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号画馆》 楔子 阴风阵阵，浓雾笼罩的羊肠小道上面，伴随着锁链的清脆响声，小道上面轻飘飘的人影陆陆续续的缓缓朝着前方移动。 全部人都面无表情，动作一致，像是没有灵魂的空架子。 其中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衫的女鬼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只是在行走的过程当中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怎么的，举止突然之间变得怪异起来。 只见得她霍然之间顿下脚步，女鬼眨了眨眼，然后一个猛抬头，却是把前方正注意着队伍的白无常吓得缩了缩脖子。 只见得这女子一张脸已经被烧成了焦炭，黑乎乎的糊成了一片，只留下眼眶里面的眼珠子勉强还算得上是器官。 眼白在焦炭的黑脸上突兀得尤其的骇人，并且里面布满了交错纵横的红血丝，乍一看去，能把人直接吓死。 不过，现在对于她前方的几个鬼来说，死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女鬼额头上面的头发也是稀稀疏疏的，其中有些还泛着焦黄，一看就是被火给烧的。 “后面那个干什么呢？还不快走，黄泉路上可容不得你拖沓，等会儿鬼门关关了我看你往哪儿去？” 前面的黑无常厉声呵斥着，血盆大口看上去格外的恐怖，吓得他面前的小鬼浑身一抖。递给白无常一个眼神之后，黑无常甩了甩手里的链子，踱着步子就走到了女鬼的面前。 女鬼对黑无常的呵斥视而不见，眨了眨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就在黑无常耗尽忍耐力，准备再次开口厉声催促的时候，女鬼却是突然之间抬头很是焦急的问道：“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无常听到这话直接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了呵，很是无语的抬起铁链指了指女子前方几个鬼，伴随着铁链哗啦啦的声音哼道：“看见了吗？你已经死了，你前面的这些都是死了的，上了黄泉路，还有回头的说法？” 说完，黑无常对着前方的白无常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走了，然后出声催促道：“快走吧！” 女子听到这话却是十万个不相信，摇了摇头，很是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上脚上的镣铐，一脸的惊恐。 “不，我还没死，我还活着，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最后几个字，女鬼几乎是大吼着说出来的。 吼完之后，女鬼口中继续低声呢喃着我不能死几个字，然后趁着黑无常目视后方的时候转身直接拔腿就跑，身上的镣铐固然千斤重，但始终敌不过她内心的仇恨。 她还有大仇未报，她还有掩埋的心意未曾坦白，怎么能够就这样安心的投胎？怎么可以？ 这般想着，女鬼狠狠的咬了咬牙，脚下的速度愈发的快了起来。 而身后的黑无常在听到动静之后也是脸色一变，然后挥舞着手里的铁链脚下生风的直接就追了上去。 他们进入黄泉路才不一会儿，如果黑无常不抓紧时间的话，那么女鬼就会顺利逃脱，女鬼的解脱，自然就等同于他的失职。 黑无常狠狠地咬着牙，使得他原本黑得吓人的脸瞬间变得很是狰狞，伴随着凄厉的贴脸声直接就追赶了上去。 而黄泉路上队伍前方的白无常看了看身后毫无尽头的小道，拧着眉头十分的焦灼。 这鬼门关马上就要关了，现在却是突然之间出了这个岔子，你说这事儿，还真是令人头疼…… 而这边的女鬼已经体力不支，幸好现在是夜间，对她毫无妨碍，如果是白天的话，她肯定会灰飞烟灭的。 出了黄泉路，眼看着黑无常就要追了上来，女鬼心里着急，眼瞧着对面走来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女鬼狠下心，不管不顾的就冲进了小丫头的身体里面，暂时的上身，能够保护她不被黑无常带走。 小丫头浑身一怔，顿时就晕倒在了地上。 黑无常见状嘿嘿的怪笑两声，举起手里的铁链就准备往小丫头的脖子上面套，刚举起手，这时候的街道深处却是响起了三更的铜鼓声。 听到声音的黑无常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眼地上的小丫头之后，转身火急火燎的就离开。 等到周围的压迫暂时消失，女鬼这才缓缓从小丫头的身体里面钻了出来，抬头看了看皎洁如水的夜空，女鬼咧了咧嘴，露出阴森森的白牙，然后一种像是门打开的嘎吱嘎吱的笑声从女鬼的喉咙里面传了出来。 转过身，女鬼朝着宽阔的街道飞奔而去。 …… 五年后 女鬼居高临下的看着城墙下面那具万箭穿心的尸体，无声的笑了笑，空洞的双眼里面飞快的划过一丝快意。 转过身，女鬼如释重负的飞身朝着空中而去。 五年的等待，不断地吸食男人的精气，她得以在短暂的时间内获得无穷的力量，现在大仇得报，但是那个藏在心里的人…… 女鬼摸着自己焦炭的脸庞，迎着夜晚清爽的晚风，感受到了做鬼的孤寂与寂寞，但是不管怎样，她都要见他一面，以她原本的面容。 逐渐慢下速度，女鬼最终在一片竹林上方停下了脚步，脚尖轻点在竹尖之上，女鬼伸开双臂，抬头缓缓阖上那双骇人的双目，迎向皎洁如水的月光。 微风乍起，一股竹香隐隐传来，女鬼深深吸了口，虽然感受不到是什么味道，但是借着脑海里面的回忆，觉得这必定是世间最为美好的东西。 放下双臂，女鬼起身准备再次离开的瞬间，却是瞧见正前方一样小物件正朝着她缓缓摇曳了过来。 女鬼愣了愣，敛下准备离开的姿势，下意识的缓缓伸手，那封信就像是有生命般的缓缓飞到了她的手心里面。 感受到手心里面真实的触感，女鬼一脸的诧异，她以为这封信会直接穿过她的手心，朝着未知的地方飘去。 弯了弯眼，女鬼好奇的看着手上泛黄的信封，眨了眨眼之后，十分宝贝的拿起来翻看了下。 没有署名，信封上面干干净净的。 咦了一声，女鬼缓缓的将其撕开。 第一张纸上入目的只有几个醒目的大字，龙飞凤舞而又带着：十八号画馆 第1章 匿名而来的招聘信 “喂，李老板啊，我给你画的那幅画你还满意吗？” “满意？以前没有雇用你的时候还没发现你的画技那么烂，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被解雇了！” “李老板，你听我说……”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里面顿时就不出声了。 想起李老板那满口大金牙，天知道我窝火窝了多久，本来以前还收敛着，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 “马勒戈壁，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知道吗？长得特么的满肚肥肠，还敢在这儿叫嚣，真是哔了狗了……” “本来只是嘴快，文浩，我现在正式宣布，你被炒了……” 然后电话里面就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我靠，看着躺在手心里的手机，我能说我还没反应过来吗？感情电话还没挂啊？动了动手，本来是想拨过去解释的，但是转念一想，解释了也白搭！ 苍天啊，上帝啊，王母娘娘啊，不带这么整人的？你这是要让我去天上陪你们的节奏啊…… 心情烦躁的把头发抓成鸡窝，我冷静下来之后，十分潇洒的就把手里的山寨爱疯直接丢到了床上，山寨货就这点好，扛摔。 叹了口气，我耷拉着肩膀，萎靡不振地朝着画板走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画架上那幅瘸腿女人的裸体艺术写真，我顿时感受到了重重的失败，咬了咬牙，气呼呼的就将那幅画撕了个稀巴烂。我这暴脾气！ 看着地上的一堆碎片，冷静下来的我突然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对了，忘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文浩，今年二十三，身高一米八，是个自学成渣的画师。从小就是孤儿，为了给孤儿院节约点经费，我十五岁就开始自己出来浪。 闯了七八年，一点屁事也没干成。 哦，不对，也不能说是一事无成，至少我前几天还找到了一份儿画****的工作，虽然在刚才，我失业了…… 对着几乎要抵到额头的吊灯叹了口气，我转过身，然后一眼就瞄到了电脑桌上鼠标垫上放着的老坛酸菜。 幸好找到工作以后我没有犒劳自己吃什么大餐，要不然，就一百块的全身家当估计现在也没影了…… 快步走过去捧起老坛，往里面一瞅，发现还剩了好几根，呲牙咧嘴的笑了笑，我抄起一边的筷子就干了干净，最后还把汤都喝了。 唉……没饱，但肚子至少舒服了些。以前没发现，这老坛的味道还真不错，我砸吧了下嘴，要是再来一桶就更好了。 回头看着零乱的房间，我突然有些后悔了，以前真是年轻气盛啊，脑子瞬间就抽风了，省毛的个经费啊？要不然，我现在肯定还在孤儿院里面混的风生水起，至于现在上顿不接下顿的吗？ 一边细数着这些年遭的冷眼，我一边将房间里面的垃圾打包。 不收拾还好，一收拾，我才发现短短一天的时间，我特么居然造了这么多垃圾…… 提着两大包塞满垃圾袋的黑口袋，我换上门口的人字拖，吹着口哨就朝着走廊尽头的垃圾箱走过去。 虽然工作没了，生活也没有希望，但是这绝对打不倒我逗比的内心。 丢完垃圾以后，我拍了拍手，然后转身打道回府，关门的瞬间，居然在门口看到了一封信。 “咦……” 我觉得很是奇怪啊，刚才出去的时候门口还什么都没有，怎么转个背就多了封信？ 本来想关上门就了事儿的，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重新拉开门，蹲下身慢慢的将信捡了起来。 看了眼信封，除了地址，其我什么都没有。 我啧了一声，探出脑袋伸到走廊上面左顾右盼，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关上门，我带着窥探秘密的激动心情拿着信跑到床边坐下，麻溜的撕开，里面是三张信纸。 第一张开头红色醒目的标题让我直接惊喜得跳了起来：十八号画馆招聘信 画馆？招聘？ 我咧着嘴慢慢的朝着下面看去：一周工作五天，月薪两万，如有异议，到了再详谈。 看到这句话，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旋转，跳跃，都不能够表达我的激动。哎呀呀，这算是老天对我失业的补偿吗？这么大一个馅饼，差点被砸晕了都。 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我带着狂跳不止的心迫不及待的就往下面看去，空白！翻到第二页，空白！第三页，还是空白！ 我眨了眨眼，哟呵一声，完全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真的还是有人恶作剧。 纠结了半天，我猛然看到了我的二手电脑，嘿嘿嘿的笑着，拿着那张写有地址的信封迅速的就蹿到电脑桌前，打开百度，迫不及待的就将地址输了进去。 无？ 我揉了揉眼睛，就担心自己看岔了，但的确是没有。我啧了一声，不信邪的继续打开了两三个浏览器。 答案都是无，地址上写的是朝阳街十八号，但是百度上的答案只有朝阳街十七号，会不会是画馆的地址写错了？ 这么想着，我又搜了下十八号画馆四个字，网上出来的只有sc脸谱…… 好吧，我放弃了，宝贝的将信封放到枕头底，决定明天亲自上门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下楼啃了两个包子塞了塞牙之后，我骑上我的全自动牌宝马就朝着朝阳街赶去。 朝阳街离城市中心有些远，也谈不上郊区那么偏远，但骑自行车的话两个小时还是要的。 没办法，现在的我身上全部家当加起来只有一百块，为了给自己留条活路，我坚决不打车。要是今天应聘不上，我不就废了吗？ 七月三伏天，虽然是早上，但是这一路上都没有歇过气儿，我到达朝阳街的时候，累得跟条狗似的，汗流浃背。 擦了擦汗，我找了个空地放好自行车后，直接就走进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对着前台喝粥的一个小姑娘问道：“小妹妹，你知不知道朝阳街十八号在哪儿？” 小妹妹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眼我，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智障。 我先开始还奇怪呢，后面一想，哎呀，这里没有十八号，只好改口。“那什么，我说错了，是十七号。” “直走两百米，然后从深巷里拐进去……” 我笑嘻嘻的道了声谢，然后一脸尴尬的从便利店里走了出去。 第2章 十八号画馆 跟着小姑娘的指示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去，还真的发现了一条深巷，深巷很窄，几乎只能通过一个壮汉，我对于自己的身材十分的有信心，但是对于我的坐骑…… 这可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啊，就这么放在这儿，会不会被哪个黑心肝的偷了？ 但是转念一想吧，要是应聘成功了，别说自行车，他|娘的几个月过后来辆小车都不过分。 打定主意，我气势汹汹的就将自行车停靠在一棵香樟树旁，然后速度的从那个深巷直接就钻了进去。 深巷很幽深，我估摸着我已经走了十多分钟，但别说是门了，连一个蟑螂都没有。就在我开始泄气准备回头的时候，发现了眼前郝然出现了一扇门。 门很旧，连十八号画馆的招牌都没有挂，只挂了一个灯笼，门扉上干干净净，上面的红漆已经褪成粉色的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现在是早上九点，灯笼还亮着，并且门上的老式铁锁还开着。 这么古怪的装饰，我心里一阵发毛，突然间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但是转念一想，总不至于大白天见鬼，大不了进去之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再出来就是。 壮了壮胆，我硬着头皮敲了敲门，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应。 拧了拧眉头，我慢吞吞的退了两步，世上虽然没有鬼，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里这么诡异，还是不要尝试的好，免得丢了小命就操蛋了。 这么一想，我转身就想打道回府，就在这个时候，门里却是传来一道悠远的声音。 “既来之则安之……” “有人？”我小声的嘀咕，回头再看了看木门，然后对着门里说道：“我是来应聘的……” 深巷里面只有我自个儿的声音在回荡，山路十八弯的，还有些吓人，低咒一声，我一不做二不休的推门直接就走了进去。 机会是留给有野心不怕死的人。 门内是很简单的一个小店铺，墙上挂着一些古香古色的小饰品。香囊，手绢，扇子，簪子什么的，没有收银台，只有一个和古代酒楼类似的柜台。 房间里面没有人，我心怀疑惑的打量完整个房间，突然之间有些搞不懂了，就卖这些小东西都能给员工开那么高的工资？骗人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并且招聘信上写的也是画馆？这分明是个小杂货铺！逗我玩儿呢？ 正骂骂咧咧着呢，一声开门的吱呀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立马转身看去，左边墙壁上居然开了一扇门？我记得刚才看的时候还没有啊，难道这里……真的有鬼？想着，我顿觉背脊发凉，一股寒气自脚底传蹿了上来。 “文浩，欢迎来到十八号画馆，我是画馆的馆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特么一个大个子，居然被这诡异的声音给吓得身子一抖，为了不被看出来，我清了清嗓子，然后忙不迭的挺了挺胸膛。 不可一世的看去，只见得一个男子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长相……很妖孽，真的是跟画上的仙人一样。 衣着打扮……有些像古代的道士，又有些像阴阳师，只是衣服的颜色却是红色的。 头发是现代的短发，有些遮眼，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人字拖。 知道是人，我心里的害怕顿时烟消云散。收回视线，我顿时觉察出不对劲儿了，拧着眉头一脸警惕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调查过我？” 男子呵呵一笑。“我在挑选我的画师，当然要打探清楚了。” 我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蹿起一股无名火，回想这几天一直都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我除了感觉瘆得慌还有一种私生活被窥探的愤怒。 深吸了口气按捺住怒意，我凶神恶煞的挑了挑眉。“你其实是忽悠人的吧？分明就是饰品店，哪儿来的画馆？当我蠢蛋好欺负呢？” 男子也不回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对着我刚才出来的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 “十七号是掩人耳目的饰品店，十八号在这里面，跟我来吧……”说完，男子转身带头走在前面。 我这下懵逼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小子，毕竟他穿得像是个唱戏的，都说戏子无情，我要是被我骗了找谁哭去？ 但是换个角度想，或许我进去之后就得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然后直接一步青云，走上人生的巅峰，征服银河系了呢？毕竟，书里都是这么写的！ 越想我越激动，什么也不管了，抬脚干脆的就跟了上去，但是就看这饰品店的装潢，我就呵呵了，对即将出现的十八号画馆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当然征服银河系什么的，也顿时没了底。 可走进小门的瞬间，我还是被眼前恢宏大气的朱红大门给闪瞎了钛合金狗眼。 这是一道门中门，小门推开之后，没走几步就有一扇朱红色大门，门上挂着一对大红色的灯笼，灯笼上面用毛笔字写着十八两个字。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短短期间，男子已经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回过神来时，眼前已经没有了人，我以为大门之内的房间本应该很大才是，但是出乎我的意料。 房间只有外面饰品店那般大小，也就十五平米，一眼看去，地面上还铺着暗红色的地毯。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古香古色的案，案上摆着一个檀香木盒子，一支毛笔，还有个小香炉。 小香炉正往外飘着袅袅的香烟，看那香炉的款型，似乎价格不菲的样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这香味儿十分的熟悉，但是又叫不上来名字。 打量完这些，我转移目光的时候，刚好和男子的视线撞上，这就尴尬了啊，我忙不迭轻咳一声来掩饰。 “以后这张案就是你专门画皮的地方，而你的顾客就坐你的对面，至于我们所兑换的器官……” “等等！”我拧着眉头做了个停的手势，然后掏了掏耳朵，因为我总觉得我刚才出现了幻听。“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大听清楚！” 男子一听这话顿是恍然大悟。“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个职位的日常工作。” 我嗯了一声，然后脸色阴郁的盯着男子，等待他的下文。虽然，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3章 介绍 “十八号画馆，就是专门画脸的画馆，只是我们面对的对象是形形色色的鬼。我这样给你解释吧，我们画馆接待的顾客呢，是那些对自己五官不满意的鬼，而画师，也就是你的工作，就是根据顾客的描述在人皮上画出他们想要的五官，然后给顾客贴在原来的位置。 当你的画皮贴上去的瞬间，顾客原有的五官就会自动进入你标好号的玻璃瓶内，并且画皮贴上去之后，他们身上的灵力就会消失一半，然后也会自动的钻到瓶子内。” 听到后面，我知道面前这个打扮古怪的男子说的是真的了，毕竟这时代，除了是疯子，不然不会用器官来开玩笑。 一想到我自己的一时兴起进了一家贩卖器官的地下交易场所，我就遍体生凉。虽然以前，小偷小摸的事情我也没少干过，但是这种要吞花生米的事情，我却从来不碰。毕竟，很多东西，脏了之后，就洗不干净了…… 魂不附体的说了个不字，我摇了摇头，踉踉跄跄的转身就想离开。我绝壁是听错了，什么鬼不鬼的？还画皮，特么的还以为自己在拍电视剧呢？ “进来这里，你是出不去的，除非，你答应接受这份工作……”男子空灵的身后从我身后传来，一听到这话，我就不淡定了。 咋的了？强买强卖啊？进来就不让出去，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他|娘的这是器官交易！”我攥紧拳头，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脑子一片空白的转身嘶吼道。 虽然我看不见我自己的样子，但是肯定特别骇人。 男子一脸的平静，淡定的摇了摇食指。“不，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一个月两万的工资，周六周日法定假期都不用上班，连带温饱都给你解决，你确定要走？” 挑了挑眉，男子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可是找你好久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不接受应聘，然后从这个世界消失。一个是接受，从此大富大贵，各中轻重，你自己掂量……” 听到这话，我还是奋不顾身的直接抬脚离开，但是走了没两步，我就缓缓的停了下来。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我想了很多。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念过什么书，只会画画，并且画技还烂。先不说消不消失的问题，就算是我现在真的出去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但是留在这里的话…… 房间里面很安静，静得我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搭配这诡异的氛围，让我有种无法逃离的直觉。 脑子里面还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但是我一想到过去惨烈的人生，脑海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深吸了口气，我最后决定豁出去了，反正也是走投无路，还不如给自己一点机会。虽然我不知道选择这里会给我带来什么？到底是真的荣华富贵，还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咬了咬后牙槽，我猛的转身，盯着男子恶狠狠地低喝道：“我试试……” 在这件事情上，男子显然很是成竹在胸，对于我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笑了笑，十分温和的说道：“欢迎加入十八号画馆，我是馆主，你以后直接这么叫我就行。现在，我要教你一些基本操作，跟我来吧……” 听到这话，我突然有种落入陷阱的错觉，紧了紧拳头，既然选择，那就没有退路了，深吸了口气，我抬头挺胸，然后跟着馆主继续朝前走去。 等到馆主打开房间左边一扇木门，我被眼前的壮景惊得目瞪口呆。 房间内罗列着和图书馆差不多的架子，一共有三层，只是上面放的不是书，而是一个个和蒸馏瓶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瓶，瓶口被木塞堵着，里面闪着幽幽的蓝光，照得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房间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比起来高了不少，我即便是穿着短袖都觉得身上的皮肤开始向外渗着汗水。黏糊糊的，十分的不舒服。 “这是……” “这些是顾客们留下来的五官，看见上面的编号没有，你以后接了单子，按着序号来摆放就行，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可千万别放错了，不然，你改变的可是顾客的一生。” 我一边听着馆主的介绍，一边兴致勃勃的的朝着架子上面的编号看去，每一个瓶子上面都有固定的编号，好像是根据前后顺序来排的。 我停在第三排架子下面，带着好奇随便拿了一个玻璃瓶，瓶身很凉，感觉手被溪水包裹着，上面的编号是140，仔细一看，还有介绍。 顾客：李婷 性别：女 鬼龄：20年 身份：公司高管 交换器官：眼睛 故事：爱恨情仇 赠品：油纸伞 “千万别打开塞子，不然这些东西可是会回去找他们的主人的，如果你想要知道他们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双手紧握瓶身就能身临其境了。” 随着馆主的话音刚落，我下意识的朝着玻璃瓶内看去，仔细看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蓝光里面居然还包裹着一只血肉模糊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是被轮胎碾压过的一样，直接扁成了荷包蛋，眼球像是一个蔫了的气球，估计里面的液体在眼球被爆之后流光了。 我被吓得倒吸了口冷气，连忙移开视线，隐约间，还有些反胃。 双手紧握着瓶身，我本来是打算镇定心神的，结果谁知道再次抬头，眼前竟然出现了一辆宝马，还正朝着我疯狂的飞驰过来。 我顿时被吓得双腿发软，心里面直呼没命了，被这样一个大家伙撞飞再碾压，我肯定会变得跟那个荷包蛋一样，直接成纸片人。 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我依然是双腿发软，想走却迈不动脚。看着车已经到了眼前，听着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我只能闭上眼睛不敢面对，谁知道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我心里感到奇怪，哆哆嗦嗦的睁开眼，砰地一声，车辆撞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急忙朝着身后看去，只看见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倒在血泊中。 宝马车的车窗摇下，里面的男人颤巍巍的探出头来，语无伦次的喊着李婷。 听到这儿我心里咯噔一声，李婷不是那个顾客吗？ 第4章 馆规 我低头看了看双手，握着的玻璃瓶里面还漂浮着那个‘荷包蛋’，我惊呼一声，被吓得直接松开了手里的瓶子，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想着要挽救，但貌似来不及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玻璃瓶直直的往地上摔去，我脑子里绷紧一根弦，紧张兮兮的，突然眼前一花，原本应该碎片飞溅的玻璃瓶不见了。 我好奇的朝着面前看去，只见得馆主托着手里的玻璃瓶，一脸审视的说道：“都跟你说了会身临其境，以后再想要窥探别人秘密的时候，记得找个安全的位置，不然人家的鬼生就被你毁了。” 说完，馆主将玻璃瓶放好，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我回过神来急忙吐了口浊气，脑子里面的那根弦也松弛了下来，看了看架子上的玻璃瓶，我后怕的拍了拍胸膛，感觉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 稳定好心神之后，我这次变得规矩起来，安安静静的跟在馆主身后，不过越走我越是觉得奇怪，这么小的房间能放下多少架子？ 跟在馆主身后走了好几十步，馆主这才停下。 我朝着前面看去，全是罗列整齐的木架子，似乎没有尽头。 眨了眨眼，我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连画皮这种事情我都接受了，一个奇怪的储藏室有什么。 “同样的五官十八号画馆只准交换一次，毕竟我们得保证顾客交换进来的五官都是原生态的，最后，每个器官的保质期还都不一样……” 我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突然间有些愤愤不平，是为了刚才的霸王条款，还有对这些规则的不满。“你们这是霸王条款！” “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担心什么，顾客都不担心。既然了解了，那就出来吧，今天正好周天，晚上你就要准备接待客人了……” 我冷哼一声，跟着馆主走出去。“画五官，我画技不好，画得不好看怎么办？” “你的画技我还是知道的，放心吧，只要拿上了那支笔，就没有你不会画的。” “那五官的保质期到底是多少？顾客问的话我总不能答不出来吧？” “案上有手册，你等会儿自己去研究，但基本上都是换的五官越多，保质期就越短，毕竟不能太贪婪了不是？” “你这十八号完全找不到，顾客怎么知道？” “当你有交换意愿的时候，你就能收到匿名信。” 我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就像我拿到招聘信一样？ “为什么选我？”这点是我一直都想不通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的确是废柴。 “首先你离这儿比较近，其次，你举目无亲，不担心有什么俗事缠身。” 馆主关上门之后又慢悠悠的走向右边，我趁着这个机会朝着后面的门上看去，门上清晰的用楷体写着档案室三个字。 我抿了抿唇，算是勉强接受了馆主这个信口胡诌的理由。 推开右边的小门，我发现上面写的是库房两个字，跟着馆主走进去，我顿觉一股阴森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冷得我全身汗毛倒竖。 搓了搓手臂，我张了张嘴刚想问这儿怎么这么冷，然后就看到房间里面一左一右放着两个特大号的冰柜，刚好塞满房间，并且恰恰只留出中间一个小小的过道。 “左边冰柜里放的是画皮，右边放的是画笔，白天的时候你要根据我给你发的短信准备好相应的材料。每天只接待一个客人，并且客人还不是天天有。 如果我白天没有给你发短信的话，你可以回家。但是外面的小玩意儿卖出去了，你也会有分成。在客人来之前，你得把这些材料都准备好。” “没有墨吗？” “当然没有，每支画笔上带有的墨都是这时间独一无二的，所以只能给一个人用，至于画皮画笔会用完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永远都用不完。” 我哦了一声，点头表示秒懂。 “既然这些你都懂了，那就跟我出去吧……” 我跟在他身后出了门，直接来到了外面的小饰品店里。 馆主看了看柜台，对着我说道：“这柜台后面的小门里有个小的厨房，冰箱里面什么都有，想吃什么尽管拿，没了之后给我报账出去再买就是。 有客人来了，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泡点茶和端点糕点进去，毕竟我们店不一样，这些俗物他们都是可以吃的。如果有路人误打误撞进来了，看上什么小饰品，你直接卖就行，记得，标签上面的价格就都是真的，毕竟是真货。还有一点，你可千万别忘了，没有顾客来，十八号画馆的门千万不要打开。” 说着，馆主转身从他的腰带上面解下一串钥匙放在柜台上。“这是这里所有的钥匙，虽然这里什么都是古香古色的，你可别忘了这是现代，有摄像头的，别想干些什么不靠谱的事。有事打我电话，我的号码已经发在了你的手机上面。 至于画师……可是有专门的服装的，就在这柜台里面，记得天黑之前穿上。顾客走了之后，你就可以出去浪了。给顾客发匿名信之类的，都是我的工作，你的主要职责就是根据我白天发的消息好好准备晚上的接客，最后，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馆主绕到柜台里面弯腰不知道捣鼓些什么，中间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一脸神秘莫测的对着我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劝那些顾客回头的画师……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天黑就上班，天亮就下班，不用担心你看不见鬼……相信我，进了这里，你的承受能力会达到人生的峰值。工资一月一结，活不下去可以来这里蹭吃蹭喝。” “以前的画师呢？”其他什么都了解了，我突然对这个很是好奇。 “因为我们都不是你，所以消失咯……”馆主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从柜台里面抓出什么东西甩到了我面前。 我低头看去，信笺纸上契约两个黑色大字十分醒目。 “工作介绍完了，现在就是契约了，缔结契约之后，你就变得和我一样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幽幽的叹了口气，馆主二话不说抓起我的手伸到嘴边，我有些茫然，馆主却是眯眼对着我食指狠狠地咬了口。 第5章 强买强卖 我吃痛的哎哟一声，使了使力，就想把手缩回来，奈何馆主力大无穷，我只好被压制着在纸上按了个血手印。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谱脸画师了。”馆长微笑的看着纸上的红手印，在我一脸莫名其妙的时候抬脚直接洋洋洒洒的就离开了。 看着馆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我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今天晚上貌似就要接客，而顾客又是鬼……我不由得浑身汗毛倒竖，张了张嘴，想要继续问什么的时候，打断我的，是门合上的哐当声。 我哎呀一声，在牛仔裤上蹭了蹭手指，连忙跑过去打开门就想叫住馆主，只是，打开门一看，深巷还是那条深巷，但是没有人…… “溜得还真快！” 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只得倒回铺子里，抓起柜台上的钥匙就往衣兜里塞，反正现在还是白天，不会有顾客来，所以我不着急。 绕到柜台里面，弯下腰，我伸手在柜台里面摸了摸，然后拽出一件长衫，颜色是白色的，上面还画着一些比较繁琐难懂的花纹，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并且还是广袖的，分明就是古代的衣服啊…… 把衣服翻来覆去查看仔细了之后，我这才将衣服放到柜台上，准备明天带回去好好的洗洗，也不知道以前的画师有没有皮肤病什么的。 环顾了下四周，我瞥了眼身后的小门，然后小心翼翼的就推门走了进去，没想到里面还真是个现代化的小厨房，煤气电饭煲油烟机什么的应有尽有。 我站在原地琢磨了下，然后打开一旁号有些大的冰箱，当下就被冰箱里面的存货吓了一跳。的确是很丰盛，但大多都是古代的糕点还有一些小吃什么的。 我拧了拧眉头，端出里面一盘不知道名字的糕点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迅速的吃完一盘，我心里打算着，明天来上班的时候，一定要用那一百块钱买点现代的零食进来。不然天天吃这些，多无聊？ 吃了好几盘，拍了拍肚子，我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然后别上大门，转身进了十八号画馆里。 再次打量这个不大的房间，我得出的结论就是：这里的东西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虽然我不会鉴宝，但是某些物件我以前还是多多少少远远瞄过一眼的。 来到案边坐下，我发现被我忽略的案下面还放着一本厚厚的线装书，封皮呈现淡黄色，感觉很古老的样子，封面上写着：画皮。 两个字都是白话文，但是根据古代的写作习惯来撰写的。 翻开封面，第一页上面写着：眉…… 我拧着眉头，带着强烈的求知欲看了下去，里面就是简要的介绍了下画皮的用法和器官的价格。并不是像馆主说的那样画的器官越多，保质期就越短，而是根据顾客的故事精彩程度来的，越是精彩，保质期就越长，但是全部器官都有五年的保底保质期。 并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随着画皮的腐烂，顾客的灵力也紧跟着消散，直至消失。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你的故事不够精彩，可能五年保质期刚过，你的脸就腐烂了。 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区分故事的精彩程度，只好看顾客本人……本鬼了，因为画皮是根据顾客的经历来判断精不精彩，然后来确定保质期长短的。所以，想要变美，你就要有足够的信心确信你的故事够精彩。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为那些即将到来的顾客感到悲哀，脸丑点就丑点，换了干什么？戴上不属于自己的假面，真的就那么好吗？更何况还要奉献灵气，似乎灵气这玩意儿很重要吧？就像是神仙的仙丹一样。 一本书被我懒懒散散的翻完，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到房间两边的太师椅上坐下小憩，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下午。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后知后觉的反应了一会儿，然后这才回想起来我今天的奇怪经历。 看了看四周，在梦里想起这些还以为是做梦，结果，居然是真的……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我这一睡就睡了好几个小时啊！ 眼睛一扫，看到了两条未读信息，号码是陌生的。 【切记：天黑之前一定要穿上那件衣服，天亮之后才能脱，千万不要嫌脏然后把我洗了。】 这是第一条信息，上面还有一条。 【顾客：苏敏 性别：女 鬼龄：10年 身份：教师 交换器官：半张脸 故事：爱恨情仇 赠品：香囊】 看到这条消息，我震惊得嘴都无法合拢，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居然误打误撞进了这么一个贼窝。狠下心，抬手对着自己的左边俊脸就是一巴掌，忍住险些飚出来的眼泪，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心里这才算是平静了。 愣了愣，在我把馆主的电话号码新建联系人之后，这才起身风风火火的就走了出去。 刚穿好衣服，馆主毫无预兆的就打来了一个电话。 “忘了告诉你最重要的一条，看我这猪脑子，每个顾客换完脸之后都会得到一个赠品，赠品就是墙上挂着的那些。你等会儿根据我发的信息送给顾客就行，千万别忘记了。” 我一听到这里就火大，留我一个人在这儿为鬼服务是怎么回事儿？哼了哼，我语气不好的说道：“馆主你怎么回事儿？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你都不留下来帮帮忙什么的？”更何况顾客是鬼，又我妈不是人！ 馆主笑了笑。“我这是在培养你的独立性，现在有了看店的，我当然要去逛逛祖国的大好河山……”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直接就马勒戈壁了。“操，你的意思是以后这儿都丢给我了是吗？” “当然不是，我还是会偶尔出现的……当你做错了事儿的时候，不用找我了，我现在在去xc的飞机上。” 我听到这话脑袋已经不能正常运转了，攥紧手机直接破口大骂。“你特么的，让我一个人对着那些鬼？你就等着回来再给我收尸吧！操！” “开口辱骂老板是会扣工资的……” “老子不干了！”我气得直接就开始上手扯衣服，真有股不干的架势。只是这衣服面料还不错，衣服没扯开，我他|妈手还红了。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第6章 准备接客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毕竟消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更何况我们已经缔结了契约，你违反规则的话，可是要受到处罚的。我看看啊，辞职不干……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 还没等馆主说完，我冷着脸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恶狠狠地咬着牙，感觉太阳穴正有规律的突突跳着。 气呼呼的喘了口气，我怒意滔天的直接就把手机摔在了柜台上，这他妈都什么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霸王条款，强买强卖啊？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该手贱去捡那封信！ 我越想越是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后悔药是没有卖的，所以工作还是要做的…… 眼看着天马上就要黑了，我的材料都还没准备呢…… 越想越是慌张，越想越是操蛋，我急忙抓过手机放衣兜里，然后将刚才扯歪的衣领摆好，别上大门，火急火燎的在墙上取了个香囊直接就走了进去。 从里往外把十八号画馆的门别上，我走到案边，捡起上面的毛笔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把香囊放好，再顺手拿起那个檀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但是却散发着一股幽香。 我深吸了口，然后拿着檀木盒子直接就进入了右边的库房，打开门，迎面而来的还是那股冰冷的寒气。 我冻得浑身一哆嗦，骂了声娘，然后打开左边的冰柜，冰柜里面放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笔。 这次来的顾客换的半张脸，我得画仔细些，想着，就挑了一支相对较小的画笔。 转身来到右边，冰柜里面放着很多五官模样的画皮，我拿出半张脸的举到眼前左看右看。手感还不错，滑不溜秋的，有种面膜的感觉，只是一想到是给鬼用的，就觉得瘆的慌，我迅速的把画皮放在檀木盒子里面之后转身火急火燎的就出了门。 这里面虽然不是冷得让人受不了，但是里面的阴寒之气真是让我情不自禁的哆嗦啊…… 锁上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想起还有档案室里的小玻璃瓶，那玩意儿要是被忘了，我今天的工作就瞎忙活了。 打开左边的门迅速朝着当时里面走去，早上看到的那个‘荷包蛋’我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也顾不得看别的，我走到没有编号的那一排，拿起左边的玻璃瓶逃似的就回到画馆内。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了，现在是夏季，天估计八点才能黑。 我根据先开始的记忆将东西一一摆好，然后晃晃悠悠的来到厨房里找了些吃的填饱肚子。 吃饱喝足之后，想起馆主说鬼也是可以吃这里的东西，再三犹豫下，我用电热壶泡了一壶茶。 然后将滚烫的茶水再端回到画馆内，摆放在案上。 对于即将要到来的顾客，其实我还是很好奇的，是不是像小倩那么的清丽脱俗？不过转念一想，都没了半张脸，再好看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正想着呢，脑袋里面突然之间灵光一现，我靠，我的坐骑还放在深巷门口呢，该不会被哪个砍老壳的偷走了吧？ 掀起你的头盖骨，给我看看你的脸…… 越想越有这种错觉，我哼着这调调，转身就出了门。 现在还有些时间，我还是先去把我的坐骑给放好吧。 走到柜台处脱了衣服，我锁上门之后就沿着深巷出去。 自行车还好好的放着，我松了口气，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发现这街道的对面居然有个小型的停车棚，只是里面放的都是私家车。 我琢磨了下，然后推着自行车就过去了，管他呢，停车场顾名思义就是停车的，自行车，那也是车。 找了个绝佳的位置把自行车放好，看着自己的杰作，我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手。 “干什么呢？这儿不能停放其他的车……” 正沾沾自喜着呢，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很是不耐烦的声音。 我回过头，然后看见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小伙朝着我走了过来，穿得还挺运动的，就是脸上的表情十分欠抽。 “怎么就不能放了？”我转过身霸气侧漏的问道，这种场面，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男子哟呵一声，然后抖着腿就走了过来，看那样子，是要和我干架啊。 我也不怕他，毕竟我现在身份不一般，他要是把我惹火了，我就先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勉强离开。然后等哪个顾客不着急走的时候，带着去吓吓这臭小子。过把瘾，也好啊。 挺直胸膛，我得意的哼了哼，一副单挑的模样。 男子见着我这样好像也不是特别的感冒，打量了一遍我全身上下之后，眯着眼睛问道：“你很面生啊？是哪儿的？这边都是我的地盘，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就快点把你的车拿走。” 我靠，就特么一个停车位，扯到生啊死的，小题大做。我硬气的哼了哼，最后几秒怂了，毕竟初来乍到，打架什么的多不好，要给附近的人留下亲民的印象。 切了一声，然后解开车轮上的锁，我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等……” 我一脸不耐烦的转过身，看着满面笑容朝我走来的男子觉得很是古怪，明明刚才还一副大爷的样子，怎么转眼就变成了孙子？“怎么了？又让我停在这儿了？” 男子嘿嘿笑了笑，然后摸出兜里的烟就递了一支上来。 我对于男子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作为感到很是不齿，但最后我还是接了过来，虽然我不抽烟，但是得给他一个下马威。 我拿着烟看了看，瘪了瘪嘴。“什么杂牌都在抽？” 男子笑了笑，也不解释，反而是跳过这个话题直接对着我问道：“兄弟，你是不是那个十七号店铺招的兼职？” 一听这话我就怒了，他娘的，我看起来这么挫吗？居然只是个兼职？ 我把烟顺手就丢到了地上，然后板着脸冷冰冰地说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他那个破店能招得起兼职吗？劳资是那儿的二当家！” 男子一听这话笑弯了眼。“兄弟你好，我叫赵伟，是专门在这块儿看停车场的。那什么，不打不相识，咱们以后就算是好兄弟了，有什么事儿，你尽管招呼我就可以。” 我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不对味儿。“我会有什么事儿？你咒我呢？” 赵伟点头哈腰的笑了笑，然后顺杆往上爬。“兄弟，我以后要是没事儿呢，就去你那儿找口水喝……” “等等！”我立马出声打断，推着我的坐骑退后两步审视了下眼前的赵伟，啧了一声，拧着眉头问道：“一瓶矿泉水一块钱，你用得着我请？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好事儿？就说那一个月两万块的工资……别说了，不想继续。 第7章 第一位客人 男子目光闪烁了下，然后笑眯眯的解释。“兄弟说的什么话，我就一个踏实工作的小看守，能有什么目的，我这不是想和你做朋友吗？” 我直接呵呵了，这种话，骗骗鬼就行，骗我，还不够水平。 我不屑的嗤笑一声，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突然间意识到我要回去准备接客了。 哎呀一声，也不管身后的赵伟了，推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就朝着十七号走去。任凭赵伟在身后兄弟大哥的喊，我也不理会。开玩笑，这可是人鬼情未了的故事，能够大意吗？ 看了看眼前的深巷，这自行车还真是个麻烦，不管了，我把自行车锁了之后还放在原来的位置，然后风风火火的朝着深巷就跑了进去。 回到十八号画馆里面正襟危坐，我心里一阵发虚，抖着双腿来降低自己的惧怕，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看时间，要是按照往常的时间来看，还有几分钟！ 我一想到等会儿要独自面对凶神恶煞的女鬼，我就禁不住浑身发毛。 当你想要揪住时间的尾巴，时间越是溜得快，天黑了…… 我心跳如擂鼓，后背已经湿了一片，房间里面很安静，安静得我都能听到手表上的时针的滴答声。 砰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我像个弹簧一样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抹了把脑门儿上的汗，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之后，捏着汗湿的拳头哆哆嗦嗦的朝着门口挪动。 看着眼前厚重的朱红大门，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一阵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吹得我遍体生凉。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然后抹了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水洗的脑门儿，咬了咬后槽牙，正准备横竖都是死的时候，突然之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好像女鬼是在外面的铺子门口吧？那我现在怕个锤子啊？就算要害怕，也是要等到出了画馆之后啊？ 这么想着，我感觉浑身紧绷的肌肉都松弛了不少，动了动脖子，还有些酸痛。 哼着调子安慰自己，我缓缓地扒开门栓，然后拉开了门。 才拉开了一道不大的口子，我就感觉到一阵强劲的冷风席卷进来，那风力，都能和台风媲美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地方还有台风啊？ 毫无准备的我被那风吹得直接后退了两步，他娘的，眼睛都睁不开，我只好松开门伸手挡在眼前，想要透过指缝去看脚下的路，眼睛吹得生疼，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儿，我暗自咒骂，所幸的是，风吹了十多秒就停了，停得毫无预兆。 我咦了一声，然后缓缓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脑子里面绷紧的弦还没松开呢，刚眨了眨眼，一张鬼脸就出现在我眼前。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左半边脸完全挤在一起，就像是在上面放了一块凹凸不平的肉，连带着右边完好无损的脸也被扯成了一种诡异的状态。 脸上的五官，有辨识度的都有很大程度的扭曲，右边的眉毛完全没有，右眼倾斜着，瞳孔都险些看不见，鼻子也扯得像是一座隆起的平坦小山丘，完全看不见鼻孔，嘴唇完全被拉扯到了耳朵下面，露出一口完全遮掩不住的森森白牙。 更何况，这张脸的肤色在灯笼光照的映衬下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晕，发际线旁边的头发凌乱成一团，杂乱无章的耷拉在额头上，怎么看怎么像个怪物。 要不是身后的那一头长发昭示着她是女的，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今天的顾客。 就只是这一眼，我就被吓得险些喘不上来气儿，连叫都直接叫不出来了，双腿哆嗦着，一软就朝着地上跪去。 幸好我还时刻记着的身份，在即将下地的那一瞬间，急忙伸手扶住了身后的门框。 我呈现瘫软的姿态靠在门框上，眼睛四处游离着，就是不落在眼前人的脸上。 心几乎是要从嗓门儿里面跳了出来，我深吸了口气，然后使劲儿抓着门框缓缓站直身体，小心翼翼的看着女鬼的下半身，才发现她身上穿的还居然是连衣裙？ “你好，这里是十八号画馆吗？” 女鬼并没有因为我被吓得险些跪了就生气或者是扫阴风什么的，也许是因为当鬼这么多年已经习惯被其他的鬼这么另眼相待了。 我换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咽了口唾沫之后，为自己打了打气。等了好半天，我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是……这里是……画馆……” 女鬼突然之间笑了，我被这尖利得像是电锯的笑声再次吓软双腿。 扶着门框再次站稳身体，我尽量不去看女鬼的脸，然后转身先一步颤巍巍的进了门。 “你……换的是半张脸吗？” 女鬼跟在我身后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鬼都属阴还是我心理作用的缘故，我突然觉得刚才都还很暖和的房间顿时变得阴冷起来。 我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然后眼也不抬的招呼女鬼坐下。 “你先坐在这儿，我给你倒杯茶喝……” 女鬼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电锯般的笑声又传了出来。 我这下没忍住，然后突然就抬头看了眼女鬼的脸，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了准备，这次看只是心惊，倒是没被吓着。 “鬼是吃不了东西的……”女鬼语气有些荒凉，站着也不动，一只眼睛在房间里面四处的打量。“这房间怎么古香古色的？” “馆主这么布置的，我也不知道原因……”说着，我已经给对面满上了一杯茶水。 现在天气燥热，过了这么长时间，茶水还是温热的。 女鬼对着房间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以前我也喜欢古风，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想着报仇，心里什么也装不下。” 我其实很好奇来着，这么一说，面前的女鬼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一想到今天的车祸现场，我又憋住了。 等顾客走了之后，什么都能知道，但是一想到那种血腥的场面吧，我是有些让人不忍的。 对于女鬼这么凄凉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将身前的茶杯朝女鬼面前推了推。 “你放心吧，我们这里的东西，你们也是能够吃的……” 我感觉我这话一说完，女鬼情绪顿时就激动了，虽然我看不清她眼睛里的神色，但是我能清楚地看到她那张诡异的脸变的更加的狰狞和扭曲。 第8章 画皮 “是吗？当时接到信的时候我还不信来着。”说完，女鬼就迫不及待的端起茶杯凑到脸边。 我这时候才发现，或许女鬼没死之前还是个美人坯子，就拿她那双手来说，虽然现在铁青中夹着猩红的细细血丝，看上去很是骇人，但是手指纤细修长，可想以前是多么的滑腻白皙。 我正思yy着呢，眼前的女鬼却慢慢的把茶杯又放了下来，我刚想问，然后视线就触及到了她的那张脸。 好吧，她的嘴已经咧到了无法进食的地步。 我有些尴尬，眼神刚好瞟到案上的檀木盒子。 我立马拿到手里示意女鬼看，笑着安慰。“没事儿，换完脸之后，你就能够喝到茶了。” 女鬼听到我这话愣了愣，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我没太敢和女鬼对视，迫不及待的收回目光之后，缓缓地就打开了檀木盒子。 刚想伸手进去，突然想起瓶子上面的档案还没写，手忙脚乱的又拿起一旁的瓶子。犹记得档案室里面那些瓶子上面的记号好像就是这毛笔的，我也不管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起画笔就开始在玻璃瓶上面写。 这下我倒是相信馆主的那句只要你拿起那支笔，就没有你不会画的鬼话了，因为以前一点毛笔字功底都没有的我，现在写得居然还笔走龙蛇的。 把信息记录好，我还颇为满意的观赏了下自己的字迹。 将玻璃瓶放在女鬼面前，我放下画笔，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着女鬼说道：“苏小姐，你是否需要换一张完好无损的皮，与你原本的皮肤完美的缝合。” 女鬼或许是见过了我的怂样，又见过了我不走心的样子，现在面对我这么严肃的表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愣了愣之后，这才肯定的说了声我愿意。 其实吧，这套说辞是我自己编的，总觉得这种较为伟大的事情应该要有自己的一套套话，就像是牧师一样，主持婚礼的话都一模一样，只是换了新人的名字而已。 我点了点头，表情严肃，但是眼神还是飘忽，没办法，她那张脸看久了，我担心以后自己会不举。 “画皮有三个条件，我先说给你听听，你觉得能够接受的话，我们就开始了。” 女鬼好似早就想通了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很是干脆的点了点头。 “第一个条件，是需要留下你原来的脸，不管坏到什么程度，我们都要留下来。” “我同意！” “第二个条件，留下你的一半灵力。” “我反正也是要去投胎的，我同意！” “第三个条件，讲出你的故事……”这个条件我之所以放到最后，是因为有些人，生来就抵触分享自己的秘密。 女鬼倒是干脆，继续点头。“我同意！” 我松了口气，看来今天的工作肯定会完美完成。我把画皮拿出来铺好，然后拿起画笔，落笔之前继续说道：“当画皮贴上你脸的那一瞬间，你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并且，画皮只有五年的保底保质期。但是也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公平的规则，那就是画皮保质期过后的延长期可以根据你以后经历的精彩程度来延长。” 女鬼倒是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讶异了下，不过是愣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反正两天过后她就要去投胎，保质期五年对于她来说已经多余了。至于故事，似乎也不能算得上是精彩。 我见她点头，心里更加高兴，不知道是因为收揽了一个客人，还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作画。 我拿过茶壶本来是想给自己倒杯茶的，但是突然想到面前还有个丑陋到无法直视的女鬼，我就下不去手，最后只好尴尬的收回手，讪讪的笑了笑。 “那么，现在开始说出你的故事吧……” 女鬼听到我的话愣了愣，然后低下脑袋，点了点头，最后很是平静的叙述道：“这件事情，还得从我去学校当语文老师开始说起……” …… 沈航是一名小学的校长，妻子是市长的独生女，两人孕育有一个很有出息的儿子。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十分的幸福，但事实上他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尤其是这两天，夜里总是有一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他的梦里面。 那张脸勾起了他无限美好的回忆，或许只是他觉得很美好罢了，在他妻子看来那是无法磨灭的耻辱，而在那张笑脸的主人看来，那只是十分肮脏可耻的记号。 深深地吸了口气，沈航将还剩有半截的香烟熄灭，直接掐在了烟灰缸里面。 放上最舒心的轻音乐，沈航调转车头，朝着家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沈航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又不知道具体不好在哪里。 回到家，将车放到车库里之后，沈航心事重重的就上了楼。 保姆王妈还在客厅拖着地，见到沈航进来笑了笑，忙不迭的就迎上前来接过沈航脱下的西装。 “夫人呢？” 王妈听到这话顿了顿，然后突然表情很是古怪的回答道：“今天早上我去叫夫人起床直接就被夫人给轰出来了……” 沈航听到这话拧了拧眉头，然后一脸诧异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今天一天没有下楼？” 王妈点了点头，然后缩了缩脖子，一脸的愧疚。 沈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对着王妈说道：“你去厨房内给夫人准备点吃的吧，我去楼上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妈嗯了一声，然后迅速的就走了。 沈航扶着扶手缓缓上楼，楼梯间很是寂静，静得他只能听见软绵的鞋底踩在木质阶梯上的声音，砰砰砰的，更像是敲门的声音。 他们的卧室是在二楼正对着客厅的大房间，整栋楼的构造有点同心圆的感觉，二楼的圆形走廊护栏下面就是客厅。 上了楼之后，沈航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卧室走去。 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房间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沈航觉得很是奇怪，不信邪的继续敲了敲，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人回答。 沈航拧了拧眉头，然后对着房间里面叫了两声朱晴，朱晴是他夫人的名字，但房间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这下，沈航有些慌了，这么些年，这种情况可是第一次。 第9章 红色旗袍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之后，沈航猛然想起客厅的电视机后面有楼上的钥匙?32??回过神来之后，拔腿就往楼下跑去。 年纪大了，就一个上下来回，沈航就被累得气喘如牛，抹了把额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来的汗水，沈航找到钥匙直接就打开了门锁。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乌漆麻黑的，借着走廊上的光，沈航还能看见被风吹起不断舞动的白色窗帘。 这感觉，很灵异，很惊悚。 沈航被吓得双腿一软，主要是他心里有鬼啊，要是坦坦荡荡的，见到这样子肯定只是觉得窗户没关罢了。 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沈航直接伸手进去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打开了灯。 啪的一声，刺眼的灯光顿时亮起，沈航下意识的朝着卧室内看去，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窗帘在飘荡。 沈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壮着胆子喊了声朱晴，还是没有人应答，沈航顿时觉得心里发虚，深吸了口气之后一鼓作气的直接就走了进去，低声咒骂了一声，伸手直接就将窗户给关上了。 拉上窗帘，房间里面又恢复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航环顾了下四周，房间里面十分的整洁，先开始沈航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直到他开始放松心情坐到床上。 对了——房间里面这么安静整洁，那朱晴到底去哪儿了？ 这个念头乍起，沈航直接就惊得站了起来，再次看了眼四周，沈航突然之间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进来的时候，门分明就没有关，但是现在，门却是关得严严实实的！ 沈航心里那股强烈的不安又开始冒了出来，深吸了口气，沈航直接就大步走到门边，本来是想伸手拉开门的，但是完全拉不动，就像是被人反锁在里面了一样。 沈航顿时双腿发软，脑门儿上也开始出现几分薄汗，试了好几把，门都岿然不动，沈航这才想起手里有钥匙。 忙不迭的拿着钥匙开锁，或许是太过激动紧张，手一滑，钥匙就直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吓得沈航浑身一抖，伸出去捡钥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急促的喘了两口气，沈航拿起钥匙再次准备开门，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卧室连着的浴室里面却是传来了啪嗒一声灯打开的声音，沈航被吓得立马转身，当看见玻璃门内清晰的布置时，直接被吓得险些没背过气去。 靠着门狠狠地盯着浴室内有些模糊的灯光，沈航现在什么也管不了了，转过身，继续将钥匙插到锁孔之内，但他太紧张了，钥匙总是对不上锁孔，搞得他心烦意乱的同时，钥匙又一次掉在了地上。 沈航见状亟不可待的再次蹲下身捡钥匙，只是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钥匙，就听得嗞嗞几声响，头顶上面的水晶吊灯开始闪光，然后吧嗒一声，灭了。 房间里面顿时陷入寂静，沈航被吓疯了，开始转身使劲儿的对着门开始捶打。 他记得，王妈还在楼下做晚餐，如果闹出巨大的动静，王妈肯定会上来的。 沈航边疯狂捶打的同时口中还不停地叫着王妈，捶打门的砰砰巨大响声伴随着他凄厉的叫喊声，在寂静的卧室里面显得尤为的骇人，恐怖异常。 才捶打了十多秒，浴室里面却是突然之间传出了哗哗的水声，沈航被惊得有些耳鸣，他一脸的扭曲，眼里有着无限的绝望，他早就想到了他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的快！ 背靠着冰凉的门，沈航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浴室玻璃门逐渐被热水的雾气弥漫着全部掩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沈航觉得他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之后，浴室里面的水声这才停了下来。 这就完了吗？当然没有！ 沈航有种今天晚上会送命的强烈感，只是这么多年，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那个在他眼前毅然决然跳下天台的美丽女子。 当时的天气是那么的美好，而微风又是那么的舒爽，可是那个他此生最爱的女子，却是再也不会回来。 绝望的闭上双眼，沈航突然之间笑了，他回忆起了在办公室第一次看见她的场景，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或许是自己的目光太过炙热，竟引得她转头对着自己很是不耐烦地一瞥。 他知道她有未婚夫，但是没有结婚不是吗？所以一次都是来得及的。也就是这个疯狂的念头，使得他毫无人性的展开了一场猎**动……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沈航美好而又痛苦的回忆是被玻璃门拉开的声音给打断的。 嘎吱的一声，沈航猛然睁眼朝着浴室看去，玻璃门上的雾气散的已经差不多了，但是一眼看去，还是能够看到于是地面上那光泽的水面，当然还有水龙头下源源不断流淌着的热水。 这么平常的一幕，就在沈航准备要松口气的时候，浴缸之内却是突然之间飘出了一缕发丝。 沈航先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使劲儿的揉了揉之后，发现那的确是发丝，并且看着那颜色和卷曲的程度，怎么那么像是朱晴的？ 按捺住心里的恐慌，沈航开始颤颤巍巍的迈动这双腿，企图朝着玻璃门移动过去。 但是才走了两步，就听见哗啦一声，浴缸里面有什么东西直接就浮出了水面，沈航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一个东西直接就从浴缸里面翻出来摔在了地上。 沈航瞪大双眼，当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直接就双腿一软瘫软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人，脸被头发给交错缠绕着，但沈航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可是他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媳妇儿啊！ 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让沈航恐惧，其中最为惊悚的，就是他妻子身上穿的衣服。 那分明就是她在跳下天台时穿的大红色旗袍啊！那种款式十分的老旧，凭着朱晴那么追求时髦的性子，是一定不会买这种旗袍的，更何况，他们的事情他妻子知道得清清楚楚，怎么会给自己添堵？ 沈航瘫坐在地上，看着浴室地板上那个人影，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能在浴缸里面泡这么长时间不出声，除了死了，沈航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他只是悔恨，这一切本来应该只让他来承受就够了。 捂着脸，沈航猩红着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带着一脸面如死灰的表情笑了笑，咧了咧嘴，像是解脱般的对着浴室之内说道：“苏敏，我知道是你回来了……不，准确的来说，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走……” 第10章 冤有头 这话一出，浴室里面龙头下面的水流像是爆炸了般哗哗哗的向下冲着水?32??不仅如此，沈航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股水流，越看越不对劲儿，尤其是那个颜色。 到最后，沈航的脸色直接趋近于死灰，双眼瞪大，呈现一种很是扭曲的状态。 浴室的水还在哗哗哗的流着，但是那颜色却是变成了血一般的猩红，腾升的雾气也变得粉红起来，雾气逐渐钻出浴室，然后缓缓朝着卧室移动，不消一分钟的时间，整个卧室的上空都被粉红色的雾气給笼罩，说出不来的诡异和恐怖。 沈航的脸色也在粉红色的雾气下面显示出不一样的绯红，眼镜上面反射着旖旎的光芒。 “苏敏，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朱晴是无辜的啊……” 这话一出，卧室里面的窗户突然受到外力的撞击，先是砰地一声，再然后就是哗啦一声，玻璃全碎了。 四处飞溅的玻璃碎片还有两片直接冲着沈航就来了，这么多年，沈航自知罪孽深重，也知道这是苏敏对他的惩罚，不躲不闪，就任由那两块玻璃直接划到他的脸上。 一阵剧痛传来，脸上瞬间多了两道深可见骨的长口子，血哗啦的流下来，直接就流到了他的嘴里，沈航绷直嘴唇，感受着脸上的剧痛，神色灰败。 窗户破了，飓风席卷进来，吹的窗帘猎猎作响，沈航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沈航以为一切就这么突然结束的时候，浴室里面穿着旗袍的女人却是突然之间动了动。 沈航见状惊喜的叫了一声朱晴，然后连滚带爬的就进去想要把那个人扶起来。 还没进门，地面上的朱晴就突然之间抬头狠狠地瞪着沈航，沈航被那张扭曲的脸吓得连连后退。 那张脸是被硫酸腐蚀过的脸，全部都揪成了一团。 眼珠子诡异的扭曲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狰狞。 沈航大叫了一声，然后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苏敏，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沈航伸出双手在身前挥舞着，脸上带着满满的惊恐。 地上被称之为苏敏的人却是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全身骨骼咔哒作响，先是双脚起来，再是脑袋，再是双手，再是双腿，最后才是腰。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泥一样软，完全没有骨骼支撑。全身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再搭上绯红色的空间，沈航险些被吓尿。 只见得那女人缓缓地朝着沈航一动，沈航被吓得哇哇大叫，连连后退，那女人却是穷追不舍，沈航向后挪动一下，那女人就逼近几分。 直到身后无路可退，沈航这才背靠着冰冷彻骨的墙，一脸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肌肉开始不规律的抖动，双腿也开始发软。 沈航虽然不动了，但是那个女人却还是在缓缓地挪动着，直到那张烂掉半张看起来令人作呕的脸皮也随之逐渐紧贴在沈航的脸上，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沈航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瞪大双眼，一脸的惊恐，但最可怕的是，都这么的惊惧了，沈航居然还没晕过去。 “校长，你还记得我吗？”面前的女人幽幽的开口，咧出一口白牙，看上去甚是骇人。 沈航闻言不住的点头，僵直着脖子不住的想要向后退缩。 “苏敏，不关朱晴的事，你为什么也要害她？这一切的孽都是我作的，你尽管来找我来了！” 苏敏闻言阴森森的笑了笑，整个房间里面都回荡着拉电锯的那种声音，只见得她的一脸的青紫，看上去更加的恐怖，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航，虽然全是眼白，但是沈航也从里面察觉到了苏敏的愤怒。 “不关她的事？当年的事情分明就不是我自愿的，那为什么所有的过错都要我一人承担，如果不是她，我的脸会毁吗？沈航，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你们做错了事就能够逍遥法外。” 沈航听到这话一脸的痛苦，满脸的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也只是未到伤心处。 苏敏看到沈航这幅样子却是十分的嫌弃，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缓缓起身，扭着诡异的姿势后退几步。 “沈航，我今天来就是要索命的……” 沈航好像是早知道这个结果，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满是解脱后的释然。 苏敏看见沈航一副不畏惧生死的表情很是轻蔑的笑了笑。 “如果当初不是你见色起义，***与我，我现在肯定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是你，你毁了我所有的梦想……” 沈航听到这话露出满脸的错愕，想了想之后突然之间露出满脸的笑意。 “苏敏，你就这么看我的吗？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你，我又怎么会抛下我的妻子强迫你做那种事情？我当时只是想啊，我们可以先好好的私下来往，等我和朱晴协商好之后就和你结婚，可是你为什么不等我？” “你别恶心我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说得这么好听，那这硫酸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你，我的脸会变成这样吗？如果不是朱晴，我会身败名裂吗？ 我现在都还记得全校流传我的‘佳话’。最后是我不想再拖累我未婚夫，我才强制性的提出分手的，沈航，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沈航听到这里竟然也不再反驳，笑了笑，对上苏敏那张阴森恐怖的脸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苏敏，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强迫你，我会让你真心的爱上我，现在我身边的人都不在了，我……留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沈航突然之间撑着墙壁缓缓地站了起来，虽然双腿都还是打颤，但还是咬唇坚持不懈的起身，看到这里，苏敏突然有种感觉，十年，真的是太漫长了。 为了报仇，她不断的修炼自己，吃了不少的小鬼，造了不少的孽，才有今天的成就。 十年，沈航也老了，不再是三十几岁那时的意气风发了，但是，不管怎样，欠的债就一定要还。 想到这里，苏敏突然之间看向颤巍巍的沈航，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沈航起身之后突然朝着中间的床走去，就在苏敏阴测测的笑的时候，沈航却是猛然对着苏敏笑了笑，然后一个健步就冲向苏敏，苏敏以一种诡异的扭曲姿态愣在原地，如梦初醒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然后看见沈航缓缓的滑到了地上，墙面上留下他新鲜的血迹。 第11章 恢复容貌 苏敏愣了愣，似乎没太反应过来，她没有想到沈航最终会这样终结自己?33??生命。 她本来是想要自己动手的，没有想到沈航居然会这么决绝的就赴死。但是，这些，都不能改变什么…… 冷冷的站起身，苏敏突然之间仰天大笑几声，顿时房间里面阴风阵阵，电锯般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然后笑声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只听得扑通一声，然后朱晴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苏敏缓缓的从朱晴的身体里面钻出来，刚好看见沈航的灵魂从他的尸体中飘了出来。 沈航轻飘飘的站在地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之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墙根处的尸体愣愣的发着呆。 苏敏却是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猛冲到沈航身边，看着灵力虚弱的沈航突然之间咧开嘴笑了笑。“校长，你想要去见你的妻子吗？” 沈航听到这话脸上才有了一丝的反应，青白的嘴唇动了动，等了半天这才幽幽的问道：“朱晴她在哪里？我对不起她，我要去赎罪……” 苏敏听到这话笑得很是恐怖，等到笑声渐消，苏敏突然直勾勾地盯着沈航笑道：“是吗，你我就成全你！” 说完，沈航还一脸期待的看着苏敏，苏敏冷哼了声，然后趁着沈航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张嘴直接就将沈航吞进了肚子里面。 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苏敏伸手擦了擦嘴，满意的笑了笑，苏敏再回头看了眼墙根的两具尸体，这才带着大仇得报的爽快和释然飞离别墅。 …… 听完苏敏的故事，我不知道是该惋惜这么好的女孩子就这么的被毁了，还是该唾弃校长的恶行。 如果当时他在爱上苏敏的时候，不是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来拥有她，那他们之间的结局是不是会有另一番的场景？校长欢欢喜喜的过着一家三口的生活，而苏敏，也和她的未婚夫有了自己的宝贝。这是，这一切，都只是如果罢了…… 看了看苏敏脸上扭曲的表情，我重新拿起笔，轻声说道：“来，现在开始描述你所希望的五官吧，不过我看你的左脸没坏，所以右脸的画皮还是得根据左脸的来画吧？” 女鬼点了点头。“这样我就不用描述了吧？” 我拿着笔抖了抖手。“似乎是需要的……”因为我现在完全没有感受到什么外来力量的牵引。 女鬼也不嫌麻烦，然后开始描述道：“柳叶眉……” 随着她第一个字的开始，我感觉手上真的有股外来介入的力量，手把手的教我怎么作画。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以前看的一部泰国鬼片，白血公主，里面的男主在考试的时候就是被一只鬼手给牵引着完成了试卷。 不过与那个不同的是，男主当时的感觉是害怕，而我是觉得特别的好奇，毕竟这种神秘力量的来源还是让人很想要一探究竟的。 我聚精会神的看着画笔在画皮上描绘出一只十分逼真的眼睛，说实话，看到这只眼睛的时候，我打心底不怎么相信这就是女鬼原本的眼睛，毕竟这只眼睛太美。 而眼前的女鬼，虽然我感觉得出她是个美女，但是没想到居然美出了新高度。 十分不信邪的我还抬头轻飘飘的看了眼身前的女鬼，只是一想到她那张极度扭曲的脸，最后我还是在即将看到她下巴的那一刻撤回了视线。 我本来以为画完半张脸肯定会需要很长的时间，至少四五个小是需要的，因为我平时画素描就定个比例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没想到半张脸画完，差不多只用了两个小时。 我重重的吐了口浊气，然后将画笔放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画皮上面那精致的半张脸。 没想到有一天，从我的手里居然也能画出这样鬼斧神工的画，这种手艺，这种技术，那可是国际大师都比不上的水平啊…… 我洋洋得意的挑了挑眉，然后将画皮举到女鬼面前示意她看。 女鬼整个过程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作画，身为外人的她当然不知道这不是我的技术，还以为是我的杰作，看向我的目光中都带着满满的不相信。 “这……这是我吗？” 我很能理解一个遭受众多白眼的丑女变女神的那种激动和难耐，点了点头。“这就是你……” 女鬼笑了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如果鬼也能流泪的话，我猜她现在肯定是满脸幸福的的泪水。 “十年了，我……我终于有资格去看他了……” 女鬼说这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使得原本就难听的声音瞬间难听了十倍不止，我强作镇定的面无表情，实则心里都快要疯了。 等到女鬼安静下来了，我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准备要贴画皮的时候，女鬼却突然之间开口夸赞道：“画师，你的画技真是神了……” 我笑了笑，很是不要脸的说道：“那是！” 女鬼点了点头，看着我手里的画皮迫不及待的说道：“现在我是不是就可以换上了？” 我带着微笑说没问题。 女鬼凑上前来，瞬间一阵冷风，那酸爽，老坛酸菜都没有这么爽！我干巴巴的笑着，然后举着画皮对着女鬼的半张脸比对了下，要不是带着早晚都要看的心理，我还真的不想看见女鬼这张脸。 比对了半天，最后找了一个我认为最为精确的位置把画皮贴了上去。 贴上去的瞬间，我只看到一阵蓝光一闪，险些刺瞎了我的狗眼，我急忙眨了眨眼，再次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女鬼的脸瞬间变成了我画的那半张脸的完整样子。 我惊呆了，没想到女鬼这么美？简直比我想象的要美多了。原本她左边五官已经被扯得无法直视，但是画皮贴上去之后，五官瞬间回到原位，并且还和右边脸完美融合。 在我惊得瞠目结舌的目光注视下，女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知道鬼的感触是什么，只见得她脸上绽放出如花的笑颜，然后一脸激动的看向我。 “画师，你有镜子吗？” 五官恢复了正常之后，女鬼的声音顿时也变得清脆起来，我不由得耳目一新。 听到女鬼的问话，我想了想，能说没有吗？还没回答呢，就听到女鬼哎呀了一声，然后很是迅速的站起身，对着我身后开始摆弄造型。 我靠，难道我身后居然有面镜子？我满脸狐疑的回头看去，还真有，话说，这是什么时候安上去的？为此我感到很是疑惑。 第12章 尘埃落定 正愣神间，收回视线的过程中眼角却是突然之间瞄到了桌上那个玻璃瓶子，只见得里面闪着幽幽的蓝光，仔细看去，里面还有半张纠结在一起的脸庞。 我吸了口气，然后心跳加速的急忙拿起瓶塞将其堵住，一张脸画完了，画笔上的墨渍基本上已经被消耗完了，我看了看脚边的一个木盒子，里面还放着几根画笔，为此我猜想应该是专门用来放废弃毛笔的，再三确定之后，我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将画笔丢在里面。 女鬼欣赏完自己完美无缺的脸庞之后，再次坐到我的对面，然后看了看我面前的那杯还冒着薄薄热气的茶水，笑了笑，很是从容的就将其端了起来。 一口茶水下肚，女鬼脸上露出那种很是满意的神色，喟叹一声，女鬼面带笑容的对着我说道：“这么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重新感受到做人的快乐，不过，也只是在这里而已。” 对于这种逝者已逝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 等女鬼喝完一杯茶水之后，这才缓缓起身，对着我很是虔诚的鞠了个躬，我还挺受宠若惊的，突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 “画师，真的很感谢你……” 我笑了笑。“你准备办完事情之后就去投胎？” 女鬼有些荒凉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往何处去，这十年来，我吃了不少鬼魂，应该也算是罪孽深重的人了，我倒是想去投胎，只是不知道阎王爷肯不肯收我？” 听到这话，我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女鬼见状笑了笑，很是欢快的对着我说了声再见，意思是准备离开了。 我还差点就摆手了，忙不迭想起了还有个香囊。“诶，苏敏，你先回来，还有赠品呢……” 已经快飘到门边的女鬼听到我的呼唤，很是诧异的转过身，我一把抓起案上的香囊就朝着女鬼走了过去。 “每个来交易的鬼魂，临走之时都会得到一个赠品，这是画馆的规定。”说着，我直接就将手里的香囊递了过去。 女鬼显然被我手里的香囊给惊讶到了，愣了愣，然后很是诧异地问道：“我的为什么会是个香囊？” 我笑了笑。“每个客人的赠品都不一样，这是馆主规定的，我想，每个赠品肯定都会给顾客带来不一样的机遇。” 女鬼笑了笑，眨了眨眼之后很是爽快的就接到了手里，然后我亲眼看见她把香囊系在了手上，毕竟，旗袍是没有兜的。 再次微笑着对我道了别之后，女鬼这才推门而出。 我看着红色旗袍的裙角消失在眼前，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女鬼刚走，房间里面又恢复到了夏天的燥热，我无声的笑了笑，然后仰头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缓缓走到案边。 看着案上放着的玻璃瓶子和檀木盒子，我吸了口气，然后将檀木盒子规规矩矩的放好，缓缓拿起有些温暖的瓶子，只敢粗略的瞟了眼里面的蓝光，然后拧着眉头很是纠结要不要把玻璃瓶子放进档案室里。 一想到白天的那个车祸场景，我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其实吧，最主要的还是里面那个和荷包蛋没啥区别的眼睛，感觉就像是在拍恐怖片一样，你说我现在要是进去，里面没开灯怎么办？那不是自个儿吓自个儿吗？ 正想着呢，结果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上面的备注是馆主，看到这两个字，我顿时就双眼冒火。 还没按下接听键呢，手机直接就挂断了，我哟呵一声，暗骂一声王八犊子，手机就提示来了条消息，我抖着双腿优哉游哉的点开，只见得里面就写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顾客走之后玻璃瓶必须要放回到档案室里面，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我觉着你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好。 本来我的心情只是处于好与不好之间，但是现在经过这么一通电话，说实话，我觉得我的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 看着亮光有些刺眼的手机屏幕，我已经对我未来的生活有了一番了解，肯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毕竟，我连鬼都不怕。 捏紧手机，我很是颓然的叹了口气，话说这种连科学家都无法解释的诡异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更何况我是个好人啊，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赚点小钱…… 好吧，想这些有用没用的干什么，我还是快点把手里这玩意儿送进去吧…… 再次为自己加油打气，我点了点头，举着玻璃瓶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志，然后这才心跳加速地走了进去。 走到门口对着档案室三个字看了老半天，后面觉得一不做二不休，然后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直接扭开门锁打开了门。 说实话，看到面前无法言喻的景象时，我心里面所有的恐惧全都烟消云散。如果说半天房间里面闪着的幽光是一个神秘空间的话，那么现在我眼前的景象就是北极光反复的闪现，这种美景，只能用震撼来表达。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排排架子，突然觉得走进去都是破坏。 这些蓝色的玻璃瓶子就像是小小的萤火虫在这些架子中间穿梭，闪闪发亮，无法比拟。 我收回心里的赞叹，对着手里的玻璃瓶傻傻的笑了笑之后，很是迅速的找准方位就走了进去。 毕竟美景的确是很美，但是里面的东西，却都是最最恐怖的。 我找到准确的架子，将玻璃瓶放在上面之后转身风风火火的就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走向门口的路途中，我觉得心中一阵发毛，身上的鸡皮疙瘩也随之战栗，就像是里面的那些器官全都在瞩目着我一样，这种感觉，真的是越想越恐怖，越恐怖你还真的就越停不下来。 我砰地一声关上门，靠在门上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档案室内倒是闪闪发光的好看，但是吓人得紧，我琢磨着下次进去的时候最好带个射程远点的手电筒，手机什么的真的是弱爆了。 缓过气来之后，我这才拖沓这有些疲惫的身体缓缓地走到外面的太师椅上坐下，先开始还不知道这太师椅有什么用，现在看来用处大多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懒懒散散的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双眼，然后走到案边拎起茶壶拿着茶杯就直接拉开门出去。 反正现在也是闲着，只有天亮了才能下班，我还不如现在就把这茶壶和茶杯给刷了，毕竟哪个鬼都喝，肯定不卫生。 第13章 阴魂不散 正想着呢，我推开门，然后哼着小曲离开。 晃晃悠悠的走在夜空之下，我难得的心情变好，抬头看了看天，发现今天晚上的星星还挺多的，笑了笑，正感慨着呢，突然之间脚步一顿，我想起了一件很是操|蛋的事情。 瞪大双眼，我一个急转身然后看了看身后刚刚才被我顺手拉上的门，再回头，看了看前方畅通无阻的胡同。 所以说……饰品店呢？请问店去哪儿了？ 现在甭说是店了，连门都没有，我瞅着前方幽深的胡同，吸了口气，顿时就怂了，如果现在让我走进胡同里面去找饰品店的门，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我已经出门了这么长的路程，但是前方仍旧没有门，所以，我还是放弃吧，现在这种离奇古怪的事情，我已经能够坦然的接受了。 拎着茶壶，我脚步匆匆的就又回到了画馆之内，重新放下茶壶和水杯，我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葛优瘫，然后掏出手机准备给馆主打个电话，想要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电话刚拨打出去，就显示威信有消息发送了过来，我点开一看，居然是馆主发来的。 【你别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去琢磨，这是你成长的过程……】 然后这句话后面连着发了几个装逼的表情。 我嘿哟了一声，觉得很是奇怪啊，我没加馆主啊？他是什么时候加上我微信的，今天压根就没有好友申请好吗？ 打开qq也看了看，里面的分组里面居然也有他，对此，我表示不想再说什么了，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上司呢？比如说想要泡妹的时候，让他给我来点联系方式？ 不过想归想，言归正传之后还是挺气人的，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想了半天，然后发了条语音过去。 【馆主，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自己出去找答案。】 当然这话肯定是骗人的，就我现在这心理素质，还没达到能够孑然一身的地步。 关注好像还挺了解我的，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就发了个什么无所谓的表情。 【你去吧，我估计你会被吓死。】 好吧，看到这句话，我直接放弃了，馆主这么神通广大的人都这么说，那我这种小喽啰肯定是躲在房间里面不出门的。 发了几把菜刀过去，我收好手机，然后双手环胸窝在太师椅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灵异古怪，我本来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结果刚闭上眼，我就失去了知觉。 而前往xc的越野车上，馆主穿着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平板的屏幕，低下头看了看里面正睡得香甜的男子，馆主神秘一笑。 …… 我本以为自己小憩肯定也就是多分钟，谁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大亮，我睁开眼睛看了看，还以为自己在租房内，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了旁边的高脚太师椅。 揉了揉眼，我打了个哈欠，环顾了下四周，想起昨天的事情之后甩了甩头，以为自己再不济应该都是在太师椅上，谁知道居然滚到了地上，怪不得昨晚上做梦自己摔下山崖了呢。 撑着地面起身，我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才感受到后背的僵硬和脖子的酸痛。 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七点，我扶着老腰走到案边重新拎起水壶拿着茶杯走到门口，心想着这都天亮了，外面的饰品店该不会还没有吧？ 正想着呢，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几步之遥处的饰品店后门，我笑了笑，然后回到饰品店内，把身上的广袖古装脱掉整整齐齐的叠好之后放到柜台后面，再进入厨房把茶壶和水杯都刷干净之后，这才捡了两块糕点塞到嘴里面锁好门之后风风火火的就朝着胡同外面走去。 这画馆环境虽然很不错，就是没有卧室，要是有卧室的话，在那里免费蹭吃蹭喝带蹭睡的该多好。 哼着小曲儿高高兴兴的来到马路上，走了两步正好看见我的坐骑还停在原地呢，喟叹了一声，我抬头吸了口清晨的新鲜空气，然后解开锁准备绝尘而去，谁知道这个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这不是十七号的二当家吗？” 我咦了一声，然后缓缓转过身去，正好看见昨天那小子面带微笑地朝着我走了过来，嘿，我就纳闷了，这小子怎么还缠着我不放啦？ 我露出一个很是不耐烦的神情。“你这小子怎么还在这儿？” 男子笑了笑，也不回答，只是凑到我身边笑眯眯的问道：“二当家准备去哪儿呢？” 我拧了拧眉头，眼也不抬的就回道：“这上晚班肯定是回家啊，你说这话可真逗。” 男子点了点头，一脸的若有所思。“那什么，二当家，你昨晚上都住在哪儿的啊？” “当然是在店里面！” “一晚上都在店里？” 我张了张嘴，差点就接下去了，愣了愣，我顿时反应过来了。 “诶小子你什么意思啊？怎么？我不在不在店里跟你有关系吗？难道你大半夜的还要去我那儿买东西？” 男子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变得更加的灿烂起来，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好奇么，那饰品店巴掌大的地儿难道还有住的地方？” 我一听这话顿时疑窦丛生啊。“怎么？你进去过？” 男子笑了笑，急忙摆手道：“那里面的东西我可买不起，我这不是好奇想要问问嘛……” “你问完了吗？问完了我可走了啊！”说着，我蹬动踏板就想离开，男子却是二当家二当家的急忙喊着，然后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我自行车的后座。 我连忙停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嘿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男子见状连忙撒手，然后一溜烟儿就到了我跟前。 “那什么，二当家，我这不是看咱俩有缘吗，所以有些事儿我想提醒提醒你。” 我挑了挑眉，显然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我倒要看看他的狗嘴里会吐出什么象牙。 “二当家，你刚来可能不知道，这饰品店啊，古怪得很。” 第14章 我的新邻居 我眨了眨眼，故作一脸的拭目以待。 “这话怎么说？” 男子见我松口了，最几乎都咧到了后脑勺。“那个，二当家，我叫赵伟，以后在这附近遇到什么事儿提我的名字绝对有用……” “你到底说不说了？不说我可走了？”说完，我作势又要踩踏板。 赵伟忙不迭的继续说道：“别别别……我这不是先交个朋友嘛……二当家，你是不知道啊，这饰品店里的老板打扮十分的怪异，这就算了，一到晚上，你知道吗，饰品店里面根本就没有人，结果天一亮，人就冒出来了，你说里面的人都哪儿去了？” 我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几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幸好我反应快，急忙刹住了车。 “你忽悠谁呢？我告诉你，柜台后面不仅有厨房还有卧室！”说完，我嘟囔了句神经病，急忙踩车离开，就担心那什么赵伟死心不改继续追着我跑。 走了好远我回头一看，那小子还站在原地抓脑袋呢，显然是被我的话给忽悠了。我咂摸了下，心里有些纠结饰品店被盯上的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馆主？ 踩着自行车回到租房楼下的时候差不多都要十点了，虽然临走时吃了几块点心，但是那玩意儿压根就不挨饿，我在楼下锁好自行车，跑到不远处的菜市场买了两屉包子，边走边吃，吃到楼下的时候，差不多一屉也没了。 提着剩下的包子准备回房间再吃，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我吊儿郎当的就往楼上走。 由于这栋楼基本上都是租给外地人的，所以也就没有电梯，毕竟外地来打拼的人不是一穷二白，就是白手起家，怎么可能住得起电梯楼。 我的租房在五楼，走到二楼的时候抬头一看，发现一姑娘提着行李箱很是吃力的正在爬楼。 慢下脚步，我正心想着要不要上去帮忙的时候，那姑娘却是先一步转身看到了我，然后对着我微微一笑，我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那姑娘却是直接停下了爬楼的脚步，转身对着我甜甜的说道：“那个，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拿下行李箱？太重了，我实在是拿不动才请你帮忙的。” 或许是那姑娘一脸清纯的长相蒙蔽了我的双眼，以至于她叫我大哥的时候我难得的没有反驳，不仅如此，我还笑着说不客气，然后上前接过了她的行李箱。 提着上台阶的时候，我双腿都有些打颤，尴尬的笑了笑，我热络的问道：“姑娘你这里面装的什么？有点重量啊……” 姑娘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笑眯眯的答道：“里面装的都是书，那什么，大哥我住五楼……” 听到这话我愣了愣。“五楼？” 姑娘点了点头。 “我也住五楼啊？那五楼以前的住户呢？我前两天还看见她呢？” 姑娘摇了摇头，一脸的诧异。“大哥你记错了吧？我好几天前就在网上看到了租房广告，然后这才打电话进来租房的。” 我一脸的狐疑。“是吗？” 姑娘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不管转念一想，有可能人家真的早走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看来最近我真的是闭关太久啊…… 把行李箱放到我对面的门口，姑娘再三道了谢，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直到门关上，我都还愣在原地，总觉得自己没有记错，但是确确实实人家搬走了啊？ 幽幽的叹了口气，还是自扫门前雪吧，这样想着，我也掏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屋。 才一天没回来，看着房间里面熟悉的摆设，顿时有种泪洒满襟的冲动，天知道这一天的时间我都经历了什么。还好老子命大，不然啊，现在指不定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呢。 将有些乱的房间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我看着房间中央立着的画架子，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似乎我已经很多年不曾触碰过它了。 无声的笑了笑，我走上前将画笔画纸画架子全都用箱子封装起来，估计以后我也不能再用了，看着顿时变得宽敞许多的房间，我舒心的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房门却是砰砰砰的被敲响，我就觉得奇了怪了，毕竟在这个冰冷的城市我举目无亲，能敲门叫我的除了房东就是送快递的，房东找我只有收房租，可是我的房租早就交了，至于快递么，我也没有买什么东西啊？ 在十八号画馆呆的一天时间，我觉得我的三观尽毁，已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深深的质疑，联想到这两天发生的所有诡异的事情，我听着清脆的敲门声，居然油然而生出一种惊悚恐怖的感觉。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缩了缩脖子，然后对着门口问道：“谁啊？” “先生，我是刚才在楼梯间的那个女孩儿，我来谢谢你帮我提行李的事情。” 我听到这话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了地，松了口气，我如释重负的走上前将门打开，抬眼就看见那姑娘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大碗馄钝。 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呢，姑娘就直接越过我径直走到了我的租房内，环顾了下四周，似乎对我房间里简单的布置还算满意，点了点头，然后将手里的馄钝放到了我的电脑桌上。 “那个，刚才的事情很是谢谢你，以后我们就是门对门的邻居了，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愣了愣，笑着连说好几声好，然后看了看桌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的饺子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你不用这么见外，不管是谁看见都会上去帮帮忙的。” “是吗？”姑娘还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下我倒是有蒙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姑娘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说道：“肯定不是啊，不瞒你说，在你帮我之前还有好几个人都和我擦肩而过，但是他们都没有停下来帮助我……所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是个好人。” 我呵呵一笑，还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姑娘笑了笑，也不在意，看了看四周，然后在我的小沙发上面坐下了下来。 “说了这么久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徐薇，刚刚毕业的学生，想来这个地方找个工作。” “我叫文浩，是个无业游民。不过，昨天刚找到了一份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