。 “我不要你为奴为婢，也无须你报恩。回家安葬你的父亲，好好照顾你娘亲就行。”雨燕浅浅一笑，扶她起身。 “哪来的野丫头，敢破坏我们老爷的好事。”李管家骂骂咧咧过来。“老爷，您快来，这姑娘比海棠美一千倍。”他望向雨燕，惊为天人。 “小姑娘，你是哪家小姐，本老爷是当今太后的远房表亲，和你的爹娘或许认识呢？”王老爷不是草包，见雨燕的穿着、谈吐应是非富即贵人家，客气地自报家门。 “我爹不会娶小妾，所以不会认识你。”雨燕冷冷的奚落他。 “你…”王老爷说了个你字，气的不知该说什么。 “小姑娘没礼貌，敢与我家老爷如此说话，别给你家大人找麻烦呀！”李管家吓唬她。 “还不知道谁在给自己找麻烦。”晚睛一挥手，李管家的头发落下半边。“再若聒噪，当心你的舌头。”警告他。 “晚晴，我们走。”雨燕懒得理这条乱吠的狗，厌恶地扫他一眼走人。 “这是谁家的小姐？连丫鬟都这么蛮横。”王老爷和李管家的眼中闪露一丝怯意，趁人不注意溜去别处。 “海棠，你怎么还跟着我们，快回家去。”这是雨燕第三次说她。 “请小姐留下尊姓大名和贵府地址，海棠忙完家中琐事，就去找您报恩。”这是海棠第三次回答。 “这个海棠真是个死心眼。我一个人，要那么多丫鬟做什么？何况她还有生病的老娘要照顾，该怎么办呢？”雨燕发愁。 “爹爹在世时常讲，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小姐是海棠一家的大恩人，求小姐让奴婢报恩。”海棠再次跪地行礼。 “我带你回府多有不便，你且回家，把地址留给晚晴，过些日子我去寻你谈报恩之事。”海棠的容貌娇俏可人，声音清脆悦耳，比百灵鸟还动听。稍加**一定能成为大红大紫的乐坛新星，在茶馆当个歌女也不错，亦能养家糊口。 “小姐不骗奴婢？”海棠疑惑看她。 “我骗你做甚。你快把地址给晚晴，回家处理家务吧！对了，把你弟弟的名字留下，我明日让人去将他保释出来，与你一同安葬你爹。”救人救到底，雨燕决定帮她救弟弟。 “多谢小姐大恩。”海棠感激涕零，磕头道谢。 海棠走后，雨燕和晚晴绕道寒雨酒楼。这些日子沈寒月在全国各地忙开酒楼的事情，不过掌柜是他的心腹，知道她同宫主合作的事情。 “欢迎孟小姐来寒月酒楼，不知您有什么吩咐？”王掌柜必恭必敬。 “王掌柜，我来请您帮个忙。”雨燕简单叙述完海棠弟弟的情况，王掌柜请她放心，一定会办妥此事，雨燕谢过他同晚晴回孟府。 “小姐，晚晴，你们终于回来了。”小翠和秋菊跑出来迎接她俩。 “小姐，您又乱买这么多用不着的东西？”小翠看到晚晴手上的大盒小盒埋怨她。 “小姐用不完给我们用。”秋菊兴奋的接过几个晚晴手中的盒子，小翠摇头接过剩下的抱进屋。 “今天买的大部分都是食物，我们当晚饭吃。”雨燕在茶叶店买了点云萝茶，其他几乎都是镜月城里较出名的吃。　“小翠和秋菊你俩去厨房帮我拿点水果、蜂蜜、生鸡蛋还有牛奶、空碗和筷子。晚晴，你去帮我摘几片荷叶，顺便将院中的小菊花也采上几朵洗净。” “小姐不是买了一大堆食物吗？还要鸡蛋干嘛？”秋菊不解问。 “先取来，我再告诉你们用处。”三人去准备，雨燕靠在椅背上休息。 “小姐，您看够吗？”晚晴将荷叶、菊花放在桌上让她看。菊花正艳，荷叶再无游湖时的嫩绿。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世界中的花草树木与自己的来处相差无几，可人却迥然不同。 曾经问小翠这里的年份怎么排列，想确定自己身在何时，可她只知道镜月国现在是齐21年，周边还有许多小国家，都有自己的时间。 “小姐，这花是不是不好？我再去采。”晚晴见她盯着菊花皱眉，柔声问。 “不用，这花很好，帮我把剪刀取来。”雨燕展颜一笑，神情带着说不清的凄凉。 晚晴取来剪刀，雨燕让她坐下休息，独自把荷叶剪成花瓣、蝴蝶、圆点、星星等各式各样的形状洗净。她看着好奇，却不言不语。 “小姐，您要的东西我们取来了。呀！小姐把荷叶剪的这么漂亮，做什么用？”秋菊放下手中的篮子凑过来。 “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去烧壶热水，我要煮茶。”小院中有现成的炭火，点着就能用。雨燕故意不说用途，小翠和秋菊心痒如猫抓，围着炉子等水开。 “晚晴，把鸡蛋、蜂蜜递给我，打盆水，我要洗脸。”雨燕说。 晚晴去打水，雨燕将蛋黄、蛋清分放在两个空碗中。蛋黄打散，在蛋清内加入少许蜂蜜搅匀。 “小姐，水开了。”秋菊提壶同小翠欢天喜地进屋。 雨燕把剪剩下的碎荷叶放在茶杯中，倒上热水洗一下倒掉，加好热水浸泡。在另个茶杯里放上几朵雏菊同样倒入热水浸泡。 小翠三人围坐桌旁看她表演。雨燕在空茶杯里放入牛奶、蜂蜜，不一会儿，淡淡的荷香飘入鼻孔，她用杯盖挡住荷叶，只将水注入牛奶中调匀，取片花瓣形状的荷叶放入奶茶再次盖上杯盖。 另杯菊花奶茶依此法调好，放片蝴蝶状的荷叶在上面。打开荷香奶茶，为她们每人倒上品尝，自己端起来泯了一点。由于放了两次荷叶，加有蜂蜜使牛奶的腥气彻底消除，只剩下淡淡的奶香与浓郁的荷香。 “这茶真好喝。”秋菊说。 “小姐，你好厉害呀！”小翠的眼中带着钦佩。 “从来没想过池中的荷叶也能泡茶，小姐是怎么知道的？”晚晴问。 “我是从书上学来的。你们再尝尝这菊花奶茶，给点意见。”雨燕和她们一起品味。 “小姐，这菊花茶太苦，没有荷叶茶好喝。”小翠讲。 “真得好苦。”秋菊咧嘴。 “我倒觉得苦中带甜，好喝。”晚晴说喜欢。 “百人百口味，在茶馆内卖了再说，不过要先标注上哪些人不宜喝。”雨燕想。 接下来，没有榨汁机，雨燕把梨切成薄片，用热水浸泡后滤出，加入牛奶蜂蜜中搅匀，做成梨味奶茶，用香蕉做成香蕉奶茶，两个打散的蛋黄也被她冲成鸡蛋水分喝完。四人配着小吃，吃撑在长廊下来回走动消食。 “我去糊个面膜再来。”雨燕想起调好的蜂蜜面膜，转身进房间。 “什么是面膜？”秋菊问。 “不知道，小姐说的话越来越难懂。”小翠答。 “我们跟去看看，不就知道啦？”晚晴对她俩讲。 三人在门口探头，见雨燕面对铜镜往脸上认真地涂抹，等她回头，整张脸都泛起透明。 “小姐，您脸上涂的什么？亮的反光。”小翠问。 “这就是您说的面膜吧！用什么做的？”秋菊稀奇。 “蜂蜜、牛奶还有什么？”晚晴的嗅觉灵敏，闻出两种。 “还有鸡蛋清，这几样混合抹在脸上能使皮肤白皙，增加光泽而且效果显著。”雨燕说完继续去廓下散步。 “这些吃的能让皮肤变白？快找燕儿小姐好好问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几个漂亮的小丫头？ 第二十九章 独自泪空流 雨燕被她三人缠得没办法，带她们回房，简单介绍下蜂蜜、牛奶、鸡蛋的优缺点，传授些美容小常识，以困乏为借口，打发她们去外间讨论，自己上床睡觉。 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木制窗格在她的脸颊上自作多情，寸寸抚摸，懒洋洋的眼皮发出无声的抗议。雨燕打个哈欠，侧身对墙，与周公相谈甚欢。 “燕儿、燕儿，你醒醒，娘有话问你。”锦娘坐在床边轻轻推她。 “您要问什么？等我睡醒行吗？”雨燕紧闭眼睛和她交流。 “别睡啦！你爹在大厅发脾气，让我唤你过去。”锦娘晃她。 “这个孟知青一大早，发什么神经？要知道扰人清梦是一种非常不道德的行为。”心里想着强睁开眼问：“好端端的，爹为什么大早上发脾气？” “孔嬷嬷刚才向我和你爹辞行，说当不了燕儿的老师。你爹挽留不住，让我来问你她这话是何意？”锦娘看她。 “姐可是具有现代人的大脑，她怎么能当我的老师？孔嬷嬷没有搬弄是非，品行不错。该如何向孟知青解释呢？”雨燕揉揉眼睛坐起来。 “燕儿，你是不是惹孔嬷嬷生气，她才执意要走？”锦娘总觉得这个女儿与先前不同，却又实实在在是自己的心头肉。因为燕儿左肩上的蝴蝶胎记作不得假。 “怎么会呢？娘，孔嬷嬷是因为女儿学习速度超快，她家中突然有事才要走的。”反正孔嬷嬷走了，想说什么都行。 “你此话当真？”锦娘半信半疑。 “娘要不信，只管问小翠，前天孔嬷嬷跟女儿说家中有急事时，她也在。”锦娘认为小翠憨厚，对她的话总是不疑有他。 “小翠，孔嬷嬷可有说过家中有急事？”锦娘回头问小翠，雨燕朝她挤眉弄眼。 “禀、报夫人，孔嬷嬷确实说过。”小翠的心终究还是偏向雨燕。 “既然如此，燕儿就不要去挨训啦！我会劝你爹消怒。”锦娘询问昨日齐皓轩跟她商量什么事情。雨燕说许书瑶被毒虫咬伤，齐皓轩约自己同去看望。 “我和你爹纳闷书瑶的及笄礼没完成就结束，原来是这个缘故。这丫头心思不端，也许是老天给她的报应呢？”锦娘对书瑶陷害燕儿心存不满，言语中没有心疼之意。 “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雨燕补充。 “说得好。正是此理。”娘俩儿闲聊几句，锦娘去找孟知青。雨燕睡意全无，下床整理好自己，坐在凉亭里喂鱼。 忽觉周围变暗，抬头见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乌云，摭挡了半个太阳。乌云不断增厚渐显墨色，太阳无力的在云缝中射过微弱的光芒。轰隆隆的雷声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池中的锦鲤心慌地钻进残荷下，树上的麻雀惊恐地躲入房檐中。摆手阻止晚晴送伞，靠着柱子欣赏雨景。 风儿卷着雨丝带来淡淡桂花的清香，在亭边徘徊几圈，一半打湿雨燕的衣襟，一半洒落池中。水面上来不及荡漾的涟漪，叠铺开整个池面。空中厚重的雨帘被风吹的东歪西斜，拂过荷身、折尽残红。 太阳不甘一跃，顿时霞光万道，雨声戛然而止。除了甜润的空气和荷叶、菊花上坠着的雨滴，只有园内湿泥的土地能证明这场骤雨的到来。 一道彩虹高挂空中，七种颜色各不相同。云朵散去，小鱼从水底慢慢露出头，大口大口吸着氧气。雀儿从檐角飞出来，抖抖羽毛上的水珠，在暖阳里晾晒它们的花衣。 不到一个时辰的太阳雨，让雨燕想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名句。生如梦，聚散分离，朝如春花幕凋零，几许相聚，几许分离，缘来缘去岂随心。青丝白发转眼间，漠然回首，几许沧桑在心头，独自泪空流。 “小姐，你怎么哭了？”晚晴不知何时来到亭前问。 “我没有哭，这是刚才风吹到脸上的雨水。”雨燕笑着拿手帕擦净脸上的泪水，心头是酸酸的苦涩。“有生之年，我还能回家吗？我一定要找到来时的路。” 锦娘不知与孟知青说些什么，他没再提为她找老师之事。雨燕专心调制不同口味的奶茶、果汁，小翠三人边帮忙边学她往脸上涂抹蜂蜜牛奶，日子平静似水。 “小姐，齐王爷来了，老爷请您去大厅。”秋菊进屋叫她。 “这个齐皓轩搞什么鬼？上次谈开茶馆，说得心急火燎，可办事速度像极蜗牛，一个星期才过来，到底是想开还是不想开？”带着怨气缓步而行。 “燕儿，快来见过齐王爷。”孟知青见她进门赶紧讲。 “见过齐王爷。”雨燕不情愿的福福身。 “免礼。”齐皓轩道。“不叫皓轩哥哥，这丫头明显在生气，本王可是费了不少唇舌，才让夕颜师姐同意镜月城内再开间茶楼，可惜不能告诉燕儿呀！”他觉得委屈。 “燕儿，齐王爷来找你同看书瑶，你收拾一下，早去早回。”孟知青说。 “我没什么要收拾的，现在出发吧！”雨燕冷脸向府外走。 “小女任性，请王爷恕罪。”孟知青吓得面如土色。 “告辞。”齐皓轩丢下两字出大厅。 “恭送齐王爷。”孟知青跟在身后想：“王爷究竟生气没？” “燕儿生气啦？”齐皓轩问。两人在马车中坐稳，他敲敲窗框，马车前进。 “我说齐皓轩同学，你做事能不能靠谱点。找个店铺就用一个星期，当初人家沈寒月才用两天，我还以为你反悔不合作了。”她只顾自己嘴上痛快，丝毫没察觉齐皓轩黑如锅底的脸。 “她居然拿我跟沈寒月比，影射我做事不如他。”齐皓轩手握成拳，闭上眼睛深呼吸。“为什么每次与燕儿在一起，我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睁开双目，脸色复归平常。 “你怎么不说话？”雨燕宣泄完，看他老神在在再次肝火上浮。 “本王在听燕儿说话。”齐皓轩拿起杯子倒茶。 “这杯我喝，你再倒。”雨燕抢过来喝口茶用力吐气。 “燕儿说的靠谱是何意？”齐皓轩又给自己倒杯茶问。 “靠谱就是让人放心的意思。”雨燕答。 “本王怎么不靠谱？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没时间找燕儿，你不会真的生气吧？”齐皓轩呡上一口说。 “谁说我生气？我…”雨燕不承认。 “王爷，皓雨茶馆到了。”车外有人禀告。 “皓雨茶馆？齐皓轩你敢再俗些吗？”雨燕刚喝的茶，笑喷出来。 “寒雨酒楼很好听吗？”齐皓轩闷闷地讲。 “帅哥在吃醋。”雨燕美滋滋想。 “我们下车。”齐皓轩率先下去，雨燕撩高长裙踩凳落地。 面前是一栋装饰全新的三层小楼，古朴雅致，和夕颜茶馆隔街相望。书上说茶馆是从唐朝才开始盛行，当初原以为德叔会听不懂，结果这里真的有茶馆，并且规模不小。 “燕儿，随本王进门一观。”齐皓轩喊她回神。 这间茶馆的格局跟夕颜相仿。一楼靠墙边有个方方正正的露天平台，一到三层全摆满方桌椅，供客人喝茶、休息。 “怎么没有雅间？”雨燕问。 “镜月城中来喝茶的多是平民百姓，要雅间无用。”齐皓轩道。 “把三楼全部改成雅间。”雨燕说。 茶馆，本意是人们喝茶的地儿，像老舍笔下的“茶馆”，俨然是当时社会的缩影，三教九流，士农工商的集聚地。现代的茶馆风格各异，用来休闲或者商务洽谈的居多。去茶馆喝茶逐渐成了身份的象征或有钱人生活的享受，“无产阶级人民”只好望而远之。 “改成雅间？无人使用，岂不浪费？”齐皓轩问。 “相信我，三楼会是我们茶馆最挣钱的楼层。”雨燕打算把三楼打造成权贵、富商们的又一天堂。 “燕儿能为我言明三楼改成雅间的想法吗？”齐皓轩在桌子旁边坐定问。 “我肚子饿了，先吃饱再跟你说。”有人端上糕点和茶水，雨燕坐下吃吃喝喝。 “这丫头何时变的这么能吃？以前燕儿每天只食一顿，整日病殃殃的有气少力，柔弱的让人心疼。如今活泼好动充满活力，处处给人惊喜。不知道皓雨茶馆能不能比过夕颜师姐的茶馆。”齐皓轩开始期待。 “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好色爱赌，他们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酒楼，更需要有个既不辱没身份，又能放松心情的好环境，我们的三楼就是为这群人量身打造，价格一定要高，他们不差钱。呵呵。”雨燕兴奋地笑出声。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燕儿突然间变得如此聪明？”齐皓轩打趣她。 “只因燕儿从小身体太差，病魔缠绕，故不愿多耗费心神。自上次跌落城墙后，蒙神医倾心救治，因祸得福，病体完全康复。燕儿想学以致用，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雨燕收拢笑容，眼中泛起点点忧伤。 “她的眼底为何总有一抹化不开的轻愁？是因为上次显些丢掉性命吗？还是有其他难言之隐？”齐皓轩很想问，却没有问。 第三十章 专打不长眼 “燕儿，我们去寒雨酒楼吃饭可好？”沉默半晌，齐皓轩说。 “你不是要去看许书瑶吗？”上次许府事件后，雨燕便不再叫书瑶姐姐。齐皓轩知道她生气，从不多问。 “如果燕儿想去，我愿陪同。”齐皓轩这个“我”字越说越顺口，雨燕满不在乎，反觉他早应如此。 “我们看完许书瑶，再去寒雨吃饭。”雨燕急不可待想见到许书瑶的样子。 “燕儿不是讨厌书瑶吗？”齐皓轩奇怪。 “咳、咳，我是不喜欢许书瑶，不过念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看看她也不多。”雨燕义正言辞道。 “燕儿真是善良。”齐皓轩夸她。心里仍对那天晚晴中途离席耿耿于怀。“书瑶被毒虫咬伤，跟燕儿有关吗？” “皓轩哥哥，我们快走吧！”雨燕一马当先往楼下跑，齐皓轩把雨燕的意思吩咐给茶馆的何掌柜，让他抓紧时间装修好第三层，准备开张。 “恭迎齐王爷大驾光临。”马车平稳地驶到许相府，许凌远早得到通报，在府门口跪地迎接。 “许相国平身。”稍作客套，齐皓轩和雨燕在许相国的引领下去后院看许书瑶。 “老身见过齐王爷。”许夫人行礼。 “姨母免礼。”齐皓轩阻止她大礼参拜问：“书瑶妹妹可有好转？” “瑶儿今日大有起色，只是还未苏醒。”许夫人几天不见，憔悴许多，应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本王府内王神医不在，否则书瑶妹妹不会昏迷七八日不醒。姨母可有请宫中御医为她诊治？”齐瑶轩诚心诚意说。 “贵妃娘娘已调张御医专程为瑶儿诊治，又求得皇上赐下解毒灵丹，张御医讲瑶儿这两日会醒来。感谢皓轩与燕儿来探望瑶儿。”许夫人虽不喜雨燕，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虚情假意道谢。 “姨母不必多礼，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齐皓轩寒暄。 “多谢齐王和燕儿对瑶儿的关心。”许相国请齐皓轩两人落座。 雨燕走到许书瑶面前，见她眼眶泛青，脸颊苍白。清丽的面孔上，嘴唇没有半分血色。若非那微弱的呼吸，与死人无异。 “书瑶姐姐，燕儿来看你啦！你要快点醒来呀！”雨燕言词恳切，还用手帕擦眼睛。 “我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劳燕儿小姐挂怀。”春梅大概平时伙同许书瑶欺负惯燕儿，说话毫无避讳。 “什么时候相国府中的一个丫头就敢对客人出言不逊？”雨燕冒似喃喃自语，声音却清晰的传入屋内每个人耳中。， “燕儿，怎么了？”齐皓轩明知故问。 “大胆春梅，谁允许你如此跟燕儿讲话？来人，拖下去掌嘴。”许相国和夫人无法装没听见，在雨燕回答齐皓轩之前，抢先惩罚春梅。“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许夫人对她厌心乍起。 “姨母，今日是本王邀请燕儿来看书瑶，若是府中有什么不满，只管与本王明说。无需借他人之口，本王府上事务繁忙，告辞。”齐皓轩伸手拉上雨燕朝外走。 “下人不懂礼数，请王爷息怒。下官已备下酒席，请王爷赏脸。”许相国小跑跟过来，跪地请罪。 “皓轩，姨母已经惩治春梅，还请你息怒，赏脸留下用膳。”许夫人在他俩身后喊。 “本王确有要事，告辞。”开玩笑，齐皓轩好容易找借口脱身，怎可能留下。 “皓轩哥哥，你刚才是借题发挥，金蝉脱壳？”雨燕等车轮转动后问。 “被燕儿轻易看穿，惭愧呀！”齐皓轩上扬的唇角，哪有一丝惭愧样？ “小人王富贵，叩迎齐王大驾。”马车在寒雨酒楼前停好，王掌柜带人叩头。 “免礼，平身。”齐皓轩和雨燕下车进酒楼。 “皓轩哥哥，下次出行，能免除这些礼俗吗？走哪都清场，让人磕头，会减少很多乐趣。”雨燕坐在包间里抱怨。 “燕儿不喜别人磕头？”齐皓轩问。 “尊敬与否在于心。下跪的人不见得真诚，不跪的人不代表虚伪。同样是人，为什么要让别人对你下跪，你又对别人下跪？”雨燕的理论让齐皓轩陷入沉思。 “燕儿的话很有道理，不知从何处学来？”齐皓轩知道雨燕的古董老师魏夫子，循规蹈矩、故步自封，绝说不出这样的论调。 “这个呀！没人教，是燕儿自己瞎想的。”怕他给自己要书名，不敢说从书上学来。 “燕儿瞎想便能得出发人深省的结论，让人佩服呀！”齐皓轩此言出自真心。 “请王爷和孟小姐慢用。”王掌柜将酒楼的特色菜，红烧肉，牛肉干和扒羊肉尽数上齐，又配些时蔬、水果放在桌上说。 “王掌柜，拿坛酒过来。”雨燕讲。 “燕儿会饮酒？我怎么不知？”齐皓轩看怪物般看她。 “我会的东西很多，你怎可能事事全知？”白他一眼喝茶。 今天见到许书瑶昏迷不醒，春梅被许夫人罚掌嘴。雨燕觉得又次为燕儿出了气，心情大好。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燕儿的酒量这么大，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这是为何？”整坛酒被他俩几乎平均喝完，齐皓轩再次纠结。“还要再来一坛吗？”主动问。 “我喝够了，你若想喝自便。”雨燕拒绝。 “燕儿，听说寒雨的炸酱面堪称一绝，能否有劳你这尊真佛，为我做上一碗？”齐皓轩笑容可掬道。 “帅哥在对我笑，冰块脸居然会笑？这笑容简直太迷人啦！”微醺的雨燕咽口口水，狂冒傻气答：“能，当然能。” 结果，因为美男的一个谄笑，雨燕同学不止做了炸酱面，还做了蒸饺。齐皓轩吃得狼吞虎咽，傻妞看的心花怒放。 雨燕在小院中培训完晚晴，让她去皓雨茶馆教授徒弟。晚晴心思敏捷，知道举一反三，没多久便调制出不少新鲜花样奶茶，而她亦乐在其中。 “晚晴，我们去海棠家瞧瞧。”雨燕对吧台内的晚晴说。 这里目前是皓雨茶馆中最受欢迎的地方，吧台前的高脚椅来晚根本抢不住。既能近距离观看美女为自己亲手调制茶饮，还不用被人误会成色狼，令很多单身秀才趋之若鹜。 皓雨茶馆开业以来，因为茶的种类多，小二还有不少美女，最主要贫富皆可光顾，所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不过雨燕还想让它更上一层楼，所以想起声比黄鹂的海棠。 按照海棠说的地址，两人辗转寻到一处破旧的小院，院中有位妇人坐在梧桐树下发呆。“娘，外面风大，您的病刚见好，还是回屋歇息吧！”海棠从屋内走出说。 “娘在屋里烦闷，出来坐坐也许能好的快些。”妇人讲。 “那您别坐太久，我去把衣服洗完。”海棠说。 “孩子，你爹不在，娘这身子又不争气。你和逸儿起早贪黑，挣的钱全为我治病所用，是娘拖累你们啦！”妇人用衣袖抹眼泪。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夫说您只有把心放宽，病才会好。爹爹已然不在，我和逸儿不能再没有娘亲。”海棠俯在妇人腿上泣不成声。 “这里是海棠姑娘家吗？”晚晴做出两人刚到的模样问。 “恩人小姐，您来啦！”海棠抬头一眼认出雨燕快步冲过来磕头，被雨燕拉住。 “海棠不必如此，我来看看你娘。”雨燕说。 “这是我们小姐给你娘买的补品。”晚晴把两盒人参、鹿茸递给她。 “多谢恩人小姐。”海棠行礼。 “我叫孟雨燕，海棠要是不嫌弃，今后叫我雨燕姐姐可好？”雨燕从心底喜欢这个懂事的女孩儿。 “我真的可以叫你姐姐吗？”海棠的眼里闪着泪花。见雨燕点头，开心的搂住她，甜甜地叫声：“雨燕姐姐。”赶忙又松开她，窘迫道：“我身上灰多，把姐姐衣服都弄脏了。” “没关系，姐姐好喜欢你这个妹妹。”雨燕笑着主动将她揽进怀中。 “海棠，这是你常说的恩人吗？”妇人颤颤巍巍起身。 “是呀！娘。”海棠跑去扶稳她。 “老身感谢小姐救命之恩，给恩人磕头。”海棠娘屈膝跪拜。 “大娘不必多礼。”雨燕示意晚晴拦下她。 “请恩人进屋。”海棠娘伸手相请。雨燕和晚晴随她进屋，海棠扶母亲坐好，搬来椅子擦了又擦，请雨燕坐下。 “海棠，快给恩人烧水。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请恩人莫怪。”妇人唤海棠。 “大娘莫要恩人长恩人短的，如今我认海棠做了妹妹，您就叫我声雨燕吧！”雨燕听她喊的别扭。 “雨燕小姐，老身托大了。”海棠娘在雨燕后面加上小姐二字。 “只要不叫恩人，随便。”雨燕想。 “雨燕姐姐喝水。”海棠端水进来。 “谢谢海棠。”雨燕接过来喝上一口，放在桌上。 “雨燕小姐竟然不嫌弃我们穷人家的粗陶破碗？”海棠娘的眼中全是吃惊。 “海棠，今天我与晚晴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莫去想报恩，随你本心本意最好。”雨燕言归正传。 “雨燕姐姐什么事？”海棠靠近她身旁问。 第三十一章 直接被雷倒 “姐姐前些日子开了间茶馆，不知海棠妹妹有无兴趣前去帮忙？”雨燕淡淡一笑问。 “您说的可是皓雨茶馆？”海棠脸现喜色。 “妹妹听说过？”雨燕惊奇。 “镜月城中除了夕颜，只有皓雨茶馆。海棠听说这间茶馆招女小二，本想去应招，又担心娘亲无人照看，所以错失良机。原来这茶馆是姐姐开的，不知妹妹能去帮什么忙？”海棠的脸上似有期待。 “我想让妹妹在茶馆中唱曲。”雨燕说完偷望海棠娘的反应，果然她面色突变。“我说的唱曲，是坐在戏台上跟说书先生无二。”就怕她们误会，还是想多了。 “姐姐的意思只让海棠唱曲？”海棠向她确认。 “是的，妹妹只需定时唱上几曲，其他时间自由安排。”雨燕见海棠娘脸色好转，继续说。 “去唱曲无妨，但海棠平素会的皆是山野小调，在茶馆里唱合适吗？”海棠窘迫。 “妹妹不必担心，姐姐自会找人教你。”雨燕伸手拉住她安慰。“不过这件事要先问问大娘的意见，如果您不想让海棠抛头露面，雨燕绝不勉强。”转头看她娘。] “我这身子不知能撑几日，蒙雨燕小姐抬爱，愿意栽培海棠，老身感激不尽，哪有推托之理。”海棠娘思想斗争一阵，出声回话。 “大娘放心，雨燕没有兄弟姐妹，会把海棠当亲妹妹般照看。”雨燕给她定心丸。 “娘，姐姐，我回来啦！你们瞧…”门外跑进个十来岁的男孩儿。“家里有客人？”看到雨燕和晚晴，愣在门边进退不是。 “逸儿回来了，快来拜谢雨燕小姐，她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海棠娘介绍。 “玉辰逸给雨燕小姐叩头，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晚睛抢上前扶起玉辰逸。 “以后你随海棠叫我声姐姐吧！”玉辰逸粉雕玉琢，年龄与自己的女儿相仿，雨燕非常喜欢。 “弟弟，还不谢过雨燕姐姐。”海棠在旁边催促他。 “雨燕姐姐好！多谢雨燕姐姐！”玉辰逸乖巧行礼。 “逸儿无需多礼。”雨燕说。“你手上拿的什么？”才发现他手里提着个纸包。 “这是我给娘和姐姐带的包子。”玉辰逸把纸包在桌子上打开。“雨燕姐姐，您也吃一个吧！”他在三个包子里挑个大点的递给雨燕。 “姐姐吃过饭来的，你们吃吧！”雨燕道。“三个包子我一个人尚难果腹，何况他家三口？”心酸骗他。 “娘，给你吃。”玉辰逸把包子给他娘。 “娘不饿，逸儿吃。”海棠娘讲。 “逸儿刚吃饱，这是李老板让我给娘和姐姐捎的。娘，您快吃。姐，你也吃。我去喝点水。”玉辰逸把包子塞到他娘手里，又给海棠一个，转身去院里。 “别总喝凉水，让你姐弄点热的再喝。”海棠娘朝他背影喊。 “不用。”玉辰逸人已到院内。 “海棠你明日酉时去皓雨茶馆找晚晴，我们先告辞。”雨燕起身往外走，海棠和她娘相送。 “弟弟，你怎么喝这么多凉水？”看到玉辰逸趴在桶边狂饮，海棠问。 “吃包子多了口渴…”肚子的咕噜声，出卖他的谎言，玉辰逸尴尬不已。 “逸儿，你。”海棠娘一把抱住儿子，痛哭不止。“都是娘拖累了你们。” “娘，您千万别这样想。逸儿肚子响，是因为喝水太多的缘故，我真的吃饱了。”玉辰逸慌乱的解说，令他娘的哭声更加撕心裂肺。 “我的傻弟弟呀！”海棠搂着他，三人哭作一团。雨燕让晚晴放下碎银，两人悄无声息离开。 “小姐不用挂怀，以后海棠去皓雨茶馆唱曲，他们家的生活一定会变好。”晚晴见她闷闷不乐，开导她。 “晚晴，这世上像海棠家这样的有多少人？”雨燕问她。 “晚晴不知，应该不在少数。”她回答。 “我想建个百花堂和百草堂，收养些孤儿和贫苦人家的儿女，教他们生存的本领，让他们有口饭吃。”现代的孤儿院，男女统收，在这里还是分开好。省得引人诟病，凭添麻烦。 “小姐有此想法，晚晴定当顶力支持！”本是孤儿的晚晴闻言欣喜。“燕儿小姐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心里想。 “可是我要在什么地方，通过什么方式建立呢？”雨燕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对了，可以找沈寒月咨询，他办这个有经验。”心头阴霾散去，脚步轻盈起来。“走，我们吃饭去。” “小姐怎么忽然开心啦？”晚晴茫然。 雨燕带晚晴到寒雨酒楼，点上四菜一汤填饱肚子。然后喊来王掌柜，请他给沈寒月代话，说自己有事相商。王掌柜拒绝雨燕付钱，恭敬送她们出酒楼。 晚晴说回茶馆，雨燕左右无事，同她去凑热闹，反正三楼有雅间可供休息。两人悠闲自在从后门溜达进茶馆，晚晴去吧台，雨燕去三楼雅间内，靠在椅背上，隔着栏杆听楼下动静。 “听说青阳城发生水祸，死了不少人。三位皇子集体奏请赈灾，朝廷派二皇子前往，齐王爷护驾，明日起程。”眼睛快睁不开的雨燕，耳中飘来这条震撼的信息。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齐皓轩，原来青阳城发大水，皇上让他陪二皇子去赈灾。”雨燕曾经买过一份地图，知道镜月国共有十七座城池，其中四座临海，六座倚山，七座平地在中间。周边相邻有二十座城、十二座城、八座城，甚至还有五座、三座城的小国家比比皆是。 “青阳、落凤、黑岩、益都四城，基本在一条海岸线上。青阳水祸，其他三城怎能不受影响？水灾过后常伴瘟疫横行。齐皓月轩此去，不知有无危险？还有那个沈寒月，听王掌柜讲，他在落凤城，希望那里平安。”雨燕心里七上八下，竖起耳朵听二楼的谈话。 “不止是青阳，临海各国的城市皆不同程度受到影响，许多国家都在抵御水祸。”又一男声入耳。 “青阳城死伤惨重，但愿那些存活的百姓，能抗过这场天灾。”有人感叹。 雨燕越听越心乱，匆匆忙忙去楼下找晚晴。见她在吧台内与人调制茶饮，面前或坐或立围了不少人，其中竟有几名女性。她娴熟的手法，优美的姿态，招来阵阵叫好声。 “晚晴姑娘，我也要一杯荷香茶。” “晚晴姑娘，我要一杯苦菊茶。” “晚睛姑娘，我要杯桂花奶茶。” ……… 不断有人拿钱买茶，晚晴含笑个个点头回应。 “各位客官，实在抱歉。晚晴今日手累，请莲儿妹妹过来调制新饮品。还望大家多多捧场。”透过人群见雨燕心神不宁的样子，晚晴将手中调好的茶放在客人面前，拱手施礼退入后台。 “各位帅哥、美女，你们有没有想莲儿呀！”莲儿的出场词，雨燕直接被雷倒。 “想，当然想。”台前的男女无论大小，异口同声。 “看来他们都知道帅哥、美女是何意。定是晚晴平时听自己叫的太多，现学现卖，用来撩拨客人，活跃气氛。”想通带笑进后台。“晚晴的头脑，是块天生做生意的料。”雨燕想。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晚晴等在台后问。 “晚晴，快带我去齐王府，我找齐皓轩有事。”晚晴察觉她的焦虑，吩咐人叫辆马车。 “小姐，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晚晴在车上问。 “青阳城水祸严重，齐皓轩明日和二皇子去赈灾。”雨燕和盘托出。 “碧幽海近百年未有水祸，今年不知为何？小姐打哪得来的消息？”晚晴不明看她。 “是二楼客官交谈，我无意间听到的。”雨燕讲。“以后你要派人多搜集有用的情报，及时向我禀报。”交待她。 “晚晴知道。”她的心里为恩公担心。马车在王府门前还没停稳，晚晴就拉上她跳下来，丢块碎银，打发走车夫。雨燕虽第一次来王府，但没心情看四周。 “王爷可在府中？我们小姐要见他。”晚晴问门卫。 “刚回来，好像又要出去。小姐是谁？容小的去禀报。”门卫行礼。 “你不认识我？”气恼中的晚晴忽然想起自己易了容，门卫怎会认她。“我们小姐是孟雨燕。”声音缓和许多。 “燕儿，你怎么来啦？我正要去找你。”齐皓轩健步如飞到门口。 “皓轩哥哥不欢迎吗？”雨燕浅笑盈盈站在那里不动。 “欢迎，怎么会不欢迎？我们去大厅叙谈。”齐皓轩不顾门卫的震撼，拉着雨燕进府。所过之处，下人们偷偷打量雨燕，想将她的模样印在脑海，生怕哪天不小心触碰霉头。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您不是要出门吗？”管家在长廊上行礼。“王爷什么时候与燕儿小姐如此亲密？燕儿小姐怎么跟过去霄壤之别？”心感迷惑努力保持淡定。 “我本是去找燕儿。她来了，还出去做甚？来人，上茶。”齐皓轩跨过他拉着雨燕继续去大厅。 “这王爷府真大，光从门口走到大厅，就用时好几分钟，幸亏我穿的是平底鞋。”雨燕在心中推算时间。 “燕儿找我什么事？”两人坐下，齐皓轩问。 第三十二章 家法伺候 “你去找我什么事？”雨燕不答反问。 “我明天要出趟远门，想去跟你道个别。”齐皓轩讲。 “是去青阳城吗？”雨燕侧头看他。 “燕儿怎么知道我的去处？”齐皓轩心惊。“皇子的行踪要是被有心人知晓，那还了得？” “我还知道你是去给二皇子护驾。”雨燕逗他。 “这消息燕儿从何处探来？”齐皓轩正言厉色问。 “茶馆中都能议论的事情，还用打探？”雨燕一脸鄙视。“皓轩哥哥和二皇子的保密措施不到位呀！哈哈。”挪揄地笑出声。 “有人在皓雨茶馆议论我和二皇子的出行？”齐皓轩心中顿时百转千回。 “是呀！你们这般大张旗鼓带赈灾银子去青阳，也不怕沿途让歹人劫去？雨燕调侃。 “多谢燕儿相告，我明日找二皇子商量，择日启程。”齐皓轩由衷道谢。 “不必客气。青阳、落凤、黑岩、益都四城，基本在一条海岸线上，青阳遭灾，恐其他三城有变，皓轩哥哥需派人前去提醒，要他们早做准备。”雨燕说出不安。 “我已经派人前往。燕儿忧国忧民，令人敬佩。”齐皓轩拱手。 “大灾过后多伴瘟疫。你们可多带些雏菊、蒲公英和清热解毒的中药。若有生病之人，一定要隔离，以免传播蔓延。可以在水井内撒上药物，用湿布蒙住口鼻…”雨燕唠唠叨叨一番话，齐皓轩越听越认真，不时点头回应。 “燕儿什么时候懂得这么多？难道真从书中学来？以前只知她是才女，如今看来没那么简单。失忆能改变人的性格，还能使人变聪明？”齐皓轩费解。 “皓轩哥哥，我说完了。燕儿在这里祝你们一切顺利！平安转还。”雨燕送上祝福。 “燕儿，天色不早，不如在我府中用过晚膳再回府如何？”齐皓轩留饭。 “还是不要吧！我和晚晴今天偷跑出来，让爹娘知道不好。”雨燕拒绝，齐皓轩不勉强。用马车送她俩回府，自己去找二皇子。 “交待让小翠留门，怎么推不开？”雨燕站在后门口郁闷。 “小姐，您稍等。”晚晴飞跃墙头，将门打开。 “晚晴，你真厉害，这功夫，我能学吗？”雨燕看着从容进院的晚晴眼馋。“我要能学会轻功，以后什么时候回来，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好？”想到此，学意更坚。 “我们先回屋慢慢聊。”晚晴关好院门，在前面引路。 “小翠、秋菊，我们回来啦！”左躲右藏回到自己小院的雨燕，大声唤人。 “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夫人在大厅等您。”锦娘的丫鬟宝珠从屋内出来说。 “宝珠，你怎么在我房间？小翠和秋菊呢？”雨燕蒙圈。 “夫人让奴婢等您。小翠和秋菊在、在大厅。”宝珠吞吞吐吐。 “她们还好吗？”想到电视中演的小姐犯错，丫鬟受罚。“小翠与秋菊不会这么倒霉吧？”不敢再想。 “她们还好，只受了些皮肉之苦。”宝珠老老实实讲。 “什么？是谁的意思？”雨燕声音倏地拨高，吓宝珠一跳。 “是老爷说她俩知情不报，家法伺候。”宝珠唯唯诺诺答。 “走，我们去瞧瞧！”雨燕三步并两步去大厅。“这个孟知青怎么能这样？姐不就出门玩耍半日，犯得着拿我身边人撒气？”整天的喜悦一扫而光。 “燕儿给爹娘请安。”冷静下来的雨燕向孟知青和锦娘行礼。 “一个千金小姐，不在家里女红书画。私自出门闲逛，成何体统？”孟知青暴怒。 “燕儿，快跟你爹保证以后不再任性妄为。”锦娘挡到他俩中间和稀泥。 “上次在锦华酒楼中吃的糖醋鱼，燕儿觉得不错，想偷学回来孝敬爹娘，谁知因为此事连累小翠、秋菊受罚，女儿真是罪过。”雨燕见到趴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心疼地掉落眼泪。 “老爷，您听到吗？燕儿说去酒楼学做菜，这多好呀？您为什么不能等她回来问清楚，再决定要不要惩罚小翠和秋菊呢？”锦娘埋怨孟知青。 “锦娘莫上她当，府内人皆知，咱家燕儿闻不得油腥味，什么时候进过厨房？定是她巧舌如簧，花言欺骗。可恶！”孟知青怒目圆睁。 “燕儿，你不怕油腥味？”锦娘奇怪。 “娘，自从王神医治好燕儿的伤以后，女儿不能闻油腥味的毛病一并消失，爹说的都是老黄历，不信，你们可以问张掌柜和王老六。”雨燕笃定这二人会帮自己。 “老爷，您冲动了吧！”锦娘喜出望外用手点指孟知青。“来人，快扶小翠和秋菊回房静养。”晚晴跑去帮忙。 “燕儿可有学会这道菜的做法？”孟知青似信非信，语气平和许多。 “我这么聪明，自然是学会啦！女儿这就做给爹娘品尝。”雨燕去厨房。 “燕儿…”锦娘想说不用，孟知青阻拦。 “让她做过，好知真假。”孟知青道。 雨燕在厨房内忙活半晌，做完糖醋鱼，又凉拌盘胡瓜（现在的黄瓜），端上桌请孟知青与锦娘点评。 “燕儿，这是你做的？”孟知青端详面前这一冷一热两道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您快尝尝，看燕儿做的味道怎样？娘，您也趁热吃。”雨燕把筷子递到他俩手上。孟知青和锦娘在她的催促声中，各夹起块鱼放入嘴里细品滋味。 “这鱼做的外酥里嫩，甜酸适中，比王老六做的有过之无不及。”十几年来，第一次吃到女儿做的菜，孟知青毫不吝啬竖大拇指。 “王老六还是我徒弟那。何况他父子皆没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天分，没有可比性啊！”雨燕无声嘟囔。 “这胡瓜，微甜带酸，酸末有辣，后味转香，娘爱吃。“锦娘原本对女儿第一次做菜成功，抱的希望不大。自打尝过后，脸上的笑容荡漾不止。 “仅仅一下午，燕儿便把这两道菜学做的色味俱佳，实属天才，不愧是我孟知青的好女儿。呵呵。”孟知青吃的停不下口。 “其实燕儿为学好这道菜，还偷偷去过府外几次，本想给爹娘惊喜，哪料让您误会。爹爹可不要怪女儿哟！”雨燕扯住孟知青衣袖撒娇。 “不怪，不怪。”吃得津津有味的孟知青，早被她的美食炮弹炸昏头。 “既然爹爹不怪燕儿，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小翠、秋菊些补偿？”雨燕循循诱导。 “应该，应该。”孟知青不知听清她话没，只管应承。 “燕儿代小翠、秋菊谢过爹爹。您再尝尝这胡瓜。”雨燕殷勤为他和锦娘夹菜，两人笑的合不拢口。“打了我的人，不出点血会行？呵呵。”她窃笑唇角轻扬。 吃完饭，雨燕匆匆到小翠和秋菊房中查看伤情。在门口听到秋菊的叫唤声。“晚晴，你轻点，疼。” “晚晴，你给我俩上药，不是打铁，用那么大力做什么？”小翠不满。 “我没用劲，是你俩娇气。”晚晴笑谈。 “说我俩娇气，你得了便宜卖乖，每次都是你陪小姐在外面开心，结果我们每人挨了二十板子，你却毫发未伤。不公平、没天理呀！”秋菊拍床哀嚎。 “秋菊，呆会儿小姐过来你千万别这样讲。这次你俩受罚，纯属意外，她心里肯定比任何人难过，我会好好照顾你们，你别抱怨了。”晚晴义正言辞说。 “小姐平日待我们不薄，别让她为这事劳心。”小翠道。 “我只是一说，怎会真跟小姐计较？”秋菊吐舌。 “咳、咳。”雨燕慢慢往后退几步，咳嗽两声喊：“秋菊、小翠，我来看看你们。” “小姐来了，不知有没有听到咱们说话？”晚晴放下药瓶开门。 “晚晴，你在这里？她俩伤势如何？”雨燕对她们的话置若罔闻，三人皆以为她没听到，悬着的心方才落肚。 “臀部虽没烂，但全是淤血黑青。我帮她俩抹过药，休息几日便没事。”晚晴请坐下讲。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雨燕诚心道歉。 “小姐别这样说，我们受不起。”小翠慌忙摆手。 “小姐道歉，我俩真受不起。”秋菊脸发红。 “我爹决定给你俩补偿，想想要什么？”雨燕转移话题。 “能补偿银子吗？”秋菊问。 “当然可以。你想要多少？”雨燕看她。“秋菊为什么如此爱财？她在孟府不出去，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五十两行吗？”秋菊毫不犹豫报出这个数。 “秋菊，你想钱想疯了？”小翠骂她。 “小姐，行不行？”秋菊不理她，只看雨燕。 “行是行，你能告诉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吗？”雨燕问她。 “我，我…小姐能不能不问？”秋菊我半天道。 “好，我不问，等你伤好给你。”每个人皆有自己的秘密，雨燕不是家长里短之辈。 “明日能否给我？”秋菊急不可耐。 “秋菊，你怕小姐说话不算数？”小翠愠怒。 “明早我让晚晴给你送来。”雨燕不悦。 “多谢小姐。”秋菊如打了针兴奋剂。 “小翠，你想要什么？”雨燕转头不看她。 第三十三章 吃里扒外 “我想让小姐带我去寒雨酒楼和皓雨茶馆吃喝一顿。”小翠腼腆地低下头。 “小翠，你是傻瓜吗？吃喝哪有银子在手实惠？”秋菊训她。 “我是孤儿，在府中用度不愁，要银子何用？”每个人立场不同，看问题角度和处理结果自然不同。 “你要银子没用，借给我可好？”秋菊两眼放光看她。 “秋菊，你很缺钱吗？”雨燕问。 “没、没有，我逗小翠玩的。”秋菊低眉顺眼打瞌睡。 “小翠，等你伤好，我带你去吃玩个痛快。”雨燕安慰几句与晚晴离开。 “小姐，明天我们还出去吗？”晚晴问。 “当然，以后咱俩光明正大出门。”想起明天海棠去茶馆专职唱歌后，生意会更加红火，银子会挣的更多，雨燕有点小激动。 长夜无话，吃过早饭，让晚晴去账房支取五十两银子，拿上一起看小翠和秋菊。大夫的活血药不错，只过一晚，两人便能瘸拐着下地。 “小姐，我想请假回家。”秋菊搂紧银子说。 “你这样子怎么行？还是等伤好再回。”小翠劝她。 “我没事，不信你们瞧。”秋菊咬牙迈步。 “不必如此，若能走成，随你。”雨燕淡淡道。 “多谢小姐，我晚饭前回来。”秋菊换身衣服，刻意打扮一番，抱了银子艰难的往外走。 “秋菊，你行不行？别勉强自己。”小翠不忍。 “没事。”秋菊眼神坚定。 “我和晚晴要出门，你去哪？我们送你一程。”雨燕讲。 “多谢小姐。”秋菊赶忙道谢。 “你去门口等候，我跟爹娘说一声。”雨燕嘱咐小翠好好休息，和晚晴向孟知青住的小院走。 “小姐，您不是说午饭后去茶馆吗？怎么这会儿就出门？”晚晴得空问她。 “小翠，你不觉得秋菊很奇怪吗？伤成这样，还非要回家。”雨燕边走边说。 “是很奇怪，小姐想尾随看看吗？”晚晴恍然。 “秋菊毕竟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如果她家里有事，我理应帮忙。”雨燕真心希望身边每个人快乐。 “燕儿给爹娘请安。”雨燕进门给孟知青夫妇行礼。 “燕儿这么早过来，有事？”姜果真老的辣，孟知青看出她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听说皓轩哥哥今日与二皇子去青阳城赈灾，燕儿想去送行。”雨燕微窘。 “此事我亦有耳闻。二皇子和齐王爷携带巨银出行，实应低调，你代我跟齐王爷讲，孟家商铺沿途会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请他对孟家在青阳城的商铺多加照拂。”孟知青这样说，看来青阳形式非常不妙。 “小姐，我到啦！”半趴在马车里的秋菊在一条偏僻的窄弄边叫停。 “用我和晚晴来接你吗？”雨燕问。 “不用，谢谢小姐，我自己回府。”晚晴扶她下车。 “我送你回家吧！”晚晴讲。 “不、不用，我自己能行。”秋菊抱着银子，脚步蹒跚、满脸幸福朝深处行。 雨燕见她转弯，唤晚晴悄悄从后面跟上。又转个弯，秋菊在一座小院门口，四下环视完，推门直入。晚晴用手轻推院门，发现被秋菊从里面牢牢栓死。无奈下翻墙进院，开门放雨燕进去。 “子衡哥哥，我来啦！”刚贴近窗边的雨燕便听到秋菊娇媚的喊声。 “秋菊妹妹，反正筹不到钱，我活不过明日，你还来看我做什么？”一男声有气无力道。 “子衡哥哥，你看这是什么？”雨燕点破窗纸，见秋菊献宝般把装银子的包袱打开。 “秋菊妹妹，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一个容貌清秀的奶油小生动情的把秋菊搂在怀里。 “子衡哥哥，你明日将赌债还清，不要再赌了。”秋菊反抱住他悠悠地说。 “秋菊妹妹放心，为你我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等我做小生意挣点钱，把你从孟府接出来，风风光光娶进家，让你当个老板娘。”子衡煽情的话，令秋菊有些亢奋。 “子衡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愿意娶我？”秋菊问。 “我说的当然是真话。难道秋菊妹妹不相信我？我莫子衡对天发誓…”莫子衡举手。 “别，秋菊相信子衡哥哥。”秋菊拍落他手。 “不过秋菊妹妹，做生意需要本钱，我若把这钱还给赌场，身无分文，怎么做生意？无法做生意，怎有钱娶你？”莫子衡叹气。 “子衡哥哥慢慢来，秋菊愿意等你。”秋菊说。 “妹妹能等得，哥哥等不及，我对妹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睁眼闭眼全是妹妹的影子，大夫说我得了相思病，不早点结婚，恐有性命之忧。”莫子衡松开秋菊，坐在椅子上摇头。 “这镯子是前段时间小姐赏给我的，应该值个十两、八两银子。子衡哥哥卖了做个小本生意，挣些本钱再扩大规模，如何？”秋菊取下腕上的玉镯，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 “十两、八两做生意，妹妹说的净是笑话。眼下没个二三十两银子，连个小摊都干不起来。”莫子衡皱眉。 “子衡哥哥别生气，容秋菊再想想其他办法。”秋菊慌乱安慰。 “秋菊妹妹，哥哥有个好办法，不知妹妹肯不肯？”莫子衡笑脸望她。 “什么办法？子衡哥哥快说。”秋菊问。 “我听你说过，你家小姐不喜欢戴手饰。不如你将它们拿来几样，我们典当做本钱，挣钱后再神不知鬼不觉还回去。”莫子衡讲。 “子衡哥哥让我去偷？”秋菊神色大变。 “这怎么是偷？我们是借。借两样你们小姐用不着的手饰，解你我燃眉之急，我保证，赚钱后马上赎还。难道妹妹不相信我吗？”莫子衡起身搂住秋菊，在她脸颊上吻上一口。 “我怎么会不相信子衡哥哥？你等我几天，此事需见机行事。”秋菊俏脸绯红。 “秋菊妹妹，你想死哥哥了。”见她答应，莫子衡搂紧她一阵狂吻。 “哎哟。”莫子衡手触到秋菊臀部，惹来她眼泪汪汪。 “怎么了？”莫子衡问。 “昨日小姐出府，害我和小翠受罚。我要了五十两银子作为补偿，这二十板子倒也挨的值得。”秋菊轻捂臀部讲。 “换做是我，就要一百两，还是秋菊妹妹心地善良呀！来，叫哥哥看看你的伤…”秋菊欲拒还迎磨蹭上床，气得晚晴痛心疾首。****渐起，雨燕拉晚晴快闪。 “小姐，秋菊吃里扒外，你怎么不让我找她理论？”晚晴飞出院墙问。 “先别理她，办正事要紧。”拉她上车，去找齐皓轩。 “王爷昨晚与二皇子已经赶赴青阳城。”门卫见是她俩，恭恭敬敬说。 “早去早回也好。”雨燕跟门卫告辞，掩下心里失落。在这个世界里，让雨燕牵挂的人不多，齐皓轩、沈寒月皆算一个。 “小姐，我们去哪？”晚晴的脸上写着惆怅。 “去锦华酒楼吧！”先找德叔、王老六沟通好，勉得哪天穿帮。 “小姐，您来了。快进雅间，小莲，快上茶。”德叔的热情度超高。 “德叔，您有事？”雨燕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有点小事。”德叔老脸飘红。 “有事直说，跟我客气啥？”雨燕端起茶杯抿口茶。 “小姐能再教王老六几样特色吗？”德叔问。 “出什么事了吗？”雨燕反问。 “没出什么事，其他饭店纷纷效仿卖早餐，做鱼，五花八门，我怕酒楼生意会受到影响。”不得不说，孟知青找的这个德叔是个称职的掌柜，只是这个大厨王老六，墨守成规、不懂变通，更不会举一反三。 “我吃饱肚子，再教他做两样。”凡事利弊参半。雨燕知道很多酒楼愿出高价，请王老六去掌厨，父子俩感念雨燕培养之情，全部拒绝。单这份知恩图报的心，在现代社会中堪属稀有。 “德叔，您跟王老六说，让他将猪肉剁成泥，按丸子的调制方法，做成大丸子，上笼蒸半个时辰，过来与我一起品尝。”雨燕指点王老六。 “好嘞！我亲自去。”德叔乐呵呵挑帘去后厨。 “小姐，秋菊的事情怎么办？”晚晴憋闷，见剩下她二人问。 “捉贼捉赃，看秋菊自己表现吧！”雨燕在现代社会中，对这种爱情冲昏头脑的人屡见不鲜。如果秋菊醒悟，愿意给她机会。 “她不仅想偷财物，还与男子私通，怎可轻易放过？”晚晴愤愤不平。 “你多留意秋菊，若她一意孤行，我自当不饶。”两人认识不同，先走一步看一步。“晚晴，你尝尝这里的菜与寒雨酒楼哪家好吃？”雨燕把德叔拉上桌，三人边吃边聊。 “小姐，请您给这道菜提提意见。”王老六送菜过来。 “你后厨的事忙完了？”雨燕问。 “有小春在，不妨事。”王老六坐下等雨燕点评。 “总体还行，面粉再少些，葱姜再碎点，你们也尝尝。”雨燕招呼三人动筷。 “有点咸。”晚晴说。 “没有丸子筋。”德叔讲。 “颜色不好看，口感有点欠。”王老六自评。 “走，我去厨房看你做一遍。”雨燕起身。 “小姐，您不再吃点？”德叔追过来问。 第三十四章 风波乍起 “去完厨房再说。”雨燕下楼，其他人跟上。 “张掌柜带大小姐去哪儿？” “小姐是来视察的吧？” “他们全去后厨？发生什么事了？”几个服务员窃窃私语。 “快散开，少管闲事。刚才张掌柜瞪你们，是不是想被辞退？”小莲吓唬他们。 “快走、快走。”几个人作鸟兽状散去。 雨燕教王老六把面粉换成鸡蛋清，朝一个方向用力搅拌上劲。葱姜剁的只闻见味，看不到影。多揉抓几下使丸子成型。最后用木耳加时蔬绿色菜，勾兑清汤撒些虾皮，倒入蒸好的丸子里。 “你们几个再尝尝？”雨燕喊大家。 “这菜的颜色真好看。”晚晴说。 “咬不到葱、姜，口感不错。”王老六讲。 “比刚才那份强好多。”德叔又夹上一块。 “小姐，这里面能加点别的食材吗？”王小春怯怯地问。 “小春，别乱放东西，师傅教你什么，你就做什么？”王老六拍他的头。 “可以，当然可以。在肉馅里加入豆腐或蔬菜，会更好吃。”雨燕这才明白，不是王小春不思进取，是他老爹当了拦路虎。 “爹，您听到吗？小姐都说肉里可以加蔬菜。要是有人吃素，是不是可以做成素馅呢？”王小春眼神贼亮望雨燕。 “当然可以，厨师应当学会创新，把不同种类的食材，既营养又美味的呈现在客人面前，并取得他们的认同，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小春想法很好，德叔，您奖他五两银子，今后无论是谁，提的建议被采纳，皆有不等数额的奖金。呵呵。”雨燕开怀浅笑。 “小姐，五两银子太多，小春只是个孩子。”王老六反对。 “不多，等以后小春研究出新的菜肴，我的奖励会更多。王老六，你若不抓紧，就等着小春超越你吧！”雨燕打趣他。 “我吃的盐比他走的路都多，这小崽子才学了几天做饭？想超越我？哼。”王老六一脸不屑。 “王老六，不一定哟！”德叔笑他。 “小姐，您好像忘记跟他们说打掩护的事情。”晚晴小声在她耳边提醒。 “瞧我这记性，光顾高兴，把来这里的正事忘得一干二净。”冲她扮个鬼脸，转头对三人说：“德叔、王老六、王小春，你们听好，无论以后我来没来锦华，我爹若问起，你们都要说我在这里。” “明白，小姐。”德叔说。 “为什么？小姐。”王老六问。 “咳、咳，我跟我爹说在酒楼跟王老六学做菜。你们知道，我比较贪玩，有空时喜欢逛街。所以，你们懂得。”雨燕有些难为情。 “我教小姐做菜，怎么可能？”王老六闷闷地说。 “爹，小姐的意思是让咱们为她打掩护，省得被老爷发现她贪玩，挨罚。”王小春向王老六解释。 “原来是这样，俺懂了，懂了。”王老六点头憨笑。 看看时间不早，雨燕和晚晴如赶场般，出来锦华往皓雨奔。 “晚晴姐姐，有个女孩儿找你，我让她在那边等。”莲儿过来说。 “多谢莲儿妹妹，我去看看。”晚晴道歉同雨燕去找海棠。 皓雨茶馆内，除了何掌柜与晚晴，没人知道雨燕是这里的半个老板。莲儿和其他人每次看到她，见她衣衫华贵，以为她是晚晴拉来的女客官，并未过多热情，雨燕也乐得自在。 “海棠妹妹，让你久等啦！”雨燕急步来到在台边听书的海棠面前拉住她。 “雨燕姐姐，您怎么有空来？”海棠眼里充满惊喜。 “妹妹第一天来茶馆，我怎能不过来安排？”雨燕让晚晴请何掌柜。 “谢谢晚晴姐姐。”海棠是个聪明人。 “不用客气，海棠妹妹。”晚晴说完去寻何掌柜。 “你来茶馆，你娘谁照看？”雨燕无话找话。 “弟弟今天没出去打短工。”海棠说。 “海棠，我想资助辰逸上学，你回家商量一下，明天告诉晚晴。”想到玉辰逸，雨燕只有心疼。 “我替弟弟谢谢姐姐。”海棠欣喜若狂，朝她行礼，被雨燕拦住。 “孟小姐，找老朽有何事？”何掌柜笑容可掬问。 “何掌柜，海棠是我找来唱曲的姑娘，请您找个乐师教教她。”雨燕请他坐下讲。 “但凭小姐做主。”何掌柜答的爽快。 “海棠，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何掌柜直说。我还有事，你们聊。”不想参合两人谈工资待遇的话题，借故离开回家。 孟知青得知雨燕未将口信传到，心中默默祈祷青阳城早日安定，孟家能减少些损失，其他几城不再受影响。 秋菊从莫子衡那里回来，忙着养伤，行为还算规矩。但晚晴撞破她心意后，总是耿耿于怀，处处提防，令她摸不着头脑。 “晚晴，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你怎么总与我做对？”这天在晚晴的冷嘲热讽后，秋菊苦恼地问。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吃里扒外，猪狗不如。”晚晴夹枪带棒刺她。 “谁吃里扒外，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们找燕儿小姐评理。”秋菊不甘示弱与晚晴争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找燕儿小姐，我还是那句话不变。”晚晴不理她。 “是晚晴和小姐发现什么吗？我要怎么办才好？”秋菊心虚想。 “晚晴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你别同她计较。都是好姐妹，过几天就好了。”小翠见秋菊沉默，以为她在难过，开导她。 “我才没闲空理她。”秋菊说完去院中透气。“子衡哥哥说的对，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不如照他所言，拿几样小姐不用的手饰，等他做生意挣钱，我便可早一天脱离苦海。” 海棠经过培训后，正式在茶馆中唱曲。雨燕为她选择的是清纯玉女风格，白衣青衫配上她清丽脱俗的容貌，还有那莺音婉转、字正腔圆的歌声。吸引来一批接一批的粉丝。打赏、小费齐至，何掌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海棠的收入亦越来越多。 雨燕遵守承诺，带小翠在寒雨酒楼内吃吃喝喝，又带她去皓雨茶馆中喝茶听曲。晚晴不放心秋菊，自愿要求在府里监视。雨燕交待她按兵不动，等自己回来。 “小姐您看，那个书生是不是李天赐？”小翠指着一楼台边的男子问雨燕。 “李天赐？果然是他。他们几个秀才是夕颜老板娘的铁粉，从未进过皓雨。今日过来，意欲何为？”雨燕想。 “还以为皓雨茶馆有什么过人之处，只不过会唱些别人唱烂的小曲儿罢了。令人失望呀！”李天赐身旁穿蓝衫的男子阴阳怪气说。 “张兄，还是算了吧！海棠姑娘不容易。”李天赐似乎认识海棠。 “李兄怎知她不容易？像她这种登台卖唱的女子，挣钱比妓院中的姑娘还轻松。”蓝衫男子冲着台上喊：“海棠姑娘，给爷笑一个，爷给你十两银子。” “是呀！海棠姑娘，你给爷笑一个，爷给你十五两。”旁边穿绿衫的男子吆喝。 “我给二十两。” “我给三十两。”起哄声此起彼伏。 “我代海棠谢过各位公子打赏。”雨燕从后台上去，搂住泣不成声的海棠说。 “如此佳人，是个唱曲的？娶来做妾，滋味，嘿嘿。” “看她穿着，像个小姐。速去打听，她是哪家小姐？年方几何？有无婚配？” “镜月城中何时出了个这样的美人？快查。”三楼雅间中的公子哥们蠢蠢欲动。 “这位公子，看穿戴，像个斯文之人。可怎么不会说人语呢？”雨燕望着蓝衫男子眼露寒光。 “谁不会说人语？本公子风流才子一个，花钱博美娇娘一笑，有何不妥？”蓝衫男子见雨燕气度不凡，没敢放肆。 “就你这种言语下流、举止轻浮，不懂礼义廉耻之徒，还敢妄称风流才子？真是笑死人啦！”雨燕讥讽他。 “你，你大胆，本公子是秀才，怎么不懂礼义廉耻？你可知道我爹是谁？”蓝衫男子怫然作色。 “我们在谈你，关你爹什么事？你以为自己是高富帅吗？呵呵”雨燕冷笑。 “这位姑娘，高富帅是何意？”有好事者问。 “高富帅的意思，就是个子高、有钱、帅气。你们看他，矮挫个，蛤蟆脸，白天出门吓死人，夜里出门吓到鬼。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换来个秀才头衔，有什么好炫耀的？”雨燕拿他杀一儆百。 “张兄，这是孟府的孟雨燕小姐，我们走吧！”李天赐捂脸拉他走人。 “你，你，孟雨燕。爷是来听曲的，皓雨茶馆唱不出新曲，还侮辱客人，我一定让镜月城里路人皆知。”蓝衫男子不顾李天赐的拉扯，叫出雨燕真名。 “原来美女叫孟雨燕。” “孟雨燕？难道是孟知青老爷家的独生女？怎么与我去年见到的截然不同？” “仔细看来有几分相似，不过那个孟雨燕，整天一幅半死不活样儿，什么时候如此明艳动人、摄人心魂了？快去查原因。”三楼的公子们忙唤下人。 “谁说我们茶馆没有新曲？本姑娘随便自写自唱一首，你这秀才就比不过。”雨燕打算恶心他到底。 第三十五章 银子太晃眼 “孟雨燕，你会写词唱曲儿？”蓝衫男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有什么稀奇？你敢跟我赌诗词吗？”雨燕忽然冒出借此大捞一笔的念头。 “你要跟我赌诗词？”蓝衫男满脸不信。 “怎么，你害怕？”雨燕激他。 “我堂堂秀才，岂有怕你个小女子之理？”蓝衫男藐视她。 “我孟雨燕与，你叫什么名字？”雨燕问他。 “我叫张永泽。”他答。 “我孟雨燕与张永泽秀才，今日在皓雨茶馆赌诗词。我押自己一百两银子胜，请张秀才与各位客官下注。”何掌柜挥手，护卫们隐匿身影。 “我押自己五百两胜。孟小姐可敢提高赌注？”张永泽洋洋自得看她。 “没问题，我就押自己五百两胜。请何掌柜当见证，各位意下如何？”雨燕正中下怀。 “我押一百两张秀才胜。” “我押五十两张秀才胜。” “我押二百两张秀才胜。” “我押一百两张秀才胜。” ……… “让银子雨下的更猛烈些吧！”听到不断押张秀才胜的声音，雨燕仿佛看到面前白花花的银子堆积如山。 “我押五百两孟雨燕小姐胜。”不和谐的男音，从三楼一个雅间中传出。 “这人是傻瓜吗？还是钱太多，没处花？”所有人抬头看楼上，可惜什么没看到。 “这位公子，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雨燕一想到赢得钱要给他分，就肉疼。 “不必，我对孟小姐有信心。”男音再次入耳。 “多谢公子支持！”雨燕虚与委蛇。 “小翠，你再去押五百两我胜，何掌柜也尽量下赌注，不能让这人多分咱的钱。”此时的雨燕颇具葛朗台的风范，移到角落唤小翠。 “孟雨燕，这么多人押小爷我胜，别一会儿你赔不起那么多银两怎么办？”张永泽狂笑。 “这个不劳张秀才费心。比试题目由你来出，省得你输了，说我作弊，不服。”雨燕欲擒故纵。 “你来出题，我无所谓。”张永泽果然大度道。 “我们以明月为题，如何？”瞟见窗外银盘似的圆月，雨燕脸上泛起淡淡的愁怅。“月是故乡明。家里不知怎样？”镜月国没有中秋节，缓解她不少思乡之情。 “好，就以明月为题，我先来。”张永泽开口作诗。“明月天边挂，花间影成双。风来酒意浓，酣卧不知归。” “好。” “妙。” “不错。” “真是好诗。”……夸赞声一箩筐。 “孟小姐，该你了，慢慢想，小爷等你。”张永泽戏弄味十足。 “海棠，帮我把琴拿来。”雨燕学过古筝，拨几个单音不成问题。“小女子孟雨燕，今日作词吟唱，请各位赏评。”放好琴，雨燕坐下，嘈杂声渐褪。大家皆好奇短时间内，孟家小姐能作出什么好词并吟唱成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雨燕划单弦合音，怕招摇过头，只取全诗一段。 语落良久，周围鸦雀无声，雨燕端坐台上，莞尔扫众人，心想：“诗仙李白的名句，当有此效果。” “孟小姐人美、词优、唱佳。真是个奇女子。”有人说。 “这词真得是孟小姐作的吗？”有人怀疑。 “听说孟小姐素有才女之称，只因身子柔弱，相貌有瑕疵，极少出门。今日看到，传言非实呀！”有人答疑。 “若此词果是孟小姐所作。那我的五十两银子岂不没了？刚才我怎么不押孟小姐胜呢？”有人后悔。 “你们有谁听过这两首诗词吗？”何掌柜等大家议论半晌，上台询问。停顿片刻，见摇头一片，继续说：“老朽不才，判孟小姐胜。谁有异议？”台下哀叹声迭起，却无人反对。 张永泽出乎意料没有叽叽歪歪闹事，李天赐朝雨燕抱歉的点点头，拉他坐到吧台前喝酒。一男子走过去，在张永泽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面色突变，瞧眼三楼，扯扯李天赐灰溜溜闪人。 “楼上雅间里是谁？”雨燕困惑，找何掌柜。 “聚贤阁内，是一位公子和他的两个侍卫。因为他在张秀才挑事时才进茶馆，所以只有接待他的莲儿知道。”何掌柜说。 “把那卷皇亲国戚画像拿来让莲儿瞧瞧。”镜月城内贵客太多，雨燕特意让齐皓轩找人画了几幅不愿招惹的主。莲儿一眼认出聚贤阁那位是大皇子齐安坤。“怪不得张永泽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这样的角色有几人能惹起？” “齐王爷陪二皇子赈灾，大皇子来茶馆做什么？”何掌柜不解。 “管他来做什么？你先把他赢的银子送过去。”雨燕催他。 “好，我现在就上楼。”何掌柜小跑送钱，雨燕坐在后台休息。 “小姐，天黑了，我们快回府吧！”小翠近前喊她。 “等何掌柜下来，我们就走。”雨燕担心孟知青再责罚小翠，又想听何掌柜下来怎么说，越等越心焦。 “孟小姐，大皇子请您去聚贤阁。”何掌柜回来讲。 “什么？叫我去聚贤阁？他脑子没病吧？”等来等去等这么个结果，雨燕气恼吼。 “孟小姐慎言。”何掌柜慌忙提醒。 “慎什么言？告诉他，我没空。”雨燕唤小翠往外走。 “孟小姐留步。这茶馆是您和齐王爷的心血，请您三思。”何掌柜苦劝。 “齐皓轩不在，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去听听大皇子说什么也好。”雨燕按下心头不悦，转身上楼。 “感谢公子信任雨燕，不知公子叫我过来，所谓何事？”雨燕没心情观他长相，一进雅间门单刀直入问。 “孟小姐似乎非常着急，为什么？”大皇子见雨燕迫不及待，诧异。 “天色已晚，雨燕需赶紧回府，若无要事，恕不奉陪。”雨燕直言不讳。 “孟雨燕真奇怪，说话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大家小姐的扭捏做派。难道她不知我是谁？”大皇子想。 “喂，你到底找我做什么？不说我走了。”雨燕见他不出声，心烦发脾气。 “大胆。你…”侍卫呵斥她，被大皇子一记冷眼射停。 “你刚才的词，后面还有吧？”大皇子温柔地看雨燕。 “你找我就为这事？”雨燕头晕。 “这是今天我赢得银子，全部给你，能说与我听吗？”大皇子指着桌上的银子问。 “能、够，容我想想。”银子太晃眼，雨燕心跳加速。 “这孟雨燕的表情真丰富，头前冷若冰霜，转瞬笑面如花。孟知青家大业大，只有此女，怎么是个见钱眼开之辈？”大皇子茫然。 “小翠，把银子装好，让马车在门口等候，我给，你怎么称呼？”雨燕装不认识他。 “在下姓安名坤，孟小姐叫我安公子即可。”大皇子道。 “安公子喊着不顺，我唤你安坤行吗？”雨燕观察他反应。 “孟小姐喊着不顺，我唤你雨燕可好？”齐安坤学她。 “好，这样大家聊天更自在。”雨燕一口应允，齐安坤愣神。 “安坤喜欢诗词？”雨燕问。 “是呀！我闲暇时喜欢吟诗词作画。今日听雨燕的这首词，总有些意犹未尽，故冒昧打扰，还望勿怪。”齐安坤讲。 “什么怪不怪的？安坤想听，我说与你听便是。”雨燕清清嗓子，徐徐吟出下段：“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诗！”齐安坤拍手叫好。“孟小姐才女称号，当之无愧呀！” “安坤，雨燕回去太晚，恐爹娘挂心，告辞。”雨燕起身。 “我与你一同走。”齐安坤跟上。 “好吧！”雨燕不想耽误时间，和他并排下楼。 “孟小姐怎么跟大皇子并肩下楼，而且大皇子还一幅很开心的模样？”何掌柜看不懂，不敢问，恭敬送他俩出门。 “雨燕，我送你回府，顺便你把词再给我念几遍，我没记全。”齐安坤说。 “不用，好吧！”雨燕想他毕竟是皇子，说不定自己哪天会用上，点头答应。齐安坤兴奋地扶她上车，差人让孟府的马车在前面引路。 “雨燕，这首词的名字是什么？”车子启动，齐安坤问。 “就叫它水调歌头吧！”雨燕好像才想起的样子。 “水调歌头？好名字。”齐安坤鼓掌。 雨燕把整首词从头到尾读上几遍，齐安坤用心记住。两人相谈甚欢，车内不时有笑声传出。 “大、大公子。孟府到了。”侍卫敲窗禀报。 “安坤，我回家啦！”雨燕笑着出车厢。 “雨燕，后会有期。”安坤恋恋不舍。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夫人问过好几回啦！”晚晴跑过来说。 “他们怎么会想起我？”雨燕下意识问。 “好像有人和老爷讲，您在皓雨茶馆和人打赌的事。老爷不信，在等您回来问清楚。小姐，这是真的吗？”晚晴心里确定是事实，还是想听雨燕的答案。 第三十六章 见财起意 “是真的。不过要怎样跟爹解释呢？”雨燕大脑中飞速想说词。 “雨燕遇上麻烦吗？要不要我帮忙？”齐安坤在马车窗口问。 “不用，我没事。你快走吧！”雨燕微笑看他。“怎么把这尊大神忘了？他越帮只会越乱，还是自己搞定。” 目送齐安坤的马车驶远，雨燕在晚睛、小翠耳边如此这般交待几句，三人同去大厅见孟知青夫妇。 “燕儿今日在锦华酒楼内学做什么菜？”孟知青没像上次那样直接发火，拐弯抹角问。 “女儿今日在锦华学会做五花肉捞面，然后去新开的皓雨茶馆喝茶。其间发生些琐事，回府晚啦！请爹爹责罚。”雨燕坦然回答。 “燕儿怎么好端端的想去茶馆？”孟知青与锦娘会心相望问。 “我和小翠在锦华吃面，听人议论说皓轩茶馆里不仅有说书、唱曲的，更有各种美味的饮品供客人选择。燕儿嘴馋前去品尝，谁知碰上一件令人气愤之事。”说到这里雨燕故意中断，端起桌上的茶，小抿一口，偷瞟两人。 “燕儿究竟碰上什么让人气愤的事情？”孟知青推锦娘，她问。 “女儿在安稳喝茶、听曲。一个叫张永泽的秀才调戏唱曲的海棠姑娘，其他男客跟着起哄。看到海棠姑娘楚楚可怜的哭样，女儿被怨气冲昏头脑，上台帮她同张秀才理论。不知怎得后来，后来…”雨燕吊他俩胃口。 “后来怎样？”孟知青没沉住气。 “后来就变成比诗词。女儿恼张秀才欺负弱小，提出拿些银两下注。谁知客官们纷纷效仿，最后，最后…这是女儿今天赢来的银子，交给爹娘保管。”雨燕没吹嘘自己赢钱的过程，只唤小翠将银子上交。 “原来燕儿是打抱不平，情有可原。”锦娘听完笑着说。 “虽然事出有因，下次少管闲事为好。”孟知青玉面不再紧绷。 “老爷，您看这银子？”锦娘撇嘴。 “既是燕儿赢来的，就留作她自用好啦！”孟知青宠溺看她。 “多谢老爷。” “多谢爹爹。”锦娘欢喜，雨燕更欢喜，母女俩齐声道谢。孟知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尽是欢喜。再次忽悠成功的雨燕，和小翠、晚晴抱着银子高高兴兴回自己的小院。 “小姐，今天有人敢去皓雨茶馆闹事？”晚晴问。 “没什么。我想是夕颜老板娘的铁粉，想在她面前表现。”雨燕不以为然。 “小姐，什么是铁粉？”小翠糊涂。 “铁粉就是超级倾慕、崇拜者。呵呵。”雨燕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总把现代的话扯出来。 “小翠是您的铁粉，因为我超级崇拜您。哈哈。”小翠难得调侃。 “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人家快担心死啦！”秋菊笑容满面迎出来。 “呸、呸、呸，什么死呀，活呀的，不会说吉利话别说。”晚晴挑她毛病。 “我是说我担心小姐。”秋菊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我累了，给我准备沐浴的东西。”雨燕岔开话题。晚晴瞪眼秋菊，转身出门。 “小翠，你抱的什么？”秋菊看到小翠抱的大包袱，凑上前问。 “这是小姐和别人赌诗词赢得银子，老爹让小姐自由支配。”小翠炫耀。 “这么一大包，全是银子？”秋菊两眼放光。 “当然，足有五千两那。”小翠神气地进屋。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小翠，让我看看行吗？”秋菊央求。 “小姐让我数清放好，咱俩一起数吧！”小翠对她不设防。 “小姐，这银子一共是五千二百两。”小翠数完向雨燕报数。 “你把银子锁进柜子里，钥匙保管好。”雨燕吩咐她。 “谢谢小姐。”小翠感谢雨燕的信任。 “这傻丫头，替我保管东西，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雨燕笑笑想。 在飘满花瓣的木桶中浸泡，雨燕迷迷糊糊进入一种似醒似睡的状态。眼前出现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桃林，桃花白色如玉似棉，粉色如粉荷，似胭脂。花大都全开了，也有半开的，偶然会碰到几枝懒起的，也含苞待放。 和风轻轻，桃林阵阵微漾，一股股馨香直透心扉。婉转的琴音被风送入耳中，寻声走去，见一粉衣女子坐在桃树下抚琴，不远处一白衣男子，好像在舞剑。剑锋所指，抬手间落英缤纷。 “桃花窗外春意暖，桃花帘内晨妆懒。窗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桃花帘外开依旧，帘中人比桃花秀。花解怜人弄清柔，隔帘折枝风吹透。”看不清两人模样，只感觉这画面惬意、温馨。 “小姐，小姐。”晚晴柔声唤她。“水不热了，别着凉啦！” “我这就出去。”雨燕答应着从木桶内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小翠拿厚布巾为她擦干长发上的水渍，轻轻梳理。 “这对男女是谁？我在做梦吗？”雨燕还在刚才的意境里没缓过神。 “小姐，您在想什么？”晚晴过来，看她恍惚问。 “没想什么，可能今天有点累。”雨燕摇头，打个哈欠上床寻梦。 整个晚上，雨燕都穿梭在那片桃林中，随处可见那对男女的身影。或男子抚琴，女子跳舞；或女子倒酒，两人共酌；亦或男女黑白子对弈… “小姐，我家里有事，来给您请假。”早上没睡好的雨燕坐在院中凉亭处发呆，秋菊找来说。 “知道啦！”懒懒的应她。秋菊用复杂的眼神望她一眼，头也不回离去。 “小姐，今天我们还出门吗？”小翠来问她。 “我有点累，不想动。”雨燕答她。 “小姐，你知道秋菊去哪了吗？”晚晴跑来问。 “她说家里有事向我请假。”雨燕随口答。 “小翠，你快去瞧瞧，昨晚锁起的银子还在不在？”晚晴推她。 “钥匙好好在我身上，怎么可能不在？”小翠拿钥匙在她脸前晃。 “少废话，快走。”晚晴拖她去查看，雨燕跟着进房间。 “哎呀！银子怎么全没了？”小翠惊呼。 “小姐，您的手饰盒也不见了。”晚晴道。 “走，我们去找秋菊。”雨燕决定不再心软。“人不作死不会死，这丫头可怜又可恨。” 三人坐上马车，风驰电掣赶到莫子衡的小院外。晚晴悄无声息进院开门，小翠大吃一惊心想：“晚晴什么时候会的武功，我怎么不知道？” “秋菊妹妹，你真是我的财神娘子。我太喜欢你了，让哥哥好好疼疼你。”声音落下，雨燕从前日点破的窗纸洞往里看，见莫子衡搂着秋菊狂吻。 “子衡哥哥，此处不宜久居，我们下午搬家吧！”秋菊娇喘道。 “有钱谁愿住这破地方，我们快活完了就走。”莫子衡抱着秋菊去床上。 “秋菊，你这个贱人。”晚晴暴发，踢门而入。 “你们是谁，敢私闯民宅？”莫子衡边慌乱提裤，边振振有词问。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呀！”秋菊滚爬到雨燕脚下跪地磕头。 “秋菊，小姐待你不薄，你怎能见财起意？”小翠痛心。 “秋菊一时财迷心窍，请小姐饶恕，请小姐饶恕。”秋菊磕头如捣蒜。 “这是我的家，请你们出去。否则我告你们私闯民宅，你们可吃罪得起？”莫子衡嘴硬。 “是吗？我还正想告你教唆婢女盗窃主人财物，走、走、走，我们去见官。”雨燕气乐。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您放过子衡哥哥。”秋菊搂着雨燕的腿不松手。 “秋菊，你怎么这么傻？为个男人，值得吗？”小翠眼中含泪。 “小翠姐姐，你不懂。因为家穷，爹娘为给哥哥娶嫂嫂，十岁就将我送入孟府做丫鬟。每次回家他们只会问我要钱，从未问过我在孟府好不好？只有子衡哥哥时常买些我爱吃的食物，带我来这里吃，听我说心事。这世上只有他在乎我的喜怒哀乐，对我最好。”秋菊哭诉。 “无论如何，这也不能当成你偷小姐东西的理由。”小翠讲。 “你的子衡哥哥是个烂赌鬼，你若没钱，看他还会不会理你？”晚晴怒斥秋菊。 “不许你这样说子衡哥哥，他答应我会改过自新。”秋菊冲晚晴喊。 “秋菊，你我主仆一场，你老实对我说，偷我财物是你的意思，还是莫子衡的主意？”雨燕早让晚晴打探过莫子衡的底细。 他本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去年赌博成瘾，欠钱无数。秋菊把他藏在这里，慢慢帮他还钱，上次那五十两银子，便是为还他最后欠的赌债而要。 像莫子衡这样的人，怎会真心对待秋菊？雨燕想趁此机会将他送入大牢，也许不见面，感情淡了，秋菊能忘记他。 “是我的意思。”秋菊斩钉截铁答。 “小姐，求您看在秋菊平时伺候尽心的份上，饶恕她吧！”小翠也跪下求情。 “秋菊，你为了这个烂赌鬼，连坐牢都不怕吗？”雨燕吓唬她。 “不怕。”秋菊抬头大声说。 “莫子衡，你难道忍心让秋菊去坐牢？”雨燕看莫子衡。 第三十七章 招惹不起 “咳、咳，秋菊妹妹一心为我好，我怎能拂她心意？”莫子衡惺惺作态。 “秋菊，这样的男子，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雨燕气恼问。 “秋菊愿意。”秋菊坚定不移答。 “既如此，我成全你。从今以后，你我断绝主仆之情。我会跟爹娘说你辞工不做，你的父母那边你自去解释。小翠，晚晴，我们走。”见她执迷不悟，雨燕不再浪费唇舌。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秋菊感激涕零。 “小翠，你去给秋菊送二百两银子，当作我们给她的新婚贺礼。让她做点小本生意，希望莫子衡能善待与她。”雨燕最终没狠下心肠将秋菊送官，不管怎样她伺候燕儿不少年，当替燕儿还情吧！ 秋菊千恩万谢送小翠出院，对着马车磕头。雨燕视而不见，不想与她有瓜葛。三人闷闷不乐坐车回孟府，离老远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府前。 “小姐，这马车真漂亮，不知是谁来拜会老爷？”小翠边扶雨燕下车边盯着马车旁的侍卫看。“小姐，那个侍卫有些面熟，像是昨晚通知我们前面带路的人。”她手指一人，凑近雨燕低声说。 “不会是大皇子齐安坤来孟府吧？”雨燕心头大惊，悄悄拉两人朝后门走。“齐皓轩都不想招惹的主，姐更惹不起，快躲。”老规矩，晚晴翻墙进去开后门，三人蹑手蹑脚回小院。 “晚晴，你什么时候会武功的，我怎么不知道？”小翠羡慕地问。 “去年在镜华山烧香遇见一道长，他说与我有缘，传授些口诀，我练习许久才学会。”晚晴顺嘴胡诌，小翠无处考证。 “小姐，老爷请您回来去大厅。”乍响的话声，吓三人微颤。 “宝珠，你个死丫头，怎么走路没音呢？人吓人会死人的。”定睛瞧是宝珠，小翠白眼骂她。 “不好意思，我见到小姐太兴奋啦！”宝珠挠头。 “宝珠，你没看见我，你没看见我。”雨燕对她说。 “我明明看见小姐，怎能说没看见？”宝珠皱眉。 “小姐的意思，是让你看见当没看见。”晚晴点她头。 “可是我就是看见嘛！”谁知她是个实心眼。 “那我现在出去，你不就看不见了？”雨燕无奈，抬脚往外走。 “可是，我要怎么跟老爷、夫人讲呢？”宝珠发愁。 “什么都不讲，走，我们去玩会儿。”小翠、秋菊扯她去凉亭。 雨燕感觉疲乏，回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身体一放松，困意很快将她包围，打个哈欠，沉沉睡去。 “小姐，您醒醒，老爷叫您去大厅吃饭。”小翠喊她。 “说我出去没回来。我不饿，想睡觉。”翻身不理她。 “老爷已经知道您回府，快起床吧！”小翠又喊。 “是谁告诉我爹的？”雨燕郁闷的睁开眼睛。 “咱俩回府时，门卫瞅见，说给管家听，老爷就知道了。”小翠递块湿布巾，她蒙在脸上，思考如何回答孟知青的盘问。 “燕儿给爹娘请安。”雨燕行礼。 “免礼。燕儿，来娘身边坐。”锦娘笑盈盈唤她。 “燕儿，一大早去了哪里？”孟知青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女儿，先是齐王爷为救她兵临寒月宫。今天大皇子不知为何来邀请她出游。孟家女儿几时变成香饽饽？ “我正要禀告爹娘，秋菊家中有事，女儿早上送她回家，以后她不再咱府上做活，您给李管家说一声吧！”雨燕回答。 “秋菊家有何事？竟然不辞而别？”锦娘惋惜。 “其实是她家里为她配了门亲事，秋菊比较满意。女儿送过贺礼，爹娘不必挂心。”雨燕先说贺礼送过，免得锦娘心软又送。 “既然燕儿送过贺礼，我也安心。秋菊在孟府做丫鬟一晃就到了出嫁的年龄，真是弹指一挥间呀！她能有个好归宿，我心甚慰。”锦娘感慨。 “我让李管家再给她送五十两银子过去。”孟知青说。 “爹爹不用，我给她二百两银子，足够啦！”雨燕怕李管家过去，得知真相。 “燕儿给这么多？”孟知青想着她有点败家。 “秋菊在女儿身边伺候多年，听说她要远嫁他乡，心中不舍。多给些银子，让她做个小本生意，生活衣食无忧。府中其他人知晓后，会认为我们孟家有情有义，干活更加用心卖力。”雨燕对孟知青夫妇讲。 “燕儿做得对，我回头吩咐李管家知会给府里众人。”出过的银子收不回，孟知青借机收买人心。 “燕儿，你是怎么认识大皇子的？”孟知青言归正传。 “大皇子？大皇子是谁？”雨燕装傻充愣。 “燕儿不认识大皇子？他今天为何来找你出游？你还躲避他？”孟知青诧异。 “今天来府的客人不是拜访爹爹吗？女儿怕冲撞贵客，才从后门进入。原来是大皇子，我和他非亲非故，找我出什么游？”雨燕疑惑状。 “燕儿果真不认识大皇子？他说你们讨论过诗词，十分欣赏你的诗词。”孟知青看她。 “讨论过诗？昨晚在皓雨茶馆内，有个叫安坤的公子，下了五百两银子的赌注买我赢。会是他吗？”雨燕明知故问。 “安坤，齐安坤。定是大皇子将姓隐去与你结交。”孟知青恍然大悟。 “没想到我家燕儿作首诗，便能结交上大皇子这般的人物。什么绝妙好诗词，念给娘听听。”锦娘打趣她。 “念出来叫爹涨涨见识。呵呵。”孟知青符合。 “爹娘欺负人，女儿不依。”雨燕撒娇。 “我们怎么欺负你了？”孟知青笑问。 “女儿从早上到现在没吃过一口食物，饥肠辘辘下，爹娘盘问我半天，连饭还不给吃。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雨燕大发娇嗔。 “是我们疏忽，女儿莫怪，莫怪。呵呵。”孟知青尴尬。 “宝珠，快把饭菜端上桌。”锦娘回头叫宝珠。 “是，夫人。”宝珠小跑去厨房催饭菜。 雨燕一家其乐融融吃完饭。雨燕将水调歌头吟唱一遍，孟知青与锦娘笑逐颜开，连声赞好。闲聊几句，雨燕见锦娘打瞌睡，识相回闺房。 天气日趋变冷，王掌柜那边迟迟未有沈寒月的回音，齐皓轩走有半个月如石沉大海般不见动静。接连几日，雨燕在府中休养生息，琢磨自己今后做什么。 “小翠、晚晴，我们开家书院吧！”雨燕看她俩。 “小姐不是说要开百花堂与百草堂吗？怎么变成书院？”晚晴问。 “要建这两个堂，需要有大量的金银做后盾。我开间书院有自己的稳定收入后，会逐步完成这两个目标。”雨燕讲。 “小翠听小姐安排。”小翠眼里雨燕宛如女神。 “小姐，我们开书院请谁当老师，教什么？”晚晴忧虑。 “晚晴、小翠，你俩去镜月城内四处打探有无开不下去的私塾，我们选间现成的买来，老师留下即可。”雨燕不相信这城里的每间书院皆挣钱。 “小姐这想法虽好，但别人如果开不下去，焉知我们能挣钱？”晚晴的思维清晰。 “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只管打听。”雨燕装神秘，晚晴摇头与小翠出门。 两人调查速度惊人，只用一天，就找到十多家，大小不一的出售书院。根据位置、规模，雨燕筛选出四家，三人前去查看。 “这是什么树？”前面两家，雨燕不太理想。在第三家门口，雨燕被眼前大片的秃木林吸引问。 “像是桃树。”晚晴答。 “是桃树。”小翠断言。 “买下这间书院。”不知为何，雨燕心中对此处莫名的亲切。 “小姐，我们先看看再决定。”晚晴劝她。雨燕按下悸动，抬脚进院。 院中央有座三层木楼，每层有三四个房间，楼前有个广场。楼两侧各有路，应该还有后院。 “三位姑娘，到安泰书院有何贵干？”迎面走来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询问。 “我家小姐听说这间书院出售，不知属实？”晚晴望他。 “姑娘所问属实，我是书院的院长间老师苏安泰，请与我去室内详谈。”苏安泰伸手邀请。 “苏院长，不知安泰书院想卖多少银子？”雨燕坐下开门见山。 “小姐莫急，先听听鄙人的条件，您能否接受。再商谈银两之事不迟。”苏安泰给雨燕倒茶。 “苏院长请讲。”雨燕头回听到卖书院还有条件，好奇等他说。 “鄙人书院有十来位家境贫困的学生，小姐能否答应他们留在书院免费读书？”苏安泰停顿看雨燕反应。 “苏安泰提这样的要求？怨不得安泰书院总卖不出去，供这十几位学生免费读书，没几个人会同意。”雨燕眉头微蹙。 “小姐不愿意是人之常情，鄙人可以理解，你们去别家书院看看吧！”苏安泰误会，为她找台阶。 “苏院长为什么卖安泰书院？”雨燕展颜一笑问。 “实不相瞒，鄙人只懂教书，不善经营。遇到交不起学费的学生，常免费教授，有的管吃管住。长久下来，学院入不敷出，加之拙妻身染重病，无钱医治，故出售学院。”苏安泰细诉根由。 “不好了，苏先生，师娘她吐血啦！”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惊慌失措跑进来报。 第三十八章 主动涨工资 “鄙人失礼。”苏安泰“嗖”的一下起身，朝雨燕拱拱手，急忙向楼下跑。 “晚晴，你去帮苏院长夫人请个大夫。小翠，我们跟去瞧瞧。”雨燕抬脚出屋门。 “如烟，你怎样啦？因何会吐血？”苏安泰三步并两步冲进后院的卧室中，伸手搂住半靠在床头的妻子问。 “相公，我没事。忽然胸闷，吐口血，反而舒畅许多。是为妻拖累你啦！”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有气无力说。 “是相公无能，等这两天卖出书院，我便为你请大夫。”苏安泰两眼含泪。 “相公一定要把虎子他们安排好，再卖书院。咳、咳、咳。”如烟疾病缠身，还想着苏安泰手下的学生，真是个善良的女人。 “如烟，我知道，我知道。你休息一下吧！”苏安泰搂着他夫人，背过身偷擦眼泪。 “呜…呜…师娘，都是我们不好，您还是让先生将书院卖掉，我们不读书了。”那个叫虎子的男孩儿哭哭啼啼。 “是呀！苏先生，我们不读书了，您把书院尽快卖出，为师娘看病吧！”雨燕回头，屋外不知几时整整齐齐站立着十来个衣衫破旧的男孩。 “宇儿莫要说丧气话，你们几个回讲堂安心读书，师娘没事。”如烟嘴角轻扬，眼里皆是慈爱。 “小姐，大夫请来啦！”晚晴看到这间屋前围满人，直接将大夫领进来。 “苏先生，能否请大夫为苏夫人诊治？”雨燕浅笑看苏安泰。 “大夫？可以，可以。”苏安泰喜出望外将如烟放平，退在一旁紧张的等候。 “夫人此病是长期缺少营养，加上心情郁结、急火攻心所至。刚才吐出淤血，已无大碍。我给开个方子，抓几副药，　七日后再来诊看。不过，尊夫人身子虚弱，需多增加些营养才行。”大夫的话让一群人放下心中大石。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苏安泰激动的连声道谢。 “虎子，和你晚晴姐姐一起送大夫回药铺，给你们师娘抓药，顺便买些补品回来，可愿？”雨燕刚才打量这男孩虎头虎脑，煞是可爱，逗弄他。 “当然愿意。”得知师娘没事，虎子一蹦三跳出门。 “天宇，师娘没事，你带师弟们回讲堂读书，不可荒废学业。”苏安泰疾言厉色。 “学生遵命。”天宇带学生们回讲堂。 “苏安泰感谢小姐救我家夫人大恩。敢问小姐尊姓大名。”苏安泰行礼。 “小女子孟雨燕，苏院长无须多礼。”雨燕回礼。 “孟小姐请到客厅一叙。”苏安泰见如烟睡着，帮她盖好被子，引雨燕到隔壁。 “尊夫人的病没有大碍，苏院长还打算卖学院吗？”雨燕旧话新问。 “还是卖了好。既可还清所欠债务，又能使如烟少受些苦。”苏安泰坚持。 “苏院长卖过学院做什么？”雨燕听他口音不像本地人。 “苏某在此地教书将近十载，实在不知还能做什么？”苏安泰黯然神伤。 “苏院长，您的条件我同意，安泰学院我买下。不过我有几个小要求，不知您能否答应？”雨燕笑脸相对。 “孟小姐真的同意让虎儿他们免费读书？”苏安泰不敢相信。 “不止是虎儿他们，但凡贫苦人家上不起学堂的孩子，都能来此书院内免费读书。”雨燕莞尔点头。 “孟小姐真乃大善人是也。苏某代虎儿他们感谢大恩。”苏安泰起身行礼，被小翠及时拦下。“不知孟小姐有什么要求，苏某定当全力完成。”他坐正严肃问。 “第一，此处今后会改名为‘争鸣学堂’，我想请您继续留在此处当院长。第二，我想招女子进学堂读书。第三，我想在原有的课程外增加些新的求生课。”雨燕停下看他。 “孟小姐愿意留苏某教书，当院长是何意？”苏安泰下意识问。 “我不能天天呆在学院，您对学院了如指掌，这个院长非您莫属。雨燕一片真心，请您不要推辞。”雨燕向他行礼。 “孟小姐不嫌弃，苏某岂有不允？呵呵。”苏安泰笑的非常开心。“女子入学堂，好像头次听闻，还有那求生课是什么？苏某不懂亦不会，要怎么教？”他脸现为难。 “女子进学堂和求生课，不劳您费心，暂时先管理好现有学生。等有女子入学，我会聘请女先生或亲自授课。”雨燕宽他的心。 “如此甚好。”苏安泰面露喜色。 “苏院长准备将安泰学院卖多少银子？”雨燕言归正传。 “不瞒孟小姐，苏某本欲卖四千两，如今孟小姐肯让我在此教书，就卖给小姐三千两。”苏安泰答。 “四千两不高，雨燕能接受，明日我们去府衙签订契约。”前两处学院没安泰面积大，一个要六千两，一个要八千两，苏安泰要的良心价，雨燕不想让他再吃亏。 “感谢孟小姐体恤之情。”苏安泰拱手。 “苏院长，雨燕不知规矩，敢问一个月付您多少银子合适？”雨燕不是谦虚，是真的不知。 “管吃住，一年十两银子足矣。”苏安泰实话实说。 “什么？一年十两？”与想像中的差距太大，雨燕震惊。 “如果孟小姐嫌多，苏某可以减去一、二两。”苏安泰又误会。 “不多，不多，我是嫌您要的少。”现代社会教师工资大幅上涨，副校长、校长加上其他收入，更是水涨船高。苏安泰一年仅要十两银子，令雨燕难以接受。 “苏某要的不低，有的先生整年除去吃喝，落下五六两银子算不错了。”苏安泰有些不好意思。 “我管苏院长夫妇日常吃喝，一年给您二十两银子。如何？”雨燕主动涨工资。 “这、这不妥吧？”苏安泰从没见过喜欢给别人送钱的主。雨燕买书院加钱，工资加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苏先生，我们回来了。晚晴姐姐给师娘买了好多补品，给书院买了肉、菜，晚上我们可以吃肉啦！我去熬药、炖补品。哈哈。”虎子满头大汗抱着一怀大包、小包跑进门，放在桌上欢呼雀跃讲。 “时候不早，我们告辞。明日巳时衙门口见。”苏安泰把三人送上马车。雨燕搞定开书院的事，心里高兴，与小翠、晚晴三人去寒雨酒楼内吃饭。 “小姐，吃完饭，我们去茶馆看看海棠吧！”晚晴因惦记茶馆里的那些粉丝，在府中无事时又调出新的果饮，早想去炫耀，怂恿雨燕。 “王掌柜，沈、寒月可有消息传来？”见王掌柜来打招呼，雨燕赶紧问。 “昨日刚有消息传来，落凤城突遭水祸，幸亏宫主率众弟子与官府连手救人、救物，才暂时度过凶险。不过落凤、青阳大雨不止，灾民们缺衣少粮，不知能坚持多久？”王掌柜叹气。 “落凤府衙上报朝庭了吗？”雨燕觉得有困难找政府，符合当前形势。 “已经上报。不知为何，圣上未送衣、送粮支援。宫主已经号召各地寒月宫，筹款购买物资送往落凤、青阳两地。逃到各地的灾民也尽量给予帮助。”王掌柜的眉头拧成麻花。 “朝庭知道却不作为？此中含意耐人寻味。眼下重要的是天气变冷，灾民们能坚持多久？该怎么办？”雨燕三人顿失吃饭的兴致，一人一碗炸酱面草草了事，心事重重去皓雨。 “晚晴姐姐，你来啦！参见孟小姐。”莲儿常见何掌柜对雨燕恭恭敬敬，大皇子与她并肩下楼，嗅出不一样的味道，迎面行礼。 “晚晴姑娘您来啦！能否给田某调制杯凝香茶。”一青衫男子近前对晚晴拱手说。 “田公子稍等，晚晴净完手就过去。”晚晴微笑回礼。 “敢问这位可是孟雨燕小姐？”男子看见晚晴身旁的雨燕双目闪亮，再次拱手。 “小女子孟雨燕，田公子有礼。”雨燕福身还礼。 “孟小姐来啦！” “她是孟雨燕？” “总算把孟小姐等来了。” ……认识不认识集体看过来，雨燕自顾自上楼。 “在下愿出五百两纹银，请孟小姐吟唱明月几时有？不知您能否赏脸？”一名绿衫男子在她身后鞠躬。 雨燕前些时在皓雨打赌作词吟唱。从那晚起每日皆有人慕名而来等在茶馆中，希望能目睹孟大小姐的风采，最好能聆听她的吟唱。 “我愿出一千两。”又一白衣男子过来。 “我也愿出一千两。” “在下只有五百两现银，银票行吗？” “我也只有银票。” ………大家纷纷效仿，邀请雨燕唱词。 “我说孟小姐，咱能别每次来都那么轰动行吗？齐王爷要知道您在茶馆唱曲，非杀我头不可。”不远处的何掌柜想起王爷发怒的样子，打个寒颤跑过来护驾。 “何掌柜，您此举何意？”青衫男说。 “我们同孟小姐说话，您挡在中间碍事，快走开。”白衣男推他，何掌柜笑眯眯丝毫未动。 “杨公子息怒，孟小姐是我们皓雨茶馆的贵客，不是唱曲的姑娘，请各位别扰她清净。”何掌柜朝众人深施一礼道。 第三十九章 曲终人未散 “各位公子真愿意花钱听雨燕唱曲？”雨燕目光流转，嫣然一笑。 “愿意，我愿意。”田公子首先说。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孟小姐要干嘛？这样的笑容几个男子能受了？”何掌柜额头冷汗冒起。 “既然如此，小女子把丑话说在前面。听一段一千两，听两段一千五百两，单独听三千两。你们考虑好，报与何掌柜处。各位公子失陪，容我去准备，呆会儿见。”雨燕回眸媚笑，勾走一串魂魄。 “何掌柜，我要听两段。” “我也听两段。” “还有我。” “还有我。”大多数人选择听两段，因为优惠五百两。呵呵。 “我要单独听。”何掌柜寻声源，吓一跳。 “这位爷来了，怎么没人向我报告？门卫还想不想干？还有那些暗卫，明天全送去镜华山操练。”何掌柜懊恼，却不知是自己忘记拿画像让门口的门卫、暗卫看，最应该接受训练的是他。 “大、大公子，快请雅间坐。”何掌柜唤莲儿招呼，莲儿手按狂跳的心，深吸一口气呼出，端茶上楼。 “孟小姐，这是统计的名单和金额，请您过目。”何掌柜在三楼的雅间内找到翘着二郎腿喝茶的雨燕。 听两段的有十二人，听一段的有两人，还有一人单独听。共两万三千两银子。“这银子如潮水般哗哗涌来，不要太好挣哟！呵呵。”雨燕总忍不住想笑。 “何掌柜，你去把这些人分四个房间，我先去唱一段。”雨燕叫晚晴去后台借琴。 “孟小姐，齐王爷若知道您在茶馆唱曲，不好吧！”何掌柜拖长音问。 “我靠劳动赚钱，有什么不好？没听说过劳动最光荣吗？”雨燕批评他。 “孟小姐讲话太深奥，听不懂。什么叫劳动最光荣？干活值得炫耀？”何掌柜自己揣摩她话意。 “何掌柜，你快点，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就是生命。今天我可不能晚回家。”雨燕催促他。 “是，小姐。”何掌柜应声出门。“王爷，该劝的我劝过，孟小姐不听，您回来可不能怪我。话说，当掌柜没有当影卫好呀！”他心里默念。 晚晴抱来琴，雨燕让她交给小翠去楼下大厅吧台里玩。小翠同雨燕去第一个雅间，几句词一会儿就唱完，雨燕故意穿插些古筝的调调拖延时间，让莲儿表演冲茶，两人喜笑颜开直说花得银子超值， 三人到第二、第三个雅间，雨燕不仅唱完整首曲儿，还大概讲述遍词的含义，留下莲儿表演冲茶，匆匆往第四个雅间赶。 “安坤，怎么是你？”雨燕见到端坐喝茶的大皇子，心中七上八下。 “雨燕奇缺银子吗？”齐安坤冷冰冰地问。“上次与人赌诗词赚钱，这次唱曲赚钱。以后为了钱，她还会做什么？堂堂孟府千金，为何如此贪财？”他心里犯堵，不禁胡猜乱想。 “我是需要银子，不如安坤借我点？”雨燕没察觉他的不爽，出言调侃。 “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茶馆中卖唱赚钱，成何体统。”齐安坤大怒。 “你是我什么人，要你管？”雨燕被他训斥，口无遮拦回应。 “你，大胆。”几时有人敢跟自己这样说话？眼前这女子竟咄咄逼人。齐安坤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瞪雨燕。 “瞪什么瞪？我说错了吗？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我的自由。你我萍水相逢，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雨燕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手捧茶杯不鸟他。 “你敢对大、大公子不敬？”侍卫拨剑指向雨燕和小翠。 “搓搓她的锐气也好，看她以后还敢嚣张。”齐安坤没制止。 “大皇子息怒，请饶恕我家小姐冲撞之罪。”小翠跪地一席话，令雨燕无语。 “这下无法装不认识他，这个笨小翠。唉…”雨燕放下杯子，慢慢起身朝齐安坤盈盈一礼道：“大皇子肚里能撑船，不会跟我们见识浅薄的小女子计较吧？呵呵。” “孟雨燕，你早就知道我是谁？还敢同我如此讲话。不怕我杀了你？”齐安坤愤怒到极点。 “大皇子自己不愿坦诚相告，雨燕怎能扫兴？朋友相交，贵在诚心，合则来不合则去。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须动不动以身份压人？性命相威胁？”雨燕幽兰之姿，傲立原地，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仿佛有灵韵要溢出。 齐安坤呆呆地看着这张绝美的俏脸。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颦一笑，出尘如仙。“孟雨燕说话软中带硬，不卑不亢，却句句在理，让人难以反驳。这份胆量，实非普通人能比。只是可人若为金银所累，恐难风雨同舟呀！”大皇子想的有点多。 “这齐安坤也是一等一的俊男，不似沈寒月痞子味十足。比齐皓轩多了几分书倦气，没有他身上那时有时无的冷寒。只要别动不动剑拔弩张，闲暇谈诗论词，做朋友挺不错。”雨燕想的亦有点多。 “大皇子不是要听曲吗？雨燕为您吟唱。”雨燕先打破沉静。“姐等回家好不好？不唱完怎么走人？挣钱不容易呀！”转身暗想去琴边。 “有劳雨燕。”齐安坤用眼神示意侍卫收剑，坐到椅子上喝茶。“一定要查清雨燕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他打心底不相信她贪财。 “大皇子看着温文儒雅，发起怒来好可怕。”小翠战战兢兢退到雨燕身旁。 琴声袅袅，语音婉转凄切，加上室内人皆屏息敛神，更显空悠无限。雨燕弹唱完，不与齐安坤废话，起来行完礼，吩咐小翠抱琴离开。 “雨燕要走？”齐安坤问。 “曲终人散。大皇子还有何事？”雨燕停下脚步。 “雨燕叫我安坤很好。”齐安坤道。 “小女子不敢。”雨燕垂首。 “什么不敢？分明在生气。”齐安坤嘴角不自觉扬高。“我近日情绪不佳，刚才冒昧，雨燕莫怪。” “我今天心情糟糕，言语鲁莽，安坤原谅。”雨燕借坡下驴，识时务和解。 “雨燕为何心情糟糕？能说与我听吗？”安坤探求。“也许跟她敛财有关？” “今日吃饭时，听闻落凤城遭遇水祸，灾民缺衣少食，朝庭无动于衷，令人心寒。”雨燕含沙射影道出不满。 “雨燕莫要听信谣言，朝庭怎会不管落凤子民？只因连年战事不断，导至国库空虚，且刚给青阳送去五十万两银子，父皇在四处想办法，不日便会前往支援。”齐安坤讲。 “连年战事，国库空虚？我怎么看这镜月城中的富人不少，怎么不让他们捐款呢？”雨燕怀疑。 “父皇宅心仁厚，执政以来赋税收的微乎其微，镜月国富人最多，国库最穷。父皇只知截流，不知开源，才会造成今日两城遇祸，其一难帮的局面。我提议全国加税，父皇怕招来民怨。我情绪不佳便为此事。”齐安坤一口气说出心里烦闷，舒畅许多。 “不收税，对百姓看是好事，实则不然。像现在一个国家，国库内连一百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是该说这个皇上爱民如子？还是说他不懂管理？”雨燕不知该为谁高兴，为谁悲哀。 “皇上目前筹集了多少银两？”雨燕问。 “三十万两。”齐安坤玉面微窘。 “小翠，你去找何掌柜过来。”雨燕看小翠。 “是，小姐。”小翠出门，不一会儿同何掌柜回转。 “何掌柜，前些日子我在这里赌诗词赢有多少银子？”雨燕问他。 “回孟小姐，十二万二千三两。”何掌柜照实答。 “加上今天的一共是十四万五千三百两。你明天将十万两以皓雨茶馆的名义捐给朝庭，让府衙开张收据注明落凤城救灾专用。”雨燕不知为何，一想到落凤城的大雨，心间隐隐作痛。 “多谢雨燕慷慨解囊。”喜从天降齐安坤诚心道谢。 “大皇子不必谢，我有条件，朝庭做到我捐，做不到我不捐。”雨燕调皮浅笑。 “孟小姐果然不傻，捐这么多银子，知道提条件。”何掌柜心安。 “雨燕有何条件？”齐安坤皱眉。“这孟雨燕是真善还是假善？” “我的条件是，朝庭帮我说服我爹娘，准我去落凤城救灾，但不能说出我捐款之事。”雨燕不看他俩精彩表情，坐到桌边喝茶。 “雨燕的条件是去落凤城救灾？”齐安坤想不通。 “王爷走时叮嘱我们暗中保护孟小姐，她去落凤城要是发生什么危险，王爷还不把我们统统灭掉？”何掌柜心跳狂加速。 “大皇子想让我提什么条件？”雨燕打趣他。 “我现在进宫面见父皇，明日一早给你回信。”齐安坤刻不容缓找皇上商谈，何掌柜在房中走来走去。 “何掌柜，你有话直说，没话我回家，别晃得我眼晕。”雨燕不耐。 “孟小姐，王爷走时交待卑职保证您的安全，如今您要去落凤城，属下惶恐，不知要如何是好？何掌柜无奈跟她讲实情。 “齐，齐王爷让你保护我？你会武功？你是影卫？你整天呆在茶馆怎么保护我？”帅哥如此在乎自己，雨燕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第四十章 女儿不简单 “我是影八，孟小姐身边有影九跟随。”何掌柜挠头。 “影九？影三在哪？”雨燕无意识地问。 “我身边有个影六，还有个影九，再来个影三。打麻将时全站身后，三、六、九铁定赢。沈寒月、齐皓轩、齐安坤正好一桌，把他们的银子都赢到我口袋里。哈哈。”她眼前银子排队朝自己怀里跳。 “影三跟王爷去了青阳城，孟小姐认识他？”何掌柜被雨燕的跳跃思维带的有些晕。 “不认识，我去完落凤还想去青阳。”雨燕说。“怎样保护我的安全是你的问题，我现在要回家。再见。”免费的保镖不用白不用，雨燕叫小翠与晚晴回府。 “怎么是我的问题。您不乱跑不就没事了？”何掌柜咋舌。 “雨燕姐姐，能将您那首《水调歌头》教我唱吗？”海棠已等她许久。 “当然可以。明日下午你早点来，我教你。”雨燕大大咧咧讲。 “多谢雨燕姐姐。”海棠脸上花开一片。上车绕道把海棠送回家，三人回孟府。 “小姐，您去落凤城带上我行吗？我还从没出过镜月城那。”小翠肯求。 “爹娘同意我去，便带你去。”雨燕洗完脚上床。 “小姐，您要去落凤城？”晚晴惊愕。 “是呀！我去落凤、青阳城帮助灾民。”雨**躺在床上做仰卧起坐。 “落凤、青阳水祸正盛，小姐此时前去，实属不智。”晚晴劝她。 “智不智我不知道，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才心慌。两城遭灾定会有不少无家可归之人，我们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雨燕每晚睡觉前几乎都会做一百个仰卧起坐，小翠和晚晴早见多不鲜。 “小姐的意思是计划在落凤、青阳开百花、百草堂？”晚晴眼神骤亮。 “什么百花、百草堂？我怎么听不懂？”小翠迷茫。 “我困啦！你俩去外面仔细谈。”雨燕打哈欠撵人。 “不是您睡不着拉我们聊天那会儿。”小翠嘀咕着拿上烛台，晚晴端起木盆去外屋。 “你这丫头聪明没学会，伶牙俐齿渐长。”雨燕闭目笑她。 一大早，并不刺眼的阳光依着朝霞慢慢地跳上雨燕的眼眸，悦耳的雀鸣声将她从跟女儿嬉戏的快乐中吵醒。不舍得用手背遮挡住眼睛，努力去追寻美梦的痕迹。 “小姐，大皇子来啦！老爷请你去大厅。”小翠冲进屋喊。 “他来就来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爹找我作甚？”无法入梦的雨燕烦躁地转身相对。 “大皇子是不是来跟老爷说您去落凤城的事情？”小翠提示。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走，我们去客厅。”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利索自己，雨燕朝客厅跑。 “燕儿给爹娘请安！大皇子好！”雨燕目不斜视行礼问：“不知爹爹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燕儿免礼。”孟知青道。 “孟小姐免礼。”齐安坤看着今天的雨燕有些陌生。 “大皇子去落凤城送赈灾银两与物资，答应让你随行替孟府的商铺送点补给。你在路上要听从安排，切莫任性胡闹。”孟知青面露喜色嘱咐她。 “女儿谨记。”雨燕淑女范十足。“齐安坤怎么忽悠的孟知青，听起来他还感恩戴德的意思。”低头想。 “孟老爷，我和孟小姐去府衙了解落凤城有无最新消息，回来您再决定给孟家商铺要送的物资。如何？”齐安坤借机领雨燕出门。 “好、好，多谢大皇子。”孟知青笑意增盛。 “孟小姐请。”齐安坤起身。 “大皇子请。”雨燕福身跟上。 “感谢大皇子对孟家的支持！”孟知青在门外再次道谢。 “孟老爷不必客气，我与令爱是朋友，理应帮忙。”齐安坤扶雨燕上马车，告别孟知青。 “我这个女儿不简单呀！”孟知青心思纠结进府找锦娘。 “安坤是如何忽悠我爹的？他似乎非常感激你。”马车刚启动，雨燕便迫不及待问齐安坤。 “雨燕刚才在你爹面前装得不错，不过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模样。”齐安坤的微笑使人如沐春风。 “府中规矩太多，还是外面自在。别转移话题，说与我听听。”雨燕靠着车厢伸懒腰。 “我对孟老爷讲过几日前往落凤城赈灾，他便问能不能帮孟家商铺送补给。我说能不能让你去押车，一路谈诗论词打发时间。你爹要我保证你的安全，我同意，他同意，皆大欢喜。”齐安坤话的真假，雨燕不深究，达到目的就好。 马车驶到皓雨茶馆，何掌柜把银子抬上车，另上辆马车一起去府衙办手续。“雨燕，我送你回府吧！”办完手续，齐安坤见她东张西望催她。 “安坤先请回，我有事要办。”见到苏安泰，雨燕喜笑颜开迎上前。 “雨燕跟这男子来府衙何事？”齐安坤好奇。 “苏院长您来啦！”雨燕招呼。 “让孟小姐久等，抱歉。”苏安泰拱手。 “苏院长客气。”两人寒暄着进府衙，齐安坤不自觉移步解惑。 “安坤没走吗？”办完手续的雨燕回头见齐安坤在不远处问。“怪不得府尹大人殷勤周到，盖章超快，原来是因为他。 “雨燕买书院做什么？”齐安坤调查知道她跟沈寒月合开酒楼，齐皓轩合开茶楼，如今这书院，不像与人合开。 “书院自然是教人读书的地方，还能做什么？”雨燕觉得他的问题蠢笨，不禁语调捉狭。 “我想问的是雨燕怎么想起开书院？”齐安坤自感不妥窘迫。 “雨燕想让女子上学堂。”雨燕满不在乎，齐安坤心头大惊。镜月国的女子，要么在家里请老师上门识文断字，要么不读书，从未有同男子一般进学堂的。 雨燕多给苏安泰五百两银子，告诉他自己近日出趟远门，请他代为照看书院。苏安泰连声保证兴高采烈告辞，雨燕怕他怀揣巨款出事，请何掌柜送他。 “安坤，你去给韩知府说，让他在城中广贴布告，表彰皓雨茶馆为落凤城灾民捐款，能写封表扬信附后更好。”雨燕为齐皓轩收买人心。 “官府亲自表扬，不好吧？”齐安坤犹豫不决。 “官府动动嘴，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雨燕戏谑道。 “什么好处？”齐安坤问。 “佛曰：‘不可说。’说了怕不灵验。”雨燕双手合十答。 齐安坤将信将疑指挥韩知府照办，留人查看结果。雨燕回孟府，齐安坤带着银子回宫汇报。忙活一上午，雨燕的肚子早饿的咕咕叫。向孟知青说声没最新消息，搂着锦娘安慰几句，便跑回落燕阁。（这是雨燕给自己的小院起名。） 吃完几块桂花糕，喝杯自制奶茶，止住心慌对晚晴、小翠说：“你们俩随我一起去落凤城，抽空收拾下行囊。多备点药品和棉衣棉被，兴许能用的上。” “小姐放心，我和小翠会办好。”晚晴说。 “终于可以出镜月城了。”小翠亢奋吆喝。 “这丫头，在城中憋闷坏啦！呵呵。”雨燕上床补觉。睡醒到皓雨茶馆教海棠唱词，她悟性高，跟唱两遍就会。琴师谱曲，两人练习，好听的不得了。专业人士果然不同凡响，雨燕自愧不如。 “王掌柜，沈寒月那边可有新消息？”雨燕来到寒雨酒楼中问。 “昨日有书信讲，碧幽海水位上涨，落凤、青阳二城居民已将堤岸加高。宫主传话，落凤城水退再回来。”王掌柜一脸担忧。 “王掌柜，我想取酒楼的分红，现在可以吗？”王掌柜每月给雨燕送银子，雨燕全让他换成银票代管，第一次出行，多带点钱方便。 “当然可以，不过孟小姐要这么多银子何用？需要帮忙吗？”王掌柜敏锐的问。 “我这几日会去落凤城。”雨燕答。 “落凤城当下危险重重，孟小姐莫去为妙。”王掌柜蹙眉。 “我与大皇子去落凤城送赈灾银，能有什么危险？”雨燕恼他管得宽。 “宫主走时命令属下务必保证小姐安全，怎敢让您孤身涉险？”王掌柜鞠躬行礼。 “什么？沈寒月也派人保护我？”雨燕大脑中呈现出沈寒月的音容笑貌，脸上的幸福越聚越浓。 “怎样保护我的安全是你的事情，把银票给我，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雨燕收敛心神，酷酷地接过王掌柜递来的银票，潇洒转身。 “我得赶紧给沿途各地飞鸽传书，要是孟小姐有什么闪失，宫主非扒我皮不可。”王掌柜急步出门，差点撞上回头的雨燕。 “王掌柜，保护我的人是谁？”雨燕问。 “是雷护法。”王掌柜猛刹稳脚步答。 “多谢，告辞！”雨燕不再停留。 “雷护法，孟小姐的安全交给你。途中寒月宫各门下皆受你调遣。”王掌柜对暗处讲。 “属下遵王长老谕。”王掌柜挥手，一道黑影掠空而去。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天儿为什么这样蓝？哥儿为什么这样美？妹儿为什么这样俏？…”雨燕瞎哼哼在街上闲逛。 “孟小姐唱的什么曲？怎么都是为什么，为什么？”雷护法问影九。 第四十一章 彩凤与青阳 “我听不懂。”影九摇头。 雷护法同影九初见面，两人以为对方是刺客，战得昏天黑地，杀得难解难分。后来搞清楚皆为保护雨燕而来，便凑在一起，下棋喝酒，越谈越投机，相见恨晚，结拜成兄弟。 “还有小九不明白的事情？”雷护法抬手挑影九的下巴，他偏头闪开。 “不如小雷说与我听。”影九含情脉脉摸他的脸，雷护法后移躲过。两人在暗处，你来我往，谑浪笑敖，斗的花哨，始终有一人眼睛盯着雨燕。 “小翠，你这是要搬家吗？”逛饿回家的雨燕，看到地上的大箱、小箱惊住，手帕一箱，鞋子一箱，腰带围巾一箱，手饰、化妆品一箱，书本一箱…… “小姐，这全是您平时常用之物。”小翠抱着雨燕现在穿得衣服放入另一个箱子。 “小翠，我们去赈灾，不是去玩乐。这么多箱子，马车根本放不下。”晚晴没想到小翠自告奋勇在府里翻箱倒柜，整理出个这结果。 “这个小翠丫头真逗！”“太逗了。”屋外的雷护法与影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这些不带去，小姐要用时没有怎么办？”小翠委屈道。 “出门在外，尽量从简，太多累赘还容易遭贼人惦记。除了这枕头，没有什么我非用不可的东西。吃完饭，我们重新收拾。”雨燕拉她坐下休息。 “晚晴、小翠，你俩去厨房多端点饭菜过来。”雨燕想：“既然知道外面有俩免费保镖，总不能让人家饿肚子吧！” “雷护法、影九，两位的饭菜，以后我会让人给你们放到凉亭中，你们去吃便是。”雨燕望着秋风习习的夜空喊。 “多谢孟小姐。”“多谢孟小姐。”隔有许久，才等来墙角边回音。 第二天一大早，大皇子派人通知孟知青晚上亥时出发。锦娘过来落燕阁拉着雨燕聊了一上午，言语间满满的慈母之情。 “燕儿，这次若不是孟家在落凤、青阳的损失惨重，补给的物资没到落凤城又被抢光，你爹还要去黑岩、益都查看，我们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押送物资。好在大皇子答应一路护你周全，你爹雇佣四个保镖守在你身边，娘才放心。”锦娘抹着眼泪说原因。 “原来是这么回事。孟知青自顾不暇，还不愿错失大皇子这个安全系数较高的保镖，只有燕儿出马合适。”在哪个朝代里，商人再有钱，地位都没有官员高。 “娘，你跟爹爹讲，那四个保镖我用不着。大皇子专门给我配有侍卫，留下他们保护爹爹吧！”雨燕觉得孟知青找的四个保镖跟影九、雷护法悬殊太大，在自己身边碍事。不如去孟知青那里，也许能人尽其用。 “也好，我正与你爹发愁，雇佣保镖去沿海城市，愿意的人寥寥无几。如今你用不着，你爹那边我也可放心。”锦娘展颜。 “娘，您一人在家多注意身体，女儿会差人传信回家。如有急事，可去寒雨酒楼和皓雨茶馆找掌柜商量。”雨燕不觉代入燕儿角色担心锦娘。 “这是我们给你的两万两银票，你收好，做路上花销。”锦娘拿出几张金额不等的银票给雨燕，她笑嘻嘻接过。母女俩吃完午饭锦娘回房午睡，雨燕唤小翠准备几套男装替换穿。 “小姐，我们出行一直穿男装吗？”小翠问。 “你没听我娘说落凤城周边不太平吗？穿男装少麻烦。”雨燕再次检查箱子，拣出一套女装放回柜中。 “大皇子统率重兵，毛贼们闻风丧胆、望风而逃，怕他们做什么？”小翠满不在乎。 “你总这样想的话，趁早在家陪我娘。出门在外，能忍则忍，少惹是生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做事谨慎些好。”雨燕故作生气吓唬她。 “我在外面一定少说话，小姐别丢下我呀！”小翠着急。 “燕儿的东西带齐了吗？我让人装车。”孟知青大步流星进门。 “齐了。小翠，你去看他们装车。”小翠答应着锁箱指挥小厮们按编好的顺序搬。 “有四位镖师在，我今晚与你们一路同行。此次落凤城商铺的事情，辛苦燕儿啦！这是孟家祖传的玉佩，你收好，到商铺里好有个凭证。”孟知青将一块圆形玉佩递给雨燕。 这块玉雪白通透，环的边缘有一点不规则的翠绿，捏在手上温润光滑，对着阳光，翠绿处隐现流动的图纹。 “这片绿色怎会如此眼熟？对了，玉镯。”雨燕抬高左臂，果见绿波一模一样。 “这镯子燕儿从何处得来？和玉佩上的绿大同小异。”孟知青狐疑。 “逛街时偶得，没花几两银子。爹爹去黑岩、益都二城，虽然路上没有盗贼，但唯恐水祸危害，您当以身体为重，早去早回。”雨燕提醒孟知青。 “你们两个全部以身体为重，早去早回。”身后传来锦娘的声音。 “娘，您睡醒了？”雨燕挽住她胳膊。 “今晚你父女俩远行，我睡不着。”锦娘热泪盈眶，孟知青近前安慰。 三人聊至晚饭时，食不知味匆匆咽下几口。雨燕赶他二人回房休息，自己翻看镜月国的地图。 “小姐，您要的牛肉干，糕点各种零食，我全放车上啦！不知棉花和布做什么用？”晚晴奇怪。 “路上闲暇时做些小东西。”雨燕继续研究地图。 从镜月城去落凤城，需经过问天、飞花、白松三城，路上多为平地。白松城与落凤城中间有座落凤山，自水祸发生，不断有人上山栖息。 起初三五人聚堆，打劫独自经过的外地客商。后来十几二十人成群结队，不仅抢劫外地人，对本地人照样。据说不断合并、扩充后，如今已发展成上百人的山寨。不管谁过落凤山，均交纳过路费，否则人货两空。 “小姐，相传彩凤仙子与青阳真人是一对恋人。然仙凡有别，上苍不允。两人抗争未果，彩凤仙子灰飞烟灭，青阳真人拔剑自刎，两人的眼泪化为碧幽海。 彩凤仙子消失之地凸起一座大山，称为落凤山，落凤城因此山得名。青阳真人倒下时飞来一块巨大的条石，盖住他的尸骨，叫做飞来石。青阳城因青阳真人得名。 两城隔海相望，三百年后齐景公太祖建立镜月国。因他宽宏大度，过于仁慈，不计较大臣们圈地为王。等他发现王爷们各自为政时，局面再无法掌控，后悔莫及郁郁而终。 齐太祖死后，那些王爷们没安静几年，便开始互相争夺地盘，连年打仗，民不聊生。各国付出惨重代价后，画地为界，签订和平条约，休养生息。 五年前，玉珀国主觊觎逐风公主的美貌，不顾条约偷偷灭了长风国，成为拥有二十座城的第一大国。逐风公主下嫁玉琥国主之日，刺杀未遂，饮下毒酒，香消玉殒。”晚晴忽然两眼通红的跟雨燕讲故事。 “晚晴，你还好吗？”听她不言，雨燕问。 “小姐，我没事。我去找小翠。”晚晴跑出去，雨燕没深想，倒杯茶水休息。 看过太多仙凡相恋的电影、电视，悲喜各半。彩凤、青阳应该像电视里演的，彩凤不愿舍弃仙骨，与天庭决裂，导致悲剧上演。 小翠、晚晴回来，三人换好男装，孟知青喊她们上马车，去南城门等齐安坤。告别抽抽噎噎的锦娘，心酸酸地坐进马车。街道上几乎不见人影，十几辆车轮的转动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参见大皇子。”“给大皇子请安。”听到有人向齐安坤行礼后，厚重的城门慢慢打开。 “让这辆马车跟在我的车后。”齐安坤命令完上车，众车辆鱼贯而出。 “小姐，我们出城啦！”小翠掀开车帘一角朝外看。 “以后记住叫公子。”雨燕伸手点她头。 “知道了，小，公子。”小翠吐吐舌头，慌忙更正，晚晴捂嘴笑她。 “以后，你叫小蓝，你叫小六，我是公子孟雨。”雨燕习惯早睡，交待完她俩，躺在车厢一侧，伴着阵阵颠簸入梦超快。晚晴靠着车厢一角，闭目养神。小翠兴奋的看着路边树影婆娑，迟迟没有倦意。 天光大亮时，车队在一片树林旁休整。外面的攀谈、招呼声，鸟雀的惊飞、鸣叫声，士兵烧水做饭、洗漱声，声声入耳。 “晚晴，你去问问哪里有水，我要洗漱。”雨燕看看还在梦中的小翠说。 “公子，这里没有晚晴，只有小六。”晚晴面无表情道。 “好，是我唤错。小六，你去帮本公子问问。”雨燕知她玩笑，用手拍她，她含笑躲开，轻巧下车。 “公子，他们说附近有条小河。”晚晴来报。 “我们过去瞧瞧。”雨燕下车准备去河边。 “雨…”打扮完的齐安坤见她一身男装，把“燕”字硬生生憋回肚子里。 “孟雨给大皇子请安。”雨燕自报家门。 “小雨免礼。”齐安坤笑面如花问：“你们要去哪里？” “我和小六打算去河边洗漱。告辞。”雨燕迈步往晚晴指的方向走，晚晴跟上。 “小雨，你等等我。”齐安坤无意识的一声喊，引来众士兵揣测的目光。 第四十二章 初进问天塔 “这位公子是谁？大皇子唤的好亲切。” “不认识。” “小公子长相俊俏，男子看到也会心生喜欢，何况女子？” “是呀！弱不禁风，我见犹怜。” “难道大皇子喜欢……” “不会吧？” “可能。呵呵。” 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两个当事人却一前一后来到河边。 “大皇子去忙您的，孟雨洗漱完就回去。”内急的雨燕看他心烦。 “我没事，在这里等小雨。”齐安坤没眼色。 “您能帮我采摘雏菊吗？”雨燕指着齐安坤身后。 “当然可以。”齐安坤领侍卫兴致勃勃采花。 雨燕跟晚晴耳语，要她挡住万一早回的齐安坤，快步往远处的大树后跑。搞定自己的三急之一，雨燕优哉游哉在河　边洗漱。看着逐渐习惯的这张嫩脸在水中随波荡漾，记忆中原来的面孔竟有些模糊。 “不行，我得找人将我从前的样子画下来。”雨燕对着小河发呆。 “雨，小雨，你看这些够吗？”齐安坤捧着淡紫、金黄、纯白三色的野菊花，笑容可掬的款款而至。 微风起，他如墨般光亮的长发在脑后跳舞，湖蓝色的衣袂飘飘，配上那精致五官，别有一番韵味上心头。 “齐家的基因真强大。专造美男，不服不行。”雨燕痴望。 “小雨，你在想什么？给。”齐安坤递过手里的彩菊花。 “美，太美。”雨燕嘟囔出实话。 “菊花是挺美，小雨喜欢，我再去采。”齐安坤误会，把花塞进她手中，再次喊侍卫。 “不必。大皇子，我饿了，回去吧！”雨燕的肚子已经敲上小鼓。 “小雨饿了，我们回去吃饭。”齐安坤伴她返营。 “你们看，小公子的手里怎么拿着花？那不是姑娘们的钟情之物吗？”有好事者问。 “大皇子看小公子的眼神…”一中年士兵面带猥琐讲。 “小声点，你长了几个脑袋，敢说大皇子是非？”旁边有人呵斥他。 “快散开，他们过来了。”不知谁低声吆喝句，士兵们端碗收筷、脚下生风，转眼不见踪影。 侍卫在桌上摆好热汤、糕点，牛肉等食物，齐安坤邀请雨燕和前来寻她的孟知青同食。孟知青再三道谢后，坐在桌角浅尝辄止，雨燕大快朵颐，撑肠拄腹才停筷。 “燕…”孟知青看她的吃相直皱眉。 “小雨给您夹块牛肉。”雨燕指指身上的男装。 “小雨吃的太多，别一会儿坐车难受。”孟知青会意改口。 “没关系，小雨坐我的车，我给你点好东西消消食。”齐安坤放下筷子说。 “小雨坐大皇子的车，不妥吧？”孟知青惶恐。 “有何不妥，我们可以吟诗作词解闷。你们以后别叫我大皇子，称我大公子便是。”齐安坤正色，其他人道好。雨燕坐上齐安坤的马车，的确比孟府的宽敞舒适。 “安坤要给我什么好东西吃？”一上马车，雨燕的吃货本质暴露。 “玉珀国的红果，你尝尝。”齐安坤献宝似的拿出个布袋在她眼前晃。 “红果为何物？”雨燕伸手去抓，齐安坤换到另只手中。 “小雨莫急，想吃红果，作首诗交换。”齐安坤玩性大发。 “那你总得让我瞧瞧是什么？”雨燕靠着车厢壁撅嘴。 “给你瞧。”齐安坤从袋里取出个红果放在手心。 “什么红果，明明是山楂嘛！”雨燕抢来咬上一口，眯眼回味。“酸中有甜，裹上层糖，或榨成山楂汁更好。” “小雨吃过红果？”齐安坤问。 “我爹爹曾经从玉珀国购买过。”雨燕不提山楂二字。 “小雨吃完能否为红果作首诗呢？”齐安坤期待。 “这有何难？安坤听好。”两人单独时，雨燕还是唤他安坤，齐安坤欣慰。“枝屈狰狞伴日斜，迎风昂首朴无华。从容岁月带微笑，淡泊人生酸果花。” “从容岁月带微笑，淡泊人生酸果花。好诗。”齐安坤对雨燕这个“冒牌”才女越发倾慕。雨燕的粉面小热，他灼热的目光令她尴尬。 “小雨这诗的名字？”沉默片刻，齐安坤开口。 “不如安坤为它起个诗名。”雨燕不愿费心。 “叫红果吟怎样？”安坤看她。 “好，不错。”雨燕佯装惊喜，暗道：“这诗的本名《吟山楂》，古人的脑子、思维相差仿佛，诗名想的近似不稀奇。” 车轮日夜兼程，驶进问天驿馆。齐安坤决定在此处休整，补充路途损耗，明日一早动身。问天知府与驿承两日前皆在此恭候，大礼参拜齐安坤并汇报政务。孟知青携雨燕三人到孟家商铺视察。 “小公子，您这几天与大公子同乘一车，感觉如何？”小翠因总改不了小姐的小字，索性小公子，小公子的叫。雨燕不与她计较。 “没什么感觉，车厢大点而已。”雨燕嫌弃地瞟完她，打量问天城。 “问天城因问天塔得名。据传登上塔顶者能成为仙人，三层以上，会得宝物或机缘。至今只听说一人登上过十层，却没人见他下来。大多数人登上三层不见路，无功上下。”孟知青指着城外高耸入云的宝塔介绍。 问天塔，整座塔体被云雾包围，似隐似现。眼睛窥不到顶，挺拔高大，古朴雄浑的气息非常浓郁。问天城乍看几乎贴在塔身，城墙边专设有连通宝塔的门，人来人往，沸沸扬扬。 “爹爹，我们去问天塔转转可好？”雨燕问。 “先去商铺查看，再来。”孟知青记挂生意，不允。 孟知青领雨燕到孟家的两处商铺认识掌柜，查看账本，听取意见，提出建议和目标后。带他们找酒楼吃饭。 “爹爹，我们去寒雨酒楼尝尝？”饿的前心挨后心的雨燕，眼前红烧肉，炸酱面招手。 “几位客官，里面请。”门口的服务员，热情洋溢请几人进寒雨酒楼。 “你们酒楼的特色菜来六样，一人一碗炸酱面，速度快点。”雨燕饭菜同报。 “几位稍等。”服务员去报菜，雨燕看这里的人不是太多。心中纳闷，借洗手为由，溜入后厨问原因。 “公子，您怎么到后厨来啦？”刚才接待的服务员与她走个迎面。 “这位姐姐，我们镜月城里的寒雨酒楼生意火爆，怎么问天城的寒雨酒楼人影寥寥呢？”雨燕的姐姐二字，女服务员受用。 “刚开始我们酒楼生意的确火爆，可是城中居民多喜食鱼虾，米饭，久无改进，生意自然一落千丈。”女服务员告诉她原因。 “叫你们的掌柜来此处找我，我有事相商。”雨燕催促她。 “可是…”雨燕从怀中摸出块碎银，她立马愉快地请掌柜。 “不知公子找老朽何事？”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朝她拱手。 “我想教你们的厨师做饭，你去跟他们说一声。”雨燕时间有限，拱手还礼。 “教我们的厨师做饭？”掌柜迷惑。 “李掌柜，照公子的话去办。”雷护法的声音突响。 “属下遵命。”李掌柜乖乖带雨燕找厨师。 热菜厨师是个瘦瘦的小伙，颠覆了雨燕认为大厨都是胖子的观念。雨燕没有废话，鸡蛋、蔬菜、调料备好，放锅炒米。金黄色的大米碧绿的青菜，让人看着食欲大开。雨燕指导小大厨操作，一次成功。李掌柜高兴的从头笑到尾，连夸小伙聪明。 大碗盛米饭在盘中扣出形状，青菜用开水断生摆在周围点缀，红烧肉带汤浇在大米上，红、白、绿，好吃又好看。雨燕做好讲，这叫盖浇饭。让他自由组合，搭配更多种。 “公子，老爷让小的喊您吃饭。”晚晴悄无声息进厨房，李掌柜心头惊悚。 “这小厮功夫超凡，到我身边尚未觉察。”冷汗湿透内衣。 “我要走啦！晚上让雷护法，给你们送做鱼的方法。”雨燕匆匆忙忙回大厅。 “小雨在哪里闲逛？唤你才回。”孟知青绷脸。 “洗手时碰到此间掌柜，聊的忘记时间。好饿，我们吃饭吧！”孟知青不再多问，几位保镖不语，小翠、晚晴不言，各吃各饭。 孟知青结账，李掌柜说什么不收，只说和雨燕有缘，还送了一大包牛肉干让他们路上食用。嘱咐他们回转时一定来酒楼吃饭，他当扫榻相迎。 “小雨与李掌柜聊些什么？”孟知青好奇。 “没什么，我说您是孟记的老板，他希望今后有机会同您合作。我跟他讲述点镜月城寒月酒楼的事情，李老板就要请咱们吃饭。爹，您说他是不是钱太多，没处花呀？”雨燕胡说八道，孟知青不揭穿，心中疑窦丛生。 “爹，我想进问天塔。”雨燕停在离塔不远地看孟知青。 “好，我们去转转，说不定今天能上到第四层那。呵呵。”孟知青第一次陪女儿出行，尽量满足她的要求。“问天塔内长年雾气缭绕，我们进去如果走散，你们切莫慌张，只需捏碎姓名玉牌，便能回到入口。”孟知青将买来的玉牌依次分发给几人。 “晚晴，拉着我的手。”雨燕在门边叫晚晴不应。 第四十三章 塔中奇遇 “小雷，孟小姐他们入问天塔，咱俩是不是一起前去寻觅机缘？”影九问雷护法。 “问天塔真是个好地方，不过每人一年只能进一次，我在来保护孟小姐的路上已经进过，小九自己去瞧瞧。我的震天锤在四层所得，不知你能上几层，寻到什么宝物？”雷护法笑言。 “如此你在塔外等候，我去瞅瞅。”本就心痒的影九听他说完更难耐，购买玉牌冲进塔内。 “晚晴，你在哪？”雨燕提高嗓音。 “公子，我在这里。”浓雾里隐隐传来晚晴的回应。 “晚晴，你呆在原地别动，我过去找你。”雨燕一点点向她的位置移动。 “公子，我在这里。”“公子，你快过来。”“公子过来。”“公子…”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声音吵得她头痛欲裂。 “全都住嘴。”雨燕紧闭双目，捂住耳朵，烦躁地跌坐地上。 左手腕上的玉镯闪现丝缕不易察觉的光芒，蜂拥而至的浓雾争先恐后逃离她的身体。凉风吹拂，大脑一片清明。心绪平和，睁开眼，竟能看到些身边的景致。站起来，浓雾自动上升到她的头顶。 雨燕单臂前伸，低头沿脚下的青砖缓缓朝前。手碰墙壁，抬头望像幅五彩的壁画，手摸似浮雕凹凸不平，深浅有致。顺墙细看，始终不懂雕刻的为何物，手触似石非石，似木非木，感觉异常亲切。 只顾研究墙壁上的东西，差点被绊倒。站稳侧目，原来是座窄小的楼梯口。颤巍巍踏上没有栏杆的台阶，手脚并用蜿蜒直上。用同样的方法找到第三层的入口。却怎么都不见第四层的楼梯。 “我与问天塔无缘，再转一圈，若还不能登楼，就捏碎玉佩出塔。”雨燕泄气，心不在焉在墙壁上乱扫。“嘎吱”一声，整个墙壁轻轻抖动后，露出个半人高的小洞。 “第四层的门在这里。”心花怒放的雨燕猛吸口气，迈步跨入。“啊！”岂料脚底悬空，跌落深渊。与此同时宝塔第四层七色光璀璨。 “又有人登上第四层啦！” “是谁如此幸运？” “这次竟然有三人登上第四层，百年难遇呀！”塔外的人群炸开了锅。 “欢迎仙子来到问天塔。”惊魂未定的雨燕在一团柔软的白云中，欣赏高山流水、珍奇花木，以及那些叫不上名的飞禽走兽。对面的一只白鹤上探出个小男孩儿的脑袋笑嘻嘻说。 “你是谁？好可爱。”小男孩七、八模样。圆胖的脸蛋上有两个大大的酒窝，明亮的眼睛忽闪着纯净无邪的瞳孔，小嘴巴笑眯眯唇角微翘，稚嫩的童音在风中更显空灵。雨燕不假思索的夸赞，使小男孩兴奋。 “我叫问天，仙子不认识我了吗？”男孩飞身一跃，跳上雨燕坐的云头。 “问天？你和问天塔是什么关系？”她心中虽有结论，还是想求证。 “我是问天塔的塔灵。仙子当真不记得？”问天垂下头不开心。 “能说说我是谁吗？”雨燕想知道又不愿明白。 “王神医讲需要您自己慢慢开窍，做决定。”问天摇头。 “你认识王老头？他在哪？看我不把他的胡子全拔光。”两个多月，王老头杳无音讯，雨燕恨得咬牙切齿。 “我曾受过重创，去年才被王神医唤醒，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问天盘腿坐到她对面讲。 “问天怎么会受伤？王老头治好你了吗？”雨燕情不自禁握住问天的小手问。 “仙子不用担心，我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灵气损失严重，需要时间修复。”问天小脸通红羞涩地答。 “问天，你能带我在问天塔里逛逛吗？”塔里的空气令雨燕心旷神怡，是个天然氧吧。 “没问题。”问天趁机抽出自己的小手，指云念咒。云团忽上忽下，四周的景物如同看电影，画面千奇百怪，且高速变换。 “阿拉丁的飞毯与这朵白云哪个舒服？呵呵。”雨燕异想天开。“问天，再快点。”用力喊。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孟知青等得心急火燎。宝塔的七色光一会儿在五层、六层、七层闪烁，一会儿又直抵十层，转眼又下降到五层，蹿的人眼花缭乱。 “问天塔是不是坏了，七色光为什么不一层层的亮？这还是人吗？速度怎能这么快？”亲眼目睹这旷世奇观的人，眼睛瞪得溜圆。 “问天，我想出去啦！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始作俑者的雨燕与问天玩得爽翻了天，猛然想起孟知青他们会等得心急。 “仙子打算去哪儿？”问天神情暗淡问她。 “我要去落凤、青阳城帮助灾民。”雨燕毫无隐瞒。 “仙子爱民之心依旧。可是…”问天欲说又止。“算了，今日我便把吞还给你，助你消除水祸。”他小手摊开，手心多出条蓝莹莹的项链。 “这海豚真漂亮。”雨燕欢呼。 “海豚为何物？这是鲸。”问天笑着递给她。 “鲸？真是鲸鱼。”蓝脊背上的花纹和那张大嘴，栩栩如生。“是条睡觉的蓝鲸耶！”雨燕爱不释手。 “吞本是上古神兽，因吞噬万物得名。上苍不容，欲灭之。被你所救，自愿化作你的饰物，陪你一同造福百姓。去年王神医带它来问天塔中借助天地灵气，助它苏醒，虽然它的伤势未愈，治理个水祸小菜一碟。”问天的话雨燕吃惊。 “吞是自己的旧物，自己以前是谁？”脑内纠结。“前世今生，今生后世，过好今生最重要。百年以后全是浮云。”心中豁然开朗。“先问问怎么使用再说。” “驾驭吞需要非常多的灵力，但你自身灵力尽失，只能用血液催动它。因每次需消耗你四分之一的血液，所以不可频繁操纵，否则会对你身体造成损害。切记！”还没问出口，问天先慎重其事告诫她。 “我要怎样使用它？”自己的东西问别人怎么用，雨燕脸色泛红。 “把血滴在它额头的宝石上，告诉它做什么就行。”问天讲。雨燕再打量吞，果见它额头有块暗红色的宝石，被粗心的她当成花纹。 “问天，要不要眼我去塔外玩玩？”真心舍不得小不点。 “我的身体尚未恢复，无法自由出入问天塔，神医要我好好调息，争取早日修回灵力。”问天道。 “我的灵力可以修回吗？”每次用自己四分之一的血，雨燕恐惧。 “仙子每日坚持晨醒暮休时，盘膝而坐，呼出浊气，吸入清气，放空大脑，聆听自然的声音，感悟到心之所向，灵力方可回归。”问天十分乐意为她解惑。 “这么简单，跟做瑜伽的开端相似，回去试试。”雨燕戴好项链，问天恋恋不舍送她出塔。 “等等。”雨燕叫停。问天手在半空，用眼神询问。 “我听人说，问天塔一年只能进一次，我治理完水祸想来看你怎么办？这玉佩捏碎我就能出塔，问天无须浪费灵力。”雨燕怕出去进不来，想帮他省些灵力。花钱买的玉佩，不用可惜。 “问天塔内的浓雾，吸入太多会使人疯癫。你有吞护身无妨，随时可来。门口的玉佩只在五层以下管用，我们如今在十二层，碎了无用。”听完他解释，雨燕为不让人怀疑，让他把自己送到第四层。 “我会很快来看你的。”雨燕揉乱问天的头发喜眉笑目告别。 “这坏习惯怎么千年未变呢？”问天无语转身。“白鹤妹妹，我来啦！”一直在不远处张望的仙鹤“嗖”的一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楞翅膀飞远。 “问天小魔头又叫我妹妹了，大家快跑呀！”塔内灵兽四处躲藏，山峰收缩棱角，瀑布、河流停止转动，连花草树木都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大家皆知道问天总共喊了仙鹤两回妹妹，每次问天塔中内所有喘气的生灵都被他虐得十几天起不来床，山川河流、花草树木也被他揍得灵气大伤。雨燕不知问天在塔里折腾，稍做整理，捏碎玉佩出塔。 “小雨，你没事吧？”孟知青激动地问。 “小公子，您总算出来了。”小翠跑来拉住她。 “爹，我没事，小六呢？”雨燕环视四周。 “公子，我在这里。”晚晴在她身后回答。查够人数，回驿馆。路上除了小翠叽叽喳喳讲述塔内的诡异外，其他人保持缄默。 “小九上到第几层？得了什么宝物？”眼见七色光在塔中上下蹿腾，雷护法为好友提心吊胆。 “我也只登到四层，幸得穿云梭。”影九喜滋滋让他看。 “今天有人登到高层，我还以为是你。”雷护法拿在手里把玩会儿还给他。 “什么，有人登高？几层？”影九瞪大眼睛问。 “不知道，今天有三人上到四层，最后那人上去没多久，七色光忽高忽低在各楼层间游荡，冲到七层，跳过八、九层在十层闪烁片刻，又降落到五层，再冲到十二层。大家认为七色光有问题，可你们一出来，它就再无踪迹。”雷护法挠头。 “有这等奇事？小雷可探得那两位登上四层的人是谁？”三人同登四层，闻所未闻，影九得赶紧报告主子。 第四十四章 芦苇如浪 “好像是孟小姐和她的丫鬟晚晴。”雷护法心细如尘。 “怎么会是她俩？”影九不可思议。 “我怀疑最后登楼的是晚晴，因为她最后出塔。”雷护法判断错误。 “你是说晚晴登上四层后，七色光失控。她出塔，七色光正常。”影九知道晚晴曾经的身份，对雷护法的话不敢苟同。 “是呀！这丫头武功高强，在孟小姐身边不知有何目的？还有孟小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登上的四层？好想知道她们二人得到了什么宝物。”雷护法唠叨个没完。 “小雷，你确定今天是我们三人上的四层？”影九不相信晚晴跟七色光的失常有关，亦不相信雨燕能登四楼。 “应该不会错。”雷护法坚持想法。 “咳、咳，我说小雷，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明，这个晚晴是齐王爷派去保护孟小姐的影六，我们从小在一处接受训练，除了易容术，没见她有什么过人的地方。”隐瞒这么久终于坦诚相告，影九心里舒畅。 “什么，她是影卫？小九知情不报，看来是不相信在下。哼，这兄弟没法做啦！”雷护法的话唬到影九。 “小雷，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有意隐瞒，你说我大男人没事跟你聊人家女孩子干什么？”影九搓着手跟在他身旁如热锅上的蚂蚁打转儿。 “你说，还有什么瞒我的事？”雷护法大步向前，继续孔吓。 “我发誓，只此一件，再无其他。”影九举手。 “我把你当兄弟，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却不与我交心，令我好心痛啊！”雷护法顿足捶胸表演逼真。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小雷别生气。”影九点头如小鸡啄米。 “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补偿呀？”雷护法在心里拨着小算盘。 “应该，应该，小雷想要什么补偿？”影九看出他没生气，顺着他话头问。 “我看你那穿云梭还行，借我玩几天吧！”雷护法打蛇上棍。“到我手里，还你才怪。”他的脸上不觉浮起奸笑。 “我看小雷的震天锤挺好，不如咱俩交换？”影九哪是吃亏的主。“想骗我的穿云梭，没门。”暗想。 “不换。”雷护法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答应给我补偿，大丈夫岂能说话不算？要不把你珍藏的桂花酿随便给我十坛八坛也行。” “给你一坛。”影九肉疼。“总共我的桂花酿只剩下五坛，你要十坛八坛。真敢想呀！” “三坛。”雷护法讨价还价。 “一坛。”影九不松口。 “两坛。”雷护法退而求其次。 “一…” “少于两坛，你替我守一年的夜，否则兄弟没得做。”雷护法恶狠狠威胁。 “两坛。”本来要坚持一坛的影九让步。 “这才好嘛！呵呵。啥时候给我酒？”雷护法讪皮讪脸搂住他问。 “瞧你那没出息样儿，回镜月城给你。”影九骂他。 “你可别耍赖，否则…”雷护法掐他脖子。 “你以为我像你那般泼皮？”影九偏头躲过，反扣住他手腕。两人见招拆招，心里的那点小隔阂早烟消云散。 “小雨，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我在等你吃饭。”齐安坤从驿馆的凉亭中迎出来问。 “有劳大公子挂心，我们在问天城内闲逛了会儿。”雨燕行礼。 “逛街，怎么不叫上我？不如我们吃过饭同去。”齐安坤在驿馆憋闷。 “小雨又饿又累，吃完饭想休息。”多日未沾床铺的雨燕，特别怀念床上伸展的感觉，还有那飘满花瓣的香香木桶。 “听说问天城里有座问天塔，我们去瞧瞧？”吃饭时齐安坤不死心找理由。 “我们下午去过了，里面到处是浓雾，伸手不见五指，没什么看头。”雨燕咽下口汤回他。 “不是说里面有宝物吗？”齐安坤开启话匣子。 “那要能上到四楼才行。雾太大，根本寻不到路。”雨燕打击他的热情。 “可是。”齐安坤不愿放弃和雨燕单独出门的机会。 “我吃饱啦！去沐浴，安坤慢用。”雨燕像小鱼般快速滑走，齐安坤只好安安分分吃饭、沐浴，睡觉。 伺候雨燕擦干头发上床，小翠和晚晴各自美美的洗浴后，去隔壁房间休息。驿馆周围有重兵把守，不用担心安全。雨燕练完吐纳，心旷神怡，睡眠格外香甜。第二天大早，车队浩浩荡荡向飞花城开拔。雨燕重复吃了睡，醒了坐的无聊生活。 “小雨，我们再做首诗如何？”雨燕真心佩服齐安坤对诗词的狂热，一路上没少与她吟诗作对，幸亏在现代看的唐诗宋词多，否则非露馅不可。 “今日我们不作诗，安坤能帮我画幅肖像图吗？”雨燕观齐安坤的水平不比那些大画家低，想让她为自己的前身画幅素描。 “愿为小雨效劳。你坐好，我让人送笔墨过来。”齐安坤兴高采烈喊人。 “我描述，安坤画。”帮他摆桌铺纸，雨燕研好墨，把笔递给他说。 “雨燕不是为自己作画？”齐安坤执笔诧异。 “近日我总梦见一女子，求我为她作画，搅得我心绪不宁。便想满足她的要求，也许就不梦了。”雨燕扯谎。 “小雨这梦古怪，画出来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齐安坤按照她的形容一点点勾勒出雨燕真实的相貌，虽无相片真实，亦有九分神似。 “安坤画技超群，惟妙惟肖与我梦中的女子毫无二致。”雨燕不吝夸奖。 “这女子相貌清秀，衣衫袒胸露臂，裙短不及膝盖，比青楼女子尤甚。鞋子只尾部加高，如何行走？”齐安坤对画的批评令雨燕恼火。 “你懂什么，无袖连衣裙夏天炎热时穿凉快，春秋变冷时，加上外搭、长筒袜，能组合出许多不同风格…”雨燕瞟见齐安坤炯炯的目光，声音戛然而止。 “小雨对这女子很了解？”齐安坤质疑。 “咳、咳，安坤何出此言？”雨燕装傻。 “不然小雨怎能讲明此女衣裙的众多好处？”齐安坤看得她心慌。 “我是在梦里听她嘀咕的。”雨燕强词夺理，抢过画靠着车厢欣赏。本想让他画几样家具，恐难自圆其说，只好作罢。眼望画像，心飞去到不了的家乡。 “画中女子和雨燕是什么关系？为何她会如此哀恸？”齐安坤半闭星眸，为眼前佳人泪花点点的眼睛迷惘。 “大公子，前面有条河，我们在此稍做修整，明日午时可到飞花城。”侍卫来报。 “好，全体休息。”齐安坤下令，回头问雨燕：“小雨要下车走走吗？” “当然，我的骨头快颠散架啦！”雨燕将画像小心翼翼折好塞进怀中，下车溜达。齐安坤正要随行，被李将军拦下汇报行程。 “小蓝、晚晴，我们去河边转转。”雨燕唤刚下马车的二人。 “公子还是留在营地好，听说河里有怪兽出没。”护卫好心提醒。 “青天白日的，有什么怪兽？你不要在此妖言惑众。”小翠在马车上窝的脾气火爆。 “小蓝不得无理。多谢张护卫好意，我们到河边洗把脸就回。”雨燕知道他是齐安坤派来保护自己的，呵斥住小翠，向他道谢。 “那您千万别下水。”张护卫不说话，远远的坠在三人身后。 “小蓝，你再口无遮拦，我便让你随老爷去青阳。”雨燕虽明白她有口无心，还是教训她。 “不会了，小公子。”小翠连忙保证。 “说你多少回了，就是记不住。”晚晴用手点她的头，小翠捂着头撅嘴。 “我又不是故意的，都怪那破马车，颠的我吃什么吐什么。”敢情小翠晕马车。雨燕莞尔，我坐的也不舒服呀！ 眼前一丛丛茂密的芦苇，大约两米来高，形成望不到边的芦苇荡。成群的水鸟在芦苇荡里嬉戏，昆虫在芦苇荡里鸣叫，野趣十足。 碧绿的杆叶上，顶着一簇簇毛茸茸的芦苇花，远看雪白一片，近看颜色各不相同，不但有纯白，还有粉红、淡青、绛红。 凉风乍起，轻盈若羽毛的芦苇花，在芦苇荡中如浪翻滚，忽升忽落，上下左右，舞姿绰约，煞是迷人。几人看得如痴如醉，不由自主朝芦苇荡里走。 “孽畜，尔敢。”晚晴的大喝，惊醒昏沉沉的雨燕。 “小公子，小心。”感觉被人用力推开。“啊！”倒地的雨燕听见小翠的惨叫声。 “小蓝，你怎么啦？别吓我，快醒醒。”雨燕直起身看见躺在不远处的小翠，扑过去抱紧她喊。 “公子，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先带她上岸。”晚晴近旁一说，雨燕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钻进了芦苇荡内。晚晴背上小翠，在前面开路，雨燕尾随其后，跌跌撞撞冲到河岸上。 “小蓝，你醒醒。”晚晴将小翠放在一棵大树下，雨燕轻轻晃动她。 “小，小公子，您没事吧？”听到小翠睁开眼睛的第一句，雨燕泪如雨下。 “我没事，你伤在哪里？让我瞧瞧。”小翠艰难地指下左胳膊，晚晴拉高她的衣袖，见她小臂上有两个很深的圆洞。 “公子，小蓝中毒了。”晚晴不说雨燕也看到小翠的嘴唇在慢慢变黑。 第四十五章 舞动的飞花 “我来帮她吸毒。”雨燕情急，抓过小翠的胳膊往嘴里放。 “公子，别。”小翠有气无力躲闪。 “还是我来吧！”晚晴拦住雨燕。 “这是解毒的丹药，先给她吃下试试。”影九把药递给晚晴，她塞进小翠口中。 “吸毒这事，还得我们大男人来做。”雷护法不管三七二十一，单膝着地，抬起小翠的胳膊，吸一口吐一口，直到吸出鲜红的血液后，才从怀里拿些药粉洒在伤口上，晚晴用手帕暂时包扎，等回去找军医处理。 “谢谢大侠救命之恩。敢问大侠尊姓大名？”小翠不知道两位保镖的事情，脸像块红布，询问他俩姓名。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雷护法用酒漱漱口说。 “既然姑，公子没事，我们告辞。”影九拉上雷护法几个箭步，躲上树梢。小翠沉湎于羞涩中，没听出他的口误。 “小九，刚才可有看清楚是什么怪兽？”雷护法在一根粗树枝上摘片树叶撕扯着问。 “没看清，我听到晚晴的大叫跑过去，那畜生已经逃走。”影九答。 “我听到小翠的叫声赶过去，也是什么没看到。”雷护法愤愤不平。 “咱俩将她们送回营地，再来此处查看，能灭就灭，当为百姓除害吧！”影九喊他跟在雨燕三人身后。 “小雨，发生什么事？张护卫呢？”齐安坤见她三人的狼狈模样，黑着脸音调低沉，隐含怒气问。 “张护卫没回来？”雨燕这才想起那名好心的护卫似乎跟她们去了河边。 “我好像见他也进了芦苇荡。”晚晴小声讲。 “什么？大公子，你快让人去芦苇荡中救张护卫，他有危险。”雨燕抓住齐安坤的衣袖，焦灼地说。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搭上条无辜人命。 “李将军，你速派人马去芦苇荡里寻找张护卫，务必带他回来。”齐安坤吩咐。 “是，大公子。”李将军领命调集人手。 “小雨，你没事吧？”得信的孟知青匆匆忙忙跑来担心地拉住她问。 “我没事，只是小蓝为救我被怪兽咬伤中毒，幸亏医治及时，应无性命之忧。”雨燕宽他的心。 “公子，我去帮忙。”晚晴叫来军医帮小翠处理完伤口，得知她平安，叮嘱军医好生照顾，走到雨燕身边小声请求。 “注意安全。”雨燕知她本领高强，况且有影九与雷护法配合，能消除这祸害最好。 “这地方离飞花城如此近，怎么会有怪兽？”孟知青不解。 “小雨真的没事？要不要换身衣服？”齐安坤关心的看着衣衫尽透的雨燕问。 “你们聊，我去换件衣服。”经他一说，雨燕顿感浑身冰冷刺骨，牙齿忍不住打颤。 去孟府的车上找身干衣，连带鞋子一同换好，仍觉透心凉。看见箱内的披风，裹在身上，才稍有好转。 “我怎么把这好东西给忘记？”雨燕嘀咕句，从小陶罐里取出几片刷有蜂蜜的姜片，含在嘴里，一点点的咬碎。辛辣的姜汁通过喉管，流入胃中，全身毛孔瞬间扩张，暖洋洋寒气骤消。 梳好头，回到齐安坤和孟知青身边，两人还在讨论为什么这里会有怪兽的问题，雨燕加入谈话，没什么结果，齐安坤决定到飞花城询问城主。张护卫被人在河岸边发现，尚有呼吸，军医全力施救。 “大公子，爹爹，小雨刚才受些惊吓，去车上休息，你们慢聊。”见晚晴在孟府马车旁朝自己摆手，雨燕假装不舒服对二人说。 “小雨不舒服，我唤崔御医过来给你瞧瞧。”齐安坤欲叫自己的私人医生。 “让崔御医为你把把脉也好。”孟知青劝她。 “不用，小雨有点累，想歇会儿。”雨燕拒绝。 “大公子，我们在芦苇荡里没有寻觅到怪兽踪迹。”李将军回禀。 “大公子，老朽告辞。”孟知青识趣同雨燕一同离开。 “晚晴，可有找到怪兽的巢穴？”等晚晴换下湿衣，雨燕递片姜给她问。 “影九和雷护法均判断在河中心的小岛上，因没有船只，登岛难度颇大。他二人建议，去完落凤城回来时再消灭它。”晚晴咬口姜片说。 “那就让它多快活几日。”雨燕掂量轻重，落凤、青阳水祸为大。 怪兽事件，让李将军心有余悸，简单吃完食物，指挥车队开拔，第二日下午抵达飞花驿馆。和问天城一样，知府、驿承　围着齐安坤转。小翠在驿馆休养，孟知青带雨燕他们去商铺查看完，在街上闲逛。 “爹爹，飞花城因飞花得名吗？怎么不见飞花？还是我们错过季节？”雨燕觉得这座城极其普通，不过其他城的名字都有典故，飞花城应无例外。 “小雨莫急，我们去飞花酒楼坐下，等待即可。”孟知青领大家在城门边的一处三层酒楼内，倚栏而坐。邻近酉时，酒楼中的人越聚越多。不少人如他们坐在栏边张望。 “来啦！花来啦！”听到一声喊，栏杆边又挤过好多人。 雨燕随大家往北城门方向望，一簇簇洁白的芦苇花，三五成群从天空或城门涌进。它们在半空中画出一条长长的曲线，像键盘上跳动的音符，高高低低，一路弹奏向前。 一抹粉红映入眼睑，宛如大海中沸腾的浪花，此起彼落。大大小小的花朵，随风飘洒，上下浮游，看得人眼花缭乱。 淡青色的芦苇花，一层连着一层，似千军万马无声奔跑，疯狂追赶着粉红、洁白，呼啸淹没。壮观的气势，非言语能形容。 “后面还有。”呆愣回神的人们，准备散去，这声音又使他们全神贯注。 绛红色的芦苇花缓缓而至，幻化成一只只美丽的蝴蝶，翩迁起舞。仿佛一位不愿谢幕的演员，与大家频频温柔的挥手。留下一缕相思的魂，让人回味其间，缱绻难舍。 “公子，这芦苇花跟来时路上的一般无二。”晚晴的话令魂归故里的雨燕清明。 “爹爹可知这芦苇花从何处来，到何处去？”雨燕问孟知青。 “百年来无人知晓。曾有人跟去探求，未见返回者，便不敢再寻踪。飞花城因这每日黄昏必到的芦苇花得名。”孟知青娓娓言因。无花可观，人们推杯换盏填饱肚子各自散去。孟知青和雨燕一行人回驿馆。 “小雨，总算找到你们，东门有夜市，我们去买点小玩意，给你当纪念。”齐安坤兴奋邀请。 “安坤可有看见芦苇花？它们去往何处？”雨燕见他们来的方向与芦苇花去的西门方向一致问。 “当然看见了。那些芦苇花堪称奇花，漂亮的世间少有。听人说它们在西门、南门徘徊，出东门远去，所以今天夜市在东门。”原来飞花城每天的夜市位置，因飞花飘走的城门来定，也算件稀罕之事。 孟知青因明日从这里转道青阳城，需回去安排自己的车队，向齐安坤行礼回驿馆。雨燕带上晚晴同齐安坤往东门夜市行。 “公子，您说今日所见的芦苇花，会不会出自我们来路的河边？”晚晴凑近雨燕私语。 “极有可能？不过它们为什么每天来飞花城游荡呢？”雨燕思索它的目的。 “小雨，你看夜市真大，真热闹。”齐安坤停在东城门口说。 雨燕站到他身边，见东城门已关闭，城墙边摆满各种小摊，琳琅满目的商品横七竖八，使人目不暇接。 “大公子，您知道天色不太晚，东城门就关闭的原因吗？”朦朦胧胧认为与飞花有关，实在想不明原因。 “据韩城主讲，百年来芦苇花从北门入不变，出城的门每天不同，若不关闭此门，便会有人死去。因关闭城门后此处空间较大，所以百姓自发摆起夜市，且规模日益壮大。”齐安坤徐徐道来。 “这么说，芦苇花是帮助飞花城避祸的？”雨燕心中疑团更胜。“那小翠和张护卫在芦苇荡里中毒是怎么回事？” “公子买个芦苇香囊避避邪吧！”大树下的老婆婆向齐安坤推销。 “芦苇花不是没有香味吗？”边想边拿起个香囊放在鼻子下闻。“好香啊！”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雨燕又用力吸上一口气。 “小雨喜欢，我便全买下送你。老婆婆，您看这些银子够吗？”齐安坤难得见雨燕喜欢一样东西，赶紧付钱。 “够，够，太多了，公子。”老婆婆看齐安坤给她十两银子，犹豫收还是不收。 “没事，多的当我买篮子的钱。”齐安坤把银子塞入她手中，晚晴拎起地上的篮子，转身朝前。 “几位公子是外地人吧？”老婆婆突然问。 “婆婆眼神不错，我们路过此处打算去落凤城寻亲。”雨燕抢先回答。 “如果你们明早着急赶路，最好从南门绕道，否则等太阳升起再出东门。”老婆婆从青石上站起，习惯性拍拍身后的灰尘，笑呵呵说完，慢吞吞往南门走。 “公子，她的手。”晚晴努努嘴，雨燕瞥见老婆婆的手比自己的还要细腻。 第四十六章 见者有份 “你跟过去瞧瞧。”雨燕贴着晚晴耳朵说。 “是，公子。”晚晴慢慢退后，朝老婆婆走的方向追。 雨燕正心不在焉观看齐安坤递来的玉镯，晚晴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不动声色冲她摇摇头。更无闲逛雅兴，推说身体困乏，一群人返回驿馆。 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雨燕盘腿闭目坐在床上调息。通过这段时间的坚持，她的感官越来越灵敏，能听到较远地方的虫鸣鸟叫，令她非常开心。 芦苇荡中的怪兽咬人，是坏的，芦苇花帮助飞花城的百姓避祸，是好的，这一好一坏之间会有什么牵连吗？还有那老婆婆，以晚晴的轻功都无法撵上，她的功夫何其了得？ 芦苇花本无香气，可这篮子内的香囊除了有芦苇的清草香，还有种提神醒脑说不出来的香，不如桂香浓烈，没有薄荷柔醇，却让人自安恬逸。胡思乱想一番，使原本清晰的大脑变得杂乱，迷迷糊糊寻梦。 “公子，起床啦！大将军说趁早出发，以免惊扰百姓。”晚晴叫她。 “晚晴，若是从南边绕回正途，需要几个时辰？直接沿城墙过东门口，需要几个时辰？”雨燕觉得老婆婆没有欺骗他们的必要，选择相信她。 “绕道需要一个时辰。过东门需要半个时辰。”晚晴答。 “等天亮呢？”雨燕打个哈欠，揉揉眼。 “也是一个时辰。”晚晴继续答。 “横竖相差半个时辰，等太阳出来再走。”雨燕翻身背对她。 “小姐是因为昨晚老婆婆说的话吗？可是我要怎么跟李将军回？”晚晴为难。 “你去和大公子讲，我头晕。无论如何都要拖延到太阳升空。”闭目养神认真练习调息。远远听见齐安坤急匆匆的脚步声，连忙装出虚弱样儿。 “小雨，小六说你头晕，我叫崔御医来给你瞧瞧。”齐安坤风风火火进门。 “大公子，不妨事，我休息会儿就好。只是可能要耽误些行程，实在抱歉。”雨燕给他个气若游丝的苦笑。 “你的脸色这么差，崔御医快来诊治。”齐安坤瞪眼，崔御医吓出一身冷汗。 “大皇子为何对这位小公子如此好？难道真像士兵所传？”崔御医不敢再想，俯首听命，诚惶诚恐到雨燕身旁。晚晴拿块手帕遮盖雨燕手腕，崔御医匪夷，但还是用手轻搭她手腕微闭双眼细心把脉。 “小公子可能因为肝火旺盛，一时不适，休息些时辰便应无事。”崔御医无法解释雨燕的头晕，只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省得齐安坤发飚。 “小雨头晕的厉害，可李将军已经传令趁早出发，不如你们先走，我和小六慢慢赶上？”雨燕笃定齐安坤不会弃自己不顾，楚楚可怜望他。 “那怎么行？我去跟李将军说车队晚半日走不迟。”齐安坤大步出门找李将军，晚晴偷偷给雨燕竖大拇指。 “小公子和小六两人什么意思？”崔御医瞄见她俩的小动作，连忙把脸转看别处。 “李将军，小雨身体不适，你传令车队原地整装，等她好些再走。”齐安坤找到指挥车辆排队的李将军，直言不讳。 “大公子，飞花城离落凤城只有五日行程，可否请小公子克服一下，我们到达落凤城后他再好好休息。”李将军等人不知雨燕大名，见她同齐安坤同车同食，听小翠喊声她小公子，便随其唤之。 “先让车队待命，我去看看小雨怎样？”齐安坤不与他废话，阴着脸甩袖离去。 “大皇子对小公子可真好。” “怎么，你羡慕啦？” “你这长相，我们都不喜欢，何况大皇子？” “是呀！你这模样，白天出来吓死人，晚上出来吓死鬼，若不是兄弟们和你相处的时间久，早死几百回了。呵呵。”士兵们一阵哄笑，接着忙活手里的活。李将军心一横，找雨燕理论。在门外望见齐安坤嘘寒问暖紧张不行的样儿，悻悻作罢。 雨燕躺床上磨菇到天光大亮，才深呼口气，告诉齐安坤自己没事了，车队可以起程。被李将军催得窝火的他绷着脸传令大军开拔。 “总算把这尊大神安全送走啦！”韩城主与赵驿承心中巨石落地。 “呜…呜…相公，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呀！呜…呜…”车队往东边大道行驶，隐隐传来哭叫声。 “前面发生何事？”齐安坤皱眉掀帘问。 “回大公子，这妇人随相公来飞花城寻亲，因昨晚城门关闭。便在车中过夜，等今晨城门开放。不料一觉醒来发现相公不知被何物咬伤昏迷不醒，心生恐惧，故放声大哭。”侍卫过来禀报。 “我们下去瞧瞧。”雨燕不等齐安坤说话，就跑下马车。 “小雨，你慢点，当心头晕。”齐安坤在她身后喊。小公子在前面跑，大皇子在后面追，这样的场景经常上映，大家见惯不怪。自动为他俩闪出一条路，侧目而视。 “公子，你瞧他的伤口和小翠、张护卫的一模一样。”晚晴靠近她说。 “上次影九送的解毒丹还有吗？给她一粒。”雨燕点头问。 “你相公中了毒，这是解毒丹，给他服下，去城里找个大夫好好诊治吧！”晚睛将丹约给她，妇人见城门打开，千恩万谢进城找大夫。 “小雨今晨故意装病，害我忧虑不安，何不直言相告？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齐安坤看到妇人相公的那一刻，猛然想起老婆婆的话，揣测雨燕动机。 “我怎会不相信安坤？只是老婆婆的话不知真假，怕为你招惹麻烦，还是我装病避祸最好。”在车上雨燕想消除芥蒂，直呼他安坤。 “可是小雨害我忧虑，实属不该。”听她一声安坤，心中气消大半，还是忍不住埋怨。 “是、是、　是，都是小雨的错，等到了落凤城，我请安坤吃饭。”雨燕浅笑赔礼。 “我要吃小雨亲手做的菜。”齐安坤讲。 “好，没问题。”雨燕腹议：“沈寒月、齐皓轩、现在又加个齐安坤，这仨货整天惦记我做饭，有意思吗？” 第二日下午，车队行至落凤山附近，李将军指挥队伍在山边的溪水处安营扎寨。因山中盗匪昌盛，同齐安坤两人商量晚上守营的布防。 雨燕唤晚晴去下游清洁。在车上躺了几日的小翠非要下来松筋骨，晚晴无奈搀扶她下车，三人缓缓向溪边走。 落凤山的晚秋，看不到萧条，见不到枯叶，虽偶有枯枝呈现，遮不住生机盎然。山不算高，朱砂的、丹红的、深绿的、　紫霭色的群峰，前拥后簇，高矮参差。 像一块五颜六色的花布，将大山画出柔和、浚淡的线条，起伏着，蜿蜒着，被明朗的空气色彩照耀着，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蓄势待发。 “小公子，这山好美，瞧，那边有红果。”眼尖的小翠跳起来惊呼，差点摔倒，幸亏晚晴离她较近，扶稳后按她坐下。 “你别咋咋呼呼行不行？坐着别动，我去采摘。”晚晴对这红果也是稀罕，摘了满满一布袋，在溪水中洗了些递给雨燕。 “这红果真好吃。你们快尝尝。”雨燕奇怪此处不仅有山楂树，还有核桃树。“我到底来到的是个什么世界？”心生感慨。 “酸酸甜甜是很好吃。”晚晴吃一颗山楂讲。 “我们再拿些布袋，多摘点路上吃。”小翠起身往回走。 “你坐着，我去拿。”晚晴拉她坐好，去车上取布袋。 “小六，你多叫点人，拿些大袋子，把树上的核桃也摘了。”雨燕指着核桃树说。晚晴答应转身，雨燕和小翠坐在大石上吃着红果看风景。 “老大，你看那里有位公子，穿着打扮应是富贵人家，我们将他绑回山寨，给他的家人索要赎金可好？”半山坡上有个脸带刀疤的男子对身边满脸横肉的男子建议。 “落凤山不太平，路人皆知，这两人明目张胆坐在水边吃红果，不像简单之辈。我们再监视会儿…”男子话没说完，便被人截断。 “什么时候朱寨主做事婆婆妈妈？是不是被寒月宫的扫荡吓破了胆？你若不敢，交给兄弟我做，别到时后悔。”一位缺只左眼的高个男，从树后出来道。 “朱寨主不敢绑，交给我们兄弟俩，得了银子请你喝酒、吃肉。”树后又蹿出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跟那个独眼面相酷似，应是兄弟。 “李大、李二，你俩讲不讲规矩，人是我们先看到的，自然由我们黑风寨绑票，你俩瞎掺和啥？”刀疤男跳着脚否决。 “我说刀疤，你们朱寨主还没发话，你蹦跶啥？是不是想谋权篡位呀？”李大挑唆。 “你放屁，朱大哥与我肝胆相照，我怎会做那龌蹉之事。”刀疤气的丑脸通红。 “李大，你不要在此破坏我们兄弟间的感情，老子不吃你那一套。这人我们黑风寨绑定了，你俩有多远滚多远。”朱寨主扯住暴怒的刀疤说。 “朱寨主此话差矣，山是大家的山，路是众人的路，这人自然是见者有份。我们合作，多敲他点银子，大头归您。若何？”李大退求其次。 第四十七章 遍寻不见 “李大你别竟想美事，凭什么与我们分羹？”刀疤大急。 “不愿意我们就耗着，呆会儿小厮带人回来，大家都没戏。”李大兄弟耍起无赖，摆出幅势不罢休的样子。 “好，我们合作，二八分。”朱寨主观察这么久，没见雨燕身边再有旁人出现，难舍嘴边肥肉，当机立断应允。四人迂回下山，包围她俩。 “小公子，随我上黑风寨坐坐，可好？”朱寨主挺着大肚，麻利地跳到雨燕、小翠面前，吓她俩身子一颤，小翠手里的红果跌落满地。 “你们是谁？意欲何为？”小翠挡在雨燕身前抖着双腿问。 “这还用问？看他们的长相、打扮，就知道是盗贼。”雨燕轻笑把她拽到身旁。毕竟小翠中毒没完全康复，别再吓出个好歹，就得不偿失啦！ “小公子，我拦住他们，你快跑。”小翠伸出手臂再次挡在她身前。 “你这小厮，还很忠心，我数三下，若不闪开，休怪我无情。”朱寨主举起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在小翠脸前晃。“一、二…” “等等，你们几个无非是求财，何必伤人性命？想要多少银子，报个数我听听。”雨燕不知道为何影九与雷护法不出手相救，只好先与盗贼周旋。 “为什么阻拦我救她俩？”不远的大树上，雷护法气呼呼吼。 “小雷不是同我一样好奇孟小姐究竟会不会武功吗？如今有人帮我们检验，何乐不为？距离如此近，你还担心咱俩救她们不及吗？”影九老谋深算。 “还是小九聪明。盯紧点，孟小姐若有闪失，咱俩百死难赎罪。”两人严阵以待。 “小公子果然是见过事面之人，我们兄弟的确只为求财，一口价一万两银子的赎金，给我们，立马彻退。”朱寨主看雨燕像有钱人，狮子大张口。 “一万两不多，等我那小厮过来便给你们。”雨燕扶小翠重新坐回大石。 “朱老大，小公子明显在拖延时间，你可别上他的当。”李二有心计。 “这小厮留下报信，你跟我们上黑风寨。”朱老大刀指雨燕示意她起身。 “小公子别去。”小翠扯住她不松手。 “我没事，你在这里等小六，让她带一万两银子去黑风寨赎我。”雨燕掰开她的手，把红果放在大石边，迈步上山。 “小公子识时务，刀疤，你留下，引领那个小六进山寨。”朱老大讲。 “李二，你也留下，两千两银子到手早早回家，我看见刀疤去与你会合。”李大嘱咐李二。朱老大和李大押雨燕上山，刀疤、李二留下来与小翠等晚晴。 “卟嗵。”“卟嗵。”两声闷响。抱膝而坐的小翠，抬头发现刀疤、李二两人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小翠懵懂，四下环视，不见人影，踉踉跄跄往营地跑。 “小九，我们把孟小姐救下吧？”雷护法问影九。 “孟小姐并无惧怕之意，不如我们跟去黑风寨，将他们一网打尽，为民除害。免得王爷、宫主治我们保护不利之罪。”影九比雷护法想得多。 “此计甚妙。许久未杀人，手有些痒呀！呵呵。”雷护法兴奋。 见雨燕主动配合，朱老大和李大没有难为她，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雨燕借助走路甩胳膊，用手中紧握的匕首悄悄在沿途作记号。断后的李大只顾思考自己得钱后如何脱身，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黑风寨到底在哪？我走不动啦！”好久没走远路的雨燕，一屁股坐到小路边的青石上，喘着粗气问。 “拐过这个弯，再爬个坡就到。”朱老大答。 “什么？还有那么远？不如你们杀了我吧！”雨燕趴到石头上做标记。 “我说朱老大，我记得黑风寨没这么远吧？”李大也坐在地上擦汗捶腿。 “你以为我们想搬家吗？还不是被那个寒月宫给闹腾的。上次他们来落凤山清剿，要不是我们哥几个没在山寨，说不定早见了阎王爷。可怜黑风寨六十二个弟兄，如今只剩下二十一个。”朱老大靠着棵大树抹眼泪。 “说起这个寒月宫，向来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为何来扫荡落凤山？”李大问。 “寒月宫派人扫荡落凤山？为什么？”雨燕竖起耳朵专心听他二人的对话。 “听说有位小姐要来落凤城探望他们宫主，沈宫主怕她在此处遇到危险，提前让人清山。不知此话是真是假？”朱老　大喝口水，把水壶递给李大，李大喝完递给雨燕，见她摇头，还给朱老大。 “沈宫主至于为个女人劳师动众？发张画像来落凤山，哪个不开眼的敢惹寒月宫？”李大不信。 “如果朱老大所言属实，那个女人不就是我？这俩傻货不就是那个不开眼？呵呵。”雨燕窃笑。 “管他为什么？走，我们先回山寨再说。”朱老大起来叫他俩。 “对，管他真假，拿到银子我们哥俩就下山。去飞花城看看能不能做个小本生意，以后不当盗贼啦！”李大站起身讲。 “恭喜你们兄弟重归正道。要不是我手下弟兄多，早去别处找活谋生，省得每天提心吊胆，害怕寒月宫或官府哪天围剿，落个尸骨无存。”朱老大朝李大拱手。 “既然如此，朱老大随我兄弟二人同去飞花城寻找机缘吧！”李大邀请。 “弟兄们跟我这么久，哪能说走就走？多抢些银子将他们安顿好，我才能安心。”朱老大憨憨一笑，满脸无奈。 “看他二人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要不要劝他们悔过自新呢？”雨燕纠结着默默前行。 “小六，快，快去救小公子，她被黑风寨的盗贼掳走。”气喘吁吁的小翠，扑到晚晴怀里哭着说。 “什么？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晚晴不解为什么影九与雷护法不救雨燕。“莫非他们被人阻拦？”三步并两步跑到溪边大石旁，看见倒地的刀疤和李二，心中松下一口气。 “你先回去禀报大公子，说我家公子平安无事。你们把这二人弄醒扶小蓝一起回营地，我去黑风寨搭救公子。”晚晴吩咐士兵。 “小六，你不带刀疤，怎能找到黑风寨？还是请大公子派兵好。”小翠见晚晴独自追赶，伸手拽她。 “小蓝听话回去，公子真的没事，不然这两人怎会倒在地上？”晚晴指指刀疤和李二，拂开小翠的手上山。 沿小路没走多远，晚晴先看见影九的暗记，又看见雨燕匕首乱削落的枝叶，抿嘴一笑，顺着痕迹行走如飞。 “影九，你搞什么鬼？为什么让盗贼带走雨燕小姐？”赶上影九和雷护法的晚晴照着影九的屁股上猛踹一脚，眼睛盯着雨燕的影九不防，摔了个狗啃泥，捂着屁股半天没爬起来。 “这小妞太暴力。辣眼，不敢看。”雷护法双手蒙眼扭过身。 “还有你，雷护法，你俩想造反吗？”晚晴毫不犹豫踹过去，让他同影九做伴。 “让你刚才笑话哥，这会儿咱俩一样了吧？小六，踢得好。呵呵。”影九心里乐开花。 “小六，你别生气，听我给你解释。”影九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谄着脸到晚晴身边，小声说出他二人的计划。 “你们想剿灭黑风寨，抓住他们的人还怕找不到寨门？何须让小姐涉险？”晚晴觉得他理由牵强。 “小六真是聪慧，我们，我们是想看雨燕小姐究竟会不会武功？”见糊弄不过去，影九说实话。 “雨燕小姐怎么可能会武功？你们两个呆子，这事问我便晓，还用试探？”晚晴觉得这俩大男人幼稚的可笑。 “雨燕小姐不会武功，在问天城怎么登上的问天塔？”影九嘀咕。 “你说什么？雨燕小姐登上问天塔？”晚晴瞬间眼睛瞪得溜圆。 “是呀！小雷讲那日登上问天塔四层的除了你我，另一人是雨燕小姐。而且我们最后一人进塔后，七色光团曾经失常过一段时间，等我们出来，才恢复正常。”影九弱弱地说。 “雷护法没弄错？”晚晴对自己当日登上问天塔四楼的艰辛，仍记忆犹新。“雨燕小姐一个纤柔女子，如何能通过那些幻雾，找到入口？”事有蹊跷，令人难以置信。 “此事无假。我在塔外亲眼目睹小九第一，雨燕小姐第二，你最后出来。然后七色光不再上下闪动。小六能把塔中所见透露一二吗？”雷护法学影九叫晚晴小六，她没有反对。 “当然可以，那天我…”晚晴开讲。 “雨燕小姐他们怎么踪影全无？”影九回头低呼。 “小九是不是眼花，刚才不就在前面吗？”小雷笑他大惊小怪。“咦，真得不见了？”跟着低声喊。 “过去瞧瞧。”晚晴冲过去，遍寻不见，骂他俩：“你们两个混蛋，什么时候不能问？偏要此刻问我关于问天塔的事情。这下把人给跟丢了，愣着干嘛？还不去找。” “小六别急，你看此处有雨燕小姐做的标记，他们应该在这附近。我们以标记为中心，仔细搜查，定能找到线索。”影九安慰完她，同雷护法分散开聚精会神望四周。 第四十八章 改邪归正 “怎么没有呢？难道他们上天入地不成？”晚晴焦急的四处拨弄草丛。 “上天入地。他们可能真得在上面。”晚晴的话使雷护法脑中一亮，想起朱老大那句上个坡就到。 “我们往高处找找。”率先去四周的崖壁边查看。 “来这里。“影九在一面崖壁上发现道浅浅的划痕和一小截断落的紫藤萝。 雨燕驻足这处u型空间时，被如瀑布般的紫滕花震撼。一串串紫色的珠帘倒挂在三面崖壁，弥漫着醉人的花香。无数的蝴蝶慕名而来，这儿飞飞，那儿跳跳，踩着花线多开心！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上下起舞，不时凑成堆，嗡嗡嗡聊天。 “紫滕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紫滕花不是春天才有吗？为什么秋天还在怒放？雨燕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实。朱老大晃动一条较粗的藤萝，不久落下个大竹筐，三人站到筐内，缓缓上升到崖顶。 映入眼中的是一所世外桃源。夕阳洒落在瀑布、湖泊上，映射出七彩的光芒，竹林挺拔苍翠，小桥流水潺潺，郁郁葱葱的草地上，开满五颜六色的鲜花，核桃树，山楂树，柿子树果实低垂，石屋、石桌、石凳、凉亭一应俱全。 “朱老大，你们如何发现这么美的地方？”李大咂嘴。 “上次寒月宫围剿，我的一个小兄弟，在紫滕花下避祸，顺滕摸上崖壁，只见村落不见人，便将我们幸存的兄弟带到此处安身，才躲过这几次的搜捕。”朱老大请他俩坐下，雨燕悄悄收起匕首。 “大哥回来啦！”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儿从湖边跑来跟朱老大打招呼。 “铁柱，去把兄弟们喊来，商量点事。”朱老大摸摸他的头，眼里皆是宠溺。男孩儿答应着跑进村子。 “大哥回来啦！”“大哥回来啦！”不大会儿就聚集了十几个人。 “李大，你来我们黑风寨做什么？想打架吗？”一位瘦小的中年男子好像与李大有过节，拉开架势走到他身边。 “钱老四，我今天来这里办正经事，不与你打架。想与我切磋，改日奉陪。”李大坐在石凳上不动。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不会是害怕吧！呵呵。”钱老四嚣张大笑。 “老四说的对，他害怕再少只眼睛。哈哈。”听到众人的讥笑声，李大那张黑瘦的脸变得更黑，独眼里迸射怒火。 “你们别闹，大哥我今天和李大兄弟合作绑了个肉票，赎金一万两银子。他们兄弟得两千两，我们得八千两。刀疤、李二留在原地等赎金，我先带着小公子与李大来黑风寨做客。等这笔买卖做成，我想咱们是不是到飞花城里找点糊口的营生做，免得在此处惶惶终日。”朱老大把李大的建议说与一帮人听。 “大哥要带我们做正经生意？”钱老四问。 “若不是落凤城水祸，我一家大小独剩我一人，我也不会落草为寇。你们的境遇大多与我相同，以前过往客商多，绑架勒索的买卖好做，如今寒月宫插手，官府配合，这种今日不知明时的生活，我不愿再过，用此次的赎金做些小本生意，兄弟们以为如何？”朱老大眼望大家，语气诚恳。 “我听大哥的。” “大哥去哪，我去哪。” “我早就不相过这种日子啦！” “这种日子有什么不好？不用劳作，有吃有喝，不受约束、自由自在。我觉得挺好。”钱老四阴阳怪气说。 “我也觉得在这里逍遥自在似神仙呀！” “进城有什么好？受官府和富人们的鸟气，不如在此海阔天空。” “我跟大哥走。” “我们和钱老四共进退。”十几个人乱成一锅粥。 “想跟大哥走的站到大哥身后，想跟钱老四留下的站在他身后。兄弟一场，好来好散，你们以为如何。”一个斯斯文文书生模样的人站在中间讲。 “范谋士说的在理，兄弟一场好来好散。”朱老大赞同。 “一个小小的黑风寨竟然还有谋士？”雨燕不禁对他暗自留意。 “钱老四，朱老大赞同我的提议，你可有异议？”范谋士问。 “全凭范谋士作主。”钱老四对他似有忌惮。 “你们二人站立当中，由兄弟们做选择。”朱老大与钱老四站定后，其他人快速分好队。钱老四那边带他只有五人，明显大多数人都想金盆洗手。 “范谋士，您还没站队呢？”叫铁柱的男孩儿站在朱老大身后喊。 “范谋士来我们兄弟这边，再从落凤山中游说些兄弟，跟着钱大哥吃香喝辣，悠闲自得，岂不快哉？”钱老四身后一红脸大汗说。 “多谢张奎兄美意，我范平一介秀才，一场大水至家破人亡。若不是朱大哥舍命相救，悉心照顾，决活到今日。他为寇形势所迫，如今要弃暗投明，我自当跟随。”范平向钱老四五人深施一礼，站到朱老大身后。 “我说朱老大，绑票的赎金怎么分配？”钱老四俨然一副老大样儿。 “兄弟不易，我给你们二千两银子，够你们花销一段时日。”朱老大以和为贵道。 “那不行？既分家，应该各取一半。”张奎面露狰狞。 “你们没出一点力，白落两千两银子，还嫌少？”铁柱少不更事。 “铁柱，你个小兔崽子，你敢再说一遍？”张奎抡起胳膊要打铁柱被朱老大拦下。 “有什么事找我，你拿个孩子撒气，算什么能耐？”朱老大用力一推，张奎“噔、噔、噔。”急退几步，被钱老四从后挡住站定，恶毒地瞪着朱老大与铁柱。 “朱老大，你什么意思？张奎兄弟说的不错，分家就应该各取一半。”钱老四跳脚。 “钱老四，我问你，这处风水宝地是何人发现？这位小公子是何人绑来？”范平抬腿上前笑盈盈小声问钱老四。 “宝地是铁柱发现，小公子是朱老大和李大绑来。”钱老四老老实实回答。 “这不就得啦！我们一走，这风水宝地归你们独有。岂是区区两千两银子能买来？你们咋不会算账呢？”范平继续看着他笑。 “范谋士说得对，大哥，咱好像赚了。”张奎听完，一脸奸笑。 “是呀！大哥，咱不吃亏。”后面一瘦猴在钱老四耳边低语。 “那好吧！就按朱老大的意思办，等刀疤他们拿银子回来，兄弟们庆祝一下，明日你们便离开，以后这块宝地就是我们的了。”钱老四带上四人进石屋。 “大哥有情有义，我们兄弟今后风雨同舟。”范平朝朱老大鞠躬，其他人效仿，朱老大回礼。 “朱老大，别说我没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个钱老四不像个善罢甘休的主，你们今晚最好呆在一起警觉点。”雨燕出声告诫。 “大丈夫一言九鼎，何况钱老四他们是我兄弟，小公子怎说这话？”朱老大气恼。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雨燕砸他个白眼侧头不理，却瞟见爬上崖顶的晚晴三人。眼神交流，晚晴拉着影九、雷护法躲去树后。 “朱大哥，这位小公子言之有理，你宅心仁厚，宽容待人，怎知他人腹内所想？如今分成两派，凡事须以追随你的兄弟为重。我们不去害人，需防他们暗下黑手。”范平申饬他。 “范兄弟所言极是，哥哥受教。”朱老大对范平信服。 “刀疤和李二迟迟不归，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见铁柱过来掌灯，李大心神不宁。 “会不会他们没找到小公子的家人？”朱老大听他发问，亦坐立不安。 “朱老大猜得对，我的家人，的确不在附近。我是因贪恋风景，不断前行至溪边等待他们，谁料碰上你们。悔不当初呀！”雨燕忽悠他们。 “小公子的家人离溪边有多远？”朱老大听她说猜测对，赶紧问。 “多远我说不清，现在他们应该刚见面。不知会不会连夜过来？”雨燕不知齐安坤此时在营内大发雷霆。 “李将军，你为什么不派兵救小公子？”齐安坤问。 “禀大皇子，我们来落凤城为送救灾银资，落凤山多盗贼出没，若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丢失银资，皇上怪罪事小，百姓得不到救助事大。 何况二皇子、三皇子对太子之位觊觎已久，二皇子固守青阳城，三皇子即将去黑岩、益都两城查看，焉知皇上此次不是为太子之位谋人选？”李将军是皇后娘娘的嫡系，苦口婆心劝他。 “可是小公子？不然，你给我一队人马，我亲自去营救。”齐安坤不再强硬。 “大皇子莫急，小六是小公子的贴身小厮，他让小蓝传话说小公子没事，我们只需安心等候。我已派人去落凤城调集人手，如果天亮不见小公子返回，老臣保证踏平落凤山也要救出小公子。”李将军安抚齐安坤。 “你下去吧！我倦了，要休息。”齐安坤不与他废话。 “老臣告退。”李将军退出帐篷深吸口气，传令今夜严加警戒。 第四十九章 恶有恶报 “幻金何在？”齐安坤轻唤。 “大公子有何吩咐？”角落里响起回应声。 “你带上幻火、幻土，携刀疤指路，去黑风寨协助小六将小公子救回。”齐安坤为了雨燕，第一次调用皇后送他的护卫队。 “是，大公子。”幻金头次接到任务，不敢怠慢，火速与幻火、幻土提着刀疤朝黑风寨赶。 “朱老大，刀疤他们不知几时过来，我们弄了些好酒、好菜，今晚为几位兄弟送行，请你们赏光。”钱老四和张奎笑呵呵过来。 “铁柱他们在做饭，不麻烦兄弟。”朱老大推辞。 “不如我们将饭菜合并一起，兄弟们开怀畅饮。”钱老四和张奎顽皮赖骨，一左一右拉扯朱老大。 “你俩把饭菜端来，我们边等刀疤边叙兄弟情义，岂不更好？”范平帮朱老大解围。 “好，依范谋士意，我们去端酒菜。”钱老四二人回屋。 “一会儿你们只可吃喝铁柱送来的食物。”范平交待朱老大的手下。 “一会儿你们要多灌那帮人喝酒。”钱老四交待自己的手下。 两方人各揣心思在酒桌上推杯换盏，雨燕端碗拿筷混吃混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钱老四见朱老大处处防备，隐现焦急。 “朱大哥，落凤城水祸时，蒙你不弃，收我入伙黑风寨，如今又将这块风水宝地拱手相送，兄弟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水酒一杯，请哥哥饮下，高山流水，后会有期。”钱老四端起一杯酒巧言利口劝朱老大喝。 “朱大哥，酒已倒好，您跟钱老大碰一杯。”范平把倒满的酒杯塞给朱老大，他顺手接住。 “来，我们兄弟干一杯。呵呵。”豪迈的与钱老四碰杯。 “大哥慢饮，我去敬其他兄弟。”钱老四决定从其他人下手。谁料转了一圈，个个如朱老大、范平那般配合默契。 “钱大哥，他们不喝咱们的酒怎么办？”张奎问钱老四。两人谎称上茅厕在竹林里密谋。 “我们去往他们的酒里撒点药，看他们晕不晕？”钱老四满脸狞笑。 “大哥此计甚好，我去引开铁柱，你去下药。”两人商量好找铁柱。 “铁柱，我们的酒喝完了，借你们两坛来喝。”张奎对石屋内啃着鸡腿，看护酒食的铁柱喊。 “不行，范谋士说亲兄弟明算账，如今我们既分家，还是分清楚好。”铁柱放下鸡腿拦在门边。 “不借也行，给我倒碗来喝总可以吧？”张奎嘻皮笑脸凑过去。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倒好给你送来。”铁柱进屋，张奎蹑手蹑脚，紧随其后。 “铁柱兄弟，这坛酒归我啦！呵呵。”张奎抢下铁柱手中的坛子往门外跑。 “把酒还我。”铁柱一跺脚追出门。张奎如猫戏老鼠般蹿来跳去，钱老四从暗处溜入房间在酒中撒药。 “瞧你那小气样儿，哥哥逗你玩，怎会真要你的酒？还给你。”见钱老四得手后向自己挥手，张奎把酒坛扔给铁柱呲牙笑嘻嘻走人。 “呸。真是个神经病。”不明真相的铁柱接住酒坛，啐口唾沫回屋继续啃那只剩下一半的鸡腿。 “走，我们回去劝他们喝酒。等刀疤回来，那一万两银子就全归我们啦！呵呵。”两个贪婪的家伙发出得意地笑声。 “朱大哥，来，我们兄弟连干几杯。”钱老四找朱老大敬酒。 “我来陪兄弟们喝几杯。”张奎去另桌劝酒。 “扑通、扑通。”接连的倒地声传来，喧闹声戛然而止。 “这是怎么回事？”朱老大欲转头张望，身不由己栽倒地上。 “钱老四，你想干什么？”趴在桌边的范平，睚眦欲裂，苦于浑身无力，虚弱地问。 “范谋士，以您的聪明才智，猜猜我想做什么？呵呵。”钱老四怪声怪气、闲庭信步走到他身旁。 “钱老四，你当日被仇家追杀，若不是朱大哥收留，怎能安然无恙？银子全归你，只求你放过我们这些兄弟。”范平强撑，咬破舌尖使自己清醒。 “放过你们？等你们来找我报仇吗？你可知当日我为何事与人结仇？”钱老四审视范平。“我看上好友的娘子，趁他不在，将其奸污。谁知这小娘子想不开，写书言明，上吊自杀。你说我怎能不被他相公追杀？”他自说自话，神色疯魔。 “你、你，我们兄弟信错了人。”范平悔恨莫急。 “大哥，别跟他废话，将他们全杀光心静。”张奎带人举刀过来。 “全杀光？不至于吧！范谋士和朱大哥素日对兄弟们不错，把他们驱逐出黑风寨何需伤其性命？”瘦猴道。 “是呀！朱大哥人不错，别杀他们。”又有一人符合。 “你俩懂什么？今日不杀他们，来日遗祸百出。”张奎心狠手辣，挥刀斩杀。其他人不再坚持，闭目不看。 “且慢。”雨燕大声制止。 “哟！怎么把小公子给忘记啦！您有何话要说？”张奎看着雨燕，眼前银子成堆。 “你不怕杀了这些人，刀疤回来不给你们银子？”雨燕有意救下朱老大几人。 “不是有您在吗？刀疤不给银子，您给。”张奎冷笑。 “对，现在绑你的人换了，赎金我要上涨。”钱老四一脸凶残。 “要银子多的是，不知你们有没有命花？”雨燕讨厌他这张脸，暗示晚晴三人动手。 “小公子口气不小，你的家人不拿来三万两银子赎金，有你好看的。”钱老四恐吓她。 “啊！” “啊！” “大，哥。”听到惨叫，钱老四回头，发现身后四人悉数倒下。 轻风吹过，树影拖曳，吹来阵阵瀑布银帘飞泻湖泊内的碰撞声。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仿佛一张巨大的网，罩尽所有景物，不见星点人踪。 “钱老四，这下赎金归你一人所有，你是不是很高兴呀？”雨燕耍弄他。 “说，是不是你搞的鬼？”钱老四提刀砍来，雨燕身后飞出道银光，打到他的手腕上。弯刀“咣当。”一声坠地。“你是谁？”摔倒在地的钱老四不甘地直起身。 “我是你们绑来的金主，还能是谁？”雨燕笑眯眯看他。 “不说实话，咱俩同归于尽。”钱老四掏出暗藏的匕首冲雨燕死命扎来。 “自作孽不可活。”雨燕话落，钱老四的喉咙处银影没入，再无呼吸。 “公子，您有没有受伤？”刚才钱老四的垂死一击，晚晴的三魂吓飞两缕。 “我没事。”雨燕拍拍她的手抚慰。 “这些人怎么办？”晚晴放下心问。 “不知他们中的什么毒？你看能不能救醒？”雨燕问。 “他们喝了蒙汗药，用凉水淋湿，很快能醒。”晚晴去湖边取水，雨燕坐在石凳上欣赏桃花源的夜色。 “如果把这里当成秘密基地，收留那些孤儿培养，是个绝佳场所。”雨燕盘算。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没想到最先站起的人是范平。 “范谋士不必客气，请坐，孟雨有事相托，不知能否应允？”总觉得范平是个有故事的人。 “孟公子请讲。”范平行礼大大方方坐下。 “范谋士，孟雨想在此处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儿，你可愿当他们的老师？”雨燕的话让范平怔住。 “孟公子与在下初次见面，怎敢如此信任？您不介怀在下曾是盗贼？”范平惊讶。 “一个身陷绝境的人，还想着报恩，坏不到哪去？何况你们不是要改邪归正吗？我给你们机会，看你们愿不愿意珍惜。”雨燕解颜而笑道。 “蒙公子看重，范平自当鞠躬尽瘁。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公子同意？”范平起身行礼。 “范谋士可是想朱老大等人陪伴左右？”雨燕浅笑嫣然。 “在下正是此意。孟公子真乃奇人是也。“范平拍她马屁。 “凡心存善念者，皆可自愿留下帮助范谋士。吃穿用度，我会派人常送，你们也可种菜、种粮、自给自足。只有一条，不可再做打家劫舍、伤天害理之事。”雨燕收笑警告。 “别的地方范某不知，我们这黑风寨自朱老大当家，从未杀过一人，今后也不会无端害人性命。”范平保证。“朱大哥，你醒了。”不等雨燕说话，他快速跑过去拉朱老大。 “范谋士，这是怎么回事？”头还发晕的朱老大依稀记得钱老四、张奎那两张欠扁的脸。看见五人的尸体，不免困惑。 “朱大哥，幸亏孟雨公子救下我们，否则众兄弟今日在劫难逃。”范平讲述到雨燕的那声“且慢。”结合此时状况，不言自明。 “感谢孟公子救命之恩。”朱老大倒头叩拜。 “朱老大无须客气，孟雨有点事要你帮忙，不知可愿？”雨燕连忙叫范平搀扶。 “孟公子的再造之恩，朱进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朱进喜的名字听着喜气。 “范谋士已答应在此处照顾流离失所的孤儿，你可愿帮忙？”雨燕问他。 “照顾孤儿？”朱进喜迷茫。 “明日我会去落凤城救济灾民。水祸之后，那里定有许多失爹少娘的孤儿，我想把他们收养在落凤山中，由你和范谋士看护。”雨燕为他解惑。 第五十章 渐入佳境 “以后日常所需，孟公子会按时派人送来，我们只需将孤儿们培养长大。”范平告诉他。 “朱某替那些孩子父母的在天之灵感谢孟公子。”朱进喜又要跪拜，被晚晴拦下。 “我们公子不喜人跪拜，以后再莫如此。”晚晴嘱咐他。 “此处改名无忧谷，你和范谋士自定正副谷主，其他人留下最好，不愿意明日一早放他们出谷，胆敢泄露谷踪者，死。”雨燕故意把那个死字咬得极重。 不管他二人如何游说其他人，雨燕抬脚去湖边。瀑布的流水声很大，微凉的夜风卷起几丝水雾，洒落在她的脸颊，打湿她的长发。不自觉缩缩脖子。“好冷。”盘膝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练习调息。 仿佛听见身下的小草用力向上托举自己的报怨声，水中有吃惯夜宵的小鱼游动抢食的争吵声，花朵闭合花苞的关门睡觉声，树叶对大树妈妈说得晚安声，竹林与鸟雀的低语声…这大自然里的美妙声音，带雨燕渐入佳境。 “蝶宝宝，这三个提着刀疤的是什么人？”紫滕花问花枝上打哈欠的小蝴蝶。 “紫藤姐姐，我怎么知道？大半夜过来，还让不让我们睡觉？”蝴蝶宝宝嘟嘴生气。要知道每次有人在紫滕花处上下，总会惊的蝶飞蜂鸣，许久不得安宁。 “刀疤，你确定这里有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传入雨燕耳朵。 “小的怎敢欺骗三位大人？紫滕花顶便是黑风寨。你们找的小公子就在上面。”刀疤的破锣嗓夹着哭腔。 “上面有多少人？小公子是否有危险？”男子追问。 “晚晴，你去紫滕花口，告诉下面的人，我没事，让他们放了刀疤,不必上来，我们明日自己回营。”听话意，崖下的三人是来救自己的，雨燕不想让他们看尽无忧谷的一切，让晚晴打发他们走。 “公子怎知崖壁下有人？”晚晴带着好奇去崖边，冲着条条紫影的末端放声喊：“崖下的兄弟，我是小六，小公子说，让你们放了刀疤，我们明日回营。”骤响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大山内旋着回音格外刺耳，惊起一群梦中的鸟儿，没头尾的乱飞。 “你真得是小六？”幻金抬头盯住那团漆黑的声音来源地问。“他们是如何发现我们的？”内心震恐。 “如假包换。你们回去禀报大公子，小公子平安无事。”见崖下果有回应，晚晴想起影九和雷护法讲雨燕登到问天塔四层的事情。“难道是真的？” “这声音的确是小六的，黑风寨的人根本不知道大公子。”幻金选择相信。“我们回营等候，明日请小公子早点回去，以免大公子心焦。”丢下刀疤三人到不远处商量，由幻土向齐安坤复命，幻金和幻火留在崖下等雨燕。 “刀疤兄弟你回来了，我弟弟李二呢？”愿意留在无忧谷的李大，没看见弟弟不安。 “李二还被关在军营里。朱大哥，你们不知道，我们绑的小公子跟官家有牵连，这下黑风寨要完蛋啦！弟兄们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吧！”惊魂未定的刀疤心急如焚劝大家。 “刀疤兄弟，我们兄弟幸得孟公子相救，黑风寨已改名无忧谷…”朱进喜与范平拉着刀疤慢慢描述刚才的惊心动魄，雨燕为自己的感官得到提升喜悦。 “公子，夜深露重，朱谷主为您安排好休息的石屋，您去睡会儿？”晚晴叫她。 “好，我们去睡觉。”雨燕不矫情，揉着昏沉的头，跟她去石屋。 “请小公子救救我弟弟。”李大冲过来跪地叩头。 “有什么话，起来说。”雨燕忍住哈欠皱眉。 “刀疤讲我弟弟李二被关在军营，请小公子救救他。”李大站在身前鞠躬。 “你放心，明日我回营地，就放了他。”雨燕保证。 极度困乏的雨燕沾床便睡。天微明，鸟兽起床、大树舒枝、花草展颜、蜂蝶问好的嘈杂声，搅得她无法安眠。“如果每天都听到这么多想听不想听的，岂不是无法好好睡觉？下次见问天一定问问，能不能屏蔽掉。”睡不着起床出屋。 见昨晚的杯盘狼藉与钱老四五人的尸体已经清理干净。雨燕在瀑布下洗漱完，坐到湖边的青石上闭目练习调息。 “昨晚不是说都回去吗？怎么有两人未走？”说话带嗡嗡的声音像蜜蜂。 “谁知道他们人类的鬼心思？闲事莫管，我们采蜜去。”另只蜜蜂说。 “昨晚有两人没走，我怎么不知道？看来他们不在我感知的范围。”朱进喜他们陆续来瀑布边收拾，雨燕起身坐去昨晚的石桌处。 “孟公子，您喝茶。”铁柱把沏好的热茶放在石桌上。 “铁柱，听说你昨晚挨打，今天可有好些？”昨晚瘦猴他们将铁柱打昏，关在一间空石屋内，朱进喜和范平寻有半个时辰才找到，这无忧谷里的空房真不少。 “多谢孟公子关心，我挺好。”铁柱感激雨燕拯救众人，一大早起来为她烧水泡茶。 “公子，天色尚早，您怎么不多睡会儿？”晚睛天没亮便去和影九、雷护法研究雨燕端坐崖顶便知崖下来人的神奇，三人绞尽脑汁最后得出个她会占卜的结论。雨燕虽觉可笑，也不揭穿。 “我们同大家告辞早点回营。”雨燕怕齐安坤再派兵过来，无忧谷彻底暴露。 “朱谷主、范谷主，你们拿上这一万两银子，在无忧谷内修身养性。这些红果树与核桃树在外面都是稀罕之物，可以多留些种子，待日后换钱。我治理完落凤城的水祸，看情况细谈。”雨燕给二人一万两银票，准备离开。 “孟公子，兄弟们在做饭打算感谢您，您吃点再走吧！”朱进喜拦在她俩面前。 “孟公子救命大恩，好歹让我们聊表寸心。”范平帮忙劝。 “孟公子，我不让您走。”铁柱抱着雨燕的胳膊，晚晴面色大变，欲伸手拽开，见她摇头，退去一旁。 “非是我不愿在此多呆，只怕时间太久，山下的人等急，派兵上来，无忧谷堪忧。你们叫兄弟们全过来，我们一起干杯酒，如何？”明白雨燕的想法，朱进喜三人火速召集齐大伙。 “各位兄弟，孟公子要赶往落凤城救灾，大家举杯，祝他们一切顺利！”朱进喜带头，所有人举杯喝干。 “承朱谷主吉言。各位兄弟在此耐心等候，孟雨治理完落凤城水祸，再与大家痛饮。”雨燕又喝完杯中酒道。 “孟公子，我想随您去接我弟弟行吗？”李大肯求。 “你接上李二，问明他愿不愿意来无忧谷，如果不愿，就不要带他来谷中。你想跟他走，只要别泄露无忧谷就好。”雨燕说。 “孟公子放心，我兄弟二人父母早亡，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四海奔波，看尽世态炎凉。如今能过安稳日子，求之不得，他怎会不愿意？”李大眼中隐有泪光。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不知妞过得如何？”雨燕的瞳孔蒙上层薄雾。 “小雨，你回来啦！”一宿未眠的齐安坤见到她两眼骤亮，欢喜的迎上前。 “多谢大公子关心，我们启程去落凤城吧！”雨燕忽然很想念沈寒月。“寒月宫前的桃花阵不错，不知出自谁手？在无忧谷前布下阵法，才是一劳永逸。” “落凤山盗贼猖獗，小雨，我们为民除害，可好？”齐安坤问。 “我们此行为救助灾民，还是早点到落凤城查看水祸，其他事情不宜多管。”雨燕的拒绝令齐安坤费解。 “雨燕为什么不让我剿灭盗贼？昨晚她在黑风寨做什么？”齐安坤想。 “小公子说得对，我们要以百姓为重。”李将军难得赞赏雨燕。 齐安坤听从两人建议，传令车队启程。雨燕吩咐晚晴悄悄释放李二，他听说今后不用为衣食发愁，高高兴兴和李大进无忧谷。 从古到今，丰衣足食是百姓唯一的要求。可惜有许多君王昏庸，不体恤百姓疾苦，苛捐杂税，层层盘剥，导致天怒人怨，群起造反。 雨燕称困，挤入孟府马车，在小翠、晚晴的问答模式下，沉沉入梦。齐安坤仔细听幻金讲完昨晚紫滕花顶晚晴的传话，冥思苦想不得要领。 “雨燕和晚晴怎么知道崖下有人？连刀疤在其中也知晓？”剪不断，理太乱，倦意爬上眼睑。 “大公子，落凤城到啦！”侍卫轻敲车窗禀告。 “小公子，落凤城到啦！”小翠轻推雨燕呼唤。 “知道了。”齐安坤答。 “知道了。”雨燕睁开眼睛，坐起身。晚晴替她梳好散乱的发髻。 “宫主，那辆便是孟府的马车，孟小姐在车上。不过，小翠、晚晴也在。”风护法半躬身子指给寒雨酒楼中的沈寒月看。 “小公子，你瞧！落凤城有寒雨酒楼。”小翠兴奋的掀开窗帘指给雨燕看。 “沈寒月会在楼上吗？”雨燕抬头，正对上沈寒月下望的目。黑袍银面具，多么显著的标志，与阴云密布的天空，相得益彰。朝他挥手打招呼，他却突然飞到马车上。 “沈寒月，你…”雨燕惊叫。 第五十一章 水祸起因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劫走小公子？”士兵们望着腾空而起的沈寒月，呆愣的停下来不知所措。 “你是什么人？快把小雨放下。”齐安坤透过车窗观赏落凤城的景致，谁知却看到沈寒月抱着雨燕飞上屋顶。愤怒的他钻出车厢，站立在马车上呵斥。 “大皇子，此人是寒月宫的宫主沈寒月，落凤城水祸，寒月宫出钱出力，百姓甚是爱戴。”落凤城主凑近齐安坤讲。 “小燕，你什么时候叫小雨了？”沈寒月搂着佳人在她耳旁发问。 “我这一路男装，你说叫什么？”雨燕鄙视他一眼，沈寒月才发现她的男装打扮。 “不好意思，光看脸了，没看身上。”沈寒月的话令雨燕抓狂。 “沈寒月，你…混蛋。”雨燕气结。“什么叫光看脸，没看身上？”听着别扭可不知该如何反驳。 “小燕的混蛋二字从何说起？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莫非小燕想让我混蛋一回？”沈寒月手上加力，戏谑腔调十足。 “沈寒月，你想勒死我？”雨燕掰他的手挣扎。 “沈宫主，你把小雨放下，我便不跟你计较。否则我定派人踏平你的寒月宫。”齐安坤看雨燕皱眉，心火渐大。“寒月宫？似有耳闻，那也不能为所欲为。”心想。 “本宫主拭目以待。”沈寒月不解释，反而火上浇油，抱着雨燕一转身飞远。 “大公子，我和沈宫主是朋友。”风中飘来雨燕的声明。 “沈宫主的朋友。呵呵。大家都散了吧！”落凤城主通过这次齐心合力抗洪救灾，与沈寒月的私交不错，不希望他和齐安坤掐架。 “小公子的朋友，误会，该干嘛干嘛吧！”士兵们整装待发。 “没出过镜月城的雨燕什么时候跟寒月宫主交的朋友？”齐安坤铁青着脸坐进马车，李将军和曲城主传令前行。 “沈寒月，你抽什么风？怎么不和齐安坤说我们是朋友？让他误会怎么办？”沈寒月在一处偏僻的小院中放开雨燕，她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喝一口训他。 “孟小姐乃女中豪杰，敢训我们宫主。”窗外抿嘴的风护法突然感到一阵冷寒。“要下雨啦！”身子往屋檐下缩了缩。 “明日你去镜华山训练，让电护法过来。”沈寒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只是在脑中想想，宫主就听道？戏没看成，自己先被罚，宫主好可怕。”风护法觉得冤枉。 “敢笑你们宫主，制不了小燕还制不了你？”沈寒月嫌弃地瞄他一眼。 “沈寒月，我问你话那，你在想什么？”见他不理，雨燕气恼，伸手揪他的耳朵。 “小燕怕大皇子误会？”躲过她的魔爪，沈寒月闷闷地说。 “他若误会，派兵攻打寒月宫，不止是你们，城里的百姓也会遭殃，到时候旧灾未除，新灾又加，百姓怎么活？还有我千里迢迢跑来看你，难道是为了让你跟人打仗？”雨燕越说越恨，某男越听越喜。 “小燕专门来看我，好幸福。呵呵。”“哎呦。”不防耳朵落入雨燕手中。“小燕，你轻点，耳朵要掉了。”沈寒月心花齐开。 “掉了就掉了，给你安个猪耳朵，听得清，配你这面具合适。”雨燕咬定青山不放松。 “小燕要安我就安，咱俩一左一右，多般配。哈哈。”沈寒月嬉皮笑脸没有一点宫主样儿，雨燕用另只手在他身上使劲拧。 “沈寒月，我好饿。”折腾半天的雨燕肚子饥火烧肠。 “小燕没吃饭？”沈寒月对她卒然的安静不习惯。 “从昨天晚上到这会儿，我都没吃饱。”雨燕可怜兮兮道。 “来人，传饭。”沈寒月心中一疼。“管他什么时辰，将近一天没吃饭，小燕的身体怎能受得了？” “是，宫主。”门外有人回应。 “小…”沈寒月回头，见雨燕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拿件披风盖在她身上，坐在对面痴痴凝望这张朝思暮想的脸。 “牛肉是我的，菜饼是我的，沈寒月，你别跟我抢。”雨燕嘴里喃喃有词。 “这丫头，做梦还记着跟我抢东西吃的事情。”沈寒月汗颜。“小燕，起来吃饭啦！”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沈寒月决定叫她趁热吃完再睡。 “沈寒月，我好困。”雨燕哈欠连连。 “我知道，你最爱吃的牛肉尝一块。”沈寒月捏块牛肉送入她口中。 “我还要。”雨燕吧唧着嘴讨食。 “来啦！来啦！你尝块鸡肉。”沈寒月殷勤地把鸡腿肉撕成条喂给她。 “这是我们宫主吗？我是不是老眼昏花？糟糕，我又看到不该看的。”风护法将身子迅速贴上屋顶。 “沈寒月，我口渴。”雨燕爱极不睁眼有东西吃的方式，向他讨水。 “小燕，水来啦！”沈寒月慢慢把水递到她唇边，没睁眼的雨燕一侧头，水没喝住，溅落衣衫。 “沈寒月，你是猪呀！”沈寒月之前的千般好，瞬间化为乌有。 “我没听到，孟小姐骂宫主是猪。”风护法捂耳朵。 “小燕别生气，我帮你擦擦。”沈寒月手忙脚乱探过手，抹拭片刻才觉察到不妥，手如针刺远离雨燕的胸。“我去喊人帮你换衣。”尴尬出门。 “我想沐浴。”羞红脸的雨燕小声说。 “好，我去吩咐。”沈寒月的窘迫令雨燕的心情反而松弛下来。 “他不是故意的，自己有些过分啦！”换个凳子坐好，美美的吃喝。 “怎么没声音？我错过什么吗？”屋顶上的风护法，想瞧不敢瞧，心似猫挠。 “孟小姐，素平来伺候您沐浴。”雨燕拿桌布蹭蹭油手，随她去浴房。 “哇塞！寒月宫好牛，竟然有个天然的温泉。”雨燕激动地在池边转来转去想。 “孟小姐，您在找什么？当心池边滑。”素平不明她心思提醒。 “噢，你先出去，我自己洗。”素平告退。 房中雾气袅袅，天然的温泉，没有丝毫人工的掺杂，其咸味中夹杂点硫磺的气味，纯天然的清澈。雨燕褪尽衣衫，慢慢入池，靠坐在角落里，闭上眼睛，体会少有的舒适和安逸。 微波细漾，池水如温暖的阳光，将雨燕笼罩。身心疲惫的她四肢伸展，呼吸平和，缓缓达到凝神静气的状态。大脑再次得到升华，落凤城内的各种声音如潮水般涌来。 经过揣摩，雨燕总结。只有感官提升当日或尚不知何时的特殊时刻，她能听见一定范围内所有声音，其他时候和常人无异。 “呜…呜…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一个小女孩的哭叫被声浪横推入耳。 “小鱼妹妹别哭，您瞧主人多好，为你修彻新池子，还把我们放进来陪你玩。”一个男孩劝她。 “小乌龟，你懂什么？我本是碧幽海的公主，因为贪玩，在岸边被人捕获。养在这方狭小的池子里，你以为落凤城为何发水祸？我想是因为父王、母后和兄长四处寻我的缘故。”小鱼公主哭着说。 “那可怎么办？没人能听懂我们的话，又没有通往大海的路，你根本出不去。不如我去海里帮你传信，告诉他们你的位置。”小乌龟安慰她。 “大海那么远，你离水太久会渴死，何况你爬的那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到？”小鱼公主不同意。 “若是这雨再一直下，落凤城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我只需爬进护城河，便能逆流而上，游入大海，你放心，有雨便有水，我会托所有听懂我话的朋友为你传信，帮你回家。”小乌龟保证。 “落凤城的水祸原来是因为小鱼公主，可是它在哪里呢？”雨燕发愁。 “谢谢你，小乌龟。这条珊瑚项链是我父王送我的生日礼物，你戴在脖子上，他们一定会报答你。祝你路上平安！”小鱼的话令雨燕精神振奋。 “一只戴珊瑚项链的乌龟，标志显著。找到它便能找到小鱼公主，落凤城的水祸不治自消。”再无心情泡澡。“素平，来帮我更衣。”高声唤人。 “孟小姐留步。”雨燕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往院外奔，素平拦在她身前。 “素平，我要出去，你挡我做什么？”雨燕大急。 “宫主有令，今日请孟小姐在此处安歇。”素平行礼。 “你把沈寒月叫来，我有话说。”不跟她计较。 “天要下雨，宫主去城中查看灾情，不在小院。”素平回答。 “我去找他。”雨燕强行往外走。 “孟小姐…”素平拦不住，只好跟在她身后。 “孟小姐留步，没有宫主命令，任何人不许离开小院。”院门口的侍卫一字排开，堵在门口。 “你们都给我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恼羞成怒的雨燕扎起前冲的架势。 “孟小姐打算去哪儿？”风护法不得不出来询问。“要是孟小姐有丝毫损伤，宫主非杀了我不可。” “风护法，你给评评理，我去找沈寒月，他们不让我出门。”雨燕见着熟人很开心，抬手拉他，吓得风护法跳开三尺。“我有那么可怕？”看看悬空的手，雨燕疑惑。 第五十二章 浮想联翩 “孟小姐若拉住我的胳膊，宫主非把它砍掉不可。”风护法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风护法，你怎么不说话？”雨燕见他发愣焦躁。 “你们都闪开，我陪孟小姐去找宫主。”风护法开口门卫退到旁边。 “宫主让我伺候孟小姐，我和你们同去。”素平跟他俩出门。 “落凤城这么大，我们去哪儿找宫主。”风护法站到路口彷徨。 “沈寒月在南城楼上。”雨燕侧耳聆听，知道沈寒月和曲城主商量再次加高堤坝的细节。 天边翻滚来团团乌云，伴着一道道明亮的闪电，一阵阵轰隆的雷声。狂风大作，吹的人睁不开双目。 “孟小姐，你和素平到寒雨酒楼内等候，我去城楼上请宫主。”风护法见雨燕行走艰难劝她。 “你把曲城主也请过来，我找他俩有急事。”雨燕不逞强，钻进酒楼休息。 “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沈寒月骇然，抬头问。 “启禀宫主，是孟小姐说您和曲城主在此，她在寒雨酒楼等你们。”风护法为雨燕的未卜先知折服。 “小燕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跑去寒雨酒楼？”沈寒月皱眉。风护法靠近他大肆宣扬雨燕的神奇，令他大跌眼球。 一个霹雳，震耳欲聋，大雨像塌了天似得铺天盖地倾泻而下。“曲城主，我们快上车。”沈寒月扭头招呼与守城士兵交谈的曲城主，两人夹带着他跃下城楼上马车。寒月楼前，有人小跑撑伞将三人迎入酒楼。 “小燕找我们何事？”沈寒月开门见山。 “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曲城主瞅她面熟问。 “曲城主，他就是小雨公子呀！呵呵。”沈寒月介绍。 “怪不得大皇子紧张，原来是位貌比花娇的小姐。”曲城主恍然。“不知小姐找在下有何事？”曲城主毕恭毕敬。“大皇子在意的人不能得罪呀！”心里嘀咕。 “我希望你二人帮忙寻找一只戴珊瑚项链的乌龟。”雨燕快人快语。 “找一只乌龟？还是戴项链的。为什么？”沈寒月冲口而出。 “如果我说找见这只乌龟，落凤城水祸自消，你们相信吗？”雨燕盯着雷呆的两人。 “小燕说落凤城水祸，是因为一只乌龟？”沈寒月懵懂。 “这怎么可能？”此话超出曲城主的认知，他无法接受。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眼下我们要集中人力，找到这只乌龟。沈寒月你相信我吗？”雨燕拿沈寒月作突破口。 “我相信。无论小燕做什么，我举双手支持。”沈寒月的毫不犹豫，使她倍感温馨。 “沈宫主相信，我也相信。”曲城主随声附和。 “这只乌龟在城北方向，准备通过护城河游入大海，千万不要伤害它，我需要它引路找一条小鱼。”尽管雨燕的话像是天方夜谭，两人还是答应派人搜寻。 “曲城主，您派人打探水祸发生前，有谁家是新砌的水池，还养了乌龟和一条特殊的小鱼做伴？”雨燕想能修彻水池的人家应该院子很大，而且比较有钱。小鱼如此受喜爱，定有不凡之处，否则早做了盘中餐。 “呜…呜…小乌龟，你要平安呀！”小鱼的哭声再次传来，雨燕努力锁定声音的位置。 “小乌龟已经动身，我们快去找。”雨燕起身催促众人。 “小燕你别神神叨叨好不好？我瘆得慌。外面雨那么大，你坐着，我去帮你找。”沈寒月将她按到椅子上。 “我能算出它们的大概方位，一起去，找的快。”雨燕不想浪费自己能保持一天的超能力，以会占卜为借口。 “小燕什么时候学会的占卜？”沈寒月觉得她今天诡秘莫测。 “沈寒月，少啰嗦，快走。”雨燕嫌他废话多。 “小燕别生气，马上走。”沈寒月顷刻变成乖宝宝。 “这是沈宫主？”除了见惯不怪的风护法，在场人下巴惊掉一地。 小燕昂首阔步朝外走，沈寒月跟在她身后一个冷眼飞过去，素平他们四周的温度骤降为零，低眉折腰，大气都不敢出。 “你回府，给小姐准备衣衫和热汤。”沈寒月轻飘飘的一句话，素平忍不住打个冷颤。 “是。宫主。”她垂首回应。 沈寒月撑伞和雨燕上马车，带领几个寒月宫的弟子，赶往城西北地区，风护法陪曲城主坐另辆马车调集士兵和寒月宫的其他手下增援。齐安坤得信后，也派护卫队暗中寻找。 “城主怎么让我们找一只乌龟？”有人不解问。 “不知道。听说是小公子想要。”有人糊涂答。 …… “你说宫主让我们全城找一只乌龟做什么？护城河里多的是，要多少抓多少？”有人玩笑。 “别胡说，宫主让我们找的是只神龟，脖子上戴有珊瑚项链，好像能呼风唤雨，孟小姐占卜出它能解落凤城水祸。”一知半解的人回答。 …… “幻金，大皇子让我们堂堂皇家护卫队去找一只乌龟，是不是很过分？”幻水报怨。 “是有点过分，不过如果真能化解落凤城的水祸，我愿意。”幻金说。 “一只乌龟能解水祸？我不信。”幻水撇嘴。 “别人说的不可信，小公子说得八九不离十，因为他会占卜。前次我们去黑风寨搭救他，半夜刚到，他便占卜出来，让小六传话。真是神啊！”那晚两人研究的结果跟影九三人不谋而合，就是雨燕会占卜。 “你此话当真？”幻水怀疑。 “不信你问幻火与幻土，当时他俩在场。”幻金对雨燕崇拜。 …… “小九，那只小乌龟下着大雨瞎跑什么？害大家在街上淋雨，寻到我非揍它一顿不可。”雷护法与影九沿落凤城犄角旮旯处搜索。 “雨燕小姐占卜出落凤城水祸乌龟可解，不知能不能占卜出青阳城水祸的原因？”影九惦记齐王爷。 …… “沈寒月，小鱼在附近，你让他们仔细打探。”小鱼的哽咽声在十字路口消失，因为雷雨声太大，吵得雨燕无法集中精神，头昏沉沉，感知的范围越来越小。 “禀宫主，周围没有新砌的池子。”沈寒月的弟子来报。 “怎么会没有？”雨燕激动地跳下马车。 “小燕，你干什么？没有让他们重新找。”沈寒月为她撑伞。 “你别说话，让我想想。”雨燕深吸口气，归拢心神。试过几次，均捉不到小鱼的声音。 “阿桂，你看从哪里来的小乌龟一直在院中绕圈。”一个细小的声音终于被雨燕捕捉。 “好像是从前池里的那只。”另一个声音回答。 “它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顺着声音，雨燕拐过个弯，停在一堵崭新的院墙外。 “谁说它跑了，是主人把它养在了屋内。我还看见主人抱来条…”一道闪电照亮天空，惊雷过后，雨燕再听不见刚才的声音。 “你们去这家瞧瞧。尤其是屋里，要仔细些。”雨燕指着院子讲。 “是，孟小姐。”沈寒月眼神示意，他的弟子飞速查看。 “禀宫主，院子里没人，浴室内有两个池子。”有人来报。 “沈寒月，带我进去。”雨燕感觉小鱼就在里面。 “好。”沈寒月纵身一跃，搂着她稳稳落在院中。 寒月宫的弟子纷纷进院，领着他俩去浴室。雨燕瞥见一排花枝招展的桂花树，在大雨的洗涤下，香气殆尽。旁边的柳树上发黄的柳叶被雨水带落到泥泞地，沾上星点黝黑。 “阿桂，桂花，是这间没错。”雨燕加快脚步，想早点看到小鱼公主。浴室很大，只有两池清澈见底的水，并没有什么小鱼或小虾游动。 “小燕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去别家找找。”沈寒月与她一丝不苟巡视完问。 “没错，是这里。”雨燕瞪他一眼，坚信自己。“你们去院子里找小乌龟，它应该没跑远。”沈寒月挥手，其他人照办。 “怎么会没有呢？”雨燕纳闷，围着池子转。沈寒月怕惹她不悦，不敢出声，站在池边，含情脉脉望她。 “禀宫主，我们真得找到只戴项链的乌龟。”弟子兴奋来报，沈寒月和雨燕精神一振，同时回头。 雨燕接过乌龟，挑逗半晌，它的四肢、头、尾缩在壳里，不肯露面。“把它放在池边，也许能找见小鱼。”突发奇想，将它放在两池中间，拉住沈寒月躲藏。 刚开始，小乌龟一动不动，一会儿探出只爪子，再一会儿又探出头，左右扫描没发现危险。快步跑到一池边，“扑通”跳进去，沉入水底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沈寒月和雨燕冲到池边，对着空空池水，傻眼。 “沈寒月，池底有洞。”雨燕拉高袖子趴在池边，沿水底慢慢摸，在水面看似花纹的地方摸到几个洞。“小鱼他们肯定在其中。怎样唤它们出来呢？”烦恼的她叫沈寒月。 “小燕的姿势太诱惑。要是全身湿透，趴在池边…呵呵。”沈寒月大脑浮想联翩。 “沈寒月，问你话，怎么不答？”雨燕撑起身子侧头问。 “小燕，你问什么？”沈寒月看着她胸前微湿的玉兔，移不开眼。 第五十三章 童言无忌 “沈寒月，你没病吧！我问你如何把小鱼、乌龟们唤出来。”雨燕抬起湿漉漉的手臂，泼他一身水。 “我把池底揭开不就行了？”沈寒月老脸一红，不以为然道。 “要是伤了它们怎么办？”雨燕气结。恨声问完，坐到池边的石凳上想办法。 “拿些好吃的，引它们出来，如何？”沈寒月总算提出个靠谱的建议，她觉得不错。寒月宫弟子找来些小虾、蚯蚓、碎肉，雨燕小心翼翼撒入水池。 曲城主和齐安坤收到消息，风风火火冒雨前来围观。一群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牢水底，却迟迟不见有任何动静。 “雨燕，你确定这池中之物能解落凤城水祸？”齐安坤第一个失去耐性，转头问换回女装的雨燕。 “大皇子不相信，可自行回府衙等候。”此时的雨燕大有一人独向池，举坐皆不欢之势。谁触她霉头，下场可想而之。听到这话，齐安坤窘迫，沈寒月扬唇。其他人莫敢再言，浴室内针落有声。 “既然我能听见它们的话，能不能与它们交流呢？”雨燕席地盘坐，微闭双目，摒除杂念，凝神一致，缓缓吸呼气，放空大脑，身心渐渐合一。 “小鱼，洞外有那么多好吃的，你怎么不让我去吃？”小乌龟的声音终于又飘荡在雨燕耳中。 “小乌龟，外面有那么多人类，不知是好是坏，你若出去被他们抓住怎么办？”小鱼公主说。 “他们不像坏人。刚才我在院子里迷路，就是他们送我回来的。”小乌龟看着洞外的美食眼馋。 “你说是他们送你回来？难道他们是来抓我的？”小鱼公主警觉。 “不会吧！他们抓你干什么？”小乌龟茫然。 “实话告诉你，此间的主人知道我非凡体，一心想吃掉我褪却凡人之身。若非我身上有父王施的法咒，早已成他腹中之餐。他屡未得逞。去青阳城找黑蛟龙商量对策，只怕他回来，我性命难保呀！”小鱼道出被抓隐情。 “人类太坏了，想修仙不走正途，尽耍些旁门左道的把戏。”小乌龟怒火中烧。 “人类不全是坏人，我是好人。”雨燕在脑海里不断重复。 “谁？是谁在说话？”小乌龟的声音充满惊恐。 “你是谁？要做什么？”小鱼故作镇定问。 “我叫孟雨燕，，是来帮助你的人。”雨燕心中念叨。 “你们人类太狡猾，钱川当初就是说带我来落凤城玩，结果将我关在此地。”小鱼不相信她。 “钱川是那个想吃你的人吗？他怎么能听懂你的话？”雨燕继续沟通。 “我在海边玩，钱川送给我一根像萝卜不是萝卜的橙色食物，脆脆的、甜甜的非常好吃。说他家里有整屋，邀请我来作客，带我逛落凤城。结果…”小鱼没往下叙述。 “吃货哪里都有呀！”雨燕感慨，脸上呈现出笑意。“我是真心诚意帮助你，你如何才能相信？”雨燕问。“先救它们出来再说。”心里想。 “吃货是什么意思？我出不去。”小鱼讲。 “你能知道我心中所想？”雨燕大奇。 “这有什么？你现在与我们心意相通，你也可知我心中所想。”小鱼不屑。 “被一条鱼蔑视，好杯具。”雨燕皱眉。 “雨燕怎么了？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齐安坤主动问沈寒月。 “在想什么事情吧！”沈寒月不确定答。 “是不是在占卜？”曲城主凑到他俩身边问。 “对，应该是在占卜，我们别打扰她。”齐安坤与沈寒月挥手让手下出去，三人坐在离雨燕不远的石凳上等她清醒。 “我没有蔑视你，杯具是什么？”心思全让人看穿，雨燕不适应。 “你刚才说你出不去，为什么？”雨燕接着问小鱼。 “钱川怕我逃跑，在池底设下机关，使我只能在洞内游荡。若能打开机关，我就可以回家。”小鱼唉声叹气。 “机关的位置你可知道？我去打开它。”雨燕忽然头痛欲裂。 “我不知道。”小鱼答。 “钱川每次过来都坐在石桌靠池边的位置喝茶，会不会在那里？”小乌龟插话。 “小乌龟，你来洞外给小鱼拿点吃的，我去找机关。”雨燕深呼吸。 “小燕，你醒了，占卜的怎么样？”她猛得睁开眼，三个全神贯注的人吓一跳，沈寒月反应过来问。 “你们帮我瞧瞧石桌周围有没有机关？”雨燕双手揉搓太阳穴、眼睛、脖耳。 “没有。”曲城主说。 “没有。”齐安坤讲。 “没，不对，你们来看，桌面是不是有异？”沈寒月叫三人。 “这些鱼是金色的，连鱼眼也是金色。”齐安坤说。 “桌上刻得鱼非金即红，差不多。”曲城主道。 “这条金色的鱼眼特别亮，应该经常有人抚摸的缘故。”雨燕一眼找出不妥，得益于爱玩找不同电脑游戏的训练。伸手按下鱼眼，没听到期待的机关开启声。“怎么没开呢？小乌龟看错了？” “怎么没开呢？雨燕占卜错误？”齐安坤三人面面相觑疑惑。 “小乌龟说钱川坐在池边位置喝茶。”雨燕模仿他的动作。坐下、拿茶杯、手摸鱼眼。 嘎吱吱一阵响，池底石板左右分开，池水快速向洞内旋转涌动，瞬间不知所踪。一个金衣、红发、金目的小女孩儿抱着那只碧绿壳的小乌龟，出现在四人面前。 “我叫小鱼。雨燕姐姐好，叔叔好，二位大哥哥好。”小鱼大约四、五岁，胖嘟嘟的小脸，天真无邪、童稚十足。嘴巴甜甜的，蹦蹦跳跳出水池和四人挨个打招呼。 “小鱼妹妹好。”雨燕欢喜地一把搂住她。 “姐姐不嫌我弄湿你的衣服？”小鱼问。 “嫌，嫌你才怪。”雨燕手点她的瑶鼻，她乐得咯咯直笑。 “谁这么狠心？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关在水底？”小鱼的那声叔叔曲城主很受用，为她抱屈。 “抓到此人，一定也让他尝尝关在水中的滋味。”沈寒月见雨燕笑颜如花，多日来治理水祸的阴霾一扫而空。 “雨燕，我们带小鱼回府衙可好？小鱼，府衙里有许多好吃的，你去尝尝？”齐安坤诱惑小鱼趁机劝雨燕回去。“小鱼肯去雨燕一定去。”心中暗想。 “雨燕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小鱼的胳膊挂在雨燕的脖子上，眼里闪着狡黠。 “大皇子，府衙内人多口杂，我和小鱼还是去沈寒月那边吧！”雨燕的决定，齐安坤垂头丧气，沈寒月扬眉吐气。 “雨燕姐姐，两位哥哥好像都喜欢你呀！你喜欢哪一个？”小鱼趴在她肩头，哈气如兰，痒得雨燕哈哈笑。 “你个鬼丫头，懂得还挺多。跟姐姐说，哪个好？”雨燕小声逗她。 “穿黑衣、带面具的哥哥适合姐姐？”小鱼当真，郑重其事对她说。 “黑衣哥哥，要是个丑八怪怎么办？”雨燕戏谑道。 “不会，黑衣哥哥是美男子，姐姐不要，我长大嫁给他。”小鱼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雨燕忍俊不禁。 “好，小鱼长大嫁给那个丑八怪。呵呵。”雨燕边说边朝沈寒月挤眼。“小孩子就是好，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童言无忌呀！”沈寒月以为是秋波赶紧接住。受宠若惊，诚惶诚恐护着两人上马车。 “姐姐，这雨是我父王怕我口渴，催我回家。我们先去碧幽海边，我让他把雨停下。”小鱼在马车里的话，一点不避讳沈寒月。 “小鱼，小鱼，你是小燕要找的小鱼？”沈寒月匪夷所思，瞠目结舌。 “黑衣哥哥会因为小鱼是鱼，嫌弃我吗？”见小鱼瘪嘴欲哭，雨燕用胳膊肘捣他。 “不嫌、不嫌，我叫沈寒月，你永远是我的小鱼妹妹。”沈寒月保证，她破涕为笑。 “寒月哥哥抱抱。”小鱼从雨燕腿上滑入沈寒月的怀中。沈寒月搂着她，吩咐马车去碧幽海边。小鱼腻在他身上不肯下来，没簸箕几下，便进入梦乡。 “小鱼真是条鱼？”沈寒月看着怀中除了头发、眼睛与人不同的小女孩，实在找不出别的异常。 “小鱼是碧幽海里的小鱼公主，被坏人骗离大海，关进池底。幸亏身上有她父王施的法咒，否则早被人吃掉啦！”雨燕温言细语简单介绍。沈寒月让弟子在离碧幽海尚远的地方等待。一手抱小鱼，一手为雨燕撑伞，往海边走。 “快去禀报大王，小鱼公主回来了。”海边巡逻的鲤鱼将军指派手下，一条红色的小鱼领令游走。 “小鱼何在？”三人未到海边，一个四十上下，金衣、红发、金目的男子就冲上岸。不是小鱼的父亲还能是谁？ “她睡着了，您把她带回去，好生照顾，不要再让她独自到岸上玩。”雨燕示意沈寒月将小鱼交给男子，他轻手轻脚接过去，目光里溺爱之情浓郁。 “雨燕姐姐、寒月哥哥，你们别走。”小鱼的哭声在两人身后骤响。 “小鱼不哭，我们回家找你的母后。”鲤鱼王心疼的安慰。 “父王，雨燕姐姐、寒月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送他们点礼物感谢。”小鱼的话令鲤鱼王勃然大怒。 第五十四章 伶牙俐齿 “是谁敢欺负我的女儿？”墨蓝色的碧幽海，在暗夜中好像戴着一层厚重的面纱，变得高深莫测。狂风卷起千层浪向海岸边呼啸奔腾，使人毛骨悚然，忍不住想退让三分。雨越发密集起来。 “爹爹息怒，快将这雨停歇吧！不然落凤城便消失殆尽啦！我不想哥哥、姐姐的家没有。”小鱼搂着鲤鱼王的脖子晃。 “人类如此对你，我怎能轻易放过？”鲤鱼王怒目圆睁。 “是一个叫钱川的人骗走的女儿，与其他人何干？哥哥、姐姐是好人，我不许你伤害他们。否则我去告诉娘，说你欺负我，让她收拾你。”小鱼一把扯住鲤鱼王的胡须，使劲拉。 “小丫头快松手，我不伤他俩便是。”刚才还火冒三丈的鲤鱼王戏剧化的握着小鱼的小手，和颜悦色说。 “你把雨停下，我就松手。”小鱼趾高气扬看他爹。 “你松手我就停。”鲤鱼王讲条件。 “你先停雨我再松手。”小鱼的孩童本性暴露。 “你先松手我再停雨。”鲤鱼王也变成了老小孩儿。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沈寒月与雨燕相视一笑，觉得这一老一少十分有趣。不过当务之急是让鲤鱼王停雨。所以雨燕用眼神示意沈寒月，因为她本能感觉小鱼会听他的话。 “咳、咳，小鱼是个乖女孩儿，听哥哥话，你先松手可以吗？”沈寒月被雨燕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劝小鱼。 “好，我是乖女孩儿，听寒月哥哥的，先松手。”小鱼松开鲤鱼王的胡须，挣脱下地，跑到沈寒月身边，伸手求抱抱。 雨燕捂嘴偷笑，沈寒月尴尬片刻，抱起小鱼，她开心的隔着面具，在沈寒月脸上结结实实印上个香吻。 “这个男子是谁？小鱼怎么可以吻他？”鲤鱼王心中妒意横生，眼神有些不善。 “爹爹怎么还不停雨？我想看彩虹。”小鱼软绵绵娇憨的童音令他恢复常态。 “小事一桩。”鲤鱼王大口一张，落凤城上空的雨水全被它吸入腹中，闪电、雷声不见。海风越来越小，海浪徐徐后退，海面风平浪静。 “寒月哥哥，雨燕姐姐，你们快看彩虹。”雨燕抬头。一条七色的彩虹，在清晨的阳光映射下，如梦似幻。久违的太阳虽没有几分温度，却带给人希望。 “多谢鲤鱼王。”沈寒月放下小鱼抱拳行礼。 “寒月哥哥应该谢小鱼。”小鱼拽拽他袖角。 “谢谢小鱼。呵呵。”沈寒月笑着弯腰，抚摸她的头。 “不用谢！寒月哥哥把人家的美发弄乱乱了。”小鱼嘟起小嘴拨开他的手。 “小鱼，我和你雨燕姐姐要回落凤城，你和你父王回家吧！”沈寒月拱手告辞。 “后会有期。”鲤鱼王巴不得他们离开，回应超快。 “雨燕姐姐、寒月哥哥，等等我。”两人转身，见小鱼不知从鲤鱼王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鲤鱼王满脸肉疼，腮帮一鼓一鼓口中念念有词。 “怎么了，小鱼？”雨燕蹲下身，有点舍不得她。 “这是一颗避水珠，送给你们。哥哥、姐姐要来大海里看小鱼哟！”小鱼递过来一颗纯净透明的珠子，一步一回头回归大海。 “沈寒月，避水珠，你收好，也许以后能用上。”雨燕脖子上已经有“吞”，好东西当然要与好朋友分享，毫不犹豫把避水珠递给沈寒月。 “小燕真让人难猜。先前爱财如命，如今大方的惊人。”沈寒月不推辞，将避水珠放到怀里想：“有空带小燕逛逛大海，就我们两个人…哈哈。” 两人坐上马车返回落凤城。整夜未眠的雨燕，身心疲惫不堪，再也支撑不住，呼呼睡去。沈寒月心上绷的那根弦，终得懈怠，靠着车厢打盹。 马车平稳地驶进落凤城，路两边全是成群结队来屋外晒太阳的人，大大小小载歌载舞，甚至有人放鞭炮庆祝水祸结束。 “响声震天惊不醒，厉害。”沈寒月对不受影响的雨燕佩服完，如捧珍宝般抱入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内，唇边笑纹大增。 “为什么睡到现在还不醒？不会有事吧？”沈寒月晚上特意拒绝曲城主宴请齐安坤和众人的庆功酒宴，回小院陪雨燕吃饭。蹑手蹑脚到床边，眼见她闭目不睁担心。 “好饿，快饿死了。”雨燕的肚子咕噜噜奏乐，她在心里念叨无数遍才打着哈欠睁眼。“沈寒月，我饿了。”揉揉惺忪的美目，自然的说。 “噗嗤。”沈寒月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雨燕微恼。 “小燕跟我在一起，似乎只有饿。不如你躺在床上，我喂你如何？”沈寒月的话让她大窘。 “谁要你喂？我自己会吃。”翻身下床去桌边找水喝。 想到两人初相识，在寒月宫抢牛肉，抢菜饼，昨日他喂自己吃饭，结果茶水打湿衣衫。“他说得有些道理。不过躺在床上让他喂，像什么样子？”忘记自己刚来时求齐帅哥喂饭的执着。 “沈寒月，牛肉是我的，你不许吃。” “沈寒月，鸡蛋饼也是我的。” “沈寒月，你别吃那么快，给我留点。” “沈寒月，我的汤。” 饭菜上桌，两人再次上演抢食大战。雨燕不停唠叨，沈寒月却一言不发，闷头猛吃。到最后，雨燕觉察不对，也不再出声，吃到撑肠拄腹才罢手。 “我们去街上转转？” “我们去外面消消食？”两人异口同声说。 走在雨水泡透的大街小巷，凉风习习。富裕人家仍沉浸于雨停的喜悦里庆祝，穷人们开始清点自家受灾的损失，考虑今后的吃穿问题，一时间，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聚成堆，踩街上的水洼玩闹。三个衣衫华贵的男孩儿过来喊：“免费的牛肉、包子和鸡腿，谁要吃？”孩童们停下来，狐疑的看他们。 “你们几个，谁给我嗑头叫声爷，免费的牛肉、包子、鸡腿随便吃。”一个男孩挥手，其他两个男孩连忙打开手中的油纸包放到路边的石台上。 “哥哥，我想吃鸡腿。”一个细小的声音怯怯地说。 “行，你给我磕头叫声爷，给你两个鸡腿。”男孩举着鸡腿在那个小孩鼻子底下晃，小孩用力吸气馋得口水直流。 “爷。”跪下磕头伸手拿鸡腿。 “给你。”男孩手一松，两个鸡腿掉落地上，小孩儿快速捡起，不顾沾上的泥巴，往嘴里塞，三个男孩儿捧腹大笑。“真是天生贱骨头，脏了还吃。”男孩骂骂咧咧。 “啪嗒、啪嗒，”几声响。三个男孩的华服上皆沾满泥巴点。 “谁、是谁？敢弄脏我们的衣衫？”男孩大喝。 “啪嗒。”一块泥巴在他脸上开花。 “在那里。”一男孩眼尖，找到泥巴来源处。 “夏志远，有种你下来，躲在树上算什么好汉？”脸上全是泥巴的男孩儿在一棵大树下气得跺脚。 “你爷爷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何来算不算之说？”树上传来一道冷冷的回答声。 “夏志远，你敢自称我爷爷，看我爹怎么收拾你。”泥巴男孩儿色厉内荏抬出他爹。 “赵杰，我还没答应收你这个孙子，你怎么又给我弄出个儿子？既然你迫不及待，来，磕个头，叫声爷，爷给你鸡腿吃。”夏志远的话逗乐沈寒月与雨燕二人。 “这小子伶牙俐齿合我胃口。”沈寒月唇角弧度扩大，站到拐弯处看戏。 “夏志远好聪明。”雨燕心底夸赞。 “你胡说，谁想认你作爷爷？”赵杰气结。 “不想认我作爷爷，围着小爷做甚？”夏志远斜靠树枝问。 雨燕和沈寒月瞟见一矮个男孩，趁大家全神贯注盯着夏志远，鬼鬼祟祟把地上的食物装进一布袋中，朝夏志远比划个手势，闪身跑远。 “夏志远，今天你插翅难飞，有本事，你呆在树上永远别下来。”赵杰三人围在树旁叫嚷。 “不下就不下，不过某些人的牛肉、鸡腿好像让猫叼走了。可惜呀！可惜！”夏志远摇头。 “我们的牛肉。” “我们的鸡腿。”赵杰三人齐回头，向放食物的石台跑，夏志远敏捷地跳下树沿街墙根溜走。 “不好，上当啦！”三人觉悟过来，早踪迹全无。稚童也纷纷散去，街道空荡、寂寥下来。 “我们跟去瞧瞧。”沈寒月搂住雨燕的纤腰，带她飞上屋顶，几个起落，在一片残垣断壁前发现夏志远的身影。 “恨天，你怎么比我回来的还晚？”夏志远问。 “小兰病了，我想去药铺给她偷点药，看了半天，不知偷什么好。”恨天答。 “药岂是乱偷的？我们先进去把吃的分给大家，不行，明天去街上偷点钱。”志远与恨天勾肩搭背进门，装模作样喊：“大家快出来，今天我们哥俩挣得钱多，买了许多好吃的，来晚了没得吃呀！呵呵。” “志远哥哥和恨天哥哥回来啦！”伴随一声稚音，整个冷清的破院霎时沸腾起来。 “我们有吃的了。” “好香呀！” “大家快来，今天有鸡腿和牛肉。”一个跑在前面的男孩，解开石桌上的布袋，两眼放光说。 第五十五章 没天理呀! “给小兰留个鸡腿，她生病需要营养。”一个稍大点的女孩儿过来，从袋中取出个鸡腿讲。 “灵芝姐姐，我们去给小兰送鸡腿，你给大家分食物。”志远和恨天进屋。沈寒月带雨燕飞上房顶，从破洞口俯视。 “小兰妹妹，你醒醒，哥哥给你带鸡腿来啦！”恨天轻唤干草堆中的小兰。 “恨天哥哥，我刚才梦到爹娘，他们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你却把我叫醒。”小兰脸色通红，唇皮干裂，应该在发烧。 “小兰妹妹，吃鸡腿。”恨天把鸡腿送到她嘴边。 “我不想吃，口渴，想睡觉。”小兰有气无力说。 “你等着，我去给你端水。”志远跑去灵芝那里倒些水进来喂给小兰。 “小兰妹妹，你睡吧！鸡腿哥哥给你留着，明日再吃。”恨天帮她盖好破布，拉着志远出去。 “明天我们去弄点钱，给小兰请个大夫，抓些药。”志远道。 “老规矩，看谁做掩护。”两人猜拳。 “恨天、志远，这是你俩的鸡腿、牛肉和包子，快来吃。”灵芝叫他俩。 “志远哥哥、恨天哥哥，能把骨头给我啃吗？”一个小不点弱弱地问。 “豆豆，你刚才不是啃过骨头，吃过肉了吗？怎么还要？姐姐不是跟你说过，志远哥哥和恨天哥哥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挣钱，给大家买食物，你怎么不听话？”灵芝教育他。 “豆豆不乖，莹莹没吃饱都不要。”莹莹的话让雨燕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沈寒月头次见她哭，手足无措抱住她，不知怎么办。 “豆豆也乖，豆豆也不要。”豆豆改口。 “豆豆、莹莹，灵芝姐姐不知道，哥哥是吃饱饭回来的，你们把这些分着吃吧！”志远含笑把鸡腿递给豆豆。 “莹莹，志远哥哥吃饱饭了，我们分鸡腿吃。”他兴奋地找莹莹。 “好呀！快分，你是男孩子，分你多一点。”莹莹好懂事。 “我也是吃饱饭才回来的，你们把这些拿去分了吧！”恨天笑嘻嘻喊其他孩子。 “分肉吃啦！”十来个孩子欢呼雀跃围上前。雨燕才止住的眼泪再次滚落，沈寒月朝暗处打个手势，搂着雨燕轻拍她后背抚慰。 “我们下去。”不待她回答，两人便落在院子中间。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灵芝、志远和恨天警觉地站到最前面，余下的孩子迅速藏去他们身后，紧张地齐望二人。 “不要害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想帮助你们。”雨燕母爱泛滥，笑盈盈走过去。 “你不要过来，我们是不会让你们带走灵芝姐姐的？”志远和恨天挡在灵芝身前。 “只要有我们在，你们休想带走灵芝姐姐。”又有几个稍大点的男孩子与志远、恨天并肩而立。 “什么情况？我们为什么要带走灵芝？”雨燕一头雾水看向沈寒月，他摇头茫然。 “夏志远、楚恨天，你俩还认识我吗？”僵持不下间，风护法提着个大袋进院问。 “风哥哥，你怎么来啦？”恨天迎上前。 “风大哥好！”志远打招呼，眼睛盯着雨燕不放松。 “志远，你小子别防了，那是我们的宫主和孟小姐。不是什么妓院的老鸨，不会带走灵芝的。来，这是宫主让我给你们买的食物，人人有份，都过来吃。”风护法的话使孩子们解除警戒，接过布袋去一旁分。 “好吃的食物真多啊！” “今天可以吃饱饭了。”孩子们狂叫。 “别全吃完，留下一半，明天吃。”灵芝的一句话，孩子们的脸色暗淡下来。 “不用留，明天我再给你们送。”雨燕赶忙讲。 “姐姐，你说得是真的吗？”豆豆跑来扯雨燕衣角。 “当然是真的，豆豆以后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买。”雨燕抱起他转个圈，孩子们欢天喜地分食物。 “姐姐，能给莹莹买吗？”豆豆搂着她脖子问。 “能，都能，都能。”雨燕放下豆豆，冲莹莹招手，她犹豫下过来，眼神中闪着问号。 “莹莹，姐姐明天带你去逛街买新衣服，好吗？”雨燕搂她，她后移躲开。 “莹莹身上臭，会把姐姐的衣服弄脏。”小丫头的话使雨燕的眼眶一热，用力搂住她。 “没关系，姐姐不嫌弃，姐姐好喜欢莹莹。”莹莹缩在她怀里如木偶般不动。 “豆豆、莹莹，过来吃东西。”灵芝给大家发完食物喊。雨燕放开莹莹，让他和豆豆去吃。 “姐姐明日几时过来？”莹莹小声问。 “怕姐姐不来吗？辰时姐姐便来。呵呵。”雨燕笑着刮她小鼻子，心思被识破，她不好意思地跑开。 “夏志远感谢宫主和孟小姐的大恩。”志远跪地磕头，灵芝领孩子们跟着叩头。 “这么喜欢对人下跪，刚才在街上怎么不对赵杰跪？”沈寒月问。 “赵杰是拿人取乐，你们是真心助人，怎可相提并论？”夏志远直身回答。 “好小子，不错，事非分明，起来吧！”夏志远带孩子们站起身。沈寒月让他和恨天去吃饭，同雨燕回去。 “小燕怎么不说话？在想我吗？”沈寒月今天见识了雨燕的大方与爱心，对她更加倾慕。见她闷闷不乐，瞎扯逗她。 “噗嗤。不正经。想你作甚？”雨燕抬眸浅笑一瞥。 “我哪里不正经？小燕不想我想谁？”沈寒月拉住她满脸疑惑，求知欲浓浓。 “沈寒月，我想给这些孩子一个家。”雨燕非常明白拥有一个家对孩子的重要。 “好，我忙完落凤城的事，就带他们回寒月宫。”沈寒月斩钉截铁答。 “嗯、嗯，我的意思是，我要给他们一个家。”雨燕清清嗓子，说明心意。 “小燕给她们个家？你知道光他们的吃住，培养…总之，你如何安置他们？”沈寒月觉得她太儿戏。 “沈寒月，其实我在落凤山内有个无忧谷，我想把没有父母的孤儿送去那里看护。此番来寻你，是想问，你能不能在谷口处帮忙布置个阵法，以免它被别人发现。”雨燕的话令沈寒月大吃一惊。 “雨燕在落凤山内有个无忧谷？什么时候的事情？”沈寒月脱口而出。 “就是在来落凤城的路上，经过落凤山…”雨燕一五一十跟他讲自己的偶得，听着沈寒月啧啧称奇。 “雨燕被绑架，还能得个世外桃源，黑风寨的傻瓜们，怎么不绑架我呢？”沈寒月顿足捶胸似泼妇，大骂朱进喜、刀疤，雨燕额头青筋乱蹦。 “我不认识你。”默默拉开两人距离。 “我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黑影处的风护法，脸贴墙壁，不敢回头。 在小院美美的泡个温泉，舒舒服服睡到天亮。心中有事的雨燕，不等人叫便穿衣下床。“孟小姐，您起来啦！”素平听见响声，快步进门伺候。 “沈寒月，我答应莹莹辰时过去，你快点，别磨蹭。”雨燕在沈寒月屋外踱步大喊。 “什么嘛！明明是你和我抢汤，打翻碗，我才来换衣服，这会儿又嫌我慢。没天理呀！”沈寒月不吱声，系上腰带出门。 “小燕，咱能不能淑女点？”见雨燕双手掐腰，虎视眈眈的立于桂花树下，忍不住说。 “少废话，我们在路上顺便给小兰请个大夫。”雨燕挎着他胳膊往外走，所过之处，丫鬟、弟子自动消失，生怕跑得慢招至宫主记挂。 “小燕放心，我已经嘱咐风护法为小兰请过大夫，她只是受了风寒，吃几服药便好。”沈寒月扶她上马车。 因为风护法熟络夏志远他们，所以我们的宫主大人破例没让他去训练，继续留察，以观后效。 “沈寒月，你真是个大好人。”雨燕拍下他肩膀夸奖。 “小燕是不是应该给我这个大好人点奖励呢？”沈寒月眼底幽光微闪，邪魅一笑问。 “你想要什么？”雨燕虽心有后悔，还是问出口。 “我想要…”沈寒月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游走。 “沈寒月，你可不要太过分哟！”雨燕怕他胡说，截断他话头威胁。 “我想要小燕给我做顿好吃的。很过分吗？”沈寒月言词正色道。“莫非小燕想让我提些过分的要求？”紧接着，他的语气换上戏谑。 “什么叫我想让你提过分要求？”弯拐得太急，受不了。 “小燕，嗯哼？”沈寒月耸肩、歪头。 “沈寒月，你能不能正常点？”雨燕浑身发冷，鸡皮疙瘩散落一地。 “可以，可以。”沈寒月怕她发飚，面容立马端庄稳重状。 若不是时间太短，雨燕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冤枉了我们的沈宫主。这变脸速度超快，她根本不及反应。 “小燕，你打算何时送志远他们进无忧谷？我同去帮你布阵。”沈寒月对此事异常上心。 “我今天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等你忙完就走。”雨燕琢磨如何提去青阳城的事。 “如果他们愿意，明日便能走。不过，小燕，我想去完落凤山，再去青阳城查看，不知你可愿同行？”沈寒月心里没谱，底气不足问。 第五十六 羡慕忌妒恨 “这样呀！我出来一趟不容易，随你去转转也行，正好找我爹，看他是否平安。”雨燕心里乐开花，脸上却挂了一幅勉强样儿。 “雨燕，你真好！”沈寒月大喜，伸手握她的手，雨燕柳眉微皱，手缩到背后。 “宫主，到了。”有人轻窗车窗禀报。 “孟小姐早上好！” “孟小姐早上好！”豆豆和莹莹拉着小手，伸长脖子，见雨燕下车跑过来问好。 “豆豆好！莹莹好！”雨燕上前拥抱他俩。今天洗净小脸的豆豆、莹莹如金童玉女般漂亮。雨燕没忍住，在每人脸上猛亲一口，拉着二人进院。 “什么时候小燕也能这样给我来一下？”沈寒月对豆豆、莹莹羡慕、忌妒、恨。 “孟小姐喝茶。”灵芝端来个缺角的茶杯，一看就知道用心洗过很多遍，水面飘着一朵黄色的小菊花。雨燕接过来，抿上一口，眼角瞄见灵芝如释重负的笑脸。 “以后你们叫我雨燕姐姐就好。”雨燕放下茶杯，四处打量。看到孩子们一个个朝这边看，招手唤他们过来道。 “雨燕姐姐好！您能带我们去买衣服吗？”一个胆大的男孩儿问。 “你们都想去吗？”雨燕恍然大悟，今天的孩子们个个手脸整洁，原来是想穿新衣。 “想。”“想。”“想。”……声音渐大，孩子们眼中的渴望越发强烈。 “那我们还等什么？一起去。”雨燕起来往外走，孩子们呼呼啦啦跟在她身后。就连生病的小兰，也被恨天背着，志远扶着出来。 “怎么感觉自己跟电视里演得黑帮老大似的，出门前呼后拥。呵呵。”心里小得意。 “等等。”沈寒月挡在门前。“这丫头，带这么多衣衫褴褛的孩子招摇过市，以为自己是丐帮帮主吗？” “沈寒月，你干什么？”雨燕推他不动。 “我们坐马车去。”看见风护法叫来马车，沈寒月让道放行。孩子们争先恐后上马车，雨燕把豆豆和莹莹抱上沈寒月的马车。 三辆马车晃晃悠悠停在成衣店铺前，老板被这群衣不蔽体的孩子吓一跳，刚要驱赶，见沈寒月下车，连忙恭恭敬敬行礼：“沈宫主，不知大驾光临小店，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当，来给这些孩子们做几件衣服。”沈寒月言语中透着清冷。 “每人都做？”老板瞳孔变大。“十几个孩子全做，可是笔不小的生意。” “每个孩子做四套，两件春秋，两件冬。其他的你看着办。”沈寒月甩下一百两银票，老板的眉眼挤成堆。 孩子们新奇地摸这抓那，乱哄哄半晌才量完尺寸，老板说后天取衣，雨燕和沈寒月带孩子们去寒雨酒楼吃饭。 大老板亲自过来，忙坏了这里的掌柜和服务员，沈寒月作主，中午酒楼只招待这些孩子。毕竟他们的穿着实在不雅，客人看见愿意同堂的不多。 “孩子们，雨燕姐姐有事情与你们商量。”孩子们狼吞虎咽吃饱饭，坐在凳子上喝茶消食。听到沈寒月的话，齐瞧雨燕。 “过两天我们要离开落凤去青阳城，雨燕姐姐想送你们去无忧谷定居。那里会有人照顾你们的日常生活，教你们读书认字，习武强身。等你们学有所成，可以出谷做你们想做的事情。不知你们意下如何？”雨燕讲完，端杯喝茶偷窥大家表情。 “雨燕姐姐，无忧谷在哪里？”夏志远问。 “在落凤山中。”雨燕答。 “落凤山我熟悉，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恨天疑惑。 “无忧谷是我前些日子经过时，为其改的名字，它以前叫黑风寨。”雨燕不想骗他们。 “黑风寨？那地方不是盗贼窝吗？雨燕姐姐是想让我们当盗贼？”恨天出言不逊。 “恨天，你说得什么话？”沈寒月大怒，抬手欲教训他，被雨燕死死摁住。 “沈宫主，别生气，恨天的爹娘为保护他和小兰，皆让盗贼所杀，所以他改名楚恨天，誓要杀尽天下盗贼。”灵芝护在恨天身前跪地磕头。 “灵芝，快起来，沈寒月，你吓着孩子啦！”雨燕忘记自己此时的年纪，也是个孩子，比灵芝小一岁，比夏志远、楚恨天大一岁。 沈寒月听完她的话嘴角狠狠一抽。“自己那么小，叫别人孩子，这智商…” “恨天，你误会了，雨燕姐姐怎么可能让你们做盗贼？黑风寨里的那几个坏人，都被杀死了，现在里面住的全是自愿照顾孤儿的人。姐姐今后打算将遇到的所有孤儿，全收养在无忧谷，希望你们能无忧无虑长大。”雨燕缓缓解释。 “雨燕姐姐，无忧谷里有肉肉吃吗？如果有，豆豆去。”豆豆的脑中只有吃，又多一个小吃货。 “当然有。无忧谷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有好吃的山楂、核桃，你们一定会喜欢它。”雨燕拿手帕温柔地擦去他唇边的桂花糕。 “莹莹相信姐姐，莹莹去。”莹莹的话，比任何声音都美妙。 “好，豆豆和莹莹去无忧谷里读书识字，长大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雨燕欢欣鼓舞。 “我去。”“我去。”… “恨天，你想想沈宫主为落凤城做的事，想想雨燕姐姐为我们做的事。我相信他们，咱俩带小兰去无忧谷吧！”夏志远劝恨天。 “恨天，世上不是所有的盗贼都是坏人，有些人出于形势所迫，想想你和志远。”雨燕没揭露他和志远当小偷的事情，聪明的恨天需要时间。 大家讨论完，决定后天取完新衣集体去无忧谷。本想给他们安排客栈，灵芝和孩子们故地难舍，沈寒月让酒楼掌柜包了许多食物，送去破院。细心的雨燕叮嘱带床被褥给小兰，随沈寒月回去。 “沈寒月，明天我要去齐安坤那里接小翠和晚晴。还要去孟家商铺查看受灾情况，送补给。”雨燕这会儿才顾上办自家的大事。 “孟家商铺有寒月宫照拂，受灾最小。你带来的补给，我已让雷护法通知晚晴替你代交。小燕还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办。”沈寒月不想雨燕见齐安坤。 “谢谢你，沈寒月。即便如此，我也要去商铺视察，还要跟齐安坤辞行。”齐安坤一路上对自己照料的无微不至，雨燕不是过河拆桥之人。 “我陪你去。”沈寒月讲。 “我自己去。”雨燕拒绝。“开什么玩笑，你陪我去算怎么回事？”暗想。 “小燕，你不在我会无聊的。”沈寒月耍无赖。 “你不用跟曲城主告别吗？”翻翻白眼提醒他。 “我陪你跟齐安坤告别，你陪我跟曲城主告别。可好？”沈寒月为自己的想法点赞。 “不好。”对他的厚颜，雨燕抱以白眼。 “怎么会不好？”沈寒月追问。 “不好就不好。”雨燕懒得回答。 “我觉得很好。……”沈寒月啰嗦个没完没了，雨燕一记冷眼结束他絮聒。 “耳根终于清净。”雨燕靠着车厢眯眼假寐，不料却真得睡着。不知为何近日总是犯困，情绪低靡不振。 再次睁眼，艳阳高照，气温大幅回升，对落凤城的居民来说，有阳光就有幸福。可以恢复先前的工作，可以重整家园，可以摆脱潮湿带来的疾病，可以…很多。起床竟然没见沈寒月，雨燕稀罕，也不是十分在意，整理好自己，去府衙找齐安坤。 “小燕，好巧，你怎么也来府衙？有什么事情吗？早知你来，我便唤你同行了。”沈寒月装腔作势的询问，让一进门的雨燕头蒙。 “沈寒月，你能再无耻些吗？明明昨天说好，我上午来，你下午来，怎么变卦？”雨燕愤恨地挤出个要杀人的笑脸。不理他，自顾自向里走。 “小燕，你等等我。”沈寒月心虚。“是不是玩过火了。”惴惴不安想。 “雨燕，你来啦！”齐安坤激动万分，脸上布满笑意，热情似火邀请她坐下。转头瞥见沈寒月，面色骤沉，清冷如水对他点点头。 “沈老弟，咱哥俩去我房中把酒言欢，我有事相商。”大皇子不喜，曲城主拖沈寒月出大厅，免生事端。“这两人我谁也惹不起，分开好。” “雨燕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小鱼可好？”齐安坤对雨燕不同他回府衙，耿耿于怀。不见古灵精怪的小鱼粘她奇怪。 “小鱼已经回家。我是来跟安坤辞行的。”雨燕道明来意。 “落凤城水祸刚解，雨燕不欣赏下此处的美景便回家，不觉可惜吗？再有两日，我就忙完公务，陪你转转，一起回京城。”齐安坤误会她想家。 “多谢安坤好意，我还有别事处理，暂时不回镜月城。”雨燕诚心感谢。 “不回镜月城？雨燕去哪？”齐安坤懵懂。 “我准备去青阳城寻找爹爹，随他同归。”雨燕其实心里放不下齐皓轩，那个性子慢热的齐王爷。 “不如雨燕等我两日，我陪你去青阳。”齐安坤怀念来时路上与雨燕谈诗论词的惬意。 “这……”雨燕不知该怎样拒绝。闲聊几句，带上小翠、晚晴去破院。 第五十七章 索赔医药费 “小公子，不，小姐，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们？小翠好想你…”雨燕忽然发现小翠的话比沈寒月还多。 “小燕，等等我。”沈寒月听风护法报雨燕离开，急匆匆追来。 “沈寒月，你老跟着我做什么？”雨燕心烦，没好气吼他。 “帮你排忧解难呀？”沈寒月振振有词。 “你知道我忧什么？难什么？”雨燕笑他自以为是。 “走，车上聊。”沈寒月拉她上自己的车，小翠和晚晴只好爬上另一辆。 “晚晴，寒月宫主怎么如此霸道？”小翠嘟着嘴问。“我还有许多话没跟小姐聊…” “你少说几句，话太多啦！”晚晴掀起帘角看车外。听影九讲，小姐要送十几个孤儿去无忧谷，本身是孤儿的她为那些孩子庆幸。 “小燕可是为没能跟齐安坤辞成行发愁？怕他晓得无忧谷担忧？”沈寒月得意洋洋。 “他怎么猜得对？是风护法。”雨燕眸中精光一闪，想明白等他继续说。 “小燕放心，明日我们只管启程，齐安坤不会去青阳。”沈寒月见她不出声，接着道。 “为什么？”雨燕问。 “宫主，我们到了。”侍卫来报。 “以后再告诉你。”沈寒月讳而不言，雨燕只好隐忍不问。 “雨燕姐姐，抱抱。”在门口玩耍的豆豆欢天喜地跑过来搂住她的腿。 “雨燕姐姐好！”莹莹跟上前礼貌的问好。 “莹莹好！”雨燕抱起豆豆，牵上莹莹进院。 “沈宫主和雨燕姐姐来啦！” “沈宫主好！雨燕姐姐好！”三三两两聚在墙边拔草的孩子们纷纷扭头招呼。 “你们在做什么？”雨燕迷蒙。 “我们明天便要去无忧谷，把小院整理干净，留给其他无家可归的人用。”灵芝他们把杂草堆积到一间坍塌严重的小屋内，院内的石桌凳和青砖地被冲洗的露出本色。他们额头上的汗珠，表明他们忙碌的时间不短。 “沈宫主，我和恨天想跟您学功夫，请您收我们为徒。”夏志远突然拽着楚恨天过来，跪到沈寒月面前恳求。 “豆豆下来和莹莹玩，我去看看你小兰姐姐。”雨燕见沈寒月望自己，不想左右他的心意，放下豆豆进屋。 屋内的干草无踪，地面、墙壁和唯一的木桌一尘不染，靠墙边多出张木床，另一边多出几块厚重的木板，整齐的摆放着几床被褥。 小兰躺在木床上睡觉，雨燕悄悄走近，用手触摸她的头，温度正常。将她踢落的被子轻轻盖好，转身向外。 “雨燕姐姐，你来了。”小兰睁开眼睛。 “小兰，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雨燕回头柔声问。 “我今天喝了米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哥哥还喂我吃鸡腿，谢谢雨燕姐姐。”小兰坐起身道。 “来，多喝水才能好的快。”雨燕倒杯水递给她，她一口气喝完。 “肚子饿吗？我去外面给你取些食物。”雨燕看她。 “我可以去院里吃。”小兰穿上鞋，雨燕扶她出门。 “晚晴姐姐，小翠姐姐，你们来歇会儿，喝杯茶。”看见小翠和晚晴在墙边和大家有说有笑拔草，灵芝在石桌旁沏好茶叫她俩。 “这俩丫头不错，粗细活全能干，在府中没有被养得娇贵。”雨燕心里给她俩加分。 “小兰妹妹，你睡醒了？雨燕姐姐对不起，昨天恨天态度不好，请您原谅。”恨天行礼。 “雨燕姐姐，你原谅哥哥吧！”小兰也要站起来行礼。 “都是自己人，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我根本没生气。”雨燕笑摁她坐好。 “雨燕姐姐，你真好。”小兰欣喜。 “我们小姐当然好。你是小兰吧！我叫小翠，我们小姐在镜月城里还开了家书院，免费供没钱的人读书…”小翠的话匣子打开，把雨燕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听得她头皮直发麻。 “小燕开书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听雷护法汇报。看来他想去训练啦！”墙外树上的雷护法，突然一阵心悸。 “宫主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那么冷？我做错什么吗？”事实是沈寒月看到密信里“孟小姐要去落凤城。”这几个字后，下面的内容全没入眼。关雷护法什么事？他躺着也中枪。 寒月酒楼派人送来食物，一群人热热闹闹围坐成圈，尽情吃喝。晚晴、小翠将腻到雨燕怀里的豆豆、莹莹，一人搂走一个，沈寒月殷勤的为她端茶递菜。 吃完饭，雨燕支走沈寒月，带晚晴、小翠逛街。志远、恨天要求做向导，五人漫步街头。一开始店铺老板看见志远、恨天，都伸手驱逐，当见到晚晴、小翠银两齐飞时，皆主动讨好二人，好让雨燕多购买商品。 志远、恨天第一次正大光明进店铺购物，禁不住老板们的忽悠，买了不少物品。雨燕也不阻拦，小翠、晚晴照单付银。两人检查出许多无用商品后，懊悔不已，再不敢带雨燕她们乱进商铺。 “小姐，这是咱家商铺，要不要去瞧瞧？”晚晴在她耳边低语。 “小翠，你带志远、恨天到茶馆喝杯茶，我和晚晴一会儿去喊你们。”雨燕抬脚进孟家杂货铺。 “客官想买些什么？我们的铺子刚到了批新货，您可以任意挑选。”掌柜喜眉笑目迎过来。 “李掌柜，你推销错人了，她是咱孟府的大小姐孟雨燕。”晚晴介绍。 “您就是大小姐呀！失敬！失敬！”李掌柜连忙拱手施礼。 “李叔，您千万别客气，雨燕代爹爹感谢您对孟家多年来的无私奉献。落凤城水祸，若没有您的坚守，损失无法想像。这里有五百两银票，是给您的奖励，请收下。”雨燕取出五百两银票递增给他。 “早听张德才说孟小姐平易近人，没有其他小姐们的架子，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李掌柜接过银票道谢。“多谢孟小姐。” “简叔不嫌弃的话，以后叫我声雨燕，可好？”雨燕早从孟知青口中得知，李简之跟德叔一样在孟府工作了二十年，实在难得。 “恭敬不如从命，雨燕上坐，喝茶。”李掌柜打心底喜欢这个小丫头，老少相谈甚欢。雨燕交待，如果有需要，可去寒月宫求支援，闲话几句告辞去茶馆找小翠与志远。 没进茶馆，便听见里面传来咒骂声、摔倒惊呼声。“是小翠他们。”晚晴抢步进门，见志远、恨天被两个仆人装扮的人踢打，冲过去，揪住一人甩出去，又一脚踹开那个骑坐在志远身上的男子。拉起一旁地上的小翠问：“怎么回事？” “小翠姐姐，有没有伤到哪？”刚才小翠趴在他们身上，挨了不少打。志远、恨天滚爬到她面前焦急地问。 “原来是你？”雨燕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赵杰，心中一片了然。“赵杰，是你让人打伤我的丫鬟？”雨燕慢慢朝他走。赵杰不由自主往椅中缩缩身子，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子，声音冷的人心寒。 “是她自己要保护夏志远与楚恨天的。”赵杰心里莫名的惶恐。 “小翠，刚才是谁打的你？”雨燕头也不回问。 “是他。”小翠指着被晚晴踹倒的男子说。 “晚晴，将此人的手脚打断。”雨燕杀鸡骇猴。几声惨叫，男子昏厥，赵杰的胖脸吓成灰白。 “你…你…你敢打伤我的仆人，你可知我爹是谁？”赵杰抖着嘴唇讲。 “你爹是李刚吗？”雨燕想到自己家乡网络上的流行语，挪揄。 “李刚是谁？我爹是赵刚。”赵杰壮胆拍胸，自豪地说。 “噗嗤。”雨燕没忍住笑出声来。原来大名两字带刚的人古今都牛，呵呵。 “你是谁？我爹是赵刚，你没听说过吗？”赵杰见她不再杀气腾腾，胆子越发大，质问她。 “我管你爹是谁？打伤我的人，就要赔医药费。”雨燕敛容端色。 “你们打残我的人，是不是也要赔偿？”赵杰外强中干。 “那是他活该。”雨燕咬牙道。 “那…你想要多少银子？”赵杰一怕父亲知道教训自己，二观雨燕明显不怕他爹，能花钱消灾未必不是件好事，暂时服软。 “一千两银子。”雨燕竖根指头在他眼前晃。 “什么，挨几下打，要一千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赵杰顾不上害怕，从椅子上蹦起来问。 “一个人一千两，三个人三千两。”雨燕又伸出两指，赵杰彻底发狂。 “我爹爹赵刚是落凤城的将军，外祖母是皇后的奶娘，曲城主也要给我家三分薄面。你敢敲诈我？”打小被母亲宠坏的赵杰盛气凌人报家门。 “将军之子？”赵杰以为雨燕忌惮，沾沾自喜坐回椅上饮茶。“那又如何。”听到此话差点没呛死。 “咳、咳，你…你果真不惧？”赵杰放下茶杯心里不是味。 “将军之子更应该以身作则？我为何要惧？”雨燕言词凿凿。 “将军之子也不能随便打人呀！”围观的有人小声符合。 “大皇子跟我爹是朋友，昨天晚上还在我家用膳。”赵杰抬出齐安坤。 “噗嗤。”晚晴笑出声。“你爹跟大皇子再熟，能比得上他喜欢我家小姐？”心想撇嘴。 第五十八章 脸上有花 “我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可笑之处？”赵杰不满瞪晚晴。“这对主仆没毛病吧？小姐笑完，丫鬟笑，我说的话有那么可笑吗？” “你还有什么后台，接着报。”雨燕扫眼晚晴，她憋住笑，转头和颜悦色问赵杰。 “我祖父是吏部侍郎赵礼。”赵杰气焰更盛。周围的人越听越心惊，侧目不敢插言，皆为雨燕几人捏了把汗。 “说完了吗？”雨燕轻飘飘地问。 “我…说完了。”赵杰瞟见雨燕眼底的不屑，没有再往下说。 “你的后台太多，我决定…”赵杰仿佛听到雨燕的奉承声，唇边挂上笑痕。“我决定多收一千两，你派人回家取，送到茶馆。”雨燕环视一圈，闲庭信步走到张空桌前坐下，茶馆老板赶紧吩咐人上茶。 “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反应过来的赵杰，羞恼地跑到她身边问。“我自报半天家门，赔偿金不降反涨，这女子是疯癫不成？” “聒噪。”雨燕嫌弃地端杯，吹水面上的茶叶。 “你耳朵聋了吗？我们小姐让你派人回家取四千两银子。”小翠扬眉吐气。 “你…我们走。”赵杰心想带人先走为妙。 “赵杰留下，拿来银子再走。”雨燕讲完，晚晴抬手拎起他放到椅子上。 “少爷。”“少爷。”“少爷。”赵杰的三个手下面面相觑。 “你们回家找我娘，照实说。”赵杰毕竟官家子弟，懂得不吃眼前亏，强压怒气嘱咐下人。“小姐可否赐下芳名。”此刻才想到问雨燕的名字。 “我叫孟雨燕。”雨燕微微一笑。“这个赵杰不算太傻。” 赵杰的手下不理疼昏的那位，急匆匆回府报信。雨燕唤晚晴、小翠和志远同坐喝茶。晚晴和另一桌的雷护法、影九三人严阵以待，茶馆老板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祈祷自己的损失不要太惨。 半个时辰后，赵府过来几个下人，放下四千两银票，半护半携着赵杰，架起地上那位，一言不发离开。 “赵将军府赔银子啦？”茶馆里的人全呆若木鸡。“为什么？孟雨燕是谁？”回神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老板，结账。”晚晴扔块碎银在桌上，跟雨燕他们逃离令人尴尬的茶馆。 “雨燕姐姐，对不起，是我们连累小翠姐姐，还给您带来麻烦。”志远惭愧。 “小翠姐姐，对不起。”恨天看见小翠走路一瘸一拐，内疚的搀扶她。 “什么对起对不起的，是赵杰像条疯狗，无理取闹，关你俩什么事？”小翠不了解赵杰三人的恩怨，义愤填膺。 “不用对不起，我还要感谢你们帮我赚了四千两银子，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机灵点，自己少吃亏，装得惨一点，多要些赔偿。呵呵。”雨燕哈哈大笑。 不远处的雷护法与影九互相警告对方：“雨燕小姐太腹黑，千万别招惹。” “小姐做的对，今后要养活的人太多，不多挣钱怎么办？再说今天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呵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晚晴耳闻目睹学得飞快。 “我伤成这样，小姐还能笑出来，真是的。”小翠不悦望天。 “小翠，等到青阳城，我请你吃遍那里的美食，看遍那里的美景。”雨燕拍拍她肩膀。 “小姐，你真好！”小翠的脸色立马多云转晴天。 “雨燕姐姐，我俩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志远和恨天扭扭捏捏讲。 “去问你们的师父。”雨燕知道沈寒月收了两人做徒弟。 “师父让我二人先去无忧谷练习基本功。”志远悒悒不乐。 “雨燕姐姐，您帮我们向师傅求求情吧！”恨天可怜兮兮看她。 “如果你俩能在我们从青阳城返回时，达到你师傅的要求，我便向你们师傅求情，带你们去镜月城。”雨燕不想打击他俩，设个目标激励。 “多谢雨燕姐姐，我们一定认真练习。”志远和恨天斗志昂然。 连说带笑回到破院，孩子们兴高采烈冲出来提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进院拆开观看。见沈寒月派来的马车，等候多时，雨燕悄然与志远、恨天挥手再见，坐马车回小院。晚晴扶小翠去客房，雨燕回屋打算拿衣服洗澡。 “小燕，听说你们在茶馆和赵杰打架，你没事吧？”沈寒月盯着房门许久，见她路过，出来关心。 “是赵杰找志远、恨天寻仇，我当时不在场。”雨燕不相信雷护法没和他汇报。“玩那些虚头巴脑的没劲。”斜他一眼前行。 “小燕，你去哪？”沈寒月紧随不舍。 “我去洗澡，你去吗？”雨燕戏谑他。 “小燕想让我去？”沈寒月问得她哑口无言。 “沈寒月的脸皮太厚，不能同他玩笑。”雨燕俏脸窘迫，投他记冷眼“咣当”关上门。身后的沈宫主，惯性所至，鼻尖猛撞到门板上。 “哎哟！哎哟！”沈寒月捂着酸、麻、痛的鼻子大呼小叫。 “嚎什么嚎？”雨燕开门鄙视。 “我的鼻梁好像被碰断了。”沈寒月痛苦地说。 “进屋，我瞧瞧。”雨燕感觉到关门时碰上一物，没成想是沈寒月的鼻梁。 “小燕，你轻点，疼。”沈寒月杀猪般的惨叫雨燕无语。“说他是寒月宫宫主，谁信？”窗外的风护法等人集体静默。 “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好好瞧瞧伤况。”自己闯的祸，雨燕耐下心。 “小燕不怕我丑得吓到你？”沈寒月眼神幽邃。 “不怕。大不了我只看鼻子。”小鱼曾告诉她沈寒月是美男子，雨燕没认真。今天正好窥视他有怎样的天姿国色，令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一见倾心。 “那我取下面具了？我真得取下了。”沈寒月的样子像逗小孩儿。 “取吧！取吧！要不要我帮你？”雨燕厌烦，心道：“爱取不取，姐还不愿看那！” “小燕，你闭上眼睛。”沈寒月的神情突然庄重，雨燕乖乖合上双目。 “我可以睁开眼睛吗？”约有半盏茶功夫，雨燕见他不说话问。“我睁开啦！”眯缝眼睛四下瞄。“沈寒月，你什么意思？”看见沈寒月背对自己，勃然大怒。 “啊！”“啊！”回眸的沈寒月与冲过来的雨燕，额头撞到一处，两人同时叫出声。 “你…”眼前的人儿，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如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如秋波。一个字“美。”两个字“太美。”三个字“美极了。”雨燕痴愣在原地，大脑整个空白。 “小燕，我吓到你了？”沈寒月脸上忐忑飘起。 “你没吓到我，你惊到我啦！”美人不安，雨燕赶紧安慰。“沈寒月，你怎么可以长得比我都漂亮？”沈寒月玉脸通红。 “小燕，你好诙谐。”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你长得如此惊世骇俗，戴个面具装什么鬼？”雨燕色形毕露。 “咳、咳。”沈寒月轻咳两声，羞涩地说：“就是因为这长相，走哪儿都不得安生，戴上面具才好。” “的确，他若出门，男女惊艳，堵塞交通是小事，为他拼命也未可知。”雨燕的眼睛在他脸上停驻。“怪不得小鱼口口声声长大要嫁给他，长得比齐皓轩还妖孽。”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沈寒月双手抚脸，不自在。 “有花。哈哈。”雨燕笑答。 “小燕，我们去吃饭，”沈寒月拿起面具对着镜子重新戴好。 “我还没看清你鼻子上的伤。”雨燕着急扯他的面具，心想：“要是美人的鼻子因我受损，实在是罪过。我只想看美人，不想吃什么饭。” “我的鼻子没事，不疼了。”沈寒月躲开。 “我关门那么大力，怎么会没事？”雨燕死皮赖脸贴上去。 “小燕，我的自制力太差，你再如此，后果自负。”沈寒月后退威胁。 “什么叫自制力差，后果自负？”雨燕不爽的撅嘴，心里念叨，不敢挑衅他。 “小燕在生气？”沈寒月见识过她的贪财，见识过她的大方，见识过她的善心，听说了她处事的腹黑，现在她十足色女子样儿。“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变幻莫测，让人猜不透她下时会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生气？走，去吃饭。”雨燕挽他胳膊出房门。“不让看脸没关系，姐知道你长得美。呵呵。”美男邀约，求之不得。 “小燕变脸速度太快，受不了。”沈寒月迷茫的被她拖着走，充分体验到自己变脸过快，雨燕当时的心情。 “小燕，你能正常点吗？”雨燕在饭桌上刻意装淑女的姿态，令沈寒月阵阵恶寒。 “我很正常呀！”雨燕笑不露齿答。 “我是说像素日那般。”沈寒月汗颜。“一块牛肉分十几口吃，喝口汤擦三遍嘴…还叫正常？神经差不多。” “千金小姐，要有千金小姐的范儿，你懂吗？”雨燕嗲声嗲气，自己先发冷。 “什么叫范儿？”沈寒月对她的新名词颇感兴趣。 “范儿，就是端着、装、有派头、有气质。”雨燕一连串的解释，沈寒月豁然。 第五十九章 真得很不错 “我觉得你以前的范儿便很好。”沈寒月面对此时的雨燕在崩溃边缘徘徊。 “有句古话说：‘别看长相，看气质。’可见一个人的气质有多么重要，尤其是女子。”雨燕头头是道忽悠。 “小燕，请喝汤。”沈寒月盛碗汤递给她。 “谢谢沈宫主。”雨燕接手去接。“啊…沈寒月，你找死。”在沈宫主将一碗汤洒到雨燕身上后，什么淑女、范儿、气质，皆是浮云。 “呵呵。小燕的范儿回来啦！”沈寒月阴谋得逞笑着跑远，雨燕恨恨地拿衣服去洗澡。 依然是个艳阳天，雨燕身穿一系淡紫色的裙衫，素面朝天去府衙见齐安坤。“要如何说自己不等他，今日便去青阳城呢？”心事重重往里走。 “这女子找谁？为何出入府衙如自家门户？”李将军奇怪问门卫。 “她是来找大皇子的。”门卫据实说。 “此女子体态妖娆，举止随意，接近大皇子有何目的？”出于对齐安坤的爱护，李将军折回，跟在雨燕身后。 “李将军鬼鬼祟祟跟着雨燕小姐做什么？要不要把他…”雷护法比划个点穴的动作问影九。 “小雷不可胡来，李将军是当今皇后的亲信，大皇子尚需礼让三分，能不招惹别招惹的好。他跟踪雨燕小姐，应该是为大皇子的安全考虑，我们旁观即可。”影九分析。 “安坤，我有话跟你说。” “雨燕，我有话跟你讲。”两人异口同声。 “安坤请讲。” “雨燕请说。”两人不约而同。 “还是安坤先说吧！”雨燕道。 “雨燕，我不能和你去青阳城啦！母后昨日传话，让我此间事了，即刻返程。”齐安坤沮丧，雨燕欣喜若狂。“不知雨燕要跟我说什么？”他无精打采问。 “我想跟安坤说，等你一起去青阳。既然你不能前往，我今日便走。”雨燕的失望表情装得很像。 “要不，我再和母后商议？”齐安坤虚与委蛇哄她高兴。 “安坤不必，若是皇后对雨燕有什么看法，我们岂不连朋友都做不成？”雨燕深明大义齐安坤非常开心。两人闲话几句，雨燕以收拾行囊为名拱手拜别。 “雨燕，能为我做首诗吗？好让我在路上解闷。”齐安坤语调落寞凄凉，雨燕泛起层层离愁。 “青山横落凤，碧幽绕南城。此地一为别，故人万里行。”齐安坤行云流水写在纸上，品其意。 烦心事得消，雨燕一出府衙便哼上小曲。“我真得很不错，我真得很不错，我真得，真得，真得，真得，真得很不错…”不远处的雷护法与影九再次迷糊。 “小九，雨燕小姐从哪里学来的怪曲？上次全是为什么，这次换成真得很不错？”雷护法问影九。 “小雷不知道，我怎会晓得？我听着还不错，我听着还不错，我听着，听着，听着，听着，听着还不错。”影九学雨燕的腔调唱。 “雨燕姐姐，你看我的新衣服漂亮吗？”豆豆穿套天蓝色秋装，脑后拖条细短的小辫，更显活泼可爱。 “漂亮，豆豆穿什么都漂亮。”雨燕抱他进院说。 “哥哥、姐姐们说莹莹今天最漂亮，我不想理她。”豆豆扁嘴。 “莹莹是女孩子，豆豆是男子汉，男子汉应该保护女孩子，你怎么能不理莹莹？你忘记从前分食物，她总把好吃的分你多一些了吗？豆豆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雨燕教育他。 “豆豆去找莹莹道歉。”小家伙知错就改，挣脱雨燕找莹莹。 “雨燕姐姐，我们整理完了，什么时候去无忧谷？”志远、恨天不愧是沈寒月的徒弟，两人全穿着黑色的衣衫。 “我们现在就出发，争取晚上赶到无忧谷。”沈寒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孩子们抱起自己的新衣排队上马车，灵芝在最后关好院门，带着豆豆、莹莹坐上晚晴、小翠的马车，车队朝城外缓行。 “禀赵将军，他们的方向是青阳城。”赵刚派出的探子回来讲。 “不必再跟踪，你下去吧！”昨日家仆来报，称仆从让人打断手脚，儿子被人扣押，索要四千两银子。赵刚怒火中烧，跑去府衙找曲靖海，曲城主听到孟雨燕的名字，脸色聚变劝他息事宁人。 心里不服的赵刚欲找大皇子惩凶，曲城主道出孟雨燕不禁得大皇子青睐，还是寒月宫的坐上宾，似乎前去青阳城看齐王爷。 几个大腕他谁也得罪不起，交银票赎回儿子，回家仔细拷问，才得知儿子的恶劣行为。气得他狠揍逆子，骂赵夫人慈母多败儿，严令赵杰禁足思过。赵夫人理亏后怕，没加阻拦。 今早赵刚本想登门道歉，曲城主差人说沈寒月与孟雨燕要赶往青阳城，留下话寒月宫不与他计较，孟雨燕辞行时，没将此事告诉大皇子。 他放心不下，一路派人打探，美其名曰护送他们出城，实则怕出什么纰漏，大皇子震怒，他的乌纱难保，家族亦受到牵连。 尽管有个当过皇后奶娘的岳母，可是老人家年事已高，糊涂比清醒时候多。刚开始皇后娘娘还时常差人走动，近两年几乎无任何赏赐，眼见疏远，却无能为力。 大皇子来落凤城送赈灾银，赵刚觉得机会难得，鞍前马后，无微不至，辛辛苦苦的努力，显些被自己的混蛋儿子付诸东流，他怎能不窝火？ 且说沈寒月一行，听弟子报告暗探回将军府，立刻调头快马加鞭赶往落凤山。为了无忧谷的安全，这两日寒月宫对山中盗贼又做了次拉网式清剿，如今的大山内盗贼罕现，过往客商渐多，寒月宫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节节升高。 马车入夜驶到落凤山脚，朱进喜、范平白日里便带人在山脚下迎接。寒暄两句，沈寒月、雨燕他们上山，留下寒月宫的弟子看守马车与往青阳城送的物资。 没到过山谷的人，皆被眼前紫滕花的美丽震撼。月光洒落在它如珍珠般的花瓣上，泛起淡淡的紫芒，萤火虫在滕枝上或静或动，调皮地眨巴眼睛。 “雨燕姐姐，我们去无忧谷，一定要破坏紫滕花吗？”灵芝道出孩子们的心声。 “没办法，我们尽量轻一点吧！”雨燕想起紫滕与小蝴蝶的对话，闭目凝神，用意念与它们沟通。“对不起，我们要上崖壁，打扰你们休息，抱歉。” “你是谁？怎么能与我们说话？”雨燕道完歉，准备登崖，紫滕突然问。 “我叫孟雨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和你们说话。每次上崖都让你受伤，真的对不起。”雨燕再次道歉。 “其实你们不必从紫滕花处上下，在滕下右边拐角岩壁上有机关，可直通崖顶。”紫滕为有人能听懂它的话兴奋。 自从朱进喜他们占据此地，上上下下没少损坏紫滕花，它抗议多次无效，只好自动往两边让出一条窄通道，供黑风寨的人进出。谁知他们中有人为显示身手不凡，喜欢抓着紫滕玩攀岩，紫滕为此郁闷心烦。 “谢谢你紫滕，我先带他们上崖，明日再聊。”雨燕终止与紫滕的交流，回头见一群人默默望她。 “小姐，沈宫主说您在顿悟，让我们不要出声。您悟到了什么？”小翠过来拉住她问。 “我没悟到什么，只是在想灵芝的话。这里应该有别的通道上崖顶，否则紫滕花长得不会如此茂密，我们大家四处找找，谁找到我有奖励。”雨燕调动疲乏人的积极性。 “雨燕小姐，我们觅得此处时，搜寻过许多回，没见有什么通道。”在山下朱进喜与范平看到女装版的雨燕，和盗贼闻风丧胆的寒月宫宫主谈笑风生，对她钦佩有佳。 “多找一次无妨。”雨燕笑着加入，在右边拐角细细摸索。“怎么会没有呢？难道紫滕记错？”摸过两遍没反应，心中困惑。 “在缝隙里的花下。在缝隙里的花下。”一只萤火虫为她指地方。 “谢谢你萤火虫。”雨燕借助它微弱的萤光，看见缝隙内有朵怒放的紫滕花。刚才映着月光见是花，雨燕便没有摸，偏偏机关就在花下。 手指绕过小花，在缝内转圈。嘎嗒一声脆响，似有机关打开，吱吱呀呀一阵转动声过，面前多出个一人高的小门。 “果然有机关呀！”孩子们惊呼。树枝上熟睡的鸟雀扑楞楞飞远一片，做美梦的豆豆被吓醒，死死地搂住晚晴的脖子，那边莹莹也睁开眼睛紧紧扯着小翠的衣袖。 “你们鬼叫啥？瞧把豆豆、莹莹吓得？”灵芝不悦训斥那几个叫声最响的男孩。刚才的动静实在太大，自己都吓一跳，何况两个小不点？于是个个捂嘴收声，不好意思耷拉下头。 “我先上去试试，你们等会儿再进。”雨燕拔下门内的火把，递给朱进喜点燃。 “我和你一起去。”沈寒月怎可能让她独自行动？接过火把闪身进门。有美男相陪，雨燕自然乐意，跟着他进去，石门自动关上。 第六十章 是你亦足够 门里有条狭窄的通道，走到头，左转没几步，就看见个超大的方木箱挂在一条黝黑的铁链下。两人站到箱子里，雨燕发现墙壁上有两个圆形铁环，伸手去拉，只拉出一个，木箱徐徐上升。 “哇塞！这个不用电的电梯，是哪个大能发明的？”雨燕心潮澎湃。 “这个四角吊有铁链的大木箱，比寒月宫那个需要人拉的大竹筐舒服、安全，回头研究下，给寒月宫装个。”沈寒月越看越喜欢。 木箱停稳，沈寒月拉着雨燕的手，没走几步，右转穿过一条通道，从竹林假山后的崖壁上出来，身后的石门又自动闭合。 “如此隐蔽的出入口，难怪朱进喜他们在此处盘踞几个月，竟没寻到蛛丝马迹，无忧谷内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机关，以后有机会来多住几日，跟花草树木聊聊天，若能发现个藏宝洞什么的…大发啦！哈哈。”雨燕边想边笑，沈寒月不知所以。 “小燕，你在笑什么？我们如何下去叫他们上来？”沈寒月在门边没找到铁环问她。 “能上便能下，没在墙壁，一定在附近。”两人摸索半天，一无所获。 雨燕的脑中想像人要下去时，做的动作。面向石壁伸手，墙壁上没有，左右边是空，身后的假山造型上小桥流水。“假山？在假山上。”雨燕唤沈寒月。两人寻觅良久，仍不见踪迹。 “谁发明的破机关？”气恼的沈寒月随手拍到石桥一边的石狮子头上，嘎吱一声石门大开。 “沈寒月，你好厉害！发个火便打开道石门。”雨燕调笑他，沈寒月语塞。“不如你把狮子的头全按一遍，看能不能打开几个藏宝洞什么的。”雨燕双眸精光闪动。“先说好，真有宝藏，咱俩四六分，你四我六，我得将开酒楼时的损失捞回来。” “小燕，孟府的财富在镜月国屈指可数，你怎么还如此财迷？”沈寒月觉得她不可捉摸。 “孟府的钱再多是人家的，哪有自己的好？”雨燕见他站立不动，自己去按那四个尺把高的石狮子。 “什么人家，自己？孟府的财富以后不给你给谁？”沈寒月问。 “你别挑字眼，我是说靠自己挣的钱，花得舒坦。”雨燕按完只有一个关门键。“我们下去喊他们。”兴趣索然的她抬脚进门，沈寒月听她的话有理也无理，迈步跟入。 一群人一个接一个顺着通道坐进木箱上到崖顶。因时间太晚，范平让人引领孩子们去为他们专门布置的石屋睡觉，晚晴、小翠把豆豆、莹莹交给灵芝和小兰。雨燕被瞌睡虫搅得迷迷糊糊，瞄眼沈寒月，他不知跟范平在聊什么正起劲，没来粘自己。 “大哥，我们在崖边等你们，你们什么时候上的崖？”刀疤、李大、李二，带领几个有力气的兄弟，准备拽着竹筐轮流把孩子们拉到崖顶。有人跑去喊他们说众人已经上来，大惑不解，过来问。 “我们在此费力攀上爬下几个月，今日才知另有上下的通道，以后再不用为运送物资发愁。呵呵。”朱进喜兴致勃勃。 “通道在哪里，大哥带我们去看。”李大吆喝。 “我先去睡觉，有什么话明日再谈。”雨燕哈欠连天。 “您住过的石屋，一直为您留着。”朱进喜恭恭敬敬道。 “你们继续。晚安！”雨燕挥挥手，晚晴、小翠朝众人行礼，追随而去。 “大哥，这位小姐和那两个丫鬟好像在哪里见过。”刀疤憨憨地问。 “傻兄弟，她就是我们前时绑架的小公子呀！两个丫鬟一个是小六，一个是小蓝，你哪个没见过？”身后的朱老大如何讲自己，雨燕不关心，回屋睡觉是王道。 “阿嚏。”鼻孔发痒的雨燕，打个喷嚏，吸吸鼻子继续睡。“阿嚏，阿嚏。”连打两个喷嚏，床边传来两声嬉笑。“原来是豆豆、莹莹捣乱。侧过身脸朝外，眯缝眼看他俩要做什么？好抓现形。 “豆豆，雨燕姐姐在睡觉，我们去外面玩，别吵醒她。”莹莹扯扯豆豆衣袖，低声说。 “雨燕姐姐是个大懒虫，日头晒屁股也不起床。宫主说等她起来吃饭，叔叔们说一起等，连志远哥哥、灵芝姐姐们都等她。豆豆肚子饿，一桌子好东西不让吃，难受。”豆豆揉着肚子说。 “沈寒月哪根筋搭错，等我吃什么饭？”睡意荡然无存的雨燕，睁眼不是，不睁眼也不是。好在莹莹把豆豆拖走，否则真不知道该怎样应付小不点的指责。飞箭样的速度整理完自己，若无其事出石屋。 “小姐，您起来啦！大家在石桌旁等您吃饭。”小翠对她讲。 “知道大家在等我，怎么不叫醒我？”雨燕薄斥她。 “沈宫主说您舟车劳顿，最好睡到自然醒。他让我们先吃饭，是大家自愿要等您的。”听了小翠的话，雨燕心中的火气消散不少。 “沈寒月为自己好，似乎没什么错。”想起他那张比妖孽还妖孽的脸，雨燕的口水不自觉滴答。 “小姐，您饿了，我们快去吃饭吧！”小翠以为她饿得慌。 “好丢脸呀！”雨燕转身往石桌边奔。 “雨燕姐姐起床了，我们可以吃饭啦！”豆豆拉着莹莹绕着桌子喊完。 “小燕来这里坐。”沈寒月温柔地叫她。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其实你们可以先吃的。”雨燕微囧道歉。 “在无忧谷里，我们是一家人。”沈寒月的话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雨燕姐姐，我们是一家人，等你是应该的。”一向腼腆的小兰，首先讲。 “因为是雨燕姐姐，我们愿意等。”志远笑着说。 “雨燕小姐，感谢您把这些可爱的孩子送到无忧谷，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朱进喜咧开的大嘴，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合拢，可见他对孩子们的喜爱，出自内心。 “雨燕小姐，沈宫主答应派人来教授孩子们武功，学有所成想出谷的，寒月宫会帮其安排合适的差事。”范平汇报。 “能吃饭了吗？”豆豆不明白，为什么雨燕姐姐起床还不开饭，弱弱地问。 “当然可以，大家先吃饭，先吃饭。”把小吃货肚子饿忘记了。雨燕的俏脸飘上红霞，沈寒月看得如痴如醉。 “小燕，这无忧谷简直太美啦！幸亏是你的，不然我会忍不住抢来送给你。”吃完饭，沈寒月和雨燕并肩站在瀑布前，环视四周大发感慨。 “你若有这样的地方，舍得送与我？”雨燕侧头笑面如花。 “小燕想要的，我都会送给你。”沈寒月的语气充满认真。 “沈寒月，如果我不是孟雨燕，你还会这样待我吗？”纠结的雨燕问出心中所念。 “不管你是谁，你只要是你亦足够。”沈寒月的话，令雨燕感动的流下热泪。他手忙脚乱搂住她温言细语：“好端端的哭什么？”她的心事无人能诉，哭得更加稀里哗啦。 “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情绪宣泄完的雨燕，抬头见沈寒月胸前的大片水印，抽噎着道歉。 “小燕好些了吗？”沈寒月从她的哭泣里感受到深深的无奈与悲凉。“究竟发生什么事？能让她哭成这般。”他凝望梨花带雨的佳人想。 “谢谢你，沈寒月。”雨燕的肺腑之言。 “小燕记住，你我之间无需言谢！走，陪我去崖下查看，如何布置阵法。”沈寒月牵起她的手。 “你用不用换件衣衫？”雨燕红着脸，看他的胸前。 “不用，权当小燕给我绣了朵花。呵呵。”沈寒月拉她去竹林，她的脸比晚霞还红。 两人坐进木箱下到崖下，沈寒月跨步丈量空地的长宽，雨燕立在紫滕下观望。 “孟雨燕，这男子走来走去干什么？”紫滕的问话突然钻入大脑。 “我请他在此地布置个阵法，将你们和无忧谷遮挡住。”雨燕在脑中回答。 “他戴面具，穿黑衣，是因为长相丑，还是面容有损？”紫滕摆动挽风轻笑。 “你说错了，他可是位美男子哟！”雨燕替沈寒月炫耀。 “美男子？干嘛遮住脸？”紫滕的想法和雨燕当初的一样。 “是长得太妖孽，你没见，他得脸…”雨燕犯花痴，回忆沈寒月的那张脸。 “喂，他真有你说得那么漂亮。”紫滕推推她。“让我瞧瞧呗！” “你也喜欢看美男？”雨燕被它逗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想看他有没有我的主人漂亮。”紫滕枝条低垂，花朵半合。 “紫滕的主人一定会回来的？”雨燕觉察到紫滕的黯然，伸出手抚摸它的绿枝安慰。 “小燕喜欢这些紫滕花？我也十分喜欢，总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沈寒月走过来，用手触碰紫滕花瓣，它亢奋的花枝乱颤。 “孟雨燕，我要看他的脸，我要看他的脸。”紫滕急迫的催促雨燕。 “沈寒月，它，我想看看你的脸。”没勇气说是紫滕花想看他的脸，只好说自己想看，其实自己也很想看。呵呵。 第六十一章 闭月羞花 “小燕想看？我们回房间，让你看个够。”沈寒月调侃她。 “我想在紫滕花下看。”雨燕自觉不妥补充。“我想看你和紫滕花谁漂亮。” “咳、咳，小燕让我和花儿比美？”沈寒月被她的奇思怪想雷晕。 “你听说过闭月羞花吗？”雨燕信口开河。 “没听过。何意？”沈寒月懵懂。 “传说有位男子长得非常美。他晚上抬头看月亮，月亮赶紧躲进云中。白天看花，花儿害羞低下头。我想找你印证，能不能使紫滕花为你低头。”雨燕佩服自己圆回正题。 “传说怎可当真？”沈寒月觉得她的思维太强大。 “沈寒月，试试嘛！”雨燕朝他撒娇。 “不试。”沈寒月果断拒绝。“让我跟花比美，小燕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试试嘛！”雨燕搂住他胳膊轻晃。“紫滕，他不摘面具，我没办法。”脑中与紫滕交流。 “你把他面具取下，我拿个藏宝库交换。”紫滕看美男的决心好大。 “成交。”为了藏宝库，拼啦！“沈寒月，我肚子疼。”雨燕捂着肚子弯腰。 “怎么忽然肚子疼？”沈寒月停下脚步，考虑她话的真实性。 “好疼。”雨燕蹲下身子，痛苦样儿十足。 “是受风了吗？我抱你回去吧！”沈寒月无法漠视她的表情，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抱起她。 “就是此刻。”雨燕一只手勾住他脖子，另只手敏捷的向上掀掉他面具。 “小燕，你…”沈寒月双手一松，雨燕扑通落地。 “好疼呀！”雨燕呲牙咧嘴，坐地半天起不来。 “主人。”紫滕的惊呼传入大脑。 “什么情况？沈美男，怎么变成你的主人？”顾不上疼痛问它。 “他的确是我的主人，可是为什么不认识我？好像年轻许多。”紫滕诧异。 “小燕，你太过分了。”沈寒月发飚。 “紫滕，快把头低下。”雨燕喊紫滕。机灵的它合上花瓣垂下头，一幅害羞的姿态。 “沈寒月。别生气，你瞧，紫滕花真得害羞低头了。”看到他怒目相对，雨燕心慌。 “咦！花会低头？”沈寒月端祥紫滕花，发现它果如雨燕所说。 “沈寒月，传说非虚，你长得太妖孽。”雨燕撑着地慢慢站直，屁股隐隐作痛。 “你还好吧？”沈寒月戴好面具问。 “不好，快被你摔死了。”雨燕嘟嘴。 “摔哪儿了，我给你揉揉。”沈寒月无心一名话，雨燕的脸红至耳根。 “我没事。”雨燕去崖壁开通道门。“女孩子的屁股是随便让人揉得吗？”来自现代的她仍觉难以启齿。 “我打算在外面的空地上设个迷幻阵。将那些误入此地的人，引往别处。”雨燕今天再次刷新自己在沈寒月心中的认知。 “紫滕，你说得藏宝库在哪里？”雨燕在崖边磨蹭。 “在忘忧谷的后山。”紫滕讲。 “从前此地叫忘忧谷？这名字不错。你主人起的吗？”雨燕越念叨，越觉得忘忧二字比无忧好很多。“是人皆有烦恼，怎会无忧？” “是我主人起的。他希望呆在谷里，可以忘记世俗忧愁。可惜…” “小燕，发什么愣，拉铁环呀！”沈寒月为今天雨燕的多次反常铭思苦想。 “噢！我走神了。”中止与紫滕的对话，雨燕拉环开门上崖。 “沈寒月，你准备为忘忧谷布置个什么阵法。”雨燕问得沈寒月错愕，没听见她后面忘忧谷仨字。 “原来我刚才是对牛弹琴。”沈寒月白眼扫她。 “对不起，你再说一遍行吗？”雨燕知错认错。 “我说为无忧谷设个迷幻阵，将误入者引往别处便好。”对上温婉的雨燕沈寒月无奈，只好重复刚才的话。 “沈寒月，我想把无忧谷，改成忘忧谷，你觉得怎样？”得知桃花源的真名，雨燕总在想，山谷的主人，曾经经历过什么伤痛，要跑到这里避世。后来为什么消失？… “叫什么无所谓。小燕，你…我去找范平。”见她心不在焉，沈寒月心塞，干脆找范平解闷。 雨燕信步走到瀑布下，盘腿坐在湖边的青石上。看从山顶飞落的瀑布，直落到湖中央的巨石上，水花四溅；水中银色的小鱼儿互相追逐嬉戏；林中唤不出名的鸟儿展翅高飞；错落有致的石屋…一草一木，皆凝聚建造者不少心神。 “小姐，您怎么在此处？石上凉，水边更凉。吸了寒气怎么办？”小翠扶她起来。 “我才坐一会儿，你便来唠叨，我又不是泥捏的，哪能轻易便吸了寒气？”雨燕习惯性地拍灰。 “嘶…”拍到痛处咧嘴。 “说我唠叨。瞧，你知道难受了吧？朱谷主喊大家吃饭，我去厨房给你要碗姜汤。”小翠误会，得意地说她，雨燕笑不解释。 “雨燕小姐，沈宫主讲，你们明日离开，还会再来吗？”灵芝迎面问。 “明日离开？我的藏宝洞怎么办？还有迷幻阵怎么办？”雨燕不明白沈寒月为何着急去青阳，还是选择支持。藏宝洞下次来时再看，迷幻阵晚些时候建也行，反正有寒月宫的人维持落凤山秩序，出不了大问题。 “我们在青阳城办完事，就回来。”脑中瞬息千变，恍然答。 “风大哥也要走吗？”灵芝眼中露出明显的失落。 “怎么了？不舍得你风大哥走？”雨燕调侃她。 “不是，我们在无忧谷内人生地陌，你们这一走，大家心里没着没落的。”灵芝红着小脸，吞吞吐吐道。 “是我的疏忽，吃完饭我去找沈宫主商量。”雨燕只想给孩子们个稳定的家，没考虑他们到陌生环境里的感受。想起自己初来时的恐慌、无助，懊悔不行。幸亏灵芝心细… 吃饭的时候，雨燕提议将无忧谷改名忘忧谷，无一人有异。大家喜欢的是谷中的安逸，叫什么不重要，无忧、忘忧在其他人听来，本无多大区别。 “沈寒月，明日离开，能把风护法留在忘忧谷吗？”雨燕主动邀请沈寒月散步。 “好。让他留下督促志远、恨天练功，那些孩子也有个熟面孔。”沈寒月一下说中雨燕意图。 “跟你说话真没劲。”雨燕想好的说词让他先说了不满。 “我说错什么吗？”沈寒月迷茫。 “没…有。”雨燕语拖长音。“对了，明日要走，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还有那迷幻阵怎么办？”雨燕不满情绪更胜。 “我不正要跟你说嘛！青阳传信，水祸不知为何突然增大，周边百姓已退守城内，青阳城岌岌可危，连黑岩、益都二城也降雨多日。”沈寒月说。 “我们今日便动身吧！”雨燕想到齐皓轩，心急如焚。 “今晚我会连夜布置好迷幻阵，明日一早启程。小燕放心，我已派人保护孟老爷，他不会有事。”沈寒月以为她惦记孟知青。 “谢谢你，沈寒月。”他事事想得周全，她只有感谢的份。“你去睡觉，我四处转转。”沈寒月不矫情，回石屋休息，雨燕去崖边找紫滕。 “什么？你们明日要去青阳城？我听白鹰讲，那里水祸越发严重，有往黑岩、益都二城蔓延的趋势。此时前往，危险重重呀！”紫滕的消息挺灵通。 “我去那里，就是为治理水祸。”雨燕不想骗一株花。 “你去治理水祸？我虽不知你是什么人，但能听懂我们的话，亦属不凡。答应我，带主人平安回来。”紫滕没问雨燕如何消除水祸，请求她保护沈寒月。 “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雨燕向它保证。 “你要去藏宝库吗？那里有件宝物，你们也许能用上。”紫滕问。 “宝物？而且能用上。”雨燕立时两眼放光。“在哪里？” “你先别高兴太早，这件宝物叫净化瓶，瓶中加入灵液可解百毒。主人当年游历时，在一处没有阳光的洼地见到奄奄一息的我，移栽到忘忧谷的崖壁旁，悉心照料。 偶然发现我是株能解百毒的奇花，却不忍伤我分毫，以自己的精血为引，研制出净化瓶，救治了不少百姓。 自他走后，净化瓶内的灵液年久枯竭，若要使用，必需再以主人的精血做引。你确定能要来主人的精血吗？”紫滕娓娓而谈宝物的来历。 “精血的事情我自会想办法。瓶中的灵液是什么？”雨燕对净化瓶志在必得。 “灵液是紫滕花上的朝露之水。你今夜子时可以来取，不过采集露水之前要先将精血滴入瓶中。”紫滕花告诫她。 “需要多少精血？”雨燕想起问天说，她每使用一次“吞”，需要消耗自身血液的三分之一，若是使用净化瓶也要消耗沈寒月这么多血，她宁可不用。 “一滴足矣。”紫滕感觉到雨燕对沈寒月的爱护，伸展一节嫩枝朝她调皮的比划个“一”字。 “什么？一滴。”雨燕凤目圆睁。“不公平啊！”片刻间发出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凭什么他使用宝物要一滴血，我使用一次就要全身血液的三分之一？”想不通。 “孟雨燕，你怎么了？”紫滕被她的嚎叫声吓一跳。 第六十二章 要你一滴血 “没事，我想静静。”雨燕的心默默流泪。 “你什么时候去宝库？我陪你。”紫滕等候良久怯怯地问她。 “光顾生气，怎么把宝库忘记。该打。”雨燕抬手敲头。“宝库内不止一个净化瓶吧？否则敢称宝库？再捞几个实用的防身。呵呵。” “现在去。”雨燕回答。说走就走，没走两步停来问：“宝库在哪里？” “我以为你知道那。哈哈。”紫滕笑得花枝乱晃。被一株花嘲笑，雨燕额头爬上黑线。“宝库在后山，要从瀑布下穿过。”紫滕笑够讲。 “我说怎么寻不到，原来瀑布后别有洞天。”雨燕想到《西游记》中的花果山，水帘洞。“这算是忘忧谷，大瀑布吗？心里好激动。” 故意在石屋、竹林、果树旁处处留下身影，趁人不备，溜到瀑布前，紫滕早已在水边的暗处等她。 “你磨蹭什么？我不能伸展的时间过长，快随我来。”紫滕引路，雨燕从瀑布一角快速穿进。 隔不远就有块刚够一只脚踩踏的青石，气势如虹的瀑布令人只能紧贴石壁走，不然随时会被它带落入湖底。由于青石全隐藏在及膝的水中，不知道的人就算看见也想不到是路。 雨燕一手提裙，一手扶石壁，在紫滕的保护下艰难跋涉。大约是瀑布的中心位置，紫滕停下来。 “要按狮子的头吗？”雨燕见石壁上有四个与假山处大同小异的石狮，问紫滕。 “是，不过要按顺序，否则你脚下的石柱会沉入水底。”雨燕庆幸自己不是手狂之人。“从左到右，先双倒单。”紫滕似乎有心考验她的智商，没直接帮她开门。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儿科。”雨燕轻松开门，石壁后的景致跟这边一模一样。跨过石门，它自动复原。紫滕从水底冒出头，护着她踩石柱上岸。 眼前有座不高的山，奇花异草遍布山坡。湖面上的几只天鹅与丹顶鹤，听见响声，歪头瞟一眼继续睡觉。 “快走，在那边。”紫滕催促。 “先拿完宝物再看。”雨燕收起惊诧，跟它往上走，鹿、兔、斑马…对她视若无睹，爬上矮山，望着无边无际的郁郁葱葱，雨燕彻底震憾。“这里有熊猫耶？”没忍住喊。 “什么熊猫，是只貘豹好不好？”被紫滕当成小白，雨燕心里苦，无处说。 “在这里，我们进去。”紫滕指着一棵两人合起都抱不住的大树，对她喊。雨燕眼前一花，便到了洞内。“你快点挑，最多选两样，我去拿净化瓶。” “你…”紫滕消失，雨燕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 头顶上发光的珠子，将洞中摆设照得无比清晰。墙角放着几个大木箱，雨燕费了好大劲才打开一条缝，只好不看。 四个架子上，一个放满各类书籍，随手翻看是一本刀谱。另一个是五花八门的兵器，不感兴趣。第三个架子上，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比如一个不明材质的方盒，一个黑黝黝的圆环，一片薄纸… “如果实在没看中的，闭着眼睛，摸住哪个是哪个，反正不能空手而回。”雨燕边想边朝第四个架子走。一根木簪，一幅耳环，一把梳子，…“怎么全是女子的东西？忘忧谷的主人不是男的吗？”雨燕匪夷。 “孟雨燕，你选好没？要走了。”紫滕喊她。 “好了。”雨燕闭上眼，双手齐动，抓到一件背心和一根木簪，睁开时已站在大树旁。 “你眼光不错，这两件宝物适合你。净化瓶你拿好，回去石门的密码与来路相反，我先回崖边。”紫滕火急火燎跑远。“外面找你找疯啦！”天空飘来一句话。 “糟糕。”雨燕把三件宝物放入怀中，拔腿往回奔。“从右到左，先单倒双。”念叨着密码好节约开门的时间。 天色不早，雷护法和影九遍寻雨燕不见，忐忑不安向沈寒月报告。“小燕下午去过何处？”沈寒月语气阴森，两人不由自主打个冷颤。 “孟小姐下午去石屋找人聊天，去湖边青石上小坐，去竹林假山处摸了几下狮子，折回湖边。又去竹林假山…”雷护法回忆雨燕的行程。 “你们最后一次在哪里看见她？” “在竹林。”“在湖边。”两人同时答。 “到底在哪儿？”沈寒月随手挥去，一棵碗口粗的小树，拦腰截断。 “我最后看见孟小姐，她在湖边。”雷护法跪地。 “我最后在竹林看见孟小姐。”影九抱拳行礼。 “你们下去吧！不要惊动旁人。”沈寒月屏退二人。“如果再有下次，自己去刑堂领罚。”雷护法耳中传来他的警告。“竹林、湖边，石屋，小燕好像故意甩掉他们。为什么？”沈寒月忧心如焚。 “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没有紫滕的保护，雨燕心惊肉跳，累得身子快散架，才穿过两层瀑布，平安上岸。 “小燕去了哪里？怎么会冷成这样？”见她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水打湿头发，嘴唇青紫，身子不住发抖。沈寒月实在生不起气，抱住她问。 “我去崖下闲转，忘记了时间。”雨燕把头埋进他怀里颤音说。 “不管去哪儿，平安就好。”看她湿透的鞋子和裙边，明知她撒谎，亦不想揭穿。“小燕的秘密好多呀！”想问又怕… 雨燕喝碗热姜汤，泡个热水澡，才止住哆嗦，面孔恢复常色。 “小姐，您的鞋子湿成这样，掉水里了吗？”小翠收拾她的衣服问。 “对，我在湖边散步掉水里了。”雨燕觉得这个理由比去谷外转靠谱，没想过她如此说词，雷护法会不会受罚？ “小姐以后不要独自去湖边，好危险。”晚晴替影九、雷护法后怕。 吃完饭，沈寒月带人去崖下布阵，雨燕去灵芝房中陪两个小不点疯闹一通。本想去崖边问紫滕，两寸高的瓶子里能装多少灵液？见小翠、晚晴形影不离，便称困乏去睡觉。 “小姐睡着了，你也去睡觉，今晚我守着。”晚晴劝小翠。 “老规矩，子时交换。”小翠离开。 “坏了，晚晴的耳朵很灵，不好逃脱。怎么办？”雨燕想对策。 “咕咕，咕咕。”两声鸟鸣在屋外响起。 “咕咕，咕咕。”这两声回应分明从晚晴口内发出。 “机会来了。”雨燕的呼吸更加平稳。 “小姐，小姐。”晚晴推推她。“睡得还挺熟，应该不会醒，我快去快回。”她自言自语完，蹑手蹑脚出去关好门。 等她脚步声走远，雨燕跳下床，穿上鞋，塞个枕头在被窝里装样，急匆匆去崖下找沈寒月。 “沈寒月，我想要你一滴血。”“沈寒月，把你的血给我一滴行吗？”“沈寒月，我口渴，想喝血。汗。”…坐在木箱内，雨燕实在想不出要人精血的借口。“大不了，照实说，希望他会相信。” “小燕，你怎么不睡觉？外面冷，也不多穿件衣服。”沈寒月欲将身上的披风解开。 “咱俩合用。”雨燕钻入其中，沈寒月肌肉一僵。 “小燕，这是投怀送抱吗？”伸手揽住她的纤腰。 “咳、咳…”雨燕的红布脸被月色掩去不少。 “阵法是这样布置的？”雨燕看着一群黑衣人，在挖好的深坑中，不断栽种下大树，然后浇灌上水，好奇地问：“哪来的大树？” “自然是从别处挖来的，落凤山最不缺大树。”沈寒月在她耳边低语。 “好痒。”灼热的哈气，令雨燕缩紧脖子，在他怀里扭动。 “孟雨燕，子时要到了。”紫滕焦急唤她。 “我知道，我知道。”心一横，牙一咬，手中的木簪从他手上划过。 “哎哟。小燕，你身上什么东西扎到我？”沈寒月表情痛苦叫。 “怎么会这样儿？”雨燕看着那条触目惊心的划痕发呆。 “接到血了吗？把净化瓶给我。”紫滕扯她。 “给你。”悄悄扔给它。 “对不起，沈寒月，我想跟你开个玩笑，谁知害你受伤。”雨燕心疼的泪如泉涌。“明明没用力，伤痕为何深得露骨。 “开玩笑？”沈寒月费解。 “我在湖边捡到支木簪，心血来潮拿它扎你玩，谁知…呜…呜…沈寒月，对不起。呜…呜…”雨燕放声大哭。 “木簪？我瞧瞧。”一只小小的木簪能伤到自己，沈寒月不信。 “呐，给你。”雨燕拿出那支讨厌的木簪递给他。“什么鬼东西？比刀还利三分。” “是它伤的我？”沈寒月打量木簪，手上加力，没断。再加力，没弯。用尽全力，毫发无损。抬手扔出，无声无息没入树干。“真是个宝物。”他冲过去从树干里取出细观。 “你要喜欢送给你，这款式，男女通用。”雨燕见他爱不释手道。 “小燕，咱视宝物如草芥的习惯能改改吗？我会武功，木簪留给你防身吧！”沈寒月还给她。 “我有你保护不需要，再说我有防身的宝物。”雨燕一心想成他之美。脱口而出。 “小燕还有宝物？”沈寒月再无法淡定。“是什么？让我瞧瞧。” 第六十三章 隐约小心疼 “是件背心，应该算件宝贝吧！”洗澡时，雨燕不小心将那件银丝背心掉进木桶，捞出发现没湿一点，反复几次仍滴水不沾。心中狂喜，特意穿到身上，准备问紫滕它的功能。 “背心？”沈寒月骇怪。 “别说没用的，治疗你的伤要紧。”雨燕想念自己家乡的破伤风针。“不知此处有木有？” “小伤，不妨事，上点药便好。”那道血淋淋的伤口沈寒月根本没当回事，从怀中取出个白玉小瓶打开。 “快阻止主人。”紫滕大叫。 “等等。”雨燕下意识拍他，玉瓶跌落，药粉倾撒一地。 “小燕何意？”沈寒月蹙眉。 “为何？”雨燕在脑中问紫滕。 “木簪是主人用千年玄铁木加上许多珍稀材料炼制的防身宝物，不仅无惧水火，难以折损，且削铁如泥，遇血化毒…” “遇血化毒？什么意思。”雨燕没功夫听它哆嗦，出言打断。 “木簪本身没毒，染上血能散发奇毒。因为中毒者一个时辰后才毒发身亡，所以很难被察觉。如果乱用药，会加速毒发时间。”紫滕的话吓得雨燕花容失色。 “小燕，你怎么了？”感觉他的异样，沈寒月伸手搂住她柔声安慰。“治伤药多的是，我让人送来即可。” “不要。”雨燕抓紧他的胳膊。“解药何处寻？”慌忙问紫滕。 “孟雨燕，你忘记净化瓶里的灵液可解百毒吗？不然我会在此与你聊天？呵呵。”紫滕轻笑，雨燕的脸由白变红。 “果然是关心则乱。紫滕怎会不顾沈寒月安危，与自己东拉西扯。又被它笑话啦！”雨燕悻悻。 “小燕，你没事吧？”沈寒月见她脸色阴晴不定，担心地摸她头。 “没事，我有良药，何必让你用那不及的？”雨燕接过紫滕刚收集好的灵液，底气十足，喜气洋洋道。 “小燕，有治伤的药？”沈寒月稀奇。要知道镜月国女子习武的人少，随身带药的人更少。 “我的药可是世间少有的。呵呵。”雨燕拿出净化瓶在他面前显摆。 “那我就沾沾小燕的光，用用你的良药。”沈寒月莞尔。 雨燕打开净化瓶，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要抹多少呢？”有些小犯愁。“管它那，先倒。”小心翼翼托着沈寒月的手，将灵液倒在伤口上。 “孟雨燕，你太浪费了，这种伤半滴就好，你却用去小半瓶。幸好是给主人用…”紫滕悄悄扯她袖子。 “谁让你不早说？用了就用了呗！反正你那里多的是。呵呵。瞧，效果多显著？”雨燕终于找它个错处挪揄。 “你懂什么？炼化露珠会使我灵力下降，若想再得灵液非百年不可。”紫滕生气。 “啥，百年？是有点浪费，以后要省着用。”雨燕微囧。“好像百年后我已经作古了吧！一定在闭眼前把它们全用光。哈哈。”某女的逻辑让紫滕气结。 “小燕的药好神奇。”沈寒月望向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背，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受过伤。 “没看我是谁？”雨燕得意忘形。“小半瓶灵液呀！几百个这样的伤也治好了。呜…呜…”心里隐约小心疼。 “小燕的药从何处得来，我差人去买。”沈寒月眼中光芒四起。“寒月宫如果能得此神医，定能事半功倍。” “这药嘛…”雨燕语塞。 “小燕不方便跟我讲？”沈寒月眼中涌上失落。 “不是，这药我在问天塔内得来的。”雨燕赌雷护法向他禀报过自己登上问天塔四层的事情，果　然沈寒月听到一幅如释重负状。 “我忘记小燕上过问天塔四层啦！呵呵。小燕还得了什么宝物，借我一看。”沈寒月嬉皮笑脸问。 “只两件，宝物易得就不叫宝物了。”雨燕白他。事情全办完，神经一放松，哈欠眼泪交替。“回屋睡会儿。”转身上崖。 “小燕，你怎么登上的问天塔？讲些经验呗！”沈寒月送她。 “塔里面全是浓雾，伸手不见五指。我能上四层，是瞎猫碰见死老鼠，蒙的。有什么经验？”雨燕嫌弃他。 不愿看见孩子们不舍的目光，天没亮几人便悄悄出谷。朱进喜、范平送他们到崖下，拱手道珍重。空地上的迷幻阵暂时关闭，几人抬脚进树林。 “紫滕，我走了。再见。”雨燕抚摸下它的滕枝告别。 “孟雨燕，记住你对我的承诺。”紫滕叮嘱她。 “我会带他平安回来。”雨燕挥手下山。 送孩子们的马车已回转落凤城，连人带货六辆车朝青阳城赶。越往南行，空气中湿冷的味道越重。天色发黄阴暗，温度不断下降，雨燕不停加衣，手脚依旧冰凉。 “怎么会这么冷？”雨燕搓着手抱怨。 “前面有客栈，我们歇息一晚再走。”沈寒月传令。 “小姐，你冷不冷？我快冻死了。”小翠一坐到客栈里的桌子前便诉苦。 “早说不让你来，你偏不听，这会儿喊冷，不如你呆在客栈等我们回来接你吧！大小姐。”雨燕不知为何，心中戾气翻腾，不由自主刺小翠。 “小姐，你不舒服吗？”小翠没在意雨燕的语气，反而关心她的身体。 “对不起，小翠，我刚才莫名的心烦。”雨燕腕上的玉镯略闪，她身上暴戾尽消。 “是不是太冷的缘故？”晚晴帮她找原因。 “可能吧！不知道。”雨燕端茶杯暖手。 “不好了，小燕，青阳城外的碧幽海水位再次上涨…”沈寒月余下的话被巨大的雷鸣淹没。 狂风骤起，轰隆的雷声化成阵阵霹雳，震耳欲聋。一道道明亮的闪电，撕扯着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仿佛要将它们燃烧。 喀嚓，“快跑，树要倒了。”有人喊叫，有人跑，街上乱作一团。 几人走到门外廊下，见一棵大树横卧路中央，断裂处闪着可怕的蓝光。天空在颤抖，大地也跟着震动。暴雨哗哗，像决堤的天河，飞流直下。 “几位客官快进来，我们要上门板了，不然呆会儿屋里会进水的。”老板拱手叫众人。 “走，进去说话。”街道上空无一人，沈寒月搂着雨燕进客栈。 老板叫人快速关好店门，在最下边的木槽内插入一块又高又厚的木板，在底边摆上两层高的沙袋。监督小二做完，老板又检查一遍，才坐下休息。 “沈寒月，你要说什么？”雨燕接过小翠递来的热茶，边喝边暖手。 “小燕，碧幽海青阳段水位上涨，青阳城被大水包围，进出不得。二皇子、齐皓轩与青阳城主付春流誓与百姓共存亡。”沈寒月话音不高，却语惊四座。店内的客人窃窃私语，青阳城百姓叹息。 “沈寒月，从这里到青阳城需要多长时间？”雨燕问。 “快马加鞭也要四五个时辰。”沈寒月答。 “我现在就走，争取明晨到达。”雨燕伸手拿披风。 “小姐，外面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太危险啦！”小翠拉住她看沈寒月。 “小燕，你放心，我已经吩咐…” “沈寒月，我说青阳城的水祸，我能解，你相信吗？”雨燕的眼中带着乞求。 “我相信，我陪你去。”沈寒月为她系好披肩。 “宫主，属下愿护送孟小姐前往。”没想到宫主会陪孟小姐疯，怪不得风护法临走看自己的眼神充满同情。 “在此处等消息。”沈寒月甩他个冷眼，电护法浑身一寒。 “小姐，别去。”小翠无力地劝阻。 “我没事，你和晚晴在此处等消息。”雨燕瞥晚晴一眼，她眉头轻皱，不知在想什么。 “这位客官，您可是寒月宫主？”客栈老板上前行礼。 “不假。”沈寒月不愿理他。 “感谢沈宫主在落凤城救我妻小。”老板跪地叩头。 “无需多礼。”沈寒月回眸，电护法将老板扶起。 “沈宫主要去青阳城？”老板问。 “正是。”沈寒月不耐。 “宫主放心，老朽非来阻拦，而是有良驹相赠。此马驮两位只需三个时辰便能到青阳城。”老板赔笑脸，沈寒月喜出望外。“两位稍候，我让人前去准备。” 雨燕得空往嘴里塞些食物，喝杯茶。激动半天，还没吃饭，真是的。沈寒月不甘落后，左右齐手，其他人侧目… “两位请。”老板请他俩去后院。 好俊的一匹马，浑身雪白，闪闪发亮，马背和雨燕等高。“你是唐僧取经里的白龙马吗？呵呵。”雨燕拍拍马头，趴在它耳朵边问，马儿抖抖身上的水，飞溅她满脸。 沈寒月谢过老板，穿好蓑衣带上笠，扶雨燕上马，出后门策马扬鞭消失在雨雾中。 “小翠，你在此等候，我去保护小姐。”晚晴趁大家送二人，收拾妥当，在院外寻到雷护法和影九，马不停蹄追赶。 “晚…”小翠反应过来唤她，早不见踪影。“怎么独丢下我一人？”沮丧跺脚。 “不还有我吗？”电护法怯怯地说。 “滚，谁稀罕。”小翠扭身进客栈。 “主子厉害，丫头也厉害。我没招你好不好？”电护法摇头。 第六十四章 进入青阳城 此时坐在马背上的雨燕脑中想着那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不对，前后不符景。应该是：“孤马蓑笠翁，独钓青阳雨。”也不对，应该是：“孤马蓑笠人，独看青阳雨。”还不对… “小燕，你在想什么？”沈寒月观察怀中的人儿，一会儿歪头，一会儿嘟嘴，一会儿叹气，好像在努力思考什么，禁不住问。 “没，没想什么。”雨燕收回心思来回乱看。 呼呼的风声，夹杂着雨丝拂面而过，沈寒月的长发，以一种夸张的形态舞动，时不时有片树叶突然拍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马似流星人似箭，一个时辰后，雨燕被颠簸的浑身难受，再无兴致看风景。两个时辰后，雨燕腰疼得厉害，面色发白。 “你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沈寒月时刻关注她的状态。 “没事，我可以坚持。”雨燕摆手。两个半时辰，雨燕胃里翻江倒海，终于扛不住叫停，扶着路边的大树狂吐。 “我们歇歇脚再走。”见她吐完，沈寒月把水壶递给她，雨燕漱完嘴，猛灌几口，压下上泛的酸水。“我给你揉揉腰。”他的大手抚在她腰间，暗暗用功。雨燕觉得一股温热在腰部游走，像烤电般舒服。 “谢谢你沈寒月，有你真好！”雨燕由衷地说。 “要不要吃点东西？”沈寒月得佳人夸奖，更加温柔。 “算了，到青阳城里吃”雨燕现在有种在家乡晕车的辛苦。“快走吧！我好多了。”站在大雨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如一鼓作气到青阳城，解除水祸，一劳永逸。 沈寒月扶她上马，两人再接再厉，丑时来到青阳城近郊，白马原地嘶鸣，无论如何不前进半步。 “沈寒月，把避水珠拿出来试试。”雨燕想起小鱼送的避水珠。 “好。”沈寒月答应声从怀里的布袋里找出那颗珠子，托在手上对着看不到底的水面。“不管用。”等过片刻不见动静对雨燕讲。 “难道只能在大海里用？或是像吞那样，用血启动？”雨燕想。“拿来我试试。”沈寒月递过来，她取下头上的金钗，往指尖上扎。 “小燕，你干什么？” “啊！”沈寒月抢下她手上的金钗，碰落她手上的避水珠，惹来她的惊呼。沈寒月跳下马，去水中捞珠，没留意水在朝他身体两边涌动。“别让珠子离开水。”坐在马上的雨燕看见珠子一被他举起，水就向他包围喊。 沈寒月依言将珠子入水，不大会儿前后左右竖起四堵水墙。他走到哪，水墙便跟到哪，自成空间，隔绝大水。 “太好啦！我们可以进城了。”沈寒月一手牵马，一手往城门走。 “城上的兄弟，请把城门打开，我们要进城。”沈寒月对着城楼喊。 “兄弟们快来，有人涉水到城门口，我们开不开门？”一士兵叫人。 “这么大的雨竟然有人敢来青阳城，问问他们是谁，来此地找谁。”说话的人像个当官的。 “你们是谁？来青阳城找谁。”有人应声发问。 “我是寒月宫主沈寒月，你们去禀报齐皓轩，说有故人来访。”沈寒月深知守城官兵的为难。开门怕城池被淹，不开于心不忍，所以让他们通传齐皓轩。 “齐皓轩是谁？”士兵茫然。 “你傻呀！齐皓轩便是我们的齐五爷，原话禀报。”当官的踹走那个傻缺，对城下高喊：“沈宫主稍等，我已派人去请齐王爷，希望您能体谅我们做下属的苦衷。” “无妨，我们等候便是。”沈寒月见雨燕瑟瑟发抖，让她下来搂着她躲进城门洞。 “沈寒月在哪？本王的故人谁来了？”城楼上的沈寒月也毫不客气直呼其名。 “皓轩哥哥，是我。”雨燕从门洞探出头，哆嗦着喊。 “是燕儿。快开城门。”尽管风雨很大，他还是听出雨燕的声音。 “王爷，不可。”身后有人说不。 “付春流，你这是何意？”齐皓轩恼怒。 “城外水深，状况不明，冒然开城，大水进城的话，恐城池不保。请王爷三思。”付春流跪地肯求。 “请王爷三思。”身后跟随一片。 “齐皓轩，你让他们扔下些沙袋，我把城门口位置加高，你再开城门。我保证青阳城内不会进水。”沈寒月守过落凤城，了解守城人的想法。 “你们听到了吗？沈寒月说的话，你们还不信？若是寒月宫弟子知道他们的宫主被拒之门外，后果你们谁能承担？”齐皓轩字字诛心，付春流一帮人冷汗和着雨水湿透衣衫。 他们不喜齐王爷因为一女子，置全城人的安危不顾。没考虑城中那些帮助灾民，与他们共同抵抗水祸的，寒月宫弟子的感受。如果失去寒月宫鼎力相助，青阳城恐怕早就不保。 “是下官糊涂，请王爷责罚。”付春流跪地请罪。 “责罚暂记，当务之急照沈寒月说的办。”齐皓轩怕雨燕泡在水里支撑不了太久。付春流火速命人抬沙袋，得信的雨护法也率众登上城楼。 “见过齐王爷。”该有的礼节走过，雨护法身子探出城墙边喊：“宫主，属下把您拉上城墙如何？” “不用，多扔些沙袋，我加高城门处的遮挡。”沈寒月跟雨燕都舍不得白马，如果他两人，小小城墙怎能阻挡他进城的脚步？ “是，属下遵命。”宫主的决定，自有道理，雨护法执行。 人多力量大，很快城墙边落下不少沙袋，准确的说应该是拆卸房屋的砖瓦。沈寒月把城门口加高一米，雨燕站立上面，又把旁边垫上沙袋，将白马牵到她身旁。 “好了，你们可以开城门了，一缝即可。”沈寒月对城头说。话音刚落，便传来吱呀呀的开门声。沈寒月和雨燕骑上白马入城，身后的士兵立刻关好城门。 “参见宫主。食物、干衣备好，请您前往梅园。”雨护法带人行礼。 “带路。”沈寒月搂紧雨燕打颤的身子吐出两个字。 “燕儿，你下来，我送你去换衣。”齐皓轩见雨燕、沈寒月同乘一骑，打翻五味酱，脸色阴郁道。 “不必，我跟沈寒月走。”雨燕千里迢迢来看他，他不喜反怒。“摆张臭脸给谁看？姐不欠你。”将头埋进沈寒月怀中。“好累呀！好饿呀！”手搅他衣角嘀咕。 “既然如此，本王告辞。”齐皓轩扭头，双手握拳，极力平复情绪，淡漠地讲。 填饱肚子，泡个热水澡，雨燕美美地躺在床上睡觉。咔嚓一道电光闪过，照得灰黑的屋角雪亮。雷声轰隆后，亮晶晶的闪电像一条长龙，在天空舞动。雷声越打越响，雨燕用被子蒙住头，仍然声声震耳。 “小燕，你总算睡醒了。”沈寒月含笑望她。 “现在什么时辰？你不去睡觉，坐在此地看我做什么？”昏暗的房间使雨燕有点分不清时间。（明亮的时候她也分不清。呵呵。） “申时过半。孟老爷见你睡得香，说晚点再来。”沈寒月目光复杂凝视着她。 “沈寒月，出什么事了吗？”见他欲言又止，雨燕先问。 “小燕，我想用避水珠送寒月宫和孟府的人慢慢撤离，能走几个是几个。”能让沈寒冷月说出这话，应该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沈寒月，我们现在上城楼，我想看看青阳城的水况。”雨燕穿鞋，看到双木屐。 “小燕，外面很危险，午时西门被大水冲开，大家齐心协力到申时才堵上。我交待孟老爷收拾东西来梅园暂住。”沈寒冷月对她讲实话。 “沈寒月，我说过可以治理水祸，你不相信我？”雨燕心塞。 “不是不相信你，我会留下来。”沈寒月伸手揽住她解释。“我只想多重保障。” “那你陪我上城楼。”雨燕换位思考，理解他的处境。如果自己心里没谱，或许早拿上避水珠，带亲近的人跑路。 “好。”沈寒月帮她整理完，两人牵手出门。嗒、嗒的木屐声，比雨声还响亮。雨燕重心不稳，跌跌撞撞显些摔倒。沈寒月不由分说，抱她上马车。 “参见宫主。”雨护法向沈寒月行礼，雨燕挣脱下地，扶着城墙朝外看。 昨夜加高一米的沙袋，露头的不到三分之二。雨势见长。这样下去，青阳城支撑不了几日。 “我必须尽快使用吞，将水和雨全吸走。”想到此，雨燕拉沈寒月回梅园，盘算要不要对他说自己治理水祸的方法。“没有他的支持，哪也去不了呀！” “小燕真奇怪，吵着说来查看，没看两眼又着急回去。“沈寒月纳闷地抱她坐马车回梅园。 “沈寒月，子时陪我去城外可好？”雨燕吃下四个鸡蛋，喝下快一盆鸡汤后，打着嗝问。“一会儿要放血，补点是点。”心尖发颤想。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小燕要去哪里？”沈寒月心跳加快。“难道小燕真能治理水祸？”他双眸不眨看她。 “我去城外治理水祸。”雨燕据实答。 “小燕如何治理水祸？”沈寒月听到他想的答案，淡定不了。 第六十五章 方寸大乱 “其实我懂一样法术，可以把城外的水转移去缺水的地方。在城上做法，恐惊吓到百姓，子时大家睡着，咱俩偷偷去城外，施完法，你带我回来休养。”雨燕觉得说自己会法术，比说自己还有宝物，更能让沈寒月接受。 “就像小燕会的占卜术？”沈寒月脑补。 “差不多，只是比它多耗费些心神。”模棱两可，怕他担心。 “需要我做什么？”对她懂法术，沈寒月深信不疑。能学会占卜术，多学样别的应该不难。 “带我出城，带我回来。”有避水珠，不用泡在水中，雨燕感谢小鱼。 “好。子时我来接你。”沈寒月出去安排，雨燕闭目做调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子时刚至，两人便登上城楼，雨护法作掩护，沈寒月带雨燕沿绳索下城。 “沈寒月，你放下我。”在西城门外，大水涌现的地方，沈寒月放下雨燕。 “我要做法，你不要打断，否则我性命不保。”雨燕怕他看出端倪阻止，先行警告。 “明白。”沈寒月拿着避水珠站在她身边守护。 雨燕按下恐惧，盘膝坐地，深呼吸，学着电视中抬手画圈，手指天空、喃喃有词。沈寒月瞪大双眼，屏息静气不敢打扰。 趁双手在胸前交替快速转动，雨燕用匕首挑破手指，点在吞头上的红宝石处，心里不停默念：“把青阳城的水祸和雨全吞下。把青阳城的水祸和雨全吞下。把青阳城的…” 不知念叨了几遍，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雨燕身上的血液顺着手指流进吞的额头。它的眼睛半睁，瞬间活泼起来，张开大嘴用力一吸，天空、地面的水呈两道水柱，顷刻被吸干。 “太神奇啦！”只看到两条水龙没入雨燕袖中的沈寒月呆若木鸡，没察觉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吞吸干水，瞟过来，雨燕明显感到它的不屑。经过小鱼和紫滕的打击，再没有先前的尴尬。“谁让自己弱小呢？”朝吞展颜一笑，它点点头合上双目。雨燕大脑空白… “小燕，你怎么啦？”沈寒月方寸大乱。无心看月光洒落，花草树木舒枝长腰的美丽夜景，抱着她匆匆回城。城头上的雨护法等人正在为雨停欢呼，瞄见宫主风驰电掣上来，躬身行礼。“叫姬长老即刻去梅园。”便不见影踪。 “是我眼花吗？”雨护法发愣。 “让他多带些补血药。”沈寒月通晓医术，观雨燕手脚冰冷，面色煞白，像失血过多的症状。 “是，宫主。”雨护法派人火速通知姬长老。 “我寸步未离，这血是如何失去的？小燕不让打断她，一定早知会这样。”沈寒月懊悔自己粗心。 “宫主，孟小姐不知为何，未见伤口，体内却损失大量精血。”姬长老同样费解。 “姬长老，您看。”沈寒月帮雨燕盖被子时，无意间见到她手指上的划痕。 “如此小的伤口会流那么多的血？何况还结了疤。”姬长老不信。“敢问宫主，孟小姐失血前在做什么？”转头问。 “在施法。”从小长老们在沈寒月心目中亦师亦父，故不作隐瞒。 “施法？难道青阳城的雨是孟小姐施法而停？”姬长老听出关键，意味深长看雨燕。 “正是。”沈寒月亲眼所见，最有发言权。 “没听说过施法术会至人失血过多的。宫主没发现孟小姐有何异常？”姬长老的言语让沈寒月锁眉。 “那么多水吸入雨燕的袖子，去了哪？她手指何时受伤？…”太多的想不通，等待昏迷的雨燕解答。 “宫主不必忧心，孟小姐只需静养加补血就能恢复。不过近些日子不宜走动、劳累。”姬长老告辞，沈寒月差人伺候，自己连夜召集弟子商议帮助灾民重建家园的事… “小九，晚晴，你们看，雨水连地上的积水都聚往西城门外。”困在水边，焦躁不安的雷护法指着奇观让两人看。 “走，去瞧瞧。”影九一马当先，雷护法和晚晴跟上。 “水中有人。”晚晴眼尖惊呼。 “小声点。隐蔽。”影九带着两人躲进树林。 “好像是宫主。” “好像是雨燕小姐。”雷护法和晚晴同时讲。 “他们周围为何没水？”这次是影九狂呼。 “闭嘴。”晚晴低吼他。“要我小声自己喊叫，有病。”影九无言以对。 “你俩快看，水都跑进了孟小姐的袖中。”雷护法唤二人，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小姐昏倒了。”晚晴往前蹿动，影九摁住她。 “沈宫主在，你去管何用？”晚晴顿时安静下来。 “水祸解除，我们进城。”雷护法上马，三人朝城门处奔。 “城楼上的兄弟，请打开城门，我们要进城。”雷护法朝城墙上吆喝。 “你们是谁？来青阳城找谁？”刚雀跃完的士兵回应。 “我是寒月宫的雷护法，来找我们宫主。”雷护法道。 “小雷，我是雨护法。”宫主才走，兄弟就到，电护法应接不暇。 “小雨，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雷护法听到兄弟的声音兴奋。 “雨才停，此时开门城内会进水，不如你们弃马登城吧？”雨护法他们在城墙上看不清水已消失。 “城外大水尽退，小电只管开城门。”雷护法给雨护法报喜讯。 “什么？大水没了？”雨护法骇然。 “骗你作甚。”雷护法不悦。 “水祸终于退了。呵呵。小雷，你等着，我给你开城门。”雨护法额首称庆。 打开城门的士兵，被眼前潮湿的土地震惊。“大水没有啦！大水没有啦！”不知是谁先开头，守城的士兵皆挤在门口，喊声震天。 有人跑去街头鸣锣，恶梦中惊醒的人，得知喜讯后加入，人们接连涌向城外，在那片泥泞的空地上，奔跑，奔跑！此刻浅薄的言语无法表述… “小燕，你听到了吗？大家还在为水祸结束庆祝。为什么你不醒来？”沈寒月握着晕厥三日的雨燕的小手，泣下沾襟。 “宫主，您要以身体为重。”雨护法、雷护法壮起胆子劝他。 “滚，聒噪。”沈寒月挥手赶出两人。 “宫主已经三日不食不眠，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受了？”雷、雨两护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小雷、小雨，你二人不照顾宫主，在此瞎转啥？”姬长老笑眯眯问。 “姬长老，您来的真及时，宫主三日未食未眠，我们哥俩怕他身体有损。”姬长老性子温和，整天喜眉笑眼，寒月宫内怕他的不多。 “你们干什么吃的，为何不劝他。”姬长老勃然大怒。 “怎可能不劝？宫主嫌我们烦，赶我们出来。不如您老去试试？”雷、雨护法委屈。 “试个屁，那个臭小子的脾气又硬又倔，我哪儿劝得了？”姬护法爆粗口，两人撇嘴。 “您都劝不了，还让我们去招骂？不厚道。”侧目鄙视。 “你们两个臭小子，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姬长老一手揪一人耳朵。 “没，没，我们哪敢骂您？呵呵。”两人抓着他的手，赔笑脸。 “真的没有？算你俩识相。”姬长老松劲。“帮我做件事可好？”两人刚落肚的心又被他揪起。 “姬长老，疼，您再扯，耳朵要掉了。”小雷哀声阵阵。 “是呀！有事您尽管吩咐。”小雨呲牙咧嘴。 “我这里有丸药，你们化在水里给宫主服下。呵呵。”姬长老放开手从怀中摸出个瓷瓶，一脸猥琐。 “姬长老，您可别害我们，若让宫主…”雨护法苦脸。 “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吗？”姬长老拍胸脯。 “您老确定没事？”雨护法狐疑。 “没事，没事。”姬长老风轻云淡。“没事才怪，不然老夫为何不做？”小声嘀咕。 “姬长老，您说什么？”雷护法问。 “没什么，我说，你俩拿出点男儿本色，出了事我兜着。”姬长老给他俩吃定心丸。 “小雷，要不我们试试？”雨护法犹豫不决。 “试试就试试。”小雷豪气冲云宵。 “呆会儿，我先进去，你俩…”姬长老对二人耳提在命一番，去找沈寒月。 “小月，我来看看孟小姐。”姬长老跟沈寒月套近乎。 “姬长老，您说小燕为什么还不醒？”沈寒月瞅他。 “别急，应该快醒了。”姬长老宽慰。“小雷、小雨，我老头子来半天，怎么连杯茶都不上？想渴死我吗？小月，来。陪我坐会儿，我给你说下孟小姐的病。” “姬长老，茶马上来。”小雷应声跑出门。沈寒月听他要讲雨燕的病，便同他坐在椅子上。 “姬长老，小燕…” “小月，容我喝口茶。”姬长老头摇的像不浪鼓，沈寒月止声。 “姬长老，您的茶。”小雷把姬长老的茶递进他手里想：“幸亏门外猜拳赢了小电，否则要给宫主送加有料的茶，太吓人啦！” “宫主，您的茶。”小雨把沈寒月的茶放在桌子上退后想：“雷小子太狡猾，口口声声哥俩好，五魁手赢我一点不含糊。” 第六十六章 醉里凝烟 “小月，茶不错，你怎么不喝？”姬长老见小雨没递茶到沈寒月手里，只好亲自出马。 “姬长老请。”沈寒月客气地端起杯，抿上一口。 “小月放心，饮完茶我再帮孟小姐好好诊治一次。来，干杯。”姬长老劝酒般劝沈寒月，本欲往桌上放杯的沈寒月只好又喝上一口。 “这茶里有药？”沈寒月冷眼扫雨护法，他赶紧躲到姬长老身后。 “咳、咳。小月，那个，你太累了，睡一觉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姬长老见沈寒月生气，打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站住。解药呢？”沈寒月强撑厉喝。 “解药？让人睡觉的药有什么解药？没有。”姬长老看他身子微晃，耍光棍。 “你…”面对他的好心，沈寒月实在无法苛责。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 “孟雨燕，你醒醒，我需要你的帮助。孟雨燕，你醒醒，我需要你的帮助…”一道声音在昏迷的雨燕耳边徘徊。 “你是谁？我现在眼睛都睁不开，哪有力气帮你？”雨燕在脑中虚弱地答。 “我是青阳城下的火灵，这里的水祸是黑蛟龙与钱串子要毁我洞府，炼化我，制造的。”火灵讲。 “黑蛟龙我听小鱼说过，钱串子是谁？他们为何要炼化你？”雨燕想不通一条龙要火灵做什么？动物不应该惧火吗？ “钱串子是一只成精的蜈蚣。如果黑蛟龙炼化我，就能掌握火的本领，然后称霸碧幽海。”火灵徐徐说因。 “我也不想让黑蛟龙称霸，可是我又能帮你什么？”雨燕问。 “你只需将我带离青阳城即可。”火灵道。 “带你走？不是要烫死我？”雨燕好奇自己肉身凡胎，如何带团火行走。 “我不会害你的，呵呵。我认识问天，可以进你的玉镯内暂避。”火灵谄媚笑着攀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问天？”雨燕警惕疑惑。 “吞是问天塔里的灵宝，若不是问天心甘情愿送与你，你根本拿不到。黑蛟龙不会放过我，我和问天是朋友，希望你带我去塔内安家。”火灵为她解惑。 “带你去问天塔没问题，关键我的身体不给力，我是说我的身体出了状况。”雨燕怕它听不懂不给力，换句通俗易懂的。 “我给你输丝火气，你便能好的快些。”火灵在烛上踊跃。 “什么？听说过，输血、输真气、输功力…头回听说还能输火气。”想着自己被火灵输过火气后，七窍喷火的样子，雨燕心悸。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精血亏损，导致阴火过盛阳火变弱。我帮你长长阳火，就是你们人类所谓的阳气，你体内阴阳平衡，伤愈不在话下。”火灵读懂她的心思。 “既然如此，你快点帮我长阳火吧！”雨燕虽未睁眼，这几天周围发生的事情全在她感知中。 沈寒月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陪伴，不假人手的服侍，不感动是假的。真害怕他的身体撑不住，好在姬长老他们下药让他休息，雨燕的心才稍安。 火灵见雷、雨护法把沈寒月安置在外间的床榻上，三人掩门出去，开始给她输火气。诚惶诚恐的雨燕发现火灵说的输火气，只是一秒钟的问题。 一道细若游丝的红光没入自己的眉心，浑身暖融融的，像在温泉中泡澡。眼睛不自觉睁开，手扶床沿坐起身。 “孟雨燕，你好！”火灵摇曳烛火招呼。 “火灵，你好！”雨燕走到床边最近的蜡烛边，审视烛心里的那抹异色。“你要进我的镯子里吗？”抬手问它。 “我进不去，你只有去城中心的飞来石旁…”听到开门声，雨燕回头。 “小姐，您醒了。”晚晴趁沈寒月睡着来看雨燕，见她下床激动地拉住她的手。 “晚晴，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了。沈寒月呢？”没他在身边，忽然有点不适应。 “沈宫主在外屋，他这几日太累了。”尽管晚晴不是寒月宫的弟子，但沈寒月对雨燕的好，她还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我去看看他。”雨燕抬脚到外间，晚晴悄悄关上房门，不打扰他们。 “在做什么梦？睡着也不安稳。”雨燕轻轻取下他脸上的面具，看到那张憔悴、蹙眉的脸，五味杂陈齐上心头。 在船上自己叫他丑八怪，当时他眼中的错愕仍记忆犹新，后来他毫无宫主形象同自己抢食物吃，在崖边舍命相救，为自己的一句不想回家要与齐皓轩开战，派雷护法暗中保护自己，还有后面那些无条件的支持… “小燕，小燕你别走。”沈寒月在梦中呢喃。 “沈寒月，我不走。”知道他在呓语，还是温柔回应。 “小姐，您要用膳吗？”晚晴在门口唤她。 “我等沈寒月醒来一起吃。”雨燕迅速为他戴好面具，怕晚晴看到他的脸。“他能等我三天，几个时辰我等得起。先洗澡要紧，身上好难受。”明知腹空、体虚时不宜冲凉，可是闻闻衣袖，总感不爽。 “晚晴，我要沐浴。”晚晴并没进屋，雨燕冲门口说。 “是，小姐。”晚晴去准备，嘱咐雷护法他们守候。 “孟小姐，我和雨护法想求您帮忙，可以进去吗？”雨护法怂恿雷护法为他俩向沈寒月求情。 “进来吧！”雨燕倒杯茶坐在桌前。 “恭喜孟小姐康复。”雨、雷护法行礼。 “两位护法不必客气，有话直说。”雨燕嘴角噙笑，对他俩的意图了如指掌。 “孟小姐，您昏迷三日，宫主日夜不休，我们哥俩怕他身体抗不住，同姬长老合谋下药，迫使他睡觉。再有一个时辰他便苏醒，我们害怕…”雷护法停下不讲“惩罚”两个字，看她脸色。 “谢谢你们时刻为沈宫主着想。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翻旧账。”风她慎重其事保证，两护法悬石落肚。“沈寒月不睡，火灵怎么给我输火力？几人无意间做了幕后英雄不自知。呵呵。”雨燕心底畅笑。 “小姐，浴房已备好。”晚晴来请，两护法躬身告辞。 果然雨燕在木桶内浸泡没多久，心慌、晕眩俱来袭。晚晴吓的赶紧为她穿好衣裙，扶她回房间。正撞到教训雨、雷护法的沈寒月。 “小燕，你怎么啦？”看她摇摇欲倒的模样，沈寒月惊悚地扶她坐下。“都杵在这儿干嘛，去请姬长老。” “别，沈寒月，我没事，只是饿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雨燕不想见什么长老。 “饿了？”沈寒月回头看晚晴三人。 “不关他们事，是我想等你醒来同吃饭。”雨燕怕他误会晚晴。 “传膳。”沈寒月话音未落，人就闪完，谁愿在此挨骂，当电灯泡招人讨厌。 “沈寒月，谢谢你。”饱餐过后，精力充沛的雨燕诚心至谢。 “不是说过不用谢吗？”沈寒月语气充满不悦。 “好，以后不说。”雨燕声音软软的撒娇。　“眼下我有事相求，不知可允？”调皮地歪头，朝他粲然一笑。 “什么事？危险吗？”沈寒月心弦骤绷。 “淡定、淡定，我听闻城中有块飞来石，想去瞧瞧。能有什么危险？”雨燕撇嘴嫌弃他草木皆兵。 “小燕想看飞来石？等你身体康复我带你去。”沈寒月虽疑惑她看石的动机，但想不出一块石头能如何，依她。 “我想明天去。”雨燕怕黑蛟龙与蜈蚣来闹事，先把火灵收走，它们觅不到，也许能天下太平。 “为什么着急看块石头？”沈寒月盯着她问。 “其实是那石下有件宝物，我想得到它。”雨燕明说。 “是何宝物？改日取不行？”沈寒月不想她为取宝涉险。 “我心有预兆，宝物明日午时出现，错过机会不再。”雨燕没拿占卜做借口。 “心头预兆？好吧！你先休息，明天我陪你去飞来石处。”沈寒月也想看看小燕重视的宝物是什么？先去收拾那两个胆大包天的货。 “沈寒月，你放过雨护法和雷护法行吗？”雨燕没有讲什么为你好之类的大道理，只是扯着他衣袖摇晃。 “你怎么知道我要惩罚他俩？”沈寒月目光炯炯。 “你忘记我会占卜术吗？”雨燕明眸善眯。“这理由太牵强，姐不是算命的半仙好不好？算了，糊弄一次是一次吧！”胡思乱想。 “他两人找你当说客对不对？”沈寒月直视她的眼睛。 “算我求你。”雨燕低下头，楚楚可怜瞄脚尖。 “好，我答应你。”雨燕仰头，笑靥如花。“不过，你要应许我一件事。”沈寒月此言一出，她马上努嘴。 “有条件啊？”咂嘴嘟囔。 “怎么？不愿？”沈寒月的话中戏谑十足。 “愿。什么条件，你说？”强提精神问他。 “我的条件是，以后无论何时都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前几日的险境里。”他收起玩笑，郑重其事道。 “知道啦！”雨燕在他眼底望见浓烈的担忧，心头暖流涌入，笑意沿唇角漾开，腮边呈现出两个可爱的梨窝。 “你是我的醉里凝烟。”沈寒月无酒自陷其中。 第六十七章 如堕烟海 “沈寒月，我困了。”被他看得不自在的雨燕，婉转送客。 “咳、咳，我明早过来。”回神的沈寒月，老脸一红，轻咳两声掩饰窘态。“脸上的面具，真实用。”脸上全是笑出门，反正无人可见，呵呵。 “不好了，孟雨燕，你快醒醒，黑蛟龙和钱串子进青阳城啦！你快点到飞来石边。”熟睡中的雨燕被火灵急切的声音唤醒。 “它们怎么进的城？”看着窗外漆黑一团的天，雨燕揉眼懵懂看烛火。火灵交待她不要熄灭蜡烛，俩老怪浑水摸鱼，能随时联系，真是料敌如神呀！ “付城主怕水祸再至，青阳城这几日夜不关门。清理垃圾，修路盖房，加固城防，日夜赶工。黑蛟龙和钱串子化成人形，跟着运土车混入城中，正向飞来时靠近。你快点过来，我晚上火力最弱，坚持不了多久。”火灵三言两语说完催促她。 “我立即动身。”雨燕睡意再无，迅速穿衣下床。 “小姐，你去哪？”在外间桌旁趴着打盹的晚晴，见雨燕半夜急匆匆出门喊。 “我有急事。”雨燕已冲去院中。 “孟小姐要去哪里？”门卫问。 “烂身体忒不给力，跑点路就累成这样。”好容易跑到门边的雨燕停下脚步喘气，心里鄙视自己。 “小姐您慢点。”晚晴抓件外衣套在身上系好带子，出门不见她身影，追过来扶稳雨燕。“小姐什么时候跑的如此快？”暗想。 “我要出去。”不想和门卫过多废话，抬脚外走。 “宫主出门时交待，让您在府中休养。”门卫挡在雨燕身前。 “我又不是犯人，为何不能出去？”雨燕热血沸腾。 “宫主之命，请小姐体谅。”门卫躬身行礼。 “沈寒月不在，我便出不去是吗？”雨燕心急如焚，不能待，面沉似水相问。 “容属下向宫主禀报。”门卫头上渗起冷汗。 “我是雷护法，你们放孟小姐出府，有什么事，我跟宫主解说。”雷护法执令牌现身。 “既是同门，当明白职责所在。”雷护法让实心眼的门卫噎得直翻白眼，面红耳赤欲用眼神杀死他。 “牌子不管用了吧？呵呵。”这几日见雷护法走哪举个破牌子，蒙吃蒙喝，的瑟的不行。影九骂他装13，他说影九没资本。头回见牌失效，立刻落井下石挪揄。 “我没时间等。晚晴、雷护法、影九，你们帮我拦着。”雨燕迈步。 “是。”“是。”“是。”三人异口同声上前，拉开架势，转眼斗得旗鼓相当。 “全都住手。”见门卫越聚越多，三人应接不暇。雨燕大怒，拔下头上玉钗抵在脖颈上冷呵。 “小姐，你干嘛？”晚晴过来夺她的玉钗，雨燕示意她别动。 “再若相拦，我死在你们面前。”雨燕学电视里的招数，吓得门卫节节后退。“姐只是想出个门而已，为什么要演变成暴力？要知道我可是最热爱和平，逼我作甚？”嘴里嘀咕着脚步不停。 “你们干什么？退下。”沈寒月得信雨燕三人闯门，飞奔回来，正看到雨燕拿钗抵脖，怒形于色，（虽然没人能看到。）喝退门卫。“小燕，你干嘛？”语声不满。 “沈寒月，他们不让我出门？”见他过来，雨燕连忙放下钗子，委屈告状。 “就为此，你便要伤害自己？”沈寒月语气不善，看来气得够呛。“才保证过不陷自己于危险，自残不危险吗？真不让人省心。”越觉忿忿不平。 “我只是吓唬一下他们，哪会真得伤害自己。谁让他们阻拦我？”雨燕低下头，搅着衣角小声说。 “这么晚，你要去哪？”见她孩子气的模样，沈寒月叹口气，搂她入怀温言细语问。 “我要去飞来石。糟糕，要晚了。”想起火灵在等自己，雨燕推开他撒腿要跑。 “坐马车不比你跑得快？”沈寒月拉停她，抱她上马车。 “不是说好明日午时去飞来石吗？怎么急不可待？”坐进车里，沈寒月问。 “宝贝提前现世，去晚了，会被别人抢走的。”雨燕掀开窗帘不断朝外看。 “怪不得急成那样，一定是件了不起的宝物。”沈寒月想着，令人加快速度。 “它是飞来石？”雨燕站到马车上指着那块相当于半个足球场的平台瞠目。 “正是。我也曾想像过它如何从天而降，能不陷入地底，可惜…”沈寒月扶她下车。 “孟雨燕，我在这里。”火灵唤她。 “沈寒月，去那边。”雨燕拉他往大石中心跑。 “慢点，你身体没好。算了，我抱你过去。”沈寒月知道她得宝心切，抱着她三两步飘过去。“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此何事？”前方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引起他注意。 “我们是钱川，焦螭。奉城主命令，来飞来石查看。闲杂人等，速速退下。”钱川大声吼。 “钱川？不是拐骗小鱼的坏人吗？来青阳城做什么？”雨燕没跟沈寒月讲钱川找黑蛟龙商量如何吃小鱼的事情，故他纳闷。 “孟雨燕，它是钱串子。”火灵偷偷对雨燕讲。 “什么？钱川是钱串子？不用问旁边那个是黑蛟龙。”雨燕想明白凑过去。“沈寒月，他们不是好人。”附在他耳边提醒，沈寒月点头。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何事？”黑蛟龙学沈寒月问。 “孟雨燕，你站到花心的圆孔上。”火灵说。雨燕低头，看见石上果然有许多不认识的精美花图，每朵花中间，皆有个圆孔，她跨步站在身旁的圆孔上。 “可以吗？”脑中问火灵。 “我穿过你的衣服进你手镯时，可能有点热，你别乱叫，被黑蛟龙发现。”火灵说。 “好，我忍着。”雨燕道。“啊！”尽管做了思想准备，可当火灵蹿入她裙子，瞬间的高温，仍不由自主皱眉低哼。 “怎么了，小燕？”沈寒月忙回头。 “我崴脚啦！”她蹲下身假装揉脚脖，火灵趁机隐没她手镯中。 “没事吧？我瞧瞧。”沈寒月关心地走过来。 “好疼，我们回去吧！”雨燕捂着脚冲沈寒月眨眼。 “我带你去看大夫。”他心领神会，不理钱川、焦螭，抱她离开。“小燕，不是来寻宝物吗？怎么刚到便走？”坐进车厢沈寒月不明就里问。 “宝物已经取过，留在那里何用？”雨燕不打算隐瞒他。 “已经取过？在哪里？”沈寒月如堕烟海。“没见小燕有什么动作，宝物是如何取走的？”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省点脑细胞，等雨燕自己说。 “在这里。”雨燕伸出手同他共赏。 “这不是我给你的玉镯吗？早知它是宝物，我看不出与其它的不一样？”沈寒月奇怪。 “你仔细再瞧。”雨燕将手腕抬至他眼前。 “玉镯上多出条蓝线。莫非？”借着月光沈寒月瞄见一片翠绿间夹杂了丝天蓝。 “蓝线便是宝物。”雨燕秋波微转。 “蓝线是宝物？让我再瞧瞧。”沈寒月拉过她手看端详… “大哥，火灵的气息怎么突然消失了？”钱串子在空气中来回嗅寻。 “是呀！怎么没有？”黑蛟龙也在飞来石上爬来爬去感应。 “难道被刚才二人收走？”钱串子问。 “两个凡人能收走火灵，怎么可能？”自大的黑蛟龙不信，继续搜索。 “不对，大哥，这两人深更半夜来飞来石做什么？火灵的气息本来很强，自他二人走后，便踪迹全无。还有那女子，无缘无故崴脚…”钱串子越分析越可疑。 “等什么？快追。”黑蛟龙本是个爆脾气。“敢跟本大王抢宝物，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若让本王抓住，定将他们碎尸万段。”难怪，眼皮底下，宝物让人收起，它怎能不气？追赶半天不见沈寒月与雨燕二人，黑蛟龙气得哇哇直叫。 “钱串子，不如我们再发场水祸，把青阳城的人全淹死。”恶龙的凶残本性暴露无遗。 “大哥，此法不妥。我们制造了那么久的水祸，不知谁一朝得解？说明青阳城内入住位法力高强之人。发水祸需损耗灵力，如果惹怒高人，恐你我二人斗不过吃亏。”钱串子老谋深算。 “这不行，那不行，你说我们怎么办？难道用半天劲，给别人做嫁衣？”黑蛟龙牙关咬碎问。 “大哥莫急，我们可在青阳城内先放毒，等他们全中毒后，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查探火灵下落。”钱串子献计。 “若高人没中毒如何？”黑蛟龙亦非毫无顾虑。 “那我们只有两败俱伤、鱼死网破。”钱串子面目狰狞，撂下狠话。 “行，事不宜迟，此刻便去。”黑蛟龙与钱串子在往城内的水井里下毒。 “晚晴，青阳城水祸解除，你也不通知我们，害我为你们担惊受怕这么多天。要不是路人告知，我和电护法还被蒙在鼓里，在客栈傻等，我去问小姐是不是把我给忘记啦！”小翠和电护法一进门，埋怨过晚晴，要去找雨燕讲理。 第六十八章 兴风作浪 “小翠，你站住。小姐昏迷多日才醒，你别去烦她。”晚晴简单介绍下青阳城的水祸，及雨燕卧床，沈寒月通宵达旦陪伴的情形。 “当时大家全在想办法救治小姐，劝沈宫主保重身体，没通知你是我的疏忽。请你原谅！”向她道歉。 “晚晴，你快别这样说，是我没问明原因，乱发牢骚，小姐如今怎样？”得知真相，小翠悔不当初。 “小姐应该没事，跟沈宫主出门，不在府中。”想起雨燕刚才拿玉钗抵脖相协，她此时尚心惊肉跳，没敢告诉小翠。 “不是说小姐大病新愈吗？这么晚出去你也不拦着？”小翠数落晚晴。 “咱小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那么多侍卫都拦不住，你也太高看我啦！”晚晴满头黑线坐在椅子上喝茶，懒得辩解。 “小翠，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去睡觉怎么唠叨起晚晴？”雨燕与沈寒月在外面只听见小翠喋喋不休，以为她自言自语。进屋看到晚晴唇角噙笑矜持端坐，好奇心大起。 “小姐，我和电护法刚到。这么晚你去了哪里？”小翠看见雨燕，欣喜若狂转移目标。“面对自己的滔滔不绝，晚晴除了点头还是点头，偏她笑容可掬，令人生气不得。这下好了，小姐回来，可以找她聊聊。” “我累了，要睡觉，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雨燕不等她回答，便逃之夭夭。 “晚晴，你看小姐…”小翠回头晚晴早不见人影。“你们欺负人。”她独自跺脚哀嚎无人应。 日上三竿，心事皆无的雨燕依然和周公约谈。温和的阳光像女儿的小手，轻抚她的脸庞，眷恋不愿睁眼。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雀，似乎在商量重建家园的大计。侧耳屏息，不知为何，听不懂。 “身体虚弱，特殊本领也减弱吗？”有点小郁闷，接着睡。 “宫主，大事不好，青阳城今天有不少人无缘无故倒下。百姓人心惶惶，说有瘟疫滋扰。”院外雨护法的禀报声还是过窗飘入耳中。 “瘟疫？是流感吗？”十二月的天气寒冷，加上前段日子水祸横行，青阳城内缺衣少药，招呼不好感冒的频率相当高。 “小月，我去查看过，那些病倒的人虽发热、呕吐，却不是瘟疫，是中毒。可惜毒源不明，无法对症下药。”是个老头的声音，应该是姬长老。 “昨晚黑蛟龙、钱串子空手而回，定心有不甘。下毒泄愤之事，唯它们能做出。毒源？应是蜈蚣毒无疑。”一想明白顿无睡心，起身下床。 “小姐，您醒了？我还以为您要睡过晌午。是不是饿啦？”小翠听到动静，从外间跑进来问。 “小翠，你去跟姬长老讲，百姓们中的可能是蜈蚣毒。”雨燕叫她传话。 “什么姬长老、什么中毒？”小翠一头雾水。 “别问那么多，去院子里原话原说就好。”雨燕吩咐。“原来她没听到院里人谈话。”心想。 “姬长老，我们小姐让我对你说，百姓们中的可能是蜈蚣毒。”小翠还算聪明，在院中一眼认出姬长老。因为他最老嘛！呵呵。 “孟小姐说是蜈蚣毒？可知为何会中毒？”姬长老暗暗佩服雨燕的听力。 明明几人说话声不大，又隔间屋子还能听清内容，而且单凭描述，就判断是蜈蚣毒，如果验证为真，此女太不简单。 “姬长老可去城中水井处查看。”雨燕因未曾梳洗，蓬头垢面，隔门回应他。“能使人无外伤大面积中毒，不在食物在水源。看电视不白看，姐当回福尔摩斯。”脸上笑意蔓延。 “小姐，有人报信，说老爷得了瘟疫。”晚晴慌慌张张进门。 “快为我梳头，我去探望。”据沈寒月讲，她昏迷的三日，齐皓轩、孟知青都来府中找过她，全被他以雨燕去客栈接小翠为由打发走。孟知青日日差人询问她的消息，对她关心备至。血浓于水的亲情，自然流露。 “小燕，我陪你去。”沈寒月说。 “老夫同去。”姬长老想跟去瞧孟知青是否中的蜈蚣毒。 一群人簇拥着三人上马车，浩浩荡荡去孟府。得知雨燕要来青阳城，孟知青先购买好宅院、奴仆，等她过来居住。爱女之心昭然可见。 “燕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床上捂着棉被冷得发抖的孟知青，挤出个灿烂地笑容问。 “昨晚刚到。这是寒月宫的姬长老，专门来为您诊治。”雨燕明知他中毒，不好直接点明，推姬长老出来。 “孟老爷是受了风寒，我给配些药，服完即好。”姬长老按治蜈蚣毒的方法开药，命人亲自取来。孟知青饮下一副，大有起色。雨燕在此侍奉，其他人随姬长老挨个水井测水质，十之八九见毒影。 “通知付城主派人守护城内所有水井。有毒水井，等毒散尽再使用。百姓可到无毒水井处取水。发现可疑之人，立刻拿下。姬长老，麻烦您配药撒入井内驱毒。”沈寒月有条不紊安排。 寒月宫免费赠药，百姓们复原速度很快，瘟疫的流言蜚语未成气候便不攻自破。大家各行其事，青阳城秩序恢复常态。 “钱串子，你下的药剂量太小，不足以引发恐慌。本王要的是死人、害怕、绝望。呵呵。”黑蛟龙发出阴森地笑声。 “大哥，我这招叫投石问路。井水有毒寒月宫似乎事先知晓，配药解毒应付自如，说明高人在他们其中，不如我们夜间潜去查探虚实，另谋打算。”钱串子显然比黑蛟龙有头脑。 “好，晚上咱俩去会会高人。”黑蛟龙狠目厉色。 在小翠、晚晴的悉心照料下，孟知青晚上便精神抖擞与雨燕吃饭说笑，闲话至夜深，雨燕三人留宿。 “大哥，院里皆是些凡夫俗子，没瞅见什么高人，更没有火灵的气息。难道水祸是高人路过，顺手为之？”钱串子糊涂。 “钱串子，谨慎过头即成胆小，凡事有哥哥给你撑腰，怕什么？等我得到火灵，陪你去落凤城抓住鲤鱼王一家，吃肉喝血，助你早日得道。”黑蛟龙捶它肩膀壮胆。 “多谢大哥，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大哥金口玉言，兄弟肝脑涂地相随。”钱串子表忠心，会的名词不少。 “高人不在，咱兄弟玩个新花样，给青阳城来场大瘟疫，看抢走我火灵的人如何避灾？到时乖乖献出火灵，我考虑给他们个全尸。哈哈。”黑蛟龙对空狂笑。 “大哥此计甚妙。”钱串子马屁拍起。 “燕儿，青阳城水祸已解，过几日我们回家吧？”吃早饭时，孟知青跟雨燕商量。 “行，我去和沈寒月、齐皓轩说一声。”雨燕痛快答应。 从孟府出来，晚晴、小翠陪她去逛街。背井离乡的人听说水祸不在，纷纷拖儿带女返回故居。路边店铺不像前些日子般冷冷清清，讨价还价声时有入耳。看着复兴中的青阳城，雨燕送上真挚的祝福。 “小姐快走，又要变天啦！”小翠拉她。 一阵阴风刮来大片黑云，慢慢蚕食太阳的光芒。天色越来越暗，云层越集越厚。喀嚓一道闪电，划亮黑幕一角，喀嚓又一道闪电，晃花人的眼睛。雨燕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幕后游荡。 “孟雨燕，是黑蛟龙和钱串子，在天空兴风作浪。”火灵弱弱传话。 “大哥，我好像感应到火灵的气息。”钱串子在空中翻腾。 “一闪而过，确定不了方位。”黑蛟龙聚雷成功。抛出去轰隆一声，震耳欲聋。 “离他们太近，你别说话。”雨燕警示火灵。“走，回梅园。”本欲寻齐皓轩的念头打消，扭头唤小翠、晚晴。 “才晴了几日？怎么又要下雨？日子怎么过？”成衣店老板叹气。 “快收摊吧！你那些布要淋湿了，卖给谁？”瓷器店老板搬门口的花瓶进店。 三人急步往寒月宫的小院跑，行到半路瓢泼大雨哗哗落下。“小姐，找地方避雨，等停再走吧！”小翠怕她身子受风寒说。 “你们进茶馆等，我去小院叫马车。”晚晴抬头看见茶馆推两人进去。转身冲入雨雾里… “大哥，小弟的灵力快要枯竭。这毒够了吧？”靠在浴桶里闭目练调息的雨燕耳中传来钱串子的声音。 “钱串子，你休息，我再放会儿毒。这次合我俩之毒，定让青阳百姓死伤无数。哈哈。”黑蛟龙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窗外炸雷狂响，雨声渐渐停止。 “蛟龙、蜈蚣的毒合二为一，听着很厉害的样子。会是什么呢？”雨燕心事重重从木桶出来，小翠帮她披衣系带。 “小姐，您的鸡汤。”因为雨燕拒绝喝中药，沈寒月让厨房变着花样炖补汤。脸色不再苍白如纸的她，睹汤思人，浅笑盈盈喝完，细品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小姐在想什么？对个空碗傻笑。”小翠来收拾，见她抱碗不放。观望良久，不安地问晚晴。 第六十九章 乱了乱了 “小姐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明白。”忽转的画风小翠晕菜。晚晴自顾自怀念皓雨茶馆里的粉丝。 “一个痴，两个疯。受不了，院子里去吹吹风。”小翠鄙视两人一眼，出门透气。“小姐、晚晴，你们快出来，好大的雾。” 听到小翠激动的呼喊声，两人同时向窗外望。只见漫天浓雾将小院笼罩，桂花树被大雾包围，模糊成影。立在院廊下，才发现连房顶都朦朦胧胧。 “好美，如仙境一般。”晚晴发着感慨，跑去逗弄小翠，片刻间两人追逐嬉戏，玩得不亦乐乎。 大雨停，大雾至，总感觉两怪耗费法力，引雷放电，不会只降些雾那么简单。“他们究竟搞什么鬼？”雾腾腾的天空，使人抑郁地喘不上气，用力呼吸，头晕晕的，不自觉咳嗽。 “孟雨燕，大雾有毒。”火灵在她捂嘴时迅速抛来句，因害怕被黑蛟龙捕捉住气息，熄火当哑巴。 “小翠、晚晴，你们都进屋。”雨燕焦急喊二人。“雷护法、影九，你们也进来。”好容易有俩免费保镖，若让毒死，太吃亏。 “小九，我是不是听错？雨燕小姐叫我们？”斜倚房梁的雷护法怀疑自己幻觉。 “我也听到。一定出了什么事，去瞧瞧。”影九飘落门前问：“雨燕小姐，何事？” “进屋再说，关上房门。”雨燕用衣袖挡严口鼻冲进房，端杯喝茶，示意四人坐下。 “恩人，你怎么在此处？”小翠双目迷离，灼热的眼神紧盯雷护法。 “咳、咳，小翠姑娘莫再恩人、恩人的叫，我是寒月宫的雷护法。”雷护法羞涩地低下头。 “寒月宫的护法？以后我你小雷吧！”小翠对他自来熟。 “小翠姑娘随便。雨燕小姐唤我们何事？”雷护法转移话题。 “外面的雾霾有毒，你们在它散去前，尽量少呆在屋外，如果必须出门，遮掩好口鼻。”雨燕不管他们的反应，一口气说完。 “雾有毒？什么毒？”四人面面相觑，额头全写着不信。 “什么毒我尚不明，总之你们记住我的话。”雨燕不多解释。“我要休息，你们下去吧！沈宫主回府，叫醒我。”心里决定以后适当的在旁人面前给沈寒月点面子。 几人出去自觉关门。雨燕星眸微眯，困意袭脑，上床补眠。 一大早，二皇子派人请沈寒月去府衙，表面上与他商谈青阳城灾民的安置，实则许利拉拢，要他支持争夺太子之位。 午膳时，齐皓轩、付春流旁敲侧击探他心意，深寒月虚与委蛇不露口风。假意喝醉，电护法扶他上马车回梅园。 “宫主，孟小姐在梅园。”电护法在他耳边低语。 “怎么不早报？走，回梅园。”沈寒月甩他记眼刀。 “您和二皇子、齐王爷、付城主推杯换盏我哪有机会？”电护法心里喊冤。 “为何停车？”感觉车速渐渐像蜗牛最后不动的沈寒月掀开布帘诧异。“雨停从府衙行到这里才多久？雾怎么如此大？” “宫主，前面有车子堵路。”电护法上前打听原因回来禀报，因为雾太大辨不明方向，有几辆车碰撞到一起，几家车主在那边互不相让争论，乱成一锅粥。 “我先回梅园。”沈寒月弃车飞上屋顶，凭记忆进梅园。 “什么人擅闯寒月宫禁地？”冲过来的侍卫看清是宫主，行礼默默退到原位。 “小燕，你…”沈寒月见雨燕睡得香甜，立马收声，搬个凳子坐下欣赏她的睡颜。“这睡相…呵呵。”瞧她一会儿翻东一会儿侧西，口水滴湿枕头。他的嘴角泛起一抹笑痕。 “沈寒月，雾里有毒，快出来。”雨燕呓语。 “雾有毒？什么意思？”沈寒月眉头轻皱，思考她的话。“来人，请姬长老。” “小月，你找我？”姬长老是个奇葩，本来回自己府邸，雾变大竟然蹿到梅园。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寻三位护法聊天解闷，准备晚上混吃喝。听人言沈寒月找他，兴高采烈跑来问。 “姬长老来梅园何事？”外面雾大的找不到路，姬长老的速度却快的惊人，只有他就在梅园一种可能。“平时姬长老躲在他府内捣鼓药材，非请难见，今日应该有什么要紧事。”沈寒月不知是姬长老迷路，什么事没有。 “谁规定我来梅园必须有事，我今天还偏没事，怎么啦？”姬长老无论如何不可能承认自己迷路的事实。 “你没事，我有事。”沈寒月怕他没完没了，走到院廊下说：“小燕讲这雾有毒，您老查看一下。” “孟小姐在何处？”别人的话姬长老不放心上，雨燕的他八分信服。 “小燕在睡觉。这句是她的梦言。”沈寒月不好意思挠头。 “梦言，你也当真？”姬长老双目瞪得滚圆。 “不是梦言，小姐睡前告诫过我们大雾有毒，要大家没事呆在房间别出去。若沈宫主回来叫醒她。”晚晴来看雨燕，正巧听见姬长老的质疑。 “你去叫醒孟小姐，我去研究雾。”姬长老伸手抓雾，皮肤似有不爽，撸起袖子裸露部分顿觉不舒服。“雾真的有毒…” “姬长老快回来。”雨燕用手帕蒙口鼻出门见到姬长老在雾内转圈，此时的大雾已延伸至廊下。 “孟小姐可知这雾里是什么毒？”姬长老问。 “好像是蛟龙和蜈蚣的混合毒。”雨燕实话实说。 “蛟龙为何来青阳城放毒？而且还跟蜈蚣搅和在一处。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姬长老不能接受雨燕的说词。 “禀宫主，城里不断有人莫名其妙死亡，宫中不少人生病，请姬长老诊治。”寒月宫弟子来报。 “我们走。”能动用姬长老诊治的病情多为疑难杂症，他起身往外。 “我随您同去。”雨燕拿出纱巾递给几人，姬长老略停犹豫，便如雨燕般遮掩口鼻，其他人效仿。几名症状严重的弟子被抬到一间房内，姬长老诊断半天亦无结论，每人口里塞粒解毒丹，一筹莫展。 “大哥，你的毒真厉害，开始死人啦！”钱串子朝黑蛟龙竖高手指。 “当然，我的毒至今无人可解。呵呵。”黑蛟龙洋洋得意。 “姬长老，麻烦您去诊治小翠，她忽然倒地不醒。”晚晴红着眼眶来请姬长老。 “我去瞧。小翠不是一直在房中吗？”雨燕边走边问。 “她，她刚才强拉雷护法去院里玩，结果…”晚晴吞吞吐吐没讲完。 “雨燕小姐，小雷也躺倒了。”一进门，影九便慌慌张张迎上前说。 看见闭目不醒的二人，尤其是小翠，面色青紫，呼吸困难，随时要挂的模样，雨燕又气又心疼。“总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活该受罪？”心里骂她。 “小翠姑娘病情危险，老朽不知如何医治，先把解毒丹服下。如不见效，只能听天由命。”晚晴接过姬长老递来的丹药塞入小翠口中。 “晚晴，去厨房烧一大锅热水，好了叫我。”雨燕决定拿灵液救人。 “孟小姐，孟老爷来梅园寻您。不过…”门口侍卫来报。 “不过什么？”沈寒月冷眼扫去，侍卫额头渗出汗珠。 “不过是被人抬来的。”结结巴巴讲完。 “在哪里？”雨燕声音微颤。 “已抬入客房。”门卫知道宫主对雨燕的重视，所以将孟知青安置在客房。 “宫主，付城主差人请姬长老为二皇子诊病。”姬长老在客房诊治孟知青，又有门卫来报。 “乱了、乱了，青阳城要乱啦！”姬长老在原地转个圈，跺脚出门。 “姬长老留步。”晚晴告诉她水烧开，雨燕让她去寻个空药瓶，自己去厨房，拿出颗滴有灵液的普通药丸，投入锅里搅拌均匀。 “小姐，您这是？”晚晴不明所以问。 “晚晴，锅里的水现在是灵药你要看好，给那些昏迷的人少喂点，别浪费。”雨燕说完往药瓶内装些稀释的灵液又端上小半碗回客房。 “锅里的水是灵药？怎么看还是水呀！”晚晴盛勺放在鼻子下，淡淡的香气使她精神振奋。“果然不一般，小翠和雷护法有救啦！”晚晴欢喜的差人唤影九他们取药。 “姬长老，我有些药水，您带着，也许能治二皇子的病。”雨燕把药瓶递过去，转身喂孟知青喝药，沈寒月有眼色的帮忙。 “孟小姐，瓶中是什么药水？”姬长老摸着尚暖的瓷瓶狐疑。 “是我新配置的解毒药水。”雨燕放下碗，沈寒月将孟知青放平。 “孟小姐懂医术？”姬长老眼射异芒。 “不懂，我在问天塔偶得了枚解毒神药，刚才溶入些在水中，不知管不管用？”雨燕风轻云淡。 “燕儿，我怎会在梅园？”孟知青缓缓睁开双眼，打量完身边的景、人问。 “您在回府的路上突然晕倒，阿四他们在大雾里迷路，错跑到梅园。”雨燕笑着扶他起身。如果不是车夫稀里糊涂转到梅园，孟知青不知能否逃过劫难，想想后怕。 第七十章 华丽转身 “小姐，小翠和雷护法醒了。”晚晴报。 “宫主，昏迷的弟子们全醒了。”侍卫报。 “知道了，传令寒月宫弟子，尽量呆在室内，等大雾散尽再出门，若需外出用布巾遮掩口鼻，店铺停业休息。照此令通知付城主，召告青阳城百姓。”沈寒月知雨燕手里有灵液，可解百毒，没感到稀奇。 “什么？都好啦？”接连的喜讯姬长老大脑蒙神。“自己束手无策，孟小姐随手化解，差距好大。神药只有一颗吗？应该还有吧！能要颗研究吗？孟小姐竟然进过问天塔…”姬长老心潮起伏。 “姬长老，二皇子的侍卫在门外等候。”见他迟迟不动，脸色变幻莫测，禀报的侍卫弱弱地说。 “催什么催，没见我在思考吗？”姬长老白眼砸的侍卫不敢抬头。“那个孟小姐，老夫明日请你吃饭，还望赏脸。”他老脸堆满笑容看雨燕。 “姬长老，您没事吧？”从小到大，沈寒月头回听姬长老说请人吃饭，表示怀疑。 “小月，我没事，明天你做陪吧！呵呵。”姬长老虽然笑逐颜开，沈寒月总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怎么，小月没空？”正琢磨他动机的沈寒月瞟见他瞪眼，迅速摇头。 “姬长老请客，有空，有空。”心中暗想：“这老头脾气爆的很，发作时惊天动地，等他走了，一定提醒小燕注意。” “孟小姐，你瞧，小月答应了，你呢？”姬长老的脸像演戏，飞快地换幅笑颜。 “雨燕却之不恭，不过外面雾霾太大，姬长老准备在哪里请客？”雨燕听沈寒月讲过，姬长老爱药成痴，小孩儿心性，不由起了戏弄之心。 “我在…”姬长老从未请过客，别人请客也极少去。我在半天，真不知去哪里。好在他聪明，大手一拍沈寒月的肩膀：“小月，此等小事，交给你啦！我着急去府衙，二皇子的病耽误不起。呵呵。”华丽的转身出门，身后下巴惊落一地… “小姐，锅里灵药还余下许多，怎么办？”晚晴回神问她。 “找个坛子装好，搬回我屋。”雨燕回答。嘱咐孟知青在梅园静养，往自己房间走。 “小燕不打算拿灵液救百姓？”沈寒月在旁边问。 “怎么会？只是灵液就那么多，如果不将大雾散去，时间一久复发，灵液用尽当如何？沈寒月，前晚我们遇见的钱串子是条蜈蚣精，它身边的是条黑蛟龙，青阳城的水祸与雾霾皆二怪所为，不除掉他们，青阳恐无宁日。”雨燕诉因。 “钱串子二人是妖怪？我们合力击杀他们。”沈寒月到底统领寒月宫近万人，说话霸气十足。 “沈寒月，凡人之躯对抗精怪，胜算渺茫，不要做无谓牺牲。”雨燕没有太过打击他，好奇他为何相信世上有精怪。 “禀报宫主，城内死亡人数巨增。”弟子来报。 “晚晴，把解毒药水分发给城里患病的百姓，一家一勺足矣。”雨燕叫晚晴他们自己先饮些，蒙好口鼻去赠药。 “不好了小姐，百姓们为争夺药水打起来了。”没过多久，晚晴几人狼狈地跑回院禀报，梅园外响起阵阵求药声。 “说清楚。”雨燕大怒。“姐在这里铭思苦想为你们解祸，你们在外面打架，嫌死的慢吗？” “我们去给患病的百姓送药，刚开始他们不信，后来见效果显著，就过来求药。后来那些没生病的人怕自己生病，也过来求药防万一。 我们不给，他们便动手抢，全是些百姓，雷护法他们不忍心下重手，结果被他们哄抢完，那些没抢到药的人跟在我们身后，被挡在梅园外。”晚晴介绍事情经过。 “他们能抢一次，就能抢两次，不可姑息。守好梅园，擅入者，杀。”沈寒月说出雨燕心声。 贪婪是人的劣根性，一旦萌芽，后果严重，雨燕不愿助长此恶习，却也不能因为个别人，而让那些真正生病之人得不到医治。 “雨护法，你去告诉百姓，家有患者可送到姬长老的保安堂，我们统一赠药。”沈寒月不想将雨燕牵扯进来，何况病人本就应该去医馆。 雨护法在青阳城驻守，口碑极佳，百姓们在他的规劝、保证下纷纷回家，抬病人去医馆。姬长老尚不知自己的保安堂内外道路被患者堵得水泄不通。雾太大，来回运药水不方便，雨燕跟沈寒月商量去保安堂制药。 “大哥，听说有人能解雾霾之毒。莫非高人未走？”钱串子心里七上八下。 “不像，如果没走，怎么不找咱俩麻烦？亦或者他根本打不过咱俩？”黑蛟龙的猜测接近事实，雨燕真得斗不过他们。 “大哥说得有理，不如我们去试探深浅？”钱串子唯黑蛟龙马首是瞻。 “走，去瞧瞧。”黑蛟龙装扮成病人，钱串子扶他进保安堂。 “沈寒月，你派人找几只厉害点的大公鸡。”雨燕发现混在人群里的二怪，不露声色拉沈寒月入内堂说话。 因在她的坚持下沈寒月脸上也蒙了块黑布，所以黑蛟龙、钱串子没认出他们，躲在人堆里**，眼睛东张西望寻高人。 “小燕要公鸡做什么？”沈寒月用手扯脸上的黑布，雨燕摁住他手。 “黑蛟龙与钱串子在外面。”对他讲。 “外面的百姓怎么办？”沈寒月怕两怪发飚百姓倒霉。 “呆会儿请大家排队进内堂服药，病愈从后门出去。”雨燕看见保安堂有后院。 “好。”沈寒月认为此法不错，至少能减少伤亡。 “各位父老乡亲，由于患者太多，请大家自觉排队，进内堂取药。”雨护法出来传话，雷、电护法带领寒月宫弟子暗中备战。 “大哥，我们怎么办？”钱串子见百姓挤扛排队，问黑蛟龙。 “往后排，看看什么灵药能解我俩二合一的毒。”黑蛟龙对药水兴趣浓厚。 雨燕让影九、晚晴一次放进十人，饮完药好些后从后门出去，交待他们回家关好门窗，外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半夜时分，终于要轮到黑蛟龙与钱串子，雨燕吩咐晚晴黑蛟龙他们一进内堂，迅速将后面的人转移。 “请后面的稍等，里面有个病重之人，医治完再进。”影九伸手拦住欲入内堂的二怪。 “不是一次进十位吗？我们是第十位。”钱串子刚想发火，后面的那位先不乐意。 “你们既来求药，需按保安堂的规矩办，否则取消领药资格。”影九心里骂这家人不识好歹，冷冷地瞪他们。再后的人慌忙闭嘴，不敢再黑言逛语。 “可以进去了。”影九接到指示，站过一旁，朝二怪做个请的姿势。黑蛟龙、钱串子入内堂，影九顺手拔刀站立门口，大堂剩下的人集体缄默失色，瑟缩着。 雨护法和晚晴悄悄指挥大家出保安堂，赠完药说寒月宫来了仇敌，一会儿有场恶战，希望他们各自回家，以免殃及池鱼。闻说有性命之忧，个个变成飞毛腿，顷刻间消失于大雾中。 “你们是那晚收走火灵的男女？”黑蛟龙大网缠身一点不慌张，沈寒月脸上的面具，他印象深刻。 “大哥，莫与这些人浪费唇舌，杀光他们，火灵自然归您。”钱串子鼓噪。 “你们若乖乖交出火灵，我考虑给你们个全尸。”黑蛟龙不傻，在两人身上没感应到火灵的气息，定是藏在别处。杀了他们去哪里找？ “黑蛟龙，钱串子，你们制造灾祸，屠害生灵，天理难容，今日便是你俩的死期。”沈寒月挥手，寒月宫弟子包围二怪。 “区区破网，能奈我何？”黑蛟龙一把撕裂大网，两人迈步走出。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火灵，我只杀你俩。”黑蛟龙满脸狰狞。 “火灵为何物？”雨燕困惑地问。 “难道不是你们收走的火灵？”看雨燕皱眉迷茫，黑蛟龙动摇。 “大哥，别听她瞎扯，不是他们是谁？擒下她再问不迟。”钱串子煽风点火。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蛟龙话落，向雨燕冲来，沈寒月跨步挡到她身前。 那边晚晴、影九、雷、电护法，抛出手里的大公鸡，与钱串子大战起来。公鸡一见钱串子，不要命地蹦跳，啄它的眼睛，晚晴几人从旁协助。也许是天性使然，钱串子隐隐呈现劣势。 “钱串子，你早已成精，还怕这几只瘟鸡？”黑蛟龙因连日动用法术，灵力损耗过多，竟无法将沈寒月即刻击杀，扫见钱串子畏首畏尾，咄嗟叱咤。 “大哥说的对，几只瘟鸡有啥可怕？”钱串子壮起蜈蚣胆，抬手猛挥，一只公鸡立时毙命，它斗志昂扬，频频出手，反败为小胜。 “小九。”晚晴的惊呼声令雨燕心头一颤。靠拢过去，原来影九为救晚晴被钱串子咬伤手臂，倒地不醒，整条胳膊黑青，且有扩散之意。 “快给他饮解毒水。”晚晴撬开影九的嘴，灌入药水。雨燕拿过剩下的药水，倒在他的伤口处。黑青慢慢消褪，两人放下心来。 第七十一章 命悬一线 “你扶他去旁边，好好保护。”雨燕对晚晴说完转头看战况。 “钱串子，到我身边来。”黑蛟龙久攻不下几个凡人，戾气上头，怒喝钱串子。 “大哥，我来啦！”钱串子本没黑蛟龙法力强，又因放毒减弱不少，毒翻几名寒月宫弟子，有些气喘。听它一喊，踢倒名弟子朝黑蛟龙处跑。 “哪里走？”雷护法替影九报仇心切，飞身拦截它去路。手中震天锤兜头砸下，钱串子脖子后仰，身子一扭，侧移躲开。反手点在雷护法腕上，咣当声响，震天锤落地青砖四溅。 “拿命来。”钱串子杀心大盛，张口咬向雷护法的脖颈。 “小心。”电护法推开半身麻木的雷护法，持刀迎上。钱串子虚晃一招，跳到黑蛟龙身旁。 “该死的人类，我送你们上西天。”黑蛟龙用力跺脚，身体暴长，眨眼间大到三四米，哗啦啦，姬长老的半个保安堂，被还在长高的黑蛟龙捅穿。沈寒月带领大家冲到屋外的房顶，与它对峙。 “沈寒月，撤退吧！我们打不过它。”雨燕不愿有人死亡。 “雨、电护法，你们保护孟小姐和受伤的兄弟离开，其他人断后。”沈寒月懂得变通，雨燕欣慰。 “想走，没那么容易。”此刻黑蛟龙的身躯足有七八米之高。它巨手拂过，寒月宫弟子像树叶般纷纷从房顶跌落。“哈、哈、哈。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黑蛟龙抬脚向地上受伤的人狠狠踩去。 “畜生，尔敢。”沈寒月睚呲欲裂，腾空而起挥剑刺到黑蛟龙的肩膀上。 “凡兵凡铁岂能伤我毫发？”黑蛟龙狂傲地轻抖肩膀，沈寒月连人带剑后坠。雨、电护法趁空将地上的伤员拖到一边。 “沈寒月，你怎样啦？”雨燕见他嘴角的血痕，担心地问。 “小燕，我没事。你先随他们走，我一会儿去找你。”沈寒月拾起长剑，撑身站直，笑着对雨燕说。 “不，我留下帮你。”雨燕同他并肩而立。“晚晴，你带影九，雷护法他们走。”多亏小翠在家伺候孟知青，否则真怕顾不上她。 “小燕，别胡闹，电护法带她走。”沈寒月不明白柔弱的雨燕哪来的底气，催促电护法。 “我把黑蛟龙引过来，你用木簪刺它。”雨燕瞪停电护法的脚步，小声说。 “不行，你不会武功，太危险，寒月宫弟子很多。”沈寒月不同意。 “你忘记我身上有宝衣吗？其他人没我合适。”雨燕拉着他的手肯求。 “寒月宫弟子听令。”沈寒月语音肃冷。 “在。”寒月宫弟子众口一字。 “没受伤的保护受伤的撤离，雨、电护法断后。”沈寒月下令。 “宫主…”“宫主…”雨、电护法同时出声。 “听令。”沈寒月知他二人心意，冷言阻止。 “是。”“是。”两人领命转身。 “大哥，他们要逃。”钱串子站在树梢大声喊。 “现在想逃，晚了。哈、哈、哈。”黑蛟龙迈步过来。 “黑蛟龙，你放过他们，我告诉你火灵的在哪？”沈寒月抱雨燕上房顶，她冲黑蛟龙挥手道。 “火灵果然是你收走的。”黑蛟龙停驻不前，雨、电护法带弟子们进大雾中回梅园。 “火灵不是我收走的，但我知道它去了哪里。”在手镯内蜷曲敛息的火灵，听出雨燕不会交出自己，庆幸没看错人。 “除了火灵的位置，我还要你解毒的灵药。”黑蛟龙念念不忘雨燕的灵液。 “可以。”雨燕见人撤完，痛快地答应。“给你。”从怀里取出个空瓶递给它。 “你们敢耍我。啊…”沈寒月见黑蛟龙低头伸手拿药瓶，跳到它手上借力将木簪狠准扎入它眼眶。“你去死。”黑蛟龙拍飞挂在眼前的沈寒月，手捂左眼疼的嗷嗷直叫。 “大哥，你怎么了？”钱串子焦急地问。 “他手里有宝物，刺瞎了我一只眼睛。”黑蛟龙身子骤降两米。 “沈寒月。”雨燕哭泣望地面。 “咳、咳，小燕，我没事。”沈寒月咽下口中血安慰她。 “你接着。”雨燕抛个药瓶给他，他接住一饮而尽。 “小燕的灵液似乎对内伤效果不大。”沈寒月不想让雨燕忧心，腹中不再火辣辣，跃身到她身旁。 “大哥，他们手里的灵药可以治伤。”钱串子眼尖，在树上吆喝。 “给我抢过来。”黑蛟龙的身子又降一米。 钱串子跳上屋顶抓雨燕，沈寒月弃剑用木簪同它激战。雨燕观敌瞭阵，手里紧握匕首，找时机偷袭。钱串子焦炙万分，不小心被沈寒月踢了一脚，斜滚到雨燕脚边。 说时迟那时快，雨燕使出全劲把匕首插进钱串子腿中。钱串子惨叫着一掌打在回头躲闪的雨燕后背上。 “啊！”雨燕踉跄几下，连带碎瓦滑落房檐。“坏了，这么高，不死也重伤。能回家乡吗？…”闭上眼睛，心里隐隐期待。 “小燕，你醒醒。”耳边传来沈寒月的呼唤。 “没回家呀！”失望的情绪占据俏脸。 “你说什么？”沈寒月放下她。 “没什么，小心。”雨燕瞥见钱串子从沈寒月身后扑过来，推他躲开。 “可恶的人类，我要将你们剜眼挖心，以解心头之恨。”黑蛟龙连根拔起阻路的大树，随手扔远，伸手抓向雨燕二人。 “小燕，快跑。”沈寒月拉她闪入大雾中。 “呵…呵…呵…雾是我放的，对我无用。”黑蛟龙捉住二人狂笑不止。 “啊！”木簪刺透黑蛟龙的手掌，它疼的一松手，两人直线下坠。沈寒月为拽雨燕，木簪没来及　取回。接近地面时，他身子翻转，结结实实给她当了次肉垫，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沈寒月，喝瓶药。”雨燕有种打游戏加血的感觉，希望他还能满血复活。“有空多稀释几瓶灵液，带在身上实用。” “没有宝物，看你们怎么伤我？受死吧！”黑蛟龙拔下手掌上的木簪，得意地说。 “药归我啦！”钱串子瞅空，夺走雨燕递给沈寒月的灵液。“还有吗？都是我们的。呵呵。”戏耍般抛接几下，谄媚地跑去黑蛟龙那献宝。“大哥，来，我为您敷药。” “沈寒月，一会儿平安了，你再喝。”眼见沈寒月没有还手之力，若黑蛟龙伤好，两人必死无疑，雨燕打算破釜沉舟，再使用吞。 “小燕，你要做什么？”沈寒月瞧她面露决绝，心头巨痛。 “沈寒月，在这个世界里认识你我很开心，谢谢你对我的好，青阳城灾祸解除后，送我去忘忧谷。”雨燕冲他嫣然一笑，盘膝坐定，拔下银钗刺破手指按到吞额头的红宝石上。“把黑蛟龙、钱串子和大雾全吸走。”“把黑蛟龙、钱串子和大雾全吸走。”…脑中默念。 吞的额头白光突现，亮的人睁不开眼。“啊…大哥，救我。”钱串子的声音。 “啊…钱串子…啊…”黑蛟龙的声音。 沈寒月只看到一束强光从雨燕胸**向二怪，听见它们的惨叫。能睁开眼睛时，黑蛟龙、钱串子已不知所踪，大雾散的干干净净。 “小燕。”沈寒月撑着身子挪过去，摇晃面无血色的雨燕，她却无论如何不睁眼。探她鼻息，似有若无，未曾有过的害怕铺天盖地涌上心头。 雨、电护法在大雾里跌跌撞撞带弟子回到梅园，调头救沈寒月。晕头转向间，瞧大雾朝同一点汇聚，辨明是保安堂，迅速赶往增援。 “宫主。”“宫主。”跑到地方，黑幕上的繁星渐现，一轮明月高悬天空，见沈寒月抱着雨燕发呆，两人惊唤。 “去府衙把姬长老找来救治孟小姐。”沈寒月眼底恢复清明，挣扎站起，血气上蹿，吐出一大口血，直挺挺倒下… “小雨，你个兔崽子，天没亮，吵醒我干嘛？”雨护法潜入府衙，二话不说扛上熟睡的姬长老奔去保安堂。姬长老心知定出了大事，索性俯在他肩头打哈欠骂人。 “宫主昏迷，孟小姐情况危险，多有得罪，请姬长老海涵。”雨护法加快脚步。 “大雾怎么没了？哪个天杀的，把我的保安堂弄成这样？”雨护法将姬长老轻竖地上，他看着天上的明月兴奋，看着保安堂的残垣断壁咬牙切齿。 “请姬长老快救宫主和孟小姐。”电护法不明两人伤势，没敢擅自移动，听到姬长老的喊叫声，如闻天籁，跑来扯他查看。 “小月内伤虽重，但死不了。”姬长老塞颗药丸进他嘴里，指挥两护法小心抬入毁损轻微的外堂。 “孟丫头，看似无伤，命悬一线。先抬进屋再说。”姬长老不解雨燕为何精血接尽干枯。“莫非大雾是她驱散？”想起前时的水祸问：“你俩说说保安堂内今夜发生何事？” 雨、电护**番讲述沈寒月带他们来保安堂赠药救人，谁知百姓中竟混有妖怪。雨燕施计遣走病患，寒月宫弟子与二怪厮杀众不敌寡。 宫主让他们保护受伤弟子撤离，雨燕陪他坚守。等两人从梅园折返，二怪与大雾皆不见影，只见宫主抱着雨燕那绝望的眼神。 第七十二章 吉人天相 “你们说来时宫主是清醒的？”姬长老问。 “是宫主要我们找您来救治孟小姐。”电护法老老实实答。其实他很想问：“打斗那么大的动静，你们没感觉？” “究竟发生什么事，孟小姐难道不知再使用前次的法术会丧命吗？”姬长老还诧异沈寒月那么重的伤能撑到雨、电护法过来。 “燕儿，你怎么了？睁开眼睛看看爹。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娘怎么活？”孟知青瞧见被抬回梅园奄奄一息的雨燕，哀嚎两声昏厥。 “小姐，我是小翠，您答应过带我在青阳城吃好玩好，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小翠轻轻晃动她。 “小翠，先照顾老爷，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晚晴抹着眼泪劝小翠。小翠去伺候孟知青，晚晴交待雷护法和影九照看雨燕，转身出门。 “小九，晚晴不在此看护雨燕小姐，独自去哪？”雷护法问影九。 “我想她是去求齐王爷。咳、咳。”虽然两人体内毒素已解，外伤愈合，但内里的经脉多少有些不畅。 “姬长老尚无办法，齐王爷管用？”雷护法没说心里想。 “晚晴，你怎么来啦？”天刚亮，齐皓轩便听侍卫禀报，影六求见，心头一振，莫非燕儿有事？ “求王爷救救雨燕小姐。”晚晴跪地磕头。 “燕儿在哪里？出了何事？”齐皓轩双手握拳，蹙眉变颜。 “雨燕小姐在梅园，不知因何气若游丝，随时会毙命。”晚晴回答。 “沈寒月在干什么？”齐皓轩记恨沈寒月夹在他和雨燕中间。 “沈宫主内伤过重昏迷未醒。”晚晴说。 “发生什么事？”齐皓轩好奇什么人能将沈寒月打伤。 晚晴从雨燕在落凤城担心齐皓轩，缠着沈寒月来青阳城看他，遇上大雨，不顾危险涉水施法解除水祸开始谈。 “你说青阳城的水祸是燕儿化解的？”齐皓轩闻言大惊失色。 “是呀！小姐施法术将大水转移，我想大雾消散亦是小姐所为。”晚晴讲。 “大雾散了？”齐皓轩抬眼窗外，朝霞初现旭日东升。“昨晚何事？”他按下心中微痛，询根问由。 晚晴继续讲昨日雨燕赠药为百姓解毒… “她真的是我认识的燕儿吗？”听晚晴说雨燕同他们共同对付二怪，后来与沈寒月拖延时间掩护大家撤离，齐皓轩百感交集。 “燕儿自小柔弱胆小，几时强大至此？”好像从上次掉下城楼，伤好后在船上绊书瑶落水，开酒楼、茶馆…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彰显她的冷静睿智。 “请王爷救雨燕小姐。”见他深思不语，晚晴出声提醒。 “影一，将回春丹带上，随我去梅园。”齐皓轩回神吩咐，晚晴一颗心跌肚。 “小姐有救啦！”喜出望外谢恩。 “燕儿为我来的青阳城，那晚只顾气她与沈寒月共乘一骑，没想她路上奔波的辛苦，她一定很生气吧？”齐皓轩坐在马车内回忆雨燕的一颦一笑，唇角不觉扬起笑意。“原来燕儿早入我心里。” “王爷，梅园到。”听侍卫禀报，齐皓轩换幅冷脸下车。 “齐王爷驾到，老朽有失远迎，恕罪。不知您大早上来梅园所为何事？”姬长老拱手。 “带我去见燕儿。”齐皓轩抬脚进院。姬长老犹豫片刻，跟上。 晚晴指路，很快到雨燕房间。“参见齐王爷。”孟知青醒来守护雨燕，给齐皓轩行礼。 “孟老爷免礼，我来看看燕儿。”齐皓轩走近床边，见雨燕紧闭凤目，脸白如纸，几乎感觉不到生命的波动。“姬长老，燕儿得了什么病？如何医治？”他的眉头挤成川字问。 “孟小姐失血过多，老朽已用药护其心脉，却无治愈良方。”姬长老惭愧，据实相告。 “姬长老的意思是说燕儿无救了？”孟知青一把拉住他，浑身颤抖不停。 “孟老爷莫激动，老朽定当竭尽所能。孟小姐七日内若能省来，便可保住性命…”姬长老后面的话不言自明。 “如果燕儿服下回春丹呢？”齐皓轩插话。 “王爷手中竟然有回春丹？孟小姐服下月内无忧。”姬长老不动声色，心头悸动。 回春丹顾名思义，是续命良药，因药材难求，配制手法特别，镜月国千百年只保存下三颗。齐皓轩手中这颗是太后赏给小儿子的保命丹，老王爷自觉用不上，又疼惜老来子，送于他保管。 “影一，拿来。”齐皓轩朝空中探手，一个木盒抓进手中。 “多谢齐王爷大恩。”孟知青叩首，齐皓轩拂袖拦下。 “孟老爷不必如此，我与燕儿青梅竹马，区区一颗丹药，不算什么。”齐皓轩的话令多人改色。 “齐王爷的护卫进梅园无人知，功夫了得，要加强训练呀！”雨护法想。 “齐王爷真是财大气粗，回春丹不算什么？还有没有？我也想要一颗。”姬长老想。 “齐王爷公然宣布和雨燕小姐青梅竹马，为她连太后赐的仙丹都舍得，宫主情敌强大，追爱堪忧。唉！”雷护法替沈寒月发愁。 ………一群人想法各异，唯愿雨**安度险。 齐皓轩将回春丹在水中化开，慢慢喂进雨燕嘴里。“好苦。”大脑混沌的雨燕，条件反射咽下，腹诽叫苦。 “奇怪，孟小姐居然还有吞咽功能。会不会醒来呢？”姬长老凑过去看她状态。“怎么不醒？”半天无果，他嘟囔退后。 “禀王爷，二皇子有请。”侍卫来报。 “晚晴，你好好照顾燕儿，有事找我。”齐皓轩叮嘱过晚晴，告辞。姬长老和孟知青相送，其他人散去。 “雨燕妹妹，你要快点醒来，我们去忘忧谷看志远、豆豆，回镜月城看海棠、苏院长…”晚晴呢喃几句，为她盖好被子，去隔壁看感冒的小翠。 “孟雨燕，你是好样的，舍己为人，不出卖朋友。”火灵在她脑中说。 “我好累，想睡觉。”雨燕感觉自己轻飘飘像片羽毛。 “不要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火灵急唤。 “我不睡，不能睡。”雨燕在脑中重复。“不行，我想睡，我好困。”才一会儿便坚持不了。 “孟雨燕，别睡，咱俩说说话。”火灵越发焦急。 “不睡，说话。”雨燕与睡魔抗争。“火灵，给我输点火。”叫火灵。 “前些日子刚给你输过，你身上火毒未消，我怕再输你身体抗不住。”火灵纠结。 “睡吧！睡着可以回家找笑笑。”一个声音说。 “我要睡觉，我要找笑笑。”雨燕唇角现出一抹微笑。“终于要解脱吗？” “孟雨燕，孟雨燕。”火灵喊雨燕不应，她沉浸在回家的意念里。“糟糕，她的阳火要熄灭。”火灵冲出玉镯没入雨燕额头。 “嘶，好疼。”雨燕头痛欲裂，全身通红至透明。 “孟雨燕，你怎样啦！”火灵不敢在她体内停留，匆匆返回玉镯。 “我的头好疼。”雨燕皱眉。 “晚晴，你来听，小姐好像在说话。”晚晴与放心不下雨燕的小翠，在廓上走个对头，拗不过她，一起回房。小翠让晚晴休憩，拿毛巾为雨燕擦脸。 “没有呀！晚晴，你是不是眼花了？”晚晴跑过来见雨燕表情如常。 “刚才明明…”小翠回身狐疑。“难道我真的眼花？” “我们去外间，让小姐好好休息。”晚晴拉着小翠出去。 “孟雨燕，不要睡。”火灵继续叫雨燕。 “火灵，你既然能自由进出我的身体，为何当日要我跑去飞来石？”雨燕大脑有些清醒。 “我的本体只有近距离才能依附，上次你离我太远，我根本过不来。”火灵为她解惑。 “原来如此。”雨燕曾以为火灵故意引他们同黑蛟龙碰面，看来是想多了。 “孟雨燕，你身中火毒，如不及时清除，还是性命不保，那些解蛟龙毒的药水，能否解火毒？”火灵怕她睡觉，半真半假吓唬她。 “此药可解百毒，应该可以。”雨燕不确定。“我此刻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如何表达心意？” “这有何难？”火灵分出一丝极细的火线，在木桌面上歪歪斜斜刻下“喂我喝”三个字，并小心翼翼拿出她怀里的净化瓶，放在旁边。得意洋洋问：“我干的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神啦！”雨燕被脑中能呈现火灵的人性化动作，惊的目瞪口呆。 “干脆你喂我喝？”雨燕燕打趣它。 “你不怕我把你的衣服、被子点着？要知道做这些很费火神的。呵呵。”火灵反问。 “好吧！我承认，我害怕，还是晚晴她们喂我安全。”雨燕不敢想火灵出差错的结果。“话说我真的好累，好想睡。可以吗？”可怜兮兮问火灵。 “你喝完药再睡，我先睡。”雨燕不知道，火灵分出丝本体为她助阳，他俩之间，今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孟雨燕，不要打扰我，我要睡很久。”火灵偃旗息鼓。 “喂，别睡，陪我聊天。”雨燕喊，它不语。“晚晴、小翠，什么时候来看我？”从来没这样想念过两人。 第七十三章 一起沉睡 “这是怎么回事？”雨燕没等到小翠、晚晴，却听见沈寒月的声音。 “小月，你不要命了，快趟着去。”姬长老跟在他身后呵斥。 “姬长老，您看这字。”沈寒月指着桌子让他看。 “喂我喝。”姬长老孩子气的念出声。“谁写的字？”回头问晚晴和小翠，两人摇头。 “刚才谁来过？”沈寒月沉声问。 “没人来，字应该是小姐写的。”小翠怯怯地说。 “怎么可能？”姬长老第一个不信。 “我明明看见小姐皱眉、听见她喊疼。不是她写还能有谁？”小翠坚持自己没花眼。 “孟小姐喊疼？”姬长老伸手为雨燕号脉。“孟小姐身中巨毒。”语惊四座。 “小姐中毒？谁下的？”晚晴纳闷。 “雷护法。”沈寒月朝窗外吼。 “禀宫主，无人进房。”雷护法冷汗直冒。 “小月莫急，孟小姐这毒中的好。”姬长老的话使人大惑不解，集体望他。“孟小姐精血亏损过多，阴火旺盛阳火将熄，此毒减弱阴火助长阳火，加上回春丹的功效，孟小姐的性命应无大碍。” “太好了，小姐没事啦！”小翠蹦起欢呼。 “她何时能醒？”沈寒月的语气不再冷气逼人。 “保住性命已属万幸，什么时候能醒说不清。”姬长老看不出雨燕身中何毒。 “死老头，废话真多，快给我喝灵液，喝完我好睡觉。沈寒月，你是猪吗？那么大的三个字，看不懂？”雨燕心骂姬长老和沈寒月。 “我来喂小燕喝药。”沈寒月不像雨燕那么败家，倒杯清水加入一滴灵液，满屋香气怡人。略思量，又倒进一滴，沁人心脾，精神焕发。 “小月，把瓶子给我瞧瞧。”姬长老虎视眈眈盯着沈寒月。 “瓶子是小燕的，我替她保管。”沈寒月不傻，一滴灵液，便能解那么多人的毒，小燕的东西，大多是宝物。到他手还能要回来，塞进怀中不给姬长老机会。 “小月，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从小到大…”沈寒月屏蔽姬长老的唠叨，端起杯子喂雨燕喝药。 “终于可以睡觉啦！”喝完药，雨燕幸福的在美男关心下睡去。 “姬长老，您来看下小燕的中毒情况。”沈寒月打断姬长老的抱怨。 “不去，姬长老鼓腮帮赌气坐在椅子上，气呼呼活像只大青蛙。 “给你一滴灵液研究。”沈寒月抛筹码。 “一半。”姬长老还价。他本来意图灵液，不知瓶子才是至宝。 “两滴，不要我找李御医来诊治。”沈寒月笃定他会同意。 “别，叫李老头来干嘛？咱自家的事情自己解决。呵呵。”姬长老见好就收，乐呵呵给雨燕号脉。 “小月放心，孟小姐的毒全部解了。”姬长老边报喜边伸手，沈寒月将倒有两滴灵液的小瓶递给他。“不是你的也不肯多倒点，真小气。”他接过瓶子郁闷地说。 “等小燕醒来，你跟她商量。”沈寒月转身看桌面。“这字是谁写字的呢？好丑。”百思无头绪。“管他谁写，小**安，值得感谢。” “晚晴，我真的看到小姐皱眉…”小翠开启话唠模式。 “小姐平安无事，其他不重要。你回房休息，我在此守护。”晚晴及时推她回客房。 孟知青闻雨燕性命无恙感谢上苍。齐皓轩听消息，脸上云开雾散。半个月后，沈寒月的伤基本全愈，而雨燕与火灵还在沉睡中。 “沈寒月，本王准备带燕儿回镜月城，寻王神医医治。”齐皓轩日日来看，不见雨燕醒来，心急如焚找沈寒月商量。 “王神医不在镜月国，我已派人各国打探，他如人间蒸发，难觅其影。”沈寒月调动整个寒月宫弟子向偏远山区延伸。 “二皇子多次催我回京城复命，我已无借口推托，答应他明日返程。孟老爷与我们同行，不如让燕儿跟我们回去静养。”齐皓轩鼓动完孟知青，带上他来劝沈寒月。 “姬长老讲，小燕眼下宜静不宜动。此地到京城，路途遥远，恐颠簸厉害，使她大脑受损，得不偿失的事情不做为妙。”沈寒月心烦无好话。 “燕儿还是留下吧！有劳沈宫主费心。”孟知青和齐皓轩心知肚明沈寒月的话有理，没聊几句，去雨燕身边辞行。 前脚两人恋恋不舍离开青阳城，后脚沈寒月套好快马抱雨燕上车。“沈寒月，青阳城灾祸解除后，送我去忘忧谷。”这句话在他心头挥之不散。 “小月，你疯了吗？外面天寒地冻，你带孟小姐去哪？”姬长老拦阻。这些天他吃住在梅园，一边揣摩灵液成分，一边观察雨燕病情，虽然哪个都毫无头绪。但对雨燕的好奇与日俱增。 “上车。”沈寒月黑着脸抬手，姬长老被他抓入马车。 马车是沈寒月专门为雨燕打造，外表是普通的木色，用四匹马来拉，双层壁的四面全用夹棉的丝绸装饰，既保暖又宽敞。门帘换成左右拉的对开板，车厢底部厚厚的狐狸毛皮上，又铺了层丝棉垫减震。 “小月，你什么时候弄出辆这样舒服的马车？”看架势沈寒月早有准备，姬长老斜靠车壁，顺手扯件旁边堆积的狐皮披风盖在身上问。“小月不是莽撞之人，此举定有深意，随他瞧瞧才安心。”见他不理，半闭眼打盹。 雷护法和影九赶车，晚晴、小翠、挤在另辆车内，怕雨燕身子受不住，两辆马车晓行夜宿。遇上晃动厉害的路段，沈寒月会抱起雨燕，用自己的身体帮她平稳。姬长老自觉定时给她号脉，医生的角色十分合格。 “宫主，落凤山到了。”雷护法来报。 “落凤山？我们来此为何？”姬长老想问，却知道问也白问，干脆不浪费唾液。一路上他像十万个为什么，问东问西，沈寒月除了眯眼小憩，就是盯着雨燕，当他如空气，怄气怄的他心里窝火，偏偏打不过沈寒月，“悲催呀！”差点吐血。 “发信号。姬长老，下车。”沈寒月取件披风将雨燕从头到脚裹严实，抱她下车。 “雷小子，我们去哪？”姬长老扯住雷护法不撒手。 “宫主没跟您说？我们去忘忧谷。”雷护法疑惑看他。 “小月说过，我没记住。”姬长老老脸一红，心想：“说了才怪。不过忘忧谷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再想问，回头见雷护法领来几个陌生人。 “欢迎沈宫主。”朱进喜和范平朝沈寒月拱手。 “小燕受伤昏迷不醒，进谷详谈。”沈寒月无意寒暄。 “什么，雨燕小姐受伤？李大、李二，你们把马车赶去忘忧客栈，其他人搬东西上山。”朱进喜指挥谷中人搬运沈寒月捎带的物资。 “忘忧客栈？”雷护法问范平。 “前面交叉口，我们开了家忘忧客栈，能挣钱也能打探消息，还能存放车、马，或别的上不去山的东西。独家经营，生意不错。”范平解释。“雨燕小姐因何受伤？”他走到雷护法身边小声问。 雷护法活灵活现从几人离开忘忧谷，一直讲到大家合力斗二怪，雨燕要大家先撤退，与沈寒月断后… “雨燕小姐怜惜百姓，有情有义，令人佩服。”范平心底叹服，成为雨燕死心塌地地追随者。 “此处有迷幻阵？”尾在雷护法身后听故事的姬护法突然高音，惹来一通白眼。 “老先生是？”范平向姬长老拱手。 “这位是我们寒月宫姬长老。”雷护法介绍。 “原来您便是大名鼎鼎的妙手回春姬神医。晚辈范平，失敬、失礼。”范平躬身。 “神医不敢当，叫我声长老即可。范平？莫非你是黑风寨的谋士范平？”姬长老瞪大双目，打量他。 “正是在下。不过黑风寨已亡，我如今是忘忧谷的二谷主。”朱进喜与范平他们仍以兄弟相称，觉得二谷主，比那什么副谷主亲切。 “范谋士才智超群，为黑风寨出谋划策，几乎将落凤山中的盗贼全部收编，我们寒月宫剿匪多次，都因你无功而返。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姬长老打算替寒月宫拉拢他。 “姬长老过誉。”范平不骄不躁的作派，更让姬长老喜爱。 “要能把寒月宫的竹筐换成木箱，手动改机关自动，多好？”绕出迷幻阵，坐机关上崖壁时，姬长老跟沈寒月初来时的想法不谋而合。 “孟雨燕，孟雨燕，你怎么了？”花残叶衰的紫滕看见雨燕像个大粽子，不动不语，分出细枝偷偷点她头，与她玩耍。 “别吵，我好困。”雨燕厌烦锁眉。 “小燕，你怎么了？”觉察她异样的沈寒月，掀开她额上的大帽檐，紫滕快速溜走。“姬长老，您看，小燕有反应啦！”看见她俏脸有了表情，他喜不自禁。 “孟雨燕，你的精血怎么少了将近一半？”紫滕逗她时感触到惊讶。 “我用法宝太多，别吵我，我要睡觉。”雨燕有气无力迷迷糊糊答。 第七十四章 紫滕画字 “带她进屋。”沈寒月送她去忘忧谷的房间，姬长老顾不上欣赏风景，仔细诊脉。没有紫滕的扰乱，雨燕展开眉头继续休眠。 “为何如此？”眼见雨燕恢复原样，沈寒月心急火燎。 “刚才肯定是什么刺激到她。不如带她沿来路走一圈，让她多接受刺激，也许醒的会早点。”姬长老灵机一动，沈寒月立刻执行。 忘忧谷里的冬天没有外面冷，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草依然生机盎然。沈寒月拉下披风上的帽子，露出雨燕苍白的小脸，在她耳边低语：“小燕，你不是想来忘忧谷吗？我带你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可好？” “莹莹，宫主哥哥为什么抱着雨燕姐姐，她为什么不睁眼自己走？”豆豆兴冲冲跑来看见沈寒月对着雨燕耳朵说话，好奇地问。 “嘘！豆豆，你别吵，雨燕姐姐累了在睡觉，我们去那边玩。”莹莹拽豆豆。 “豆豆乖，和莹莹去一旁玩。”灵芝听小翠讲完雨燕的事情，红着眼哄豆豆。 “灵芝姐姐，你为什么哭？是雨燕姐姐快死了吗？”豆豆冒出的一句话，周围人脸色骤变。 “豆豆，你胡说啥？雨燕姐姐不会有事的。”小兰激动地推豆豆一把，他摔倒在地，嚎啕大哭。 “呜…呜…小兰姐姐欺负人，豆豆没胡说，豆豆的娘亲就是这样死掉的。呜…呜…”小家伙越哭越伤心，一群大人，面面相觑心里泛酸。 “谁在哭？哭的好伤心？为什么？”雨燕耳廓放大了豆豆的哭声。“好吵！别哭。”不自觉蹙眉。 “豆豆，你哭的大声点。”沈寒月发现雨燕的变化，抱她去豆豆身边。可豆豆因为他这一声呵斥，反而止住了哭腔。“豆豆，你怎么不哭啦？” “对不起，宫主哥哥，豆豆不该拿雨燕姐姐跟娘亲比。”豆豆竟然道歉。 “宫主哥哥没怪你，你刚才的哭诉对雨燕姐姐起作用，再哭会儿试试。”沈寒月无语，耐心解说。 “宫主哥哥是说雨燕姐姐喜欢我哭吗？”豆豆眼里噙着泪花问。 “这个…”沈寒月满头黑线无人见。 “豆豆，沈宫主的意思是说，你一哭雨燕姐姐便心疼，也许会醒。”灵芝蹲下身拉他起来。 “雨燕姐姐，我是豆豆，你快点睁眼。”豆豆对着雨燕耳朵喊。 “雨燕姐姐，我是莹莹，你快醒醒。”莹莹也过来叫。 “好吵，吵死了，头好疼。”雨燕头痛欲裂，想找东西堵塞耳朵。 “孟雨燕，你好像很痛苦？”紫滕在不远处问。 “紫滕，帮我挡住声音，我好难受。”雨燕求助。 “好。”见她太阳穴鼓动，紫滕不敢怠慢，化出两只大手捂紧她耳朵。“主人，你是想让她死吗？孟雨燕的体质特殊，睡着比清醒好的快，你们强行唤醒她，有害无益。尤其那老头，神医？庸医非他莫属。”可惜花语无人解。 紫滕长手，惊世骇俗。众人错愕，胆小的躲在胆大的身后张望。豆豆、莹莹停止喊叫眨巴眼睛呆萌瞅紫滕。 “谢谢你，紫滕。”雨燕诚挚道谢。“在人类面前，暴露自己是精怪，需要极大的勇气，雨燕自觉欠它份情。”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何况主人好喜欢你。呵呵。”紫滕打趣她。 “紫滕的意思是让我们别吵小燕吗？”沈寒月自然地问。 “嗯，嗯。”紫滕边答边晃枝条。尽管沈寒月听不到它的声音。 “孟雨燕，你一直睡觉不行，要增加灵力，方能好的快。”紫滕对雨燕讲。 “我动不了，还总犯困，怎么练习？”雨燕大脑混沌一片。 “用你的意念呀！心中有，脑中有，无眼也有。心无有，脑无有，有眼也无。”紫滕的话好深奥。 “难道小燕要长睡不起？”沈寒月情绪有些失控，身上涌动的寒气冻得人退避三舍。 “不是主人想的那样。”紫滕看他痛苦心伤，却不知如何安慰。 “紫滕，你在地上给沈寒月写字吧！”雨燕想到火灵用火线写字，紫滕应该也能。 “可是我不会呀！”紫滕扭捏摇曳。 “我若在脑中写字，你可否模仿？”紫滕连连称行。 雨燕忽然不知要教它写什么。“写个简单点的字，瞧瞧。”她在脑海里不停想着“会好”二字写法。紫滕还算聪明，不一会儿枝条作笔，在土地上鬼画符般弄出来。 “我会写字啦！哈哈。孟雨燕我写的不错吧？”紫滕翻来覆去看，美滋滋扯沈寒月衣袖，求夸奖。 “我看不到，你问我白问。”雨燕叹气。 “我在你脑中写一遍。”紫滕得瑟的勾画。 “这是字吗？是小儿涂鸦好不好？敢不敢再丑些？”雨燕被火灵入体输火后，多了项大脑思考与心中所想互不干涉的本领，如今她的腹诽紫滕听不到。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紫滕自恋。 “你写的是会好吗？”沈寒月揣摩半晌得出结论。 “主人看懂啦！主人看懂啦！”紫滕拼命晃枝点头。 “会写俩字而已，大惊小怪。”雨燕鄙视它。 “小燕要来忘忧谷，是因为知道来此地才会好吗？”沈寒月想多了，雨燕当时说来忘忧谷，是想死后埋葬于这块自认的风水宝地，根本没指望在不会输血，医药物资匮乏的镜月国内生还。 “沈宫主，大家奔波一路，舟车劳顿，忘忧谷夜凉露重，恐雨燕小姐病体难适，不如先回屋吃饭休息，好让她暖暖身子。”范平平循循善诱，沈寒月接受他建议。 “范平不愧是谋士，以孟小姐身体健康为引，小月只有采纳的份。会说话与瞎说话，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大。”姬长老心潮澎湃同范平并肩进石屋。 “孟雨燕，教我写明天来。”紫滕伸手揪着沈寒月衣角。 “你有事？”沈寒月回头问。紫滕在地上画下“明天来”三字，见他点头，才放手。 “好困，睡觉。”雨燕瞬间呼吸均匀。“明天开始练习。”对自己说。 沈寒月把雨燕送回石屋，晚晴留下照顾，小翠和灵芝带孩子们洗手吃饭。因为雨燕的昏迷，饭桌上的气氛低迷，豆豆在莹莹的告诫下，匆匆填饱肚子回房间，其他人皆悄无声息闪人。 “雨燕姐姐怎样啦？” “我们来看雨燕姐姐。”在山下客栈当服务员的志远、恨天，趁风护法找沈寒月汇报，跑到石屋问情况。 “你们两个小声点。”刚吃完饭的晚晴笑着训他俩。 “晚晴姐姐好，我来帮您收桌子。”志远夺过她手里的抹布。 “我把碗送厨房。”恨天端起托盘出门。 几月未见，两男孩儿都比晚晴高出一头还多。志远浓眉方脸，皮肤稍黑，声似铜钟，阳刚气十足。恨天相反，柳眉凤目，脸庞光洁白皙，男生女相，声音像黄莺打啼。 “大家在忘忧谷如何？”晚晴打开包牛肉干示意两人坐下问。 “谷中所有人亲如一家。风大哥，每天教我们武功，范谷主教我们识文断字。在谷里无趣时，可以去山下客栈帮忙，那里说书、唱曲一应俱全。”志远拿块牛肉干塞入口中边嚼边讲。 “范谷主经常带我们去附近村庄接济穷困的村民，让大家多做善事，心存爱心。他说只要坚持完整个冬天，春暖花开时，百姓们便可播种粮食，自给自足。”恨天补充。 “晚晴姐姐，听说雨燕姐姐是为了解除青阳城的灾祸，才变成这样。是真的吗？”志远亮着深褐色的眼眸问。 “是真的。”晚晴神情暗淡。 “雨燕姐姐什么时候会好？”恨天桃红色的嘴唇微微咧起。 “唉！不知道，紫滕说会好，应该不久吧！”晚晴叹气。 “紫滕今天真的写字？”志远听小兰说时有点不信。 “是真的。”晚晴答。 ………三人轻言细语聊到小翠来换晚晴，志远、恨天才去睡觉。 “早上好，紫滕。”天将明，沈寒月见小翠酣睡，没吵醒任何人，裹好雨燕到崖边紫滕处。 “主人，早上好。”紫滕摇枝招呼。 “你说什么，我不懂，可否写给我看？”沈寒月以为紫滕会写字。 “孟雨燕，你醒醒，我要和主人对话，你醒醒。”紫滕当着沈寒月的面，用细枝蹭雨燕的脸。本来要阻止它的沈寒月见雨燕的唇角上扬，停下观察。 “别叫啦！你要说什么？”雨燕郁闷地问。 “我要说早上好！”紫滕答。雨燕在脑中不断重复三个字的写法，有过写字经验的紫滕快速画完。 “早上好！紫滕。”沈寒月匪夷植物会写字，还是礼貌回应。 “主人怎么知道我叫紫滕？”紫滕搔首弄姿，止不住的兴奋。 “你本来就叫紫滕好不好？地球人都知道。呵呵。”又一个智商着急的，雨燕无语。 “紫滕，你能唤醒小燕吗？”沈寒月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伤，紫滕的心里说不出的凄凉。 “主人，你真的要我将她唤醒？”紫滕痴痴望着面前等待悠长的主人，好想再看看记忆深处那模糊的笑颜。 第七十五章 迷花眼睛 “孟雨燕，我想看主人的脸。”紫滕突然说。 “这个有点难。”雨燕犹记得上次摘下沈寒月面具，被他扔落地上的糗事。 “你教我写，我要看他的脸，然后救醒你。”紫滕没头脑的话令雨燕生疑。 “你用什么救我？”雨燕问。“如果救自己是举手之劳，紫滕昨日便救啦！何用等到现在？”不想欠它情太多，没法还。 “没什么，为你输点花精。”紫滕故作轻松言。 “输花精？输完你要沉睡多久？”火灵在玉镯内沉睡，就是因为给雨燕输了火精。 “也许一年，也许十年，未可知。你怎么知道此事？”紫滕说完发觉不对。 “谢谢你紫滕，我不会牺牲你的沉睡，换取自己的苏醒。我会努力修习灵力，争取早日复原。”不管紫滕因为谁，雨燕均感激。 “可是我不想见主人难过。”紫滕沮丧道。 “你帮我和沈寒月传话。”雨燕骂自己太笨，此时才想起找紫滕当媒介。 “好呀！好呀！你教我写，使主人快乐的话。”紫滕雀跃的枯条乱摆。 “你写个我很好。”雨燕怕紫滕写不成太复杂的字，尽量简单。 “我很好。”紫滕认认真真在地上画。 “我很好。什么意思？紫滕不错，有目共睹，难道是小燕借助它与我说话？”沈寒月好聪明。“这话是小燕讲的吗？”他思绪起伏颤声问。 “是孟雨燕说的。”紫滕竖起一根细滕，人性化地点头。 “小燕能听到我的话？”见它又点头，沈寒月大喜过望。“小燕你什么时候能醒？”他在雨燕耳边轻声问。 “很快，勿忧。”紫滕按雨燕心意劝解他。 “太好了，我能为你做什么？”沈寒月脸上春暖花开。 “等待。”雨燕教紫滕写。“累，想休息，不要告诉其他人。” “明白，我带你回去。”沈寒月用手抚摸紫滕说：“谢谢你紫滕，明天见。” 紫滕画完“明天见”三个字伸出幻化的小手同他握手，沈寒月觉得有趣“呵呵。”朗声一笑，轻轻拉住。紫滕抖动崖壁上的所有枝条表达幸福。 “小月，大家在等你吃饭。刚想叫你，正好你自己回来。孟小姐今日怎样？”一大早，姬长老欣赏谷中美景，大发感慨时，见沈寒月搂着雨燕，在崖边喃喃自语，怕他尴尬，没惊动他。 “小燕比昨天大有起色。”如果雨燕能通过紫滕与人沟通的事情被姬长老知晓，沈寒月高度怀疑她会成为姬长老的研究对象。谁也不能说啊！ “忘忧谷宛如人间仙境，空气清新、温度不冷不热，最适宜病人休养，孟小姐在此地疗伤一定事半功倍，小月大可放心。”姬长老宽慰沈寒月。 “多谢姬长老，您保安堂里若有事，我派人送你回青阳城，免得您在忘忧谷内牵肠挂肚不安稳。”沈寒月和雨燕聊过，信心重拾，挪揄他。 “小月好像心情极佳，说来听听。”姬长老人老成精，嗅出不一样的信息。 “没什么，吃饭去。”沈寒月不与他纠缠，去饭堂找朱进喜他们，姬长老跟在他旁边问长问短。 “沈宫主来啦！请坐。”忘忧谷保留谷中人一起吃饭的传统，平时大大小小三四桌，热闹异常。由于昨天饭桌上的气氛太压抑，今天早上自愿去客栈、村庄的人增多，带上豆豆、莹莹剩下两桌不满。 “看来我把大家都吓跑啦！呵呵。”沈寒月的笑声在空荡的饭堂中格外刺耳。 “宫主哥哥笑的好渗人。”豆豆嘴巴贴到莹莹耳边说。 “你懂什么，宫主哥哥那是强颜欢笑。”莹莹一幅大人模样。 “我是真高兴呀！”沈寒月面具下的脸皮抽搐两下，窘迫地坐下宣布：“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小燕很快会醒过来，以后大家不必哀伤，要开开心心等她。” “雨燕姐姐要好啦！雨燕姐姐要好啦！”众人沉默消化后，豆豆、莹莹最先欢呼，其他人跟着他俩吼叫，霎时间喜悦洒遍整个忘忧谷… 接下来，每天沈寒月最愉悦的事情便是抱雨燕找紫滕说话，紫滕非常愿意当传话筒，也因此学会不少字。 豆豆偷偷潜来对紫滕许愿，想让它变成秋千供他和莹莹荡，见紫滕没反应，他便隔三差五来折断几根枝条，扔在地上乱踩。气得紫滕骂他是“坏蛋”想修理他，雨燕赶忙拦下。 紫滕气不过告状，沈寒月直接对豆豆说，紫滕在给雨燕治病，若他胡闹，紫滕生气的话雨燕就醒不了。 结果小家伙又三天两头跑来向紫滕叩拜，乞求它让雨燕早日醒来，弄的紫滕哭笑不得，不自觉喜懽上这个“小坏蛋”。幻化出秋千给他玩，豆豆搂着它狂亲，口水滴的它满枝都是，惹的它晃枝嫌弃。 姬长老在谷中发现许多稀有的药材，忙着采集配药。抽空和范平谈古论今、下棋饮茶，惬意的乐不思蜀。 小翠、晚晴放下心和灵芝、小兰他们一起随范平读书识字，闲暇时为豆豆、莹莹准备过年的新衣。 朱进喜领人在落凤城开了家珍馐阁，卖些忘忧谷里的特产，核桃、山楂、柿子销量奇佳。大家各归各位，谷中生活和谐宁静。 “孟雨燕，你练习这么久，怎不见效果？不如我给你输丝精气试试。”紫滕见沈寒月从开始的热情洋溢，到此刻眼神中的疑信参半，不由自主替她着急。 “我已经非常努力，将失去的感知面积又扩大不少，可惜身子总发冷，就是睁不开眼睛，开不了口。”雨燕憋屈的难受。 “我来瞧瞧。”紫滕伸根细条点在雨燕额头，缓缓往她大脑内输木灵气。“啊…”紫滕捂着焦黑的枝尖大叫：“孟雨燕，你体内有什么？” “嘶…好疼。”雨燕双目猛然睁开，嘴里喊。 “我大白天做梦？”旁边不明状况的沈寒月以为是幻觉。 “沈寒月，我好疼。”只到雨燕晦涩地呼唤他的名字，沈寒月才从怔愣中回神。 “小燕，你终于醒啦！”抱紧她，眼眸闪闪发亮。 “疼，好疼。”雨燕体内似有团火燃烧，意识趋向模糊。 “送她去湖边。”紫滕扯着沈寒月看地上它画的字。沈寒月不敢怠慢，提气飞身。“放她入水中。”紫滕又画。 “你确定？”虽然忘忧谷里的湖水因为瀑布仍然有水流下未结冰，可是毕竟是寒冬腊月，沈寒月犹豫问紫滕。 “相信我。”紫滕说画。 “好吧！”沈寒月轻轻把雨燕放进湖水。 “好舒服。”雨燕飘浮在水面上，冰凉的湖水浸透她的衣裙，大脑渐复清明。紫滕边托她不沉，边把那截焦黑的枝条泡入水里止痛。 “孟雨燕，你身体里难道有火？否则怎会烧伤我？”紫滕庆幸收枝快，烧到本体便糟糕啦！ “火？火灵为我输过火，不过只有一丝而已。”雨燕纳闷。 “你身上有火灵？那可是我的克星。”紫滕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会醒，原来是我在你身体内点了一把火的缘故。呵呵。”主人心喜，紫滕释怀。 “对不起，害你被烧伤。”雨燕道歉。 “小意思，过两天就好。你多泡会儿，湖水能压制你体内的火势。”当雨燕有了凉意，紫滕送她上岸。 “谢谢你紫滕。” “谢谢你紫滕。”沈寒月与雨燕同时说。 “不客气。”紫滕挥手回崖壁休息。 “沈寒月，你再看我就冻死了。”雨燕虽然能睁开眼睛开口讲话，身体还是软绵绵无法行走。 “咳、咳，我带你回去换衣服。”沈寒月用披风盖住她，轻咳两声掩饰微囧。 忘忧谷比外界暖和，雨燕取下狐皮披风与银鼠皮帽，里面穿的并不厚。湿透的衣裙将她凸凹有致的身材暴露无遗，粉红色的抹胸，清晰的锁骨…迷花沈寒月的眼睛。 “小姐，您总算醒啦！以后别这么吓人行不行？您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帮她洗澡的小翠，抹着眼泪笑着说。 “是呀！难得出趟远门，您一二再受伤，让我们提心吊胆，连青阳城什么样都没看清楚。过年时，罚您带大家去落凤城逛逛，弥补下我们脆弱的心灵。”晚晴拿起木舀，仔细朝她身上浇水。 “行，没问题，我争取在年前下地。”雨燕知她盼自己能早日下地行走，痛快的答应。 “我要去落凤城里大吃大喝。”小翠讲。 “行，吃的和猪一样。”雨燕笑。 “没错，吃的雷护法抱不动。呵呵。”晚晴调侃她。 “死晚晴，让你胡说。”小翠小脸涨的通红，撩水泼她。 “我说错了吗？昨晚是谁约恩公夜游竹林？”晚晴用水回击她爆料。 “你跟踪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小翠说狠话追晚晴，两人围着木桶转圈。 “我说，能让我先出来吗？水凉了。”雨燕弱弱地问。 “别闹啦！先安顿好小姐。”晚晴把雨燕从木桶内捞出，小翠吐下舌头，取毛巾为她擦身穿衣。伺候完雨燕吃饭，打发走探望的人，两人坐在她床边陪她唠嗑。 “小翠，你和雷护法如何？”雨燕八卦心乍起。 第七十六章 跟我回屋 “小姐，您怎么跟晚晴一样讨厌？”小翠刚正常的俏脸又飞上红霞。 “我不是关心你吗？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哟！”雨燕喝着参汤打趣她。 “你要真喜欢雷护法，我让小九给你们牵红线。”晚睛一本正经说。 “我不知道，就是，就是看见他很充实，看不见心里空落落的。”小翠手托香腮坐在桌旁深思。 “雷护法何意？”雨燕问。 “不知道。”小翠面露茫然。 “小雷，今天小翠怎么没约你闲转？”因为雨燕走不了路，忘忧谷里没危险，两人不用时时跟在她身边，便有大把的时间切磋武功、喝酒聊天。平时这点儿小翠会约雷护法散步，今晚不见好奇问。 “雨燕小姐醒了，小翠说陪她。”习惯饭后百步走的雷护法拉小九运动，好在影九也是闲人一枚，乐意相随，两人去湖边晃悠。 “你喜欢小翠吗？”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影九直来直去问。 “不知道。”雷护法闷声答。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怎么会不知道呢？大丈夫婆婆妈妈像娘儿们。”影九教育他。 “你喜欢晚晴吗？”雷护法扭头问他。 “我…我们在说你和小翠的事，别转移话题。”影九玉面滚烫，侥幸夜黑无人见。 两方全没问出个结果，“顺其自然吧！”雨燕说。 沈寒月与姬长老回青阳城处理宫中事务，给孟知青，齐皓轩传书雨燕醒来的喜讯，特别注明雨燕尚无法行走，打消齐皓轩接雨燕回京城过年的念头。 镜月国的新年也是正月初一，也有除夕守岁，可是没有春联，刚刚蹒跚的雨燕，让小翠找来红纸裁剪成条，口述范平执笔，写了幅“喜迎新春”的对联：“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贴在大厅门两边添喜。 忘忧谷里的第一个新年，朱进喜与范平非常重视。早几天便关闭珍馐阁和忘忧客栈，带领所有弟子搬着大筐大筐的年货回到谷中。 除夕夜大家披红挂绿，豆豆、莹莹身穿红缎面的新衣，红缎面的新鞋，宛如一对金童玉女，在人群里跑来跑去，摸摸这个，动动那个，像打了兴奋剂。 雨燕头日在朱进喜的年货中发现白萝卜，一问才知是玉珀国的特产雹突，大多数人用盐腌食，凉脆爽口。 “小姐，您要这么多肉馅和雹突碎何用？”小翠见到两大盆肉馅一大盆白萝卜迷惑。 “给大家做顿好吃的。”雨燕旁敲侧击，探知镜月国和周边几国皆不知饺子为何物，过年时间也不相同，十、十一、十二月都有过年的国家，习俗大同小异。 “雨燕姐姐会做饭？”小兰的观念里千金小姐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有人代劳，雨燕已属另类。 “我们小姐会做许多美食。寒雨酒楼你知道吗？那里有几道名菜还是小姐教的。”小翠自豪地讲。 “真的吗？今天我们做什么？”小兰看雨燕的眼神里尽是崇拜。 “我们给大家包饺子，在子时吃，寓意辞旧迎新，因它的形状像元宝，亦有招财进宝之说。客栈的大厨在雨燕的指挥下和好面、盘好馅，雨燕教大家包饺子。 “雨燕姐姐，我来擀皮。“灵芝主动要求，小兰跟她比赛，其他人笑逐颜开包。 “你们在干什么？”豆豆拉莹莹找紫滕玩，给它系上根红丝带做头饰，它直夸小不点有良心，化出秋千荡两人。听见厨房的欢笑声，俩货丢下它跑路，紫滕无奈睡觉。 “我们在包饺子。”小兰说。 “这些像元宝的东西叫饺子？”莹莹趴过去瞪着乌黑清澈的大眼睛认真瞧。 “我也要包。”豆豆喊。 “我也想包。可以吗？”小丫头跟豆豆学的胆大不少，比他含蓄。 “当然可以，你俩洗干净手包。”雨燕打心底宠爱这两个鬼精灵。 “包饺子喽，包饺子喽。”豆豆叫喊着去盆架边洗手，莹莹早洗完站到雨燕身旁。 “莹莹来，先拿张皮，往里填上馅，再从两边合拢捏紧。”雨燕手把手教莹莹包好个饺子，又指导她自己包了个，小丫头心灵手巧，包的像模像样。雨燕看着她，仿佛看到第一次教女儿包饺子时的场景。 “雨燕姐姐，你看豆豆包的好不好？”身后传来豆豆的声音。 “小家伙包的很快嘛！”收回飘散的思绪，刚想赞美，却看到豆豆手里举着个不规则有孔的怪东西。 “豆豆，饺子皮一定要捏严，不然肉馅掉进锅里，你只能喝肉汤啦！呵呵。”接过他手中的饺子帮他捏严实，放在撒了面的木板上，递给他张皮，要他重新包。 “雨燕姐姐，我捏了个小猪饺子。”没多久豆豆又唤她。别说，他捏的还挺像。 “豆豆捏的真漂亮。”雨燕取两粒肉沫粘在猪脸上当眼睛。“这样是不是更像小猪呀？哈哈。”调整位置问豆豆。 “人家是画龙点睛，小燕是捏猪点睛，效果雷同。呵呵。”沈寒月的声音意外响起。 “沈寒月，你怎么来啦？”雷护法说每逢过年是沈寒月最忙的时候，祭祀、写拜贴，回访，奖励宫里一年来杰出弟子，给他们发红包…初一到十五全不得安生。 “我来陪你过年呀！”沈寒月笑呵呵答。 “寒月宫…”雨燕才说仨字，便被他打断。 “宫中的事，我交给四位长老处理，难得有忘忧谷这么个清静地，我正好偷懒。”沈寒月轻描淡写道。 “那么多的事，哪能说走就走？他定是费了不少周折吧！”雨燕心里只剩下感动。 “豆豆，你又捏的什么？”沈寒月不看她，问豆豆。 “我捏条大蛇吓大家。嘿嘿。”豆豆手力扯着饺子皮往两边使劲拉。 “豆豆，哪有过年吓人的。你再捣乱，不让你包了。”灵芝绷脸，豆豆缩脖。 “过年要说吉祥话，捏漂亮的饺子，瞧我捏的花花？”莹莹举着饺子让大家看。 “莹莹捏的真好看。”小兰表扬她。 “我的大蛇找你的花花。”豆豆突然将手中的蛇饺扔到莹莹手上。“啪嗒。”莹莹的花饺跌落在地。 看到辛辛苦苦捏好的花饺摔成块肉饼，莹莹哇的一声哭起来。“坏豆豆，臭豆豆，我再也不理你啦！”自知闯祸的豆豆，低着头惶恐不安瞄莹莹， “莹莹乖，不哭，姐姐陪你捏个更漂亮的。”反应过来的雨燕蹲下身，搂着莹莹安慰。 “别哭了莹莹，姐姐也陪你捏，捏好不让豆豆吃。”灵芝瞪豆豆一眼说。 “是呀！不让豆豆吃饺子。” “不让豆豆吃。” “豆豆不乖，不让他吃。”晚晴、小翠、小兰纷纷出声讨伐豆豆。小家伙经不住众人的合力施压，哇的一声也大哭起来。 “豆豆你欺负莹莹，自己哭什么？”小翠过来扯他问。 “我没有欺负莹莹，我想让大蛇和她的花花玩。”豆豆哭诉。 “好了，你俩都别哭了，我们多捏点动物，让它们一起玩。”雨燕觉得小孩的思维与大人不同，不能太上纲上线，拉过两人调解。“豆豆，不管怎样，你把莹莹的花饺碰掉，是不是应该向她道歉？请她原谅。”原则不能少。 “对不起，莹莹。我不是故意弄掉你花饺的，你别生气好不好？”豆豆噙泪道歉。 “莹莹，豆豆向你道歉、解释，你原谅他行不行？”雨燕问抽泣的莹莹，她想了想点点头。“好了，你俩去玩吧！”身体虚弱的她，竟然站不起身。 “小燕，咱俩去外面走走。”雨燕不想让大家除夕夜担心，腿越来越麻，尴尬间，沈寒月众目睽睽下抱她出门，身后响起大家的一片窃笑声。 “沈寒月，你放我下来。”雨燕羞红脸推他。 “你确定你能走路吗？”沈寒月磁性的声音入耳，雨燕顿时住手。 “你怎么知道？”诧异抬头问。 “你若能走，何不与两个小家伙同玩？我帮你遮掩，你拿什么谢我？”沈寒月观察入微。前句雨燕听着不错，后句皱眉。 “你想让我怎么谢？”冲口而出。 “怎样都行吗？”沈寒月贴近她脸颊，栀子花的清香扑面而来，望着他幽深的星目，雨燕有种微醺的错觉。 “孟雨燕，主人来啦！主人来啦！”紫滕闻见沈寒月的气息，睁开眼睛伸枝狂舞。 “才几天不见，至于吗？”雨燕甩它记眼刀，脑中鄙视。 “你坐下，我给你揉揉腿。”沈寒月跟紫滕打声招呼，把雨燕放在它幻化的藤榻上。 “孟雨燕，你怎么了？”紫滕问。 “没事。刚才蹲的时间长，腿木。”雨燕笑沈寒月小题大做。 “怎么样？好些吗？”沈寒月在雨燕的小腿处，先拍打再揉捏最后倾注点内功助她活血，忙碌半天询问她感受。 “嗯，不错，别停。”雨燕双腿暖洋洋昏昏欲睡。 “小燕，不如跟我回屋慢慢替你揉。”见她头枕玉臂、凤眼细眯、樱唇半开、媚态十足，沈寒月戏谑道。 第七十七章 步步逼近 “滚。”雨燕睁开美眸，正看到他咽口水的色样，一脚踢过去，被他握在手中。 “看来我按摩的效果显著呀！呵呵。”沈寒月大笑。紫滕高喊辣眼睛，接着瞧。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着谷中人的欢笑拉开新年的序幕，两人对紫滕说声新年好，沈寒月扶她去饭堂与大家团聚。 “遥远的异乡，是否在过年？景云与笑笑是否在看春晚、吃饺子？那个没见过饺子样儿的雨燕会包吗？…”雨燕抬头看天上明月，低头想泪眼婆娑。 “小燕这是怎么啦？大过年的悲伤。”沈寒月曾经调查过她，所有的信息皆显示名副其实。听说齐皓轩也在暗中打探，不知所谓。 “小姐、沈宫主，饺子已经煮熟，大家等你们来吃。”小翠迎过来说。 “感谢沈宫主对珍馐阁的照顾，我敬您一杯。”雨燕给谷内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一人发十两银子当压岁钱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让朱进喜和范平主持晚宴。朱进喜邀所有人举杯共饮完，单独敬沈寒月。 “朱谷主不必客气，小燕的事就是寒月宫的事。”沈寒月怕朱进喜等人对雨燕不忠，用寒月宫给她做后盾。 “沈宫主放心，我朱进喜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忘忧谷的主人永远是雨燕小姐。”朱进喜保证。 “忘忧谷的主人是沈寒月，他不自知罢了。”雨燕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雨燕小姐，我们卖了那么久的雹突，只知能凉拌，不知配肉制成饺子，味道如此鲜美，真是惭愧呀！”朱进喜边吃边感叹。 “我也是在杂书中偶学，饺子可以在忘忧客栈里当主食卖，应该是笔不小的收入。”雨燕建议。 “此法甚妙。雹突在镜月国属稀罕之物，一定能卖上价。多谢雨燕小姐又指条财路。”范平喜出望外。 “小燕是不是也教教寒雨酒楼的大厨。”沈寒月抓住挣钱的机会。 “等过完年，我回转路过时教。”寒雨酒楼有自己的股份，怎会厚此薄彼。 “小燕打算回镜月城？”沈寒月问。 “是呀！忘忧谷虽好，也要顾及爹娘的感受，何况我惦记争鸣书院，不知苏安泰他们怎样啦！”雨燕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多了些牵挂。 “争鸣书院没事，我已经让人通知过苏安泰，你出行未归，有麻烦去寒雨酒楼找王富贵。”沈寒月在雨燕昏迷那段日子为她早做好安排。 “谢谢你沈寒月。”雨燕除了说谢不知说什么。 “我说过，咱俩之间无须谢。”沈寒月摆手。 豆豆、莹莹吃饱喝足，坐在桌边上下眼皮打架。雨燕亦不是能熬夜的主，强忍下哈欠双眼变模糊。借口送两个小家伙睡觉，自己躲回房间入梦。其他人你来我往，猜枚行令热火朝天玩至拂晓。 因为全是苦出身，所以没那么多讲究，以开心为主，加上不用访亲拜友，大家尽幸后各自回房休息。忘忧谷的黎明静悄悄。 雨燕睡得不踏实，被梦境缠绕，隐隐约约似幻非幻，口干舌燥，汗水湿透内衣，醒时根本忆不起内容。懒洋洋蜷缩在被窝里，穿过幔帐，看那缕不带丝毫温度的冬日，徐徐爬上窗棂。 “小燕醒了，怎么不叫人？”沈寒月唐突的话语令她心惊。 “你过来怎么也没个声音，想吓死人的节奏吗？不睡觉跑我这里干嘛？”雨燕砸他个白眼，继续躺在床上百无聊赖。 “小燕，新年快乐！”沈寒月将一个做工精致的锦盒送到她眼前。 “这是给我的？”在家乡每过新年为女儿挑选礼物的情景闪现脑海。“妈妈我要拼图，妈妈我要拼装玩具，妈妈你陪我制作城堡…” “打开瞧瞧。”见雨燕走神，沈寒月把盒子塞进她手中。 “噢，不好意思，好多年没收礼物，太激动啦！呵呵。你坐，你坐。”自嘲地干笑，请他坐。 “什么叫好多年没收礼物？明明十四，整的跟四十一样。孟老爷和孟夫人会不给你买礼物？谁信？”沈寒月腹诽。 其实真正的雨燕自从生下宝贝女儿后，几乎没收到过老公的礼物，两人全部的爱心都转移到笑笑身上。 相信很多夫妻会心有所感，恋爱时最好，结婚时最甜，有了孩子生活就不同，根本没时间花前月下，亲亲我我，一切围着小人转，又怎是一个“累”字能言尽心酸？ 雨燕小心翼翼打开锦盒，掀起里面的红布，一根包金玉簪映入眼帘，捏在手中温润光滑。“这簪头是燕子。”雨燕惊呼。 “小燕可喜欢？”沈寒月眼含秋水唇角噙春问。 “喜欢，好喜欢。”雨燕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沈寒月非常满意。 “去外面散散步。”沈寒月拉她起床，为她套上鞋，系上披风，扯她出屋。 “我还没洗漱。”雨燕抗议。“姐这鸡窝头有损形象啊！”小声嘟囔。 “我看挺好。”沈寒月回头打量她一番，抬手把帽子帮她戴正，继续拽她往外走。 “你看挺好，有什么用？算了，反正大多数人在睡觉，看在那根玉簪的份上，呵呵。姐的素颜也很美。”自己安慰自己。 “你在笑什么？”沈寒月许久不见她出声，发现她在笑。“你没病吧？”摸摸她的头问。 “你才有病。”雨燕打落他的手，把玩欣赏玉簪，越看越喜欢。眼冒金光，指的是燕子眼睛上那两粒小米大的墨玉吗？应该很值钱的。 “早上好主人。早上好孟雨燕。”胡思乱想来到崖边，紫滕摇枝画字招呼，两人回应。 “紫滕，过完十五，我要回镜月城，不知什么时候再来，你要保重哟！”雨燕搂着紫滕一棵粗条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好在有豆豆、莹莹陪紫滕，它不至于太寂寞。 “主人也要走吗？”紫滕明知还问，雨燕没作答。“能让我看看他的脸吗？”它耷拉着花枝叹口气问。 “我试试。”雨燕不愿它失望。“沈寒月，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想看看你的脸。行不行？行不行嘛？”抱着他胳膊挤眉弄眼撒娇。 “你确定你没病？”沈寒月浑身爬满鸡皮疙瘩，狐疑看她。 “我又失败了。”雨燕沮丧地松开他。“谁说的失败是成功他妈？姐失败好多次还没见到他妈的影子。怎么办？” “沈寒月，是紫滕要看你的脸，它等了你那么久，你满足它的心愿成不成？”雨燕将憋闷心头的话说出，顿时如牛负重，敞亮无比。 “紫滕等我，看我的脸。为什么？”沈寒月想不通。 “其实你是紫滕的主人，忘忧谷是你的。”雨燕怯怯地说。 “小燕今天接连莫名其妙，我来给你把把脉。”沈寒月拉她的手，雨燕甩开。 “沈寒月，我说的全是真的，不信，你问紫滕。”沈寒月望紫滕。 “是真的。是真的。”它不停抖枝画字。 “怎么可能？”沈寒月费解。 “沈寒月，我给你讲个故事…”雨燕完完整整复述紫滕等主人的故事。 “你说我是你的主人，却忘记了你，忘记了忘忧谷中的一切？”沈寒月问紫滕。 “上次握手，我感应到您是主人的转世，记忆被封存。在我眼里，你仍是主人，迟早记忆会复苏。”紫滕画。 “沈寒月，如今你知道忘忧谷是你的，我是不是该还给你？”雨燕陪他沉默半晌说。 “你也听紫滕讲，我只是个转世，上一世的东西与我无关。何况咱俩谁的不一样？”沈寒月拖着痞子腔。 “主人，山后宝库中有你的旧物，你是否取走？”紫滕恭恭敬敬问。 “先放着，需要时再取。”沈寒月耍大牌，雨燕恨不得掐死他。 “那可是宝库啊！木簪和背心便是例子，若不是背心护体，钱串子那一掌，我铁定毙命。”雨燕可惜。 “这木簪原本是我的？”沈寒月从怀里拿出问紫滕。 “木簪不是被吞吞了吗？”雨燕以为眼花，夺过来看，不假。 “什么吞？我不知道，亮光闪过，它在你脚边。”沈寒月道。 “木簪是您的，孟雨燕在宝库中拿的，还有宝衣、净化瓶。”紫滕老实交待。 “小燕在我的宝库中得了不少宝贝，给点补尝呗？嘿嘿。”沈寒月笑的有些猥琐。 “你若要，我还给你。”雨燕装作生气，去怀里掏，心里没有星点归还的念头。 “别，送出去的东西怎好意思再收回。”沈寒月信以为真，按住她的手。“要不，把宝衣还给我？”双眼在她身上瞟来瞟去。 “等我回去脱了给你。”雨燕咬牙瞪他。 “要给现在给，过时不要。”沈寒月笑嘻嘻努嘴。 “你真的想这会儿要？我给你。”明白他在戏弄自己，雨燕逗他。 “小燕，你干什么？”沈寒月见她真的解带宽衣，吓的朝后退。 “干什么？把宝衣脱给你呀！”雨燕笑盈盈往前。 “你，你别过来。”瞧沈寒月窘迫的样子，雨燕差点放声大笑。 “我偏过去，你能如何？”忍住笑喷的冲动，步步逼近。 第七十八章 浮生飞花 “啊！”沈寒月脚下踩空跌落山崖。 “沈寒月。”雨燕伸手捞他，同坠下去。 “主人，孟雨燕。”紫滕幻化出大手托两人上来。“幸亏我滕长。” “吓死宝宝啦！”雨燕闭着眼睛捶胸顺气。“沈寒月，沈寒月怎样啦？”快速睁开眼睛，看到沈寒月忧怨的小眼神问。 “我还好。不过，你好重。”沈寒月咧嘴心里偷乐。 “我哪里…”雨燕话没说完，看见自己趴在沈寒月身上的不雅姿势，老脸一红，狼狈起身。 “没事小燕，我能坚持。”沈寒月得便宜卖乖，雨燕害臊走人。“等等我小燕。”他从后面追过来。 “就这样走了吗？呜…呜…还是没看到主人的脸，救了你们，连句谢谢都没有。呜…呜…”紫滕的哭声随风飘荡。 日子飞快，朱进喜和范平年初八带人下山开业，雨燕他们陆续收拾东西准备回镜月城。核桃、山楂装了好几大袋，一半做种子，一半吃。 志远、恨天武功练习的不错，沈寒月同意他们出去历练，两人开心的笑声响遍整个山谷。在雨燕的软磨硬泡、频频讨好下，紫滕终于得见主人真容，兴奋的竟然吐出嫩叶。 “都说枯木逢春叶新生，紫滕是冬木赏颜发绿芽啊！”美女、俊男皆不可小觑。 小兰不舍恨天，每日哭哭啼啼，志远和恨天抚慰不下，跑来求雨燕。雨燕念他二人兄妹情深，决定带小　兰回孟府，权当收个妹妹。恨天、志远千恩万谢，小兰破啼为笑，灵芝他们真心祝福。 “小九，好日子到头了，咱俩又要奔波劳碌。”雷护法安逸难舍。 “歇了这么久，该活动筋骨啦！”影九想得开。 “雨燕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再来忘忧谷？”莹莹问。 “过年有空便来。”雨燕给小丫头个模糊答案。 “雨燕姐姐会忘记我们吗？”豆豆搂着她问。 “怎么会呢？姐姐最喜欢的就是豆豆和莹莹。豆豆要乖乖听灵芝姐姐的话，不要欺负莹莹和紫滕，等你们大些，姐姐接你们去镜月城念书。”雨燕嘱咐这个小魔王，不知管用否。 “风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沈寒月召风护法回寒月宫培训新人，灵芝幽怨地问。 “不知道，有空便来。”风护法同雨燕回答仿佛。 “风大哥，送给你。”灵芝鼓足勇气递过来。 “什么？”风护法傻傻接过看，原来是个绣工精美的香囊。“灵芝。”抬头唤已无佳人身影。 挥手告别，驱车远行，忘不了的是记忆中快乐的片段。人生本就聚散无常，有人欢喜有人愁，一声珍重，等待再次团圆。 “小燕，没想到，你还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坐在马车内，沈寒月观她闷闷不悦调侃。 “谁像你没心没肺。”雨燕缩在狐皮里白他。 “我明明有心有肺，不信你摸摸。”沈寒月嬉皮笑脸凑近她。 “滚，一边去。”雨燕抬脚踢去，被他侧身躲过。从初一到十五，两人对这种交流方式乐此不疲。沈寒月的搅和，将她心中的离悲冲淡不少。 因为志远、恨天和小兰头次远行，对什么都好奇，众人也不着急回返，所以车子停停走走，沿途欣赏到很多美景。 “禀报宫主，飞花城到了。”风护法敲窗。 “去飞花小筑休息。”沈寒月道。 “城门已关，不知今日花从哪门飞出。我们要从哪门进？”风护法为难。 “什么时候寒月宫人害怕装神弄鬼的巫术啦？哪门近哪门入。”沈寒月冷言呵斥，风护法冒汗执行，朝最近的东门走。 “现在什么时辰？”雨燕问。 “刚到亥时。”沈寒月答。 “晚晴，把上次剩下的芦苇香囊给风护法他们戴上。”雨燕防患于未然。 “芦苇香囊有何用？”晚晴给沈寒月送来香囊，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没瞅见稀奇之处问雨燕。 “我也不知道。只是买时老婆婆说能避邪。”雨燕简单讲述夜市买香囊的经过，沈寒月低头沉思。 “避邪？听说夜晚进飞花城的人，走错门，会有灾祸缠身，不知是真是假？”沈寒月自言自语。 “是真的。”雨燕把妇人丈夫被咬伤昏迷的事情告诉沈寒月。 “难道飞花城受诅咒的传说是真的？”沈寒月眼中精光闪现。 “什么诅咒？我为何不知？”雨燕端杯喝茶。马车中央设计了个微型铜制炭炉，一路上，既能取暖又有热茶饮，实用方便。 “据传很久以前，飞花城叫周城，城外的芦苇荡边住了位美丽的女孩儿名飞花，悬壶济世，深受　百姓爱戴。周家村的猎户周浮生自幼父母双亡，有一年病重，蒙飞花搭救，自愿与其比邻，跟她学习医术，共同治病救人。两人天地为盟结为夫妻，成为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不料一条路过此地的千年蛇精垂涎飞花美色，看出她非人身，欲霸占为妻。蛇精先自己偷食人肉喝人血，再到处宣扬飞花是芦苇所变的精怪，栽赃嫁祸给她。 百姓恐慌，受蛇精蛊惑，烧毁芦苇荡至尽花受伤。浮生为保护妻子与蛇精大战三天三夜，终将它斩杀。蛇精临死前将毒牙钉入浮生额头，诅咒他毒身不灭，永受噬心锥骨之痛，唯有饮人血缓解。 飞花恨世人愚昧，带夫君进入芦苇荡里的孤岛上居住，再没出来。年复一年芦苇荡渐渐恢复茂盛，可人们发现只能远观不能近赏，否则便会迷失心智，一旦走进芦苇荡，即便出来非疯即伤。 每天芦苇花会定时成群结队飞入城中徘徊，时间长久后，人们总结出飞花出门晚不入，不然必有灾祸到的谚语，城门会比别城关的早。因为前来观看飞花的人日益增多，大家感激飞花帮助避祸，便将周城改名为飞花城。”沈寒月停下喝茶。 “周浮生受蛇精诅咒与飞花城灾祸有何干？何况那么多年，飞花夫妻应该早就作古了吧？”雨燕疑窦丛生。 “飞花是芦苇所化，浮生毒身不灭，也许二人没死呢？呵呵。”沈寒月笑谈。 “有道理，虽然张护卫比小翠醒的晚，总算治愈，说明中毒不是特别深。不知上次被怪物咬伤的男子如何？明日上街打探一下…”思索中的雨燕突然感应到危险的气息。“大家小心。”高声警告。 “小燕，怎么啦？”沈寒月应声跃起挡在车门边。 “沈寒月，别说话。”雨燕仔细搜寻气息的方位。“在志远、恨天马车旁。”雨燕话音才落，风、电护法快速跑去最后一辆车边。 “禀报宫主，什么都没有。”电护法说。 “他还在那里。”雨燕不确定那是个什么东西，只觉危险慢慢减弱。 “花花，我不想这样，可是我难受。”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呢喃。 “我们快走。”雨燕叫大家。 “怎么回事？”沈寒月看她。 “沈寒月，我们好像碰上周浮生了。”雨燕回望他。 “周浮生怎么会在这里？”沈寒月诧异。 “你们快点走，我不想伤害花花保护的人。”夜空里传来一道凄厉的声音。 “不要伤他性命。”雨燕心揪。四辆马车飞驰而过，周浮生没有追来。 “城上的兄弟开下门，我们要进城。”风护法运气对着城头喊。 “哪里来的不长眼？今天飞花从此门出，明晨再开城门，若等不及，去别处。”城楼上的士兵恼他打扰美梦，出言不逊。 “我是寒月宫的风护法，你敢再说一遍？”风护法大怒。 “管你什么风护法，雨护法。什么？寒月宫？”士兵语声一顿，瞬间清醒。颤音道：“那个风护法，不是小的不给您开门，实在是规矩难破，麻烦您去别门行吗？” “我们沈宫主在此，你要我去别门？”风护法寒声问。 “什么？沈、沈宫主在城下。您，您等我去叫人。”士兵结结巴巴不知去叫谁？沈寒月悠闲的坐在马车上和雨燕聊天。 “小燕，你怎么半天不说话？”沈寒月见雨燕紧锁眉头静默不言问。 “我觉得飞花和周浮生好可怜，我想帮助他们。”脑中飞花和周浮生的故事萦绕不散。 “不知沈宫主驾到，周万成有失远迎，敬请恕罪。”城门打开，为首的人拱手。 “不知者不怪，周城主有礼。”沈寒月下车寒暄。 “城外不太平，请沈宫主移步城内一叙。”周万成左顾右盼，一幅胆心样儿。 “周城主请。”沈寒月迈步入城，周万成小跑同行。最后一辆马车进城后，士兵立刻关门下栓，雨燕听到一片松气声。 “周浮生有那么可怕？”雨燕想。 沈寒月与周万成客套几句，约定明日府衙拜访，上马直奔飞花小筑，周万成祈祷不要因为刚才的行为，给飞花城招惹什么灾祸。 第二天日上三竿雨燕才起床，沈寒月早去府衙不见人。梳洗、沐浴完，小翠、志远他们便跃跃欲试去街上闲逛。 “哥哥、姐姐们，我好饿，能给些吃的吗？”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人挡在几人身前。 第七十九章 无巧不成书 “飞花城好像没受灾吧？”小翠撇嘴。 “别管那么多，找地方吃饭，我肚子也饿了。带上他。”雨燕指指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志远、恨天过来拉住他叽叽喳喳聊天。 去酒楼的路上，雨燕越听越心奇。晚晴银子一甩，店小儿立马停止驱赶小乞丐的动作，志远、恨天拽他去洗手。 “小姐，您的爱心好多呀！”小翠玩笑。 “小翠别胡说。”晚晴怕雨燕生气，扯她衣袖，小翠耸肩。 “吃完饭，你们去逛，晚晴陪我办点事。”雨燕毫不在意地含笑说。 “去哪都带着晚晴，小姐不要小翠了吗？”小翠酸溜溜吃干醋。 “上次你受伤，我陪小姐逛过飞花城，你若不识好歹，咱俩换换，我正想再逛一回。”晚晴知她性子直，想哪说哪，打趣道。 “我就一说，谁要跟你换。”小翠连忙拒绝，小兰在旁边捂嘴偷笑。 吃饭的时候，雨燕见小乞丐趁人不注意悄悄往怀里、袖里塞食物，笑眯眯不揭穿他，临走时，让老板打包几样美食，影九拎着出门。拿张银票递给雷护法，嘱咐他保护小翠和孩子们逛街，与晚晴、影九送小乞丐回家。 “雨燕姐姐，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家。”小乞丐狐疑，眼珠咕噜噜转动望她。 “姐姐认识你娘亲，去瞧瞧她。”雨燕亲切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小姐说谎话说的像模像样。”晚晴同影九扭头相视一笑。 “雨燕姐姐认识我娘亲？”小乞丐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没错，你娘是不是叫周平？”雨燕笑呵呵问。 “没错，我娘是叫周平。姐姐真的认识我娘亲啊！“小乞丐兴奋地蹦跳，袖子里的鸡腿滚落地上。他窘迫地弯腰去拾，雨燕制止。 “家宝不要捡，刚才买的食物全是送给你娘的，以后你们再也不用讨饭度日。”雨燕眼角潮湿一片。 “雨燕小姐怎会认识小乞丐的娘，还知道小乞丐叫家宝？”影九小声问晚晴。 “不知道，占卜出来的吧！不过没见她占卜呀？”晚晴摇头，小姐好神秘。 “姐姐说的是真的？”小家宝抬头望她，见她点头，小家宝立时嘴角上扬，双目笑眯成条缝。 三大一小四人很快来到处破旧的小院前，家宝停下脚步不肯进院。 “怎么不进去？”雨燕蹲下身和颜悦色问。 “雨燕姐姐能不能别提我讨饭的事？娘在生病，我不想她伤心。”家宝用手搅缠着腰间的布条，满脸尴尬。 “好，我不说。”雨燕觉得这里的孩子都好懂事，不像家乡的小公主、小皇帝，多数自私自利、唯我独尊，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娘，雨燕姐姐来看您啦！”得到她的保证，家宝如一只欢快的喜鹊飞进屋里找周平报信。 “咳、咳。哪个雨燕姐姐？娘不认识。”周平瑟缩在破木床上的薄被中，有气无力讲。 “朱大嫂，我叫孟雨燕，是朱进喜，朱大哥的朋友，路过此地来看看您。”雨燕缓缓进门，打量这间散发霉味的小屋。因为没火炉，窗户没密封，室内与外面的温度不相上下。 “进喜的朋友？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不过他和家欢已经死于青阳城水祸，谢谢你来看我跟家宝。”周平由于病的昏昏沉沉，没想那么多，撑起身子斜倚墙边敷衍。 “朱大哥和家欢死了？您亲眼所见？”雨燕近前问。 “大水来时，我们亲眼看到进喜、家欢和婆婆被冲走，后来只找到家欢与婆婆的尸体，听人说进喜的尸体被大鱼吃掉啦！咳、咳。”周平悲从中来，热泪挥洒。 “娘，您喝水。”家宝倒碗水给周平，搬个凳子，请雨燕坐。周平喝上两口放在床头的木箱上。 “朱大嫂，朱大哥没死，前些日子我还见过他。”雨燕坐下笑容可掬道。 “什么？没死？那他为何不来找我们娘俩？”周平的抽泣声嘎然而止，愣愣地问。 “朱大哥以为你们全死了。”雨燕感慨天意弄人，徐徐讲述无意中听来的朱进喜与范平的酒后真言。 那日大水突临，朱进喜抱着家欢，扶着老娘，周平搂着家宝，背着包袱，一家人慌慌张张跟着村民转移。 跑到一路口，岔道上倏地涌来一股水流，将前面的人骤然撞倒，朱进喜摔倒时松开了儿子和母亲，幸亏他略通水性，躺在水面随波逐流，又冷又饿渐渐昏迷过去。 再睁开眼睛时，大水已过，他拔些野草果腹后，马上疯狂寻找妻儿、母亲，有人说见过他母亲和家欢的尸体，按方位查找什么都没有。 朱进喜寻有半月左右，筋疲力尽时，猛然想起飞花城妻娘家还有处旧宅院。“也许妻儿在那里落脚？”满心欢喜的他，马不停蹄奔到地方，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断绝他所有念想。 在飞花城瞎混几日，朱进喜故土难舍，返回落凤城。路过落凤山偶遇洪水时自己搭救的范平，拉他入伙黑风寨，后来黑风寨老大与人争夺地盘时被砍死。在范平的帮助下，他当上黑风寨的老大。 周平哭诉自己的遭遇： 当日她搂着家宝拼命抓住根粗壮树枝，借助水的浮力艰难爬上树顶。再回头，看见朱进喜三人早被冲去远处，四周全是哗哗的洪水和乡亲们的哭喊声。 周平和家宝在树顶呆了三天两夜，靠着包袱里湿透的馒头保住性命。大水过后，幸存者沿途寻觅，遇上活着的亲人抱成团呐喊庆祝，瞅见亲人的尸骨扑上前痛哭流涕。 周平在离路口大约二十里地处找到婆婆和家欢的尸体。眼见婆婆的手还紧紧拉着家欢不放，周平肝肠寸断，呼天抢地一番和家宝手挖棍挑，将两人埋在一处，继续搜寻朱进喜。 半月仍音讯全无。周平想起飞花城爹娘过世后还给自己留了处小院，便带着家宝在路上帮人洗衣、做零工换温饱，一路跋涉来飞花城，希望能在此地等到朱进喜。 左等右等不见，本觉朱进喜生还渺茫的周平，前些日子碰上位落凤城的老乡，告诉他朱进喜和同村不少人被大鱼吃了。 周平恍恍惚惚回家，脑中全是大鱼把丈夫啃食，面目全非的惨状，结果一病不起，无钱抓药，病情更加严重。 “雨燕姐姐，你说我爹没死是真的吗？”家宝等母亲话止快速问。 “我骗你作甚？小九哥哥和晚晴姐姐也见过你爹。我派人传书，让你爹来接你和你娘。”雨燕笑呵呵点下他的小鼻子。 “娘，你听到了吗？爹爹要来啦！爹爹要来啦！”家宝摇晃着周平喊。 “家宝，娘听见了，你再晃娘要散架啦！”周平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进喜现在可好？”她神色忽然显得忐忑不安。 “朱大哥很好，如今在落凤城开了家珍馐阁，当老板啦！”雨燕以为她发愁生计连忙安慰。谁知周平听了这话，越发扭捏起来。 “他、他又娶妻了吧？”雨燕不解地看她。半晌，她红着脸，低着头用力扯着被角，声若蚊哼问。 “原来她担心朱进喜又娶妻地位不保。”雨燕莞尔一笑，脆生生地说：“朱大嫂，您放心，朱大哥心里只有你一个，没娶新嫂子。呵呵。”周平听后脸上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红花。 “让雨燕妹子见笑，我是怕家宝…”周平没说完，雨燕自明。 “哪个当娘的不为自己的儿女计较？她是位好母亲。”雨燕暗想。 接下来，影九去请来大夫，抓了药。晚晴找回志远一群人把小院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小翠买好衣裙帮周平梳洗换上，家宝也被恨天打扮的漂漂亮亮。 人靠衣服马靠鞍，穿戴全新的母子俩，除了容貌清瘦些，与两个时辰前简直天壤之别。周平听几人朱大嫂、朱大嫂的称呼，心里如吃了蜜般甜。 “小姐，你怎么知道家宝是朱谷主的儿子？”晚晴和小翠私下问雨燕。 “我卜卦卜的。不知道你家小姐会占卜吗？呵呵。”看她二人似信非信的迷糊样，雨燕不再逗乐，亮开迷底。 原来雨燕一见到家宝，就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总感觉他像自己身边的某个人，可是对照完也不知是谁，便留意他跟志远、恨天的谈话。 听家宝说他姓朱，和娘亲从落凤城逃难到飞花城，言语试探，果是朱进喜认为死于水祸中的母子俩。当真无巧不成书那！ 天色将晚，雨燕几人说说笑笑回飞花小筑。 “小姐，我们想去看飞花。”小翠停在路口讲。 “雨燕姐姐，家宝说城里的飞花非常壮观，我想去看。”乖巧的小兰难得提要求，雨燕怎能拒绝？ “好，一起去飞花酒楼等，那里能看见各门进入的芦苇花。”尽管已经疲惫不堪，雨燕还是不想扫了大家兴致，愉快的答应。 “太好了，看飞花喽！”志远、恨天拍手叫好。在飞花酒楼里，雨燕瞧上次和孟知青坐过的位置没人，率先坐下。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刚坐好，便有人问。 第八十章 芦花归处 “沈寒月，你怎么在这里？”听声音耳熟，雨燕回头，沈寒月星目噙笑盯着她。 “宫主的眼神好可怕，我们坐隔壁，坐隔壁。”风、雷护法带头，其他人溜去别桌。 “算你们识趣。”沈寒月扫视完几人，继续笑盈盈瞧雨燕。“恭喜小燕今天又做了件大善事。”他边打趣边顺势坐到她身旁。 “你不是去府衙拜访周城主了吗？”雨燕知他指的是周平母子，不接腔。慵懒的将右臂轻搭上栏杆，手托香腮问。 “我来陪你看飞花。”一句简单的话，亦如那句；“我来陪你过年。”令雨燕的心弦轻轻颤动… “花来啦！”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缓解了她的微囧。 “咳、咳。看花吧！”雨燕转头向楼外。 芦苇花每日从北门进，其他门出，飞花酒楼建在北门的岔路口，欣赏起来最方便，百年来老板换过无数，生意兴盛不衰。 志远、恨天拉小兰，三人绕栏杆看飞花。“我们跟着芦苇花瞧它们去哪里吧？”小翠过去低声怂恿。 “好呀！可是宫主和雨燕姐姐？”小兰犹豫偷瞄二人。 “我们别告诉他们，去去就回。”四人悄无声息从另侧楼梯下去，追着飞花跑。 “小雷，小翠那丫头小孩儿心性，志远、恨天武功太弱，你快去保护他们。”影九扯雷护法。 “可是宫主和雨燕小姐？”雷护法不愿擅离职守。 “我和晚晴还有风、电护法在，不差你一个。若那几人出事，大家都难受不是？”影九推他下楼。 芦苇花仍旧一成不变的模式，表演完在城里飘荡。雨燕赏花，沈寒月望她，等两人唤众人吃饭时，才发现五人不见。 “志远他们在何处？”沈寒月沉声问。 “禀宫主，他们几人觉得稀罕，追飞花玩了，一会儿便回来。”风护法讪笑回答。 “什么？追飞花？沈寒月，我们快去寻他们。”雨燕站起身催促。 “雨燕小姐莫急，有雷护法保护，不会有事。”电护法劝她。 “沈寒月，你也不知道追飞花的人皆有去无回吗？”雨燕见沈寒月不动，大急问。 “怎么可能？太邪门点吧？”沈寒月虽不信还是站起来下楼。 “客官，您的菜。”店小二见几人匆匆下楼，在身后喊。 “赏你啦！”风护法扔块银子给他，快步跟上。 “多谢客官。”小二看着两桌分毫未动的饭菜心想：“今晚有口福，关门上后热热，大伙喝两杯。” 问明今日飞花从南门出，六人三组沿路散开搜索，约定南城门口汇合。雨燕的身体康复不久，尚有些虚弱，加上今天转的时间过长，又饿又乏，没多久，就气喘吁吁脚步蹒跚。 “小燕，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们？”沈寒月扶她坐在街边小摊上休息。 “客官是不是饿了？吃碗汤饼吧！”小摊老板殷勤的递来一碗面片。饿得心慌的雨燕，闻着熟蒜瓣的油香，口水不争气地溢出唇角。 “老板，给我也来碗。”沈寒月坐下大声叫。“小燕，要不我先吃？”他伸手端碗，被雨燕打落。 “想的美，我先吃。”雨燕给老板要点醋，抄起桌上的筷子往嘴里快速拔饭。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沈寒月看她的吃相皱眉，眼里却闪动着爱慕的火花。两人各吃两大碗，雨燕心满意足，沈寒月付银往南门边走。 “宫主，南门已关，城中找遍没看到他们。”风护法迎上前报。 “我们把城门叫开出去追。”影九自责讲。 “不用，我们去北门外的芦苇荡等。”雨燕说。虽然沈寒月可以借寒月宫的名义，强开城门，但使用太多会显得过于霸道，徒惹人口舌。 “准备马车。”沈寒月吩咐。 风、电护法领命，不大会儿，一人驾辆马车过来，四人上去坐稳，马车驶离北门后，风驰电掣朝芦苇荡处奔。 “小燕，你怎么样？我让马车慢点吧？”见雨燕面色发白，沈寒月心疼地搂住她问。 “没事，我能忍，如果他们进到芦苇荡里就麻烦了。”雨燕做深呼吸拒绝。 “要不你睡觉，到地方我叫醒你。”沈寒月劝她。 “沈寒月，我睡不着。”雨燕刚才吃太多没消化，两护法临时雇的街车又颠簸的太厉害，她胃里此刻翻江倒海，脸上血色全无。 “小燕，得罪啦！”沈寒月长袖一抖，雨燕顿时失去知觉。怕她感冒沈寒月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闭目打盹。 “小燕，你醒醒。”沈寒月取些凉水拍在她额头上，轻按她太阳穴。 “我终于睡着啦！好舒服。呵呵。”雨燕伸懒腰精神抖擞。“不对，沈寒月，是不是你点了我的睡穴？我才睡的？”依稀听到沈寒月的道歉声。 “小燕自己睡着，关我什么事？”沈寒月坚决不承认雨燕的睡觉与自己有关。“如果让小燕知道我给她用**，一定杀了我。”想想都恐怖。 “不是你？”雨燕忽闪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歪头问。 “不是我。”沈寒月故作镇静注视她。薄薄的面具掩盖住他的那丝惶恐。 “宫主，芦苇荡到了。”风护法停车讲。 “我们下车。”沈寒月扶雨燕下车，在地上走动活络筋骨，风护法几人去四周查看。 “有人过来。”幽深的夜晚里雨燕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沈寒月招呼大家隐匿。 夜风凄凉，送来一缕婉转悠扬的笛音，芦苇花像得到指令的士兵变换队形，铺天盖地，涌入芦苇荡，气势磅礴如排山倒海。 “芦苇花，你别走。” “芦苇花，你去哪？” “芦苇花，你等等我们。” ……… “是志远他们。”影九跳出去。 “小心。”晚晴随后，雨燕他们跟着跑到芦苇荡边。 “志远，你去哪？”影九拉住欲进芦苇荡的志远问。 “我去看芦苇花。我去看芦苇花。”志远反复说。 “小兰回来。”晚晴及时扯住一只脚迈入芦苇荡的小兰。 “雷护法。”电护法惊叫。 “打晕他们。”沈寒月当机立断抬手打晕芦苇荡边的雷护法，风护法几人照做。五人倒地，身上粘附的芦苇花脱落飞入芦苇荡。 “什么人，擅闯芦苇禁地？”不计其数的芦苇闻声起舞。 “您是卖香囊的老婆婆。”雨燕耳尖喊。 “你是买香囊的那位小姐。”对方沉默片刻道。“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更不要把芦苇花回归此处的事情告诉旁人。”芦苇荡中风平浪静。 “你是飞花婆婆？”雨燕温言细声试探。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此有何目的？”一语惊起千层浪，对方的语调陡然拔高。 “我叫孟雨燕，听过你和浮生的故事，也许我能帮助你们。”雨燕非常同情两人的遭遇，盘算用灵液为浮生解毒。 “你想要我如何回报？”沸腾的芦苇慢慢平静。 “我不要你的回报，我只希望你们能幸福。”雨燕真诚地说。 “你此话当真？”百年来雨燕是第一个不求回报之人，飞花怀疑。 “不假。”雨燕坚定地答。 “那你可敢上浮花岛？”飞花不想错过任何治疗浮生的机会。 “我正想去看看美丽的飞花仙子。呵呵。”雨燕本想活跃下紧张的气氛，可是这笑声划破沉寂的夜空旋着回音使人备感阴森。真是适得其反呀！ “我陪你去。”沈寒月跨步她身边。 “不用，沈寒月。”雨燕不想陷他于险境。 “那你也别去。”沈寒月挡在她面前，固执地不让她前行。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俩一起来吧！”芦苇荡里浮出条芦苇船。 “宫主。”“宫主。”风、电护法同时唤。 “你们在岸边休息，保护好志远他们。”沈寒月环住雨燕的腰，轻轻一跃立稳船头。两护法与影九、晚晴无奈的把几人扛上马车。 芦苇船在芦苇荡中缓缓移动，没过人头的芦苇，面前的朝两边分开，身后的自动合拢。皎洁的月光下，水中倒映出密密麻麻的鸟类身影，它们或卧或立，没有一只害怕二人。 “这里有白鹭、灰鹤还有天鹅耶！”从未见到如此多水鸟的雨燕贴近沈寒月耳边惊叹。呵气如兰令沈寒月的脖子**，蔓延至全身，他玉面通红往侧边挪过半步，暗自吐口气。 “小燕，这些鸟有水的地方都有，有何稀奇？”沈寒月不明白她兴奋啥。 “有这里多吗？”受打击的雨燕白他一眼悻悻问。 “没有，当然没有。”沈寒月见她不悦识趣的顺她话意答。 “欢迎两位贵客来浮生岛作客。”湖心小岛边的码头上站着位身穿白色衣裙，脸罩面纱的女子，燕语莺呼道。 “飞花婆婆好。”雨燕礼貌打招呼，沈寒月对飞花点点头，扶她下船。 走近打量，飞花的白衣裙上坠满粉红色的芦苇花，婀娜的身姿，吹弹可破的肌肤，金黄色的长发，柳叶弯眉下像朝露般清澈的眼睛… “飞花姐姐你好美！”美人当前，婆婆两字雨燕说什么再叫不出口。 第八十一章 驱除戾气 “婆婆也好，姐姐也罢，称谓而已，无须认真。”飞花语音空灵，妖娆一笑，雨燕不觉听入了耳。 “飞花姐姐好有学问，雨燕受教。”人常说英雄爱美人，殊不知女人同样惜美人。就像现在，雨燕怎么看飞花都打心底喜欢，怎么听她的声音也听不够。 “雨燕妹妹，你们跟我来。”飞花在前面引路。 浮花岛上烟雾缭绕，将所有景物笼罩其中，宛如进到仙境的感觉。雨燕不由自主往前走，沈寒月迷迷糊糊相随。 “飞花姐姐，浮花岛好漂亮。”望着五颜六色的芦苇花，雨燕忽然有种常住岛上的冲动。腕上的玉镯在她袖里微微一闪，雨燕脑中恢复清明。 “小燕，我们在岛上隐居可好？”沈寒月呆呆地问。 “不好，我们治愈周浮生就回镜月城。”雨燕牵住他的手拒绝。 “小燕，我要长住浮花岛。我要长住浮花岛。”沈寒月着魔般没完没了唠叨，雨燕的大脑又开始混沌一片。玉镯再次闪烁，两人的神智同时清晰。 “小燕不愿住，我们回去便是。”沈寒月改口。 “你若喜欢，我们可以多住几天再回。”雨燕想起《桃花源记》里的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在这里应是夹岸数百步，中无杂草，芦苇鲜美，落英缤纷。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迷魂香对其无用？”飞花在前面竖耳倾听他俩的对话。 “飞花姐姐，那片竹屋里住的什么人？”见一排整齐的竹屋旁，有人在挑水、砍柴，雨燕疑惑。“不是说岛上只有周浮生和飞花吗？”心想。 “他们是在岛上借住的人。”飞花浅浅盈笑，雨燕差点晃神。 此时淡青色的天空镶嵌了几颗残星，湖水碧阴阴漾着柔波，芦苇荡映射出一缕缕浅黄、淡紫色的薄光，异常美丽。 “飞花姐姐，周浮生…在哪？”雨燕脑海里想像周浮生白发苍苍的模样，不知该如何称呼，暂且叫他名字。 “他，马上就回，出来。我们先进屋喝茶。”飞花吞吞吐吐让他俩进屋，马上有个面瘫女送来两杯芦苇泡的清茶，雨燕端起来品上一口，好苦，皱眉放下。 “飞花姐姐，周浮生不在吗？”雨燕觉得浮花岛处处透着邪气，准备速治速决。 “他…” “花花，他们是何人？”飞花话未出口，便让进门的一个黑衣蒙面人截住。 “沈寒月，你兄弟来啦！呵呵。”雨燕扭过头朝他挤眼，沈寒月回眸瞪她。 “什么兄弟，他有我长相帅吗？”他轻甩长发，酷酷地问。两人朝夕相处，沈寒月被她同化不少。 “浮生，雨燕是我为你请来的大夫，这次一定能把你的毒治好。”飞花雀跃地跑过去扯着周浮生的衣袖说。 “一个小丫头会解毒？”周浮生侧头审视雨燕。 “会不会解毒还需要看年龄大小？”雨燕毫不示弱打量他。 周浮生有一头墨色的长发和一双墨色的眼珠。因为他的额头漆黑似墨，黑巾下的脸应该也是黑的吧？如果是白的就太过诡异啦！ “你知道治不好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周浮生眼珠猛然泛起红芒，额头青筋暴涨。 “浮生喝茶。”飞花不知从何处端来杯深红色的茶，他饮下后红影渐褪。 “我一定能治好你。”雨燕不愿与他废话。 “孟雨燕，他的毒好治，寿命不好续。”沉睡很久的火灵突然传递信息给她。 “火灵，你好啦？”雨燕忍不住面露欢喜。 “只是醒了而已。”火灵的声音怏怏不快。 “火灵，你刚才的话何意？”雨燕百思不明其意。 “浮生乃凡人之躯，因蛇精之毒饮人精血得以长生，你若冒然为他解毒，他阳寿早尽，必死无疑。”火灵说完沉默。 “怎么会这样？”雨燕面现凄凉。“如果解毒即是杀死浮生，何若让他与飞花继续厮守？”心中起了放弃的念头。 “雨燕妹妹，请你为我夫君解毒。”三人见她面色阴晴不定，飞花出言请求。 “火灵，告诉我如何为浮生续命？”雨燕想起火灵说不好续，没说不能续，赶紧问。 “这要看飞花对浮生的感情有多深。”火灵停下不语，雨燕真想把它拖出来暴打。 “知道姐心急，偏偏吊我胃口，几个意思？”雨燕抓狂，双手握拳。 “小燕，你不舒服？”沈寒月瞅她两眼现红，咬牙切齿，伸手抚她额头。 “我没事，在想医治浮生的办法。”雨燕恍然自己失态，按下怒气展颜。 “医治浮生还用想办法？不是让他喝解毒灵药就好了吗？小燕搞什么鬼？”沈寒月迷惑，只敢腹诽。 “火灵大神，您的话好深奥，可否为我解释一下？”雨燕在脑中讨好火灵，心里骂它千百遍。 “你真的想知道？”火灵今天不知抽什么风，好像有意刺激她生气。 “我想知道。”雨燕忍。 “你动动脑子想想好不好？很简单的。”火灵道。 “我想不到。”雨燕戾气上蹿。 “这都想不出，你好笨。呵呵。”火灵笑她。 “你到底说不说？”雨燕又手握成拳。 飞花、浮生以为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安静地喝茶，不予打扰。只有沈寒月星目不眨盯牢她，观察她反应，好随时施救。虽然没想好怎么救。 “说，我怎么会不说？”火灵戏弄味十足。 “你说。”雨燕胸口舒坦点。 “咳、咳，你刚才问我什么？我忘记了。”火灵人性化的咳嗽两声，抱歉问。 “我问你如何为浮生续命？”雨燕重新问。 “噢！这要看飞花对浮生的感情有多深。”火灵重新答。 “你到底说不说？”雨燕怒形于色。 “我不说你待如何？”火灵冷冷地反问。 “你找死。”雨燕怒气满胸，瞬间爆发。 “找死的是你。”火灵快速引出一条蓝丝，准确的捕捉住怒气里包裹的那道黑气，燃烧殆尽。 “好痛。”雨燕捂着胸口，显些栽倒地上，沈寒月扶稳她。 “小燕，你怎么了？” “雨燕妹妹，你怎么了？”见她满头大汗，三人奇怪，两人问。 “孟雨燕，你做几个调息试试看。”火灵的声音越发无力。雨燕依言调息，发现胸中那团说不清的烦躁、怨怼化为乌有。 “火灵，发生什么事？”心旷神怡的雨燕脑中问火灵。 “孟雨燕，你身上不知为何，有戾气缠绕，若不除掉，日后定会走火入魔。”火灵答。 “谢谢你火灵，你怎样啦？”雨燕弄清源委，感激涕零。 “我还好，要彻底治愈周浮生，必须飞花的一滴心头血，还有她自愿减寿为他增寿。”火灵说完喊困，不再理她。 “小燕，你怎么不说话？”沈寒月见她疼地掉眼泪担心的搂她入怀。 “浮生的毒立时可解。可是如果他身上没有了蛇精的毒，会因为寿元枯竭不久自亡。你们看？”雨燕试探二人。 “只要能解除噬心锥骨之痛，让我和花花过几日正常人的生活，我愿意。”周浮生因受蛇精诅咒，巨毒缠身，百年来连与飞花牵手都不能。他早就痛不欲生，怎奈百死不成，苟延残喘至今，个中辛苦只有亲身经历方体会。 “浮生，我不要你死。百年的相濡以沫，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活？”飞花泪如雨下。 “花花，不要哭。”浮生伸手去擦飞花脸上的泪痕，看到自己如墨的手指，怔怔地悬停在半空。“我周浮生对天盟誓，如果有来世，仍愿娶飞花为妻。”他突然抬首向天。 “如果有来世，我飞花愿再嫁周浮生为妻。”飞花效仿发誓。 “有一个治愈浮生的办法，不过…”雨燕被他俩的真情感动的热泪盈眶，哽咽道。 “什么方法？” “不过什么？”两人一起问。 “什么办法？小燕快说。”沈寒月替周浮生、飞花纠心。 “需要飞花的一滴心头血，和她自愿减寿为浮生增寿。”雨燕边说边看两人反应。 “心头血。不行，那样会伤害花花的。”周浮生反对。 “我愿意。”飞花郑重其事说。 “花花…”周浮生喊。 “浮生，你不必劝我，没有你，我决不独活。”飞花转头问雨燕：“妹妹，我们什么时候治疗浮生？” “姐姐派人将两个大木桶注满水，放在暖阳下晒温，正午时分，阳气旺盛时周浮生进桶内治疗效果最佳。”飞花差人准备，雨燕与沈寒月吃饭歇息。 很快到了午时，周浮生里衣、布裤盘腿坐入木桶。雨燕递给他一粒沾有灵药的解毒丸，他毫不迟疑吞下，沈寒月将手中稀释过的灵液倒一半在木桶内。 约饮一盏茶的功夫，木桶里的水渐渐变混发青，直到转黑似墨。周浮生的脸色慢慢发青，徐徐恢复本色。 “换另一桶水吧！”雨燕对周浮生讲，他起身照做。沈寒月把另一半解毒药液撒进第二个木桶，雨燕同飞花全神贯注看浮生的变化。当周浮生的头发、眉毛皆变成雪白时，他的面容飞速衰老。 第八十二章 与子偕老 “飞花姐姐该你啦！”雨燕大声唤飞花。随着飞花一声闷哼，一滴金色的液体，没入周浮生额头的毒牙上，他定格在此刻的容颜。 眼见周浮生停止变老，飞花不敢怠慢，咬破指尖点在他唇上，只见一条透明的细线缓缓向周浮生嘴里涌动。 他像喝了返老还童的神水，皮肤寸寸泛起光泽，眉毛、头发丝丝生黑，眨眼间换成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而飞花由十几岁的模样沧桑一倍。 “够了，飞花姐姐。”雨燕阻止飞花继续施法。 “谢谢你，雨燕妹妹。”飞花含笑说完昏倒。 “花花。”清醒的周浮生跃出木桶，冲过来不知所措。 “飞花姐姐没事，你抱她回屋里休息吧！”雨燕将怀中的飞花推移给他。 “我可以碰她？”周浮生傻傻地问，雨燕噙泪猛点头。 两个相爱的人，终于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爱是缘份，是感动，是习惯，是宽容，是生生世世的陪伴和不离不弃。 周浮生如捧珍宝般抱飞花进房间，雨燕和沈寒月不想打扰两人的温馨，在浮花岛上闲逛。看到水边的一株芦苇花，像彩虹有七种颜色，雨燕好奇，跑过去瞧，怎么也靠不到近前。 “小燕，别费力了，那株芦苇在阵法中。”沈寒月唤她。 “你不是懂阵法？”雨燕好喜欢那朵七色花。“如果能许愿，我决不像珍妮那般浪费，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浮花岛上的阵法我不懂，甄妮是谁？”沈寒月听见她的自言自语。 “还有沈大宫主不懂的？”雨燕白他一眼往竹屋处走。 “人怎可能事事皆通？”沈寒月嘟囔句跟上。 阳光如春，雾气不知何时消散，两人闲庭信步来到竹屋旁。这里的男男女女、大小老少有四五十人。有人在挑水，有人在做饭，有人在劈柴，有人在洗衣，还几个孩子在门前玩耍。 “沈寒月，竹屋里的人有问题。”雨燕发现他们不管做什么全是一幅“面瘫”表情。问话无人应，连那几个孩子也不抬头瞧他俩一眼。 “他们似乎只会重复做一件事情。”沈寒月说。 雨燕仔细瞧，果然面前的三个小孩儿，在玩石头、剪刀、布的游戏。出石头的只出石头，出布和剪刀的一直出这两种，谁也赢不了谁，却玩的很投入。 那边挑水的，缸里水满后，他会从缸里往湖里挑水，缸里没水时，他又会从湖里往缸中挑水。做饭的做好一碗，放在桌上，有人来吃接着做下一碗。洗衣、劈柴的，洗完、劈完重复空动作，只到有人送来脏衣和木头… “沈寒月，他们怎么和木偶一样？”雨燕拉停一个小女孩的手，其他两人也停止不动。一松开，他们又重复出石头、剪刀、布。将女孩比划的剪刀强行掰成布，两个男孩依然故我。 “他们好像失了魂。”沈寒月答。 一声悦耳的笛短音过后，那个倒茶的面瘫女从竹屋里出来张望，瞅见他俩，一言不发拽着雨燕朝飞花、浮生的住地行。 “我自己会走，你放开我。”女子力气颇大，雨燕被她扯的踉踉跄跄。女子松开手，虎视眈眈望他俩。沈寒月恼怒，要出手，雨燕摇头制止。“跟个没魂的人计较什么？”莞尔笑他。 “是呀！跟个没魂的人计较什么？”沈寒月重复她的话。 “沈寒月，你也没魂了吗？呵呵。”雨燕戏谑他。 “我的魂早让小燕勾走，怎么会有？”反被沈寒月调侃的她红晕飞颊，啐他一口逃走。 “飞花姐姐，你感觉如何？”雨燕瞅见飞花不仅容貌苍老许多，金黄色的头发干枯脱落一半，连那汪清澈如水的眼眸也染上混浊，心疼的愁眉不展。 “我很好，百年来今日最好。”飞花回看浮生，两只手紧扣不放。 “雨燕妹妹，我因害怕泄露飞花的秘密，用迷魂阵困住那些追花至此地的人。如今浮生治愈，再不会去吸人精血，我们在岛上隐居修行，不问世事，你们走时将竹屋里的人都带走吧！”飞花向他俩细诉隐情。 当年浮生受蛇精诅咒中毒，发作时需吸人精血解咒。刚开始一年发作一次，飞花会迷晕一些人，取其少量精血供他饮用。后来一月发作一次，飞花并未在意。 谁知发作越来越频繁，一天一次甚至几次。飞花偶然得知，原来是浮生嗜血成瘾，常常夜间去周城外骚扰百姓，甚至有一回显酿大错，至人死亡。 飞花帮浮生戒血瘾失败，便指挥芦苇花去周城内报告他晚上出没的方位。浮生知她为自己好，每日依旧去即定城门外等候。虽偶有伤人，但不会太多。 周城因一年四季飞舞的芦苇花誉满镜月国，百姓获利良多。改名飞花城后，前来观看芦苇花的人更是络绎不绝。飞花、浮生眼见飞花城内日益繁华，略感心安。 飞花偶尔装扮成老婆婆，到夜市上寻找心地善良之人，或卖或送其香囊。失去理智的浮生闻到芦苇的清香，便会顾念飞花，放过那些打算**血的人，上次雨燕几人便是依仗芦苇香囊躲过一劫。 观看芦苇花的人中，难免有喜欢寻根究底之人，他们常常跟随芦苇花，打探其归处。最初飞花只是迷晕他们，扔在路边，可有人不思悔改，一而再再而三追逐花踪。 气愤的飞花用迷魂阵困住一些人，从此才得安宁。那些住到竹屋里的人，飞花为其设置套固定生活模式，虽单调却心无杂念，反而利于他们修行。所以浮花岛上的外客，无论多少年，来时何样，永驻不变。 “飞花姐姐，你以后还会指挥芦苇花去飞花城表演吗？”雨燕问。 “我的功力、寿元同时失去半数，暂时不能掌控芦苇花，需要长时间的修养才能恢复。岛外的芦苇花已枯黄近半，再也没有那么多的花朵漫天飞舞。”飞花黯然神伤。 “对不起，花花，是我连累了你。”浮生道歉。 “浮生，你我之间无须抱歉。此生有你亦足够。”飞花含情脉脉与浮生对视。雨燕闻此话耳熟，转头正迎上沈寒月那双深邃的明眸。 “姐是十几岁的相貌，三十几岁的心，该不该啃镜月国的嫩草，招惹小鲜肉呢？不好意思啦！”雨燕好纠结，脸微囧。 “飞花姐姐，竹屋里的人出岛，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雨燕惋惜今后飞花城再无花儿跳舞，又担心离岛的人泄露浮花岛内幕。 “没关系，我会将他们在此处的记忆抹去。”飞花颦颦一笑，浮生痴痴移不开眸。 “我们明早便走。”雨燕扯扯沈寒月衣袖，识趣出门。 浮生、飞花百年的一寸相思千万绪，为伊消得人憔悴。今夜皆化作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次日拂晓，雨燕、沈寒月带上那些老老少少登上芦苇船，依依不舍告别浮生、飞花。放眼望去，芦苇荡里的芦苇枯黄大片，美丽的芦苇花稀稀疏疏、垂头丧气挂在杆头，像随时要落下一般。 隐居其中的水鸟全部现出身影，环顾四周，展开翅膀贴着水面上下徘徊，不住地鸣叫，表达自己的哀伤。 “飞花会好的，芦苇荡一定能风光重现，你们要好好保重哟！”雨燕挥手同它们告别。 湖上传来一曲悠扬的笛声，那是飞花和浮生在为他们送行。飞花将多年的积蓄分送给竹屋里的人，让他们可以衣食无忧度过下半生。 “宫主。您总算出来啦！”心如火燎守候岸边的风护法冲过来差点要拥抱沈寒月，被他一记眼刀打住。 “小姐，您回来啦！”听到喊声的晚晴快步迎上来，搂住雨燕的肩。 “小翠他们怎么样？”雨燕问。 “神智依然不清。”晚晴叹气，瞥见雨燕身后陆续下船的人问：“小姐，他们是什么人？” “这些是百年来追逐芦苇花的人，风护法，你去找几辆马车，我们先带他们回落凤城。”沈寒月替雨燕回答。 “雨燕小姐，他们好像跟小雷一样。”影九过来看见众人的神态疑惑。 “都被迷了魂，自然相同。”雨燕简单跟三人讲述完竹屋人的故事。“好奇害死猫，你们以后不要事事执着才好。”加上一句警告。 “好奇害死猫是何意？”电护法第一次听雨燕的名言，虚心向影九求教。 “意思是说好奇心别太重，糊涂点好。”影九与晚晴听多识广，解释的不错。 “好奇跟猫有什么关系？”电护法一头雾水。 “不是说了不要执着吗？怎么还问？”影九板脸训他，心里想：“我哪知道什么关系？我也想知道啊！” “马车来啦！”风护法的一声吆喝，结束影九的尴尬。竹屋里的人鱼贯上车，大家一起回落凤城。 “小燕，你在想什么？”沈寒月见雨燕斜靠车厢，不动不言许久，脸色阴晴莫测，小心翼翼问。 第八十三章 缥缈未来 “沈寒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会忘记我吗？”雨燕看过一些穿越的电视与书，里面的主角会在特定的时候穿越回去。“我也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吗？”问自己。 “小燕不在？你去哪？”听她问的认真，沈寒月心头一紧锁眉。 “我是说如果。”雨燕强调。 “我从不去想如果的事情。”沈寒月靠着另一侧的车厢，闭上星目假寐，脑海浮起认识雨燕到如今的点点滴滴。“小燕的问题好奇怪，她要去哪？为什么？”思绪万千找原因。 “算了，等王老头云游归来，问问再说。”雨燕甩甩头，不去想那缥缈的未来。 数十辆马车俨然成为个小规模的车队，入城时被官兵拦下，因为浮花岛出来的人神智还没恢复，沈寒月直接一句：“寒月宫内务。”风护法亮出令牌，城门边的人赶紧让出条通道，车队缓缓进城。 羊时飞花酒楼的广场前，雨燕吹响飞花赠送的芦苇短笛，竹屋里的人包括小翠他们从昏昏噩噩中清醒，宛如做了场想不起的大梦。 “小栓子，你怎么在这里？走，跟我回家找你娘。”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喊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 “倩倩，我爹叫我回家，我们晚上再来等飞花。”男孩牵着男子的手离去。 “娘，我们也回家吧！”倩倩拉着那个管倒茶的面瘫女说。 “回家？哦，走，回家。”女子抬头看看飞花酒楼，又环视眼四周，拉着女儿走远。 “张老板，听说飞花城的芦苇花会跳舞，我们晚上一起来瞧瞧？” “好呀！我还有事要忙，晚上飞花酒楼见。” “这么早，我来飞花酒楼干啥？先客栈睡一觉。” “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快走，别被人偷去。” ……… 躲在暗处的雨燕与沈寒月等所有人散去才回转飞花小筑。 “晚晴，你不是叫我们去帮朱大嫂打扫院子吗？怎么又回飞花小筑？”小翠迷茫问。 “已经打扫完了，大家太累，回去休息。”晚晴没提他们被迷魂之事。 “那我们还去逛街吧？”小翠精气十足道。 “小翠姐姐，我好累，明天再逛吧？”小兰打着哈欠说。 “是啊！明天再逛。” “明天再逛。”志远、恨天符合。三人毕竟是孩子，迷魂术刚解，身体多少残留着不适。 “小九，我们不是去看飞花吗？怎么往回走？”雷护法问影九。 “飞花没有啦！看什么？”影九对雷护法迷魂的事仍耿耿于怀。 “飞花没有？什么意思？”雷护法听不懂他弦外。 “现在才羊时，怎会有花？回去睡觉。”影九亦没对他说真相。雷护法想想有理，靠在车厢上打盹。 第二天早饭后，沈寒月陪雨燕去看朱进喜一家。才走到大门口，便有弟子来报，说飞花城主请他去府上议事。 “周万成找我，一定与昨日回来的人有关。”沈寒月心如明镜。 “我自己去朱进喜那。”雨燕听人报朱进喜已到飞花城。 “不用，小燕陪我去城主府，我陪你去看朱进喜。”雨燕稍一犹豫，安然随他上车。 城主府坐落在飞花城的正中心，朱门青墙，是城中最高的建筑。站在门楼上，大小街道尽收眼底。 “欢迎沈宫主大驾光临，里面请。”周万成在府外迎接。 “周城主盛情邀请，沈某却之不恭。”沈寒月携雨燕入内。 “周某唐突，敢问这位小姐是否来过飞花城？”周万成越看雨燕和晚晴越面熟。 “我叫孟雨燕，几月前女扮男装与大皇子去落凤城赈灾，途经贵地。”雨燕落落大方解释。 “孟雨燕？您是大皇子身边的孟雨小公子，她是小六。”周万成听人提过大皇子对小公子爱护有佳，此刻见沈宫主似乎跟此女关系非浅，大皇子知道… “我便是孟雨，周城主好。”雨燕行礼。 “孟小姐客气。”周万成连忙回礼。 “不知周城主叫我来商议何事？”沈寒月放下茶杯问。 “昨日飞花城周边失踪的人全部回还，其中竟然有几个本应作古之人，问他们这些年的去处，无人知晓，只记得失踪当日发生的事情。 最离奇的是昨晚百年不变的芦苇花，没有一朵出现，守城门的兵将不知该关哪道门，只好四门紧闭。百姓惶恐不安，怕有祸事降临，纷纷来府衙请求查因。 有人亲眼所见这些人皆从寒月宫的马车上下来，寻问他们，只记得是从飞花酒楼门前的广场回家。老朽请沈宫主过府，想听听您对两事的看法。”周万成无意得罪沈寒月，只想给百姓个交待。 “我昨日与孟小姐游玩归来，见路边有群老弱艰难行走，询问才知与我们同路。孟小姐善心大发，　雇马车请众人同归，没想到是飞花城失踪的人。至于芦苇花为何未至，在下更是不明。”沈寒月淡淡说完老神在在喝茶。任周万成拐弯抹角，只咬死说不知。 “风、电护法，你二人去往浮花岛归来之人的家中…”一个时辰后，沈寒月起身告辞，出城主府吩咐风、电护法。 “感谢雨燕小姐救命之恩。”朱进喜一见雨燕便领着妻儿跪地道谢，风护法、晚晴扶起三人。 “举手之劳，朱大哥不必如此。朱大嫂身体好些了吗？”雨燕看周平。 “多谢雨燕妹妹关心，我的病好多了，进喜说拜谢过您，就带我们娘俩回落凤城。”周平满面春风，心病不治自愈。 “我们明日继续回返镜月城，朱大哥、朱大嫂保重。”雨燕欠身与两人道别，朱进喜周平再次躬身。 “雨燕姐姐会去落凤城看我吗？”家宝一脸期待问。 “有时间，姐姐一定去。”雨燕摸摸他的头含笑许诺。 半下午，小翠煽忽雨燕、晚晴逛街，两人不理。去找小兰、志远、恨天，三人经不住游说，随她去城内品小吃、购物，雷护法做保镖。听见几人兴致勃勃谈论看芦苇花跳舞，雨燕不禁思念起飞花。 次日一早，沈寒月、雨燕一行人悄然离开落凤城前往问天城，没料到周万城等在城门口送行。 “感谢沈宫主帮我解除困扰。”周万成拱手。 “周城主言重，沈某只是略尽绵薄而已。”沈寒月谦虚还礼。 “略尽绵薄就将围在府衙不走的百姓弄走，若是全力又如何？”周万城心惊肉跳寒暄几句，送走两尊大神。 在他眼里，能跟一位大神走的近亦是大神，何况雨燕周旋在三位大神中间，毫发无损，简直是他的偶像。只怪自己不是女儿身，否则义结金兰，好处多多呀！ “沈寒月，你做了什么？周城主为何要谢你？”雨燕坐在那辆豪华马车中，问装模作样看书的沈寒月。 “这么容易，小燕猜不出？”沈寒月放下手里的书看她。 “爱说不说。”雨燕讨厌他拿乔。 “我让风、电护法对他们讲，再若刨根问底，把银子先收走。”沈寒月怕她真生气，和盘托出。 百姓挣钱不易，飞花无论大小，每人赠与的银两他们安享晚年还绰绰有余。家人平安无事，又白得那么多银子，傻瓜才管他们去哪？安稳过日子才是正道。 “沈寒月，你会不会画画？”上次让齐安坤为自己画的肖像图，泡水模糊，雨燕想找人重画一幅。 “画画？小意思，你坐好，我拿笔研墨。”为佳人作画，沈寒月荣幸之至。 “你能把这张画像补好，或再画一张吗？”雨燕取出自己的真颜，给他瞧。 “画中女子是谁？穿着打扮不像镜月国的人。”沈寒月隐隐觉得画中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小燕，她和你什么关系？你俩的眼睛好像。” “你到底会不会画？不会我找别人。”雨燕后悔自己太心急，到镜月城找齐安坤重画便是，何苦惹他怀疑。“沈寒月的眼睛好毒，上次齐安坤画时就没看出来。” “我会画，我会画。”沈寒月捏着画像不松手，雨燕怕扯破不敢用力。“小燕对此像宝贝，我一定帮你重新画好。”瞥见画纸上齐安坤的印章，沈寒月拍胸脯保证。 雨燕不作声，静静看他挥毫。画像除了鼻、眼还算清晰，其它地方脱色严重，沈寒月闭目思索片刻，专心致志开画。 从没想到沈寒月的画技这般精湛，他没问雨燕支言片语，单凭对画像的观感，便逼真的复原，比齐安坤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寒月，你好厉害。”雨燕朝他竖个大拇指，捧着画像爱不释手。 “小燕喜欢，我给你也画幅穿那种裙子的。”沈寒月投其所好。 “好啊！”雨燕内心一直想瞧瞧孟小姐穿现代服装的样子，欣然同意。 “沈寒月，画完没有？”雨燕第三遍问他。 “小燕，坚持住，很快就好。”沈寒月埋头勾勾描描。 “沈寒月，差不多就行啦！”雨燕又次催他。“这货是不是在耍我？刚才那么快，现在这么慢？”雨燕非常怀念家里的数码相机，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几秒钟搞定。 第八十四章 红尘相遇 终于听到深寒月说好，雨燕揉着僵硬的脖子，匍匐过去欣赏。只见画中女子，手托香腮，侧卧于一张纯白色的狐皮上，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嫣然。 尤其她身上那件淡绿色纱裙，郁郁葱葱、变化多端，与腕上的翠玉镯绝配无瑕，沈寒月居然在裙摆上加了流苏，坠上星星点点的明珠。 “我现在的模样有这么漂亮？”雨燕讶异。“不过沈寒月这设计，古今结合，拿到现代比大师们也毫不逊色。” “小燕，我画的你可满意？”沈寒月见她呆愣不语，惴惴不安问。 “满意，太满意啦！呵呵。”雨燕开心大笑。 “下雨啦！你们快出来看。”志远、小翠为没看成芦苇花跳舞唠叨的晚晴耳朵起萤，受不了，坐到车厢外透气，发现下雨，呼唤大家。 雨燕撩起窗帘，朝外望。烟花三月，陌上花开似海，杨柳吐嫩，绿草成茵，莺歌燕舞，遍地皆是生机盎然的景色。 不知不觉中春天来啦！眼前这一帘铺天盖地烟雨，将远处的山、水、树…笼罩，像挂了层朦朦胧胧的面纱。 春风吹动几滴水珠，飘落在她脸上，凉凉的，心里的愁绪忽然被酝酿开来，泪珠与水珠一起滚动，汇集同坠。 “小燕，你怎么了？”沈寒月搞不懂刚才还哈哈大笑的人儿，怎能瞬间悲伤至此。 “沈寒月，我是在做梦吗？”好想有个人分享自己的孤单。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抚上额头的手，带着温热。 “不是梦啊！”雨燕怅然若失。 “小姐，我们去那里歇脚可好？”晚晴指着前方喊。另辆车上小翠、志远几人如麻雀般叽叽喳喳的争论嘎然而止。 “好。”沈寒月替她回答。 “这些花真美！”众人在沁香园的牌匾前下车，心里涌现同一个想法。 一块绿油油的地毯上，开满金灿灿的花，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蹁跹在雨雾中。闻着阵阵花香，顿时神清气爽，雨燕那缕莫名的轻愁，也被眼前这片婆娑起舞的身影淹没。 马车内不觉，车外细雨纷飞的寒。颤抖着身子搓搓手，突觉身上一热，掉进个温暖的怀抱中。“都傻站着干嘛？屋内也能看。”沈寒月搂裹她进门。 “欢迎几位来沁香园做客。”一位头戴黄花，身穿绿衫的二八佳人迎过来。 “过路之人，借贵地休憩，叨扰莫怪。”沈寒月拱手。 “红尘相遇，缘分所至。公子无须客气，请坐。”女子欠身回礼，举手之间，灵韵味十足。竹子搭建的房屋，竹子制造的桌椅，竹子雕磨的茶杯…到处皆有竹子的痕迹。 沁香园没有砖瓦，竹林环绕自然成墙。一株株翠竹随风摇摆点头，发出富有节奏的鸣响，远远望去，好像大海里连绵起伏的波浪。 “不厌东溪绿玉君，天坛双凤有时闻。一峰晓似朝仙处，青节森森倚绛云。”看到门外溪水后蜿蜒的群山。雨燕借诗舒情。 “小姐好文采。不知能否赐下芳名？”女子端茶出来夸奖问。 “我叫孟雨燕，姐姐不嫌弃，唤我雨燕便可。”雨燕大方报名。 “我叫沁香，雨燕妹妹好。”沁香不矫情，雨燕喜欢。“敢问公子？”她转头瞧沈寒月。 “我叫沈寒月。”沈寒月说。 “沈公子好。”沁香招呼，沈寒月点头回应。 “小翠姐姐，沁香园好大，我们去那边转转。”小兰几个没进竹屋，在园子里闲逛。 “弟、妹们不懂事，姐姐莫怪。”雨燕怕沁香不高兴。 “不妨事，个个可爱。”沁香在圆桌对面坐下， “沁香姐姐一个人住吗？”雨燕好奇若大的园子，没有丫鬟和仆从。 “我和夫君同住，他晚上归来。”沁香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雨燕没觉察。 “天色不早，我们出发。”沈寒月起身。 “此处离问天城尚远，不如几位在此留宿一晚，明早再走。”沁香挡在沈寒月面前。 “不必，告辞。”沈寒月不知哪根筋不对，雨燕只好跟他往外。 “小翠，我们启程啦！”雨燕朝通向竹林的小路上喊，无人答应。 “我去寻他们。”晚晴迈步。 “晚晴，回来。”沈寒月叫停她。“沁香姑娘，有劳您带我们前去。”回头盯着沁香。 “竹林我不敢去。”沁香的话令几人心惊。 “你不敢去，谁信？”雷护法怒拔长剑指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管我是什么人，你们既进了这园子，就别想出去。”沁香嗤之以鼻。 “小雷，擒下她再说。”影九挥剑攻击沁香，雷护法跟上配合。晚晴、电护法挡在沈寒月、雨燕身前，沈寒月追后半步，将雨燕护在中间。 “想擒我？你们找死。”沁香抬手，一道金色的光芒直射影九额头，影九侧移，身后的假山轰隆碎裂。雷护法挺剑刺她后背，不见沁香回头，却如身后长了眼睛般轻巧躲开。 “哈、哈、哈。”沁香笑声如银铃，清脆悦耳，身上的杀意越来越重。她面目狰狞道：“本想留你们多活几个时辰，眼下却不能，受死吧！” “谁生谁死，言之过早，拿命来。”雷护法腾空跃起，在空中虚虚实实挽出三道剑花，如蛇吐芯般直刺沁香眉心。沁香莲足点地，竟凭空消失。待雷护法落地收剑，沁香出现在他面前，指尖化出一道流光没入他的大腿，雷护法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小雷。”影九睚呲欲裂，一片绚烂的光幕，兜头冲向沁香。她再次偏头，发丝散开大撮。一道银光飞回影九手中。 后怕的沁香花容失色，羞恼地欺身抓向影九。晚晴与电护法齐上帮忙，四人在雨地里你来我往激战一处。沁香虽一人，却丝毫不落下风。 影九瞅准机会，银光甩射，沁香躲闪不及，衣袖连着胳膊划出一道长口，绿色的液体飞溅而出，沁香再次失去踪影。 “小九小心。”一片红光破空飞去，缚住个淡绿色虚影。 “你们放开我。”沁香在红芒中挣扎。 “你放了小翠他们，我就放了你。”晚晴对她讲。 “那几个人在竹公子的地盘，没它允许，我也进不去。”沁香巧言令色。 “竹公子是谁？”电护法问。 “竹公子法力高强，风度翩翩，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沁香一脸痴迷望竹林。 “你不带我们进竹林，我杀了你。”包扎好伤口的雷护法跛着腿过来说。 “杀了我你们也得死。”沁香面露狠色。 “此话何意？”晚晴狐疑。 “你们全种了我的情花之毒。尤其沈公子和雨燕妹妹，你二人饮下我的花茶，中毒最深。呵呵。杀了我你们都要陪葬。”沁香仰头狂笑。 “怎么有点聊斋的感觉？”雨燕头上黑线乱跳想：“如果没猜错，沁香应该是油菜花所变，那个竹公子当然是竹子所化。两精怪不好好修行，祸害人类干嘛？” “你们怎么不求饶、不害怕？”笑了半天的沁香见几人没反应，纳闷地问。 “我们根本不惧你的毒，为何要怕？”晚晴看白痴的眼神让她发狂。 “不可能，除非是仙，否则我的毒无人能解。难道你们中有人是仙？”沁香疑惑的来回扫视几人。 “别看了，我们中没有仙，我们有解毒药水。”雷护法不耐烦地说。 “你们的药水真能解我的花毒？”沁香不信。 “骗你作甚？”雷护法拿出雨燕配的稀释解毒水喝下，手背上蹿的黑线立时消褪。 “太神奇啦！”沁香脸上阴晴变幻，良久，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可以帮你们救人，但你们要帮我救竹公子。” “不会又是个中毒要喝人血的吧？姐还能不能愉快地回镜月城啦？来时路上幸亏没遇见沁香，不然后果很严重。”雨燕在心里嘀咕。 “晚晴，你放开她。”雨燕道。“能捉住她一次便能捉住两次。”见晚晴犹豫补充。 “她要救竹公子，一定会与我们合作。”沈寒月出声。晚晴把一条红绫收进袖内。 “各位请进屋详谈。”沁香拢下长发率先进竹屋。沈寒月和雨燕落座，其他人站立身后，雨燕示意雷护法坐下。沁香开始讲她和竹公子的故事： 竹公子与沁香在深山密林中朝夕相对修行了五百年，才化形人身。竹公子欣喜若狂带她游历人间，踏遍千山万水，看尽世间浮华，厌倦漂泊的他们打算在此地定居， 沁香种植大片油菜花，引来溪水灌溉，竹公子造竹屋，制竹具，以竹林为墙把它们圈护其中，取名沁香园。两精怪日久生情，效仿人类过起夫妻恩爱的甜蜜生活。 两个月前，沁香园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成精的毒蜘蛛，发现这片世外桃园，欲占为私有，竹公子、沁香联手保护家园，危机时刻，竹公子推开沁香，自己被毒蜘蛛咬伤。 “你不是说你的花毒无人能解吗？怎么不把那蜘蛛毒死？”雷护法奚落沁香。 第八十五章 夫唱妇随 “我那是吓唬你们，傻瓜才相信。蜘蛛的毒可是真厉害，毒不死它，我们就惨了。”沁香回敬雷护法句接着说。 沁香为保竹公子性命，答应为毒蜘蛛困住进入沁香园的人，供其子时出来食用，提高修为。竹公子中毒后，只能在夜间化成人形与沁香团聚。 竹公子和沁香曾想过放弃此园逃跑，可是毒蜘蛛住进竹林深处的洞穴修练，而且竹公子的毒每月都需要它给药压制，两怪只好虚与委蛇，尽量不让人踏进沁香园。 毒蜘蛛看出端疑，准备吃掉竹公子，沁香苦苦哀求，保证每月为它困住十人。今日正为雨天没人无法交差犯愁的沁香，看到雨燕一行人，心花怒放… “你想拿我们喂蜘蛛？”雷护法看它极不爽。 “不然我和夫君就得葬身它口。”沁香也算性情坦直，不认为自保有错。 “你为何说不敢进竹林？”雷护法不依不饶。 “夫君怕毒蜘蛛哪天反悔，让我呆外面，若有变顾，随时逃走。可它又怎知没有它陪伴，我独活的日子会有多寂寞？所以我宁愿先亡的是我，也不想忍受无尽岁月的相思。”沁香眼角噙着泪花。 她吸下琼鼻，平复下心情道：“夫君说毒蜘蛛的洞府非常恐怖，不许我进竹林，以免发生意外。我偷偷潜入一次，没走多远，便被凄厉的惨叫声吓退，再不敢涉足。” “那我们赶紧去救小翠他们。”雷护法如坐针毡。 “竹林里的人暂时不会有危险，毒蜘蛛不知练的什么功，三天食一人，每天子时出来，拂晓回洞，明晚才到它吃人的时间。一会夫君过来，可让他先把他们带回竹屋。”沁香的话使众人提心落肚。 “娘子，今天家中有客？”听声音必是竹公子，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夫君，你回来啦！”沁香喜悦地跑出去挽回个五官俊秀，满面书生气的青衫男子。他那头亚麻色的长发配上颀长纤细的身材，美得令人咋舌。白皙的皮肤隐现黑气萦绕，应该是蜘蛛毒所至。 “这是我夫君竹公子，他们是沈公子和雨燕妹妹。”见几人互相打量，沁香介绍。 “欢迎几位来沁香园做客。”不愧是夫妻，说话语气都一样。 “夫君，我有事与你商量。”沁香带竹公子出屋，雷护法想去偷听，被沈寒月用眼神制止，低声告诫大家提高警惕。 “沁香讲，你们能解我身上的蜘蛛毒，不知现在能否为我解毒？”竹公子冲进来开门上见山问。 “当然可以。天色已晚，能否请你把进竹林中的人带回，省得我们忧心。”雨燕波澜不惊道。 “这有何难？我怕他们误闯蜘蛛洞，将他们困在凉亭里，你们稍等。”竹公子去院里，雨燕几人跟出去，站在廊下看他动作。 不见他有什么华丽的姿势，只用右手朝竹林虚画个圈，向下一点，眼前便多出一条小路。不一会儿，就听到小翠、小兰的惊叫声。 “恨天，听我的没错吧！这条路真的能回到竹屋。”志远得瑟的不行。 “也许那条也能到竹屋呢？”恨天不服气。 “志远，明明是我先说走这边，怎么倒变成你的功劳？”小翠不满意。 “小翠姐姐，你让试走了好几条路都没走通，不是不管了吗？”志远辩解。 “我说不管…”小翠说的起劲，小兰扯她衣袖。转头问：“小兰你干嘛？” “小翠姐姐，大家都在看我们。”小兰缩缩脖子，躲去她身后。 “小姐，你们…”见雨燕几人黑着脸，感觉气氛不对的小翠耸肩垂首不言。 “再若如此，送你们回去。”沈寒月冷声教训志远、恨天二人。 “弟子谨记。”“弟子明白。”两人肃穆应声。 “我带他们出来，你们是否该为我解毒？”竹公子没心情管他们的是非。 “你把药水饮下即可。”雨燕把瓷瓶递给他，沁香拉他回竹屋。 “小翠，你比他们大，不该领头胡闹。”见他们平安无事，雨燕不想苛责过多。 “我们只是去竹林欣赏美景，怎么胡闹啦！”小翠不知几人差点成为蜘蛛盘中餐，小声嘟囔撇嘴。 “小翠，若不是小姐有解毒药水，我们全都要死在此地。”晚晴拽她去一旁讲经过，雨燕和沈寒月进竹屋。 “多谢雨燕妹妹救我夫君。趁毒蜘蛛未醒，我们快逃走吧！”沁香焦急道。 “往哪里逃？不如为民除害，将它铲除。”沈寒月鼓动竹公子与沁香。 “沁香，沈公子说的不错，我们能逃到哪里？再说，好不容易建造的家园，白白丢弃太可惜。先前我们怕它的蜘蛛毒，如今无惧，又有沈公子几人帮忙，除掉它胜算很大。”竹公子劝沁香。 “夫君要怎样，沁香夫唱妇随。”沁香表心意，竹公子感动地拥她入怀。 “我们去蜘蛛的洞穴，引它出来，你夫妇隐匿在花竹间协助。”沈寒月计划。 “据我观察，蜘蛛子时功力最强，午时最弱，我们明日动手合适。”竹公子建议。 “好，明日午时动手。”沈寒月果断应承。 小翠几人听晚晴诉说前时的惊险，又看见雷护法大腿上的血窟窿，终于明白沈寒月、雨燕为何那么生气，耷拉着脑袋找二人认错。沈寒月念他们头次出门，经验不足，一句下不为例了事。 第二天沈寒月本来嘱咐恨天、志远留在竹屋保护雨燕、小兰和小翠，雨燕坚持同行，最后以沈寒月失败告终。 “宫主在雨燕小姐面前就没赢过。”雷护法忍住笑贴近风护法耳朵说。 “雷护法留下，保护恨天几人。”沈寒月一记眼刀射来，雷护法瞬间石化。 “宫主是你能议论的？”风护法同情的拍拍他肩膀走人。 “这年头，实话不能讲啊！”雷护法心里哀嚎。 “雷护法，谢谢你来保护我。”小翠欢天喜地跑来道谢，雷护法默默与她拉开距离。 “哥现在好难过，别烦我。”懊恼地坐去院中央。 竹公子和沁香隐匿好，为几人悄悄开出一条通往蜘蛛洞的小路。风、电护法在前，影九、晚晴断后，沈寒月跟在雨燕身边，小心翼翼向蜘蛛洞靠拢。 “宫主，我们进去将它引出来。”风、电护法闪身进洞，晚晴、影九上前守在洞口两侧，沈寒月揽着雨燕藏到一块大石后。 “你们往哪里跑？”听见一声大喝，风、电护法已立在洞口的空地上。“啊！你们敢暗算我？”一个红衣大肚的男子，躲闪不及，被影九射发的银光打中肩膀，绿液四散在旁边的花草上，花草立刻枯萎凋谢。晚晴的红绫被他拂开。 “毒蜘蛛，你的死期到啦！”电护法提刀劈下，郁闷的蜘蛛抬手挡住。 “你们是什么人？擅闯我的洞府，一个都别想走。”毒蜘蛛用力一掰，电护法的钢刀断成两截，他噔、噔、噔，连退三步才站稳。 “我们是杀你的人。”风护法挥剑连刺，毒蜘蛛轻松避开。影九瞅机会又是一道银光，时刻提防的毒蜘蛛快速侧移，银光擦身而过，火辣辣的疼。 “什么宝物？归我了。”毒蜘蛛伸手一抓，银光落入它手中。“哈哈，是个飞镖。不错，像个宝贝样儿。”它望着手里银光闪闪的暗器，连声阴笑。 “还我的穿云梭。”影九纵步近前，剑光密集，虚虚实实刺向毒蜘蛛。 “穿云梭？好名字。”毒蜘蛛把玩着飞镖赞叹。 “小九，小心。”红影飞起，影九被带去一旁，毒蜘蛛偷偷喷出的毒液射空。与此同时，风护法的剑结结实实刺在毒蜘蛛的胸前。 “怎么扎不进？”风护法诧异，毒蜘蛛微笑。 “去死吧！”毒蜘蛛指尖化出弯钩刺进风护法前胸。 “啊！”风护法一声惨叫，被它拍飞落地，胸前喷射如注的鲜血由红变黑。 “快去救他。”雨燕在沈寒月的保护下冲到风护法身边。 沈寒月出手封住他的穴道止血，雨燕把药水喂入他口中，又在伤口处倒上些。眼见风护法的胸口不再喷血，脸色由黑转白。两人才放下心来，回头看战况。 电护法拾起风护法的剑加入围攻，三人配合默契，把黑蜘蛛罩在朵朵剑花下。“攻击它受伤的地方。”晚晴无意刺到毒蜘蛛的伤口，看到绿血流出，提醒二人。 三人合作愉快，不时在黑蜘蛛的伤口处划上一下，口子越来越大。今日的天气很给力，艳阳高照，黑蜘蛛本来在午时的功力便极弱，伤上加伤，血流不止，渐感体力不支，起了退回洞府死守之心。 “毒蜘蛛，你休想再进到洞内。”沁香幻化出一簇油菜花覆盖其洞口，竹公子幻化出一排竹林挡在她身前。 “你们不想活了？竟敢背叛我。”毒蜘蛛恶狠狠问。 “我夫妻受你胁迫，做过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今日送你下地狱跟那些枉死之人赔罪。”竹公子双臂化作竹子将毒蜘蛛扫翻在地上，晚晴甩出红绫将它缠住。 第八十六章 写一百遍 “你们放开我。”毒蜘蛛现出真形拼命扭动，影九、电护法举剑在它身上狂刺，除伤口周围，其他位置全扎不进。“区区凡铁也想伤我？简直是白日做梦。”它的八条利爪和尖牙一齐用力撕拽、啃咬红绫。 “啊！”眼看要被它挣脱，大家个个心急如焚。沈寒月双足点地纵身拔高，全力击出，毒蜘蛛一命呜呼。 “宫主威武。”电护法怔过欢呼。 “沈公子好厉害。”竹公子佩服。晚晴、影九互视，在对方眼中皆现惊骇。 其实他们几个，只望见沈寒月在毒蜘蛛头上猛击一拳，毒蜘蛛便倒地气绝，压根没看到他手中的木簪。就算看见也不会想到那根短小的木头会比宝剑厉害千倍。沈寒月懒得不解释，拔出木簪，收入袖中。 “我们去洞里瞧瞧，看有无活人。”竹公子说。 “电护法，你去唤志远、恨天过来。”电护法领命去叫人，不一会儿，留在竹屋里的几人全跑来。 “风大哥，你怎样啦？”志远看见风护法面色苍白如纸，心疼地掉下眼泪。 “风，你咋伤成这样？”雷护法把小翠当成拐杖，扶着她单腿跳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哭腔问。 “风大哥。”“风大哥。”恨天、小兰瞅见风护法血肉模糊的惨状，早已泣不成声。 “都别哭，我死不了。”也许蜘蛛当时想毒死他，亦或者它午时功力最弱的缘故，总之风护法的伤口并不太深，所以还有力气吼人。 电护法和影九轻轻将他抬上竹公子幻化出的担架，让志远和恨天抬他回竹屋，小兰跟去帮忙，雷护法边跳边嚎被小翠拖走。 “小燕，让晚晴陪你回竹屋吧！”沈寒月讲。 “我也想进蜘蛛洞。”雨燕自认为在家乡看的恐怖片不少，还能比那更吓人？ “小燕不害怕？”沈寒月好奇。 “横竖是些死人，有什么可怕的？”雨燕不以为然。 “沁香，你还是别进洞，回竹屋等我。”竹公子关心备至看沁香，她含笑点头回转。 “小燕什么时候能如此听我话？”沈寒月羡慕地盯着沁香。 “看到眼里小心拔不出来。”雨燕瞪他一眼，气呼呼朝洞口走。 “小燕在吃醋吗？”沈寒月心花怒放。 “小燕你等等我。”沈寒月兴高采烈冲过去，晚晴连忙侧身给他让路，电护法再次刷新对宫主的认知度。影九、竹公子紧跟其后，六人交错进洞。 走过一段阳光地，眼前逐渐变暗。阵阵阴风里夹杂丝腥臭味，雨燕皱起眉头，掏出手帕掩住口鼻。 “小燕，你还是别进洞，里面更难闻。”沈寒月善意劝告。 “我能忍受。”雨燕执拗向前。 见宫主吃瘪，电护法低头抿嘴偷笑。忽然感到脑后冷气袭来，哆嗦抬头，正对上宫主的寒冰目光。 “电护法，你走前面。”沈寒月语调漠然。 “是。宫主。”电护法唯唯诺诺。 经过沈寒月身边时，耳中轻飘来一句话：“回镜月城，你去镜华山训练。” “我不是刚训练过吗？”电护法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奔腾。“我以后再也不看宫主笑话啦！”今晚写它一百遍。 “啊！”雨燕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住，惊呼前倾。 “你慢点。”沈寒月拉她站稳。 “沈寒月，我裙边有东西。”没走几步，雨燕总感到迈步时有阻力，停下来说。 “你别动，我瞧瞧。”沈寒月俯下身，伸手扯动起来。 “是什么？让我看看。”雨燕催他。 “没什么，你别乱动，一会儿便好。”沈寒月好像在从她裙摆上往下取东西。 “你真笨，还是我来吧！”雨燕见他久弄不下，一面发娇嗔，一面弯腰摸索住勾在裙边的不明物，用力扥下来给他看。“这么个小东西，你…” “妈呀！”看清手里举着的是两根相连的手指骨架，雨燕吓的花容失色，浑身瑟瑟发抖。 “两截枯枝，别害怕。”沈寒月搂紧她安慰。雨燕慢慢睁开眼睛，瞅见果然是两半截枯树枝。 “难道我眼花？刚才明明是两根人的手指。”狐疑地望沈寒月。 “洞里太暗，你别自己吓自己，晚晴，你陪小燕去洞外等。”沈寒月回头唤晚晴，她答应着过来。 “孟雨燕，洞里有样宝贝，可以让我恢复大半的灵力。”雨燕纠结要不要出洞，火灵在她脑海冒头。 “我进去帮你取。”雨燕边回答火灵，边对沈寒月说：“沈寒月，有你在我不怕。”白着脸苦笑给他戴高帽。 “那，走吧！”沈寒月困惑地望她一眼，揽住她肩膀妥协。电护法在前面接到命令，为他们扫除障碍。 拐过一道弯，眼前骤然明亮起来。顺光寻源，原来是洞顶镶嵌了几颗夜明珠。山洞中间有个长方形的高台，台上有十几个蜘蛛丝包裹成的大茧，洞中央黝黑的火炉中有火苗在跳动，墙角有八个大木箱… “孟雨燕，宝贝在火炉里。”火灵的声音透着兴奋。雨燕拂开沈寒月的手，去火炉边。 “小燕，你是不是很冷？”沈寒月欲跟来雨燕摆手。 “沈寒月，你去看看蛛丝里缠的什么？”沈寒月略一迟疑，飞身跃上高台。影九、电护法查看木箱，竹公子研究洞里的花花草草，晚晴护在雨燕身边，环视四周。 “火灵，我要如何助你得宝？”雨燕站在火炉边装作烤火。 “我进炉中捉它。”火灵话音刚落，炉膛内便噼里啪啦炸开了锅。 “小姐，小心。”晚晴将她扯到一边，其他人被响声吸引，围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纷纷发问。 只见两缕颜色相近的蓝焰，在炉膛内上蹿下跳，你追我赶，搅得外面的黄焰飘忽不定，撞的炉壁砰砰直响。终于它们像两只凶兽纠缠在一处互相抓扯啃咬，看的人眼花缭乱、毛骨悚然。 “孟雨燕，帮我捉住它。”火灵喊。 “我不会。”雨燕头蒙想：“火灵疯了吗？我怎可能捉住火？” “用你的意念定住它。”火灵边回咬另外一缕蓝焰边教她。 “我试试。”雨燕盘膝坐地，闭目宁神，用心盯牢那缕火。“定住它，定住它…”集中精神不懈努力，那缕蓝焰的动作倏地停滞，火灵抓准时机，狂吞猛咽。 “孟雨燕，谢谢你。”火灵开心的在黄芒中摆出不同造型，鞠躬致谢。 “这大概就是小说里常写的融合归己用吧？”雨燕想。 “小燕，你在做什么？”沈寒月正叹火焰古怪，却见雨燕如中邪般盘膝坐地，口中念念有词，慌忙问。 “我在，在唱歌，在唱歌。呵呵。”雨燕微囧憨笑。 “唱歌？对着火炉唱什么歌？”几人集体腹诽。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雨燕自圆其说为他们演唱首《热情的沙漠》，听的几人一愣一愣的。“好吧！姐只当对牛弹琴啦！” 见火炉不再发声，火焰也不再诡异，大家又散开各自查探。雨燕趁人不注意，将手腕靠近火焰，火灵哧溜一下钻进玉镯。 “孟雨燕，我要睡觉消化，到问天塔再叫醒我。”火灵打个饱嗝止声。 “唉！我白受累，连句解释都没混上。”雨燕无奈摇头。 “宫主，只有两箱珠宝，其他全是石头。”电护法朝高台上的沈寒月报。 “石头？让我瞧瞧。”竹公子听到跑来。“这些是灵石，对你们人类无用，对我们精怪用处颇大。” “灵石？”雨燕冲去箱边，看着满登登的六大箱乳白色石块。“我能说我想要吗？可我不是精怪呀！” “灵石的味道好浓。孟雨燕，你靠近点箱子。”火灵指挥她。 “你不是睡觉了？”雨燕怏怏问。 “闻见灵石的气息醒啦！呵呵。”火灵吸溜着口水道。 “典型吃货一枚，刚吃撑的打嗝，现在又流水口。”雨燕虽然鄙视它，还是依言往木箱边挪了挪。 一条细细的火线，紧贴地面悄悄穿透木箱底部，延伸进去。“孟雨燕，我把这些灵气储存在你的手镯内，等你需要时来取。”火灵收回火线继续睡觉。 玉镯能储存灵气，雨燕第一次听说，心如猫挠唤火灵问究竟，百呼不应。“看来火灵真睡了，等它醒来再问。”转头去瞄洞里还有没有其他好货。 “竹公子若喜欢，都归你。”沈寒月实在想不出灵石的用处，顺水人情做做不错。 “多谢沈公子。”竹公子喜出望外。它尚不知下面几层灵石上的灵力，皆被火灵吸走了十之八九。雨燕亦不知，对竹公子来讲，永远寥胜于无。 平台下再无什么稀罕物，平台上沈寒月还在瞅着蛛丝茧思索，晚晴带雨燕飞上高台，其他人陆续登上观望。 “救命。”一道微乎其微的呼喊从茧后方传来。 “有人叫救命。”雨燕侧耳时无声。“是我的幻觉？”向后排走，高度怀疑。 “救命。” “是那个。”雨燕飞奔到最后排挨墙的大茧旁，指给他们看。 “小燕，你确定茧里面有人？”沈寒月靠近问。 第八十七章 旅途娱乐 “救命。”声音清晰可闻。 “我确定，你快点把这蛛茧弄开。”雨燕催促。 “宫主，我来。”电护法手起剑落，蛛茧纹丝不动。 “你退后。”沈寒月手持木簪，轻轻划过，蛛茧被剖开两半，从里面倒地个干瘦老头。 “渴、渴。”老头双目紧闭，神智半模糊，电护法拿出水壶喂他喝足水，他竟沉沉睡去。沈寒月把剩余的蛛茧全剖开，每个茧里都有或人或兽，却再无活物。竹公子幻化出担架，影九、电护法抬上老头一起回竹屋。 黄昏的沁香园寂静而空阔，大片的油菜花在夕阳的余晖中随风摆动。夕阳渐变，天地朦胧，温柔的阳光斜照在油菜花上，晚霞与金光共闪，雨燕陶醉在花香与宁静的怀抱里。 小翠做好饭叫大家同吃，筋疲力尽的几人，敷衍填饱肚子，电护法想喂老头喝米粥，见他仍昏睡不醒，便去看望风护法。 雷护法又检查遍风护法的伤口，然后坐在床边喂他吃饭。电护法进门，接过他手里的碗勺，让他休息。三人说说笑笑，不觉聊至夜半。 竹公子和沁香商量把蜘蛛洞的两箱珠宝送与他们，沈寒月推辞不过，收下一箱。雨燕听他们说话无趣，困意上头，哈欠连天。沈寒月宠溺地送她去睡觉，如蒙大赦回房的雨燕躺在竹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小翠四人围着晚晴，要她讲蜘蛛洞里遇见的事情。晚晴嘴拙，唤影九来讲。他绘声绘色，连比带划将几人忽悠的聚精会神，唯恐漏掉只言片语。 “我怎么不觉得有如此惊险？”晚晴在旁边听他云里雾里瞎扯，小翠他们愈听愈津津有味，撇嘴没揭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遍雨燕全身，整夜被恶梦纠缠的她慵懒的伸伸胳膊，悄悄下床去院子里透气。 浅吟低唱的清风伴着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几只立在廊下开早会的小鸟，听见她的脚步声，叽叽喳喳扑楞着翅膀飞去不远处。 艳丽的朝霞，染红了天，染红了地，染红了那轮酒意未褪的太阳。金黄色的油菜花披了层红色的霞衣，以其卓越的身姿，欢快地舞蹈，拉开新一天的帷幕。 “怎么起这么早？”沈寒月为她披上披风，握着她冰凉的小手，看样子她起来好大会儿。“没睡好？”想起昨天自己及时换下的死人手指骨，心中了然。 “嗯。”雨燕点点头，沈寒月也不再说话，与她并肩欣赏眼前的美景。其他人起身，见两人静立不语，皆屏吸敛气、轻手轻脚收拾利索，随时回应召唤。 “我去洗漱。”雨燕感受到大家的拘谨，莞尔一笑进屋，小翠赶忙跟进门伺候。 “宫主，昨天救的那老头不知去向，这是他留下的。”大家刚要吃饭，电护法手拿一张纸匆匆来报。 “有缘相见日，必报今日恩。”沈寒月把纸上的内容念出来。 “他是什么人？怎么能从沁香园中无声无息消失。”竹公子惶恐求答案。 “昨夜子时末我去看他还在睡觉。”电护法道。 “能从俩精怪眼皮底下脱身，可见老头亦非常人。幸好他不像坏人，否则伤弱之人的性命稀里糊涂交待在此处该如何？”沈寒月心惊。 “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沁香问竹公子，竹公子摇头。 “管他为什么？他既然说会报恩，应该是个守信之人。现在绞尽脑汁无用，有缘见时细问不迟。”雨燕相信那老头不是坏人，因为坏人不会感恩图报。 “小姐说的对，想那么多干嘛？我们与他还不知有无再见之日，此刻费神，不值。”小翠赞同雨燕的观点。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事说事。”雷护法听见小翠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出声附和。沈寒月一记眼刀飞射去，他立时禁言。 “你们都说完，我说什么？看来雷护法长时间不训练，武功减弱话增多啦！”沈寒月恨恨想。 “雨燕妹妹说的对，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大家吃饭，吃饭。”沁香笑着招呼众人… 用完早膳，一行人上马车辞别竹公子夫妇。雨燕跟沁香要了些油菜花种子，准备回到镜月城种在落燕阁内。沁香讲若在此地呆烦，就去镜月城看大家，雨燕表示欢迎。 离开沁香园，因为多了两个伤员，马车行驶的速度更加缓慢。志远、恨天和小兰在小翠的带领下，逢地必逛，玩得十分惬意，雷护法规劝她几句，见她依然故我，便不再理她，与风护法窝在马车内下棋解闷。 “雷，你是不是对小翠丫头有意思？”风护法半卧问。 “有意思？什么意思？”专心解棋局的雷护法，一时没转过拐。 “就是喜欢呗！”外面赶车的电护法隔着布帘答。 “什么有意思，我只觉得她有一说一，没有其他女子的矫揉造作，把她当朋友。”雷护法一脸不自然。 “我看她对你有意思。”风护法轻松落下一粒白子道。 “我看也像，不然怎么晚上总约你散步，偷偷给你开小灶？”电护法又在车外接腔。 “雨燕小姐说，饭后百步走对身体大有好处。小翠一个人不是害怕吗？你怎么知道小翠给我开小灶的事？”雷护法大囧。 “半夜厨房总飘出鸡、鱼香，不知道的是傻子。呵呵。”电护法打趣。 自打雷护法受伤，小翠每晚都会偷偷给他加餐食补，两人自以为保密工作到位，谁料想被食物的香气出卖。 “你是说大家全知道？”雷护法玉面羞成红布。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互相喜欢，求求雨燕小姐，早点娶过来，让兄弟们喝杯喜酒。”电护法继续挪揄他。 “我和小翠是好朋友，不是你们想的那般。”雷护法扭扭捏捏不肯承认。 “唉！雷，你咋不像个爷们儿呢？”风护法叹气。 “他在等小翠倒追。哈哈。”电护法哈哈大笑。 风护法跟着他笑，“嘶…”扯到伤口改呲牙咧嘴。 “活该。”雷护法幸灾乐祸骂风护法。“赶好你的马车，当心宫主惦记上你。”冲外面的电护法吼。 “我已经被宫主惦记了，怎么办？”电护法无语问苍天。 “小燕，你在车厢里闷不闷？出来透透气。”风、雷二护法受伤，沈寒月把电护法差去为他俩赶马车。美其名曰和雨燕过二人世界，实则担心两人安全。 “到问天城叫我，我先睡会儿觉。”富丽堂皇的马车内只剩下雨燕自个儿，横躺竖躺皆凭己心，刚享受单间的她没新鲜够，不愿出去。“这辆马车相当于家乡的奔驰还是宝马呢？差不多吧？”无聊地盯着车顶想。 “小九，给你牛肉干吃。”晚晴从车厢出来坐在影九身旁。 三个孩子统一口径，全要听影九讲故事，所以三辆马车，数这辆最热闹。好在没胖子，不觉得拥挤，小翠领着三人玩雨燕教的扑克牌，贴纸条。 “志远，你又输了，小兰，给他贴上。”志远人虽聪明，手气今天却极背，五局输掉四局，脸上白条飘飘。 扑克牌是雨燕初来在孟府静养时，让人用薄木片制作解闷之物。秋菊走后三缺一加上忙碌无暇，渐渐遗忘。 出行时小翠顺手塞进木箱，昨日无意间翻出，教三个孩子一玩上瘾，今天不慌着看景，个个精神抖擞恋战不停。 “你怎么不玩了？”影九捏块牛肉干放在口中磨牙。 “他们四个吵得我耳朵疼，出来静静。”晚晴揉着太阳穴说。 “你的嗓门也不小呀！”影九微微一笑调侃她。 “那是小翠太赖皮，小姐教的明明不是那样。”晚晴脸上升起红云，小声道。 “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错。”小翠掀开布帘探头喊。 “好，你记得对，你们继续玩，继续玩。”晚晴怕了她的执着，推她进去放下门帘，抚胸长舒口气。影九鲜见她如此女孩儿娇样，唇角向上勾起老高。 “小兰，你出的什么牌？”小翠缩回车厢问。 “我出两个四，该你了，小翠姐姐。”小兰坐在小翠的上家，手气超好，不仅能给她带小牌，几乎把把给她接风，乐的她合不拢嘴，直夸小兰是福星。 “我出两个五。”小翠又出下一对小牌。 “我出两个十二。”恨天说。 “恨天，你就没有两个六或两个七什么的，让我也出出小牌？坐你下家真倒霉。”志远抱怨。 “少废话，你接不接？”小翠问。 “我想接，接不上呀！”志远郁闷。 “我出两个十三。你们接不接？不接我又第一？”小兰的瑟地抽出自己的对二悬在半空问。 “恨天你接住，小兰就输了，她剩的是小牌。”志远怂恿恨天。 “你怎么不接，她剩的一定是对二。”恨天不上当。 “小翠姐姐你来接，一直当第二有什么意思，压住小兰的牌，你便能赢第一。”志远转头挑唆小翠。 “我才不接，等小兰给我接风。”小翠不在乎第几，不贴纸条为主。 “你们到底接不接？”小兰不耐。 第八十八章 乔装改扮 “没人接，你走吧！”小翠拍板。 “两个二，没了。”小兰霸气十足喊。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没聋。”志远朝她砸白眼，小兰吐舌挑眉作怪脸。 “我接风，一个四。”小翠紧张地看两人。 “一个六。”恨天说。 “一个八。”志远为终于出张小牌开心。 “一个九。”小翠如释重负，不用输了。 “一个十一”恨天脸上也露出微笑。 “一个二。”志远用力拍在车板上吼：“你们出不出，不出我…” “我出一个大王，一个五，没啦！”不等他吆喝完，小翠迅速扔掉手里的牌，得意道。 “我一个小王，一个三，又是你输。呵呵。”恨天笑得前仰后合。 “志远哥哥再贴一张。”小兰弯着月牙眼，拿张纸条在志远脸上比划位置。 “这张我先欠着，下次输了一起贴。”志远讪讪一笑。 “不行，贴纸条哪有欠账的。”小翠不同意。 “我又不是不贴，下次输一起贴。”志远发急。 “问天城到啦！”影九的一声提醒，志远如闻天籁。 “不玩了，我去车外看城楼。”他一把揉下脸上的纸条，哧溜蹿到车外，硬挤到影九、晚晴中间，荡着双腿环视四周。 “夏志远，你给我进来。”反应过来的小翠冲出车厢揪他的耳朵。 “志远哥哥赖皮。”小兰跟着尖叫。 “小翠别闹，大家在看你。”晚晴拍落她的手。小翠抬头见有人朝她指指点点，耸耸肩膀钻回车厢和小兰、恨天掀开窗帘研究车外。 “小燕，问天城到啦！”沈寒月非常佩服雨燕的好睡性，好容易答应与他聊天，没说几句，便呼呼大睡，害他寂寞无人诉。 “停车。”门口的官兵突然挡在沈寒月的车前。他眉头微蹙，还是停下来，冷冷地打量几人。 “何事？”后面马车上的电护法飞奔上前问。 “你是何人，青天白日戴个面具，有何企图？”赶情是沈寒月脸上的面具惹得祸。本来无事，那小兵一问，排队进城的百姓也议论纷纷。 “大白天戴个面具，为什么？” “是脸上有伤吧！” “是通缉犯怕人认出吧！” “我看像。” ………说什么的都有，越说越难听。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小兵手指沈寒月。 “放肆。”电护法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有人要造反？”没吃过亏的小兵一声喊，十几个手握刀枪的士兵蜂拥而上。 “马六，谁要造反？”领头男子厉声问。 “十夫长，是他们不接受检查，还打我。”马六爬起来揉着屁股告状。 “你们是什么人？敢殴打官兵。”十夫长怒目而视。 “有规定说戴面具不能入城吗？”沈寒月斜倚车厢戏谑味十足。 “没有，不过检查一下，不多。”能当上十夫长的人心思八面玲珑，他见沈寒月毫无惧意，口气不由软下几分。 “我要是不取呢？”沈寒月语中带笑。 “你…”十夫长气结。“这是哪尊大神？一点面子不给。”气氛变得尴尬。 “张老弟，今天是你当职呀？”已经进入问天城，久等不见后面车辆的影九，折回城门跟十夫长打招呼。 “影，九哥，您什么时候来的？容我处理完公务，咱兄弟俩去喝一杯。”十夫长朝他陪笑拱手。 “张老弟，来，哥哥给你说点事。”影九搂着他肩膀，将他带到旁边。要不是上次来问天城，张子豪鞍前马后服务，影九才不会管他死活，在此遇见还他个人情。 “什么？他是寒月宫沈宫主？”听影九道出沈寒月的身份，张子豪冷汗哗哗直流。“今天要不是碰到影护卫，老子要活活被马六坑死。什么人不好查？偏偏拦沈宫主。”想到此处拉住影九胳膊求：“九哥救我。” “沈寒主不是无肚量之人，你将他们放行即可。”影九拍拍他肩膀安慰。 “明白，明白。”许子豪点头小跑到沈寒月车边谄媚道：“欢迎您来问天城，里面请。”他恭身行礼，一揖到地。 “走。”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寒月不和他计较。对电护法挤出一个字，驾车进城。 “让开，都让开。”张子豪殷勤的在前面开路，看热闹的百姓赶紧退向两边。 “十夫长，您…”马六一头雾水问究竟。 “你闭嘴，滚开。”许子豪怒斥马六。三辆马车眨眼间隐没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中，许子豪直起腰，擦把额头上的汗水吩咐手下人：“以后你们的眼睛都给老子放亮点，别惹到大神收不了场。”说完狠瞪马六眼扬长而去。 “刚才那个赶马车的是大神？大神赶马车，那车里面坐的是谁？”马六凌乱在风中。 沈寒月把大家安顿在问月轩，吃过午饭，雨燕打算美美睡个午觉，虽然路上没少睡，可不知为何总睡不够，春天是个让人犯困的季节。 “小姐，我们去逛街好不好？”小翠的精力充沛，令雨燕自叹不如。 “你们去吧！我先睡会儿觉。”肚子一撑，瞌睡劲更浓。 “志远、恨天想去问天塔。”小翠搅缠着衣角道。 “那就去呗！”雨燕打个哈欠摆摆手。 “雷护法受伤不便出门，我一人带他们三个怕有危险。”小翠磨磨唧唧讲。 “叫晚晴陪你们去。”雨燕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晚晴说要留下伺候您。”小翠绕归正途。 “我不用人伺候，影九也可同去。”雨燕将手帕盖在脸上，联通周公。 “小燕，你醒醒。怎么困成这样？”沈寒月处理完宫内琐事，回到问月轩，得知雨燕睡了一个半时辰未醒，进来喊她。 “别吵，让我再睡会儿。”雨燕一翻身，脸上的帕子滑落枕畔。 “你不是答应教寒雨酒楼的大厨做新菜吗？”沈寒月怕她睡颠倒，轻轻推她。 “知道啦！我这就起来。”用手遮挡照住眼睛的阳光，随口唤人：“晚晴，给我打盆水，我要洗脸。” “他们都不在，我已经帮你打好水，先擦擦眼。”沈寒月递块布巾给她。雨燕接过去摊开蒙在脸上，温温的好舒服，又想犯迷糊。 “白天睡久了，晚上睡不着怎么办？”沈寒月拉下她脸上的布巾去水盆里浸热。 “比我妈，娘还唠叨。我不是起来了吗？”雨燕的大脑处于秀逗期。 “沈寒月，你进过问天塔吗？”雨燕想念问天。 “上次路过，心急去落凤城，没时间。”沈寒月抬手给她擦脸。 “我自己来。”把姐当小孩儿了，不过有人宠比没人疼好。高兴。 “我们去问天塔逛逛。”雨燕将长发低束在脑后，催他出门。 “问天塔小燕不是进过？怎么还如此热衷？我可是听说一人一年只能进一次的。”沈寒月见雨燕热情似火，给她洒水降温。 “你不是没进过吗？我想看你能上几层。”雨燕能说自己在问天塔里出入自由吗？答案是肯定的。 两人步行到问天塔，见晚晴、影九还有小翠在门口踱步。“小翠，你怎么不进去？”雨燕奇怪她这个好事精站在塔外。 “我，我刚出来。”小翠烟视媚行答。 “瞧她素日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才进塔，便被幻像吓得摔碎玉牌弹出来。”晚晴边笑边给他俩解释。 “小翠，你大中午不休息，就为了跑来这里晒太阳吗？呵呵。”雨燕听得有趣，跟着起哄。 “晚晴才不取笑我，小姐又来挪揄，还让不让人活啦？”小翠捶胸顿足。 “宫主，您的玉牌。”三人齐住口，回看沈寒月。 “小燕，我进塔了。”沈寒月接过电护法递上的玉牌闪身进塔，电护法紧随其后。 “我去旁边观景，你们在此等候。”雨燕快步往人堆里跑。 “小姐。”“小姐。”俩丫头回过神，雨燕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雨燕小姐朝那边去了。”影九看的仔细，因为雨燕的紫衣很显眼。 “小姐，你等等我们。”晚晴留下影九等志远三人，和小翠追赶雨燕。 “追什么追？姐想一个人呆会儿，不行吗？”雨燕一头扎进路边的小吃店。 “客官，您想吃些什么？”老板谄笑如花。 “大娘，我买下您身上的衣服。”雨燕越过老板对老板娘说。 “老头子，你瞧瞧银子是不是真的。”在雨燕抛出一锭银子后，老板娘二话不说拉她进屋换衣服，然后送她从后门溜走。如做梦般不踏实的老板娘，拿着银子让老板鉴定。 “老婆子放心，我早验过，是真的。今天我们碰到财神啦！”老夫妻双手合十感谢老天，并祈求多来几个雨燕样儿的金主。 “晚晴，你看清小姐进了哪家店铺吗？”小翠问。 “好像是那家。”看着大小格局雷同的店面，晚晴不确定。“咱俩把挨着的几家都找找，准能寻见。”干脆对小翠讲。 “你从那边，我从这边开始。”小翠与晚晴分工。 雨燕将长发挽成髻，穿上老板娘的衣服，在后院树干上抹了把灰涂到脸上，慢悠悠往问天塔边蹭。 第八十九章 我带你飞 “这么高的塔，为什么只有一个门？如果多几个，随便溜进去，便可轻松摆脱小翠、晚晴，也不至于把自己扮成这幅丑模样。”雨燕碎碎念，跟着人流排队。 “姓名。”写玉牌的人问。 “孟，一。”进塔之人在此都有底册，一个名字一年只能入塔一次，雨燕改名。 “这是你的玉牌，拿好，捏碎就能出来。”发牌的人例行公事嘱咐，雨燕道谢往前。 “小九，雨燕小姐回来了吗？”晚晴、小翠没找到雨燕回转问。 “没有啊！晚晴，小翠，你们瞧那个准备入塔的女子是不是雨燕小姐？”刚才雨燕排队经过影九身边，怕他认出自己，心虚地扭了下头，影九只觉得此女子身形熟悉，没在意，此时越看越像雨燕。 “小姐怎么如此打扮？”晚晴顺他手指，一眼认出自家小姐。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小翠后知后觉左观右望。 “小姐进塔了。”晚晴悠悠的语气中夹杂着犹豫。“那真的是小姐吗？” “不是说问天塔一年只能进一次吗？小姐上次进塔离现在不到一年吧？”小翠屈指掐算。“也许你俩看错呢？”狐疑问。 “有可能。不过小姐这会儿在哪里？”晚晴心思动摇。 “那一定是雨燕小姐，我没看错。”影九坚持。 “我们在此守候，如果是小姐，她应该很快被弹出来。”问天塔有自动识别功能，凡一年内二次入塔者，不出半刻钟会被它礼貌送出，第三次会受到不同的惩罚。 三个早知结果的人注定要失望，此时的雨燕呼唤出火灵，让他同问天联系。火灵射出道耀眼的蓝光直冲顶层。 “快看，问天塔里的蓝光是何宝物？”塔外有人惊呼。 “快看，有人登上四层。”有人喊叫。 “火灵，你怎么会来问天塔？仙子姐姐你回来啦？”纳闷火灵什么时候能自己跋山涉水的问天，瞅见雨燕恍然大悟。 “我带火灵来的，它说来投奔你。”雨燕担心问天不肯收留火灵。 “问天，快带我们上塔顶，我快渴死了。”火灵迫不及待抱住问天的腿，用力上爬。 “要抱也抱个粗点的。瞧问天的小细腿。”雨燕严重怀疑火灵的眼神，假如它有眼必是有眼无珠。 “我怕撑死你。”问天嫌弃地扯下火灵，像甩垃圾般扔到地上，火灵也不生气，一次次爬起抱大腿。 “你俩啥意思？”雨燕看他俩表演良久，忍不住问。 “别理它。仙子，我带你飞。”问天再次甩落火灵，拉雨燕上仙鹤，火灵在仙鹤展翅的一瞬间及时钻入雨燕的玉镯内。 “早知道你带孟雨燕飞，我何苦死气白咧求你半晌，只要呆在玉镯中，选个合适的塔层跳出来慢慢修炼就好。”火灵闷闷不乐想。 “有人登上五层了。”问天城里的人望着缓缓上移的塔光雀跃。 “上六层了。”大家屏住呼吸，期待新的奇迹降临。 “仙子坐稳。”问天立在鹤背指挥它升空。 “又有人上四、五、八…”风驰电掣的上行速度惊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宝塔里的七色光失控啦？”同一个念头在众人心中回荡。 “仙子灵力比上次来没增加多少？不对，你身上怎么会有丝火灵的精气？难道你真使用了吞？”问天盘膝坐下，伸手为她把脉。 “他若懂医？还要王老头救？”雨燕虽腹诽，仍面带微笑，等他的诊断结果。 “你不止一次使用吞，是火灵为你输送火精救了你，难怪它虚弱的登不上塔。”问天简明扼要的分析令雨燕大跌眼镜。七、八岁的小孩儿，准确说是塔灵，智商如此强大，雨燕好想看看他大脑的构造。 “仙子和火灵在十层修炼，一会儿我来接你们。”问天语音未落，仙鹤身子猛然倾斜，雨燕如断线的风筝飞速坠落。 “啊…咕咚。”雨燕在一齐腰深的水池中挣扎。“要不要这么吓人呢？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受不了。咳、咳…”站起来不停咳嗽。 “我能说我是故意的吗？谁让上次因为你，我们塔里的灵、兽又集体躺翻一个月。这次还不知会怎样？”仙鹤咧嘴欲笑却不小心发出一声清鸣。 “仙鹤妹妹，你有啥高兴事吗？”问天搂住它脖子，忽闪着呆萌的大眼问。 “没，没什么。”仙鹤顿时炸毛，怎么把他个小祖宗忘记？“问天，你刚才说去哪儿？”转移他注意力。 “我们去见识下六楼的故人。”问天的思路被它成功带偏，仙鹤暗暗松口气。 “孟雨燕，你没事吧？”火灵从玉镯里出来，飘浮在不远处的水面上问。 “我，没事。”雨燕抹把脸上的水，手指作梳拢顺乱七八糟的秀发，打算上岸晾衣服。 “你去哪儿？”火灵奇怪。 “上岸晾衣服，三月天下水要冻死我吗？”雨燕把对问天的怨气朝它身上撒。 “孟雨燕，你没泡过洗仙池？”火灵难以置信的语气让她不爽。 “我为什么要泡…什么？洗仙池？什么东西？”雨燕记忆中凡是带仙字的都是宝。 “洗仙池不是东西，是仙人吸收灵气的池子，凡人入内能脱胎换骨。”火灵近前道。 “你说咱俩呆的这池子叫洗仙池？能使人化凡成仙？”雨燕静下心，忽觉乳白色的池水温度高的使她无法忍受。 “孟雨燕，别浪费时间，快坐下来练习调息，最好连头埋进水中。”火灵见她嘶嘶吸气，恼她暴殄天物闭目不再理会。 “水不是火的克星吗？”眼前火灵泡在池水里休闲的享福姿态，能用“水火相容”比喻吗？ 雨燕咬牙坐定池中，开始调息。慢慢的，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索性深吸口气，把身体沉向水底。 “你不呼吸怎么练习调息？”火灵沉到她身边说。 “想淹死我明说，我又不是鱼，你在水里呼吸个试试？”雨燕睁开眼瞪它。 “你用鼻子把水吸进肚子，用意念指引它打通你身上阻塞的筋脉，用嘴吐出浊气。”火灵交待完专心锤炼火精。 “火灵没理由害我，照它的话试试效果？”憋得难受的雨燕思想斗争激烈。 脑中臆想自己是条鱼，缓缓吸入一点水，那些水刚穿过鼻腔，便自动滑入肚子。吸得少滑的慢，吸得多滑的快，体内浊气上涌，雨燕用力吐出。 “我真的成鱼了。呵呵。”雨燕欣喜若狂，按火灵教的方法引那些水沿右腿向下。“嘶…”巨痛令她的身体蜷缩成团，右腿却被那些水拉的弯曲不得。 “停下来，做个凡人很好，停下来。”那些水勇往直前，从她脚底渗透而出。霎时间雨燕的右腿轻盈的想飞，左腿如灌铅般沉重。 “一轻一重能走路吗？”两条腿不像一双。“再来。”心一横，又吸入一些水，指引它们沿左腿向下。“妈呀！疼死人的节奏。”两条腿终于平衡。 “胳膊要不要也轻点？”雨燕承认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两条腿实在太舒服，一劳永逸拼啦！　浑身上下皆轻松的雨燕，惬意的沉卧水底，昏昏睡去。乳白色的仙液在她的吸吐间，为她洗尽体内最后一丝杂质。 “欢迎神君驾临问天塔。”正在第六层遍寻楼梯的沈寒月，被一声稚嫩的童音惊骇。 “你是谁？出来相见。”沈寒月挺直脊背警惕的在浓雾中锁定声音的来源。“问天塔里住有人？怎么可能？” “神君和仙子一样，把问天忘记了。”问天的声音带着落寞。 “问天？你是问天塔的塔灵？”沈寒月的脑海莫名闪现。 “神君想起往事？”他的话让问天眼中一亮。 “往事？什么往事？”沈寒月迷茫的问那团发声的浓雾。 “不急，你们会想起来的。既然神君有缘来到此处，我送场造化与你，不枉你曾经对我的照拂。”问天小手比出个射箭的姿势，沈寒月便像支射出去的箭，嗖的一声急飞高空。 “大家快看，六层的塔灯飞上了七、八、十层。” “有人要成仙？” “快去禀报城主。” “不用去，城主早来啦！” “城主，您看，有人登上了十层。”守塔的士兵亢奋地说。 “我眼不瞎。去查一下还有多少人在塔里没出来，守住塔门，只出不进。调队官兵盯紧记录石。”当沈寒月登塔五层时，城主项平安就匆匆跑来，亲眼目睹他由六层直冲十层的神速。 去年没寻到登上四层的人，今年登上十层之人，决不可错过。塔外的记录石，在本人出塔时，会有二秒钟的几层显示。上次进出的人太多，根本分不清。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沈寒月沉入水底。“孟雨燕，你真聒噪。还让不让火睡觉？”火灵气愤地训人。 “关我什么事，我也是被惊醒的好不好？”雨燕坐起身打哈欠、揉眼睛。 “不是你？去水底瞧瞧。”火灵潜下水底，不一会儿浮出水面。“孟雨燕，你相好的来啦！”它的一声吆喝，雨燕的老血差点狂喷半斤。 第九十章 灵魂出窍 “什么叫我的相好？说不清，保证不打死你。”雨燕凤目圆睁，杀气腾腾冲过去抓它。 “停，你确定你的手能承受住我的温度？”火灵的话让雨燕的手悬在半空。 “气糊涂啦！姐的手怎么能握住一团火？”心里委屈不想提。 “你再不救他，也许他就淹死了？呵呵。”火灵的笑声很刺耳，默默屏蔽它。 沉入水底，朝刚才声落处游。“沈寒月，怎么是他？”雨燕看到那身黑袍，脑中自动浮现出沈寒月的名字。 “沈寒月，你醒醒。”拉他出水靠在岸边，轻拍他的前胸顺气。 “咳、咳。这里是哪？”尽管沈寒月的胆子非常大，尽管他的身体非常强壮，可还是在穿过那几层楼时，被劲风吹晕过去。毕竟他只是凡人之躯，虽然下一刻就会变成仙体。 “这里是问天塔的第十层。”雨燕见他苏醒，开心地答。 “小燕，你怎么在这里？”看清眼前人，沈寒月眸中全是诧异。“你真的是小燕？糟糕，我有幻觉啦！”明明记得小燕进问天塔不到一年，怎么可能在此处，肯定是自己太过思念的缘故。 “沈寒月，你没有幻觉，我是孟雨燕。”见他捂眼不看她，雨燕觉得有趣，伸手拽他胳膊。 “你别碰我。”沈寒月大手一挥，她直接跌倒水中。 “沈寒月，我要杀了你。”踉跄起身的雨燕扑过去一阵狂掐。 “呵呵。你真的是小燕。只有小燕敢这样对我张牙舞爪。”沈寒月如傻瓜般憨笑。 “神经病。”见他不躲闪，火气渐消，甩他记眼刀坐去旁边。 “你俩再打情骂俏，你相好的仙浴要白洗啦！”可恶的火灵又在雨燕脑海里唠叨。 “你再胡说八道，我让问天赶你出塔。”雨燕恐吓它。 “得，好心没好报，算我言多。”火灵心生怯意，闭嘴收声。 “沈寒月，你快点沉入水底…”雨燕扯下他面具，把火灵教自己的那套，无私传授给沈寒月，见他越发娴熟，便同他保持距离，继续睡觉。 放飞自己的心灵，不念红尘纷扰，突然有种飘飘忽忽的感觉。腕上的玉镯翠光闪烁，雨燕来到一片绿色的天地。绿色的房屋，绿色的花草，绿色的竹林，绿色的山水，连天空都布满淡淡的绿色… “欢迎回到碧云间。”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骤然转身，一位十二三岁的绿衣女孩儿，巧笑嫣然，顾盼生姿凝望她。 “碧云间是哪里？你是谁？”雨燕搜肠刮肚对镜月国的认知中，没有这个名字。 “碧云间是玉镯内的空间。我是云儿，姐姐你好好想想。”云儿走近她。 “抱歉，虽然我想不起你是谁，但是好喜欢你。”雨燕端详她许久，实事求是说。 “没关系，姐姐随我来。”云儿亲昵的拉住她的手，宛如握过无数次那般自然。雨燕脑中划过一道倩影，蹙眉随她向绿屋走。“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努力回忆的雨燕被她打断，摇头浅笑。 “姐姐瞧我这新屋子如何？”云儿手指绿屋问。 整块的绿玉石堆砌而成的房屋，雕龙画凤，上面有无数的黄金、宝石做装饰。“好漂亮。”雨燕瞪圆眼脱口而出。“一定很值钱吧？”这句溜到唇边被她硬咽回肚。 “上次那座是姐姐帮我建的，比这座还漂亮，可惜碎了。”云儿黯然神伤。 “我建的？云儿，我曾经是不是超级有钱？你能讲讲我的过去吗？”雨燕期待回到从前那个大款时代。 “王神医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要你自己慢慢体会。如果我们告诉你的过去，会混淆你的视听，干扰你做出选择。”云儿拉她进屋坐下。 “王老头是什么人？”雨燕问。他可真爱多管闲事，让我自己体会，我都来大半年了，除了认识几个帅哥美女，啥事没有，体会何来？ “王老头？姐姐是说王神医吧？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上次受伤是他救活我，然后我便沉睡休养，直到遇上姐姐。今日姐姐在洗仙池内褪去凡体，云儿才得以邀请您来这碧云天中相见。”云儿端茶给雨燕。 “云儿唤我来何事？”雨燕觉得云儿找她不止是见面那么简单。 “姐姐还是那么聪明，云儿有事相求。”云儿言归正传。“云儿想求姐姐今后多收集些灵石、灵气供我修炼。” “灵石好说，灵气我可不会收集，上次是火灵弄的。”雨燕从心底对云儿油然而生出一种亲切感，便很想满足她的心愿。“火灵好像说在玉镯内储存有灵气，不知放在了哪里？” “火灵引来的灵气全被我吸收，不然我也醒不了。请姐姐莫怪。”云儿窘迫行礼。 “我们是旧识，你又叫我姐姐，从今后，我的就是你的，云儿无须客气。”其实雨燕少说句你的就是我的。 “多谢姐姐。姐姐你真好！”云儿欢喜起身。 “云儿能给我介绍下玉镯吗？”雨燕放下玉杯问。 “玉镯是个储物空间，里面灵气浓厚，还有数不尽的珍宝，如今皆十剩其一。”云儿潸然泪下。 “十剩其一？都去了哪里？”雨燕心疼云儿掉眼泪，更心疼庞大的珍宝失去踪影。 “云儿不知。醒来后我的记忆部分缺失，王神医说可以恢复，但需要时间。”云儿稀里糊涂。 “刚才在洗仙池你没有吸取灵气？”雨燕想起火灵泡在洗仙池里的瑟，云儿为何不可？ “云儿自身不能主动装什么，需要看姐姐心意。”云儿低头搅缠手指。 “我现在出去把洗仙池里的灵气全给你吸来。不过要怎么做，你得教我。”雨燕豪气上头，拍胸保证。 “姐姐说笑了。洗仙池内的灵气取之不尽竭，我这碧云间可盛不下，只需将那池子装满即可。呵呵。”云儿以为雨燕开玩笑，其实她是认真的。 “小燕，你醒醒。”沈寒月化去凡体，调息巩固一番，睁开眼睛见雨燕在不远处像小鱼一样吐泡泡的样子好可爱。“问天塔的第十层只有个洗仙池吗？”捞她起来，准备上岸走走。 “沈寒月在找我，我要怎样出去？”雨燕怕沈寒月不见自己着急。 “姐姐只需收回心神，便能回归真身。”云儿忙道。 “什么，你说站在碧云间的不是我的身体？”怪不得感觉身子如羽毛般轻飘。“哈、哈，没想到，姐也有灵魂出窍的一天。”雨燕兴奋的在身上乱搓。“咋跟摸肉身没什么区别呢？” “灵魂出窍极消耗灵力，若非你身在洗仙池灵力充沛，云儿也不敢唤你相见，姐姐以后万不可轻易使用。”云儿正色警告。 “知道了，云儿，我走啦！”雨燕心念一动。魂魄返回身体。“沈寒月，你干什么？”一睁眼，瞥见沈寒月趴在自己胸前，红着脸一脚踹开他。“姐虽然不封建，也没这么开放。” “小燕，你的脉搏似有还无，心跳速度挺快。”倒在水中的沈寒月瞧着她一脸喜悦。 “误会啦！”雨燕钻入水中洗把脸。“你不好好吸收灵气，喊声我干嘛？”探出头问。 “我的身体已经饱和，我们上岸瞅瞅有无其他宝贝。”沈寒月拿宝贝勾她。 “好耶！你去吧！我还没吸够？”答应云儿的事，怎可无信。 “没吸够？”沈寒月看怪物的眼神，令她不耐。 “别耽误时间，快去把宝贝都带回来。”雨燕推他上岸。“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嘴里嘟嘟囔囔催促。沈寒月爬上岸，向前走。“别走太远，当心迷路。”雨燕在他身后叮嘱。 “小燕那小身板真变态，比我吸灵力时间长，还没吸够。”他回应着，心神仍沉浸在雨燕带来的震撼中。 雨燕在洗仙池凝神静气，用意念引导灵气入玉镯，尝试几次终于成功。听到云儿呼够才罢手。“我是不是也上岸转转？捡个宝贝什么的不虚此行。”无聊的她坐卧不安。 “相好的才走，就惦记上啦？”火灵嬉皮笑脸凑过来。假如那一团蓝算脸的话，绝对欠扁。 “与你何干？”雨燕怕管不住自己的手，伤了自个儿。送它双卫生球，匆匆上岸。防水背心成功护牢她的心肝肺，使她不至于感冒。 拧了拧裙摆上的仙水，唱歌缓解对火灵的怨怼。“说走咱就走呀！宝贝多的遍地有呀！你有我有大家有。哎嘿、哎嘿，大家有。路见宝贝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逛十层啊…”四野无人，雨燕兴致勃勃。 “仙子唱的歌好有气势，歌词？什么跟什么嘛！哈哈。”隐在空中的问天细听完歌词，笑得在云里打滚。 “难道问天塔的十层只有个洗仙池？”沈寒月一路地毯式搜寻，只看见郁郁葱葱的草地、连绵起伏的大山，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歇歇脚。翻过此山，再无所获，便回转。”坐在块圆形的大石上休息。 “唉！神君，你总算回来，我等的好辛苦。”身下的石头发出声长长的叹息。 第九十一章 破茧成蝶 石头会说话，千古奇闻。沈寒月不及反应，坐在上面没有动，愣愣地望着它。隆隆的响声伴着大山不停地颤抖，细碎的石子前赴后继纷纷滚下山坡。 “咳、咳。”漫天飞舞的尘土，呛的他闭紧双目，遮掩住口鼻，连忙跃去远处。幸亏有把面具重新带上，否则不仅灰头还得土脸。虽然沈寒月没有洁癖，却也不喜欢自己脏兮兮的模样。 一口气奔出几里地，拍头打衣瞧身后。震动渐小，大石的四周缓缓伸出脑袋、胳膊、腿和尾巴，原来是只庞大的乌龟。 “神君，别来无恙啊！”大乌龟打着哈欠同他打招呼。 “神君？你在叫我？”沈寒月一脸迷茫。 “此处只有你我，自然是叫你。呵呵。看来神君的记忆尚未恢复。无妨，我将青天剑与剑谱还与你，学会对你大有帮助。”大乌龟笑完，四肢撑地笨拙地站起身慢慢朝右侧移。 咚、咚、咚，又是几声吓人的巨响，大乌龟身下露出个长方形的木盒。“神君，接住。”它左边的前爪轻轻一挑，木盒如箭般飞向沈寒月。 “这…”沈寒月本能抬手，木盒被他稳稳抱入怀中。 “神君自己领悟，老龟再睡会儿觉。”大乌龟晃悠悠移回原处趴好，四肢带尾又往壳里缩。 “你等等，把话说清楚。”迷惑不解的沈寒月掠步到它面前阻止。 “宝剑已还你，别打扰我休息。”大乌龟继续收缩，只剩下个头在壳外瞄他。 “你把话说明白再睡。”沈寒月与它对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大乌龟不耐烦的解释。 “可是…”沈寒月不愿轻易放弃。 “啰嗦，哪来回哪去。”大乌龟对他猛吹口气。 “啊…”沈寒月不由自主随气远去。 “问天塔的第十层为何除了草地便是山？山上全是草，不走了，打道回营。”雨燕气喘吁吁爬上个山头，见远方同此处皆相同，泄气地想。 “小燕，快闪开。”沈寒月眼看要撞上雨燕，边喊边运气减速，好在飞了这么远，气场本就弱掉不少，经他一努力，还真有停下的趋势。 “沈寒月，你干嘛？”雨燕冷不防被他蹭翻，恼怒地坐起吼他。 “小燕，我不是故意的。”越过雨燕滑行一段倒在不远处的沈寒月后背火辣辣的痛。“幸亏擦挂个小山峰调过头，否则小燕就惨啦！” “仙子、神君，你们该出塔了。”问天驾鹤在空中现身，沈寒月为不用听雨燕训斥窃喜，扶雨燕站直。 “问天，谢谢你。”沈寒月带雨燕飞到仙鹤背上坐稳，她向问天道谢。 “举手之劳，勿需言谢。听火灵说仙子身上有解毒仙液，能否送问天些许？”大嘴巴的火灵为赖在洗仙池内修炼，拿消息讨好问天。 “问天要解毒灵液何用，难道你受有内伤？”雨燕焦灼地问。 “不是我，是紫蝶仙子。它在破茧成蝶时，误中奇毒，我用七色光将它封印沉睡，希望仙子能救治她。”听到不是问天，雨燕松口气。 “紫蝶仙子在哪儿，能带我去瞧瞧吗？”雨燕没见过虫蛹化蝶，好想看。 “当然可以。”问天笑眯眯应承。 “仙子若能治好紫蝶，我们便不与你计较。”仙鹤在雨燕脑海打上一句话，加快速度，它也非常惦记紫蝶的伤。 “我得罪过你？还有谁？”雨燕纳闷，用意念传音。 “塔中所有灵、兽都因你受虐。”仙鹤直言不讳。 “因为我受虐？”雨燕如坠雾中。 “问天，十层的大乌龟怎么回事？”沈寒月见雨燕不说话，见缝插针请教问天。 “龟爷爷曾是镇海神龟，因为受伤王神医送它来问天塔休养。”问天简单扼要。 “它送了我一把青天剑和剑谱。”沈寒月讲。 “本是你之物，是还不是送。”问天带雨燕从仙鹤上落地，沈寒月无奈跟上。 “为什么说话全说一半？”沈寒月窝心。 “仙子，在那边。”问天拉着雨燕的手有点小激动。 “它是紫蝶仙子？”一个七色光团内包裹个裂开的大茧。透过缝隙，见里面有只奇丑无比的毛毛虫，头顶的小洞边泛着如墨的黑色。 “是呀！漂亮吧？”问天捧在手心，爱不释手。 “漂，亮。”雨燕艰难地吐出二字。“才怪。”留在心里。这样的美，姐欣赏不了。问天的眼神另类，美丑不分。 雨燕让问天解开封印，取出净化瓶，因为不知它的毒有多深，没加水稀释。小心翼翼将茧上的裂缝扩大，倒一滴解毒液在小洞中，大家集体盯着小孔看反映。 “仙子，怎么如此小气，一滴管何用？”仙鹤发牢骚。 “你懂什么，一滴兑水的灵液便可解许多人的毒，何况百分百的纯度。”雨燕直接说出声。灵液用一滴少一滴，救个丑八怪，还惹埋怨，好可惜！ “别吵，紫蝶仙子要出来啦！”问天扯扯雨燕衣袖，柔声讲。 一个带棒状触角的头用力往小洞外面挤，把洞口撑大了些，爪子、合在一起的翅膀，全部出来后，蝴蝶在茧上停留有几秒钟，便倏地张开翅膀飞上半空。 紫蝶伸展后比雨燕的巴掌还要大，紫色宽大的薄翅上，镶着一圈淡淡的金边，它蹁跹舞动适应后，徘徊停在问天肩头。 “谢谢你，问天哥哥。”紫蝶扇动翅膀甜甜地说。 “紫蝶妹妹，是仙子救得你。”问天不敢居功。 “谢谢仙子。”紫蝶朝宛如梦中的雨燕点头。 “那么丑的毛毛虫，怎么能幻化出如此炫目的精灵？难道？”雨燕想起一个关于蝴蝶的美丽传说： 一种紫色的蝴蝶，它初来世间时是一只丑陋的蝶蛹，要经历无数严酷的风霜雨雪和千万次化茧成蝶的痛苦，方能变成一只象征爱情的镶金紫蝶，找到自己心爱的伴侣双宿双飞。 “你是那只爱情蝶吗？”雨燕傻傻开口。 “仙子此话何意？”正为雨燕呆愣尴尬的紫蝶懵懂地眨巴眼。 “小燕，你在跟它说话吗？”沈寒月见她和一只蝴蝶大眼瞪小眼，惊骇地问。 “你闭嘴。”雨燕嫌他吵，沈寒月脸红不言。 “小燕这爆脾气，没这面具今天就糗大了。”瞥见问天抿嘴，沈寒月腹诽。 “你不是爱情蝶，看来传说是假的。”雨燕沮丧，自言自语。 “这名字真好听，我以后便改名叫爱情蝶。”紫蝶飞过来安慰她。 “你真是只善解人意的蝴蝶，祝你早日寻觅到心爱的伴侣，并蒂莲开。”雨燕化悲为喜，她的内心其实相信传说不假。 问天、紫蝶和仙鹤高高兴兴送雨燕与沈寒月出塔，尽管不舍，雨燕仍分些灵液给问天应急。“孟雨燕，火灵给你送行。”路过十层，火灵的鬼叫从洗仙池方向传来。 “死火灵，泡到现在不出来，当心泡你脱层皮。”雨燕恨恨骂去。火灵有皮吗？ 为防麻烦，雨燕让它们送到三层。大家脸上笑逐颜开，心里却涌上涩涩的离愁。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沈寒月、雨燕捏碎玉牌出塔。 “出来啦！出来啦！”塔外人头攒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什么情况？”雨燕望着密密麻麻的人影头皮发蒙。 “小燕快走。”沈寒月搂住她的纤腰，飞身上房蹿远。 “无论谁来，就说我未归。”七拐八拐回到问月轩，沈寒月吩咐。 “沈寒月，问天塔外怎么那么多人？”雨燕刚体会了把明星的烦恼，此刻如受惊的兔子靠在椅内心慌。 “应该是塔光引起的。”沈寒月瞬间想通因果。 “我们不是从三层出来的？上次我从四层下来也没人围观呀！”雨燕撅嘴。 “你先去沐浴，此事交给我处理。”沈寒月唤人陪她去浴房。 “宫主，您果然在问月轩。”电护法和小翠，晚晴他们进门行礼。 “塔外为何聚集那么多百姓？”沈寒月沉声问。 “是项城主派官兵把守塔门，只出不入。塔外都是要进问天塔的寻机缘之人。”电护法禀报。 “这个项平安，真能无事生非。你们打点行装，今晚严加戒备，明晨离城。”沈寒月下令，电护法跑去传令。 “请问沈宫主，我家小姐在哪里？”晚晴确定沈寒月怀中搂走的是雨燕。 “小燕在沐浴。”沈寒月答完，晚晴、小翠去找雨燕，志远、恨天和小兰各回各屋。影九迫不及待跑去小雷那里研究雨燕的匪夷。 沈寒月低头思考要不要去警告项平安别胡言乱语。“为了减少麻烦，还是去一趟为妙。”看沙漏亥时左右，换身衣服悄然出门上房。 “沈寒月，孟一。”项平安坐在府中书房念叨着两人的名字。“沈寒月年纪轻轻便成为寒月宫的宫主，天赋异禀不稀奇，可孟一女流之辈因何能登上问天塔的高层？看沈宫主护她的在意样，两人必定相识。此女子究竟是谁？” “项城主，可是在想念沈某？”沈寒月的骤然出音，惊得项平安汗毛炸立。 第九十二章 似曾相识 “沈、沈、宫主。不知您深夜光临，找老朽何事？”府衙外有官兵层层把守，沈寒月依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书房，并且自己没听见一丝声响。项平安舌头打结不平静那！ “项城主，您说我来此为何？”沈寒月宛如在自家庭院，悠闲的仰靠在椅子上反问他。 “关于今日沈宫主登上问天塔高层之事，老朽绝不向外人透露半句。”项平安连忙保证。 “孟一呢？”雨燕已经告诉沈寒月她改名入塔的事情。 “老朽亦不会说。”项平安再次保证。 “希望项城主信守承诺。”沈寒月起身告辞，右手在书案边轻轻拂过，纵身跃起，霎时间隐没在茫茫夜色中。 “不愧是寒月宫主，武功着实不凡。”项平安关紧门窗，去书案上端茶。发现一个深深的掌印嵌在案边，顿时栗栗危惧，把手下人喊来，喋喋不休到天明。一是反复交待不能泄露登塔人的姓名，二是人多壮胆，因为他委实不敢单独呆在房内。 沈寒月悄无声息回转问月轩躺在床上小憩，经过刚才的试验，发现自己的功力增长许多，应该是洗仙池的功劳。不过大乌龟送还的青天剑没来得及看分明，要不要现在起来呢？三思两想竟然睡去。 “小九，你说雨燕小姐今天和沈宫主同登问天塔十层？怎么可能？”雷护法不相信。 “也许是宫主带雨燕小姐上的，有何不可？”在风护法心中沈寒月无所不能。 “风，我们前次去落凤城经过问天城，雨燕小姐曾上过问天塔的四层。”雷护法解释。 “什么？雨燕小姐进过问天塔。怎能够再进？”风护法被雷护法惊到，两人齐看影九。 “我所言句句属实，晚晴、小翠，问天城里的许多百姓全看见她和沈宫主一起出塔。”影九信誓旦旦。 “如果雨燕小姐能进两次无事，我们是不是明日去塔内一试？”雷护法上次得了震天锤，跃跃欲试。 “我也去。”风护法没登上过四层，羡慕两人获宝多日，闻言大喜。 “你俩想得美，沈宫主传令明晨返程，等下次吧！”影九的话使两人唉声叹气整夜，差点得抑郁症。可惜问天塔晚上塔门严锁，否则俩病号定然拼死前往。 “禀报项城主，我们宫主卯时已经离开问天城，这是他留给您的信。”看守问月轩的寒月宫弟子递给项平安一封信。 “沈宫主离开了问天城？”天亮才睡忐忑又醒的项平安，鼓起勇气亲自前来邀请沈寒月吃饭，就是想打探他们何时启程。 听闻他已动身，心头大石落肚。打开信封见上面龙飞凤舞四个字：“后会有期。”“难道沈宫主不久后还要回来？或者…”项平安心有余悸。 “沈寒月，为什么一大早跟作贼般偷偷摸摸出城？我们不是说好今日去寒雨酒楼教新菜吗？”雨燕没睡醒斜倚车厢发脾气。 “小燕喜欢被人围观？”沈寒月在她对面盘膝而坐问。 “为何要围观我？”雨燕不解轻皱眉头。 “昨晚咱俩出塔，可是有目共睹，今天再去寒雨酒楼，不是无事生非吗？”沈寒月拿过青天剑的木盒审视。 “你不是很快带我走了。”雨燕知他说的在理，撇撇嘴小声嘟囔句不言。“这里面装着青天剑？让我瞧瞧。”名字听起来高大上，但愿名副其实。 “我在想如何打开它。”沈寒月刚才用力拉掀盒子，竟然没弄开。 “有机关？”好事的雨燕立马贴过去抢着捣鼓。 天青色的木盒古朴气息浓郁，说是木头又不像木头，一只栩栩如生的青龙伏在大片的祥云上，利爪如鹰，尾巴如鱼，躯干如蛇，龙角如鹿。 “沈寒月，龙眼为何一睁一闭？”雨燕多年看电视剧总结出的经验，龙眼是关键。 “我动过那只龙眼，没用。”沈寒月去摸盒子四周。 “相信我，开关一定是龙眼。”雨燕在上面又按又抠，不见动静。“沈寒月，你滴上熵血试试。”想起紫滕制净化液时就需要沈寒月的血做引。 “好吧！”别无良策的沈寒月用匕首刺破手指，在那只睁开的龙眼上滴了一滴血。 两人盯着龙眼等反应，只见那只半开的左目中射出一道金光，左眼用力睁大并带动那只闭合的右眼张开一条细缝。 “沈寒月，再往右眼滴一滴血。”雨燕开心地扯他的手往青龙的右眼内挤血。随着血液的滴入，青龙右眼也射出一道金光。 嘎哒一声，盒盖自动弹开，没有雨燕期待的金光闪闪。里面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青色长剑，看不到一丝光泽或不凡之处。 “真是个坑货，一把如此平庸无奇的剑，丢路边都无人捡。用那样精巧的盒子包装，我也是醉了。”雨燕吐槽。 沈寒月愣愣不语，心觉青天剑似曾相识。伸手取出，那只染血的手指正贴上剑柄，剑身开始微颤，越来越激烈，骤然发出声响彻云霄的清鸣。 “停车。原地等候。”沈寒月大喝完跳出车外，环顾周边，匆匆朝树林里跑。 “沈寒月，你去哪？”雨燕以为他疯魔，赶紧追过去。 气喘吁吁寻见沈寒月，他正手握青天剑舞动的如痴如醉。此时的青天剑与前时截然不同，极薄的剑身闪着幽幽寒光，显得无比威严，剑芒翻飞处扫下片片青叶。远远望去，似有条真龙缠绕在沈寒月的身上，点、劈、回、刺、捧，缓急有次。 朦朦胧胧中，雨燕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那片梦中的桃花林和那两个抚琴挥剑的身影。他们是谁？为何会在我梦里？ “小燕，你怎么在树林？”学会青天剑法收剑的沈寒月回头看到雨燕问。 “你像个疯子横冲直撞，我不放心。”雨燕掏出手帕递给他擦汗。 “小燕帮我擦可好？”沈寒月打蛇上棍，低下头。 “好，把你的青天剑送我可好？”雨燕戏谑问他。刚才他用事实证明青天剑果非凡品，若能归自己，将来带回家乡，几辈子悠哉足够。 “好，给你。”沈寒月把青天剑递过来。 “这可是宝剑呀！你不心疼？”雨燕疑惑问他。 “小燕喜欢，天上的星星我也敢为你摘下。”沈寒月眸光深邃。 这句话在雨燕没来此处时，经常在梦里听人对她说。景云笑她小说、诗词看多了，自己也认为是少女幻想未褪。难道是沈寒月入梦暗示？ “小燕，给你。”沈寒月等待片刻，不见她抬手，忍不住催促。 “好。我帮你擦汗。”雨燕望着眼前没带面具，夺人魂魄的俊脸，心潮澎湃。“如果是天意让我遇上他，为什么要有个景云先住进我心里？还有笑笑。还有我如果将来回去原处，他会如何？…”太多的问题令雨燕头痛。 “小燕，你在想什么？”瞧她俏脸阴晴变换，沈寒月担忧。 “没什么，我在想擦完汗，青天剑便是我的啦！买卖太划算。呵呵。”雨燕干笑两声掩饰心烦。“来，把青天剑给我。”“哎哟！”雨燕手一松，青天剑直坠地面，沈寒月伸手接住。 “怎么了？”急急问。 “青天剑太重，我根本拿不动。”雨燕委屈瘪嘴。 “不会吧？我觉得轻重合适。”沈寒月狐疑。 “青天剑本来就是你的，你当然哪都好。”雨燕白眼瞟他，出树林回马车。 “那你还要不要青天剑？”沈寒月戴好面具，跟在她身后偷笑。 “我想要，要不起啊！留着你慢慢合适。”雨燕摆手上马车睡觉。电护法见两人坐好，放下布帘驱马向前。 “小燕，咱俩聊会儿。”沈寒月坐在车厢有些亢奋。 “不聊。”雨燕拒绝。 “那我陪你睡。”沈寒月在她身边躺下。 “滚，不要脸，去那边坐着睡。”雨燕面红耳赤骂他。 “坐着睡，没有躺着睡舒服。”雨燕推他几下不动，懒得理会，取块手帕盖在脸上补觉。沈寒月假寐一阵，听她呼呼吸均匀，侧卧她身旁，掀开手帕看着她的脸出神。 “练习青阳剑法时，脑海中闪现的抚琴女子是你吗？”心底默默疑惑。 “宫主，前面有家客栈。”电护法在车外报。 “我们去投宿，明早走。”沈寒月体恤三人赶车辛苦，一路几乎见茶馆便进，见客栈便留宿。三辆马车鱼贯驶入客栈，电护法为大家安排好上房。 “瞧，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可真疼娘子啊？”沈寒月抱着尚在熟睡的雨燕送去她房间，引得一群人窃窃私语。 “那小娘子长得花容月貌，换我亦会如此。”一矮胖男猥琐地目光在雨燕身上打转。 “得了吧，就你那比桌子高不了几尺的个，能抱动美人才怪？孙公子倒可以考虑娶美人做个二房不错。”边上三角眼的瘦高个挪揄过矮胖男，转头媚态十足讨好一名长相清秀的蓝衫男子。 “大毛，去查探下这群人的底细。”孙公子朝身后的侍卫吩咐。 “是，公子。”满脸横肉的大毛飘去柜台。 第九十四章 四通泼妇 沈寒月将雨燕放在床上，回自己房间盘膝坐好，自从每日练习青天剑法，除了感叹它的千变万化，自己功力也更加内敛深厚，吐纳、运气越发流畅。 “晚晴，你说小姐这些天怎么如此嗜睡？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小翠急着叫雨燕逛街，见她昏昏不醒有些焦躁。 “你这丫头总是口无遮拦，小姐可能坐马车太久累了而已，哪会有什么毛病？我在客栈陪她，你只管带小兰他们去玩。”晚晴很想说：“你没毛病怎么连问天塔的二层都没登上？”三思后止住。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生气呀！等小姐睡醒同去，人多有意思。”小翠可不敢单独带小兰几个出门，万一有何闪失，自己百死难赎。 “你们在吵什么？我怎么在此处？”雨燕正在做梦，被小翠的大嗓门惊醒，发现没在马车上奇怪。 “我们来客栈投宿，沈宫主抱您过来的。”小翠抢着说。 “投宿？我居然睡到天黑？难怪肚子会饿。”雨燕近来时常犯困，脑海里反复出现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却串连不起来。 “小姐睡迷糊啦！天没黑，是电护法讲前面没有客栈，沈宫主让大家提前落脚。”晚晴噙笑讲。 “天是够亮的。呵呵。”雨燕微囧干笑。 “小姐，你饿不饿，我们去街上转转？”小翠笑面如花贴过来。 “先让我洗把脸。”雨燕摸摸咕咕叫的肚子点头，小翠兴奋的端盆打水。 “公子，全打听清楚。他们一共十一人，领头的是那个带银色面具的男子和小姐，有三个赶马车的侍卫，其中一个身上有伤，还有个重伤的男子应该也是侍卫，三个孩子和两个丫鬟，他们打算去镜月城，包下了客栈的后小院。”大毛跑来伏在孙公子耳边汇报。 “他们去镜月城？看来我和那位小姐真是有缘啊！呵呵。”得知雨燕与沈寒月并未住在同间房内，孙公子开心至极。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大毛奴颜婢膝样十足。 “监视好他们，晚上见机行事。”孙公子摆手，大毛点头哈腰应承出门。 雨燕隔门见沈寒月在练习调息，便带着小翠一行人分散溜出小院，晚晴去喊影九，雷护法本想跟着，被影九一声吼训回。“赶了那么久的马车，不知累？明天还要赶马车，你养好腿后，天天值夜。” “小姐，您瞧四通镇真热闹。”几人站在路口，小翠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感慨。 “四通镇如果人少，便委屈了它的四通八达之意。”雨燕感觉镇上的繁华不比镜月城弱。 “雨燕姐姐，那有卖蒸饼的，我们去尝尝。”志远流着口水指前方。 “好，去尝尝。”雨燕上次汤饼的美味记忆犹新。 “公子，小美人在蒸饼摊上。”听见大毛对孙公子禀报雨燕几人出来逛街，只有一个侍卫跟随。瘦高男怂恿孙公子现在动手，矮胖男也认为良机难再，犹豫不决的孙公子蠢蠢欲动。 “蒸饼太难吃，换一家。”雨燕放下手中那块无法下咽的蒸饼起身。 “蒸饼本是我们穷人所食之物，像您这样的千金小姐自然如鲠在喉。”饼摊老板娘尖酸刻薄的话令小翠恼怒。 “饼是我们花钱所买，吃不吃与你何干？”站起来与她理论。 “主子没发话，你一个小丫鬟瞎蹦跶啥？老娘好歹是个自由身，你狐假虎威，小心有天主子生气把你们全卖掉。”老板娘双手掐腰气焰嚣张。 “大花，你一天到晚与人吵架，生意都快让你吵没啦！”旁边烧火的老板闷闷不乐道。 “你敢说老娘的不是，别人嫁个相公，在家锦衣玉食享受，我却要和你张大牛风来雨去卖蒸饼，我李大花命好苦啊！呜…呜…”李大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 “我们走。”见围观的人越聚越多，雨燕板脸向人群外走。 身后传来“啪嗒”一声瓮响和李大花的谩骂：“臭丫头，你打破我祖传的茶壶，赔钱。” “呜…呜…不是我打破的。”被李大花扯得胳膊生疼，又听她口口声声说是祖传，小兰吓得哭起来。 “我瞪眼看见是你打破的，你敢不承认。快赔钱。”李大花拉着小兰不松手。 “李大花又使这招。有人要倒霉啦！”雨燕耳尖，听见人群里有人低语。 “你说茶壶多少钱，赔你就是，先放开她。”小翠去掰她的手。 “茶壶是我家祖传之物，要赔十两银子。”李大花狮子大开口。 “什么？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小翠气得身子打颤，小兰哭声渐响。 “雨燕姐姐，茶壶根本不是我打破的。”小兰抽抽搭搭看雨燕。 “李大花，你确定茶壶要十两银子？”雨燕面沉似水，冷眼望她。 “看在你们外乡人的份上，给我八两就好。”李大花不知为何，对上雨燕的一双寒眸，心慌的不行。 “我要是不赔呢？”雨燕想起家乡的碰瓷，原来历史悠远。 “不赔我就报官，抓你们统统去做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大花听说不赔钱，恶胆上涌，恐吓几人。 “好，我们不走，你去报官。”雨燕索性在桌前坐下，笑眯眯地打量她。 “算了，大花，茶壶三文钱买的，你讹人干啥？”张大牛劝她。 “你个死鬼，帮着外人欺负我，是不是见她年轻漂亮，你心动了？”李大花出口成脏，雨燕心烦。 “若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晚晴也让她气的不轻。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老娘我…”李大花丢开小兰，蹿到晚晴身边。 “嘴巴干净点。”晚晴抬脚把她踹倒地上。 “打人了，外乡人打人了。”李大花就地一坐哭天抢地。 “闭嘴。”雨燕一掌拍在桌面，木桌零散一地。“姐何时练成了铁沙掌？”她瞧着丝毫无恙的右手诧异，其他人皆被她雷住不言。 “打人了，杀人了。”回过神的李大花继续号天哭地。 “晚晴，给我打。今天我便让你明白外乡人不是个个都能讹诈的道理。”见她泼妇到底，雨燕决定教训她。 “求小姐放过我家娘子。”见李大花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抽搐，张大牛苦于影九拦着不能替代，跪地不停磕头求饶。 “做生意诚信为本，全像李大花这样，谁还敢来你们四通镇上购物。明知她不对，你们却放纵不管，自断财路不自知，可悲。”雨燕让小翠扔给李大花二两碎银，拉上小兰离开。 “那位小姐说得对，李大花讹诈过往客官，败坏四通镇名声，迟早没人来我们镇上购物，到时候大家何以为生？”终于有人开窍。 “李大花，乡里乡亲的我们给你一次机会，以后再讹诈过往客人，就把你赶出四通镇。”一名老者威严警告。 “张三叔说得对，你若不改，就将你赶出四通镇。” “叫张大牛休了你。” ………李大花缩成团不吱声。 “乡亲们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管好大花。谢谢大家肯给我们夫妻活路。”张大牛叩头。 “大牛，赶紧带大花回家，找个大夫瞧瞧。” “一会儿我帮你卖完蒸饼，把摊收了，钱给你送去。” “快回家吧！”张大牛平素没少助人，何况沾亲带故的，众人转过头又亲如一家。 “雨燕姐姐，我没打破李大花家的茶壶，您为何要给她钱？”小兰蒙冤昭雪，不理解雨燕的做法。 “姐姐知道，她也是因为贫穷落后，才生此贪念，我已经让晚晴教训过她，再说我不是把她家的桌子毁坏了吗？银子是为了赔桌子和医药费。”雨燕揉搓右手，确认无伤始安心。 “雨燕姐姐，你刚才一掌劈裂桌子好威风，能不能教教我和恨天？”雨燕手拍桌面的霸气令志远折服。 “雨燕姐姐，教教我们吧？”恨天符合。 “我也要学，下次再有人欺负我，我就拍飞他。”小兰比划个雨燕拍桌的动作。 “姐姐不会什么功夫，是他家的桌子不结实，我碰巧拍在有内伤的地方，其实我的手很疼的。”雨燕捂着右手呲牙。 “我以为小姐练成神功，原来纯属巧合。不过小姐可是唬了不少人那，呵呵。”小翠没心没肺打趣雨燕。 “真是小姐说的那样？”晚晴怀疑。 “明明是雨燕小姐拍裂的桌子，怎么说是凑巧？”影九不信。 “雨燕姐姐，那边有花轿，我们去看。”志远三人听雨燕说不会功夫，心里难免失望。忽见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热情洋溢喊她观瞧。雨燕不愿扫兴，跟他们往人堆里钻。 “志远，恨天，雨燕小姐在哪？”花轿慢慢走远，人群四下散去，晚晴、影九发现只他二人回来问。 “雨燕姐姐和小翠姐姐、小兰在那边。”恨天指着对面廊下答。 “廊下没有。”影九感觉不妙。 “可能在别处，我们分头去找。”晚晴心乱如麻，安慰自己。 “晚晴姐姐，小九哥哥，我们寻到小兰啦！”志远、恨天在路口转弯处高呼。 第九十五章 心急如焚 “小兰，你醒醒。”晚晴抱住她轻摇。 “小兰妹妹，我是恨天哥哥，你怎么了？”恨天急得抓耳挠腮。 “她好像中了**，给她喝点解毒水试试。”影九一语惊醒梦中人，恨天迅速摸出身上的解毒水，掰开小兰的嘴巴滴进一滴。 “你们放开雨燕姐姐。”小兰的手在半空中挥舞。 “雨燕小姐被绑架啦！”晚晴心里咯噔震颤。“小兰，你醒醒，说清楚发生什么事？” “晚晴姐姐，你们快去追花轿救雨燕姐姐。”小兰睁开眼睛，用力推她。 “你们回客栈，我去追。”影九扭头朝花轿消失的街道奔。 “我也去，你们回客栈报信。”晚晴脚尖点地跃上房顶。 “晚晴姐姐是高手啊！”志远和恨天眼冒星星崇拜地望她。 “你俩愣着干嘛？回客栈找沈宫主。”恨天扶起小兰，志远疾步如飞先去向沈寒月报信。 “小燕被人绑架？知道是何人所为吗？”沈寒月没见影九与晚晴，猜测他们有线索。 “小兰说雨燕姐姐被人抓上了花轿。”志远气喘吁吁道。 “传宫主令，四通镇及周边弟子，在所有路口均设置障碍，凡出镇车辆需仔细盘查，尤其办喜事的花轿。”沈寒月交代电护法。 “是，宫主。”电护法如风般冲去找寒月宫在四通镇设立的暗桩。 “宫主，我也去。”雷护法转身。 “你在客栈保护志远他们。”沈寒月声落人消。 “宫主的功力咋强劲这么多？”雷护法问身后的风护法。 “是不是问天塔？”风护法勘破根由。 “风，咱俩啥时候能再到问天城呢？”雷护法欲哭无泪。 “雷，要不你跟宫主申请下？”风护法一幅楚楚可怜样儿。 “滚，嫌我死的慢吗？你照顾他们仨，我去客栈中打探消息。”雷护法风风火火进大堂。“老板，切盘牛肉，来壶酒。”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坐在角落听人瞎扯。“呸，没一句有用的。”扔块碎银回小院。正瞥见店小二鬼鬼祟祟在院门口张望，二话不说，拎进门拷问。 “说，为何监视我们？”雷护法单刀直入。 “小、小的没有，是路过，是路过。”小二不承认。 “哼！你去哪能路过后院？”雷护法气乐。 “我去，去...”小二结结巴巴讲不出个所以然。 “我的化骨水，要是滴在你的尸体上，没人能发现吧？”风护法拿出个药瓶，小心翼翼举到小二面前，皮笑肉不笑说。 “我来此地大毛知道…”小二自感误言，赶紧捂嘴收声。 “大毛是谁？为何让你监视我们？”风、雷二人相瞥一笑，坐在桌边等他解释。 “大毛是孙公子的侍卫，他给我一两银子，让我留意你们几人的事情告诉他。”小二看着风护法手里的小瓶，毛骨悚然，真心不愿为那二两银子丢掉性命。 “孙公子是谁？”雷护法看他。 “小的不知，看穿戴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上午来时前呼后拥，非常气派。”小二战战栗栗答。 “他们也是今日刚到？如今在哪？”风护法想不通富贵人家的公子为何要绑架雨燕小姐？难道跟宫主有关？ “你们进门时他们在大堂吃饭，没多久，大毛便找到我。他们包下客栈二层，明日才走。”小二老老实实说。 “带我去大毛房间。”雷护法推搡小二。 “二楼楼梯处有十几个侍卫把守，小的害怕。”小二拉着门边不松手。 “你把他们住的房间告诉我。”雷护法退而其次，小二立马照办，将孙公子一行人的住宿搭配介绍的详详细细。 雷护法走后，为防小二泄秘，风护法将他捆绑，堵上嘴交给志远、恨天看管。他忧虑雷护法的腿伤未愈，嘱咐三人紧闭门窗，借前面楼里的烛光，辨明位置，悄悄摸上二楼。 “谁？”听见开门声，雷护法惊呼。 “雷，是我。楼梯上怎么没人？”风护法小声问。 “我们来晚了，房间全是空的。”雷护法说。 “人走了，房间内怎么还有灯？走，问问掌柜。”风护法下楼，雷护法朝空中发信号。 “晚晴，花轿在那边。”影九在房顶喊。 “我去瞧瞧。”晚晴飞掠去街道的尽头掀开轿帘，意料中的无人。 看地上的车辙印横七竖八驶到路口后分道扬镳。“该去追哪两条呢？”影九蹙眉犯愁。 “小九，你们有何发现？”电护法领人沿小兰说的方向追踪到此。 “按地上的车辙印方向，我们分头追。”影九喜出望外，捶下电护法的肩膀和晚晴朝一条路追去。电护法不敢怠慢，散开手下追查。 “总算跑出四通镇。大毛，小美人究竟是谁？怎么这么多人找她？”孙公子狼狈逃离四通镇，坐在马车上大发脾气。 “属下不知，只听两个丫鬟叫她雨燕小姐。”大毛对寒月宫弟子查车的架势心有余悸。多亏他们只注意车辆没认真细看走路的人，否则今日在劫难逃。 “去，把那个丫鬟弄醒问问。”过关卡时，他们为雨燕、小翠换上男装，混在百姓中架着走。寒月宫弟子没觉察出中**人的异常，听说两人突患疾病，想回家，好心放行。 “可有特殊事件？”沈寒月直接站在四通城的岔道口问。 “禀宫主，没有。”一弟子报。 “刚才有数名百姓，扶着两个病恹恹的男子经过，说是回家…”另一名弟子弱弱说。 “去往何方？”沈寒月身上寒气骤增，那名弟子哆哆嗦嗦指着往镜月城的官道，沈寒月风驰电掣追出数十里，没见到弟子提及的百姓，悻悻而归。 “沈宫主，我们在找车轮行驶的方向，看轨迹去了镜月城。”影九跟沈寒月简单说明二人追踪的结果。不一会儿，电护法几人齐至路口，所有车痕的去向全是镜月城。 “回客栈。”沈寒月瞄见天空中耀眼的亮光，率先返回。 “宫主，绑架雨燕小姐的有可能是前往镜月城的孙姓公子。”雷护法踮着腿在客栈门外走来走去，一见沈寒月迎上前说。 “回小院。”沈寒月坐在房间听风、雷护法互相补充讲完审问客栈老板与小二的经过。 原来狡猾的大毛怕引人怀疑，出发前花银子另找名小二天黑时把二层的灯都点亮，给大家一种有人的错觉，因为他们的房钱交到明日，所以老板并未在意。 “传宫主令，信堂即刻查明孙公子和大毛一干人的底细。镜月堂弟子严密监视镜月城四门，若有小燕、小翠踪迹，不惜一切代价救下再说。”沈寒月弃车骑马心急如焚向镜月城狂奔，电护法紧跟其后。 风、雷护法解除了四通城寒月宫的关卡，改明为暗，外松内紧搜索抬花轿的帮凶。然后晚晴光荣的加入车夫队伍，三辆马车急驶往镜月城。 “公子，丫鬟醒了。”大毛塞颗解药在小翠口中，灌她半碗水，瞧她睁眼报。 “我家小姐在哪？你们是何人？”小翠依稀记得花轿边的喜娘忽然用手帕捂住雨燕的口鼻，扔进花轿。自己阻拦…后面大脑一片空白。 “你别管我们是何人，先说你家小姐是谁？”大毛蹲下身问。 “你们是不是有病？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就敢绑架。”小翠和雨燕处久，脾气越发泼辣火爆。 “放肆，一个小丫鬟敢骂我们公子有病，不想活了吗？”大毛一巴掌把刚刚坐直的小翠煽趴在地。 “放肆的是你们，不想活的是你们。我家小姐是孟府千金孟雨燕，同行的面具男子是寒月宫宫主，齐皓轩王爷和齐安坤皇子全是她的好朋友。聪明的放了我们，否则等他们寻来，没你们好果子吃。”小翠一天中先被李大花奚落，此刻又被大毛看不起，心中怨怼丛生，拿大神吓唬绑匪。 “这丫头吵得我头疼，让她安静点。”孙公子听到三尊大神的名字是真头疼。“大毛，你的脑袋想搬家吗？”见大毛把小翠迷倒，孙公子黑着脸问。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大毛磕头如捣蒜，额头渗出血迹。 “起来吧！你去喊马谋士、牛谋士见我。”事已至此，想对策为主。孙公子摆手，大毛拎小翠出屋。 “孙公子叫我何事？”矮胖男问。 “牛谋士请坐。等马谋士过来一同商议。”孙公子唤人奉茶。 “孙公子，您找我？”瘦高男笑嘻嘻进门。“牛哥好。”和牛谋士招呼声坐下。 “两位谋士，我们闯祸啦！你们知道今天绑来的小美人是谁吗？她叫孟雨燕，那个面具男是寒月宫宫主沈寒月。”孙公子停下端茶看二人反应。 “我说路口怎么有寒月宫的关卡，原来面具男子是沈宫主。”马谋士恍然大悟。 “孙公子是否担心寒月宫报复？”牛谋士想得多。 “只一个寒月宫，不足为惧。关键是轩王爷和大皇子如果也为她出头，我们便麻烦了。”孙公子三人对其一勉强，一对三毋庸置疑完败。 第九十六章 祸水东引 “孟雨燕与轩王爷、大皇子有交集？”牛谋士疑惑。 “听说他们是朋友。不知是否属实？”孙公子喝口茶，放下杯，转述小翠的话。 “如果是这样，便麻烦啦！不过…”马谋士摇头。 “马谋士但说无妨。”孙公子客气有加。 “听说三皇子齐安泽喜爱美女，不如我们将孟雨燕转送与他。”马谋士祸水东引。 “马兄弟此计甚妙，我们坐山观虎斗，最好他们能三败俱伤。”牛谋士大力夸赞，马谋士洋洋得意。 “好、好、好，马谋士果然名不虚传，此计甚合我心。呵呵。”孙公子拍手连声称好。 三人密谋多时，孙公子喊大毛进房面授机宜，他忽而手舞足蹈，忽而诺诺唯声，打躬作揖谄媚相十足。 “有没有人？给点水喝。”小翠再次睁开眼睛，口渴难耐讨水喝。 “小红，你说三皇子对孟小姐可真好，不仅派我们俩伺候，怕她不适应王府生活，还特意把她的丫鬟弄来照顾，难不成三皇子要娶她做王妃？”一女子在门外说。 “梅香，你小声点，三皇子嘱咐回王府再慢慢跟孟小姐商议此事，当心隔墙有耳。”小红呵斥。 “就你胆小，屋里的人还没醒，能听见什么？再说天下还有不想当王妃的？我们…”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小姐要当王妃？那沈宫主怎么办？”惊愕中的小翠忘记口渴。“不行，我得找机会逃出去求救。”她眼望窗外漆黑的竹林冥思苦想。 “禀三皇子，府外有人送来一封信。”侍卫手拿书信进门。 “念。”齐安泽此刻左拥右抱，享受美女左一汤右一口菜的爱心服务，不悦的从牙关挤出一个字。 “城外玉竹林有倾城美女相送。”侍卫诚惶诚恐念。 “送信之人是谁？他在何处？”齐安泽放开怀中美女接过信细瞧。 “来人自言姓莫，来求您帮忙。”侍卫讲。 “让他去书房等我。”齐安泽听说有事相求，心中褪去些许芥蒂。 “泽王爷，什么样的绝色还要您跑去城外玉竹林相见？为何不直接送来府中？”右边的红衫美女撅着樱桃小嘴说。 “王爷，人心叵测，安全第一，让他把美人给您送来。”右边的蓝衫美女用手帕帮她擦去唇边的汤痕。 “还是盈盈，平儿最关心我，今晚本王一定好好疼惜你俩。呵呵。”齐安泽在两人脸颊上各亲上一口，笑嘻嘻起身。 “王爷可要说话算数呀！”盈盈娇媚的声音撩的齐安泽身麻心痒。 “王爷不许骗人，我和盈妹妹在床上等您。”平儿轻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揉搓，齐安轩恨不得立时搂二女回房。 “参见泽王爷。”大毛跪地磕头。 “你全名叫什么？找本王有何事？”齐安泽道貌岸然打量他。 “小人名叫莫子峰，想往琥珀国贩卖一批土特产，求您办张出境文书。”大毛跪在地上虔诚不动。 “起来说话，把货单给我。”齐安泽听是小事，叫他起身。大毛恭恭敬敬送上货单。 “你说的那美人为何不送来我府上，却要本王亲自去玉竹林相会？”齐安泽见货单上没有违禁品，暗喜问美人。 “回王爷，玉竹林内风景秀丽，小的在那里建造了几间竹屋。没有府中贵宠的羁绊，您才好与美人尽兴约会。”大毛脸上露出一缕你懂得的笑容。 “言知有理，本王便随你去城外走走。”吃饱喝足的齐安泽淫念大盛。 “宫主，这几日我们严加盘查，没发现雨燕小姐和小翠的踪迹。”见沈寒月大早上又来城门边询问，寒月宫弟子小跑来汇报。 “其他三门呢？”沈寒月的星眸中布满红丝。 “皆同此门。”弟子颔首低眉。 “认真盘查，不可掉以轻心。”沈寒月一筹莫展调头。 孙清桓回镜月城两日，呆在二皇子府上，不见有何举措。执画像逐一比对，他的侍卫、亲信中没有大毛。 昨晚夜入烨王府，孙清桓承认当天欲留宿四通客栈，后因烨王爷急召，才匆匆回返，根本不知孟雨燕是谁。沈寒月因苦无证据，只好警告一番作罢。 “沈宫主，您真是让本王好找。”沈寒月无精打采行到寒雨酒楼，一道愤愤不平的声音令他如闻天籁。 “齐王爷，我想死你了，走，上楼谈。”沈寒月朝齐皓轩拱拱手进门上楼。 “太阳今日从西方出来吗？沈寒月没病吧？居然说想我，还朝我拱手。”齐皓轩抬头怔在门口忘记自己是来算账的。 “齐王爷，茶已倒好，快上来，我有事与你商量。”沈寒月在二楼窗户处探头喊。 “无事献殷勤，不会有好事，且听他怎么说。”齐皓轩迈步上楼。 “齐王爷吃早饭了吗？寒雨酒楼的糕点不错，您尝尝。”沈寒月将糕点盘送到他面前。 “本王不饿，沈宫主有话快说。对了，燕儿在哪？你为何不让她回家？”齐皓轩阴脸端茶不领情。 “我正要同你说小燕的事。小燕她遭人绑架啦！”沈寒月没拐弯抹角。 “什么？小燕被绑架？可知何人所为？”齐皓轩震惊不已。 “我怀疑是孙清桓所为，前去查问，却寻不出破绽。因他是二皇子的门客，躲在烨王府内，我又不能强抓，有劳你去烨王府打探。”沈寒月把四通镇上的经历详细讲给齐皓轩听。 “孙清桓的确嫌疑最大，据我所知，他在益都城深居简出，做事低调，与燕儿素未平生，绑架燕儿的动机是什么？”齐皓轩分析。 “我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啊！”绑匪目的不明，沈寒月窝火。 “今晚我就去拜访二皇子，让他去问孙清桓。”齐皓轩自认与二表哥感情深厚，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孙清桓此行为二皇子带来牛一鸣、马中锐两个谋士，绝非善类，你日后需多加防备。”沈寒月提醒齐皓轩。 “表哥们争夺太子之位，我保持中立。”齐皓轩不以为然。 “你态度不明，更惹人猜忌。”沈寒月腹诽他傻。 “泽王爷，您看此女如何？”大毛指着在床上沉睡的雨燕。 “美，好美，真是倾国倾城。”齐安泽瞧见床上螓首娥眉、风姿绰约的雨燕，惊为天人，顾不得家里的莺莺燕燕，只想快点拥美进怀。 “小的不打扰王爷，王爷自便。”大毛躬身出房。 “等等，你给本王弄个睡美人，有什么意思。”齐安泽不悦。 “美人脾气不好，小的担心…”大毛没料到齐安泽是个讲究情趣之人。 “少废话，解药留下，滚。”齐安泽面现愠色。 大毛一咬牙，放下解药，出门遁远，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悄悄潜回烨王府。报喜不报忧，得到孙清桓的不少表扬。 “小翠，你怎么在这里？小姐在哪？”影九、晚晴天天在镜月城外巡视，几乎转遍整个郊外。今晨听说此处有片玉竹林，来碰运气，看见小翠蓬头垢面靠坐在大石边喘息。 “晚晴，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小翠激动地抓紧她手臂。 “哪有那么多白日梦让你做？小姐在哪？”晚晴手点她额头问。 “小姐，咳、咳，小姐被三皇子困在竹林，你们快去救她。”小翠舔舔干裂的嘴唇说。 “晚晴，你去通知沈宫主，我先去查看。”影九如箭般掠走。 “小翠，你呆着别动，我去喊人。”晚晴把水壶丢给小翠，飞奔寻人。 “快去城外玉竹林。”沈寒月得到消息，驾上马车向城外飞驰。 “燕儿在城外玉竹林？”齐皓轩收到讯息，带人匆匆赶去。 “齐皓轩和沈寒月都去玉竹林做什么？幻金，我们跟去瞅瞅。”注意两人多时的齐安坤，见两人慌慌张张同向玉竹林，好奇心作祟凑热闹。 “小美人，你醒了，想喝水吗？”齐安泽忍下心底的骚动，扮成谦谦君子，彬彬有礼问徐徐睁眼的雨燕。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架我？”雨燕挣扎坐直怒视他。 “绑架？你是被人绑架来的？”齐安泽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来人，把莫子峰唤来。”冲着门外大声喊。 “回王爷，莫子峰说您差他去办事，走了。”侍卫隔门报。 “什么？跑了？你们这群饭桶，快去把他追回来。”齐安泽气急败坏，再无刚才的温文尔雅。 “王爷？你是？”雨燕脑中快速想像他是哪个王爷。“你是齐安泽，泽王爷？”想起睁眼时那声小美人，雨燕断定他的身份。 “你是谁？如何认识本王？”齐安泽听雨燕准确无误说出自己名字，纳闷。 “我叫孟雨燕，你我虽未谋面，但泽王爷的大名雨燕如雷贯耳。不知泽王爷如何会在此处？”听话味齐安泽好像被一个叫莫子峰的人欺骗，雨燕猜想竹屋应该离镜月城不远。“但愿沈寒月他们能快点寻来。” “你是那个在皓雨茶馆作词唱曲的孟家千金孟雨燕？”齐安泽本是夕颜老板娘的忠实粉丝，皓雨茶馆生意红火，却不曾光临。 第九十七章 接憧而至 齐安泽忽闻孟雨燕为皓雨茶馆的歌姬海棠出头，自编自唱《水调歌头》竟得大哥青睐，偷偷跑去欣赏，雨燕已然前往落凤城赈灾。 齐安泽从心底对这个捐赠十万两雪花银，还亲自去受灾地帮助灾民的可人佩服，便经常去皓雨茶馆捧场，等待佳人回归。没想到今日以这种方式见面，不觉有些尴尬。 “我就是在皓雨茶馆唱歌的孟雨燕，没想到泽王爷听说过小女子。好荣幸啊！呵呵。”雨燕嫣然一笑，齐安泽瞬间失神。“泽王爷能告诉我这是何处吗？”雨燕穿鞋下床环顾四周。 “这里是镜月城外的玉竹林，孟小姐遭人绑架跟本王无关。”齐安泽怕雨燕误会，着急解释。 “我知道。”雨燕坐到桌边倒茶。 “孟小姐肯相信本王？”齐安泽眼睛一亮。 “当然，若是泽王爷想见我，何需用此下三滥的手段？如果我没猜错，是那个叫莫子峰的人骗了你，他的名字是假的。”雨燕滤清思路喝口茶道。 “孟雨燕，你好特别。”齐安泽从未见过雨燕这样的女子，淡定从容，心细如尘。 “泽王爷请喝茶。”雨燕品茶尚暖，顺手给他倒了杯。 “多谢孟小姐。”齐安泽欢喜地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坐下。 “你是何人？善闯玉竹林。”门外传来侍卫的大喝声。 “你们是何人？敢绑架雨燕小姐。”影九质问。 “雨燕小姐是谁？我们没听说过。你再往前，休怪我们不客气。”侍卫茫然互望，挡在影九身前。 “不客气又怎样？快点交出雨燕小姐。”影九不为所动。 “把他围起来。”侍卫哗啦啦上来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泽王爷，外面是皓轩哥哥送我的保镖，别让他们打起来。”雨燕起身开门。 “全部退下。”齐安泽抬脚出门，吼退侍卫。“皓轩表弟居然让影卫给孟雨燕当保镖，若是能赢得她芳心，是不是就可以令表弟为我所用？”他在心里思量。 “影九，我没事。”雨燕出言请影九安心。 “小燕，你可有受伤？”沈寒月掠过众人扯住她上下扫视。 “沈寒月，我没事。”雨燕见他紧张，反握住他手安慰。 “孟小姐跟沈宫主关系非浅，若有寒月宫相助，何愁太子位不得？”齐安泽小算盘频频拨动。 “燕儿，总算找到你了。”齐皓轩晚来一步，见雨燕拉着沈寒月的手，不爽。 “皓轩哥哥，你来了。”雨燕放开沈寒月，冲向齐皓轩，他的脸上立马春暖花开。 “燕儿，你的伤全好了吗？”拉过她亦是左看右瞧，见她脸色红润，比以前更加迷人。“沈寒月把燕儿照料的不错。”齐皓轩唇角噙笑。 “雨燕，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去找我？”齐安坤兴奋地蹿进院问， “安坤，你来啦！”雨燕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熟面孔，开心的两眼笑成月牙。 “大哥，你怎么会来玉竹林？”齐安泽眼花缭乱望着三位大神接憧而至，终于忍不住发问。 “三弟什么时候认识的雨燕？”齐安坤眼神不善尽是狐疑。 “我，我们…”齐安泽窘迫的吞吞吐吐。 “泽王爷非常喜欢我那首《水调歌头》，想找我另作新曲。”雨燕为齐安泽开脱。 “孟小姐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真是行云流水，如同仙乐。我想请她再作首新曲，来个首听。呵呵。”齐安泽见风使舵，跟着雨燕说，对她好感度又增加几分。 “那雨燕作了什么曲？可否让大家一听？”齐安坤半信半疑。 “当然可以。相请不如偶遇，我请各位去皓雨茶馆聚聚，赏脸否？”雨燕瞅见三人齐至玉竹林的那一刻，便明白绑架她的莫子峰想挑拨离间、坐山观虎斗。岂会让恶人如愿？ “如此甚好。”齐安泽赶紧赞成。 “我还没听过小燕唱歌，今日要一饱耳福。”沈寒月笑呵呵应承。 “本王也没听过，同去。”齐皓轩回镜月城听说雨燕在茶馆唱曲赢钱，暗中教训完张永泽，耿耿于怀至今。 “本王新作诗词，请雨燕随我上马车点评。”齐安坤一席话，引三人冷脸侧目，雨燕额边太阳穴乱蹦。 “小燕身体康复不久，我的马车舒适。”沈寒月指着自己驶来的豪华马车让三人看。 “燕儿病体娇贵，坐沈宫主的马车较妥。”齐皓轩无马车，忌妒雨燕为齐安坤唱过曲，暂与沈寒月统一战线。 “既然如此，雨燕坐沈宫主的马车吧！我们改日约聊。”齐安坤不愿最后齐安泽渔翁受益，转身上马车，其他人怎来怎回。 “小燕，小翠说是齐安泽绑架你，要娶你做王妃，你为何还替他好言？”沈寒月缓缓驾车同雨燕交流。 “沈寒月，你真得相信齐安泽会抓我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做王妃？”雨燕歪在帘内答。 寒月宫的弟子前脚搜查完玉竹林，后脚雨燕和小翠就被送来。俩丫鬟大半夜不睡觉，在关押小翠的房门外嚼舌根。小翠不会武功，却轻易砸晕侍卫逃出竹林，巧遇影九、晚晴报信…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巧合，禁不住推敲。 “他们陷害齐安泽，目的是想让齐安坤、齐皓轩与他反目？”沈寒月不知道，在孙清桓几人心里，他比齐安泽威胁大，要算计的人中有他。 “孺子可教。呵呵。”雨燕摇头晃脑打趣他。 “小燕当真作有新曲？用不用我说你身体不适，各回各府。”沈寒月想通关键，为她担忧。 “不用，我大脑中的词曲多的很，三天三夜唱不完，一会儿你认真听词就好。”雨燕在家乡常听歌曲，随便一首，游刃有余。 沈寒月知道她从不无的放失，说说笑笑，很快进镜月城。沈寒月下令撤去门口检查的暗哨，继续监视烨王府。 “欢迎坤王爷光临皓雨茶馆。”何掌柜鞠躬迎出大堂。 “欢迎泽王爷光临皓雨茶馆。”何掌柜诧异两位皇子会结伴而来。 “王爷，您来啦？”一回头瞥见自家王爷，急步上前。 “何掌柜，别来无恙？”雨燕从齐皓轩身后猛然跳到他眼前。 “雨燕小姐您总算回归，海棠姑娘要有新曲唱了。呵呵。”何掌柜仿佛看见茶馆中人如潮水的火爆场面。“今天还有没有人和雨燕小姐赌诗词呢？” “何掌柜，给我们五人安排一个大房间。”雨燕怕他的嘴巴笑咧得收不回，出声提醒。 “什么，五个人一间房？这位是？”何掌柜瞟到戴面具的沈寒月，心头一惊，连忙拱手询问。 “他叫沈寒月。”雨燕没提什么寒月宫。 “欢迎沈宫主光临皓雨茶馆。”何掌柜笑容可掬请他们上楼。今天咋回事？来的全是大腕？“莲儿，你去吩咐门卫暂不营业。王爷他们离开，再放人进来。”自己亲自接待，叫莲儿传话。 “何掌柜，寒雨酒楼的人来送餐。”茶馆门卫跑来报。 “我们没订餐啊！”何掌柜迷茫。 “是我订的，王爷他们没吃午饭。”影九进门说。 “小九，有空跟讲讲你们路遇的新鲜事，让老哥我长长见识。”何掌柜边指挥人上菜，边招呼影九。 “沈宫主，寒雨酒楼何时推出新菜，如今的几味本王早已吃腻。”齐安泽夹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咀嚼。 “这要问小燕。”沈寒月对菜式一无所知。 “问孟小姐？”齐安坤、齐安泽一起望雨燕。 “咳、咳，寒雨酒楼是我跟沈宫主合开，我负责开发新菜。”雨燕微囧脸红。 “桌上的菜是孟小姐教授？”齐安泽越来越觉得雨燕深不可测。 “只有红烧肉，牛肉干、扒羊肉是我所教。”雨燕慌忙澄清。 “三样特色皆出自孟小姐之手，了不起。”齐安泽学皓雨茶馆的流行手式，竖大拇指。雨燕的小脸像个熟透的蜜桃，真想咬一口。吃完饭，雨燕去准备唱曲，三王爷一宫主喝茶。 “轩表弟，皓雨茶馆和雨燕有关吗？”齐安坤心疑，找齐皓轩求证。 “皓雨是我和燕儿合开。”齐皓轩眼眉上挑意气扬扬，齐安坤兄弟雷得些许麻木不仁。 “各位久等。”雨燕领海棠抱筝进门。“我唱一首《飘渺醉》，请大家赏评。”在楼下拨弄筝弦，心中默唱完，感觉凑合，才敢上楼。 “君不见，谁在问，驮经白马自西来，黄衣啊，少年人，已不在。 君不见，谁在问，一窗青山一窗年，数排雁，已是人间四季天。 饮一钵不凋谢的风雪，沙淹没来时路的寒夜。 尺素间，楮松烟，陈墨点点落心弦，游龙舞，惹谁醉了几千年。 引阑珊，衣不沾，薄指芊芊人缱倦，旧时月光盛满了书简。 君不见，谁在问，一窗青山一窗年，数排雁，已是人间四季天。 ………… 莫问梦舟已过几重巅，模糊间，已是枫杨染红了秋天。”雨燕阴阳顿挫唱完，四人尚沉浸在曲调的婉转中不能自拔。 “雨燕献丑，几位以为词调如何？”雨燕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