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直播之末世求生》


 第一章 一觉醒来，世界末日

    “各位观众，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感谢诸位的打赏，喜欢的话可以点击右上角的关注，我们明天再见。”


    方劫对着摄像头向直播间里寥寥几十名观众道别后关闭了自己的直播。随后他叹了一口气，在椅子上伸了懒腰，准备洗涮一下睡觉了。


    这是方劫开始做网络主播的第三天，对于一个彻底的新人来说这样毫无人气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何况方劫当网络主播也仅仅是一种业余爱好而已，而直播内容则是一款末世题材的冒险求生类游戏《辐射4》。


    “既不会饿死，又不会渴死，还不用睡觉，游戏人物就是方便啊。”


    方劫操纵着电脑里的游戏人物用手枪轻松射死几只丧尸，在不愁吃不愁喝还不愁住的情况下，游戏的乐趣就只能在用各种武器向着怪物突突突这一点上体现出来了。虽说这样也挺不错，却也少了几分末世求生的临场感。


    明天早上还要上课，今天就玩到这里吧。方劫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九点钟，还没到他正常睡觉的时候，只是直播了几个小时他的确有点累了。先趴着休息一会吧，方劫这样想着低下头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方劫没有发现，在他趴下之后，还没关闭的电脑屏幕开始显现出一些诡异的文字：


    【已捕抓到宿主，dna检测：吻合，当前时间：2016年11月9日21:11:58，宿主姓名：方劫。】


    【正在启动直播系统······启动完毕】


    【加载打赏点兑换模组······完成】


    【开始时空跳跃······】


    随后电脑右下角的时钟数字开始飞快地跳动，一开始是秒钟，然后到分钟，最后代表小时的数字也像老虎机里的轮盘般飞速转动。


    2017年


    2018年


    2019年


    最终时钟定格在2020年11月9日07:29:57这个数字上。


    “唔——”


    当方劫呻吟着从桌子上直起身子时，被射入窗内的晨曦的阳光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我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吗？”方劫慌张地点开手机屏幕，发现待机画面上显示着当前时间为：07:32:32


    “我靠，真睡过头啦！”


    方劫从桌子上弹了起来，正打算收拾一下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应该没关的电脑现在已经关上了，同时一股微妙的违和感涌上心头。方劫迷茫地扫视着自己的房间几个来回，才确认了这股违和感的来源——


    太安静了。


    非同一般的安静。方劫所住的地方可不是人烟稀少的乡下，即使实在人流量最低的凌晨时分，窗外也会传来永不停歇的车辆行驶声和零零星星的说话声。然而现在已经是白天了，窗外却没有传来任何声响，连一丝马达声都没有听见，这是怎么回事？


    “爸？妈？”


    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方劫稍微找了一下，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奇怪，现在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吧。方劫拿出手机想要给父母打个电话，然而屏幕显示目前一格信号也没有，理所当然的谁的电话号码都无法拨通。他们只是去吃早餐了吧，如此猜想着方劫走出家门，往通往大街的门口走去。当他走到街道上的时候，方劫才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乱了套。


    宽畅的马路上没有任何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它们基本上都静静地停靠在路边，往红绿灯路口的方向望去可以看见十几辆车子撞到了一起，横七竖八地挤成一团。两边的店铺里货柜和桌椅被摆放得东歪西倒的，就像被强盗抢劫过一样，被打碎的玻璃和各种货物洒了一地。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看不见一根亮着的灯管，甚至连红绿灯也是黑漆漆一片。


    更加重要的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整整齐齐地停在路边的汽车以及密集的店铺都证实了这里曾经是一条繁华的街道，也是方劫每天醒来都会看到的熟悉景象。然而如今繁华的核心——行人，却一个都没有看到，剩下只有被洗劫得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


    太安静了，这座城市就像死了一般。


    「哇，主播这是跑去哪里了？」


    「我靠这废城，是在直播到叙利亚打仗吗？」


    「这里只有主播一个人吗？」


    突然出现在视野顶端的文字吓了方劫一大跳，这些白字就像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视网膜上，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会维持在方劫的视野顶端。


    “这是······直播弹幕？”


    这种文字出现的形式不由得让方劫想起自己在做网络主播时出现的观众弹幕，只不过这一次是直接出现在视网膜上而已。无论怎么说，这也太诡异了吧，自己居然正在直播，那摄影师是谁？可无论方劫怎么找，都看不到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的身影。


    「主播说句话呀，不说话我走啦。」


    「全是中文，中国还能有这种鬼城吗？」


    「喂，主播你到底跑哪里去啦！」


    「这是哪部大片的片场，好尼玛壮观！」


    「中国版《我是传奇》」


    「错，是《只有我存在的街道》」


    “就算你们这么问，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啊？”接连发生的奇异事件让方劫实在摸不着头脑，一觉醒来自己所住的城市就变成了无人的鬼城，莫名奇妙地自己还正在直播，观众弹幕还能神奇地直接出现在视网膜上。现在最搞不清状况的，就是方劫自己了。


    「是真人秀吗？」


    「《主播去哪儿》现正火热上映中。」


    「真人秀不可能有这种预算吧。」


    「主播：我是谁？我在哪？今天晚上吃啥？」


    「主播一脸懵逼：喵喵喵？」


    【礼物：生个女儿生女儿、我的几把居然等14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这下就彻底证实了方劫的确正在直播当中，除了能看到观众的弹幕以为貌似还能收到观众的打赏，虽然目前不知道这些打赏点能够用来做什么。另外，从弹幕的语气来看似乎看直播的观众对于方劫所住的城市变成无人的废墟毫不知情，整座城市的人都跑光了可绝对是个大新闻啊，像这样的灾难应该像当年的汶川地震一样被媒体疯狂报道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才对。


    太不正常了，除非······这里是另一个世界？这样就说得通了，不管怎么说几百人人口的城市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也太不合理了。把自己目前身处的世界考虑为一个平行世界更加符合实际，也更能安慰自己。


    再看一眼这条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熟悉是因为这里的确是方劫从小长大的街头，尽管一些景观和店铺有所变动，但这个格局方劫是不可能认错的。而陌生则是，方劫从来没有见过这条还算热闹的大街完全空无一人，寂静地宛如废墟一般的模样。


    不管怎样，先确认一下是不是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吧。方劫目前急切需要一个能够解释来龙去脉的人，他收起手机往记忆中人流量最大的菜市场走去。


    “有人吗？有人吗？isitanybodystilive？”


    不管方劫一路上怎样吆喝，就是没有得到任何一声回应。一路走来他发现城市其实没有遭受过轰炸或者发生过枪战的痕迹，这样几乎可以排除是因为战乱导致的大规模避难。另外大部分店铺都有被抢劫过的迹象，然而被洗劫得最彻底的并不是银行或者珠宝店，而是超市或者便利店里面的食物和饮用水。


    什么情况下人们才会疯狂地抢夺食物和水而不是金钱与珠宝？


    方劫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他还不愿承认，在决定性的证据出现之前，他都还在犹豫。幸运或又不幸的是，决定性的证据马上就出现了。在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中，一道诡异的身影影伴随着凄厉的低语从方劫的视野中掠过。


    “那是什么？”察觉到这个身影的方劫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没缘由地汗毛直竖，似乎是求生的本能在警告他绝对不要靠近，太阳穴就像是被枪口指着似的微微发痒，方劫打了个冷战伫立在原地。经过几次深呼吸后，方劫才抄起地上的一块板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往小巷深处探去。


    脚底踩踏水潭的声音在这座死寂的城市显得更加响亮，每走一步方劫都能感到背脊进一步发凉，终于在转过一个转角后，方劫看到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仿似人类的背影。当这个背影缓缓地转过身来，方劫倒吸一口凉气握紧了手中的板砖。


    这是一张腐烂的脸，五官仿佛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全身上下尸斑似的暗紫色皮肤让人感觉十分不安，裂开的嘴里可以看见流淌着大量唾液的狰狞牙齿，腐烂的声带正发出野兽般凄厉的嘶吼声。这家伙明明浑身上下全是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却没见一滴鲜血从它体内流出，还释放着血肉腐败的浓烈臭味。


    丧尸，方劫只能想到这个词。


    原来如此，这个世界被丧尸病毒毁灭了。

 第二章 兑换模组

    「丧尸？」


    「好恶心！」


    在看到这可怕的丧尸面容后，弹幕里也是一阵惊呼声。而直面丧尸的方劫更是被吓得呼吸都停止了，居然在原地愣了一秒钟。


    丧尸张开血红色的大口，甩动着唾液向方劫猛地扑过来！腐烂的脸一口气在视野中猛地扩大，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在大脑恢复运作之前，方劫的身体已经反射般的行动起来。他举起手中的板砖用尽全身的气力对着丧尸的头使劲拍下，伴随着一阵沉闷的砖块碎裂声，丧尸的头部猛地歪向一边。


    正常来讲这一下足以让一个剽悍的大汉瘫倒在地，但被击中的丧尸仅仅是行动稍稍一滞，又继续嘶吼着向方劫奔袭过来。幸好掌心的剧痛提前让方劫清醒过来，趁着丧尸行动滞缓的时机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


    “什么鬼东西啊！”方劫大声叫苦着拔腿就跑，身后的丧尸就像看到猎物的饿狼般紧追不舍。明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直播弹幕却完全没有严肃起来。


    「不要怂，赶紧跑！」


    「主播：为什么追我？」


    「丧尸：我要和你嘿嘿嘿。」


    幸好这里是方劫生活多年的街道，对于这条小巷他也是无比熟悉，通过一路翻转木板或垃圾桶来减缓丧尸追逐的步伐，方劫离那晦气的丧尸的距离成功慢慢拉开。但是这只丧尸丝毫没有停止追捕的意思，无论方劫怎么绕都能紧紧逮住他的行踪。


    这下糟糕了，方劫可不会天真到以为诺大一座城市会只有一只丧尸，再被追逐下去要是碰上另一头丧尸，情况可就不妙了。


    得想办法把这只怪物解决掉！方劫仅咬牙关向身后望了一眼，心里已经暗暗盘算着搞定这头丧尸的办法。


    在转过一个转角后，方劫看到了一条他十分熟悉的逃生梯，在小时候他最喜欢的运动就是在这条逃生梯上上蹿下跳。只不过这一次可就不是运动那么简单了。方劫手脚麻利地跳上二楼，再捡起一块板砖屏住呼吸等待着丧尸的到来。理论上，方劫只有一次进攻的机会。


    “希望手脚还没生疏。”方劫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祈祷，从这条逃生梯二楼跳下是他孩童岁月的日常运动，这次只是加上了挥舞板砖的动作而已，不会有问题的！尽管在脑海里不断给自己大气，死死握住板砖不断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方劫内心的恐惧。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方劫的心跳也不断加快，终于，丧尸的身影从转角处冒出。


    “喝——”


    方劫大吼着双手高举着板砖从逃生梯二楼向丧尸飞扑下来，他的身体在空中伸展成一个完美的弓型，时间的流动仿佛一瞬间减缓了下来。


    「德玛西亚！」


    「天降正义！」


    「按e使用空中刺杀。」


    伴随着弹幕的狂欢，集合了方劫全身体重和力量的板砖顺利地命中了丧尸的天灵盖。坚硬的砖块竖着逐层逐层地碎裂，在砖块碎裂的闷响中也夹杂着头骨碎裂的脆响。甚至方劫的手指都能感受到脑浆被挤压的柔软触感，握住板砖的手指也因这一击全部磨破了皮。这种小代价显然是值得的，在吃了这一砖之后，丧尸连摇晃身体的闲余都没有就栽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击杀丧尸一头，获得经验值1点。】


    【获得经验值，兑换模块启动。】


    「主播666」


    「强，无敌！」


    「衣服再叼，一砖拍倒。」


    「丧尸：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礼物：几百万基佬同时、国家主习等22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


    直播间里弹幕和打赏正在疯狂刷屏，不过比起这些方劫还是更加关心这个所谓的兑换模块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就在方劫心里默念“兑换模块”模块的同时，一看半透明充满科幻感的蓝色投影显示屏出现在方劫面前。


    主播：方劫


    兑换等级：lv1


    经验值：1/1000


    剩余财富：360打赏点


    这是什么东西，简直就是游戏界面嘛。除了这个属性栏以外，显示屏右側还出现了一个兑换列表。目前上面只有一个“lv1兑换列表”的按钮，方劫试着点击一下，还真的展开了一个系统商城似的界面。


    lv1兑换列表


    基础冷兵器掌握：1000打赏点


    基础热兵器掌握：1000打赏点


    基础爆炸物合成：1000打赏点


    基础机械制造：1000打赏点


    基础黑客技术：1000打赏点


    基础医学技能：1000打赏点


    ······


    上面都是一些实用的技能，目前看来兑换所需的费用也不高，大概是因为自己兑换等级只有lv1的缘故吧。从刚刚的提示来看，要提升兑换等级也就需要靠击杀丧尸来获得经验值来升级，其中最普通的丧尸只能提供1点经验值。很可惜，目前方劫还没有获得足够的打赏去兑换任何一项技能，所以他只好收起列表，把目光放在显示屏最后一个按钮上。


    主线任务：回归现实


    条件：1.生存一个月


    2.消耗一个回归符


    自己果然是穿越了，而且这个系统能让自己回归现实世界！


    方劫兴奋地点开兑换列表，翻页寻找着那个能带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回归符到底长什么样。就在他的眼睛捕抓到“回归符”三个字的瞬间，方劫心里凉了一半。


    回归符：1000000打赏点


    方劫瞥了一眼自己的少得可怜的剩余财富，距离这个可怕的数字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啊。不过哀伤之余，方劫心里也燃起了希望，在这个破烂荒芜的世界中，总算有了一个奋斗的目标。就算够钱买回归符也还要想办法生存一个月，既来之则安之，先想办法如何在这个丧尸横行的末世生存下来吧。


    在心里再默念一次“兑换模组”，投影的显示屏就自动消失了。方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出了小巷。


    寂静荒凉的街道再一次映入眼帘，现在方劫可不敢大摇大摆地走到街上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潜伏在阴影中前进。当前方劫的打算是先找一把趁手的武器，板砖实在是太不耐用了，他迫切需要一把至少能够应对单只丧尸的武器。在枪械管控严格的中国，想要轻易地找到热兵器是不可能了，就算是冷兵器实用的总类也不多。


    方劫来到一家汽车维修中心，打算到里面碰碰运气。卸胎棍、大扳手、铁水管这些铁器都有望成为屠杀丧尸的利器，比起商场里那些并不锋利的家用刀具要管用多了。在用眼睛和鼻子确认里面没有藏着丧尸之后，方劫悄悄摸进了车库，环规四周看看哪些是可用的东西。很快，他的目光就被桌子上的一根棍状物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根黑色方形的短棍，两个末端都是呈扁平状的分叉，其中一头有一小截呈九十度直角弯曲，使它看起来像一把小型的锄头。沉重的手感证实了这是一块实心钢铁造物，锐利的末端似乎足以刺穿人类的肌肉。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撬棍。


    「物理学圣剑入手。」


    「不可名状的棍状物。」


    「神器到手了，主播快去玩真丧尸无双！」


    从直播弹幕那欢呼雀跃的样子就能明白撬棍=武器这个概念有多么深入人心，这的确是意料之外的惊喜，有了这把撬棍方劫在对抗单个丧尸的时候基本能有十成胜算了，注意，是单个。


    暂时应该没有比撬棍更棒的武器了，那么方劫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今天晚上吃啥？


    这不是在开玩笑！目前放眼望去各大便利店和超市都被彻彻底底地洗劫了一番，食物这种宝贵的物资真的一点都没给方劫留下，装食物的货架上干干净净的，地上一大片被踩碎的食物包装袋和食物残渣。从丧尸的密度以及所有人都逃离了这一点看，这里应该不是病毒爆发的城市，而是在受到丧尸病毒爆发的消息后，逃难的人们齐心协力把整座城市翻过来洗劫一遍后才离开避难的。


    这可就苦了方劫，如今已经接近下午一点了，在又一次搜索便利店无果后，方劫只好放弃在店铺里能够找到食物的想法。


    “难不成我最终不是被丧尸咬死的，而是要饿死在这里？”方劫苦笑着看着这片恐怖的城市荒漠，在野外至少还能找到野果野菜什么的，在这片钢筋混领土森林自己又能找到什么东西来充饥呢？


    「直播喝西北风。」


    「卖火柴的小主播。」


    「今天四菜一汤，心情舒畅。」


    【礼物：穷到吃土赠送主播打赏点*10】


    这个id真是够了，有你这样调戏主播的吗？


    方劫忽然一拍脑门，自己家里不就有吃的吗？干嘛还傻乎乎地找便利点，真是末日灾难片看多了，经验主义害死人。于是方劫抱着咕咕发响的肚子往他睡醒出来的家里赶，那里有他储藏的零食和饮料，还有舒服的被窝在等着他。


    在这个危险恐怖的末世，自己的家真是显得尤为温暖。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三章 寻找食物

    当方劫回到自己家时，他完全惊呆了。根本不需要上楼，光是打开一楼的铁门，里面的景象就彻底粉碎了方劫的记忆。


    这是一栋空房。


    这种空指的不是没有人，也不是没有家具家电的意思。而是连墙壁都还没粉刷，窗户都没有装上，厕所也只是一个凿穿的坑的地步。这样的房子既不可能住人，也不可能住过人。


    方劫再看了一眼门牌号，没错，这是我家的地址。


    难道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再往里面看一眼，景色没有丝毫的改变，就好像方劫的家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老实说，在回家的路上方劫也有想象过可能自己的家会变成与自己记忆中稍有不同的情况，例如变得破破烂烂，或者是变成倒塌了的废墟之类的。像这样变成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样子，却真的没有想过。


    “唉——”在经历了如此多的奇异现象之后，方劫的心里承受能力也上升了一个档次。只不过回家吃饭这个选项也消失了，接下来该去哪里寻找食物呢？


    接下来方劫又探索了几家快餐店的后厨，指望能够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可惜迎接他的只有已经发臭的肉和早已发黄了的蔬菜。能够长久保存的食物貌似都已经被人抢先一步拿走了。更倒霉的是，在翻找的过程中方劫还偶遇了几次独自徘徊的丧尸，不得不浪费本就稀缺的体力用找到的撬棍把它们击倒。


    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方劫正感到头脑发晕，明明身体很冷却虚汉直流。这是体力不支外加缺乏糖分的症状，再这样下去，可能自己就会成为下一只遇到的丧尸的美餐。


    方劫撑着头依着墙壁坐下，他感到喉咙发干，视野昏暗，仿佛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真希望能洗把脸精神起来，然而目前就连用来润喉的水都没有。距离饿死或者渴死可能还有一段距离，但要是身体虚弱到不能继续探索那就算完蛋了。


    几个深呼吸后，方劫用撬棍支起身体重新站了起来。他估算着这恐怕就在自己最后的体力了，要是再没找到物资，下场就是惨死街头吧。这种情况下再把希望寄托在路边被洗劫得一干二净的店铺实在算不上聪明，必须考虑一些更加有效的方法。方劫环顾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十字路那些发生连环车祸，挤成一团的汽车上。


    如果人们抢到了物资，他们会去干什么呢？没错，避难。而路口那些车子为什么会撞成一团呢？显然是顾着逃命没有遵守交通规则导致的。也就是说，那些汽车是被前往别处避难的人们所抛弃的。


    这些车子里说不定还留着一些为了避难收集的物资！


    方劫强打精神，一瘸一拐地往车祸现场靠近。首先他盯上最外围的一辆白色小轿车，把撬棍插入车尾箱，身体向后仰用体重把车尾箱强行撬开。“砰”的一声，车子的后盖总算翻开了，方劫也顺势跌倒在地。


    然而里面并没食物，有的只是洗洁精和毛巾而已。求生就是这样，总不能指望每次尝试都能获得好结果。


    因此重要的就是不断尝试。方劫重新站起来，如法撬开了第二辆车的车尾箱，结果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此时方劫的内心掠过一丝绝望，也许那些逃难的人在弃车逃跑时也不忘拾起自己收集的物资，几辆车尾箱大咧咧地敞开着的汽车无疑印证了这个想法。


    只是眼下已经没有退路了。方劫再次站起来，靠近了第三辆小轿车。和前两辆车一样，方劫把撬棍的一端插入车尾箱，身体后仰靠体重把车尾箱撬开。


    伴随“砰”的一声脆响，车尾箱的锁断裂了。只不过在锁断裂的同时，响亮刺耳的防盗警报声也响彻了整个街道。


    真是祸不单行，在警报响起几秒之后，方劫就看到十几只丧尸从建筑里冲了出来，向着自己的方向狂奔过来。


    怎么办？


    打？打不过。


    逃？没力气了。


    “该死。”方劫咒骂着自己不幸的命运一头钻入了车尾箱，蜷缩着身体盖上了车后盖。“希望这能让我多活几秒钟。”他这样悲观地自嘲道。


    「强行续命。」


    「+1s」


    「机智的反立g。」


    「主播：等我打完这场仗我就出柜。」


    方劫的手指死死按住车后盖，不让一丝阳光照进来。高分贝高音调的警报声不断刺痛着他的耳膜，在这一片杂音当中方劫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只能浑身发抖地祈祷着丧尸们不会掀开车后盖，用牙齿把自己肢解掉。


    过了大概一分钟，警报声终于停歇下来。然后传入方劫那好不容易恢复听觉的耳朵里的是一阵迷茫徘徊的脚步声和好几头丧尸的低吼声，这辆车已经被丧尸给包围了。


    除了继续瑟瑟发抖地躲在车尾箱里，方劫也无法采取其他行动。


    「小聋瞎。」


    「死了就神作了。」


    「害怕，主播限定。」


    「丧尸：人哪去啦？黑人问号？？？」


    【礼物：主播临死前赠送主播打赏点*10】


    兄弟，你这个id真的不是临时注册的？


    对于自己居然还有力气吐槽这一点，方劫也觉得挺好笑的。随后他感觉眼皮就越来越重，就这样蜷缩着昏死过去。


    「神作了？」


    ······


    “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劫像溺水的人刚浮到水面上似的深吸一口气惊醒过来，几秒钟后才记起了自己的处境。他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直播间被刷屏了，观看直播的人数和打赏的人都多了许多。


    「逝者安息。」


    「主播已死，有事烧纸。」


    「祥瑞御免，主播别来找我。」


    「某主播直播睡觉月入百万。」


    「夭寿啦！诈尸啦！」


    【礼物：我代表国家、党会记住你的、理总李、茅山道士等74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看来我死了比活着更有人气······


    方劫把车后盖稍微掀起一点，黑暗中裂开了一条柔和的黄色光线。原来如此，已经时近黄昏了。到了晚上这条街道会变得更加危险吧，在车尾箱过夜可不是好主意，所以现在只能冒点险了。


    方劫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把车后盖打开，迎接他的不是丧尸的牙齿，只是黄昏的阳光。看来自己运气不错，那些丧尸在没找到人影后都离开了吧。既然会没有发现方劫只是躲在车尾箱里，那基本可以判断出这些丧尸不是靠视觉来捕抓猎物的。它们追捕猎物的感官，应该以听觉为主，所以防盗警报才会迎来这么多丧尸。


    稍微伸展一下被限制了很久的手脚，方劫钻出了车尾箱，借着已经不算明亮的残阳打量一下这个车尾箱里的东西。在打开一个塑料袋之后，自穿越到这个末世以来，方劫第一次发自内心地露出了笑容。


    里面有两包100克的太平苏打饼干和两瓶350ml的怡宝矿泉水。


    方劫十分粗鲁地扯开苏打饼干包装，顺手就不知道抓起多少块饼干，一口气往嘴里猛塞。久违的充实感填满了整个口腔，距离的盐味刺激着味蕾使人精神一振，现在自己的吃相应该很难看吧，不过现在谁会在意啊。


    “咳，咳。”好像有点太过于兴奋了，方劫仰起头一口气灌下半瓶矿泉水，冰冷的水流把咽在食道的饼干冲走的同时也滋润了接近干涸的喉咙。总算品尝到食物滋味的方劫变得更加贪婪，又往自己的饥渴的胃塞入半袋饼干和半瓶矿泉水。再被咽着咳嗽了几下后，方劫才从饥饿的虚弱中缓过来。


    「终于有吃的啦。」


    「咽死就更神作啦。」


    「快说，主播你到底收了多少广告费！」


    方劫双手撑着汽车休息了一分钟左右，才直起身子正在缓缓消逝的余晖，夜幕即将降临，他的时间不多了。


    求生最重要的三点是：食物、水和庇护所。目前食物和水算是暂时缓解了，接下来该找一个暂且安全的庇护所，尤其是在这个到处是丧尸的末世，一个好的庇护所就显得更加重要了。你不会希望晚上被一群丧尸夜袭的，女的也不行。


    方劫拿起剩下的饼干和矿泉水，开始在街道上物色今晚留宿的地方，可供选择的也就是一些普通民居了。要作为一座能够抵御丧尸夜袭的庇护所，首先应该具备把所有出入口关闭的功能。幸好被逃难者洗劫的主要是街边的店铺，民居倒没有几栋被撬锁的，因此大部分房子都符合这一点。


    然后就是不能太大，毕竟暂时避难者只有方劫一个人而已，如果连检查里面有没有藏着丧尸都要花几个小时，这样未免太过浪费时间且又不安全。还有就是不能距离其他建筑物太近，要是丧尸能在旁边的建筑物跳进来，就未免太蠢了。


    最后，也是最现实的一点——门要没锁。


    虽说撬棍能把锁撬开，不过那样就本末倒置了，而要是爬窗户就能进得去，谁知道丧尸会不会有样学样。在结合以上几点考虑之后，方劫最终锁定了一间4层楼高的小平房，它和其他建筑物之间楼距比较宽，门窗也完好无损，看起来是个比较理想的庇护所。上楼的门被锁上了，不过一楼车库的大门倒是敞开着，里面的车子也没有开走。方劫确认过，这个车库门的锁还能正常运作。


    看来今晚就住这里了。

 第四章 技能兑换

    一进车库方劫就把车库门的铁闸拉下锁上，然后就该祈祷这间小平房里没有丧尸了。在正式探索这间小屋之前，方劫先确认了一下自己直播系统的状态。


    主播：华劫


    兑换等级：lv1


    经验值：4/1000


    剩余财富：1120打赏点


    之前在寻找食物时候也杀了几头独自徘徊的丧尸，因此经验值稍微涨了一点。而更重要的是，经过之前一波“直播睡觉”的刷屏风波后，方劫收获的打赏点总算超过了1000点，这样他终于可以用兑换模组兑换技能了。


    根本不需要犹豫，方劫首先兑换了一个基础冷兵器掌握的能力。原因很简单，目前方劫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丧尸的袭击，迫切地需要一个用于防身的技能。可兑换能力中对战斗力提升最直接的就是基础冷兵器掌握和基础热兵器掌握了，中国实在不好搞到热兵器，因此最优先的就是冷兵器技能了。


    在按下确认兑换之后，其实方劫什么感觉也没有。既没有什么一股暖流涌入丹田，也没有什么浑身充满了力量之类的，仅仅是显示屏上剩余财富从1120打赏点变成了剩下120打赏点而已。除此之外，嗯？兑换列表倒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lv1兑换列表


    中等冷兵器掌握：10000打赏点


    基础热兵器掌握：2000打赏点


    基础爆炸物合成：2000打赏点


    基础机械制造：2000打赏点


    基础黑客技术：2000打赏点


    基础医学技能：2000打赏点


    ······


    首先基础多出来个中等冷兵器掌握的选项，想也知道是基础冷兵器掌握的进阶技能，倒是很好理解。不过除了被兑换了的基础冷兵器掌握之外的其他基础技能兑换所需的打赏点都从原来的1000打赏点变成了2000打赏点。


    这是兑换模组对自己的限制吗？的确从第一天就能收获1000打赏点来看，在价格还是原来的1000打赏点的情况下兑换所有的基础技能也不是件十分困难的事，为了避免这种状况而设置的价格限制吧。目前还不知道是每兑换一个基础技能就会让其他基础技能的价格增加1000还是直接翻倍。增加1000还好说，直接翻倍的话······


    多少打赏点都不够用啊！


    更何况目前兑换等级只有lv1，也不知道升级后可兑换的东西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目前方劫脑子还有一大团疑问：自己是怎么穿越的？直播又是怎样进行的？逃难的人到底都跑去哪里了？丧尸病毒又是什么玩意？


    不是不想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是现在方劫还没这个闲工夫，他光是活着就已经要竭尽全力了。所有的这些疑问都没有“今天晚上怎么过？”这个十分现实的难题来得紧要。


    总之，先确认一下这个房子里面有没有丧尸吧。


    从外观上看是一栋非常整洁有序的房子，进到里面却是一片狼藉破败的景象。抽屉、柜子、箱子之类的容器统统被粗鲁地打开过，甚至有抽屉被直接拔了出来翻过来盖在地上，各种零零星星的东西洒满整个地板，整个房子就像被窃贼狠狠地掠夺了一遍似的。


    然而门窗都没有被入侵的痕迹，所以把东西翻乱成这样的人应该是房子的主人吧。逃难时慌张地确认究竟还有没有需要带走的东西，毕竟很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如此急躁也是可以理解的。当然这些只不过是方劫个人的猜测而已，也没有值得去认证的价值，当务之急还是在太阳下山前确认这栋房子的安全。


    所以方劫逐个房间打开房门检测，确认每个窗户都被牢牢地关好，已经能藏人的角落有没有躲着一头迷路的丧尸。一开始的进展十分顺利，窗户都能顺利的锁上，也没看到丧尸的影子，因此方劫的神经稍稍有些放松了下来，直到他来到被关上的主人房的房门前面——


    方劫轻轻地推开房门，只是力道终究没有控制好，结果房门打开的速度稍微有些过快了一点。于是在急剧开阔的视野中，房间内潜伏的两只丧尸迅速映入他的眼帘。


    “······”


    一人两尸都楞了一秒钟。


    「深情对视。」


    “彭。”


    房门和墙壁碰撞放出的响声如同拳击擂台的铃声一般让两只丧尸飞快地行动起来，领先的那只在方劫还处于惊吓状态时就已经冲到方劫跟前。幸好方劫是一个越紧张身体就越会急着采取行动的人，面对飞扑过来的丧尸，他先是一个后撤步让出门口的位置，避免挥动武器时撞到门框。


    随后，在丧尸冲到狭窄的门框的那一刻，方劫双手举起撬棍，像打棒球似的对准丧尸的脑袋来了一记全垒打挥击。本能反应下的出手似的这下挥击的力度比正常发挥的情况下还要高上几分，沉重的纯钢撬棍敲打着丧尸的太阳穴上，轻而易举地把它的身体打得失去平衡歪向一边，脑门更是重重地撞到门框上。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被夹碎的声音响起，先靠近了方劫的丧尸脑袋靠着门框滑落在地。


    但另一头丧尸依然毫无畏惧地向方劫冲锋过来，没等方劫准备好下一次攻击，丧尸的双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张开腥臭的大口向方劫的脖子猛地咬下！


    预想中血液飞溅的情况没有发生，在千钧一发之际方劫把撬棍横着塞入丧尸的嘴里，用钢铁代替自己柔软的脖子挡下这致命一击。不过丧尸奔跑的冲力还是把方劫扑倒在地，他被丧尸按住肩膀死死按在地上，丧尸冰冷的唾液一丝丝滴落到他的脸上。


    「哲♂学体位。」


    「主播：上来自己动。」


    「丧尸：我真是日了主播了。」


    「主播快用你的大♂棒搞死他！」


    “怎么看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


    方劫在心里大吼着，为了不要丧尸咬到自己，他只能拼尽全力用撬棍把丧尸的嘴顶开，没有余力把丧尸从自己身上甩开。丧尸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光是抓住方劫的手都掐的他皮肤发紫，不断流出唾液的猩红大嘴也不依不挠地往方劫的脖子靠近。


    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加上各种距离运动，方劫的体力早已虚弱到一定程度了，再继续僵持下去死的一定是自己！方劫的大脑开始飞快地转动，很快他就注意到自己脑袋右侧掉落了一只钢笔。


    “笔也算兵器吧！”


    方劫一咬牙把撬棍往右一戳，撬棍尖锐的末端就嵌入到右手边的墙壁上，墙壁暂时取代了方劫的右手作为支撑撬棍的支点，使他光靠左手就能稳住撬棍抵住丧尸的头颅。然后方劫用腾出的右手捡起旁边的钢笔，反手握住对着丧尸的太阳穴狠狠地捅进去！


    在钢笔刺入丧尸大脑的同时，支撑撬棍的墙壁也碎裂开来，不受阻挡的丧尸的牙齿一口气扑到方劫的喉咙上！


    “吓——”


    在脖子感觉到牙齿冰冷触感的瞬间，方劫的大脑一片空白，瞳孔也骤然放大。


    半秒钟后，方劫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丧尸的牙齿只是收重力驱使着按到方劫的喉咙上，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猛地闭合然后鲜血飞溅。原因很简单，在成功夺去方劫的性命之前，丧尸已经被那个几乎全部捅入太阳穴的钢笔夺走了行动能力。在基础冷兵器掌握这个技能的驱使下，方劫使出的攻击几乎招招致命。


    “哈······呼······哈······呼······嗯哈······”


    用力把死去的丧尸从自己身上推开，方劫就这样大字型躺在地板上猛烈地喘着气。这是他有生以来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有那么零点几秒钟他的大脑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事后。」


    「娇喘福利。」


    「小伙子身手不错嘛。」


    「《德州文具杀人狂》」


    「主播，你还说不会武功？」


    【礼物：丧尸保护协会、我搞比利等28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直播间里面的观众已经全部进入看戏模式，像让他们理解自己的严峻处境恐怕是不可能的里，对他们而已方劫顶多就是一出恐怖片的主角而已，毕竟这就是网络主播的使命啊。另外，打赏的人数明显比最开始多了一些。这是个好兆头，说明观看自己直播的人数越来越多了，方劫距离回家的目标也就更近一步。


    现在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必须珍惜太阳下山前这最后的时光，到了晚上估计什么都干不了。方劫勉强支起身子，继续检测这栋小平房的安全情况。


    2楼——clear。


    3楼——clear。


    楼顶——clear。


    方劫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这下子今晚的落脚点就能定下来了。此时远方的夕阳也几乎完全沉下，只剩一丝丝微弱的残光在苟延残喘，来到末世的第一个夜晚马上就要降临了，方劫还有一些必须要准备的东西。


    他先是从房顶上拿走也一块防水的屋顶油毡，然后跑到2楼的卧室里抱走枕头和被子，最后回到1楼的车库，把东西都塞到没被开走的车子里面。接着方劫把通往楼上的防盗门掩上，打算今晚就在这个封闭狭小的车库里面过夜。


    现在只有这种空旷而又密闭的地方能给方劫带来一丝丝安全感。

 第五章 夜幕时分

    刚从昏睡中惊醒过来没几个小时的方劫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入眠，而想要在夜晚行动，必要的照明可少不了，现在可不能指望按下开关就能把灯打开了。随着夜晚的来临，气温也比白天下降了几度，保暖这个需求也得好好考虑。


    因此方劫得想办法生一团火。


    燃料很好解决，方劫用撬棍拆碎了一张木桌和一张木椅，把它们弄成一块一块的木头扔进一个半个人高的铁桶里面，一个简陋的小型火炉就做好了。引火物也不是问题，方劫刺穿车子里的座椅，从里面挖出一些填充海绵出来，然后淋上从油箱用勺子勺出的汽油就是完美的引火物。易燃固体加上易燃液体，哪怕是一点小火星也能把火点着。


    然后问题就来了，点火的火星要怎么办呢？


    「要钻木取火了吗？」


    的确，在找不到打火机和火柴等打火工具，又是在没有阳光的夜里，最原始的钻木取火貌似就是唯一的办法了。钻木取火的做法方劫也在电视上看过，感觉上也不是多难完成的动作。


    首先找一根小木棍，一般都是用树枝，不过这里显然没有，所以方劫找了一个大筷子来代替。而用来取火的底座，则是从木桌拆下来的一个脚，用撬棍在上面凿出一个小孔来取火。


    然后应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把筷子插进底座的小孔里，快速地转动摩擦产热使木屑燃烧，理论上是这样的。


    搓搓搓搓搓搓——


    方劫双手合十夹住筷子，不停地来回搓动它与木头底座摩擦，很快底座的小孔就弹出一些细小的木屑。


    搓搓搓搓搓搓——


    然而接下来无论方劫怎么转动筷子，就是没有一丝火星诞生，别说火星了，就连一丝细小的白烟都没有。


    「哈哈哈，说钻木取火的打脸了吧。」


    「主播，肯定是你姿势不对。」


    「快让开，换我单身多年的麒麟臂来！」


    「蠢啊！做家具的木头都是加工过的，哪有怎么容易着火！」


    最后一条弹幕倒是提醒了方劫，他现在用来取火的底座就是从作为家具的木桌上拆下来的，就算挖掉涂层也不可能像野外的树木一样那么容易就点着。不管怎么说，钻木取火这招是行不通了。


    这都是什么求生环境啊，居然连钻木取火的条件都不具备！


    其实也算方劫自作自受吧，要是早点意识到要点火这件事他就趁着早上从外面的树上折几根树枝回来了。现在天色已暗，再跑出去实在太危险了。


    求生就是这样的，你犯的每一个错误都可能成为人生中最后一个错误。


    方劫叹了一口气，像生火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他开始在车库里来回踱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如果能找到打火机或者火柴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可惜到了最后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夜幕已经降临，车库的视野变得非常的差，也大大增加了方劫找东西的难度。到了最后，他能够确认位置的东西就只剩下停在车库中央的汽车了。


    汽车······有了！


    方劫用撬棍把车前盖撬开，依靠手指的触感从车头拆下一块方方正正的长方体盒子——这是每辆汽车必备的供电蓄电池。然后方劫举起撬棍暴力地把车前灯砸碎，从里面把照明的灯泡连同连接的两截电线一起摘下来。灯泡的玻璃灯罩也不需要，直接砸碎掉使灯丝暴露在空气中。


    接着只需要把灯泡连到蓄电池的正负两极，把暴露出来的灯丝接触作为引火物的填充海绵。车前灯作为一种强光灯，开灯时灯丝的温度自然非常的高，只是轻轻一碰就把浸了汽油的填充海绵“彭”的点燃了。方劫小小翼翼地把着火的海绵放入自制的小火炉，不一会一道小型的篝火就照亮了整个车库。


    「学到了！」


    「主播你很有想法，跟我学做菜吧。」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不会点火啦。」


    【礼物：受苦之魂、复仇炎魂等24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的确，比起钻木取火这种技巧活，依靠高温灯丝加上蓄电池点火实现起来更加轻松容易，还能近乎无限重复利用。当然，前提是你能够找到一辆汽车。


    看到火焰燃起之后，方劫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对于一个流落他乡（自家门口），碰不上任何一个人无依无靠还面临着丧尸威胁，缺衣少食的人而言，一道温暖的篝火就是唯一的心灵慰藉了。


    借着柔和的火光，方劫拿出今天下午吃剩下的一袋苏打饼干和一瓶矿泉水，这就是他今天晚上的晚餐，不算好但是也没得选了。这次方劫就不再狼吞虎咽了，而是小口小口地嚼着饼干，就着矿泉水下肚。反正夜还很长，稍微延长一下吃饭花费的时间也能给自己一个吃了很多东西的错觉。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后，面对着这个空旷的车库，一股孤独感油然而生。不过作为一名主播，方劫也不会没有聊天的对象，所以他开始向直播间里面的观众调侃着说：“你们看，这里没电、没水、没wifi。”


    「好惨。」


    「没wifi不能忍啊！」


    毫无疑问没wifi才是最不需要优先解决的，不过自己还要心情耍嘴皮子倒还不错，至少证明我还精神饱满不是吗？


    “接下来我不会再出去外面了，你们怎么办？看我直播吃饼干吗？”方劫吞下嘴里的一小块苏打饼干说道。


    「有话好说，别唱歌就行。」


    喂喂，我还没直播唱过歌好吗？


    「要不跳个脱衣舞？」


    我一个大男人跳这个也只是辣眼睛而已不是吗？


    直到现在方劫才有心思去仔细查看观看自己直播的观众发出的弹幕，这些直播弹幕基本上没有几个是正经的，几乎永远都在吐槽或者玩梗。其实观众之所以开弹幕也只是为了增强娱乐效果而已，真的正经起来反而本末倒置了，而且看着他们欢快地吐槽也能让方劫紧绷到接近断掉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些。经历了这么多离奇又可怕的事件后自己没有疯掉，恐怕也有几分这些吐槽弹幕的功劳。


    「讲故事。」


    “好，就给你们讲讲故事吧。”讲故事绝对是最简单的聊天方式了，看到有观众提议之后方劫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来，主播你的梦想是什么？」


    「说说你的故事！」


    「故事说得好记得参加《中国好声音》啊！」


    “就说前几天我去参加一个公司招实习生面试的事情吧。”方劫开始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主播是大学狗？」


    「社畜小分队欢迎你！」


    “那是一个非常经典的群体面试，面试题目是这样的：在寒冷的十二月，你们十几人乘坐的小型飞机在亚马逊丛林失事，机身严重撞毁，飞机燃烧前，你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从飞机中领取物品。飞机的位置不能确定，只知道最近的城镇是附近七十公里的小镇。如果你们只能从十五项物品中，挑选三项。在考虑丛林的情况后，按物品的重要性，你们会怎样选择呢？请解释原因。物品清单如下：


    1、一支闪光信号灯（内置四个电池）


    2、一把军刀


    3、一张该丛林区的飞行地图


    4、七件大号塑料雨衣


    5、一个指南针


    6、一个小型医疗箱


    7、一把45口径手枪（已有子弹）


    8、三个降落伞（有红白相间图案）


    9、一个手电筒


    10、十加仑饮用水


    11、打火石


    12、两大罐奶粉


    13、两罐猪油


    14、七件厚衣服


    15、一本《丛林动物》百科全书”


    「好老土的题目。」


    「以前见过，不过现在都不流行这个了。」


    “所以我才说是非常经典的群体面试题目啊！说吧，你们会选哪三样？”方劫用找到的笔和纸写上问题，向观众颇感兴趣地问道。


    「贝爷求生三神器：军刀、打火石、背包。」


    「我不管，我就是要拿手枪！」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这样肯定会吵个不停。现在不是真的面试，所以我们换个思路把，你们觉得最没用的东西是什么？”人通常就在这样的，要选一个最好的往往每个人都持不同的意见，要选一个最差的却能迅速的获得公认。


    「飞行地图吧，这东西一般只有飞行员能看懂吧，基本上废纸一张。」


    「百科全书吧，看书有啥用？」


    「百科全书能帮你分辨哪些植物能吃还没用？你真想饿死啊！」


    「应该是指南针，题目了没说小镇在哪个方向，指南有个鬼用。」


    「降落伞能干什么？」


    「楼上有没有看过《荒野求生》啊？降落伞是绳索加布料的来源啊！」


    「打火石······」


    「主播有人嘲讽你，快来个钻木取火给楼上看看！」


    「是猪油」


    「猪油能吃能点火，涂在身上还能保暖你居然说没用？」


    ······


    经过了几分钟的争吵后，弹幕里出现频率最高的最没用物品是指南针和飞行地图，说其他东西基本上都会有其他弹幕出来反驳，唯独飞行地图和指南针是公认的垃圾。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毕竟一个基本没人看得懂，一个搞清楚方向也没意义。


    然而这时方劫却狡黠一笑说道：“所以我当时选择的最有用的三样东西是：飞行地图、指南针和军刀。”


    「你逗我呢？」


    「主播肯定面试跪了！」


    「简直是报复社会型玩法！」


    「我靠？主播你确定你说的不是最没用的东西？」


    “不不不，我群面可是通过了的。”方劫摇摇手指向观众说道。

 第六章 邪道答案

    「面试官瞎呀！」


    「喂喂喂，一起面试的队友真陪你闹了？」


    「主播绝对是走后门的！」


    「背后一定有肮脏的py交易！」


    听到方劫的回答后，直播间顿时飘过一大堆表示质疑的弹幕，毕竟这是他们一起商量出的最没用的两样物品，觉得方劫只是在开玩笑的人占了大多数。对此方劫只好向他们解释说：


    “别急，听我解释吧。首先飞行地图和指南针单独任何一样都是废物，就算有飞行地图搞不清楚方向也一样会在丛林里迷路，而只有指南针则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可以到达小镇。所以，它们才会被你们认为是最没用的物品对吧。”


    「主播你不会想说两样东西组合起来就能指引前进的方向吧？」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我表示呵呵。」


    「主播难道看得懂飞行地图？」


    方劫老实地回答：“不，我怎么可能看得懂那些只有飞行员才需要懂的玩意？”


    「那你说个屁啊！」


    「呵呵。」


    “但我可以假装看得懂。”方劫的眼中掠过一丝狡猾的光芒。


    「上来就欺骗队友啊！」


    「直接把团队往死路上推吗？」


    「主播你这样会被队友打死的！」


    「主播你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吗？」


    “你们听我说完！咕噜。”方劫把最后一块饼干吞下，再喝干了矿泉水瓶里的最后一口水，才站起来向直播间的观众说：


    “这个面试题目里的求生指的是团体求生而不是想我现在这样的单人求生，如果是单人求生的话我绝对不会选飞行地图和指南针，因为这样的确毫无意义，但如果放到团体上——那可就意义非凡了。逆境求生最关键的永远不是物质，而是求生的意志和精神！尤其是在一个团队里面，如果不是每个人都坚定地相信自己能够活下去，那团结根本就无从谈起！”


    “实际上我之前列出的十五件物品，别说拿三件，就算全部拿上也不能保证大家能够得救吧。这时候基本上肯定会有人抱怨说没希望了，十几人的团队中出现这么一个绝望的人很正常，毕竟情况如此严峻的话求生必定会有难题产生，当有难题解决不了的话就容易有人失去希望。而负面情绪在这种逆境中非常容易传染，一旦有负面情况产生而又没人可以拿出足以消灭负面情绪的希望的话，这个团队就会崩溃。”


    “因此我之所以选择飞行地图和指南针这个组合，是因为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我就可以底气十足地向他们断言我们能够走出丛林获得救援，有共同目标一起前进的人才能有理由保持高昂的求生意志并团结一致。饱含希望的团队才不会那么容易崩溃，只需要一把用于收集物资和制造工具的小刀，无论多少天我的团队都能生存下来！到那个时候，前进的方向是否正确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所有活着的人都将学会在丛林活下去的方法。世界上有很多落难者在丛林里成功生还一个月以上的例子，其中不少例子正是发生在亚马逊丛林。”


    「简直是邪教。」


    「超邪道玩法唉！」


    「不谈物资谈精神，主播真有一套。」


    「但是啊，就算主播你假装自己知道该怎么走出丛林，也肯定会有人提出该留下了等待救援对吧。」


    最长的一条弹幕非常准确地命中了重点，不过这一切也在方劫的意料当中，他向观看直播的观众解释道：“没错，肯定会有人说留下了等待救援更好。只不过，为什么我们有能力在丛林里无限的生存下去却要选择抱着几箱消耗品把希望放在救援队能够及时到达上面？因此要是有人在我说有办法离开丛林后还是选择留下等救援的，那就和他们分道扬镳好了，他们运气好就等到救援，运气不好就死在那里。”


    「卖队友卖得毫不留情啊！」


    「跟面试官直接说要抛弃别人不太好吧。」


    “我只想保证有能力生还下来的人能一定能够得以生还而已，那些只想着依赖别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着配合团队活下去的人，我可不会圣母到想救他们。”方劫十分认真地说道，“你想想群体面试看似考验团队合作，实际上也不过是考验个人表现的过程吧。没有哪家公司会拍板直接把表现好的群面小组整个招进公司吧，所谓群体面试就是一个淘汰不适合者的过程啊！面试官就是这样想的，那我们面试者有什么不好意思说要抛弃他人的？”


    「有理有据。」


    「这么多主播我就服你一个。」


    「结合主播现在的处境真是谜之有说服力啊！」


    【礼物：就死我一个、愤怒的小学生、万受无疆等53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在和众多观众进行了万分激烈的互动之后，方劫也收获了大量的打赏点，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其实之所以讲这么一个求生的故事，方劫也是为了激励自己永远不要放弃求生的意志。尽管目前他的处境非常困难——食物、水、庇护所这些基本需求都还没得到真正解决，但只要保持高昂的斗志，方劫相信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故事讲完了，饼干吃完了，水也喝完了，但现在也不过是晚上8点左右而已。距离方劫正常的休息时间，还有一段不少的距离，再加上下午还被迫在车尾箱里睡了一觉，暂时方劫还不打算就这样躺下。


    他打算上楼顶看看，而这样就必须要有一根火把。这就是方劫从房顶的防水层拿下一张屋顶油毡的原因，屋顶油毡之所以能够防水，是因为它在焦油和沥青里面浸泡过。因此它非常的耐烧，点起来的火也很明亮，是做火把的上佳材料，唯一的缺点是燃烧时会产生一些难闻的气味。


    方劫把油毡团成一团，用铁丝紧紧缠在自己的撬棍顶端，这样一把简易好用的火把就完成了。在小型篝火处把火把点燃，方劫推开通往楼上的门，向屋顶走去。


    “吱——”


    在推开天台的门的瞬间，一阵冷风划过方劫的脸，手上的火把也被吹得呼呼作响。


    “真冷啊。”


    「冷得我抱紧了怀中的女朋友。」


    「楼上的用户对我公司的发热充气型号还满意吗？」


    「冷得我抱紧了怀中的小米手机。」


    「冷得我先给我的note7充下电asdfas」


    方劫也没心情管这群自嗨起来的观众，高举着火把开始环视整个城市。记忆中灯火通明，热烈非常的都市此时只剩下一片死寂，黑夜之下整个城市除了月光以外，也就只有方劫手中那被风拂过的火把在闪闪发亮。远方除了一片黑暗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仰望天空，方劫从未觉得星星能够如此明亮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认为能够看到一盏开着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那些逃走了的幸存者到底在何方呢？


    反正不在方劫目光所及的地方。


    冷风吹得方劫瑟瑟发抖，在天台待太久感冒了就糟了，方劫只好失望地回到屋内。趁着火把还没烧完回到了车库，这一次他把通往楼上的门关闭并锁上了，毕竟已经没有再跑去上面楼层的必要。接下来除了睡觉以外还真没什么好做的，于是方劫向直播间的观众说道：


    “各位观众，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感谢诸位的打赏，喜欢的话可以点击右上角的关注，我们明天再见。”


    这句话是方劫还没穿越之前当网络主播时给自己定下的结束语，不知为何就很自然的说出来了。其实要怎样停止直播方劫也没搞清楚，只是他擅自说出直播结束这种话而已。


    「主播晚安。」


    「明天见。」


    「下个id见。」


    【礼物：死到黎明、档内有鸵鸟等16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没想到自己光是道声晚安都能收获一波打赏，这可是热门大主播的才有待遇啊，也许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名了？更加神奇的是，在向观众道别一分钟后，所有的弹幕都突然消失，似乎直播系统已经关闭了。


    对于这个直播系统还能这样只能声控方劫已经不会再感到惊讶了，免得以后洗澡上厕所之类的丑态也被观众看见。想到这里方劫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有上过厕所了，也许是因为出汗量太大而摄入的水分又太小的缘故吧。


    为了避免自己因为缺乏糖分或身体脱水而变得虚弱，明天方劫还要继续为食物和水奋斗。一切都还很艰难，所以今晚得好好养足精神才行。在入眠之前，方劫先确认了一下自己直播系统的状态：


    经验值：6/1000


    剩余财富：1330打赏点


    今天打赏点的收获成果还算不错。今天黄昏时分与两头丧尸的大战也证实了兑换模组里面技能的效果，要不是兑换基础冷兵器掌握这个技能，以方劫的身手是绝对办不到一撬棍秒杀其中一只，然后在僵持中靠钢笔刺死另外一只的。基础技能就如此实用，相信进阶的技能会更加有效，何况目前兑换等级只有lv1而已，更高等级可兑换的技能有多么恐怖方劫实在无法想象。


    这个直播系统将成为自己在这个恐怖末世生存下去的一大资本。


    那在这之前，先好好休息吧。


    方劫钻进车厢，把车门关好作为抵御丧尸的第二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躺在车后座上盖上被子，抱着撬棍安静地等待自己的意识飘散。

 第七章 第二日

    早上六点左右，方劫就爬了起来。昨天晚上他睡得并不好，不然也不会在大冬天一早就爬起来。没办法，每次一闭上眼睛就是丧尸那狰狞可怖的模样，仿佛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会被咬断一样，担惊受怕地根本难以入眠。


    在无尽的黑夜当中，只有冰冷的撬棍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


    “呵——”


    休息不好也在预料之中，还能躺一躺不能抱怨太大了。方劫喊了一声“直播开始”，那个神奇的直播便恢复了运作，果然这东西是声控的。发现方劫开始直播后，观众弹幕也陆陆续续地刷起来。


    「主播，早上好呀。」


    「这么早就起来，主播没有夜生活呀。」


    「楼上的别开地图炮，我女朋友就在傍边！」


    看到大冬天的清晨就有这么多人观看自己直播，方劫也是十分惊讶，自己的人气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吗，不过他还是礼貌地向观众打招呼说：“你们都这么早起呀？”


    「没起来，在被窝看你直播。」


    「被窝+1」


    「被窝万岁！」


    也对，方劫也是很想念自己家里的被窝啊。除了这些单纯打招呼的弹幕当中，还有一条长弹幕引起了方劫的注意：


    「主播你这里怎么每次打赏的金额都是固定的？还只能打赏一次。我之前打赏过现在打赏的按钮就灰掉了。」


    自己的直播间居然限制了观众打赏这件事连方劫也不知道，难怪之前都受到的打赏都是统一的打赏点*10了，还每个用户只能打赏一次。这就麻烦了，原本方劫还想着运气好遇到个土豪，一口气能把自己的打赏点刷上天也说不定，这下子可就不能指望喽。


    限每人打赏一次，打赏额为10，那么兑换回归符的1000000打赏点就要收集十万次打赏，乐观点算也需要有千万级别的观众基数才有可能达到这个打赏额。观众数目能真实过千万的网络主播，目前中国还不存在吧。


    方劫觉得口中一涩，回家的路感觉变得更加遥远了。不过几秒钟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毕竟比起能不能回家这种遥远的事，今天能不能活下来反而更加现实且需要担忧。


    车库的卷帘门被方劫拉起，平时这个时候应该是小鸟轻鸣，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驶过，空气中弥漫着包子香气的时分，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现在是景象是，到处都是荒芜破烂的店铺，车子东歪西倒地挤在路口，一个人影都看不见的死寂幽静的街道。唯一与过去相同的地方就是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肚子与干渴的喉咙，今天方劫还是要为了食物和水而奋斗。


    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今天能够吃上肉！


    带着一丝期许，方劫开始今天的末世求生之旅。


    「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


    「主播你行不行啊。」


    「刺客信条：丧尸围城」


    「只有岛田家的人才会爬墙，你到底是谁？」


    弹幕之所以会有这波骚动，是因为方劫现在正通过一条水管往一栋小区住宅上面爬，现在他整个人就像入室偷窃的小偷一样，所做的事情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如果能有警察来抓自己的话，方劫还求之不得呢。


    方劫通过水管爬到二楼的位置，一翻身就越到住宅的阳台上，在透过玻璃门确认一下里面有没有丧尸之后，一撬棍把玻璃砸碎了走进去。进到屋子里面后，他二话不说就往冰箱的地方跑去，希望能够找到什么没被屋子主人拿走的东西。


    “好臭！”


    要说有没有东西的话，那的确是有的。只不过都是一些已经腐烂了的生肉和水果，光看外表就能让人反胃，更别问能不能吃了。真是可惜，比起什么也没找到看到这些被糟蹋了的食物反而让人更加难受。


    接下来方劫继续搜索一下这个套间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结果在厨房里面很幸运地找到几块生姜。和其他易腐烂的水果蔬菜不一样，生姜就算不放冰箱里也能保持很久，而且基本上中国南方地区家家户户必备的东西，就是不怎么充饥。


    “有菜之前先拿到调味料啊。”方劫稍微埋怨了一下，只有生姜可算不上一顿饭呐。


    回到阳台重新爬到水管上，不是方劫爬墙上瘾了，只是这条路比起走楼梯可要安全多了，至少不会转角遇见丧尸。很快他爬到三楼，在他落脚的瞬间突然听到一声可怕的吼叫。


    “哇！”


    一只面部严重的腐烂猛地向方劫飞扑过来，这突然出现还真是被它吓了一跳。幸好这只丧尸重重地撞在了禁闭的玻璃门上，撞得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眼看咬不到方劫，丧尸只能隔着玻璃向他张开大嘴，在玻璃上又咬又挠地就是过不来。


    「吓死宝宝了。」


    「主播你别吓人好吗？」


    「原本不怕的，被主播的叫声吓到了。」


    吓人的是我吗？！


    方劫平静一下呼吸，比起自己缓缓靠近发现的丧尸，这种突然在身边冒出来的丧尸真要可怕上好几倍。幸好这次有玻璃门挡着，不然说不定就中招了，一般被丧尸咬一口就宣告死亡了吧，方劫对这个世界的残酷程度又多了一份体会。


    「好肥美的丧尸啊，去掉头就可以吃了。」


    「主播赏他一顿宇宙cqc呗。」


    不不不，不管怎么说丧尸都是不能吃的吧。就是吃了不会感染病毒，光是感觉自己在吃人肉这一点方劫就无法接受。所以眼前这只对自己没多大威胁的丧尸，方劫原本是不想管的。


    不管转念一想，既然这个套间被丧尸入侵了的话，说不定这家人会来不及带走所有物资逃跑。虽然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不过对饥肠辘辘的方劫而言是不可能不试的。于是方劫向着这头丧尸双手合十默哀一秒钟后，掏出撬棍瞄准着它紧紧贴在墙壁上的脸开始比划。


    “一、二、三！”


    “咣当。”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掩盖住了撬棍尖端刺入丧尸脑壳的声音，完全没入脑门的撬棍瞬间夺去了这头丧尸的行动力使他重新变回一具尸体。自从方劫兑换了基础冷兵器掌握之后，这种事情就变得得心应手了，撬棍随手一挥都能产生这种效果，简直跟练了千百上万次一样。


    「丧尸：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剧组：又来一个领便当的。」


    「一棍一个小朋友。」


    【礼物：白学大师、中二杀神等9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对于方劫的身手大部分观众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还是有人愿意给这波操作送点打赏的。在杀死了这头丧尸后，方劫小小翼翼地走进这个套间，继续聆听没有其他丧尸的动静后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方劫打开冰箱，这一次他终于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物资——一瓶1.5l的家庭装可口可乐。这下方劫真是心花怒放，不但饮水的问题暂时解决了，还能再次品尝到碳酸饮料的滋味，实在让他士气大振。


    接着方劫逐个房间地翻箱倒柜寻找有没有留存的食物，在主人房与客房都没有收获之后，方劫打开了最后一个房间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一阵苦笑。


    “这个······”


    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动漫的海报，基本上画的都是一些可爱的动漫美少女。傍边的书架上也摆着各式各样的手办，以及各种写满日文的光碟。在这个房间的床上，还放着一个一人高的画着一名蓝发女仆的大抱枕，貌似是哪名动漫人物。


    “这就是，所谓的宅吧。”看着这个房间的布局，方劫也只能得出这种结论了。


    「啊，全套正版高达手办，土豪啊！」


    「我老婆的抱枕！」


    「楼上，你老婆被人睡了······」


    「我看到雷姆了，主播快把那个抱枕翻过来！」


    【礼物：钢弹之王、雷姆老公、基佬驾驶员等35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我说，送礼物的人全都是处男吗？」


    的确就连方劫也没想到这个动漫宅房间居然能够收获这么多打赏，看来这是世界上的绅士还真是不少啊。方劫也把那个抱枕翻了过来，如他所料的是一幅儿童不宜的画面，引起了更多动漫粉丝的刷屏与打赏。


    除了意料之外的打赏收获以外，这个房间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通常宅男的房间都会藏有一些零食和即食食品。这一次方劫在翻遍所有抽屉和柜子之后，就找到了三包康师傅红烧牛肉方便面和一筒乐事原味薯片。


    真是丰收啊！


    “看来今晚能够吃顿好的了！”方劫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之前兴奋的说道，用购物袋把所有找到的食物通通装起来。


    「那么主播你打算怎么泡方便面呢？」


    咦，啊咧？


    对啊，我没有水！方劫这时候才醒悟过来，悲哀地望着自己手里唯一能喝的东西——可乐。


    可乐泡面？


    传说中黑暗料理啊！


    “我还是想办法找一些干净的饮用水吧。”


    虽说干吃方便面不是不行，不过难得在物资如此匮乏的情况下找到方便面，不泡开来吃真是暴殄天物啊，至少方劫是不能忍的。此时的他已经有点后悔昨天把两瓶怡宝矿泉水都喝掉了，在这座被洗劫一口的城市，瓶装矿泉水是绝对的稀罕资源。


    方劫也只能祈祷一下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八章 医院惊魂

    为了避免可乐泡面这种绝望的后果，方劫继续寻找干净的饮用水。但很显然上天并没有那么眷顾他，继续在住宅里面搜索没能给他带来更多的物资，更别提稀有的矿泉水了。


    “我还指望楼顶会有水塔什么的，看起来只能找其他办法了。”方劫看着空无一物的屋顶，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你找东西就没顺利过。」


    「可乐泡面很好吃的，我保证！」


    方劫离开了小区，打算看看还有没有那个地方能够更好地找到有用的物资。在现代都市这么说可能会很奇怪，但这座城市真的被彻彻底底地洗劫掠夺过了，只能感慨人多力量大，在中国尤其如此。如果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抢走的话，相信哪怕是沙子，人们也能把整个沙漠搬空。


    在路上方劫经过了一条小河，但这不意味着他找到干净能喝的水源了。现代都市里的河流，看过的人都懂得。这条小河也一样，并不是清澈透明的水流而是漂浮混杂着大量泥沙的黄色浊液，一口灌下去可能会被沙子堵住喉咙。


    在黄色河流的对面有一间小型的医院，方劫熟悉这个地方——毕竟他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希望这次医院能再次带来生的希望。药物也是方劫十分需要的东西，在探索的过程中他也免不了被尖锐物弄死，想要保持精力与丧尸对抗，方劫必须避免一切有可能使身体虚弱的疾病。在这种情况下，一场感冒都可能是致命的。


    推开医院的大门，不出所料，这里是被掠夺的重灾区。几乎所有的橱窗都被打破了，玻璃碎裂洒了一地。各种桌子椅子东歪西倒地横放在门口或者楼梯，似乎是作为某种防御工事。触目惊心的血迹溅到墙壁上地板上，使得整个医院的氛围变得更加阴森恐怖，夜晚过来的话说不定会被误认为恐怖片片场。


    「欢迎来到巨山精神病院。」


    「这番茄酱不要钱啊。」


    「这里是真人版《逃生》直播吗？」


    「你们都需要接受电疗！」


    这次无论弹幕吐槽得多么欢快，方劫都没办法静下心来。在那片一直弥漫在医院空气里的消毒水气味中混杂了一丝难闻的血腥味，几乎遍布各个房间的血迹也让人毛骨悚然，如果现在不是白天方劫绝对扭头就走。


    “这间医院的病人可能来不及撤离，有这么多行动不便的人再正常不过了。我想我来错地方了，去药房望一眼没东西我立马就走。”


    结果方劫果然失望了，药房里面的货柜乱成一团，横着的、斜着的、竖着的各种姿势的有，五颜六色的药盒与胶囊掉得满得都是，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些是有用的。


    “这么多东西我就认出一样皮炎平。”这种说法也许有些夸张，可惜方劫真的没办法在这么乱的东西里一眼看出有什么有用的药物。


    “呜呜呜~”


    这种哭泣一般的叫声让方劫神经立马紧绷起来，这个世上会这么叫的东西只有一样——丧尸。隐藏在暗处的丧尸最具威胁，所有方劫马上小心翼翼地压低脚步寻找丧尸的位置。很快，他就在一间狭小的病房里面发现三只女护士装扮的丧尸。


    平时被誉为白衣天使的护士，此时正带着腐臭与血迹在病房里面徘徊，发出阵阵瘆人的惨叫。她们都背对着方劫，因此方劫没办法看到这些丧尸的脸，虽然他也不想看到。这里方劫本该悄无声息地离开地，只不过很不巧他看到了病床底下有个医药箱，这下方劫就不得不考虑冒点险了。


    三只，也许有点棘手了。但是方劫不可能放弃那个医药箱，生存就是要趁着自己还有活力的时候拿到一切可能有用的东西，丧尸只是一点小困难而已。


    方劫先是拿起一块比较大的碎玻璃，放下自己拿着的购物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静悄悄地钻入这个狭小的病房。接下来就是关键时候，做错一步都会把自己陷入同时面对三只丧尸围攻的绝境。放在平时方劫被护士姐姐推倒可能会欣喜若狂，但现在只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很幸运，非常幸运！在方劫悄悄摸到离门口最近的那头丧尸前，三只丧尸都没有回头发现他，这能让方劫继续当他的猎人而不是猎物。接下的这一步更加关键。他把碎玻璃高高抛起，这块碎玻璃以一条高抛物线越过三只丧尸的头顶，撞碎在房间靠窗的那面墙壁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咣当！”


    就在玻璃即将撞到墙壁之前，方劫已经向着眼前这只丧尸举起撬棍。在碎裂声音响起的瞬间，丧尸们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发出声响的另一角这一刻，撬棍猛地砸下！钢制撬棍那被方劫刻意磨砺得尖锐的末端从后方刺入丧尸的脑袋，像要撬开生蚝的小刀般深深地嵌入护士丧尸的脑壳，不到一秒钟就把里面的神经组织全部搅成浆糊。


    被突然袭击的丧尸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身体一抖，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上。方劫眼疾手快，一把抄住钉在丧尸脑壳上的撬棍，调整位置用力一拔，撬棍的尖端就带着红白色的脑浆从头骨脱出。


    其余两只丧尸稍微被碎玻璃分散了几毫秒注意力后，也反应过来发现了方劫的存在，都嘶吼着向他张开大口飞奔过来。由于她们的站位毕竟分散，因此是一前一后向着方劫冲锋过来的。


    此时方劫也已经稍微习惯了面对丧尸那面目狰狞的袭击了，他压抑住自己的恐惧，先冲到病床的傍边，等第一只丧尸跑到自己身边才果断地钻入床底。身体进入床底后，方劫没有丝毫停歇，用力一滚让自己的身体滚到病床的另一边，这使得他刚好出现在第二只丧尸的脚边。


    “你好——呀！”


    没等后来的这只丧尸反应过来，方劫已经抄起撬棍对着她的小腿就是一棍子横扫过去，这一棍力道之猛，甚至能够感受得到骨头碎裂的触感。腿部受此重击的丧尸自然身体失去平衡，非常夸张地后仰着跌倒在地，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成功废掉这只丧尸的腿后，方劫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第一只袭来的丧尸现在正好在病床的另一边，身体隔着病床对着他张牙舞爪可就是不懂得翻过病床过来。丧尸的智力使她至少还要维持这种举动十秒后，才会明白绕路的重要性。


    方劫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他一脚顶住病床不让丧尸有机会靠近，趁着她还在对着空气又挠又抓的时候，一撬棍向着丧尸的脑门拍过去。这一下可谓势大力沉，丧尸无畏地看着撬棍在自己的瞳孔中快速放大，然后整个身体都被一棍打飞出去，空中貌似有什么东西迸射了出来，大概那是丧尸的眼珠。


    「暂停成功，黑色的！」


    「楼上的绅士受小弟一拜。」


    「这都需要暂停？黑色花边蕾丝。」


    「你们才是丧失啊喂！」


    最后方劫处决掉即使倒在地上还奋力向自己跑过来的护士丧尸，总算把这间病房清理干净了。能这么顺利干掉这三头丧尸，只能说是运气与实力的结合。也让方劫稍微了解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大概正面硬刚三只就是极限了，碰上更大的尸潮还是逃之夭夭比较好。


    「瞬间爆炸，完成三杀！」


    「主播与三名护士.avi」


    「三个打一个被反杀，会不会玩？」


    「这波操作我给82分，剩下的以666的形式赠送。」


    【礼物：我就要出圣剑、寂寞小萝莉、暂停君六级考试、内裤狂魔等89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毫无悬念地引起一波礼物热潮，看直播的观众还是蛮喜欢这种刺激的动作戏的。还没等方劫那狂跳不止的心脏稍微平息下来，走廊外面传来的一系列急促的脚步声就让他的心简直要提到嗓子眼。方劫急忙往外头一看，几十只丧尸正从各个角落冒出，往这里嗷嗷大叫着狂奔过来！


    “我勒个去！”


    方劫赶紧一把抢回自己的购物袋关上病房的门，手忙脚乱地把锁上挂上，然后随便找到什么重物就往门上堵，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医院的桌椅会摆得这么乱了。在用一张病床顶住门口后，一阵剧烈的响声从门上传来，这种声音可算不上是敲门声啊，霹雳巴拉的就跟拆迁大队一样。


    「开门，查水表！」


    「开门，顺丰快递！」


    「开门，社区送温暖！」


    「你有本事抢护士，你有本事开门呐！」


    我开你们个头啊！


    眼看门框上的灰尘嗖嗖地落下，这扇房门是撑不了多久了。方劫匆匆扫了一眼整个病房，确定好应该带的东西后马上行动起来。第一样是带着氧气罐的手推车，把自己装着之前找到的食物的购物袋也挂到上面。接着抄起病床下面的医药箱，也卡在手推车上一起推走，最后把所有东西一起扔出窗外，方劫也跟着翻窗逃离。


    没走出病房没几步，方劫就听见身后一阵塑料门倒塌的响声与更加清晰的丧尸叫声，使他更加惊恐地加快脚步，一路往这自己昨晚过夜的车库跑回去。医药箱在手推车上叮叮当当地响着，使方劫不得不把它抱起来夹在肋下跑，要不是来之不易，说不定这个医药箱早就被丢下了。

 第九章 隐藏技能

    方劫一头撞入自己过夜的车库，用力把铁闸拉下，才背靠着铁闸瘫坐下来。猛喘了几下还不解气，慌忙地抄起氧气罐给自己吸了几口纯氧才慢慢安定下来。尸潮和零星丧尸之间的给人的压迫力真是完全不一样，刚才方劫真的除了逃脑袋里就没别的想法了，这也让方劫了解到自己的武器装备真的还远远不够。


    至少要能在尸潮中幸存下来，才能继续生存下去。这条街道大部分的成功撤离导致这里物资匮乏，也留下一个好处那就是尸潮没那么多，那个来不及撤离的医院应该算是特例了。不管怎么说，方劫总算是成功逃离了，接下来还是检查一下收获吧。


    “希望它值得我这么冒险。”在打开医药箱之前，方劫苦笑着说道，的确没想到医院里面会有这么多丧尸，“里面是空的我就亏大了。”


    结果打开一看，不算好也不算坏，里面有三大卷医用纱布、几包创可贴、一卷棉签、一瓶双氧水以及一瓶碘酒。最想要的抗生素与止痛药没有找到，不过找到的东西都能派得上用场，碘酒和双氧水总算可以保证方劫不会那么轻易地因伤口感染而生病了。


    目前身上还没有需要用到纱布的大伤口，都只是些慌不择路时留下的小伤，用双氧水和碘酒涂过贴下创可贴后，这些小伤口就不用去管它了。这些医用纱布也许能够派上别的用场，方劫记起了小学又或者是初中时做过的一个简易滤水器，顺利的话今晚就能美美地吃一顿方便面了。


    方劫努力回忆一下过去的知识，开始行动起来寻找滤水器的材料。首先他要去河边一趟，灌满一瓶矿泉水水瓶的河水后，顺便在河边的沙滩上拿上一些细沙与小卵石作为过滤材料。这次出门比较顺利，方劫成功躲开了路上的丧尸，这样净水的材料就算收集完毕了。


    「主播不是这种河水也喝吧。」


    「干了这碗黄河水，来世还做中国人！」


    「主播你的尿可能还干净一点。」


    的确谁看着这浑浊的黄色液体都不会认为这是能喝的东西，不过方劫听说自来水厂的确有在这条河取水，那么应该是除了混杂的泥沙比较多以外还是能够饮用的，如果能够过滤掉泥沙的话。


    “希望我的手艺还没退步。”方劫开始集中注意力去制作这个简单的滤水装置。


    把怡宝矿泉水瓶的底部剪掉，在瓶盖上开一个小洞供水流出，做成一个漏斗的形状就是滤水器的外壳。在瓶口放上一层纱布，第一个过滤层先放棉花，棉花就摘下棉签的顶端来用，稍微撕开一点变柔软一些就行了。盖上第二层纱布，把昨天烧剩下的木炭用棍子压碎放进去，浅浅地铺一层碎木炭。再盖上第三层纱布，放上一层厚厚的细沙用来过滤沙子。最后在细沙上放上一层纱布浇上小卵石，简单的滤水器便完成了。


    这样水流就会经过卵石、细沙、木炭、棉花以及层层纱布的过滤，理论上就能够把浑浊的河水变成清澈干净的水源了！


    结果却是，黄浊色的河水通过滤水器之后，只不过是稍微干净了一点，结果还是尿液般的黄色。


    “呃，和课本上说好的不一样啊。”方劫看着这个被自己做得歪歪扭扭，各个过滤层都不太平整的滤水器，面露苦色的笑道。


    「我小学的时候都做得比主播好啊。」


    「思路对了，操作没跟上。」


    「主播你的手艺略差啊，让我加藤之手的传人来教你几招。」


    尴尬，方劫本身不是什么手工制品达人，动手能力不强是肯定的呀，一次能够做好的那些人反而奇怪吧。


    “不过一旦接受这样的设定······”方劫把过滤后的河水举起来一看，在阳光下就更像是黄色的尿液了，“······完全接受不了，我还是再试一遍吧。”


    求生的关键就在于坚持，一点小波折怎么可能动摇得了方劫的决心呢？于是方劫又重新收集一遍材料，再重新做了一个滤水器，而这一次······


    「作为只是第二次的尝试的结果······风格保持得不错嘛。」


    方劫看着只是比之前稍稍透明了一些的黄色河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真不知道是滤水器的原理本身就是不对的，还是自己找来的材料有问题。总之，这个简易过滤器的计划是泡汤了。


    不过方劫实在不想放弃过滤河水这个计划，要知道一旦河水能喝的话他的饮用水资源就永远不缺了。这时候，方劫检查了一下自己目前拥有的打赏点，发现已经高达2660点了，这足够他再兑换一个基础技能。


    这次方劫兑换的是基础机械制造，兑换完成后可兑换列表就变成了：


    中等冷兵器掌握：10000打赏点


    中等机械制造：10000打赏点


    中等神兵锻造：10000打赏点


    基础热兵器掌握：4000打赏点


    基础爆炸物合成：4000打赏点


    基础黑客技术：4000打赏点


    基础医学技能：4000打赏点


    ······


    首先其他技能的费用都翻了一倍，果然这个兑换模组限制了自己变成无所不能的全才，只能选择某些方面来专精吧。只不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中等神兵锻造又是怎么回事？方劫把手指长按到这个技能的名称上，蓝色透明显示屏便出现了这个技能的讲解。


    【中等神兵锻造：前提条件：1.基础冷兵器掌控。2.基础机械制造。你对冷兵器的了解与制造的掌握均达到一定境界，领悟了把锻造材料强度发挥到极致的制作技巧，能够制造出具有各种神奇科幻的冷兵器。】


    我靠，有点叼啊！高周波刀，热能刃，激光剑这些东西能够造出来吗？


    想想自己能够拿着那些科幻兵器一人独对百万尸潮，方劫内心就是一阵激动。啊，不过这些东西就算能做，材料也不好找吧。另外这个中等神兵锻造技能的出现也提醒了方劫，这个兑换模组是有隐藏技能的！某些技能必须学会前置技能才会在菜单出现，既然冷兵器掌握加机械制造能解锁一个神兵锻造，想必热兵器掌握加机械制造也能解锁一个技能吧。


    其他的还有什么？


    爆炸物合成+机械制造=自爆机器人？


    爆炸物合成+医学技能=生物炸药？


    黑客技术+机械制造=超智能ai？


    怪不得它要限制基础技能的兑换！


    可能存在的技能组合随便一想就有好几个，这下子这个兑换模组光是兑换等级lv1都是前途无可限量的能力啊，更别说兑换等级更高之后可能出现的东西了。方劫看待这个兑换模组的眼神一下子严肃起来，对打赏点的渴望就更加强烈了。


    只不过目前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就是方劫还没办法弄到这么打赏点，而且还又累又饿又渴，还是先想办法解决紧迫的物资需求吧。非常神奇的事，兑换了基础机械制造以后，方劫对于如何净化这些河水瞬间便想到了许多好点子。


    他先跑到车库上的民房，到厨房取来几个碗、一卷保鲜膜、一个蒸东西用的铁架以及一个玻璃锅盖下来，再用之前的蓄电池点火器生起一堆火。把河水都倒进碗里，用铁架架起来烧开。然后把矿泉水瓶的瓶口也斜着切掉，成为一个一端平整一端斜着的导管，用保鲜膜和碗口连起来密封住。最后把玻璃锅盖盖到矿泉水瓶的斜着的一端，就这样倾斜着盖住瓶身就完成了。


    火焰把河水煮沸蒸发成水蒸气，由于有保鲜膜挡着只能从矿泉水水瓶的瓶身向上冒，遇到尚冷的玻璃锅盖冷凝成水滴向倾斜着的方向底下，方劫只需要用碗把这些蒸馏水接好就行了。


    「蒸馏法，666。」


    「好像我高中化学做过呀，恭喜主播小学毕业了。」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的真实案例。」


    「主播不用喝尿了，感动啊。」


    【礼物：我爱妹汁、丝袜红茶等46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很惭愧，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谢谢大家。”方劫欢喜地向直播间里的观众道谢道，看来自己真的是成名了，光是直播做个蒸馏器都能获得这么多人打赏，放到以前根本就没人理会吧。


    由于现在是十一月份的寒冷冬天，蒸馏的效率相当喜人，不一会方劫便收集到了一碗干净的蒸馏水，足够他泡开之前的红烧牛肉面了。现在差不多十二点，正好是享用中午饭的时间。方劫把一包方便面掰碎放入碗里，倒入调味料放到火上面煮，不一会方便面的香气便弥漫到车库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只有方便面的话还是有些贫瘠，才刚刚死里逃生的方劫打算更好的慰劳自己，他把找到的生姜去皮切块，和可乐一起倒入碗里也放到火焰上面煮。生姜可乐，一道简单而又美味的饮品，在冬天喝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两道菜都煮开之后，方劫迫不及待地享用起来，饿了这么久总算有顿好吃的了。那个微辣的红烧味，充满嚼劲的面条，还有味道浓厚的面汤，真心没想过方便面也能这么好吃！因辣味觉醒了的味蕾还能感受到一点细小的肉丁，嚼起来能感受到一丝轻微的牛肉味，虽然小了一点不过吃肉这个目标也算达成了吧。


    再往自己的嘴里灌下一口生姜可乐，姜汁的辣味和可乐的甜味巧妙地融为一体，原本充满红烧牛肉面汤味道的口腔一瞬间清爽起来，使人不由得精神一振。一口吞下之后还能感受到一股暖流自喉咙滑入胃里，再从胃里流遍全身，姜汁的功效实在是妙不可言，在寒冷的冬季这种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爽！”方劫情不自禁地感触一声，这个早上的辛苦真是值了。

 第十章 机械制造

    吃饱喝足之后，方劫精神饱满的站起来，准备进行下午的工作。在兑换了基础机械制造这项技能以后，方劫脑海里就不断冒出各种制造品的点子，需要忙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第一样便是方劫一直忽略的一件事——救援。好像打从自己发现这个世界存在丧尸之后，就不对有人过来救援抱有任何希望了。这种想法不算错也太过绝对了，从有大部分人能够成功撤离来看，目前应该距离丧尸病毒爆发没多长时间，政府说不定还能保持正常运作。也就说，还不能断定一定没有军队发起搜寻幸存者的行动。


    为了保证自己不会被错过，方劫是应该准备一些呼叫措施的，要是军队来了自己错过了就太蠢喽。而呼救的手段，最简单有效地莫过于生一堆烽火了，浓密的黑烟直冲云天的话，任谁都会想过来看看的。


    于是方劫用撬棍砸碎了一些家具，收集了一些木材堆在楼顶，摆成一个金字塔状的烽火堆。还从路边的车子哪里用一条软水管抽出满满的一罐汽油，保证这堆烽火能够轻易燃烧起来。至于如何冒出黑烟？这一点上方劫选择了一种最简单的材料——拖鞋，拖鞋作为一种橡胶或塑料制品，燃烧时发出的黑烟是杠杠地，而且打开鞋柜就有一大堆。


    把拖鞋和木材交错摆好，中间塞上纸巾和报纸之类的易燃物，傍边放上一罐汽油备用，一道应急用的烽火便完成了。最后取下一大张屋顶油毡包在上面，能够很好地防水，本身又是不错的燃料，点火时甚至不用取下来。等军队过来救援了，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烽火连天吧。


    完成了烽火之后，接下来就要考虑一下更新自己的武器装备了。至今为止方劫抵抗丧尸的装备都只有一把撬棍而已，同时面对三只丧尸就很吃力了，不更新下装备恐怕很难在这个丧尸横行的末世生存下去。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什么装备在对抗丧尸的时候最重要呢？


    是枪械、利刃、炸弹或者弓弩吗？


    都不是，最重要的肯定是防具啊，防具！你看无论是《生化危机》还是《求生之路》，但凡丧尸游戏里面主角与其他人类杂鱼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没错，就是其他人类被啃一口就感染，主角被丧尸啃十几口一样活蹦乱跳呀！


    能被丧尸啃一口就挂的人类，无论拿什么武器都只是当炮灰的命，毕竟丧尸是肯定杀不完的。既然知道自己会被小兵一招秒杀，考虑一下怎么做肉装就是最大优先级的事情了。


    当然，方劫想让自己免疫感染——是肯定没戏的，不过想办法让丧尸一口咬不死自己还是有很多办法的。最简单的，做一件训练警犬时常用的防咬衣，让带病毒的牙齿穿透不了衣服不就很靠谱了吗？


    确定了计划，方劫马上出门筹备防咬衣的材料。真正的防咬衣需要使用到一些特殊材料，穿起来也很臃肿行动不便，这不是方劫所需要的，他要做的是一件比较轻便简单的手工防咬衣。


    首先方劫从一家衣服专门店里拿走一件能够包住脖子的羽绒服，然后到五金店找到一大盒砂纸——就是平时我们打磨墙壁用的粗糙硬纸，回到庇护所找到剪刀针线就开始工作了。


    在羽绒服上面剪开几个洞，用手把里面的棉花大把大把地掏出来，直到原来饱满的羽绒服干瘪下去。接着把找到的砂纸剪成中等大小的正方形，全部填进羽绒服里面，把整件衣服上下全部填满砂纸鼓回原来没掏棉花时的形状。最后把剪开的洞口缝上，一件防咬羽绒服，或者说砂纸服就完工了。


    砂纸由于是用来打磨与抛光的，其硬度要比普通的布料高上许多，没那么轻易就能穿透。而且砂纸的表面摩擦力特别强，挤在一起后能够很好地保持羽绒服的形状，不像其他材料那样受到一点点冲击就被重力统统拉到衣服底部。至于能不能够抵挡住丧尸的扑咬，方劫打算实际试一试。


    他把羽绒服的衣袖套在撬棍上面，带上一把水果刀开始在外面寻找落单的丧尸。很快，方劫就在一个小巷里发现一只孤零零的披头散发的女丧尸。稍微靠近一点以后，方劫捡起一块小石头，扔中了她的后脑勺。


    “呜嗷嗷嗷嗷——”


    女丧尸发出一阵可怕的叫声向方劫猛地扑过来，不到两秒钟就冲到他身边把方劫一把扑倒在地。幸好方劫眼疾手快，在被扑倒的瞬间把套着羽绒服的撬棍狠狠地塞入女丧尸的嘴里。于是两人在地上纠缠起来，女丧尸发狂般地使劲啃咬着羽绒服，而方劫也用力把撬棍顶住她的嘴巴。


    “怪狗狗，咬，使劲咬！没错！”在经历了多次与丧尸的交手之后，方劫也慢慢习惯了这种激烈的对抗。虽然在体力上无法和超乎人类力量水平的丧尸对抗，但凭借一些技巧也是能够在一对一中戏弄这些丧尸的。现在他就像训练自家的狼狗一般，面色从容地对付着眼前的女丧尸。


    「主播被推倒了！」


    「主播你叫得好起劲啊！」


    「妈妈你听我解释！」


    「主播调教美***avi」


    「要肉搏了吗？我好兴奋呀！」


    你们真是万物皆可撸啊！


    眼看女丧尸已经用尽了全力，觉得实验可以结束后，方劫把撬棍一甩，让女丧尸的头歪向一边。然后拔出水果刀对着女丧尸的太阳穴用力一捅，尖锐的刀锋轻易地划破女丧尸那腐烂的皮肤切入脑内，精确地破坏了里面的神经系统。女丧尸猛地抽搐一下，身体很快就永远平静了下来。


    「光速完事。主播你去参加快男吧。」


    「完事了？主播你不持久啊。要不来颗蓝色小药丸？」


    「女丧尸：啊！主播······捅进了我的身体······」


    【礼物：变态丧尸、骑乘女王等44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为什么一件这么恐怖的事，你们可以说得这么污啊。


    总之，防咬羽绒服的实战测试已经可以结束了，接下来方劫回到庇护所，开始检测这次丧尸啃咬测试的结果。


    首先羽绒服的外层被咬穿了，能够看到里面层层叠叠的排放好的砂纸，砂纸上面还留有非常清晰的齿印。不过把羽绒服里面翻开了看，可以发现与皮肤接触的里层是完好无损的。换言之，丧尸的牙齿没有直接接触到皮肤的机会，更别说咬穿皮肤了。


    实验大成功！


    方劫心满意足地穿上这间手工防咬羽绒服，把身体上半身包得严严实实的，就连脖子都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围住。穿上这件防咬衣之后，就不用担心自己上半身被突然冒出的丧尸给一口毙命了。反正丧尸的智商不高，如果它们是站着的话肯定是往上半身咬的，要是丧尸机智到会直接往下半身咬，那方劫看到丧尸的第一反应就该是捂住自己的蛋蛋了。


    有无这件防咬服放到游戏里就是一滴血和十滴血的差距啊！


    「溜得不行啊！」


    「我已经天下无敌了！」


    「能扛才是硬道理，肉死那群丧尸。」


    「主播骑脸怎么输？」


    【礼物：毒奶老仙，肉装僵尸等52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好像被人立了个超大型g······


    自己不是天下无敌这件事方劫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防咬羽绒服对少数丧尸的确是有近乎无敌的防御力，但面对能把方劫压在地上咬的尸潮还是很无力的，因此他才没有选择牺牲奔跑速度来给下半身也加上防护。另外，丧尸之所以没能咬穿层层砂纸，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它们还保持着人类形态的牙齿。作为一种杂食性动物，人类牙齿本身就不是生来捕猎的，所以穿透力非常有限。


    换言之，如果是肉食动物形态的丧尸，例如面对丧尸犬的话，这件防咬羽绒服的防护力就值得商榷了。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方劫拍了拍自己的脸，使自己兴奋的心情尽快平复下来，准备开始下一份工作。防具既然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一件远程武器，不是每一次都能有机会和丧尸肉搏的，一件远程冷兵器往往能够提前解决许多威胁。


    说倒远程冷兵器，最先想到的当然是结构简单易懂的弓箭了。


    一把最简单弓箭只有两样结构——弓弦和弓身，和防咬衣一样，方劫还是要用城市现成的材料来做。


    弓身的材料不用说，从路边的树木上找一根柔韧度比较高，长得比较直的树枝就行。金属弓身在城市里实在没有现成的，自己锻造一个又太废时间了。尽管三十分钟的挑选后，方劫找到了一根手腕粗的强韧树枝作为弓身的材料。


    弓弦则是用细钢丝饶合而成，韧性不算强，毕竟不是专业的弓弦材料。这样把弓身弯曲，绑上弓弦就算完成一张简单的木弓了。不过方劫并不满足于此，他还找来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滑轮安装在弓身两道，自己在滑轮上打洞使它成为一个复合弓的双凹轮。在双凹轮上拉出一根主弦与两根辅弦，一把现代的木制滑轮弓就大功告成了。


    完成了弓，接下来做出箭，箭身的材料用从五金店找到的统一规格的圆柱形铁条，貌似是用来焊接成铁架用的。箭头只是把水果刀的刀尖与铁条焊接起来（焊枪接到汽车蓄电池上），箭尾贴上从毽子上摘下来的羽毛，修剪成十字尾翼的形状。


    一副不伦不类的形状接近英格兰长弓的纯手工拼合弓箭就算完成了。

 第十一章 装备调整

    虽然看起来的确不怎么霸气——木制的自制滑轮弓，水果刀箭头与毽子羽毛尾翼的箭，但这副弓箭的确能够良好的运作。有效射程（平射）大概有50米，最大射程（抛射）应该有200米左右，磅数应该在50磅左右，对一副自制弓箭来说简直不能要求更多。


    然而说到耐用性，不规范材料的劣势就体现得淋漓尽致，弓身的双凹轮每射出20箭就要更换一次，不然有超高几率直接罢工。射出的箭在命中硬物之后完全无法回收，因为水果刀箭头会立刻卷刃报废。


    方劫站在房顶上，拉弓瞄准着楼下一只徘徊中的丧尸，手指一松滑轮转动之间，利箭骤然破空而出。“嗖！”的一声，利箭精确地插入丧尸的天灵盖，半根箭身直接没入脑壳。丧尸的身体立刻就像停电的机器一样，愣了一下后直挺挺地跌倒在地。


    「竜が我が敌を喰らう！！！」


    「夭寿啦，有人直播持矢啦！」


    「主播：开黑吗？我玩adc贼溜！」


    「恭喜主播专职成为一名高贵的挂比。」


    【礼物：随缘箭神、缘分已到、近战弓兵等61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说实话，方劫也是在造出弓箭之后才明白之前兑换的基础冷兵器掌握这个技能有多么恐怖，明明之前他是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弓箭的菜鸟，现在一拿手就能做到箭箭爆头。百发百中就算了，经过方劫的测试他还能办到一些非常匪疑所思的事情。


    例如速射，方劫能够同时把三支箭握在手指间，在一点五秒之内把三支箭全部准确地射出去。蓄力射击，在射出弓箭的同时弯曲弓身把稳住弓身的手臂的力量也附加在弓箭上面，代价是射箭动作的后摇会增大。最夸张的一个动作是——方劫能把十只弓箭一口气抛到天上，在弓箭散落到达地面前把它们全部接住并射出，他把这华丽的一招称作箭雨射法。


    和现代基本只剩竞技运动意义的弓箭技术不一样，方劫所掌握可是实用至上，纯粹为了厮杀而生的古代战争弓箭技巧。可以这么说，排除m500、沙漠之鹰之类的怪胎以外，方劫这把弓的杀伤力不会差于精锐士兵手里的现代战术手枪。毕竟现在方劫这一身射击技术和一名训练多年的古代弓箭大师几乎没什么区别。


    有了这副弓箭，方劫的攻击力获得了相当大的提升，如果说之前对付三只丧尸都吃力的话，现在只需要三箭就能把他们给解决了。


    在给自己制造了一把趁手的远程武器之后，方劫也有想过再弄一把好用的近战兵器。不过很可惜，近战武器对于耐用度的要求比远程武器要高得多，不然砍几下就卷刃，那刀刃再锋利也没有意义。在刀具管制严格的中国，能够轻易找到而且足以砍断丧尸的颈椎骨又不会轻易卷刃的，恐怕只有猪肉铺里面的杀猪刀了，那种短刀实在不适合作为兵器使用。


    所以目前实在找不到比撬棍更好的近战武器了，只能考虑改良一下。


    因此方劫现在就在一家大超市的体育运动专区，看看有没有一些好用的材料。尽管食品区那边被前来洗劫的人群弄得天翻地覆，货架像多米诺骨牌般翻倒一片，但是运动区这边倒还算整齐，没有受到疯狂的避难者的侵害。


    的确，都世界末日了谁还惦记这些足球哑铃啊。


    方劫就在这个运动区开心地逛着街，超市里面不是没有丧尸，只不过零零星星的几只丧尸已经完全威胁不到全幅武装的方劫了。挡路的家伙就无情地干掉，被注意到自己的丧尸方劫也不想管。


    「丧尸快逃啊，方三光来了！」


    「主播：哼，我要打十个！」


    「丧尸：假装看不见就不会死，我真是太机智了！」


    很快方劫就拿走了几卷球拍绑带，就是羽毛球拍上那好像绷带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用来做箭袋的台球球杆袋，几双运动手套，以及几个好看的登山背包。正当方劫打算离开的时候，几双挂在墙上的色彩缤纷的轮滑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就是我要的滑板鞋。”方劫看着这些轮滑鞋微微一笑说道。


    「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


    「汗，盯着轮滑鞋说滑板鞋我也是服了。」


    「你的好友旱冰射手已上线。」


    「主播你有点菜啊。」


    “无路赛，我多练练就好了！”方劫颤颤巍巍地踩着轮滑鞋说道。他之前并没有接触过什么轮滑运动，对于该怎么进行轮滑可谓一窍不通，所以没等他滑够几秒，便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比我想象中难一点啊。”方劫摸了摸后脑勺，正要打算站起来继续练习时，一条系统消息出现在直播间弹幕里面。


    【技能激活：基础驾驶技巧。】


    嗯？技能激活？基础骑乘技巧？难道是因为我刚刚试着玩轮滑了吗？


    方劫困惑地打开兑换列表，里面果然多了一条——


    基础驾驶技巧：4000打赏点


    原来这个兑换模组还能根据自己的行为提供能够兑换的基础技能啊，这下子可就不得了。原本基础技能相互搭配就能产生多种中等技能组合，现在基础技能还可以增加，那就是近乎无穷无尽的技能组合啊。何况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行为可以激活新的基础技能，比如——


    绘画——基础图画绘制


    乐器——基础声乐掌握


    拳击——基础徒手格斗


    不知道ooxx会不会冒出一个基础ooxx技巧······


    我靠，怎么我的想法这么污？我变成这样一定是被那群变态弹幕污染了！对，都是他们的错！


    方劫赶紧拍下自己脸使自己从想象中清醒过来，把思路回归到基础骑乘技巧这个技能上面，从字面意思上看应该是让自己从菜鸟马上变成秋名山车神吧。往更大的方面向，应该是像冷兵器掌握对撬棍也有效那样，使自己无师自通地能够驾驶世界上所有机械吧，例如高达什么的——如果有的话。


    虽然看起来很强大，可惜方劫目前用不上。他微微叹息一声，继续满头练习如何操控脚下的轮滑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黄昏的余晖从窗户照入，提醒方劫夜幕就要降临了。在经过一小时的训练之后，方劫也总算能够顺利地踩着轮滑鞋滑行了，对他的机动力是一个不少的提升，遇上尸潮就不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喽。


    背上今天获得的所有战利品，方劫离开了超市，心满意足地往自己庇护所的方向踩着轮滑鞋滑回去。这是他来到末世的第二个黄昏，仅仅是短短的两天时间，方劫对这个丧尸横行的破败世道已经慢慢习惯了起来，人类可真是一种适应性超强的生物啊。


    “时间过得很快，夜幕就要降临，我想我必须要离开~?”


    方劫低声哼着小曲在无人的街道上一路滑行，即不会有行人也不会有车辆，这是只有方劫存在的街道。很幸运一路上没有丧尸过来打扰他，不然难得的好心情就要被瞬间打破了。


    「别开腔，自己人！」


    「死歌开大了，大家快跑呀！」


    「谢谢主播治好了我多年的耳鸣，因为我已经聋了。」


    「唱得好，我选择狗带。」


    【礼物：不唱还是朋友、电竞死歌、爱的自杀等33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有那么难听吗？”方劫轻笑着向直播的观众问道，其实他也明白其实无论自己唱成怎样，弹幕都会吐槽自己的歌声。就像你说了一个笑话，无论有多冷，你的朋友都会笑一样。这是观众认可自己的一种表现，就是表现的方式傲娇了一点罢了。


    有了轮滑鞋，方劫很快便滑回了自己的庇护所。黄昏的夕阳慢慢沉下，最后一丝余晖在西边消散，灰蒙蒙的夜色占据了整片天空。方劫就跟打烊的店铺似地拉下了车库的卷帘门，宣告着今天外出探索行动的结束。事实上在这个荒废的街道里，唯一能传出卷帘门声响的地方也就只有方劫这个小家了。


    不过白天结束不意味着方劫就能够休息，为了保证存活，方劫需要干的事情永远都办不完。晚上工作的材料，方劫已经趁着最后一点阳光收集完成了。现在他生起一堆篝火，借着火光修整自己的装备。


    首先是撬棍，方劫给这把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缠绕上一层球拍绑带，使他挥舞起来不再那么容易因汗水而滑手。再绑上一块大小适中的铁块作为配重，使重心更好往锐利的尖端偏移。接着还要连上一条从背包上拆下来的背带，能够方便的挂在肩上。最后把两个尖端都磨尖，撬棍的改良才算完成。


    弓箭的调整就更加麻烦了，先用小刀修整好弓身的形状，保证上下对称来维持弹道。然后在弓身中央附近对称的两个区域缠上运动绑带，也是为了防汗防滑。之前从运动区获得的台球球杆袋剪掉一般当做箭袋使用，底部填上砂纸就不怕箭头把底部刺穿了，反正水果刀箭头也不锋利。


    撬棍和弓身的调整一共花了方劫将近一个小时，然而这只能算是热身而已。接下了方劫拿出从路边汽车挖出来的蓄电池接上焊枪，掏出从附近收集的一大堆水果刀、圆柱型铁条、羽毛毽子和滑轮，开始制造箭矢与替换用的双凹轮。


    当方劫做出大概40支箭矢，三对双凹轮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时方劫才关上直播，精疲力尽地爬进车厢，拉上被子熟睡过去。

 第十二章 倾盆大雨

    半夜，方劫被一阵雨声吵醒。


    可以听见外面的雨点敲打在铁制房檐上，发出如同鼓点般剧烈的声响，偶尔还夹杂着一声粗暴的打雷声。闪电划破天际，雷光把昏暗世界照亮了一瞬间。


    “下暴雨了？”下雨对方劫而言意味着一件事——大量的可用水源。于是他马上行动起来，从篝火里拿出一个火把，跑到楼上的民居的浴室里把所有能够找到的水盆和水桶统统拿出来，准备跑到楼顶接水。出于身为一名网络主播的直觉，方劫也打开了直播间，反正只需要喊一声就行了。


    「主播这么晚开直播干嘛？」


    「难道有贼闯进来了？」


    「什么，有贼敢惹方三光？扒光了丢出去！」


    没想到这么晚了自播间里还有这么多人，果然网民都是夜猫子啊。总之方劫把能够找到的盆桶统统抱在身上，拿着火把往屋顶走去。才刚进楼梯，就发现上面简直跟发洪水一般有水流涌下来，在阶梯上形成一道道小型瀑布。方劫都还没跑到室外，身上就湿了一大片。


    “好冰，冬天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啊！”


    方劫只好脱下鞋，盯着刺骨的冰水往楼上爬，几分钟后他终于来到天台的门前。当方劫想要推开这道门的时候，却发现它被风压得死死的，只能强行用肩膀撞开。


    “哗啦！！！”


    爆裂般的雨声震得人耳朵发疼，火把被瞬间吹熄，方劫不得不用手肘遮住额头才能看清眼前的状况，雨点打在身上甚至有点发疼。不出所料天台已经浸水成了一片汪洋，暴风刮动下简直跟海浪一样。


    “我的天，简直跟狂欢一样。”


    雨势完全出乎了方劫的想象，他赶紧把装水的盆桶放下，却发现在狂风中这些东西根本站不稳。水桶被一吹就倒，水盆则像大海中的小舟一般。方劫只好用撬棍在墙壁上撬出几块砖头下来，把这些容器压住才能够在暴风雨中完成蓄水工作。


    「船只海难的既视感。」


    「一场雨把我困在这里。」


    「萧敬腾开坛施法了！」


    「导演：《2012》剧组跟我借片场了，不好意思啦。」


    方劫有生之年都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暴风雨，也许这个世界的天气也变得异常了。看这个势头，这种城市铁定要暂时变成亚洲威尼斯了。方劫不想在这冰雨中呆太久，摆好了装水的盆桶正要打算回屋内时，夜空中一道微弱的闪光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是什么？”


    方劫用手掌挡在眼睛上方，瞪圆了双眼仔细查看空中那微弱的灯光，可在层层雨幕和黑夜的阻挡下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上天似乎读懂了他的困境，一道耀眼的银色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片天空。


    黑鹰？不对，是国产的直-20武装直升机！


    “轰隆！”


    方劫此时心情正如这响亮的雷声那般震撼，是救援吗？难道这是救援吗？在这个末世孤独的求生这么久以后，终于可以回归到人类社会了吗？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看，飞机！」


    「有救啦！」


    “嘿——”方劫举起双手振臂高呼，但是他的声音与宏大的雨声相比是多么的渺小。


    点火求救！烽火！烽火！烽火！


    方劫急忙赶到自己之前准备烽火堆旁，不出所料已经被雨声完全淋湿了，原本防水用的油毡早已被大风刮开。木材、报纸、棉花所有可以点燃的一切，全部都是湿漉漉的。


    “来得不是时候啊！”


    方劫拿起之前预留的蓄电池点火器与汽油，试图浇上汽油强行把火点起来。然而这毫无意义，在暴雨的冲刷下，汽油一秒钟不到就被水淋散了，点火器也是一点火星都没有冒出来。


    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它会下雨呢！


    也不能说方劫考虑得不周到，只能说这场大雨实在太夸张了，之前他所做防雨措施完全抵挡不住。武装直升机已经渐行渐远了，想把火升起来显然是一种奢望。最后方劫只能用最蠢也是最无效的方法了。


    “喂，我在这里！咳咳咳······”


    在方劫张开口的瞬间，大量的雨水便灌入他的肺部使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此时方劫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呼叫的溺水者一样，在巨浪彭腾的大海向着唯一经过的船只呼叫一般。


    “轰隆！”


    一阵响亮的雷声震得方劫耳朵发疼，回过神来，武装直升机的灯光显得越来越黯淡，显然已经飞远了。方劫孤零零地站立在暴雨之中，喘息着眼睁睁看着直升机从视野中完全消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雨水不断地流过他的脸颊落到地面。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主播回屋里吧，别冻着了。」


    【礼物：抗争的少年、暖暖的眼泪等9人赠送打赏点*10】


    就连围观的弹幕也能感受得到此时方劫沉重的心情，对一名求生者来说，错失救援绝对是最令人绝望的事。寒雨浸透了他的身体，使他身体一阵阵地发抖着，却不愿从屋顶离开。


    「蓝瘦，香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


    「心疼主播，别淋雨了，回去吧。」


    【礼物：东马小三、一生全靠浪等12人赠送打赏点*10】


    良久方劫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要说不悲伤那肯定是假的，但是无论如何日子都要过下去，在这里搞垮了自己的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


    “算我运气不好吧。”方劫稍微抱怨了一下，如果不是刚好刮暴风雨，不是在漆黑的深夜，或许自己已经得救了。不过一般搜救行动都不会在深夜开展的，那台武装直升机应该是在执行其他任务吧。方劫这么一想就感觉自己心情好了许多。


    方劫摸黑靠着墙壁回到车库，果不其然水流已经从卷闸门底部渗了进来，车库地面也一样湿淋淋一片。之前点燃的篝火，也已经被淋熄了。真是有种祸不单行的感觉，现在的车库可谓伸手不见五指，自己又被雨浇得跟落汤鸡似的。


    靠着闪电照亮屋内的瞬间，方劫摸到自己准备的点火装置和备用燃料，在车前盖上重新把火点起来。然后自己蜷缩在火焰傍边，烘干着湿透了的衣服和冻僵了的身体。渗水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很快方劫就像是流落荒岛的漂流者般坐在车前盖上，脚下是反射着火光的水面。


    「说不定明天能在街上抓到鱼哦。」


    「主播：我差不多是一个废人了。」


    「主播早点睡，明天带我们去钓鱼哈。」


    【礼物：生无可恋、阳光沙滩之子等21人赠送打赏点*10】


    观众弹幕正以不同的形式鼓励着方劫，也让他原本沮丧的心情改善了许多。有时候的确要感谢这群观众，他们虽然很搞怪，但也以各种方式提醒着方劫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所以方劫才能在这座孤独的城市毫不迷茫地奋斗下去。


    不就是错失一次救援而已嘛，我又不是活不下去！


    刚才的失落感已经逐渐消散，那个面对困难永不放弃的方劫又回来了。眼看衣服已经被烘干，方劫从车顶钻回车厢里面，盖上被子把头一歪被熟睡过去，他实在太累了。只不过，方劫好像忘了关闭直播······


    第二天一早，方劫是被浸水的车垫给弄醒的，一睁开眼就发现雨水已经淹没了半个车身。他只好从车窗爬出车顶上，静静坐着看着脚下的一片汪洋。这时，方劫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关闭直播就睡着了，一整晚都在直播睡觉。


    「早上好呀。」


    「主播醒啦，昨晚睡得好吗？」


    方劫摇摇头苦笑着说：“这是我度过的最糟糕的一晚了，没有之一。”


    暴雨、寒冷、错失救援等种种灾难，若不是实在是身心疲惫，恐怕连睡着都成问题。


    「主播没事就好，我安全去睡了。」


    有个傻瓜守了一晚上吗？虽说不是非常有意义的行为，却让方劫感到心头一暖，这就是所谓的狂热粉丝吗？方劫还真没想过自己会有被粉丝关心的一天，然而在他继续观察直播间情况的时候，发现了更加令他惊讶的东西，那就是昨天自己睡着以后的打赏与留言记录。


    「主播别灰心，救援肯定还有的。」


    【礼物：惩戒后裔、基佬猫等18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主播不就是直升机嘛，回来我送你！」


    【礼物：我真是土豪、蓝色大飞机等16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不要放弃啊，主播你做得很好的。」


    【礼物：贝尔救援队、fdend等13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


    零零星星的流言和打赏一直持续到黎明，看得方劫鼻子都有点酸。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昨晚我过得还不错，谢谢你们。”


    这是第一次方劫由衷地给支持自己的观众道谢，也许在这个末世给自己帮助最大的不是那个神奇强大的兑换模组，而是这群整天吐槽玩梗但实际上一直支持着自己的粉丝。


    他重新站了起来，昨天已经过去，而新的一天已经来临。在这个末世可没有沮丧的闲余，方劫还要继续努力生存下去。

 第十三章 求救信号

    经过昨晚一夜的刷礼物，方劫目前拥有的打赏点达到了5120点，足以兑换下一个基础技能了。不过他打算暂时存着，存到10000点兑换一个中等等级的技能会有多大威力。


    车库完全被水淹没，方劫只能往楼上走。走出天台的时候发现雨已经停下了，只是一夜暴雨导致的洪水还没有退，整条街道都陷入一片汪洋当中，赫然一个东方水城的模样。方劫目测了一下，现在的水位估计可以达到自己的腰间。


    大冬天寒风凌厉，方劫可不想泡在水里。但是今天也不能白白荒废掉，于是他到屋内收集一些木头，用绳索绑起来做成一个小木筏，用台球杆推动着就出航了。驾着自己的小木筏，方劫往河流的方向驶去。


    在暴雨过后的城市泛舟实在称不上一次好体验，浸泡地面后雨水变得脏兮兮的，水面还漂浮着各种各样的垃圾，仔细一看和水城这个浪漫的称呼还真对不上号。不过有一件事让方劫觉得特别有趣，那就是丧尸们在水中挣扎的样子。


    那些丧尸基本上都头部朝下，把整个脸都没入水里，水底下双手伸直不停地乱动似乎想要碰到地面，却因浮力始终无法得逞。双腿伸真不再动弹，好像根本无法弯曲一样。所有的丧尸们就像漂在水上的浮尸一样，任由水流的摆布不知赶往何方。


    「呆萌的小丧尸。」


    「水淹七尸。」


    「丧尸：你们玩，我先划下水。」


    「丧尸：冒个泡，没人，算了。」


    从这个方面看来，这场大雨也不能完全说是坏事。至少在丧尸们能够用手碰到地面之前，方劫可以不用担心看到活蹦乱跳的丧尸了。今天出行的主要目的是寻找食物，方便面称得上美味但终究没有营养啊，方劫就打算看看能不能像弹幕所说的那样捕到鱼来吃。


    由于水位暴涨，原本的河流已经完全与街道上的洪水融为一体。本能遮挡住一切视线的黄色泥沙也被稀释了不少，水面底下勉强能够看清。方劫集中注意力，很快发现了几条藏在水底的鱼儿。


    这一次方劫要用上自己的弓箭来捕鱼。他拉满木制滑轮弓，向着一条静静歇息的皖鱼把箭一放——


    “嗖！”


    可以清楚地看见箭矢突破水面激起一阵浪花，波纹平复后，一条肥美的皖鱼带着穿透鱼鳃的箭矢浮出水面。


    「吃我随缘箭法啦！」


    「厉害了我的哥！」


    「怎么可以吃鱼鱼，鱼鱼这么可爱！」


    「对呀，鱼儿你等着，我喝完这碗狗肉汤就来帮你······」


    【礼物：素食狂魔、硫酸搓澡等62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方劫的眼睛再一次捕抓到天空中的异常。这次不是直升机了，而是一个——氢气球？这个氢气球的绳索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正缓缓地从方劫头顶上几十米高的地方飘过。


    正当氢气球正对着方劫的头顶是，他毫不犹豫地拔弓一箭将气球射破。原本绑在上面的东西开始缓缓飘落下来，原来是一张被透明塑料袋包着的纸片。方劫仅仅是伸出手掌，那张纸片便向刻意迎合一般飘落到方劫的掌心上。


    “我们活着！”


    用红色蜡笔写着的四个字映入眼帘。


    在这清秀的字迹下方，还有一幅像是小学生图画一般的蜡笔画，画得歪歪曲曲的，不过仍然能够看出画的是三个女孩的模样。一名身高最高，扎着单马尾的正装女性；一名身材适中，长发披肩的少女；和一名扎着双马尾，身材娇小的小女孩。


    能够看出来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这是求救信号吗？」


    「啊，我闻到萝莉的气息了！」


    「主播，有活人啊，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一炮啊！」


    方劫翻到卡片背后，是一串经纬度数字，估算一下距离，开车大概三四个小时就能到了。他开心地笑了出来，也是这就是上天的指引吧，得不到救援就去帮助他人，算得上是一种绝佳的巧合。


    “我们过去看看。”几乎不需要考虑，在这种情况下得知有其他幸存者活着，方劫是铁定要去了解一下情况的。毕竟直到现在他对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仍然是一头雾水，迫切需要有人来给他解释一下来龙去脉。


    「新目标：找到求救的幸存者」


    「为了萝莉！！！」


    「主播正在前往下一个副本。」


    「打土豪，分妹子！」


    总感觉这群弹幕兴奋的原因有点不纯洁。


    虽然是决定了要去找发出这个信号的幸存者，不过也不能太过心急，方劫从来都是喜欢谋定而后动的人。首先要准备好食物和水，不然对方以为自己是过来混吃混喝的可就尴尬喽。时逢末世，人性难测，证明自己有基本的自力更生能力就是是在团队求生中也是必要的。


    从卡片上写的不是“救救我们”而是“我们活着”来看，这些幸存者的处境还不算十分危险吧。她们应该有一个还算稳定的庇护所，以及还算充裕的物资，再坚持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吧。


    何况就算方劫再怎么急着想过去，也不可能靠着这个木筏划过去不是吗？


    于是方劫又继续心安理得地捕起鱼来，靠着非同凡响的箭术，一条接一条肥美的河鱼被他串在箭上。不到两小时功夫，方劫的木筏上就多了十几条新鲜的鱼儿，其中还混杂了一只路过不幸被捕的小螃蟹。


    「鱼：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主播别摸鱼了，救妹子要紧啊！」


    「楼上急什么，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啊。」


    【礼物：饿死的恶龙，千本幼女等73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一群知道是妹子就头脑发昏的家伙啊······


    方劫干脆地无视掉那堆无时无刻都在发情的弹幕，继续集中精神观察水面上的动静。也许是方劫捕猎得实在太过分了吧，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有任何一条鱼在附近游过，他也只好耸耸肩，收好弓箭撑着木筏回程。


    在方劫回到自己的庇护所时，洪水已经褪去了一大半，车库终于不再像游泳池一样了。方劫在地上生起两团火，一团用来熏制鱼干，另一团则用来烹制今天的午餐。


    难得可以吃上肉，方劫可不想搞砸了。他挽起衣袖穿上围裙，开始细心地处理这些鲜鱼。大概是菜刀也被判定成冷兵器，方劫用起来一样得心应手，不到半小时功夫，十几条鲜鱼就全部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备用了。


    可谈到火候，方劫可就一窍不通了。他默默后脑勺问道：“只要用木头烧就可以了吗？”


    「用锡纸包起来，架在火上细火慢慢烤就好。」


    「可以加点茶叶去熏，风味更佳哦。」


    「熏烤之前先蒸几分钟，吃起来口感会更好。」


    「主播你要先腌一下啦，盐、胡椒粉、料酒和姜片！」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弹幕大神？」


    出乎意料的，这次回答方劫的是一大堆正经严肃的弹幕，果然人生来好为人师吗？总之在弹幕的指导下，方劫规规矩矩地准备好各种调料，制作起一道被弹幕称为“茶香烟熏鱼”的名菜。


    “这样可以了吗？”方劫往鱼身上洒下一片盐巴问道。


    「盐太多了，这样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别听楼上乱说，盐多才能保存得久啊，这个分量是对的。」


    「对哦，这些熏鱼不是马上吃的哦。」


    我也许随身带着一群厨艺指导呢。


    方劫开心地做着菜，又一次确定了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的想法。


    【技能激活：基本烹饪手法。】


    又一个基础技能被激活，不过对于已经获得厨艺指导的方劫而言就不太重要了。或许做个末世厨神也不错，当然前提是能够活得下来。这个基本烹饪手法兑换下来，估计也只能和医疗技术组合出一个药膳烹饪吧，还是相当鸡肋的。


    不知不觉熏鱼的香气就弥漫了整个车库，茶香和肉香混合成一种令人发馋的气味，让方劫那没吃早饭的胃咕咕直叫。方劫拿起炭火上最小的那条鱼打算先解解馋，在撕开锡纸的瞬间，更加浓烈的香气和一阵诱人的白烟扑面而来。


    “熏得不错啊。”方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原本白红色的鱼肉被炭火熏成了酥脆的焦黄色，银色的鱼皮上更是带着淡金色的油光，肥美的油脂从鱼肉的夹缝中渗出，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豪迈地向着鱼肚子一口咬下，本以为会很硬的鱼肉出乎意料地轻易地在口腔化开了，熏鱼浓厚的滋味在味蕾上猛烈绽放，鼻腔却感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实在是十分新鲜的美食体验。方劫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把整条鱼啃得只剩一把骨头才露出满足的表情停下来。


    「我绝对是跑错节目了！谁来告诉我我不是在看美食节目！」


    「吓得我方便面都泡烂了。」


    「在马桶上看的我已经哭了······」


    【礼物：饿得吃土，舌尖上的马桶等42人赠送打赏点*10】


    哈哈，终于有你们看着我吃的一天啦！


    方劫满意地喝上一口煮好的生姜可乐，充分洗刷掉因吃完熏制品带来的干渴感，这一顿饭简直不能更满意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这香气太糟糕了，闻着吃多少条鱼都不够啊。”

 第十四章 丧尸黑熊

    一直到中午一点左右，方劫才把捕到的鱼全部熏好，这些熏鱼在末世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也许可以期待一下其他幸存者收到这份礼物的喜悦之情。这时街道上的洪水也退了一大半，只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小水潭，就算不依靠木筏也可以出门了。


    就算跑到车库外面，熏鱼的香气依旧清晰可闻，让方劫感到一阵心情舒畅。只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等他知道这股香味会引来怎样的怪物之后，方劫可就高兴不起来了。


    现在方劫正背着一个耐磨登山背包，把木制滑轮弓与撬棍挂在背包两边，身穿防咬羽绒服脚踩轮滑鞋在，在雨后的街道上漫游着。他的打算是找一辆可靠耐用的汽车，以便穿越这个丧尸横行的城市去找那三个发出求救信号的幸存者。


    普通的丧尸已经完全奈何不了当前的方劫，它们一旦进入到50米的弓箭射程就会被方劫一箭爆头，就算藏在阴暗的角落偷袭，大多也只能啃到防咬羽绒服上。除非出现几十只丧尸形成的尸潮，不然方劫在这个街道完全是所向无敌的。


    “法拉利好呢？还是劳斯莱斯好呢？”


    方劫向着如同大件垃圾一般被遗弃在停车场的各种豪车纠结着，拥有了基础机械制造这个技能后，汽车锁这种东西他完全可以想拆就拆，也就是说这里所有车都能任他挑选。方劫悠闲地在车辆的缝隙间滑行观察着，细数着一辆辆人们耳熟能详的品牌轿车。


    “嗷吼~”


    一声完全不像人类的声带能够发出的声音引起了方劫的警觉，他马上从腰间的箭袋抽出箭矢，搭弓张弦警戒地望着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


    “我听错了吗？”


    一般来说在这种现代都市，除非跑到动物园里，不然是不可能出现这种野兽的嚎叫声的。不过在这个丧尸病毒盛行的末世，谁也不敢肯定那些动物园会不会成为大型丧尸动物的养殖场。


    突然方劫的眼角闪过一道比人类庞大得多的黑影，惊得他一箭射过去。但箭失只命中了坚硬的水泥，那个黑影就像是方劫的幻觉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看见什么了吗？”方劫一口气抓起三支箭靠到弦上向直播间里的观众问道，刚刚那一瞥证明了对方已经非常接近自己了，至少在弓箭射程的50米以内。


    「没看到。」


    「有什么东西吗？」


    「暂停成功，好像是只熊。」


    熊？


    这下麻烦了，方劫之前准备的武器从防具到武器都是用来应付普通的人形丧尸的，对于动物型丧尸能够起到多大效果可无法保证。希望这头熊最好没有感染丧尸病毒，或者没被丧尸病毒强化。


    「后面！」


    方劫猛地回头，视野范围内突然出现一头两米高的巨大黑熊，一只可怕的熊掌正在瞳孔内迅速扩大。他急忙把头一低，让身体靠到傍边的汽车上。


    “磅！”


    钢铁发出一阵直冲耳膜的巨响，方劫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居然被连同汽车一起被黑熊一巴掌拍退了近十米。汽车的轮胎在停车场上留下了一道漂移般的黑痕，被熊掌直接拍中的地方完全凹陷了进去。


    何等的怪力！


    “嗷吼！”


    方劫忍住被震得翻江倒海地内脏传来的剧痛，真起身子从汽车上方露头拉弓一件，直接命中了黑熊的额头。然而水果刀箭头就连黑熊的毛皮都没能刺穿，只是徒劳地带起几根熊毛。这一箭完全无法阻止黑熊的势头，它怒吼着往被方劫当成掩体的汽车冲过来，靠近汽车时两只熊掌往汽车地板一抄——


    「(╯‵□′)╯︵┴─┴」


    超过一吨重的汽车就像普通的桌子一样被轻易地掀飞起来，翻滚着在方劫的头顶越过，砸落在地面上化作一堆扁平的废铁，爆发出一阵玻璃风暴。方劫正想退后，脚后跟就碰到了被毁的汽车，此时黑熊已经冲到他身边不足3米的地方了。


    “······”


    生死存亡之间，方劫屏住呼吸，紧咬牙关再次拔箭一射。


    “嗖！”


    不到3米的距离内，箭矢准确地刺入了黑熊的右眼，柔软的眼珠就跟气球一般被轻易地刺破，三分之一的箭身没入了黑熊的眼眶。经过一些不可名状的液体从黑熊那破碎的眼珠流出，里面却没有半滴血液，整个眼眶就像黑洞一样吞没了箭矢的箭头。


    这头熊果然是丧尸！


    “嗷嗷嗷嗷嗷！！！”


    黑熊发出了吃痛的咆哮，这和其他丧尸又有些不同，因为人形的丧尸是明显感觉不到痛觉的。恐怕丧尸病毒在动物身上产生了一些不同于人类的变异，只不过方劫暂时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他赶紧趁着黑熊动作停滞的瞬间以最大速度踩着轮滑鞋疯狂逃跑。


    受伤的黑熊用熊掌猛拍一下地面，水泥地面上就出现了想被铁球撞击过似的裂纹。它用剩下的独眼望向方劫，眼神中充满了愤怒。看来丧尸动物不但保留了痛觉，还保留着作为动物的野性。黑熊四肢着地，以一辆重型卡车冲锋的气势向方劫追了过来，别看它身躯庞大，飞奔起来的速度一点也不亚于发飙的野狗。


    方劫只能加快速度逃跑，非常庆幸自己拥有一双不错的轮滑鞋，不然现在铁定被追上了。他转过一个转角，却发现自己正迎面撞上一群徘徊的丧尸。很明显，它们是被黑熊砸烂汽车时发出的巨大响声吸引过来的。


    “祸不单行！”


    方劫一点都不敢减速，就这样全速滑行着向这群丧尸冲过去。在它们进入弓箭射程范围之内的瞬间，拔出三支箭一口气射死其中的三只。而剩下的丧尸还有六只之多，它们都毫无畏惧地迎着方劫冲刺过来。双方共同加速的情况下，丧尸们不过瞬息之间就已经冲到方劫眼前来了。


    方劫再次拔弓射死最前面的一只丧尸，然后右手握紧一只箭矢直接捅入另一只丧尸的脑袋，最后双手挥舞弓身接着轮滑的冲力砸飞第三只丧尸，还是让最后三只丧尸靠近了自己。它们张开大口，向着方劫的双手手肘和喉咙分别一口啃下，虽然没能咬穿他身上的防咬羽绒服，但也使得方劫被迫停了下来。


    喘息之间，黑熊咆哮着冲到了方劫的身后，又一次举起了巨大的熊掌。三只丧尸依然死死咬住方劫的衣服，显然无法在短时间挣脱了。这时方劫急中生智，干脆张开双手抱住两只丧尸的头颅，然后用力一转身，把三只丧尸塞到了自己和黑熊之间。


    “噶啦！”


    方劫完全把三只丧尸当成了人肉盾牌迎向了黑熊的熊掌，只听见一阵响亮的骨头碎裂声，然后视野里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直到背部重重地撞到地面上，方劫才发现自己被黑熊打飞了十几米远。而被当成盾牌的三只丧尸统统跟破布似地被甩到一边，头部还能保留活性，可身体却像豆腐一样瘫软在地。


    「熊tm的力量！」


    「母爱一击！」


    实在无法相信要是自己正面承受了这一击是什么后果，在这头丧尸黑熊眼里人体就和皮球没什么区别吧。更加不幸的是，方劫刚刚在危急之间还把弓箭挡在了最前面，现在他手里的木制滑轮弓也已经断成两截了。


    怪物！


    没有其他的词汇可以形容眼前这头丧尸黑熊了，这种恐怖的生物只能靠火箭筒、重机枪之类的重火力解决吧，方劫现在完全不是它的对手，只能仓促地爬起来继续逃命。鲜血从方劫的嘴角流下，刚才那一击明显造成了外伤，只不过暂时因为肾上腺素的作用忍耐过去而已。


    “嗷吼！”


    黑熊也被打算放过这个夺去自己一只眼睛的可恶人类，大声怒吼着追赶着方劫。由于受伤的缘故，方劫滑行的速度没有刚开始的快了。仅仅是十几秒后，黑熊就跟到了方劫的背后，迈出的熊掌与他距离也只差几厘米而已。


    突然方劫把身体一侧，一下子就滑入了两栋楼房之间的缝隙，这条缝隙之间的宽度小到能让两栋楼的居民可以轻易地握上手，也就是俗称的“握手楼”。这两栋违章建筑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追赶着方劫的黑熊狠狠地撞到缝隙里面，壮硕庞大的身躯被两栋楼房死死地卡住了。


    方劫喘着粗气穿过这条细小的缝隙，回头看了一眼被卡住的黑熊，紧张的表情总算稍微松懈了下来。他的身后就是一条又长又陡的上坡路，想踩着轮滑上去铁定会被累死，要是黑熊没被缝隙卡住，方劫就算是无路可逃了。


    然而方劫真的高兴得太早了。


    “轰。”


    随着熊掌奋力地拍下，大块大块的碎砖如同雨点般掉落下来，大量尘埃扬起，黑熊的身躯正从逐渐碎裂的墙壁里慢慢挣脱开来。在黑熊那恐怕的怪力面前，钢筋混领土就跟塑料泡沫似的被轻易拆碎。拆房扬起的烟幕逐渐把黑熊的身躯掩盖起来，但是方劫的感知明确地告诉他黑熊正往自己的方向靠近！


    「我靠，中国拆迁大队需要你啊！」


    「这两栋楼不会是豆腐渣工程吧。」


    「违建的东西你觉得能有多好。」


    「主播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第十五章 钢铁冲撞

    经历过这么多生死关头之后，方劫当然不会懦弱到被吓得愣住不动，正好相反，他正在冷静的分析目前的状况。首先直接逃跑恐怕是逃不掉的，最多跑完面前这条上坡路就会被黑熊给追上。那么正面对抗呢？明显也不可能，双方的力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躲起来？熊的嗅觉是人类的100倍，真的可以像躲其他丧尸那样躲过去？


    黑熊拆碎楼房的烟尘正逐渐逼近，那条细小的缝隙已经被粉碎了一半了。从这个进度估算，再撑个半分钟就是极限了。


    方劫赶紧脱下轮滑鞋，往上坡路跑去。当然失去轮滑鞋也就意味着自己把唯一的速度优势给舍弃了，在这条上坡路上必须想出解决办法，不然被黑熊给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还剩20秒。


    “呜呜呜~”


    熟悉的丧尸嘶吼声在方劫的头顶传来，抬头一看，上坡路的末端已经出现了几十只丧尸的身影。也对，黑熊破坏楼房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把其他丧尸引来呢？这群丧尸一看到方劫，就撒开双腿疯狂地冲过来，几十只丧尸一起往自己奔跑过来的场面，还真是壮观而又恐怖。


    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蓝色五十铃大货车引入眼帘，方劫马上明白这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急忙往货车的方向跑过去。现在可没时间慢悠悠把门撬开了，方劫举起撬棍就往车窗抡过去。伴随着也一声清楚的玻璃碎裂声，车窗化作无数碎片掉落在地。方劫完全不顾上面残留着的尖锐碎片，直接一头钻入了驾驶座。


    从上坡冲过来的丧尸也冲到了货车旁边，一起挤到了方劫敲碎的车窗前，试图跟着方劫钻进去，却因为人数态度反而一起被车窗卡住。方劫也没空理会它们，来到驾驶座后便马上用撬棍撬开车锁孔下方的板，将电线统统抽了出来，找到连打火塞的两根线试着“搭线点火”。


    还剩10秒。


    两根电线接触产生了轻微的火花，但是货车引擎仍然没有发动成功。车窗旁的丧尸终于挤了进来，用手抓起方劫的手臂大口啃下，尽管没有咬穿羽绒服里面的砂纸，却也让方劫的点火行动不得不停止下来。


    “该死！”


    更多的丧尸正在从车窗往里面挤，再这样下去可就没玩没了了。方劫只好把手上的电线用口咬住，然后左手猛地把手刹按下。由于货车停靠在下坡路上，手刹一关便开始往下滑行，也就是向着黑熊的方向驶去。


    还剩5秒。


    方劫干脆就把右手伸出了任由那群从车窗挤进来半个身子的丧尸啃咬，用口咬住电线腾出左手来试图点火。货车经过下坡路上时突然一阵颠簸，让方劫右手上的羽绒服被撕下一大把砂纸，马上就要失去防御效果了。


    “隆隆隆隆——”


    发动机终于响起了启动的轰鸣声，方劫的脚早就死死地踩住油门了。货车骤然一加速，把扒在车窗上的丧尸都甩下去几只。于此同时，黑熊正好把两栋楼房之间的缝隙挖出一个大洞，从扬起的烟尘中咆哮着冲出来，迎面就碰上了方劫驾驶的大货车。面对这辆数吨重的钢铁巨兽，黑熊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它高高举起熊掌，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大山般站了起来。


    肉体vs钢铁！


    当货车即将撞上黑熊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也许是肾上腺素的作用，或者干脆就是人死亡前的走马灯，方劫视角中的一切都变成了慢镜头。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黑熊高高地站了起来，如同相扑选手举起双掌猛地砸向车前窗。顿时玻璃的碎片就像暴雨一般扑面而来，黑熊那锋利的爪子也瞄准了方劫的喉咙伸过来。


    但是在黑熊的利爪接触到方劫之前，它的身体就被货车的车头猛烈地撞击到了，整个身体都被货车拖了起来，三分之一的身体开在了车厢内。货车内同样发生了剧烈的震荡，之前扒在车窗上的丧尸们被无情地甩开出去。方劫的头也狠狠地撞上了方向盘，但在头晕目眩之中，他仍然死死地踩住油门，让货车继续疯狂地加速。


    空气中传来了肉体烤烂的焦味，无疑是货车底盘下的黑熊身体摩擦地面导致的，这种痛苦让黑熊的上半身更加激烈的反抗起来，张开熊口露出猩红的牙齿向方劫咬过来。


    “死吧！”


    早已无路可退的方劫抽出撬棍，在驾驶座上直起身子，如同拿着长枪的骑士般站立起来，向着黑熊仅存的独眼用力捅了过去。


    “彭！！！”


    一栋水泥墙壁突兀地出现在视野背景中，以完全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猛地扩大——惊天动地的巨响一瞬间夺取了方劫的听力，眼前也被大量的水泥粉末所掩埋。


    “彭！彭！”


    鼻子里充满了呛人的烟尘味，方劫现在唯一能够感觉得到的就是一次接一次的猛烈撞击，还有在身边刮起的泥砖风暴，身体开始逐渐麻痹。


    【击杀丧尸黑熊，获得200经验值。】


    ······


    “咳咳咳！”


    方劫咳嗽着从完全变形的车厢内醒来，眼前就是丧尸黑熊的血盆大口。


    “吓！”


    从方向盘上弹起来后，他才发现黑熊的左眼上正插着一把撬棍，整整半根深深地没入眼眶里，看来是成功捅入了大脑里面。黑熊的身体也连同车头一起深深地陷入墙壁之中，再怎么生猛的动物都要骨头尽碎了吧。


    「完成成就：巨熊猎人」


    「老司机是无敌的！」


    「我会发车，发车你怕不怕！」


    「这熊有点厉害啊，被货车拖着撞烂三面墙才死。」


    【礼物：秋名山五菱宏光、玄学冲锋、吃我压路机等226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从弹幕的表现上看，这头黑熊的确是死透了，不然刚才早就啃下了自己的脑袋。然而危机还没有消除，由于车祸产生的巨响，许多丧尸都被吸引过来了。光从车窗外面看，就能看见十多只丧尸正缓缓地向这边走过了。


    方劫赶紧试着发动货车，该说是货车的质量好呢？还是说刚才撞烂的墙壁质量太差，总之车子还是响着不详的启动声点着火了。黑熊的熊掌还紧紧地扒在车子上，锋利的爪子甚至留下了几道划痕。方劫也没空把它弄下去，干脆就拖着这头黑熊回到庇护所。


    几分钟后，大货车被方劫粗暴地挤进了车库。拉上卷帘门后，方劫马上大口大口地给自己灌水，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后又连包扎伤口都顾不上就钻进车厢睡死过去。经过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他实在是太累了，就连身上的伤痛都顾不上了。


    「剧终」


    「主播狗带了，大家洗洗睡吧。」


    「完结撒花~???」


    「主播：我被熊日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你们这群家伙······还有力气吐槽说明我也伤得不重吧。


    想到这里，方劫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下午五点左右，方劫才从睡梦中醒来，脸色苍白地给自己包扎好伤口，又吃掉了一条熏鱼，才算是喘过来气来。这头丧尸黑熊算是给方劫提了个醒，这个末世可不仅仅是有普通的人类丧尸那么简单，以他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足在这个世界横行霸道。


    从刚才的战斗来看，这头丧尸黑熊除了体内没有血液流动这一点和其他丧尸一样以外，有很多地方与普通的人类丧尸都不一样。第一、正常的丧尸不会感觉到疼痛，而黑熊会因为眼珠破损而行动受阻，甚至会有愤怒的表现；第二、正常的丧尸只会鲁莽地冲锋，而黑熊一开始会先把自己隐藏起来，保留了动物的本能；第三、普通丧尸只会用牙齿来攻击人类，主要目的是感染。而黑熊则倾向于先用雄壮的熊掌发起进攻，比起感染目的更像是捕食。


    从这两方面看，丧尸黑熊与其说是丧尸，倒不如说是一只进化后的动物。


    带给人类毁灭的病毒，却会给其他动物带来进化，正真是刚好把人类历史进程反了过来啊，有够讽刺的。


    黑熊感染病毒就变成这种战斗力堪比坦克的怪物，其他动物像老虎、犀牛、大象之类的东西会变成怎样恐怖的东西呢？也许这个世界所经历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丧尸危机那么简单。


    更惨的是方劫目前所处的gd地区是违法分子养殖黑熊进行活熊抽取胆汁牟利的重灾区之一，那头黑熊会不会也是受害动物之一呢？如果是的话，这座城市里到底还有多少只像这样的黑熊在进行觅食？几百？几千？上万？


    想着方劫就打了个寒颤，之前一路顺风顺水也许仅仅是运气好而已。想着随随便便找辆豪车就去搜寻幸存者，恐怕多少条命都不够用。要安全地达成自己的目的，方劫至少需要一辆重型战车才可以。


    看来出发的日子又要再推迟一下了。


    不过这头黑熊所带来的也不仅仅是灾难，杀死它后方劫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从他的直播属性栏就看得出来。


    主播：方劫


    兑换等级：lv1


    经验值：256/1000


    剩余财富：10210打赏点


    目前他拥有的打赏点已经足以兑换一个中级技能了，升级兑换等级的经验条也已经走了四分之一。再杀四只丧尸黑熊的话，方劫就能够解锁lv2的兑换列表了。


    另外对于这头黑熊身上的东西，方劫也一样充满了兴趣。

 第十六章 熊皮套装

    “代号：001”


    “普通丧尸：人类感染者”


    “种类：变异人类”


    “特征：不会流血，除非脑部的神经系统受到重创否则不会死亡，超乎正常人类的力量与耐力。弱点是智力水平极低，不会防御或者是闪躲，进攻手段单调，只会使用扑咬。“


    “代号：002”


    “特殊丧尸：丧尸黑熊”


    “种类：变异动物”


    “特征：浑身毛皮刀枪不入，具有轻易举起上吨重小汽车的怪力，可怕的耐力与不错的机动性。智商水平中下，能感受到疼痛，性格十分凶狠。”


    方劫把这些资料一条条地写进笔记本里面，丧尸黑熊的出现让他明白这个末世的怪物可不仅有丧尸那么简单，这样的话记录下自己了解的一切信息就非常有必要了，古语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神奇宝贝图鉴既视感——我梦想是成为丧尸训练大师！」


    的确从这头黑熊的表现上看，驯服它作为宠物也不算是不可能的，能带着一群丧尸动物去打丧尸也算不错的体验啊，当然暂时这只是幻想而已。现在还来想一点比较实际的东西，例如，怎么把这头黑熊的皮毛给剥下来。


    “哈，呼，呼，嗯——”


    方劫把黑熊的尸体压在身下，用力把磨得锋利的杀猪刀死命往黑熊的皮里面捅，但是就算方劫把全身的体重压在上面，也没能刺穿这层硬得不合理的黑熊皮。


    「连尸体都不放过，主播你太丧心病狂了。」


    「某主播直播日熊月入百万。」


    「主播，直接捅太紧的话找其他洞啊，有洞就行！」


    有洞就行？呃，好吧我试试······


    「我靠！我靠！我靠！」


    「快住手，我下体一凉啊！！！」


    「主播你这样是播不出去知道吗？」


    主意不是的你们出的咩，怪我喽。


    嗯，这头熊是公的啊······


    总之经过一段艰苦奋战之后，方劫总算把这件厚实的黑熊皮给剥了下来，摊开挂到竹竿上拿到屋顶去晒。只能说这件熊皮真的是坚韧无比，估计防御力比一般的防弹衣都要高，普通的步枪都别想打得穿，正好可以用来做成一件出色的防具。


    由于丧尸黑熊没有血液这种东西，熊皮很快就被晒干了。为了可以修剪这件熊皮，方劫还特地找来了一个液压顶，用烧红的铁块在熊皮上烤一下，再用液压顶操作大剪刀切下去，才勉强能够对这件熊皮进行修改。


    花了方劫整整两个小时，这件熊皮战衣才算成功出炉。毫无疑问方劫把它做成了一件毛皮大衣的款式，全身从头到脚都能包到熊皮里面去。两根衣袖也是切掉熊掌后的手臂皮修剪而成的，熊皮的头部则被他做成了一个帅气的兜帽。由于很好地保留了熊皮外形，以至于方劫只要带上熊头兜帽，那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双脚站立的小黑熊一般。


    这身熊皮战衣既帅气又实用，在冬天还能很好的保暖，方劫简直再满意不过了。


    丧尸黑熊身体上的其他部位，方劫也不打算浪费。黑熊的十根利爪被他做成破甲箭的箭头，穿透性能要远远高于之前的水果刀箭头，以后对上一些皮比较硬的丧尸就能多一个选择了。而黑熊最大最尖锐的那根牙齿，则被方劫磨尖包上铁皮做成一把熊牙匕首，直接用来战斗可能不如撬棍顺手，但是用来暗杀的话效果就非常好了。


    最终整头丧尸黑熊除了一身肥肉以外，其他部分统统被方劫拿去做了一身熊皮套装。至于这身熊肉，方劫还是不敢吃的，毕竟不清楚会不会感染丧尸病毒的情况下，不值得为这点粮食冒险。


    “我已经天下无敌了······好吧，我开玩笑的。”方劫做了一个夸张的姿势苦笑起来。


    虽说这身熊皮套装能够大大提升方劫的战斗力，但要想再面对一次丧尸黑熊，那还是远远不够的。因为目前方劫身上的武器，就算是新做的熊爪箭和熊牙匕首，都没办法刺穿坚韧的熊皮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害。想靠人力与那种超越自然界生物的肉体对抗，显然是不自量力。那该怎么办呢？方劫心中其中早有结论——


    战斗力堪比战车的东西，就该用战车来对抗！


    为了制造一辆能够轻易猎杀丧尸黑熊的战车，基础机械制造是不太够用了。因此方劫毫不犹豫地花上10000打赏点，把“中等机械制造”这个技能给兑换下来。在兑换了这样第一个中等技能后，兑换列表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lv1兑换列表：


    机械活化：1000000打赏点


    中等冷兵器掌握：10000打赏点


    中等神兵锻造：10000打赏点


    基础热兵器掌握：4000打赏点


    基础爆炸物合成：4000打赏点


    基础黑客技术：4000打赏点


    基础医学技能：4000打赏点


    ······


    方劫预料中的“高级机械制造”技能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叫“机械活化”的技能。


    “机械活化”这四个字，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异能啊！拥有这项异能就能够达成“高级机械制造”的效果了，所以干脆就取代掉“高级机械制造”了吗？如果按这样来想，难道所有技能到达高级的时候，都会演化成一种异能吗？


    基础技能组合或升级成为中等技能，中等技能再升一级直接变成超乎常理的异能。


    太可怕了，这样到底能够演化出多少种异能出来啊！


    只是这个价格······也未免太贵了吧，有这个钱方劫早就兑换回归符回家去了，谁愿意永远呆在这个鬼地方啊。方劫自问不是那些了无牵挂的重生或者穿越者，他还有需要尽孝的父母，以及一群值得挂念的朋友，无论如何他都像回到那个和平的现世去。


    在这之前绝对不能死掉！


    不管“机械活化”这个技能有多么强大，这个和回归符一模一样的价格就注定让方劫望而却步，方劫并非没有渴求过超乎常人的强大异能，只是不愿意拿自己还算幸福的生活作为代价。


    总之，先来搞定一辆能够横行末世的钢铁战车吧。


    第一件要搞定就是目前方劫最稀缺的重火力，不能开炮的战车都不是好战车，方劫铁定是要给自己的战车弄上一架凶猛主武器的。不过在中国火药实在不好搞到，也就意味着大口径火炮这种东西是没戏了。其实也无所谓，把冷兵器发挥到极限一样能够达到重武器的效果。


    而方劫打算做的，就是一把现代化的巨型床弩。


    床弩，顾名思义就是巨型到要安装到床架上的重弩。而今天，方劫就要把这种顾名思义发挥到机智，因为他真的找了一张床来做这把重弩。


    被方劫挑上的是一张高档的实心红木大床，他直接把这张大床竖着切下来三分之一，拆掉其他细枝末叶削成一个大概两米长，半米宽的长方体。然后在上面细心地挖出一掉凹槽，抹上油漆涂好润滑油，装上自制的弩机作为搭箭的弩身。


    接着把合金钢管焊接成多个三角形组成的稳固解构，做成一把弓的形状镶到红木弩身上作为弩臂。用汽车零件里面的数个高强度弹簧和坚固的高压电线连在一起，绑到钢管弓的两道拉成一条长约三米的超高弹力弓弦，这样巨型床弩的雏形就算完成了。


    「这东西，主播你能拉得开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是——怎么可能拉得开！”方劫面对弹幕的问题毫不犹豫地回答到。


    开玩笑，这把床弩的强度绝对能够上吨，有这样的怪力方劫早就吊打丧尸黑熊了，那里用得着逃跑啊。


    「所以这尼玛有个鬼用啊！」


    「楼上同学这就是你不对啦，威慑力，你懂吗？威慑力！」


    「丧尸表示这是神马？可以吃吗？」


    「主播智商高达五十。」


    “所以说你们别急，谁说我要拉这把弩啦。”方劫从桌子地下拿出一个从货车上拆下来的柴油发动机，把它连到一个滑轮组上，再把滑轮组接到弓弦上，“这才叫现代化巨型床弩啊！”


    发动机点火后，冒出一大阵浓密的黑烟，瞬间笼罩了整个车库。不过随着“隆隆隆”的启动声，巨型床弩的弓弦也总算是拉开了，方劫一边驱散着黑烟，一边把弓弦用弩机扣住。


    “咳咳咳······出了点小意外，不过结果上还是成功的。”


    「看不见啊，主播。」


    「好强的烟幕发生器！」


    「原来是放出烟雾迷惑敌人的武器啊，主播真是的，看这外形我还以为是床弩呢。」


    你们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为了避免吸入过量废气，方劫只好先从密闭的车库逃离，到楼上的民居先避避难。等楼下的黑烟散得差不多了，才回到车库继续摆弄他刚造好的巨型床弩。


    “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莽！”方劫兴奋地大喊着。


    弹药是近两米长的实心钢筋，用电动圆锯斜着磨尖作为弩箭。装填完毕后，方劫用双手一起按下那个做得特别紧的扳机。


    “砰！”


    和枪声相比都不逞多让的巨响从床弩身上发出，与床弩接触的地面上掀起了一阵肉眼可见的尘埃。搭在弩身上的钢筋瞬间消失，定睛一看，墙壁上已经多了一个碗口大的圆洞，从洞口望过去，还能看见钢筋正牢牢地插在对面屋子的墙壁上，大概半根钢筋彻底陷了进去。

 第十七章 战车启程

    看到这把床弩的威力后，方劫不禁举起双手高兴地喊道：“告诉我，莽不莽！”


    莽莽莽透了莽莽莽！莽莽莽！！！


    莽莽莽莽莽莽得飞起！莽666


    莽主播你个莽夫！莽莽莽！！这破站就服你一个！


    ······


    一瞬间直播间就变成了满屏幕的“莽”字。作为一件冷兵器拥有能够穿透两面混凝土墙还能保留不错的杀伤力，这种威力足以与反器材狙击步枪比肩，还能要求些什么呢？至少方劫可以肯定，就算之后出现什么丧尸虎、丧尸象，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这张巨型床弩的攻击。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发两米钢筋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两发。”——by方劫


    当然这张巨型床弩也不是没有弱点，上弹速度理所当然就是一个问题。就算用来拉动弓弦的是马力超强的货车柴油发动机，但这样不意味着拉动弓弦的速度能有多快，毕竟是上吨重的拉力啊。按照方劫的测量，就算用最快速度也要20秒才能完成一发装填，也就是大部分时候他都没有射第二发的机会。


    另外就是由于钢筋没有加装尾翼，在空中运动的轨迹不是特别稳定，因此尽管发射的最大射程很远，能够保证命中率的有效射程估计也就50米左右。


    要是能够忽略以上缺点，这把床弩就是完美的反器材狙击武器了。可惜以方劫目前手头上能够搞到的材料，做到这样也就是极限喽。不管合不合格，方劫的战车主炮也只能是这把床弩了。


    搞定了武器，接下来就该改造一辆战车了。为了突出一个“莽”的概念，方劫自然选择了改装重型卡车。他可是在周围逛了好久才找到一辆六对轮胎的大卡车，还因为它个头实在太大，方劫还不得不清理出一个汽车维修厂来进行改装。


    在维修厂周围设置好简单的路障，并再三确认整个维修厂的丧尸都已经被自己屠杀赶紧后，用大量汽车蓄电池暂时供应维修厂的电力，方劫总算可以开始动工了。


    “嗙咚！”


    巨型床弩与卡车车顶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就算有吊机的协助，要把这张不算特别坚固的巨型床弩安装到车顶也是一件麻烦事，很幸运，这张床弩没有一言不合就散架。方劫直接爬到吊机的吊臂上，一路跑到最高处跳下来，拿出焊枪把两样东西焊接起来。为了能让床弩自由瞄准，他当然给床弩加上了一个可旋转的底座。


    滋滋滋、滋滋滋。


    「主播蓝翔毕业的吧。」


    「技术宅日常拯救世界╮(～▽～)╭」


    「主播，我觉得你着一车子撞过去要比开炮猛啊~」


    就你丫多嘴！


    这辆卡车的型号方劫并不认识，不过发动机上写的是12.8l柴油发动机，460匹马力，能把这辆至少五六吨重的大卡车开到100km/h的速度。被这种状态下的卡车撞一下，别说动物那血肉之躯了，就算是坦克也得翻个身。这也是方劫选择重型卡车作为战车的原因之一，就算存在扛得住床弩的敌人，也不信他能把疾驰中的重型卡车拦下了！


    把床弩安装好之后，方劫要测试一下它能不能正运作。


    “砰”的一声巨响，方劫对面的一辆小轿车被巨型床弩射了个对穿。钢筋从车顶斜向射入，贯穿了车顶和底盘，三分之一的钢筋还深深地刺入水泥地面里面。要是这里小轿车是在行驶中的话，估计会被这一箭直接停住钉在地面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坦克冷兵器吗？」


    「只能用卧槽来表达我现在的心情了。」


    「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射了你一根两米钢筋。」


    「膝盖给你，东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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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美。”


    方劫满意地拍了拍手，确定拉弦的柴油发动机也能良好运作之后，便去进行下一步工作——切割。


    他在驾驶座的车顶开了个天窗，以便可以随时爬上去操纵床弩。然后把车头与后面六米长的集装箱打通，把之前收集的所有有用物资都放到集装箱里面，使这辆重型卡车摇身一变成为一辆超大型房车。床，工作台，煤气炉之类的基础家具被方劫直接焊接到集装箱里面，再从集装箱车顶切割出能够开合的通风口，这辆重型卡车就是一个末世里的可移动庇护所了。


    除了采光和通风都比较差以外，这个集装箱住起来也算舒适。最基本的休息睡觉，生火做饭都能够在集装箱里面完成，至于洗澡上厕所之类的东西，则需要在外面搞定了。


    那么最后一步就是一辆战车的灵魂所在——护甲。


    正常来说战车护甲应该是用来抵御枪炮这种远程攻击的东西，只不过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面前方劫面临的最大威胁还是只会近战的丧尸，因此他要安装的护甲自然也是以防御近身攻击来设计的。


    方劫的做法是把大概半米长的锐利铁片焊在合金板上，然后用这些带刺的钢板把战车除了车头、车顶和底盘以外的所有地方都包裹起来。这样一来，几乎整辆重型卡车都被包裹在尖锐的铁片当中，看上去就像一只巨大的钢铁刺猬。这些密密麻麻的铁刺，能把任何试图靠近的丧尸刺成蚂蜂窝，就连方劫自己也得靠撬棍伸进铁刺里面才开得了车门。


    所以干脆就叫它“刺猬战车”好了。


    方劫从卡车上跳了下来，退后几步开打量这辆花费了他整整两天时间完成的杰作。由于没来得及打磨和抛光，这辆刺猬战车到处都是电焊和不平整的切口，镶在上面的钢板也是歪歪扭扭的，左右都不太对齐，看起来就像是不该出厂的半成品汽车。但在这种不加修饰的行为，又给人一种粗暴狰狞的狂野感，反而与这个荒芜的末世风格相当匹配。


    令人望而生畏的参差锐利的铁刺，以钢筋为弹药看上去能把人整个射出去的巨型床弩，还有这凶悍无比的大个头，能让所有看到这辆刺猬战车的人惊呼一声：“莽！”。


    不需要脑子也能明白这辆战车的恐怖，这就是方劫追求的“莽”。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除了卧槽还是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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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方劫全方位地展示完这辆刺猬战车的构造与功能后，“卧槽”两个字如同洪水一般布满了整个屏幕，在人们看到远远超乎他们想象的东西时，脑子里恐怕也真的只剩“卧槽”这两个字了吧。


    “真麻烦啊，我想你们给点有建设性意义的改良建议呢。”经过之前的熏鱼事件的教训之后，方劫还以为这次也有弹幕大神出来指点江山呢。


    「有建设性的卧槽」


    「不发卧槽怎么表现出我心里的······卧槽」


    也对，和平年代谁会有改装高杀伤力战车的经验呢？


    既然战车已经造好了，接下来就该做好旅行的准备了。食物、水、武器、生活用品在集装箱里整整齐齐的摆好，就是不去外面采集物资，这些东西也够方劫生存一周左右。蓄电池和汽油在汽车维修厂要多少有多少，方劫直接拿上了几乎用不完的量。再来就是在地图上测量好从求救卡片上写着的经纬度，规划好路线。


    方劫曾经观察过高速公路的情况，上面就和自己家门口那个十字路的情况一样，甚至跟糟糕。无数车辆连环撞到一起，把整条高速公路从一个出口寄到另一个出口，密密麻麻地都是废弃车辆组成的车龙。别说他的刺猬战车了，就算是坦克来了也开不上去，想走高速公路实在没戏。


    通往城市主要出口的道路也基本被车祸的汽车给堵住了，在那些交通要道上基本上每个十字路口都是撞得东翻西倒的车子，大部分都是十几二十几辆车子发生的连环车祸，想走这些路也一样没戏。


    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下场就是——谁的车都走不掉。就算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真到了末世绝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只能说是人之常情。


    方劫不得不规划出一条只走偏僻小路的前进路线，这样做别说之前估算的三个小时了，一天能不能到都是个问题。不过不管怎么说，路线是已经规划好了，也意味着出发前的所有准备都已经完成了。


    “轰！轰轰······”


    刺猬战车的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空旷广阔的维修厂回荡着，方劫已经收拾好所有的必要的东西坐在驾驶座上，剩下的只有踩下油门这个动作了。


    现在方劫的心情就像即将离开荒岛的鲁滨逊一样，甚至更加复杂。莫名其妙地被送到这座丧尸横行的无人废城，从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丰衣足食，好不容易适应下来却又要离开去回归一个不知道变成怎样的人类社会，着实有种前途不明的惆怅感。


    那些幸存者会怎样对待自己呢？又或者说，人类世界现在到底变成怎样了呢？方劫猜想大抵会是无数末世电影演绎过的那样是个人心难测，互相猜疑的世界吧。


    不过无论人类社会变得多么残酷，打从方劫发现丧尸存在的那一刻起也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管怎样，方劫都不是甘心一直生活在这座物资匮乏，无人问津的街道上的人，他始终要踏出这一步。


    维修厂的电动卷帘门缓缓打开，阳光照入了方劫的驾驶室里，撬棍、木制滑轮弓、熊皮套装，一件件武器被太阳所照亮，最终阳光完全覆盖了整辆刺猬战车。


    「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看出，如果我们的铁骑继续前进，这个螳臂当车的丧尸，难道能够阻挡得了吗？」


    对呀，都经历过这么多场生死战斗了，我还会怕区区人类吗？


    方劫把拳头伸向前方，微笑着踩下油门。


    “panzervor！（德语：战车前进！）”

 第十八章 军队狼犬

    降临末世的第六天


    “又堵住了啊。”


    方劫愁眉苦脸地望着前方路口，十几辆废弃车辆撞到一起，形成了一个难以跨域的路障。这种情况方劫早就猜想过，也有故意找一些偏僻的道路去走。但很可惜，刺猬战车作为一辆重型卡车，太小的路根本就走不了，免不了要经过主干道路口的情况。结果绕路饶了一整天，到已经是下午5点左右了，还没多少进展。


    他拿出地图，在原先规划的路线上打了叉，用红笔重新描出另一条路线出来。现在的方劫感觉就像是在走一个巨大的迷宫，碰壁了回头，再碰壁再回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到达出口。


    从地图上看，求救信号的来源是市中心的闹市区，方劫猜想幸存者可能是把某件大超市当成避难所了，又或者说是国家规划建造的战争避难所。市中心的确物资比较充裕，但问题是，丧尸的密集程度也明显增大了许多。


    一只丧尸被发动机的声响吸引过来，马上嚎叫着向刺猬战车发起冲锋，结果一头撞到布满铁刺的钢板上被开了个巨大的脑洞。这种事方劫早已习惯，每行驶一段路程他就得下车，像收晾干的衣服一样把这些死去的丧尸从刺猬战车的铁刺上拔出来丢掉，今天已经是第十八只了。


    除了丧尸的数量以外，还有一件容易注意到的事情就是，周围有许多断壁残垣的建筑物，这种威力明显不是丧尸能够办到的。尸体简直随处可见，倒在路边的、趴在屋顶的、串在钢筋上的，其中不乏身穿警服或者军装的死尸。不过见多了样子更加恶心的丧尸，面对这些普通的尸体方劫也就更加镇定了。


    丧尸病毒爆发时，市中心的人似乎来不及撤离。


    「真人版《中国末日》。」


    「靠，军队都团灭了？说好的中国特种部队呢？」


    「城管大队永不为奴！」


    「简直跟狂欢一样。」


    什么狂欢？尸体派对吗？


    转过一个路口，最好的证据出现了。数十，甚至是上百具尸体姿势各异地铺在公路中央，每具尸体身上都有数量不一的枪伤。但是没有血迹，显然这些都是丧尸的尸体。沿着布满尸体的公路望去，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上假设着排放整齐的沙包与路障，显然军队曾经在那里呆过。


    用来防御丧尸的简易路障自然挡不住方劫的刺猬战车，所有他把方向盘一打，往十字路口的方向开去。路边破烂荒芜的店铺里又冲出来七八只丧尸，也统统撞死在刺猬战车那锋利的铁刺上。


    “吱——”


    石制的路障被刺猬战车轻易地推开，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方劫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这个十字路口被路障围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正方形，应该可以暂时阻挡丧尸的进攻，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把刺猬战车车身上挂在的丧尸拔下来后，方劫开始仔细地搜寻一下这个军队临时设置的防卫点。


    地面上是散落一地的弹壳，机枪、步枪、手枪，各种规模和型号的子弹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弹壳的海洋。在这些弹壳当中，还有两具身穿军装的尸体，地上有流血的痕迹，太阳穴上有枪伤，应该是被丧尸咬到后自杀的。


    从其中一名军人的尸体身上找到了一把九二式手枪，可惜弹夹里是空的。正当方劫想从另一具尸体上找一下有没有子弹时，一声急促的狗叫声传来，随后一只黑黄色的大狼犬越过路障，迅速地冲到方劫身边。


    “汪！汪汪汪！”


    方劫拿起撬棍，正想把这头冲过来的狼犬狗头敲个粉碎时，它却自己停了来了，就停在离方劫只有几步距离远的面前向他大声地吠叫，似乎只想让方劫离开。


    这条狼犬长得强壮高大，头方口阔，一看就是凶悍的品种。而且它全身伤疤累累，右前腿上还有一道正在流血的伤口，只能靠三条腿跑动，似乎经历过激烈的打斗。


    还能流血，这条狗没感染丧尸病毒。


    既然不是丧尸犬，那方劫消了杀意，稍微退后几步。而这条狼犬呢，也得寸进尺，一直吠着让方劫后退，直到它走到军人的尸体跟前才停止逼近。


    “他是你主人？”方劫似乎明白了这条狼犬的意图，它只不过是想保护死去主人的尸体而已。


    “嗷！”


    大概是驱赶方劫的目的达到了，狼犬开始在军人的尸体上嗅，甚至舔了舔尸体那冰冷的脸颊。


    “他已经死了。”


    当然狼犬也不会听得懂方劫说的话，每当方劫想要靠近，它便露出凶恶的表情低声吼叫着威吓方劫退后，徒劳地保护着这具早已死去的尸体。只不过由于狼犬刚才的吠叫，许多丧尸都被惊动了往这边靠近，最先过来的几只已经碰上了路障，正用身体缓缓地把路障推开。


    这些丧尸不值得方劫浪费气力，所以他就走开了，爬上驾驶座时却发现那条狼犬依然没有离开，还拖着伤腿向即将突破路障袭来的丧尸大声吠叫着。挤在路障上的丧尸已经达到了两位数，俨然形成一波小型的尸潮，就算是动物也该明白这有多么危险吧。然而这头狼犬高昂着头颅，用三条腿挺直着身躯，毫无畏惧地守在军人尸体的前面，宛如一名光荣赴死的士兵。


    因为它是一条军犬吧！


    「狗狗快跑啊！」


    「狗不是在守尸体吧。」


    「这条狗真是自己作死。」


    “嗙”的一声，路障轰然倒塌，尸潮马上奔涌进来。丧尸们一边冲锋一边张开腥臭的嘴巴，仿佛要把一切东西都吞噬殆尽。


    “这条蠢狗！”


    方劫终于忍不住了，他跳下汽车拉开弓箭，一连射死了三只跑在最前面的丧尸，随后掏出撬棍往狼犬的方向跑去。那头狼犬也是身手不凡，拖着一条伤腿还能在几只丧尸之间左窜右跳，甚至能够诱导丧尸们撞到一起。更绝地是它还专攻丧尸的下三路，张开锋利的犬牙咬住丧尸的大腿，头一甩就把丧尸掀翻在地。


    而方劫也仗着一身坚韧无比的熊皮战衣，在丧尸群中甩开膀子就是干！只要注意不被扑倒在地，丧尸们根本拿他身上那件厚实的熊皮战衣毫无办法，一口下去除了满嘴熊毛以外什么也得不到。


    一开始一人一犬还是各自为战，不过几分钟后就机智地合作起来了。狼犬灵巧地把丧尸咬倒在地，方劫就可以轻松地一撬棍把丧尸的脑袋敲碎，杀死丧尸的效率一下子就高了起来。而且方劫与狼犬之间的默契还一路飙升，合作无间下十几只丧尸很快就被解决掉了。


    把最后一只活着的丧尸脑门刺穿后，方劫喘着粗气把手掌伸向狼犬赞赏道：“哈呼······你还挺能干的嘛。”


    没想到狼犬“噔”的一下退开一小步，显然是不想被方劫摸，至今为止这头狼犬的表现比起狗来还是更接近狼一点，充满了凶悍好斗兽性。若不是之前死守尸体的举动，说不定方劫还真把它当成狼来看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连串的狗叫声，接着几头恶犬越过路障冲了进来。和之前的狼犬不同的是，这些狗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皮毛，能够清楚地看到有被咬伤的伤口，而且伤口上没有半滴血流出。


    丧尸犬！


    这几头丧尸犬动作迅猛无比，宛如离弦的箭般向方劫冲过来。狼犬反应更加迅速，一下扑倒了冲在最前面那头丧尸犬与其缠斗起来。方劫则选择了更加简单的做法，直接伸出手肘任由丧尸犬咬上，靠熊皮战衣的坚韧度抗下它们的牙齿。


    不过方劫还是出错了。


    丧尸犬如他所愿地咬住方劫的手肘，也如他所愿地没法咬穿熊皮战衣，但在他忽略了这些丧尸犬扑咬时的冲击力。之前狼犬对战丧尸的动作已经证明了军犬比起把人咬死更善于把人咬倒，这些由它同类变异成的丧尸犬也一样。丧尸犬凭借高速冲锋带来的强劲冲击力，一下子让方劫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还死死限制住他的一只手臂，另一只丧尸犬趁机猛地往他脸上啃过来。


    方劫的视野被一个血盆大口完全覆盖，鼻子甚至能够闻道丧尸犬嘴巴里的臭味，但下一秒钟一道黑影从他眼前划过，猛地一下把丧尸犬撞开了。黑影正是已经解决到一头丧尸犬的黑黄色狼犬，它熟练地咬住丧尸犬的喉咙，把对方死死压在地上。方劫也趁机拔出熊牙匕首，插死了咬住手肘的丧尸犬重新站了起来。


    「人不如狗。」


    「我靠，狗王啊！」


    「就决定是你了，神犬拉西！」


    的确这头狼犬的战斗力未免太过于凶悍了，就连它变异得更强的同类都被它压制得死死的。


    丧尸犬似乎也保留了最基本的理智，看到两个同类被杀后，剩下的都畏缩地逃走了。被狼犬压制住的丧尸犬也呜咽着求饶，不过最后还是被狼犬用力扯下了脑袋。


    太阳正在慢慢落下，残阳的余晖下，一堆横七竖八的丧尸和丧尸犬尸体当中，只有一人一犬拖着长长的影子站立着。


    “我们挺合得来啊。”方劫再一次试图靠近狼犬，但是狼犬完全没有理他，而是一瘸一拐地走着，“你去哪里啊？”


    经过了刚才的激战，狼犬似乎早已精疲力尽，伤口又失血过多，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它踉踉跄跄地回到军人尸体旁边，发抖着四肢发软地趴下，靠在它死去主人的尸体旁边，放弃般地闭上了眼睛。狼犬是在静静等死，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给主人守夜，方劫已经不知道了。


    到死它都不肯离开那具僵硬的尸体。


    「狗狗别守了，他不会醒过来了。」


    「你是一条好狗。」


    「狗狗走，我们回家······」

 第十九章 旅途继续

    “但是我不是救你来干这个的！”方劫突然大喊一声，不分由说地把瘫软无力的狼犬抱起来，直接塞入他的刺猬战车里面，“也许你想和主人死在一起，但是抱歉，你还欠我一条命呢！”


    「卧槽，主播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报警啦，有人抢军犬啊！」


    「连狗你都要ntr，你这种人我只想说——干的漂亮！」


    【礼物：十个约定、q键已扣、划船不用桨等186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


    打赏的人数快速上升，速度仅次于击杀丧尸黑熊的那一次。狼犬也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任由方劫摆布。冲洗并包扎好腿上的伤口，再往嘴里灌了点水后，狼犬的呼吸总算是稳定下来了。但是它的身体仍然在发抖，体温也有点下降，放任下去还是非常危险。


    “得想办法找点药啊。”


    方劫把战车点着，向着逐渐变得昏暗的城市开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方劫在城市里兜了大步圈，终于找到了一家宠物诊所，这种店就是在大城市里也很罕见啊，只能说是狼犬命不该绝吧。这间宠物诊所相对于它附近不是被洗劫一空就是被砸成断壁残垣的邻居来说还保留得不错，很幸运地逃过了逃难群众的魔爪。在里面方劫找到了手术用的缝合针线，甚至还有一些输血用的狗血袋，堪称奇迹般的最高配置了。


    但问题来了，方劫怎么可能懂得给狗做手术呢？就算是一般的兽医也不敢乱说自己能做啊！方劫只能再次把目光放到直播兑换模组上。


    剩余财富：3810打赏点


    刚才救下狼犬收到了1860点，之前做床弩和刺猬战车分别收获720点和1040点，加上兑换完中等机械制造后剩下的210点，就是现在的3810点。距离基础医学技能所需的4000点，还有一小段距离。


    “各位，请帮帮我！”方劫双手合十向直播间的观众说道，他从来不是习惯恳求别人帮助的人，但这一次为了挽救狼犬的生命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请帮我刷一波礼物。”


    这是方劫第一次请求观众给自己打赏，因为他之前一直认为打赏这种东西是观众看到高兴自然会给的，没必要他自己像打广告似的向观众强求。但这一次为了狼犬的生命，他向观众低下了头。


    「主播你在客气什么？不就是十块钱嘛，打赏走你——」


    「别害羞啊主播，你做得很好，这是你赢得的。」


    「看了这么久才想起打赏，主播你早点提醒我呀。」


    「可惜我已经打赏过了，按钮灰掉了。」


    ······


    打赏人数开始以迅猛的势头飙升，礼物一直刷一直刷，就连系统提示都反应不过来。


    太夸张了吧？


    这种打赏的势头，方劫以前从未在任何一个直播间里面见过，暂时记录打赏用户名称的记录栏就像老虎机一样往上刷着，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给了打赏。方劫相信，如果不是系统限制了打赏金额和打赏次数，现在估计他早就是千万富翁了。礼物刷屏了整整二十分钟，才恢复了平静。


    【礼物：苦逼工作党、我是小学生、不是大学狗等512名用户赠送主播打赏点*10】


    这么短时间内居然有五百多人给了打赏，那么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在看自己直播？几十万，上百万？方劫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直播能够火到这种地步。世界上能有多少网络主播能达到几十万的实际观看人数啊，这完全是现象级别的网络直播啊。


    “谢谢你们！”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了，保住狼犬的性命要紧。方劫马上花费4000打赏点兑换出基础医学技能，连兑换列表的变化都来不及看就跑去准备狼犬的手术。


    他把多个灯泡拼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简陋的无影灯，让狼犬躺倒集装箱的铁架床上，开始了治疗手术。


    「主播一定要治好它啊！」


    这还用你说？


    手术的环境非常糟糕，外面总会不时传来丧尸撞死在刺猬战车上的声音，严重干扰了方劫的注意力。手术最基本的道具都有，但医用酒精、青霉素之类人类都能用的药物都被其他人率先拿走了，少了这些东西也不清楚狼犬能不能挺过细菌感染这一关。


    暂且用之前找到的双氧水给伤口消毒，检测伤口里面有没有异物的时候发现好像有块金属弹片嵌入了肌肉里面，小心翼翼地用钳子把它取出来后，发现原来是一块手榴弹的外壳。丧尸可不会用手榴弹，所以——


    「卧槽去你麻痹打的是友军！」


    「炸到友军不是手榴弹的固有设定吗？」


    「我从美德中汲取力量，保护我的敌人，痛击我的同伴。」


    「发现友军手榴弹，祝各位武运昌隆，再见。」


    的确，在这个末世或许友军要比丧尸凶残得多。丧尸只想让你当他们的同伴，但你的同伴不一定这样想。


    给狼犬缝合好伤口，插上输血管后，方劫能做的事件就做完了，接下只能看狼犬本身的生命力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二点的深夜了，手术所花费的时间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这个时候方劫才有事件喝一口水，看看兑换列表发生了什么变化。


    lv1兑换列表：


    机械活化：1000000打赏点


    中等暗杀手段：10000打赏点


    中等冷兵器掌握：10000打赏点


    中等神兵锻造：10000打赏点


    中等医学技能：10000打赏点


    基础热兵器掌握：8000打赏点


    基础爆炸物合成：8000打赏点


    基础黑客技术：8000打赏点


    基础驾驶技巧：8000打赏点


    基础烹饪手法：8000打赏点


    ······


    首先所有基础技能所需打赏点又再翻了一倍，然后是中等技能又多了一个中等暗杀手段。


    【中等暗杀手段：前提条件：1.基础医学技能。2.基础冷兵器掌控。3.基础机械制造。对于一个暗杀者来说，杀人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毒杀、刺杀、机关暗杀······它们都需要一定的技巧和勇气。如果你掌握了的话，任何防护措施都阻止不了你的暗杀行动。】


    这算什么？不想当医生的杀手不是一个好技工？


    看上去非常可怕的技能，也不知道它继续往上演变出来的异能会是什么。但着毕竟是丧尸横行的末世，暗杀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留给人类的吧，那么方劫暂时还用不上。


    狼犬的身体抖得没之前厉害了，看来手术还算成功，只不过它占了方劫的床，所有今晚方劫只能抱着被子在冰冷的集装箱地板上过喽。


    第二天清晨，方劫起来检查狼犬的健康状况，发现它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这种康复力就和它的战斗力一样不科学。拆开绷带，没有发现伤口感染的迹象，方劫终于松了一口气。


    “以后你就跟我混了！对了，该给你起个名字，”方劫摸着下巴向直播间里的观众问道：“你们说什么名字比较好。”


    「八公！」


    「就决定是你了，山姆！」


    「既然你生在岭南，就该有一个岭南的名字，就叫你旺财了。」


    怎么都是充满g既视感的名字啊，上面三只不都便当了吗？


    「主播，这只狗有项圈的，看看上面有没有名字。」


    这时方劫才想起狼犬脖子上的项圈，仔细一看，果然上面写着两个字：“乔乔”


    乔乔啊，你干嘛不叫迪奥呢？


    「jojo，你不做人啦！」


    反正狼犬乔乔，以后就是方劫的同伴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正在开车的方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狗叫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乔乔醒了。它正在集装箱里抓狂地上窜下跳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看到它这么精神的样子，方劫也总算放心下来。


    “你主人不在了。”方劫一眼看出乔乔在寻找的东西，停下车转身向它说道。


    但是乔乔没有听，依旧忘我地翻遍集装箱的每一个角落，就像一只饿狼在寻找食物一样。但乔乔对方劫背包里香喷喷的熏鱼不屑一顾，继续追寻着它记忆中主人的幻影。看到它这个样子，方劫也只能摇摇头叹了口气放任它的行动，任由乔乔把原本整齐的集装箱翻得一片杂乱。


    最后乔乔终于累了，趴在地上休息，方劫才蹲下来摸着它的头说：“我去给你找点狗粮，待在车里别动。”


    方劫也不想把食物浪费在一条狼犬上，想着狗粮总没人会抢吧打开了车门，结果乔乔就像箭一样突然从方劫身边窜出车厢，往回头的方向冲去。不过很快它就被迫停了下来，一条绳索正牢牢地绑在它的项圈上，一直连到集装箱里面。


    “你回去也没用了。”不管乔乔是否听到懂，方劫还是认真地向它喊道：“你主人不会回来了。”


    “嗷！吓——汪！”


    回应他的是一阵威胁的低吼声，乔乔当然听不懂方劫在说什么，它不停地用锋利的牙齿啃咬着栓着它的绳索，用力挣扎扯着想把绳子咬断。


    “乔乔！”方劫大喊一声，拉住绳子想把它拉回来。结果一听到这个名字，乔乔就停下了啃咬的动作，嘴巴慢慢松开了绳索。


    不愧是饱受训练的军犬。


    方劫跑下车，把乔乔轻轻抱了起来，却发现它就像失去魂魄的木偶一样，无论方劫怎么逗它也没给任何反应。只是木讷地微张着嘴，小声地喘着气。


    “乔乔？”方劫摸着狼犬的头，轻声呼唤一声看看它有没有反应。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后，乔乔抬起头望着方劫的脸，盯了几分钟后，突然把头埋进方劫的怀里发出一阵柔弱的叫声。


    “嗯呜——嗯呜呜——”


    这头连重伤濒死都没有呜咽过一声，强壮高大威慑凛凛的军犬，却只因有人叫它的名字，就在方劫的怀里痛苦地呻吟起来。这个可怜的模样，就像是一场没有眼泪的大哭。


    也许不是不能理解吧，自己的主人已经死去这件事，就是不愿承认而已。到头来，乔乔想要的，也许不过是主人再呼唤一声自己的名字罢了。


    “好了，乔乔，没事了。”方劫轻轻抚摸着乔乔说道。

 第二十章 幸存者们

    降临末世的第七天


    “代号：003”


    “特殊丧尸：丧尸犬”


    “种类：变异动物”


    “特征：速度快，敏捷度高，善于扑倒猎物，保留了群居动物的习性，看到同伴被击杀后会胆怯。”


    方劫在笔记本上补回之前丧尸犬这种新品种丧尸的记录，而乔乔则挺直着身躯，正正经经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赫然一副站岗士兵的模样。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乔乔总算是不会再继续乱跑了，而是乖乖地呆在刺猬战车里面，只是偶尔会很惆怅地望着车窗外。它对待方劫总是十分冷漠，就算方劫摸它的头也不会有任何反应，连尾巴都不带摇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教它做狗。


    「主播，让乔乔卖下萌啊。」


    「逗一下乔乔啊。」


    每当遇到这种弹幕，方劫都只想喊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本身乔乔算不上一只可爱的狗，它身上伤疤累累，有好几处因治疗而被剃掉了毛发，彻底打破了它身为一条狼犬毛茸茸的感觉。还有就是乔乔从不向人撒娇，和其他狗狗总是水汪汪的大眼珠不同，乔乔永远保持着诸如狮子老虎之类猛兽的那种锐利冰冷的眼神，被这种眼神看着其实不太舒服。


    乔乔就这样用行动告诉着方劫，它并非卖萌耍蠢的宠物，而是一只充满个性的高傲军犬。


    这种状态方劫也不讨厌就是了。


    “差不多是这里了吧。”


    方劫看着地图环顾着周围，经过了整整一天的绕路之后，他终于来到了求救信号上的经纬度的位置。这里周围的大部分建筑物都被拆成一片废墟，军人和丧尸的尸体满地都是，似乎经历了非常激烈的战斗。从那些倒塌了半边的断壁残垣仍然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是繁华的商业区，大型超市、豪华小区、医院、学校都能够找到。


    光凭经纬度也办法精确定位，这里如此多的建筑物，也不知道幸存者是躲在哪里。也不可能大声叫喊，因为不远处就有几只丧尸在街上游荡，天知道这些废弃楼房里躲了多少丧尸。


    “汪汪汪！”


    身边的乔乔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吠叫声，它把爪子按到车窗上，好像发现了什么。方劫顺着乔乔的鼻子往过去，那是一所名叫皆和高中的学校的大门。只不过透过这间学校的教学楼就能看见几只丧尸在里面徘徊，教室里的窗户也都破破烂烂的，明显病毒爆发时学生没来得及撤退。


    “这里会有学生幸存吗？”


    「主播敢小看高中生？那可是动不动就拯救世界的最强职业啊。」


    「@学园默示录@学园孤岛」


    「进入副本：皆和高中，通关奖励：《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乔乔身为军犬应该参加过一些搜救活动吧，既然它反应这么大就进去看看吧。


    刺猬战车撞开了学校的大门，发出了不小的响声，自然引来了一群丧尸的围攻，当然它们还是奈何不了刺猬战车上面那布满铁刺的钢板。方劫依旧可以肆无忌惮地踩下油门，往学校深处开去。


    “吼——！！！！”


    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虎啸声从学校操场的方向传来，让方劫心里一震，与此同时乔乔吠地更凶了，就算不懂狗语方劫也能感受到它着急的情绪。


    丧尸虎？幸存者有难了！


    方劫猜得一点也没错，学院的另一边，一头体长达3米的大型丧尸虎正对着学校围栏又撞又抓，铁制的栅栏正一点点变形似乎随时都可能烂掉。而在栅栏后面的学校操场上，两名女孩正面临着一群丧尸的围攻。


    其中一名身穿黑色正装窄裙，正着急地坐在体操杆上的女子着急地喊道：“晓雨，你回去带小芸逃吧，别管我了。”


    “章仪老师你在说什么呢！”被她称作晓雨的是一名身穿中学生校服，绑着一条长长的单马尾的少女。这个少女手持一把中国黑帮打架常用的大砍刀，守在体操杆前面独自面对着涌来的尸潮。只见刀光乱舞，长发飘动，名叫晓雨的高中生少女把手中的砍刀舞得灵动巧妙，宛如灵蛇吐信般割断了几只丧尸的喉咙，而那些丧尸连她的衣服都碰不到。


    「我靠，战场女武神啊！」


    「中国高中生都是怪物吗？」


    「这堂口的兄弟，不，堂口的姐妹好猛啊！」


    「女主角已上线，主播快上！」


    虽然那个叫晓雨的少女身手不凡，一手黑帮砍刀也耍地出神入化，但是聚集过来的丧尸越来越多，栅栏外更是还有一头恐怖的丧尸虎随时出笼，她坚持不住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晓雨，别管我了。”看上去没有战斗力，只能坐在体操杆上干着急的章仪哭着喊道。眼看晓雨没有回应，便深吸一口气跳下体操杆，自己往丧尸的方向缓缓走去。


    “老师，别干傻事！”反应过来章仪想干什么的晓雨马上一个箭步抱住她，结果正好露出破绽被丧尸冲到身边，往晓雨的脖子一口咬下。


    “嗖！”


    一根以熊爪为箭头的利箭正中丧尸的太阳穴，直接贯穿了它整个脑袋。丧尸的牙齿碰到了晓雨细嫩的肌肤，但没能继续咬下就倒在了地上。同时一条黑黄色的狼犬飞奔到两女身边，把另一只正在接近的丧尸扑翻在地。


    “吱——！！！”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一辆镶满铁刺的重型卡车以漂移的姿势横着撞过来，宽长的车身一下子把十几只丧尸跟保龄球瓶似的撞飞出去，然后稳稳地停在两名女孩的面前。


    在刹车扬起的大量烟尘之中，一名少年从卡车车顶站起来。他身穿一件黑色熊皮大衣，熊头部分做成一个兜帽遮住了他的眼睛，手持一把木制滑轮弓，俨然一副古代猎人大师的模样。少年从腰间的箭袋一口气取出十根箭矢，随手一抛，箭矢便像飘雪般飞舞在空中，然后——


    “嗖嗖嗖嗖嗖······”


    一连串的破空声在少年指尖爆发，空中散落的十根箭矢全部被他接住并疾射出去，围在两名女孩身边的丧尸统统被一箭穿颅，瞬间毙命。


    「帅到爆炸！」


    「主播这逼装的，我赵日天服了！」


    「主播：哼，这种级别的副本我一般单刷的。」


    「牛顿：谁帮我盖下棺材板，谢谢。」


    【礼物：单刷女生宿舍、污系天王、断罪小学五年级等184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少年自然就是方劫了，刚刚一手箭法把晓雨和章仪都看呆了，守在她们身边的乔乔吠了一声她们才反应过来。


    “你是救援队吗？”章仪上前向方劫搭话，晓雨却马上把她拉回来挡在身后，举起砍刀指着方劫，目光中的警戒性完全不亚于看着丧尸的时候。


    这女孩戒备心真强啊。


    “先上车吧。”方劫向两个女孩喊道，接着把目光望向栅栏外面的丧尸虎，启动车顶床弩的发动机，准备让那头不知好歹的丧尸虎尝尝两米钢筋的滋味。


    “不，我们的家在这边。”


    面对方劫的邀请晓雨却摇摇头，长长的马尾也跟着在她身后轻轻甩动。她的嗓音称得上悦耳动听，语气却能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接着晓雨拉着章仪的手，也不管方劫有没有听见就拖着章仪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真不知道她们谁才是老师。


    “晓雨，这样不好吧。”章仪面露难色弱气地说道。


    “他很危险。”晓雨只是简单地回答，紧紧拉着章仪的手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走去。


    学校栅栏发出最后一声呻吟，严重变形地轰然倒下。突破防线的丧尸虎大吼一声，迈开虎步往方劫这把飞奔而来，每一下接触地面都能把操场的草皮掀飞一块。


    “汪汪汪！汪汪汪！”


    面对着比自己大几倍的凶恶猛兽，乔乔仍然毫无畏惧地向丧尸虎发出威吓的叫声，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看到乔乔这副勇敢的模样，方劫轻轻笑道：


    “好了乔乔，我马上就解决它。”


    床弩上的钢筋正稳稳地瞄准着丧尸虎的头部，并随着它的冲锋也慢慢移动着，方劫只有一箭的机会，他要等这头丧尸虎更近一些确保一击毙命。


    「前方高能！！！」


    「射偏就神作了。」


    50米！


    方劫屏住呼吸，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


    40米！


    丧尸虎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方劫洞察清楚，前进的每一步都宛如慢动作一般。


    30米！


    就是现在！


    “砰！”


    全世界的声音仿佛都被床弩的这声巨响给吞噬掉一般，两米长的钢筋在弩身上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然后丧尸虎脚下的泥土如同被爆炸似的炸裂开来，钢筋是如何击中的完全没人能够看清。


    “嗷吼！！！”


    尘埃当中传来一阵愤怒的哀嚎声，尘土落下，只见钢筋从丧尸虎的前腿刺入，一直贯穿到它的后腿下方伸出。钢筋还深深地插进了泥土当中，把丧尸虎死死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看来这片床弩的精确性实在有限啊，不过杀伤力倒是够绝的。


    无论丧尸虎怎样挣扎和啃咬，它都没办法从刺进地面的钢筋上逃出，由于前腿和后腿都被钢筋捅穿了，它现在就连转个身都办不到。一头恐怖庞大的丧尸虎，此时就和一条被栓住的狗没什么区别。

 第二十一章 避难所

    “那么接下来就是收割的时候了。”


    方劫从刺猬战车上面跳下，拔出熊牙匕首向被钢筋钉住的丧尸虎一步步靠近。看着这个狂妄的人类居然敢如此嚣张地接近自己，丧尸虎不停地发出愤怒的吼声，拼了命地想要一口咬下方劫的脑袋，可无论它如何张牙舞爪就是碰不到近在咫尺的方劫。


    “你打我呀。”方劫就站在丧尸虎跟前微笑着说道，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谁才是怪物比较好。


    「野生丧尸动物对主播的虐待行为表示严重抗议！」


    「主播，不如带回去当猫养呗。」


    「真·虎牙直播啊。」


    「主播快合个影发朋友圈，茄子~」


    就算丧尸虎智商不高也明白自己是受到侮辱了，挣扎得更加激烈，前爪对着空气疯狂乱抓，张开虎口乱咬一通。这样一来，方劫也不好靠近，万一这头丧尸虎不堪受辱来个鱼死网破就糟糕了。


    「老虎：来啊，正面上我！」


    的确正面靠近会有些麻烦，不过后面你的爪子牙齿总够不着了吧。于是在丧尸虎身边饶了一个大圈，来到它的身后准备用熊牙匕首赏它一匕首，虽然不能一击毙命，也总能让这头受伤的野兽稍微安分点吧。


    “让你见识一下我正义的背刺！”


    就在方劫拿起匕首准备捅过去时，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鞭子般的破空声。


    “啪！！！”


    方劫慌忙之间只好用手肘护住头部，马上手臂上就传来一阵撕心的剧痛，以及骨头脱臼的清脆声音。一道黄色的黑影从方劫视野中略过，这时他才明白刚刚那一击来自于丧尸虎那人类手腕粗的尾巴。


    下一秒方劫被被抽得侧飞出去，强大的冲力使他连续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重新站起来，挡下刚刚那一击的左手已是无力地垂下。


    「你打我呀2333333」


    「主播：你打我呀。老虎：我从未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我已经投稿了，主播真会玩见。」


    「让你见识一下虎鞭的厉害！欸？好像有哪里不对（￣▽￣）~*」


    【礼物：起大点、神抽虎协会、太阳骑士等141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这下真是强行节目效果了。


    方劫的确是小看了这只巨大的丧尸虎，它那1.5米长的虎尾里面有着坚硬的骨头和强壮的肌肉，甩动起来的威力比钢鞭还要厉害几分，认为绕到后面去就安全实在是太大意了。幸好方劫的反应快，不然被直接命中头部，现在碎裂的可就是头盖骨了。


    “你以为这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方劫重新握好匕首，恶狠狠地说道。他再一次从丧尸虎的身后靠近，刚好停在丧尸虎尾巴的攻击距离外一个身位的地方。丧尸虎也回过头来紧紧地盯着他，虎尾看似放松地轻轻摆动，等待着方劫的进攻。


    「主播大战菊花，round1，readygo！」


    方劫动了！


    他一个箭步往前一跨，重心开始前移，貌似要正面突破的样子。丧尸虎也立刻反应过来，虎尾瞄着方劫的脸就是狠狠一抽。


    “勾引——一下！”


    突然方劫一个急停，身体猛地后仰躲开着致命一击。虎尾刚好擦着方劫的额头甩过，甚至脸上都能感受到虎尾刮起的劲风。这一击落空之后，方劫可就不会再给丧尸虎再次出招的机会了，他用尽全力一个飞扑跳到虎背上，反手握住熊牙匕首对准丧尸虎的脑壳一刀捅下！


    “吼——！吼——！”


    丧尸虎凄厉地惨叫起来，身体不断扭动想把方劫甩下去。可它的身体毕竟被钢筋固定着，完全跳动不起来，只能像抖虫子似得摇晃身子。即便如此，骑在虎背上的方劫还是很难保持住平衡，左手用不了的情况，他只好一口咬住丧尸虎的头顶，像要把丧尸虎吞下去一样死死咬住不让它甩自己下去。


    你是猎物我才是猎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丧尸虎的动作终于慢慢停止了，身体瘫软着轰然倒下。确认身下的怪物真的停止动弹后，方劫才松开满嘴的虎毛，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击杀特殊丧尸：丧尸老虎，获得200经验值】


    「wineris主播！让我们来恭喜这个上了老虎的男人。」


    兄弟，多打一个“骑”字会死吗？


    「不对，是勾引了老虎的男人！」


    「楼上正解2333」


    「直接多射一箭会死吗？强行节目效果。」


    【礼物：手撕鬼子鸡、上尽天良、近战弓兵等158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你们就不能正正经经地恭喜我一次吗？还有多射一箭的那个，被人打脸肯定要先打回来啊。


    不管方劫如何在心里吐槽直播间里的观众也不会听见，就算听见了也只好引起更加激烈的吐槽而已，方劫早就放弃让这群不嫌事大的观众正经起来的打算了。老实说，这些观众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要正经不如去看新闻联播，里面哪一个不比方劫更加正能量，更加能够大新闻的？


    和丧尸黑熊一样，方劫也打算拿这头丧尸虎身上的东西来做武器和防具。只不过插在丧尸虎身上的钢筋实在太牢，方劫不得不用绳索绑住丧尸虎的尸体，连在刺猬战车上启动引擎才把尸体从钢筋上挣脱出来。


    接下来该问候一下那两个幸存者了。


    方劫用刺猬战车拖着丧尸虎的尸体开到教学楼楼下。往上面看似乎这是一栋多媒体教学楼，楼梯入口全部有铁闸门锁着，被方劫救下的两个女孩就在其中一道铁闸门后面等着，那个叫章仪的女孩还在向他友好地招手。


    “太感谢你了！”


    章仪为方劫拉开铁闸门，深深地鞠了个躬郑重地道谢道。而那个叫晓雨的高中生少女则靠在墙壁冷冷地望着方劫，锋利的砍刀就别在腰间，一点都没有放松警惕。


    “我叫章仪，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她是这里的学生，名字叫唐晓雨。请问······”


    “章仪老师，注意保持距离。”


    没等章仪打完招呼，一旁的唐晓雨就对她提醒道。这个早熟的单马尾少女似乎对一切都抱有着相当的戒心，方劫猜想她可能是在充满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的——例如黑道，这种人往往会是末世求生的赢家。而身为老师的章仪则带着一股怯生生的气质，应该是刚入职场的年轻女孩，此时正一脸歉意地望着方劫。


    方劫轻轻一笑说：“我叫方劫。别介意，我也不是很信任你们。如果你们不欢迎我的话，那么——”


    “别误会，你的恩情我是要还的。”唐晓雨把马尾一甩，转身往楼上走去。


    还恩情也不等于欢迎我——是这个意思吗？这家伙真是明白末世生存之道呢。


    「教科书般的傲娇。」


    「女神好感度：-100，请主播继续努力。」


    「主播加油上啊，我们老司机联盟会一直支撑你的！」


    女朋友还在充气的人别说话！


    “真是失礼了，晓雨只是疑心比较重而已，方劫先生请跟我来吧。”章仪温柔的声音把方劫从吐槽中唤醒，她指了指方劫身后乖乖坐着的狼犬乔乔说：“麻烦方劫先生把狗链住可以吗？上面还有一个小孩子。”


    这倒是没问题······等等，小孩子？


    来到楼上，一阵稚嫩可爱的萝莉音从走廊深处传来。


    “姐姐——”


    一个扎着双马尾披着明显不合身的高中制服外套的小女孩从走廊另一边冲了出来，一下子撞进了唐晓雨的怀里，看来她就是这间学校第三个幸存者了。


    “我来介绍一下，她是晓雨的妹妹唐晓芸，叫她小芸就好。”


    听到章仪的介绍，小芸才发现正拖着乔乔的方劫。她兴奋地从唐晓雨怀里蹦出来，跑到方劫指着一人一犬天真地喊道：“哇，黑熊和小狗狗？”


    的确披着熊皮战衣的方劫远看还挺像一头熊的，不过乔乔这高大威猛的样子称不上小狗狗吧。方劫还担心乔乔会伤到小女孩，没想到一望过去却发现乔乔正在像一条普通的狗一样向小芸摇着尾巴。


    你这条重色轻友的色狗！你身为军犬的威严呢！


    “小芸，这个是方劫先生，不要这么没礼貌哦。”一旁的章仪温柔地对小女孩提醒道。


    小芸可爱地捂住嘴巴好像真的很惊讶的样子，随后才向方劫鞠躬道歉说：“不好意思，失礼了。小芸叫你劫哥哥可以吗？还有这只小狗叫什么名字呀？”


    这个身高大概一米二的可爱小女孩歪着头仰视着提问的样子实在很有杀伤力，直播间里面的观众已经暴动起来了。


    「小学生真是太棒了！」


    「双马尾萝莉赛高！」


    「可爱就是正义！」


    「萝莉我的，你们这群人渣拔刀吧！」


    不不不，你们都在做犯罪宣言好吗。


    无视这群萝莉控弹幕，方劫对小芸说：“它叫乔乔。”


    “小芸可以摸摸它吗？”


    其实没等小芸提问，乔乔已经自己靠近了她，乖巧地摇着尾巴，一副任由小芸抚摸的样子。这副模样的乔乔方劫真是第一次见，要知道乔乔可从来没跟方劫有过任何亲昵的表现，现在见到小芸却不到一秒钟就被攻陷了。


    可能乔乔作为军犬被训练过如何应对小孩子吧，现在方劫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然他就要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小女孩未免太开朗了吧。

 第二十二章 了解情况

    并不是说开朗不好，就像没有哪个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热爱学习一样，小芸能够如此乐观地面对末世，照顾起来肯定要方便许多。


    只是这么开朗可能吗？


    几乎整座城市的人都变成了丧尸，到处都是废弃破败的房屋和死相惨烈的尸体，就算是小孩子也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在这种比恐怖游戏还要恐怖上几百倍的氛围下，真有人可以乐观到没有丝毫悲伤与抱怨吗？何况小芸还只是个孩子。


    小芸的笑脸总会给方劫一种违和感，这是一种小孩子假装乖巧时的感觉。


    “啊，方劫先生你是左手是受伤了吗？”章仪注意到了方劫一直无力垂下的左手，关切地说道：“我来替你包扎一下吧，来这边的医务室。”


    “劫哥哥，小芸可以和乔乔玩一会吗？”这时小芸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满怀期待的问道。


    “牵着。”方劫把连着乔乔项圈的绳索递给小芸，小芸就带着乔乔跑进傍边的课室里面了。来到走廊尽头的医务室，章仪开始小心翼翼地给方劫的左手上夹板包绷带，方劫趁机向她了解一下情况。


    “现在这个学校就剩你们三个了吗？”


    章仪点点头说：“目前······就剩我们三个了。晓雨搜索过各个教学楼，都没有找到其他幸存者。活下来的·······只有我们了。”


    “是吗。”看着章仪那哀伤的眼神，方劫也不好意思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便转移了话题，“你知道病毒是什么时候爆发的吗？”


    “嗯······大概三周前吧，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说有学生发狂了在到处咬人。接着糊糊涂涂地跟着其他人避难，反应过来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三周前，也就是说，方劫降临这个末世的两个星期前发生了病毒爆发事件。


    “之前没有听说过丧尸病毒的事情吗？我是说，有没有新闻或者小道消息提醒过有丧尸病毒的存在？”


    章仪苦笑着说：“如果能早点知道，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病毒爆发的那天都还一切正常，学生们照常上着课，突然之间学校就变成了人间地狱。那些逃出去说寻找救援的······一个都没有回来。你知道，我们没有枪，很难和丧尸对抗。有士兵试过想突围进来，结果被丧尸打退了。”


    校门口那群军人的尸体就是那时留下的吧。


    方劫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道：“对于病毒是如何爆发的，没有任何头绪吗？”


    章仪痛苦地摇摇头，披肩的长发随之微微摆动，低着头说：“不好意思，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到······”


    期望落空了，方劫还以为和幸存者汇合后多少能够搞清楚病毒爆发时发生了什么，看样子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一头雾水。没有任何预警，就连军队也只能临时出动，丧尸病毒在几乎瞒过所有人的情况下爆发了，还在两周之内毁灭了世界。


    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不过继续追问章仪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幸好目前方劫也不是很在意病毒爆发的原因，到现在为止他都只是如何想着生存一个月，兑换回归符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方劫询问了一下这个避难所的情况：


    “你们没有见过其他任何幸存者吗？”


    章仪的表情复杂起来，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悲伤，她说：“有两个，或者说两种人来过这里。一周之前，有个自称灰龙帮的人跑过来，拿着枪让我们交出所有食物，被晓雨赶走了。”


    “哦？”方劫把目光转移到伫立一旁的唐晓雨身上，没想到这个少女居然有如此能耐，让方劫更加相信她是个黑道大小姐。


    至于幸存者相互威胁甚至抢夺对方这种事，在末世只能说是理所当然的，何况对方是靠掠夺为生的黑道人员呢。


    “还有就是三天前，有个自称圣餐教会的人邀请我们入教，宣扬着加入他们就能获得无限的食物和对抗丧尸的强大实力。我有点害怕没敢答应，他就自己离开了。”


    圣餐教会？无限的食物？强大的力量？


    一连串邪教似的词汇倒让方劫吃了一惊，黑道份子能幸存下来是预料之中的事，邪教组织得以存活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出无限的食物这种诡异的诱惑，简直就像是冲着末世来的宣传语。


    “无限的食物？他们是掌控了一个货仓还是有个农场？”方劫饶有兴致地问道，就连有实力对抗小型尸潮的他都不敢说一定能够做到温饱，何况那群没枪没炮的圣职者？


    一旁的唐晓雨突然冷冷地抛来一句：“是比你想象中恶心好几十倍的东西，我劝你别打这个注意。”


    恶心？被提醒了这个关键词方劫脑子马上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不是吧，他们不会吃······


    “好了。”章仪的声音打断了方劫的思绪，她已经把方劫的手臂包扎好了，细心地调整好挂绳的长短替方劫戴上。章仪实在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孩，从上夹板到最后的挂绳动作都很轻柔，几乎让方劫忘记了他还在接受治疗中。


    “除了圣餐教会和灰龙帮，就没有见过其他人了吗？”


    “就这些了。”唐晓雨简洁地回答道，想了想又补了句：“再加上你。”


    章仪双手合十用期许的目光望着方劫问道：“方劫先生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噢，主播，美女问你约不约啊！」


    「羡慕妒忌恨啊！」


    「年轻女教师+现役女高中生+可爱小萝莉in避难所.avi」


    「主播分我一个我们还是朋友。」


    真想饿这群家伙十几天再问他们要妹子还是要食物。


    目前方劫想着的还是如何凑够打赏点换回归符以及找地方生存一个月而已，不过跟章仪说这些她也不会懂，所以方劫只好回答说：“没什么打算，要说有的话也就怎么活下去而已。”


    “太好了。”章仪开心地笑了出来，清纯的笑容堪称方劫在这个末世见过最美丽的事物，她把手一拍说道：“方劫先生就在这里住下吧。这栋教学楼设备条件还算不错，位置也很大······”


    “章仪老师。”站在她身边的唐晓雨露出稍稍不悦的表情，“随便让这家伙住下······”


    “晓雨啊，毕竟他救过我们，你真忍心赶他出去吗？”章仪站起来抓住唐晓雨柔弱的双肩问道。


    真是天真啊，要不是唐晓雨这么警戒，章仪和小芸早就被吃得一干二净了吧，无论是被丧尸还是幸存者。当然这份天真方劫也要好好利用一下，为了生存可不能老顾面子。


    “那就谢谢你们收留了，章仪小姐，还有晓雨同学。”


    方劫这时还不知道，在他决定住下这个瞬间，命运的齿轮，不，命运的电风扇便开始腾腾地转动起来。


    在决定让方劫留下后，章仪开始带方劫参观这个被她们临时改造为避难所的多媒体教学楼。首先防御丧尸主要靠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的铁闸门，所有楼梯口都有这么一道铁闸门，每天注意检测关严了便能挡住丧尸进入生活区。


    然后二楼是化学、生物、物理等科目的实验室，里面的实验道具还保留得很好，方劫相信他能在里面找到有用的东西。当初方劫收到的绑求救信号的氢气球就是唐晓雨用化学实验器材做出来的，不得不佩服这个高中少女的行动力。


    三楼是普通的教室，医务室就在三楼走廊的尽头。这里也是她们主要的生活区，睡觉就是在医务室里的两张病床上睡的，几间空旷的教室也分别作为仓库、厨房、客厅来使用。


    四楼是美术室、音乐室和电脑室之类的杂科教室，一般到四楼都是为了放松心情的，弹弹琴、画幅画什么的。还有一个小小的图书馆，藏书不是很多，最显眼的就是一排的各种科目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让人一看就没了心情。


    五楼还空着，几间房间都没有修好，几乎什么都没摆上。听章仪说这栋多媒体教室也是刚修好投入使用没多久，所以五楼直到病毒爆发都没来得及装修使用。


    六楼就是楼顶了，这里有几排太阳能电池板，两个楼顶水塔，还有几个明显是手工制造的简易机器。


    章仪向方劫解释说：“那是雨水收集器，是之前学校课程实验中学生做的作品，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


    课程实验啊，为了教导知识而做的机器居然有派上用场的一天，谁能想到呢？


    「咦，这不是我学校吗？这个雨水收集器还是我设计的，怎么搬到楼顶上了？」


    「惊现校友！不过这栋多媒体教学楼明明还没建好啊？」


    「你们学校在哪？我要去圣地巡礼！」


    「皆和高中啊。」


    这几条弹幕并没有引起方劫的注意。

 第二十三章 学院生活

    到了楼顶后，外面的街道就能一览无遗。一如既往的阳光照耀之下，寂静的城市中有几只小鸟飞起。没有了喧杂吵闹的说话声，也没有车水马龙的行驶声，闹市区仍有几个人影在徘徊，但那并不是人类。幽静的世界给人一种另类的美感，感觉和轻轻弹奏的吉他声会很配。


    章仪检查了一下水塔的蓄水量，微笑着向方劫问道：“方劫先生，请问你要洗个澡吗？我们这里有热得快，前几天也刚好下来场大雨，水量还很充足。”


    那场哪是大雨啊，简直是洪水好不好。


    热水澡这种东西在这个饮用水都匮乏的末世无疑是种奢侈的享受，方劫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只不过是打一桶水用热得快加热，用毛巾沾着抹抹身子而已，也比大冬天泡在冷水里面强。


    想当年方劫高中时代也有在宿舍用热得快烧水洗澡的经历，在当时还不停的抱怨那有多难熬，现在想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洗掉了一声的尘埃的同时也抹去了身体的疲劳，方劫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光是这桶热水就值回自己跑这么远的票价喽。洗完澡后，方劫也换了一身干净的皆和高中的学生制服，总有一种回到学生年代的感觉。


    只不过当年和他作战的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现在的对手是丧尸与其他幸存者而已。


    “衣服还合身吗？”章仪把方劫的脏衣服抱走，礼貌地对他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剩学生制服了。”


    “感觉不错。”方劫披上一件冬装制服外套说道，可以闻到上面还有股洗衣粉的香味，应该是章仪趁着上次大雨的时候洗过的，比他那一周没洗的脏衣服强多了。


    章仪安心地笑了笑说：“这种尺寸我们还有三件，每逢下雨把衣服交给我来洗就行。”


    洗衣服啊，在这个世道还真是一个罕见的需求。而且方劫还注意到三楼的主要生活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连没人使用的桌子都是很明亮的，如果不是能从窗外看到外面破败荒芜的景象，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末世避难所。至少之前方劫的庇护所就是乱成一团的，让他不由得感叹道：


    “这里真干净啊。”


    被方劫这么一问章仪好像有点害羞：“因为平时没什么事情干，所以不自觉就打扫成这样了。”


    「人妻力max啊！」


    「简直居家旅行必备。」


    「世界末日不忘打扫卫生······」


    看到章仪这副小女人模样方劫忍不住调戏道：“章仪小姐厨艺一定也很好吧。”


    章仪脸一红低着头说：“哪里哪里，很一般啦······就是平时喜欢做下饭而已。”


    「章仪嫁我！」


    「妹子求交往，求结婚！」


    「能干又能♂干啊！」


    看来晚餐也可以期待一下。


    打开教室的门，小芸和乔乔玩得正欢，和面对方劫时的冷漠潇洒不同，乔乔在小芸身边时简直就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犬。不过看到乔乔能够这么开心的玩耍，方劫也感到很欣慰，让它一只沉醉在失去主人的悲伤里也不好，或许小芸的确有种不一样的魅力。


    “乔乔真可爱！”


    小芸抱住乔乔的脖子往它脸上蹭着，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而乔乔也是一副享受的表情，拿鼻子蹭小芸的脸，小女孩和狼犬构成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乔乔，回来。”方劫拍了拍手，打算把乔乔和往常一样叫回身边。结果乔乔却把头一扭，根本不鸟方劫的命令。


    「没见我正在享受吗，愚蠢的人类。」


    「有萝莉我还跟你？mdzz」


    「这就很尴尬了。」


    好歹你是条军犬啊，别那么轻易沦陷好吗？


    “算了，小芸，你把绑在乔乔项圈上的绳子解开吧，它不会乱跑的。”


    “真的吗，乔乔，你不会离开小芸吗？”


    “汪！”


    “呵呵，乔乔，太好了。”


    小芸再次用力抱紧了乔乔的脖子，两条亮丽的双马尾也高兴地跃动着。尽管有一些违和感，但小芸的笑脸的确能给人一种受到治愈的感觉，这一点相信直播间里的观众也能感受得到。


    「啊，好像被萝莉这样抱。」


    ······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章仪走过去摸摸小芸的头对她说：“小芸，你先带乔乔去洗个澡吧。”


    “好——”可爱的萝莉音的确让人百听不厌。


    突然方劫感到背脊一凉，一股莫名奇妙的寒意从背后传来，在这个学校里面能感方劫这种感觉的也只有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女了。转身一看，果然是带着锋利砍刀冷冷地注视着方劫的唐晓雨，十分冷漠地对他说道：


    “你不是拖了一只老虎回来吗？我来帮你抬尸体上来。”


    总感觉她的语气完全不是要帮忙的意思。


    章仪似乎感觉得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打算介入缓和一下说道：“是这样吗，那我也下去······”


    “章仪老师留在这里就好，下面还很危险。”唐晓雨连带对章仪的语气都冷淡起来，不过身为刚刚被救的对象，章仪也认清了自己下去可能会拖后腿这个事实。


    “那就麻烦你了。”方劫回答道。


    和唐晓雨这个神秘的善战少女下楼时，方劫抵不住好奇向她问道：


    “平时都是你外出探索，把章仪和小芸留下的吗？”


    “唔。”


    “你的身手不错啊，是在哪里练的？”


    “家里。”


    “你有必要这么讨厌我吗？”


    走在前面唐晓雨忽然停下脚步，下一秒方劫便感到一丝柔顺的发梢掠过自己的脸颊，那是唐晓雨那长长的单马尾，紧接着一把锋利的砍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我就阉了你！”


    唐晓雨那锐利的眼神无比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抛下这句狠话之后，她慢慢地把砍刀放下收回，冷哼一声自个先跑到楼下去了。虽然唐晓雨的身上的确不错，不过和掌握了多项技能的方劫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方劫也不担心她真能阉了自己，当然也没打算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就是了。


    「好像被美少女用马尾打啊······主播好幸福啊······」


    观众里的变态真是越来越多了。


    在这个避难所的三名女生里，小芸就像是天真无邪需要照顾的女儿，章仪则像是打理家事温柔贤惠的母亲，那么唐晓雨这个唯一骁勇善战威风凛凛的美少女自然是扛起谋生重担，负责对外打交道的父亲了。在无法确定他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做父亲的肯定要先站出来护住家人才行。


    想到这里方劫不禁脱口而出：“等等，这样我不就是——”


    「小三。」


    「小三无误。」


    「某主播直播当小三······」


    「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主播小三！」


    好吧，也许这算是个贴切的比喻。


    来到楼下，已经有几只丧尸横七竖八地躺在唐晓雨周围，看来刚才又经历了一番激战。唐晓雨的确是个有能力独自在末世生存的奇女子，至少普通的丧尸耐何不了她。


    “太慢了。”她微微皱着眉向方劫责备道，把砍刀收回腰间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也许砍杀丧尸早就是她的日常了。


    “先等我拿点东西。”


    方劫跳进刺猬战车车厢里，把之前准备的有用的东西统统拿上，也算是完成了一次小型的搬家。然后再解开绑在钢筋上的绳索，和唐晓雨一起拉着丧尸虎的虎爪，一起把这具巨大的尸体拖到楼上去。


    把丧尸虎拖进二楼的物理实验室后，唐晓雨擦了擦头上的香汗，瞥了一眼方劫说：“接下来交个你了。”


    然后她就抛下方劫一个人，自己跑回三楼去了。


    「女王大人别走啊。」


    「女王大人再打我一次。」


    「主播还愣着干嘛!快去追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唐晓雨就在观众之中赢得了女王大人这个称号。也许是由于她那股冰山美人的气质很合那群变态的口味吧，而且她对方劫一直保持着厌恶的态度，也很符合那群抖m的期待。


    提前说一句，方劫不是抖m。


    总之，在经历了这一天的了解后，方劫也明白了这三个女孩都不是坏人，就算是一直讨厌自己的唐晓雨，也仅仅是面对新人的正常反应而已。在这里住下来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能治愈人心的小芸、家务万能的章仪，还有可靠的战斗力唐晓雨，都是末世中难得的好伙伴。


    及格了。


    这是方劫对于这三个幸存者的评价，和她们在一起或许能够过上不错的末世生活。


    距离求生一个月的这个最低要求的条件还剩三个星期的时间，希望能够在这座学院避难所顺利地度过。如果可以的话，能得到军队的救援更好，之前雨天的直升机说明军方还是有能力行动的。


    到底会不会顺利，那就只有天知道喽。

 第二十四章 课室之夜

    “代号：004”


    “特殊丧尸：丧尸虎”


    “种类：变异动物”


    “特征：身体庞大，奔跑速度较快，拥有足以撞开铁栅栏的力量，以及非常灵巧切具有杀伤力的尾巴，智商中下，非常凶猛耐打。”


    在笔记本上补好对丧尸虎的记录后，方劫又开始研究这头庞大的变异动物身上有什么可用的了。每到这一刻方劫都会想起之前玩过的名叫《怪物猎人》的游戏，猎杀怪物然后用它们的身体部位制造武器与防具，与方劫目前的状况相当类似。


    没办法搞到文明的利器——枪械的情况下，这种野蛮但有效的做法应该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如之前所说，在这个丧尸横行的末世最重要的不是武器而是防具，所以方劫也打算和丧尸熊那次一样看看能不能做一件虎皮战衣。但可惜经过方劫的测试，这只丧尸虎的虎皮防御力明显不如他身上穿着的熊皮，就连之前的防咬羽绒服都比不上，看来这头丧尸虎的皮肤并没有经过变异。


    虎口里的獠牙倒是比熊牙要长也要尖锐得多，被方劫敲了下来做成一把更加适合刺杀的虎牙匕首，威力方劫试了一下，就连钢板也能跟豆腐似的刺穿，无论再怎么变异的丧尸被这把虎牙匕首捅进脑壳应该都是必死无疑的。


    同样锋利的虎爪一样适合做成箭头，只不过方劫目前左手受伤拉不了弓，箭矢的事就先搁着吧。


    好像有点亏的样子。


    与上次丧尸熊直接贡献了一声熊皮套装不同，这次的方劫以左手骨折为代价干掉的丧尸虎，反而没给什么好东西。这样方劫可不会甘心，他继续打量着这头丧尸虎的尸体，到处乱切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


    最后他把目光放到了那头让他吃了大苦头的虎尾上。


    要不把它做成鞭子？


    如果要做成鞭子的话，那么只需要里面的骨头就行了。兑换了基本医学技能之后，方劫能够非常精确的把粗壮的虎尾剖开，把里面的长长的尾骨取了出来。不过尾骨还连着脊椎，于是方劫继续沿着尾巴往上切，最终把脊椎也一起取了下来。


    一根连同丧尸虎的脊椎到尾骨约4米长的骨头鞭子被方劫拿在手里。


    和正常的骨头不一样，丧尸虎的脊椎异常柔软，能够随意弯曲都不会断，尾骨则相当有分量，甩动起来非常有力。


    简直就是天生的武器。


    “啪！”


    方劫不过把它随便一挥，地面就被这根骨鞭甩开一道有五六厘米深的口子，要知道这可是混凝土地面啊！要是人被这鞭子甩中，毫无疑问可以被一击毙命。正常人的话，光看到这狰狞的造型就要吓得退避三舍了吧。


    对于目前只能使用右手的方劫而已，鞭子无疑是非常合适的武器。就用剥下的虎皮包住根本，一条凶悍狰狞的虎骨鞭就能完成了。


    “方劫先生，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楼上传来章仪的呼喊声，看来刚刚那记挥击惊动到她了。方劫赶紧喊道：


    “没事，我在做实验而已！”


    “没事就好，方劫先生，到晚餐时间了，你快上来吧。”


    经过一天的劳累，方劫也感到肚子在咕咕叫了，他把虎骨鞭收到背包里，往三楼的生活区走去。


    作为饭厅的是一间比较空旷的教室，把大部分的课桌椅子统统堆到教室后边，只留下四张课桌拼在一起，就当做是饭桌了。桌上的饭菜也很简单，如果这能够称作饭菜的话——


    每人一盘炒河粉，没有任何配料，完毕。


    章仪满脸歉意地对方劫说道：“我们只在学校饭堂找到这些东西了，方劫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看来她们是靠学校饭堂存留的食材生存至今的，老实说学校饭堂并没有给过方劫什么好印象，尤其是这通常作为早餐的炒河粉，往往淡而无味，吃起来味如嚼蜡。不过现在也不是可以挑食的时候，方劫姑且是夹起几根来尝尝味道。


    意外的很不错。


    明明只有酱油和盐的味道，河粉明显也不太新鲜，但吃起来完全不会令人感到厌恶。咸味和油量都把握得相当好，适当的焦味让口感变得脆脆软软的，嚼起来相当带劲，味道也不会给人一种贫瘠的感觉。


    朴实无华，不，应该是十分糟糕的食材在章仪手里居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方劫不得不赞叹她基本功之扎实与用心之细腻。


    当然，即便做得如此之好，这一顿也算不上丰盛，刚好方劫之前准备的礼物就能派上用场了。


    “我去拿点东西过来。”


    方劫站起身，从他的背包里取出两条用锡纸包着的熏鱼，放到桌子上一撕锡纸，鱼肉的香味便传遍整间教室。


    章仪惊讶地问道：“方劫先生，这是······”


    她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比起食欲大开更像是一种厨娘之魂觉醒了的感觉。


    “章仪小姐麻烦你去加热一下，今晚算是庆祝我们相遇吧。”


    “yeah！庆祝！庆祝！劫哥哥太棒了！”


    一旁的小芸高兴得手舞足蹈，可爱的双马尾跟着上下摆动着，真诚的笑脸让方劫觉得有准备熏鱼真是太好了。


    「这个笑容由我来守护！」


    「萝莉是我的，剩下的你们分。」


    「我要带着一大堆食物去末世拐萝莉！谁都别拦我！」


    【礼物：千本幼女、法律已经、我要养狗等61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萝莉卖个笑就有61人打赏，怪不得现代有这么多小学生出来当主播。


    很快章仪就带着被煎成诱人的金黄色，散发着浓烈香气的茶香烟熏鱼回来。光看着就让人直流口水，令人感觉它应该被放到五星级酒店的餐桌上，而不是临时当饭桌的课桌上。


    “章老师，真是太好吃了！”


    小芸已经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从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能看出她有多喜欢这道菜，真让人担心她会不会不小心咬倒舌头。章仪夹起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时，也明显吃了一惊，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


    有那么夸张吗？


    方劫在心里嘀咕着，用筷子撕下一小块带鱼片的熏鱼吃下。


    这可真是不得了啊！


    一入口就是直冲鼻腔的香气，焦脆的鱼片和细嫩的鱼肉构成一种独特而又爽快的口感，在油脂的点缀下咸味变得更加温和，把熏鱼浓厚的滋味发挥到了极致。没想到经过章仪这么一煎，味道就与刚熏好时完全不同。


    太棒了，真想也让妈妈尝尝。有时间跟章仪讨教一下，回去做给她吃吧。


    章仪和小芸都吃得高高兴兴，唯独唐晓雨对桌上的熏鱼碰都不砰，一言不发地吃着炒河粉。不需要她开口方劫也能明白，她是怕他带来的食物有问题。


    真是个恪尽职守的女孩。


    和唐晓雨解释只会让情况更糟吧，方劫也只能沉默着享用晚餐。在察觉了晓雨的异状后，章仪也显得有点尴尬，默默地把头低下。结果明明是一顿丰盛的晚宴，能开开心心享用的只有什么都没察觉的小芸。


    晚饭结束后，章仪收拾好盆碗离开，小芸也黏着乔乔跑去其他教室玩了。诺大一间课室里，只剩唐晓雨和方劫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正当方劫想向唐晓雨搭话时，她反而先开口了，用一如既往的冰冷语气说道：


    “你今晚睡隔壁的课室，章仪老师已经把床铺好了。我们三个会在医务室里面睡，如果你敢随便闯进来，下场你明白的。”


    「哇，主播，赤裸裸的暗示啊！」


    「主播，夜战突入！冲啊！」


    「夜袭！夜袭！夜袭！」


    【礼物：宿舍夜战、合宿不睡觉、**满天下等31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你们啊，只有女方主动才叫夜袭好吗，男方主动是要坐牢的。


    方劫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最终只能说出一句：“谢谢了。”


    是夜，方劫来到了隔壁的教室，这里就算是他以后的房间了。在教室的一角里，有九张拼在一起的课桌，上面还铺好了棉被和枕头，想必就是章仪给他准备的床了。躺上去试了一下，说不上舒服也说不上难受，大概习惯了就好。


    在课室里面过夜，想想自己读了三年高中还真没这样的经历。


    课桌床就靠着窗口这边的墙壁，因此在上面一扭头就能望见外面的景色。繁华的商业区没有一丝灯光，也没有任何动静，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凉。如果情况不是这样的话，也许在课室里过夜还算得上挺浪漫的。


    黑板上还写着满满当当的作业通知与数学课的板书，只有几处好像被衣服之类的东西擦过变得模糊不清。课桌里面还是塞满了教科书和试卷，整间课室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课桌上的书本都被整整齐齐的摆好。仿佛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学生下课了而已。


    大概是章仪在打扫的时候干的吧，搞成一副明天还能照常上课的样子。只可惜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不可能再出席了。


    人们总爱把世界末日挂在嘴上，当末世真的降临他们才会意识到，这一天真是来得太快了。


    唯一幸运的是，这家皆和高中还能迎来最后一届毕业生以及最后一名老师。

 第二十五章 购物中心

    降临末世第八天


    早上六点左右，方劫就从课桌上醒来过来，打从来到这个末世之后，赖床的习惯便离他远去了。趴在一旁的乔乔也被他惊醒，悠悠地走了过来。


    “早上好，乔乔。”


    方劫摸了下乔乔的头打声招呼，然后穿上学校制服，外面披上熊皮战衣，拿着昨天刚做好的虎骨鞭就出门了。章仪和小芸应该都还没醒，也没这个必要。方劫之所以这么早起，是打算到校门外的购物中心瞧瞧有没有被人漏掉没拿的物资。他静悄悄地走下楼，打开铁闸门，走了出去。


    结果在离多媒体教学楼不远的地方，他碰上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女。她正拿着砍刀与一只丧尸对峙着，在丧尸向她扑咬过来的瞬间，一个闪身躲开，还接着丧尸奔跑的冲击力削下了丧尸的头部。这个身手不凡的奇女子，自然是方劫到来前学校唯一的战斗力——唐晓雨。


    方劫上前搭话说：“这么早起啊，还干这么危险的事。”


    唐晓雨收回砍刀瞥了他一眼，别开视线说道：“为了避免手脚生疏，而且清理一下学校的丧尸也能让章仪老师和小芸安全一点。你呢？要跑去哪里？”


    “校门口的购物中心，我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剩下。”


    唐晓雨指了指方劫那藏在熊皮战衣下，被夹板和绷带包扎着的左手问道：“你的伤还没好吧，就这样到处乱跑。”


    “啪！”


    方劫抽出那根造型骇人的虎骨鞭猛地一甩，自信地笑着说道：“就算只有一只手，我也能应付大部分的情况了。”


    唐晓雨看了一眼方劫手里那根由丧尸虎的脊椎与尾骨构成的虎骨鞭，以及地上被鞭子甩出的深深裂痕，轻轻点了点头说：


    “还可以吧。我也跟着你去吧，正好我们储藏的食物也不多了。”


    虽然平时唐晓雨都不太喜欢自己，不过身为队友她应该也不会拖后腿，方劫便一口答应了。对于这块陌生的区域，有个熟悉地形的人跟着再好不过了。


    “如果你拖后腿的话，我可不会去救你。”在确认了和方劫同行后，唐晓雨把长长的单马尾一甩，别过脸事先提醒道。


    别过脸说话，倒是有点心口不一啊。


    不过方劫还是非常懂风情地回答：“啊，放心吧，我也不会去救你的。”


    「又是一起去逛街约会，狗血剧情啊。」


    「孤男寡女跑去四下无人的地方，说！主播你想干嘛？」


    「四下无人的地方23333，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丧尸军团表示强烈围观。」


    ······你们是丧失军团才对吧！


    在到达购物中心之前，两人先经过了校门口的十字路口。这里到处都是军人和丧尸的尸体，按章仪之前所说，是军队被丧尸击退了。但是方劫看到的丧尸尸体只有大概几百具而已，军队应该不会被这么点尸潮击败才对。


    在向唐晓雨寻问了这件事后，她告诉方劫说：“当时出现了一只特殊感染者，和大量的丧尸一起把军队给冲散了。”


    “特殊感染者？是和丧尸虎一样的东西吗？”


    “更强一些。”唐晓雨如此简洁地回答后，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能理解，能把全副武装的军人小队冲散的，肯定不会是多么弱小的怪物。


    接着方劫跑去检查了一下那些死去军人的尸体，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还能开火的枪。但遗憾的是，每一具尸体都很明显被人搜刮过，别说枪套里的枪支了，就连一颗子弹都没有找到。明明尸体周围散落着大量的弹壳，但就是没有看见枪的影子。


    唐晓雨扫了一眼这些尸体说：“大概是灰龙帮的人干的吧，他们成员的数量好像还有不少。”


    “唉，你应该提前过来拿几把的。”方劫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时候光顾着找食物了，哪有时间管这些东西。”


    这下可就麻烦了，让那些本来就穷凶极恶的黑帮搞到军队用的枪支，真不知道他们会在这个末世干出什么事出来。估计统统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吧，枪支泛滥的美国拍下的无数丧尸片都讲述过一个道理——人类比丧尸更加可怕，特别是有枪的。


    真可惜，方劫还打算搞一把手枪来弥补他暂时无法拉弓的缺陷的。不过这个世道就是这样，领先一步的人总会把所有能够找到的东西都拿走，后来的人就连残羹剩饭都不会有。


    接着两人走进了昏暗的购物中心，这个无论日夜都要开启照明的地方一旦断电，就会成为一个幽深寂静的空间。加上现在到处都是倒塌的货柜，破碎的橱窗以及丧尸与军人的尸体，令这栋建筑物变得更加压抑和恐怖，仿佛身边随时都可能有丧尸蹦出来。


    「购物中心，被砍的不仅是价格。」


    「——还有秀恩爱的情侣。」


    「23333333」


    好好的气氛都让你们毁了。


    由于前几天下过一次淹没全城的大暴雨，所以现在一楼还留着浅浅的积水，大量的包装袋漂浮在上面。从这个架势来看，估计地下负一负二楼已经彻底被水淹没了吧。


    “看来有很多人领先我们一步，估计找不到什么东西了。”唐晓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货柜，头也不回地向方劫说道。


    “不一定。”


    方劫半蹲下来，摸摸了身边的乔乔说：“人找不到的东西，狗不一定找不到。”


    “去吧乔乔，看看你能找到什么。”


    “汪！”


    乔乔轻叫一声，踏着水花往前跑去。方劫和唐晓雨对视一眼，也跟着乔乔往购物中心深处走去。


    一只丧尸似乎听见了两人一犬的脚步声，在一个倒塌的货柜背后突然钻出，向着两人飞奔过来，脚下溅起了大量的水花。唐晓雨刚把砍刀拔出来准备应战，“啪”的一声巨响已从身边响起，原来是方劫提前出手了。只见由密密麻麻的骨头关节构成的虎尾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鞭子末端的骨头重重地砸在丧尸的太阳穴上，随着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丧尸的头颅就像西瓜一样被轻易打碎。


    当虎尾鞭响着骨骼碰撞的声响被方劫收回时，被震惊了的直播间观众才反应过来。


    「好莽的鞭子！」


    「重鞭无锋，大巧不工。」


    「这造型我还以为只是看着吓人的，没想到是用来吓丧尸的。」


    「丧尸sm入门收徒，200一位，有意请联系二号麦。」


    【礼物：请鞭笞我吧、爱情苦肉计、抖m之柴等110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方劫也没想到虎骨鞭对丧尸挥舞竟然会是这样的效果，威力比他双手拿着撬棍猛敲还要大，能靠一只手就产生如此大的威力的武器，还是非鞭子莫属啊。


    唐晓雨也用看怪物的眼神望了方劫一眼，默默地砍刀收回继续前进。


    似乎地上的积水影响了乔乔的嗅觉，它径直从停着的电梯上到二楼，才开始在地上闻来闻去，一边嗅着气味一边前进。


    这事唐晓雨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她向方劫问道：“你确定你的狗会找食物，而不是其他东西？昨晚你好像带了狗粮来喂它吧。”


    “对哦。”方劫摸摸后脑勺，他从来没有让乔乔挨饿的习惯，所以乔乔会去找食物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不过它总能找到一些东西吧。”


    话音刚落，乔乔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叫几声，加快脚步往二楼的商场跑去。


    方劫摊开双手：“管他什么，追啊。”


    两人一起追着乔乔一直跑到商场深处一个像是货仓似的角落，路上还看见了几具军人的尸体，最终发现乔乔正对着一具死去的军人尸体大声吠叫着。定睛一看，这个军人被子弹从下巴打穿头顶，明显是饮弹自尽了，在他身后是一道关着的铁门。


    “锁上了。”方劫把手按到门把上，锁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撞开它。”唐晓雨走到铁门旁边，把肩膀靠在上面。


    “一，二！”


    两人一起用身体重重地撞到铁门上，墙壁被撞得洒下一大片白色粉末，感觉再来几下就铁门就会被撞开。这时方劫听见门内传来一声微弱的说话声，好像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别进来！”


    可以感到声音的主人十分衰弱，就是用尽全力也喊不大声。看来乔乔的军犬职业病又犯了，既然是一个小孩，方劫绝对没有不救的理由。他和唐晓雨再次重重地撞上铁门，几下之后，铁门“彭”的一声被撞开了。


    这是一个小型的商场货仓，周围摆放着装满纸箱子的货架。矿泉水瓶与食物的包装袋被堆在角落里，似乎有人在这里住过几天。在货仓的角落，有一张供员工休息的长椅，而长椅上正躺着一个虚弱的小男孩。


    这个男孩大概和小芸差不多大，穿着有些破破烂烂的衣服，正满头大汗地紧闭着双眼。在他小小的手臂上，有一道正在流血的伤口，很明显是被丧尸咬伤的。乔乔匆忙地跑到他身边，把爪子按到长椅上支起上半身，用舌头舔着小男孩的脸想把他唤醒。


    乔乔或许不明白，但是无论是方劫还是唐晓雨，都明白这道伤口意味着什么——


    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第二十六章 救与杀

    “请救救······”


    微弱的声音从小男孩干涸的嘴唇吐出，但是似乎这几个字就是他的极限了。唐晓雨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水壶，往他嘴里倒了点水进去。方劫也打开背包，正当他的手指碰到绷带时，手却停住了。


    在绷带旁边，还有一条肮脏的破布，原本是当绳索用的。


    这孩子已经没救了，没必要再为他浪费宝贵的绷带，就算给他包扎好伤口，也阻止不了他最终变成丧尸的进程。就用那根破布吧，那根随处可得的破布就够了，方劫的理智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不浪费任何一丝资源，冷酷无情地生存下去，这样做才是对的。


    一秒钟后，方劫还是拿起了绷带。


    去他丫的理智！


    方劫轻柔地用绷带为小男孩包扎好伤口，尽可能地减轻小男孩的痛苦，这就是他最后能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所做的事情了。


    “咳咳······”


    在喝下几口水后，小男孩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也稍微缓和过来。从他的症状看，应该是好几天没喝水没吃东西了，恐怕是离开这个临时庇护所寻找食物和水的时候不小心被丧尸咬伤了吧。


    小男孩艰难地抬起手，用发抖的手指抓住了方劫的手腕，红着眼睛说道：“请救救我的弟弟······”


    还有一个小孩？


    方劫点点头问道：“你弟弟在哪？”


    小男孩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他······被人抓走了······我······逃走了······”


    人？被人？


    “说清楚一点？”


    “······我们今天到楼下找吃的，碰到一些拿枪的人······我向他们求救，他们拿枪射我······弟弟被射到腿，我很害怕······我······我逃了，逃了回来······呜啊啊啊，我是个没用的哥哥，呜呜呜······咳咳······”


    小男孩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斗大的泪珠从他眼角划落，滴落在长椅上。


    “有枪的话，应该是灰龙帮的人，他们也是来找食物的吧。”一旁的唐晓雨解释道。


    方劫继续向小男孩问道：“你弟弟长什么样的？”


    小男孩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呜咽着说道：“他······咳咳······有和我一样的玉佩。”


    小男孩的脖子上的确有一个非常普通的环形玉佩，是最常见的传统平安扣造型，方劫把它小心地摘了下来，放到口袋里。


    “谢谢。”小男孩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那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去找你的弟弟。”


    方劫正想起身离开，小男孩却一把抓住了他的食指，从他的颤抖的掌心方劫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恐惧。小男孩看着方劫的脸犹豫了好久，欲言又止几次后，才用干涩的喉咙艰难地说道：


    “······请杀了我······”


    小男孩的表情在不断地抽搐，仿佛下一秒就会完全崩溃似的，但他还是捏紧了方劫的手指，悲伤而又郑重地说道：


    “我不想变成怪物······被咬到就没救了，我喊送我们来这里的解放军叔叔进来······他不肯······他说······被咬到就没救了！······呜呜呜······”


    小男孩用手背按住额头，身体抽搐一般地颤抖着，泪水像小溪般不停地划落。他紧咬着牙关，但是哭泣声还是不断地从牙缝里钻出来。


    看到小男孩如此害怕而又坚决的模样，方劫感到一阵揪心的剧痛，他向唐晓雨摆摆手说：


    “你先出去吧。”


    “你是想？”


    “总不能让你来动手吧。”


    目光在方劫和小男孩之间游离了几次后，唐晓雨轻轻叹了口气，走出了门外。而方劫则重重地叹了口气，关上直播，从背包里掏出锐利的虎牙匕首，站到小男孩身边。


    “很快就结束了。”


    话是这么说，难言的负罪感还是让方劫有点犹豫不决。任由这个男孩变成丧尸后再把他杀死也许会更加轻松吧，反正丧尸方劫已经杀过无数只，杀人却是头一回。


    “······”


    一只骨瘦如柴的小手搭在了方劫握着匕首的手腕上，方劫抬起头来，小男孩却避开了他的目光，只是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这种小手因恐惧而颤抖着，但仍然用尽最后的力量往下压。


    “我明白了。”


    匕首刺入肌肤，血液溅到校服上。


    几分钟后


    唐晓雨看着方劫穿着染血的制服走出来，也明白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转过身而已。


    方劫问她：“我去找那个小孩的弟弟，你跟来吗？”


    唐晓雨背对着方劫点点头，没让方劫看到她的表情，径直往前走了几步。


    方劫又看了一眼躺在铁门前面的军人尸体，果然他就是那个小孩所说的解放军叔叔吧。在校门十字路口处发现突围无望后，带着两个孩子跑进购物中心，奋勇作战把孩子们推入货仓，然后背靠铁门用枪抵住下巴饮弹自尽。


    真不想让他的努力白费掉。


    「喂，主播别随便切镜头啊！」


    「主播杀了那个小孩了吗？」


    「不是吧，主播这都能下手？」


    “只是做了场小手术而已。”方劫如此解释道，即是欺骗观众也是欺骗自己。要是老想着刚才的事情的话，恐怕今晚要做噩梦。


    唐晓雨走到购物中心的电动楼梯往上看了一眼说：“如果猜得没错，灰龙帮应该在4楼的生活用品区和食品区吧。”


    “好，我们来抓个人问问。”


    购物中心四楼，作为食品区自然是被人洗劫的重灾区。被踩碎的包装袋弄得满地都是，购物车被砸得变形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货架的角落还能看到一些干透的血迹，似乎这里曾经发生一次非常惨烈的大斗殴。


    在这些垃圾中央，站着两个小混混打扮的人，他们手里各拿着一把********手枪，猛抽着香烟谈着话：


    “又什么都没找到，好不容易看见两个小屁孩，还以为他们身上会有什么东西，结果又扑了个空。”


    “算了，人家不是请你吃了顿大餐了咩，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唉，可惜跑了一个，希望阿信能早点带人回来，要是运气不好那小孩感染了就糟了。我可不想学圣餐教会那群变态。”


    “之前不是说高中里面也有人活着吗？喊够人了我们趁机把那里也端了呗。”


    “好主意······”


    方劫和唐晓雨都没空管这两个小混混在说什么，他们两人正踮起脚尖，在货架间迅速穿梭一点点靠近这两个混蛋。在距离足够靠近之后，方劫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而唐晓雨做了一个掐脖子的手势。


    交流完毕。


    两人几乎同时从货架后面窜出，唐晓雨直接把砍刀往一个小混混脖子上一抹，直接切断了他的咽喉。而另一边的方劫则用手臂绞住另一名小混混的喉咙，收紧手臂上的肌肉把对方的脖子紧紧锁住。小混混连一口气都没法吐出来，只能奋力地把手臂向后伸，但也只能轻轻拍打着方劫脸，盲人摸骨似地无力摸动着。


    「我仍未摸清那天所触碰到的人的名字」


    「未摸人样23333」


    「人人都是刺客后裔系列。」


    最后小混混因窒息而昏迷过去。方劫和唐晓雨一起把他拖到三楼，顺便找了一个小房间准备开始拷问。就在方劫把虎牙匕首拔出来准备先在这个家伙四肢上开几个洞时，唐晓雨用手按住他说道：


    “让我来吧。”


    唐晓雨拔出锋利的砍刀，用冰冷的刀刃敲打了几下小混混的脸，很快这个手脚被绑在座椅上的家伙就醒来过来。当他看到唐晓雨的时候，被吓得瞪圆双眼张大嘴巴，因为在他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唐晓雨隔断他同伴的喉咙。


    她把砍刀按在小混混的手指上问道：“你们早上抓了一个小孩是吗？”


    小混混惊恐地点点头，喉咙想被梗住了似的什么的都说不出来。


    “他在哪？”


    被唐晓雨这么一问，小混混的身体突然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嘴唇抿动了几下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唐晓雨见状妩媚一笑，绝美的面容让小混混一下子都看呆了，但下一秒他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使他的尾指被砍刀缓缓地切断了。


    “想不起来吗？”唐晓雨保持着美丽的笑容问道，手上的砍刀缓缓划向另一根手指。


    切手指啊，真是黑帮做风呢。


    小混混惨叫着摇着头，牙齿不停地打战，一副大脑陷入当机状态的样子。在他眼里，能够保持着迷人的微笑一边折磨他的唐晓雨，应该是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吧。


    「啊，女神大人的笑容，这辈子值了。」


    「冰火两重天啊，好恐怖。」


    「又漂亮又恐怖，女神大人我爱你！」


    【礼物：好想被踩、我家娘娘、我好兴奋等52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看来唐晓雨这个冰山美人的妩媚微笑引起了不少直播观众的好评，不过方劫能感受得到那是不带一丝真意的虚假笑容。就像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为了保护自己后天形成的条件反射似的，为了隐瞒自己真实的情感而自然表现出来的动作。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二十七章 灰龙帮

    第二根手指掉在地上，小混混已经满头大汗接近虚脱的样子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兴奋地昏过去时，唐晓雨的下一个动作让他一下子吓得精神起来。


    砍刀伸向了他的裤裆。


    小混混坚持不住了，他带着哭腔喊道：“五楼！在五楼的货仓！”


    一条血痕在他的脖子上出现，小混混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停止了动弹。唐晓雨把砍刀上的血液轻轻甩掉，收回了她那虚伪而又妩媚的笑容，转身向方劫走过来。


    “如果你讨厌做这种事的话，下次让我来就可以了。”


    在唐晓雨经过自己身边是，方劫对她说了一句。不过唐晓雨背对着他摇摇头，长长的单马尾跟着轻轻晃动，淡淡地说道：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两人一起上到商场五楼，发现这里正被十几名灰龙帮成员占领着，他们手里是各式各样的军队装备，95式突击步枪、qbs09式军用霰弹枪、还有几乎人手一把的九二式手枪，很明显是从外面的军队尸体上搜刮出来的。只是就算他们人人全幅武装，还是只能给人一种痞子流氓的气质，一点都没有军队的威风。


    不过就算是十几只猩猩拿着枪一顿扫射，也足以把方劫和唐晓雨打成蜂窝吧。最好想办法把他们逐个解决。


    可惜这些家伙现在大部分都围在一个铁制烤架周围有说有笑着，只有几个人零零星星地站在别的地方休息，不管从那条楼梯上去，估计都马上要面对十管以上枪口的集火。


    连上楼都办不到的话，跟别说找到关着小孩弟弟的货仓了。


    方劫检查一下自己剩余的打赏点，目前剩余财富不多不少12000打赏点，想想之前自己还认为不会那么早需要这个技能，看来还是太天真了啊。


    中等暗杀手段：10000打赏点


    兑换完毕


    在把中等暗杀手段兑换出来后，兑换列表又多了一个“无声无影：1000000打赏点”的选项。从名字看应该是隐形能力了，的确是和刺客相性最佳的异能。就算不能隐形，凭借一身大师级暗杀技术，应该也足以让方劫悄无声息地干掉这群灰龙帮了。


    方劫命令乔乔原地待命后，对唐晓雨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情况。”


    “你不会笨到想直接冲上去吧。”唐晓雨双手抱胸问道。


    “不，我有其他办法。”


    说完，方劫把笨重的背包放下，身上只带上虎骨鞭、虎牙匕首和从小混混那里抢来的九二式手枪，披着熊皮战衣就往观光电梯的方向走去。这时，唐晓雨又拉住他的衣服说：


    “你一个人能够搞定吗？”


    「女神大人傲娇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要我帮忙xx的话，我还是愿意的。」


    「楼上是指各种体位和姿势吗？」


    「主播这是机会啊，快说：如果我能平安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你有多想我死啊。


    “汪汪！”


    旁边传来乔乔的两声叫声，似乎它也不是很乐意袖手旁观的样子。老实说，无论是唐晓雨还是乔乔，方劫都不太乐意让她们去冒险与这些手里有枪的黑帮交战。这可和迟钝的丧尸打架不是同一个概念，子弹这种东西可不是人想躲开就躲开的，别看电影里的英雄能够视枪林弹雨如儿戏，现实中没主角光环的人挨一枪基本上就完蛋了。


    “那好吧，五分钟后，你和乔乔在四楼弄得动静出来，最好能引他们下去几个人。不过注意不要被他们抓住，稍微弄点声响就好。”


    只是引开几个人的话无法起决定性作用，不过总能有点用处的。以唐晓雨的身手应付一两个拿枪的小混混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就这样决定吧。


    “我明白了。”唐晓雨淡然地回答道，从她全无表情的清冷面容上方劫也读不懂她在想什么。


    总之，行动开始。


    撬开电梯门后，发现电梯似乎是停在了七楼，这意味着方劫能够先爬到六楼，比起在敌人密集的五楼出现要安全得多。方劫跳入电梯井，把虎骨鞭缠到电梯钢缆上，虽然目前左手还是不能动，但用腋下夹住鞭子让右手借力往上攀还是能够做到的。


    来到购物中心六楼，这里是家用电器区，这里各种家电摆放得整整齐齐，安安静静地蒙上灰尘，一副根本无人问津的样子。也对，谁都知道这些东西到了末世和大件垃圾没什么区别。不过方劫还是在这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对他之后的暗杀行动大有帮助。


    来到电动楼梯傍边往五楼看，基本能够看见藏在五楼的所有敌人。方劫数了一下，一共十七人，十二把突击步枪、三把霰弹枪、两人只持手枪。身上的熊皮战衣能够抵挡住大部分子弹，不过被打中没有遮挡的脸部还是会死。因此对方劫威胁最大的自然是霰弹枪、其次是突击步枪，最后手枪基本可以忽略。


    五分钟差不多要到了，利用唐晓雨弄出动静，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引到四楼的一瞬间下去吧。


    还有一分钟。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声响彻整个购物中心，那些灰龙帮成员被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抄起枪支紧张地望着四楼。其中一个像是领队的人皱了皱眉说：


    “阿火，带几个人下看看是不是阿辉和阿鬼碰到丧尸了，那两个人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惹麻烦。”


    “切。行吧，南哥。你们几个，跟我下去！”


    方劫也万万没想到唐晓雨会直接开枪，枪声一响的确五楼的人想要不被引下去都难。事实上，跑出四楼支援的灰龙帮成员足有八人之多，整整过去了一半。这的确让方劫的行动方便了许多，但也免不了让他担心起唐晓雨的安危起来。


    “你闹太大了吧。”


    趁着所有人的都把注意放在四楼的瞬间，方劫从六楼一跃而下，用虎骨鞭吊着把自己甩进五楼，迅速隐藏起来。


    购物中心五楼是服装中心，到处都是挂满衣服的服装架，能够遮挡住视线又可以从衣服间穿行过去，是非常适合潜行的区域。考虑到之后还要把小孩的弟弟带出了，带着一个孩子悄悄逃跑难度实在太大，因此方劫决定先把所有敌人先清理干净再去关着他的五楼货仓。


    在兑换了中等暗杀手段这个技能后，方劫便拥有了在瞬间判断出敌人视野范围的能力，只需随意往人群看一眼，就能判断出哪里是众人视野盲点。利用这些视野盲点，方劫如同幽灵一样在大量服装架之间穿梭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砰！砰！砰！”


    “汪！汪！”


    “哒哒哒哒哒！”


    四楼传来手枪、步枪与狗叫声混杂而成的嘈杂声音，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唐晓雨和乔乔与众多灰龙帮众打起来了，而且战况还非常激烈。一名小混混急急忙忙地冲回五楼，向着那个叫南哥的领头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惊呼着：


    “南哥，不是丧尸，是人！还有狗，有兄弟，中枪了！丧尸，也过来了！”


    “废物！”


    南哥直接一巴掌刮得这个小混混踉跄一步倒在地上，还往他肚子猛踹一脚，让小混混疼得跟虾米似的蜷缩在地。随后他举起手里的霰弹枪，“咔嚓”一声子弹上弹，向剩下站着的手下喊道：


    “跟我下来。”


    “咣当！”


    清脆的玻璃声从头顶上传来，一辆装着小型冰箱的手推车突然撞碎玻璃从六楼掉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灰龙帮之前集合的烧烤架上，溅起了大量的木炭和零件碎片。这是方劫之前在六楼准备的机关，利用厕所无障碍通道（也就是斜坡）与容易断裂的破布做成的随时可能掉落的手推车，在这个时候刚好触发了。


    利用手推车掉落引起的骚动，方劫扑向了一名对他威胁最大的身穿夹克的霰弹枪手，手中的虎牙匕首直取枪手的头部，精确地刺穿了他的后脑枕骨大孔。瞬间把脑和脊髓之间的神经切断后，这个枪手连丝毫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瘫软下去，方劫还顺势把尸体拖进服装架之中，用大量衣服把尸体遮挡起来。


    宛如手术刀般无声而又精准的杀人手法，这就是中等暗杀手段的恐怖之处。


    灰龙帮一行人还没意识到有一名同伴已经惨遭杀害，正在不知为何掉落的手推车与激战中的四楼犹豫不决，这时领头的南哥赶紧下令道：“阿飞，荣仔，上去看看！”


    你们越分散，就越接近死亡。


    霰弹枪手还剩两个，领头的南哥在众目睽睽下不好解决，方劫果断靠近了另一名霰弹枪手。就在他离这个枪手只剩五六步距离时，变故徒生！


    就在离方劫不到二十米远的重重衣物当中，突然冒出一只丧尸出来，顿时引起了所有灰龙帮成员的注意。五六把大枪对着这只丧尸横扫一气，把这只丧尸射成筛子倒飞出去，撞入方劫傍边的服装架里面。只不过这样一来五楼剩下的灰龙帮成员都往方劫藏身的方向瞧，大量视线与他只隔着一层挂满衣服的服装架。


    “有谁确定自己打中头了吗？”站在人群中的南哥大声问道，在没人回应他后，南哥向站在方劫附近的霰弹枪手打了个手势，“大d，你去看看死了没！”


    “收到，南哥。”


    眼看着手持霰弹枪的大d往方劫的藏身处越来越近，耳边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紧张起来了。


    「丧尸猪队友啊！这仇恨拉的。」


    「负主角光环已启动，主播一路走好。」


    「主播永不为奴！先拉个垫背的走呗。」


    看来并没有。

 第二十八章 杀戮时刻

    就在大d向着丧尸倒下的服装架缓缓靠近时，一个身穿夹克的男子从黑暗中钻出，举起手里的霰弹枪对着倒下的丧尸就是一枪下去，把丧尸的半个脑袋直接轰没了。然后这个男子背对着大d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他死透了。”


    由于购物中心里面非常昏暗，除了有玻璃天顶的中庭以外，其他地方基本上黑漆漆一片。所以大d也不是很看得清这个背对着自己的男子的脸，不过男子身上的夹克和手里的霰弹枪他都认得，大d向男子说道：


    “原来是谢鸡啊，你嗓子怎么啦，沙成这样。”


    男子回答道：“刚才吃烧烤烫着了，喝了几口水都不见好。”


    “南哥叫集合啦，快过去。”大d倒没怎么起疑心，他转身向呆在中庭的南哥喊道：“没事啦，谢鸡把丧尸干掉啦！”


    “嗯。”南哥随口应了一声，继续指挥着剩下的灰龙帮成员道：“所有人注意一点，丧尸可能会被枪声引过来。”


    他没有发现大d和之前的谢鸡都已经不见了。


    「实力眼瞎啊。」


    「快停火，是友军！啊，是假的。」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礼物：致盲瞎子、自己都砍等89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那名男子当然就是脱下了熊皮战衣，在校服外面套上了之前死掉的霰弹枪手身上的夹克的方劫。在这种昏暗模糊的环境下，人类通常只能靠辨认衣服和武器来认人，所以方劫才会提前穿上夹克来防止自己的位置突然暴露，事实上这招也确实起效了。至于沙哑的假声，则是中等暗杀手段赋予的能力，杀手要懂的东西真是多啊。


    现在大d也被方劫悄无声息地杀死，和谢鸡一样被埋在衣物之间，在了解清楚自己的能力后，方劫开始准备下一个计划。


    四楼的枪战愈演愈烈，五楼的灰龙帮众纷纷警戒着随时都可能袭来的丧尸靠到中庭的南哥身边，他们正要采取下一步行动时，五楼的观光电梯间突然传来大d的声嘶力竭的大喊声：


    “这里还有几只丧尸啊，来个人帮帮忙了喂！”


    闻言一个和大d感情不错的小混混马上站出来说：“南哥，我过去帮忙。”


    “等一下！”南哥眉头一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给了大d一个军用对讲机，他跑远了一般都会用那个来呼叫我。还有他刚刚说的谢鸡也不见了······”


    想到这里南哥拿出一个军用对讲机向话筒喊道：“大d，你那边是什么情况，说清楚一点！”


    结果对讲机的声音是从五楼昏暗的服装中心传出的，而不是大d呼救的观光电梯间。南哥脸色一变，向军用对讲机说了一句“阿飞，荣仔，快回来！”，然后对刚刚站出来的小混混命令道：“你和薯鸿、阿肥、豆丁四个一起去那边看看，看到任何会动的东西立刻开枪！”


    “但是南哥，大d不是······”小混混显然没有理解状况，充满疑惑地问道。


    结果南哥大喝一声：“打死了我负责！快去！”一脚踹到这个小混混的屁股上，把他踹开了几步。最终留在五楼的人除了南哥以外，剩下的四个人一起往观光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负主角光环我信了，真没遇上好事啊。」


    「脸比非洲人还黑，主播认命吧。」


    「酋长，亚洲太危险，跟我回非洲打猎吧。」


    在观光电梯间用伪声发出大d的叫声的人当然是方劫了，没有发现大d身上藏了一个军用对讲机的确是他的失误，不管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检查尸体的时间。本想着大概能引两个毫无防备的人过来直接双杀掉的，现在直接过来四个会随意开火的家伙。还真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丧尸也好，军用对讲机也罢，总会有意外发生。


    没有先逃离再从长计议的时间了，方劫这次只能想办法硬着头皮也要上，他实在不清楚四楼的唐晓雨和乔乔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四名统统拿着突击步枪的小混混成一字纵列走了过来，从第一个到第四个分别举枪负责警戒前、左、右、后四个方向，这架势明显是模仿军中四人小队的队形的。只不过他们显然没有军人那种默契，队列走起来多少有点不伦不类，四个人之间的距离时密时疏，根本没有把握好。


    当第一名小混混来到观光电梯间入口时，他没有注意到脚下停着一根由长袖衣服绑成的绳索，一头绑到入口傍边的垃圾桶里，另一头就握在方劫手里。方劫把绳子一拉，把小混混脚下一绊，随着垃圾桶倾覆的声响，第一名小混混就跌了个狗吃屎。方劫趁机从入口的角落猛地闯出，一脚踩在跌倒的小混混的腿关节上，响起一阵骨头脱臼的脆响。


    第一个！


    第二名小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方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虎牙匕首捅进他的喉咙里。他张张嘴好像想要说什么，但嘴巴里吐出来的只有鲜红的血液。方劫再把匕首用力一扭，才松开了匕首的刀柄。


    第二个！


    一切都在瞬息间发生，第三名小混混刚把枪口指到突然冒出的方劫身上，正要扣上扳机之际，却忽然发现第二名小混混的身体在视野中急剧增大，身体刚好挡住了他的枪口上。是方劫握住第二名小混混的下巴，骤然发力把他推到第三名小混混身上。


    第三个！


    之前一直警戒着后方的第四名小混混刚反应过来，急速转过身来想要开火，却发现方劫已经早他一步抽出虎骨鞭，甩动着狰狞的白骨一鞭子甩到他脸上！骨头碎裂，白红色的液体飞散到空中，虎骨鞭第一次沾上鲜红的血液，让它本来就骇人的外貌变得更加恐怖瘆人。


    第四个！


    倒在地上的第一名小混混此时忍住剧痛翻过身子，举起突击步枪向着方劫的背影猛扣扳机。与此同时，第三名小混混也甩开了同伴的尸体，把被尸体按下的枪口死死按住扳机用力一抬，打算把方劫从脚到头射出筛子。而这一瞬间方劫一个闪身同时从两人的枪口上躲开——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枪火交织，两名小混混所射出的子弹正好甩到了自己人身上，这两个惊慌失措，无脑扫射的蠢货就这样“壮烈”地和队友同归于尽了。


    两秒不到，四人变四尸，倒在了方劫脚下。


    「帅到爆炸！」


    「谁录下来了吗？给我慢动作重放一边？」


    「没看清+1，叼炸了！」


    「这个z炮怎么压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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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方劫首次与持枪的人类交锋后，看直播的观众才第一次了解他的战斗力有多么凶猛。呼吸之间以简洁到令人觉得华丽的手段瞬杀四人，这种流畅的动作就算是好莱坞动作大片中都很难见到，跟别说在网络直播里了。


    只不过两人死前激烈的枪声自然引起了留在中庭的灰龙帮剩余成员的注意，原本有十个人的他们现在只剩四个了——也就是一直按兵不动的南哥以及刚从六楼回来的阿飞和荣仔，哦，还有一个回来报信被打得躺在地上喊疼的。剩下的七人还在四楼与唐晓雨和乔乔纠缠不休。


    “阿火，带四个人回来！”彻底紧张起来的南哥往四楼叫道，对方能够瞬间干掉四个人，那只留两人保护自己不就是找死的行为吗？身为领队南哥绝对不想忍受这种恐惧。


    楼下传来阿火的回话声：“南哥，我们马上就能逮住那个女人了！”


    “我，让，你，回，来！”


    看来南哥和阿火之间是临时组成一队的黑道头目，跑去四楼的是阿火的亲信，留在五楼的才是南哥的心腹。两人大概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吧，所以南哥才会对回来报信的人下手如此之重。


    就面临末世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互相赌气，真有街头流氓的风范。


    虽然阿火也看这个南哥不顺眼，但他还是识大体地带着四个拿突击步枪的人往五楼跑来。他明白要是南哥遭殃了，他自己估计一样跑不了。一共五个人风风火火地往五楼赶，四楼只留下两个人牵制着唐晓雨和乔乔。


    接着南哥把被自己打倒在地，还捂着肚子喊疼的小混混拉起来，向他破口大骂道：


    “给我站直了，别婆婆妈妈的！肥西，老子出去买包烟都能碰上九个扁过你的人，你想当一辈子的懦夫是不是！把枪拿好！有谁敢动我你就开枪，知道没！”


    显然这不是末世该有的笑话，大概是南哥以前养成的口头禅吧，一般是看电影学的，古惑仔就喜欢这种流氓风格的话。


    “是，南哥。”被骂的肥西低着头弱气地回答道，手里拿着的九二式手枪还在不停发抖，这样别说打中人了，手枪会不会飞出去都成问题。大概南哥骂他懦弱也不是没道理的吧，阿火估计也早就料到他会被当成出气筒了吧。


    当个黑帮还这么失败，这人真是没救了。

 第二十九章 鬼魅之人

    众人战战兢兢地以南哥为中心围在一起，齐刷刷地把枪口指到昏暗的服装中心，那层层叠叠的阴森衣物之间，不知隐藏着一头怎样的恶魔。他们在来之前都没想到，一次普通的搜刮行动居然会惹来如此可怕的噩梦。


    南哥猛吞一口口水，环顾左右问道：“有谁看到他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刚才一直盯着服装中心还活着的就只剩南哥一人了，他没看见还有谁能看见呢？


    “南哥，”带着四人回到五楼的阿火似乎有点不耐烦地问道：“是圣餐教会的怪物吗？还是某种变异的动物？”


    “我只看到一身黑色的皮和一条白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切，那不就是圣餐教会那些变态咩。”


    阿火对于南哥的恐惧有点不屑一顾，他拿起突击步枪，走到队伍前头喊道：“跟我来，一起去干掉那头怪物。”


    “你疯了吗！”南哥对阿火的公然抗命不禁吃了一惊，不得不用威吓的语气警告他说：“那头怪物刚刚做掉了我六名兄弟，进去里面就是找死你信不信！”


    “切，你才是疯了！”


    阿火完全把南哥的警告当做是耳边风，他不屑地望着他说：“死了六名兄弟不想着报仇？你是怎么当人老大的？你怕就别当黑道！圣餐教会的人我不是没杀过，都跟我进来，让我教教你们该怎么做事的。”


    到了最后阿火几乎是指着南哥的鼻子在说话，看来两人之间的不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阿火明显很享受把南哥踩在地上的感觉，一脸笑意地转身带着他那五个人走进服装中心。估计他把这次解决南哥搞不定的难题当成是上位的投名状吧，如果他能够做得的话也的确是很有分量的功劳。


    “你个傻叉！”南哥在阿火背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比起一心上位的阿火，知道方劫恐怖实力的南哥显然判断更加正确，也难怪带队的人是他而不是阿火。只不过现在南哥的心腹就死剩两个，显然斗不过未损一兵一卒的阿火。心知要是阿火等人也死了的话，下一个肯定就是自己了，南哥也只好万分无奈地暂时当阿火的跟屁虫。


    知道这个昏暗的地方藏着杀人的怪物之后，本就阴森的服装中心变得更加吓人，那一个个挂满衣物的服装架，就像是笼罩在黑夜里的密集丛林，不知从哪里就会窜出来夺人性命的可怕生物。


    现在每一缕衣服擦动的声音都能引起灰龙帮众的神经紧张，谁知道那只是风儿的恶作剧还是有什么东西在衣物之间穿梭。暴躁的阿火最先忍不住，当附近又有动静时，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对着衣物突突突地扫射一通。他一边开枪一边叫嚣着：


    “不要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理所当然的，他的扫射只有提供照明的效果而已，方劫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察觉。


    南哥劝他说：“阿火，别闹了，我们先走。等阿信带人到了，我们再找这个怪物算账。”


    “走？”阿火回头用戏谑的眼神望着南哥，脸上挂着非常惹人讨厌的笑容摇摇头拍着胸口说：“阿南哥，你有脸走，我没有啊！”


    “现在不是你我斗气的时候，是不是我们都死在这里你才开心？”南哥也愤怒起来，大声地质问阿火道。


    “都不用走了，我会杀光你们，一个不剩。”


    “谁！？”


    一阵不属于灰龙帮任何一名成员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是方劫的声音从密密麻麻的服装架里面传来。伴随着这声神秘的声音，这片衣物构成的丛林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你们都该死······”


    灰龙帮成员总算搞清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齐刷刷地把枪口指向那边，以阿火一声恶狠狠的“射死他！”为信号，九把枪同时喷出火舌，红黄色的枪火照亮了整个购物中心。


    “哒哒哒哒哒！”


    “彭！咔嚓，彭！咔嚓，彭！”


    “砰！砰！砰！”


    突击步枪、霰弹枪、手枪三种枪声交织成一曲混乱的交响乐，各式信号的子弹从枪口喷射而出。大量的子弹或穿透了衣服撕开几张布料，或击中服装架迸射出火花，或在一根录音笔周围射出弹孔。在这片密集的枪林弹雨当中，一根录音笔正反复播放着一阵放肆的笑声。


    这根录音笔是方劫在购物中心六楼家电区找到的，由于它使用电池驱动，因而还能正常运行。考虑到之后的暗杀行动可能需要引开别人注意力的道具，方劫就拿走几根录音笔在六楼货仓录好音备用，事实上也的确发挥了效果。


    就在所有灰龙帮所有人都在往录音笔的方向倾泻着子弹时，方劫借着枪声掩饰悄悄摸到众人背后，一匕首捅死站在最后排的一人，然后一鞭子再抽死一个，留下两具尸体无声隐去。哪些被阴森气氛弄得神经紧张的灰龙帮众，连身上被溅到血液都没留意。


    一个子弹碰巧射到录音笔上，直接把它射成两截，播放的方劫的笑声才停止了下来。就算方劫的笑声停止了，还活着的人还是盲目地扣着扳机，直到弹夹打空为止。在一片子弹掀起的布料雨中，一众灰龙帮成员向着空气打出无数子弹。


    终于停火后，大量的布料缓缓飘落，里面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南哥被吓得气喘吁吁的流着冷汗问道：“死了吗？”


    这也是所有活着的灰龙帮成员最想知道的问题，笑声停止意味着那只怪物死了吗？不对，应该是那只怪物死了吧。


    就在他们正要松一口气时，之前被南哥骂懦弱的肥西发现脚下好像碰到些什么，往下一看，吓得他尖叫着把手枪都扔了出去。


    “啊——！”


    肥西的尖叫着自然刺激了所有灰龙帮成员的神经，他们往肥西的方向一看，看到肥西正两脚发软跪倒在地，旁边是两具不知何时死去的灰龙帮成员尸体。一具被刺穿大脑扑倒在地，另一具更是整个脑袋都没了。


    几秒钟之前，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啊！


    而且这群小混混相互一看，发现自己和同伴衣服甚至是脸上都沾上了一些或红或白的液体，每个人看起来血腥恐怖的模样都完全不亚于任何一只丧尸。


    什么时候？？？


    所有人心中都只剩下这个疑问，一切发生得太诡异又太迅速了，阴森恐怖的氛围使他们的大脑都无法正常运转，只能重复询问着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你们都该死······”


    那个神秘的声音又在另一个角落响起，当然灰龙帮成员不知道，这只是另一根录音笔而已。


    “杀光你们······”


    又是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同一个男子的神秘声音。


    “不用走了······”


    “哈哈哈哈······”


    “一个不剩······”


    连续五六个地方都响起了神秘男子的声音，而且正在说的话，或者说说着的单词都不一样，简直就像是有无数看不着摸不透的幽灵在包围着他们一般。加上刚刚突然之间惨死的两名同伴，一时间本来就昏暗阴森的服装中心气氛恐怖到了极致！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阿火的一名手下忍受不住了，精神崩溃地脱离队伍往有光的中庭飞奔而去。他们可能习惯了相貌可憎的丧尸，但不意味着他们心里就没有了恐惧。像这种被困在昏暗阴森的地方，身边会随时出现无声无影的猛鬼来将你残忍的杀死，手段不明，相貌不明，数量不明，枪械还好像没用的样子，没有发狂得更加歇斯底里已经算好了。


    “彭！”


    眼看队伍就要分崩离析时，南哥当机立断向着逃跑的小混混的背后就是一霰弹下去，大量的钢珠把那可怜的家伙掀飞起来，再重重地扑倒在地。他面目狰狞地向被此举惊呆了的众人喊道：


    “你们怕个啥！根本没有鬼！有人在故弄玄虚而已！”


    总之大家都被南哥毫不犹豫就开枪的捩气给震住了，毕竟比起无形无影的幽灵，还是考虑如何应付面前的枪口比较实际。剩下六个人勉强支起发抖的双腿重新站直，只有肥西实在被吓得太过还瘫软在地。


    「一言不合就打友军，你们黑帮真会玩啊。」


    「《论恐怖片是如何拍摄的》」


    「对面简直被吓成智障。」


    「居然没穿帮，我也是服了。」


    「超大型整人真人秀，现正隆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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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方劫也没想过录音笔攻势会如此效果拔群，不但直接把对方吓傻了，甚至还引得他们自相残杀起来。人心的确是很脆弱的东西啊，尤其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互相影响下崩溃得更加彻底。


    南哥这一枪算是勉强稳住了队伍，不过几乎被完全吓傻了的黑帮们又能剩下多少战斗力呢？至少那个被吓得枪都扔了，连站起来都办不到的肥西是彻底废了，也就是说，对方只剩下陷入深深恐惧中的五个人而已。


    只要再施加一点压力，这群乌合之众就会分裂得支离破碎。

 第三十章 行动收尾

    五个瑟瑟发抖的灰龙帮成员站成一团，手中的枪口也在不停的抖动，在经历了这一切在他们眼中近乎灵异的现象之后，他们每一个人都成了惊弓之鸟。理智什么的，早就从脑袋里飞出去了。


    方劫正悄悄地准备着一个稍大的工程，他正在把多件长袖衣服绑到一起，绑成一条长长的绳索，连在一个塑料模特脚上。在他准备这件事的时候，被困在购物中心的灰龙帮众人也在商议着下一步行动。


    领头的自然是唯一还算保持着冷静的南哥，他向其他人提议道：“我们就这样聚在一起，慢慢地走回中庭，那家伙似乎不会在有光的地方现身，到中庭我们就安全了！”


    之前一直气焰嚣张的阿火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威风，对于自己居然敢闯进猛兽，不，猛鬼的巢穴真是肠子都悔青了。面对南哥的提议他只敢畏畏缩缩地点点头，尽可能地把身体往人群里面靠。看着老大都吓成这副模样，阿火的手下自然也是脸上苍白地和他站在一起，恨不得背靠背地贴着挪动。


    总算夺回大权的南哥舒了一口气，清清嗓子指挥着众人：“好，别乱开枪，都听我口令，一、二——”


    五个挤成一团的人就像玩两人三足似地相当滑稽地一小步一小步离开这个噩梦般的服装中心，不知何时方劫之前扔下的录音笔也停止了播放，昏暗的衣物丛林又恢复成寂静幽深的模样。只不过在彻底明白了这里藏着杀人的怪物后，在灰龙帮众人眼里这里简直草木皆兵，


    就连随便看到一个塑料模特，都感觉它在盯着自己，随然可能狞笑着飞扑过来。


    好像有个黑影动了一下？


    “阿阿阿阿南哥，那边——”看到黑影稍微移动了一下的小混混口齿不清地指着那个方向喊道，全身上下由伸出的手指一直抖到脚尖。


    “那不是塑料模特而已吗？”南哥瞥了一眼黑影说道，猛地敲了一下那个小混混的脑袋，“别乱吓人啊！”


    黑影又动了一下。


    “真动了啊——！”小混混紧绷的神经终于完全断裂，他不顾南哥之前的警告，举起手中的突击步枪就是一梭子子弹，在塑料模特身上打出十几个枪孔。响亮的枪声覆盖了其他一切声音，被子弹射飞的塑料模特也不可避免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枪火照亮了每个人脸上惊恐的面容。


    简直是最佳的暗杀时机！


    方劫放下拉动塑料模特的绳索，从灰龙帮众人身后的服装架后猛地窜出，挥动着染后更加狰狞的虎骨鞭，一鞭子抽过去又敲碎了一名小混混的脑袋。


    “在这边！”


    就在其他人还把注意力放在作为诱饵的塑料模特身上时，已经稍微理解了方劫所使用的手段的南哥终于反应过来。在方劫现身杀人的这一瞬间转过身来，向着正在收回鞭子的方劫扣下扳机，


    “彭！”


    霰弹枪喷出大量钢珠撕碎了一大片衣物，把十几件衣服轰掉半截，在服装架上开了个大洞。


    居然被发现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劫以驴打滚的姿势避免了霰弹正面直击，也成功把身体藏回服装架后面。有几颗钢珠击中了他的身体，不过被熊皮战衣挡了下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不代表方劫就算安全了。


    “彭！”


    又是一发霰弹离方劫不到10厘米的地方炸裂，如果不是穿着熊皮战衣估计自己已经有半个身体被打成蜂窝了吧。不但如此，其他小混混也跟着南哥的开枪的方向拼命扣动扳机，仿佛要把之前感受到的恐怖全部发泄出来似的。


    “彭！咔嚓，彭！咔咔！”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再一次群枪乱响，子弹横飞。只不过这次处于枪林弹雨中的不是录音笔而是方劫了。无数的子弹从他身边擦着飞过，大量的破碎布料如同飘雪般飞散在空中，挂满衣物的服装架被一个接一个的粉碎，方劫可以藏身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小。


    情况糟透了！


    “看老子炸死你！”


    眼看方劫已经被逼入一个小角落，阿火脸部抽搐着兴奋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82-2式军用手榴弹，咬掉保险后立刻扔到方劫这边。


    这就是你不对了。


    手榴弹从拉掉保险到真正爆炸最短都有三秒延时，像这样跟丢烫手香芋似的把手雷扔过来，实在不配使用这种武器。


    方劫直接在空中接住这颗手雷，动作流畅地把它像保龄球似地往地上一滚，手榴弹就轱辘轱辘地从地板上穿过重重服装架回到挤成一团的灰龙帮众人脚下。


    “阿火，你个傻——”


    南哥一边向外飞扑着一边破口大骂道，他的话都还没说完，手雷就引爆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购物中心，一楼中庭的积水甚至被震起淡淡的波纹，玻璃天顶也有些灰尘被抖落，可以看到五楼有一阵的烟雾猛地冲出。


    「南哥：你们玩吧，我带不动。」


    「一神带四坑。」


    「队友放大啦，快跑！」


    地板上被手榴弹炸出一个通往四楼的大坑，没来得及扑倒的一名小混混直接就被炸碎了掉到楼下，另一名小混混反应也慢了一点，被手雷炸飞了出去。最后耳朵被震得嗡嗡响，头晕目眩着爬起来的，就剩南哥和阿火两个人了。


    方劫早已不见踪影。


    阿火拍拍头从震荡中清醒过来，看到因自己的失误而惨死的同伴尸体，脸色一阵发青嘴唇一阵发白。他终于也崩溃了，手脚并用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站起来，大喊着往中庭的方向跑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火，别乱跑！”南哥伸手想抓住他，可惜已经太晚了。


    一根染着脑浆与鲜血的虎骨鞭在阿火的瞳孔中迅速扩大，最终重重地砸在他的额头上，直接把天灵盖掀飞了出去。失去大脑的身体还往前跑了几步，才无力地倒在地上。


    杀死了阿火后，方劫才终于在南哥面前现身，挡在他前往中庭的路上。此时身披黑色熊皮战衣，手持滴着鲜血的瘆人虎骨鞭，被熊头兜帽挡住面容的方劫比起传说中的死神还要恐怖上几分，正一步一步地向南哥靠近。


    “你·····”


    南哥举起霰弹枪，但是无论他怎么扣动扳机都只能发出咔咔的声响，子弹刚才就被他打没了。


    “当你毫不犹豫地向一个小孩开枪时，有想过今天这种下场吗？”


    宛如审判的声音从方劫的嘴里发出，放缓了的脚步就如同死亡的倒计时一样。南哥脸色苍白，身体发抖，面容扭曲着往后退。但他毕竟是黑帮大佬，即使面临如此恐怖的境地还是没有失去理智，南哥身体一翻从地上爬起来，不管方劫往观光电梯间的方向奋力跑过去。


    他要赌一把，如果观光电梯停在二楼或者三楼，那么他还有可能得救。


    当然答案方劫早就知道了，所以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走过去。


    就在南哥用尽全力拉开电梯门，想要看到脚下几米处停着可以跳落的电梯时，他才真真正正地绝望了。


    电梯停在了七楼，他脚下是看不见底的黑漆漆一片。


    方劫已经走到了观光电梯间入口，还在一步步向他逼近。南哥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拔出九二式手枪向方劫开了几枪，打算做最后一搏。但这也是毫无意义的，手枪根本无法射穿方劫身上的熊皮战衣，就连减缓方劫的前进速度都办不到。


    随着方劫的逼近，南哥只能一步步后退，最终踩到了电梯井的边缘。


    “啊——”


    他掉了下去，大声呼喊着直到掉到底部。


    该去四楼帮唐晓雨和乔乔了。


    正当方劫在横七竖八的灰龙帮成员尸体傍边路过时，他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尿骚味，低头一看，才发现有个在中途就失去所有存在感的人正无比恐惧地望着他。


    那个懦弱的小混混——肥西。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看着比死神还有恐怖，几乎是无声无息间杀掉自己所有同伴的方劫，肥西自然是被吓得拖着屁股向后挪动。在挪动中他摸到了一个枪套，赶紧从枪套里取出手枪把枪口指向方劫。


    “咔咔咔。”


    无论肥西怎么用力扣动扳机，手枪都只能发出被零件扣住的声音，一颗子弹都没射出来。


    保险都没开，你会不会开枪啊。


    肥西绝望地向方劫哭泣着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被逼得，我不想干这种事情的！我也很恨灰龙帮啊！······你放过我好不好······呜呜······”


    “我明白，谁不是被逼的呢？”方劫从肥西手里夺过手枪，握到自己手里。


    肥西顿时感觉看到了希望，他收回眼泪万分殷切地跪着喊道：“是啊是啊，我不想干坏事的，不想吃那东西的，都是灰龙帮那群混蛋逼我干的。从今以后我就洗心革面，老大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句怨言······你就放过我吧······”


    让你干嘛就干嘛，那叫哪门子的洗心革面啊？


    “唉，”方劫叹了一口气，看着肥西期待的眼神。


    “老大？”


    “出来混，要讲信用。说了杀光你们，就一定要不留一个。”方劫打开手枪保险，向着肥西的脑袋扣下扳机。


    “砰！”

 第三十一章 营救结果

    杀死肥西后，方劫看了一眼周围，五楼已经没有还站着的活人了，潜入五楼货仓营救小男孩的弟弟这个计划的还算顺利进行。


    「所谓潜入的意思是：知道我进来的敌人都死了。」


    「楼上不提我都忘记这是潜入了233333」


    「我不是针对谁，我的意思是灰龙帮的各位都是垃圾。」


    「单手搞定十几个拿枪的，主播越来越叼了啊。」


    「神族最后一把隐刀怒砍人族十五只枪兵完成绝地大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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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四楼的枪声也停止了，好像是阿火把人带上五楼没多久之后吧。最后，唐晓雨带着乔乔，出现在通往五楼的电动阶梯上。看来四楼留下的两人，已经被她解决掉了。


    当唐晓雨来到昏暗的服装中心入口前面时，里面刚刚响起一声手枪的枪响，随后一切又回归了平静。在她脚下不远处，还躺着一具无头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黑暗的服装中心里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的气息。


    就算全是敌人的尸体，也让唐晓雨心里感到一阵紧张。


    “方劫？”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举起手枪，枪口指向这片死寂般的黑暗角落。这时突然一个身影从阴影里慢慢浮现，正好就出现在唐晓雨枪口所指的前方。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熊皮战衣，手持长长的骨头鞭子，宛如恶灵骑士一般的身影。不知何时到达的，不知是如果到达的，就好像一开始就站在那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唐晓雨面前。


    “······”


    就算是确认了来者是方劫，她还是愣了一秒钟才放下手枪。


    方劫向她问道：“四楼的人解决了吗？”


    唐晓雨默默地点点头，她忽然发现面前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明明在他们刚刚离开不到一个小时而已，方劫的外貌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感觉，或者说气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的方劫给人感觉像一个精于狩猎的古代猎人，而现在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冷酷杀手，指尖上散发着瘆人寒意的恐怖存在。


    拥有了一身杀手的技能不代表拥有了身为杀手的心态，毕竟刚刚才屠杀掉十五条鲜活的生命，对于初次杀人的方劫而已无疑有点太过于沉重了。身上难以消除的杀气就是他内心动摇的最佳证明。


    唐晓雨明白这是杀人的后遗症，但也没有安慰方劫的办法，只好提醒他说：“我们去货仓看看那个小孩的弟弟吧。”


    “等等，”就在唐晓雨往货仓的方向迈开脚步时，方劫伸手制止了她，“我过去就行，你······帮忙收拾一下掉在地上的枪支吧，我们会需要那些东西的。听说有人会过来支援，如果我们要带上那个小孩的弟弟，我们最好尽快收拾好东西就马上离开。”


    方劫的话不无道理，唐晓雨也就没有过多争议，她带上乔乔一起进入尸横遍野的服装中心，搜刮尸体上的装备去了。


    然而实际上方劫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不想让唐晓雨进入货仓而已。他看了一眼中庭上灰龙帮之前聚在一起的烧烤架，结合他们死前所说的话，脑海里已经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想。尽管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去确信，但要是这是真的，那么最好不要让唐晓雨看到货仓里面的惨状。


    方劫先关闭直播，轻轻推开货仓的大门，一切的猜想都被证实了。


    在那里的是，一具没有四肢，也没有头部的躯干，鲜血淋漓地躺在一张铁桌子上。躯干上的肉被切开，能够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肋骨。就算是见惯了死相惨烈的丧尸的方劫，也对这种场面感到强烈的反胃。


    几根沾着碎肉的骨头被扔到角落，白骨旁边还有一块用红绳子绑着的玉佩。方劫把它捡了起来，毫无疑问是和之前死去的小男孩给自己的玉佩是一对的。


    他们，吃掉了，一个，孩子！


    什么杀人的厌恶感，夺取生命的愧疚感都从方劫脑海里消失了，现在他只恨不得让那些灰龙帮人渣复活过来再杀一遍！


    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爨之，世界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吗？


    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无可挽回，方劫把染血的玉佩捡起来，收到口袋里面。在这个充满血腥味的货仓里伫立良久，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把背包装得满满当当的唐晓雨向他走过来了。她看了一眼方劫的表情就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情况，皱着俏眉的问道：“怎么回事？”


    方劫把两个玉佩交给她，简洁地回答道：“那孩子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死后被做了什么，这些方劫都不想让唐晓雨知道，这些残酷的事情自己一个人了解就好。


    没等唐晓雨继续追问，方劫就提前岔开话题说：“枪支收集得怎么样了？”


    “每种枪我都拿了一把，剩下的主要拿弹药，还有我找到了三颗手雷和四个军用对讲机，都一起带上了。”


    “那好，我们尽快······”


    离开这两个字都还没说出口，从购物中心一楼就传来一阵轮胎开过积水的声音。两台五菱宏光直接停在了购物中心一楼中庭处，从车上陆陆续续地走下来十几个人，恐怕就是南哥之前提过的阿信带过来的支援了。


    见状唐晓雨马上招呼方劫说：“趁着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快走吧。”


    「主播怎么刚才黑屏了？又上厕所了吗？」


    「那个小男孩的弟弟怎么啦？」


    「哇，楼下又来一批送死的。」


    「你们放学别走，我喊人过来了！」


    “我要杀光他们。”方劫既像是对着唐晓雨又像是对着看直播的观众宣言道。


    「主播不是杀上头了吧。」


    「主播要浪起来了，能团灭你一次就能再来一次。」


    唐晓雨自然表示了反对：“没必要，我们可以找另一条路走。”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把手雷都给我。”


    如果不对他们大开杀戒，自己心中这股愤怒要如何排解呢？


    方劫身上突然涌现出比刚才还要凛冽漆黑的杀意，那个货仓里面绝对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大战在即，唐晓雨也没时间去里面看看，她只好拿出刚才收集的三个手雷，递到方劫手上。


    又一场屠杀要开始了。


    购物中心一楼处，带来了十二名灰龙帮成员的阿信还没意识到即将来临的危机，他正举着突击步枪，往楼上喊话：


    “喂，南哥，我把人带来了，你们在哪？”


    一声回应都没有。


    “南哥，别玩啦，应下话呗！”


    整栋购物中心都陷入一片死寂当中，阿信也感觉事情好像不太对劲，赶紧招呼手下的的人说：“我们上去四楼看看。”


    还没等他们正式开始行动，袭击已经来临了。从四楼突然扔下来三个球状的物体，正好分别掉落在人群当中。灰龙帮众人低头一看，是三枚军用手榴弹。


    “我艹！”


    “轰！轰！轰！”


    大量的水花与烟尘同时震起，一时间整个一楼就像下雨一般，当中还夹杂着一些被炸飞的肢体碎片，变成一个极其惨烈的战场。由于三个手榴弹来得又突然又精准，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直接炸飞了，就算反应过来扑倒在地的也免不了受到重创。


    四楼又忽然窜出一个黑影，手里好像握着一根造型吓人的骨头鞭子。这个黑影把鞭子一甩缠到玻璃天顶挂着的水晶吊灯上，吊着自己跳进购物中心二楼。水晶吊灯被他拉扯锝掉落下来，在一楼摔个粉碎掀起一阵玻璃暴风雨。


    阿信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整个一楼已经没剩几个同伴还站着的了。之前跳进二楼的黑影又猛地跃到一楼的货架顶上，充满杀意地向他们冲过来，那沾满鲜血的骨头鞭子，就证明了他是个极度可怕的杀手。


    “哒哒哒哒哒！”


    突击步枪吐出一梭子子弹向这个黑影扫过去，但是被手雷和吊灯震得站都没站稳的阿信根本没法瞄准，子弹只能落空或射到货架上，完全无法阻挡黑影的到来。


    此时四楼又传来几声手枪的枪响，抬头一看，是一个身材娇好，相貌绝美的高中女孩正拿着手枪向他们射击。从天而降的子弹在积水上不断掀起水花，让还活着的灰龙帮成员又多了几分顾忌。


    “靠，有埋伏！快撤！”面对这种绝对不利的情况，阿信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上当机立断让还活着人撤退。


    “一个都别想跑！”


    但是此时方劫已经扑了过来，他从货架上跳下，着地后一个翻滚，一下子就钻入了灰龙帮众人当中！


    瞬间这群灰龙帮混混就慌了神，上有狙击下有突袭，赫然就像一次精心策划的埋伏战。在根本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敌人的情况下，这群乌合之众绝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逃而不是战，只有少数几人敢向方劫开枪，但慌乱中也基本都失了准头。


    你们都已经死了！

 第三十二章 发泄

    方劫如同狼入羊群般肆无忌惮地杀戮起来，上一秒还在挥鞭斩首，下一秒就已重重地撞到了一名小混混身上。仅仅凭借精准的撞击手法便将这个可怜的家伙顶出两三米，正好挡在他疯狂开枪的同伙的枪口上，用胸膛为方劫躺下一梭子弹。


    被突袭的灰龙帮众人陷入一片极大的混乱当中，每人都是各自为战，没有任何有组织的抵抗。于是方劫就在人群中穿梭着，迅捷而又致命地发起一次次猛攻。虎骨鞭每甩动一次就有一名小混混头颅炸裂，脑浆横飞，死状之惨烈吓飞了灰龙帮众最后一丝战意，留在他们印象中的只有枪火、爆炸、鲜血、诡异、狰狞还有无比的恐惧！


    「这年头不会开无双都不好意思叫刺客啊。@狂战士康纳」


    「楼上你头上的斧子真好看。」


    「为小兵默哀两秒钟，一、二，默哀完毕。」


    「暗杀游戏硬生生被主播玩成割草游戏。」


    「这虎鞭甩得太带感了，白浊液体（脑浆）都甩出来了！」


    一片哭爹喊娘的惊叫声中，唯独阿信一人保持住了冷静，半跪在地上避免被方劫一鞭甩死。之前一直以为会有无数人或丧尸杀出来的他突然发现，到目前为止敌人不过只有方劫和唐晓雨两个人而已，其中唐晓雨只是在四楼掩护射击，根本没打中几个人。倒是方劫在人群中大开杀戒，基本没人敢管。


    于是阿信向着混乱中的灰龙帮众人喊道：“对方只有一个人，大家一起上啊！”


    「教科书般的团灭g。」


    「灰龙帮优势很大，灰龙帮a了上去，灰龙帮打出了gg。」


    「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你们都掉头吧）。」


    正如弹幕所料，灰龙帮那群小混混在慌乱之中根本就不会理会阿信的话，完全没有团结起来英勇作战的意思。从一开始的手雷爆炸，到吊灯砸落，到刺客天降，再到四楼狙击，他们的精神状态早就崩溃到了极限，要描述他们当前的心理活动，那恐怕就是——


    我是谁？队友在哪？谁在打我？


    要求这些头脑乱成一团浆糊的人有团队合作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基本上都只希望尽快逃离这里，还哪有勇气和方劫这个恐怖的怪物作战呢？


    有一两个手脚麻利的人已经趁着方劫残杀其他人时跑到了购物中心门口，突然暗地里又窜出一条黑黄色的大狼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们飞扑过来，一下就把人咬倒在地。乔乔把这些逃跑的家伙放倒在地之后，四楼的唐晓雨也配合默契地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枪毙掉。


    一具又一具小混混的无头尸体倒在地上，方劫脚下原本呈灰色的积水变成了一片血红，还在不断向周围扩散，俨然脚下变成了一个的骇人的血湖。到现在还能够站着的只剩一开始就机智地蹲下的阿信了，也许这份机智反而会害了他。


    方劫拖着彻底染成血色的虎骨鞭，踩着血水向他一步步靠近，每一步溅起的血花，都让他感到心惊胆战。步伐掀起的波纹慢慢扩散，如同雷达一般凸显着地上大量的已经不完整的尸骸。


    这家伙，是个恶魔啊！


    “不要过来！”


    阿信惊恐地大喊着，举起手里的突击步枪对准了方劫，但他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对方就先一鞭子甩过来，精确地砸到枪口上。宛如榔头直击般的怪力让阿信手里的突击步枪脱手而出，还在空中断成两截才摔回地面。


    “你不要过来啊！”


    阿信又不死心地拔出九二式手枪，然而那条狰狞吓人的骨头长鞭又是一甩，瞬间他掌心里的手枪就像变魔术般消失不见，飞到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去了。血色的骨头长鞭一边发出嘎拉嘎拉的骨骼碰撞声一边收回方劫手上，操纵自然得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是方劫的肢体。


    “别别别别杀我······”


    阿信被这一幕吓得口齿不清，眼睛甚至能够看见方劫鞭子上还沾着一些被害者的碎肉，他深深地明白这一鞭子下来会是怎样的后果。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背部却撞到了自己开来的五菱宏光上，阿信赶紧转身想打开车门，耳边又猛地响起一阵巨大的破空声。


    “啪！”


    车门被骨头长鞭这一下敲打得严重变形，把手也都顺势卡住了，无论阿信怎么用力都不动分豪。就在他恐惧地回过头来时，方劫用长长的虎骨鞭把他的脖子团团缠住，并用力拉紧。


    “呜呜呜呜——”被卡住喉咙的阿信就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呜咽着被方劫按住脖子靠在车身上。


    “我问你，”方劫甚至都没有正视阿信的双眼，面容冷漠地像是对着空气问道：“那孩子的事，你有份吗？”


    阿信被吓得面色苍白，身体发抖，几乎要大小便失禁，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时候，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而方劫也不需要他真的说出答案，只有闻到他身上那股木炭的味道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阿信好像看到方劫兜帽底下露出一丝诡异难言的笑容。


    骨头长鞭在他的脖子上松开并收回，方劫也看着他退后了几步拉开一点距离。阿信就像是溺水的人浮出水面般松了一大口气，然而下一秒更加可怕的惩罚就降临了。


    “啪！”


    “啊啊啊！！！”


    表面带着多根骨刺凹凸不平的虎骨鞭狠狠地抽打在阿信的右手上，直接把骨头粉碎并撕下一大块血肉，让阿信万分凄厉地惨叫起来。鞭子着武器，本身就带有着拷问的属性，何况是能够轻松杀人的虎骨鞭呢？这一鞭子下去带来的疼痛，绝对是足以让人几乎失去意识的。


    眼看阿信就要幸福地昏迷过去，方劫便一脚喘到他肚子上，挤****体内空气的同时让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还没完呢！”


    “啪！”


    “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鞭子撕碎了阿信左手手腕，强大的冲击力甚至把他的手臂打得深深陷入身后的车身里，把无力的手臂就这样挂在上面，如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一般。


    “啪！”


    第三下命中的是左脚脚踝，整只脚掌几乎被直接掀飞出去，只剩一层皮还连在上面。


    “啪！”


    第四下甩到右脚小腿上，把整个小腿肌肉砸个稀巴烂，碎骨和血肉都混在了一起。


    “还没完呢！”


    “······”


    此时的阿信就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四肢不断涌出鲜血，无力地睁着双眼看着方劫，似乎已经放弃了思考。


    “啪！啪！啪！”


    连续三鞭继续抽打在阿信的四肢上，鲜血把方劫和他都洒成了血人，虎骨鞭更是变成了一片赤红。现在无论方劫怎么用脚踢阿信他都醒不过来了，身体所承受的痛楚早已超过了他能承受的极限。可以说，阿信是被活活痛死的。


    “还没完呢！”


    “啪！啪！啪！·····”


    但是方劫还没停手，还不愿意停手，他不知疲倦地反复挥舞着虎骨鞭，任由它把眼前的尸体不断撕碎，任由飞散的血液洒到自己身上。在这无穷无尽的猛抽之下，就连支撑着阿信身体的五菱宏光，也被砸得严重变形，用扭曲的铁块把血肉一点点包裹起来。


    「好凶残······黑化的主播好恐怖。」


    「真鞭尸啊，连车子一起鞭了。」


    「卧槽，人干事？」


    「对面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啊，让主播愤怒成这个样子。」


    唐晓雨也从四楼赶来下来，看到方劫不断挥舞虎骨鞭的身影也被惊得呆住了，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幻觉似眼神空洞着喃喃自语道：“父亲？不，方劫！——”


    这是唐晓雨第一次喊方劫的名字，可惜这声呼唤没有传到方劫脑中。此时的他还在深陷在庞大的怒火中，对着早已死透的阿信的尸体不知疲倦地发泄着。狰狞瘆人的虎骨鞭在沾上大量碎肉碎骨后变得无比恐怖，连同车子一起把肉体蹂躏成肉酱。


    一个拼命在末世生存下来的孩子，一个军人选择牺牲性命守护的孩子，一个与年幼哥哥相依为命的孩子，被他们吃掉了，物理意义上地吃掉了，这种对人性底线最大限度的突破，如何能令人不愤怒呢？


    方劫高高举起虎骨鞭，又再重复刚才那句话：


    “还没······”


    “够了，快住手！”


    方劫突然感到一个柔软温和的身躯贴紧了自己的背部，一双晶莹娇嫩的玉手在自己胸前紧紧交叉起来，这种美妙姣好的触感显然是来自唐晓雨的身体。她冲过来死死地抱住方劫，让他从近乎失控的怒火中回归到现实。


    虎骨鞭从方劫指尖滑落，掉入了他脚下的血水中，虎皮做的手柄吸满了深红的血液，变成一片赤红缓缓沉入血潭底部。


    方劫举起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眼神茫然地看着自己完成的杰作，原本紧绷身体在唐晓雨温暖的拥抱中渐渐松弛下来。


    “我干了什么······”

 第三十三章 回归学校

    当方劫从暴捩中恢复过来一分钟后，唐晓雨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不放，感觉这下子失控的反而是变成唐晓雨了，方劫也只好回过头来想提醒她一下，却发现唐晓雨正把头埋入自己的背部像是在哭泣的模样。


    “不要再打妈妈。”一声模糊的低语从唐晓雨的樱唇中发出，这种柔弱的声音方劫还从来没听她发出过，不过很明显这句话不是对方劫说的。


    “晓雨？”


    “啊！”


    唐晓雨如梦初醒般从方劫背后松开双手，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似的。几滴泪珠从她的眼睛流下，被她慌忙地伸出手指拭去。


    这样一来，也不知道该算是谁失态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两人回忆起刚刚所发生的事情都觉得是自己情绪失控了，相互沉默地对立了一会后，方劫才向唐晓雨低声说了句：“谢谢。”


    “汪汪！”


    正好乔乔从购物中心门口跑过来，不懂风情地跑进两人之间吠叫了几声，这时候唐晓雨才好像清醒了过来，转过身来避开了方劫的视线，恢复成一贯的冷漠语气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仿佛刚刚抱住方劫的那个柔弱女子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主播你是不是男人啊，女方都主动了还不知道上！」


    「自古男主姓无能。」


    「女神大人流泪的样子，好想弄哭女神大人啊。」


    「楼上你会被人打死的。」


    方劫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些直播弹幕，他甩了甩脑袋说：“我们先把枪支都收拾好吧。”


    经过大概一个小时后，方劫和唐晓雨两人各种推着一辆超市手推车从购物中心出口走出，两辆手推车都装得满满当当的，全是大大小小的枪支和弹夹，一副肆无忌惮的军火贩子模样。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雨，雨点淋湿两人的衣服，也逐渐洗去他们身上的血液。方劫和唐晓雨虽说是肩并肩走在一起，但谁都没敢和对方说话，跟并说提起刚才的事了，两人就这样形同陌路人一般推着装满军火的手推车回到学校。


    在多媒体教学楼入口处，章仪看见两人狼藉的模样吃了一惊。唐晓雨身上的校服变得脏兮兮的，还有几处破损，像是从荒野回来似的。而方劫就更加可怕了，熊皮战衣上沾着厚厚的一层血浆，令人怀疑他是不是从屠宰场出来的。


    “晓雨，还有方劫先生，你们没事吧？这么多枪是从哪里来的？”


    “章仪老师，我没事，这些枪从军人尸体上找到的。”


    唐晓雨的回答也不能算谎话，这些军用装备在落入灰龙帮手里之前，都是由那些死去的军人持有的，只能说她向章仪隐瞒了一段信息而已。和一大群灰龙帮成员在购物中心发生了激烈枪战这种事，唐晓雨不想说出来让章仪担心。


    章仪又转向方劫，扶着他被鲜血染红了绑带的左手问道：“方劫先生，你的左手是伤势复发了吗？得赶紧去医务室······”


    “那不是我的血。”方劫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随后甩开了章仪的手，径直回到作为自己卧室的教室去了。目前他的内心还是一团乱麻，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毕竟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点。


    “方劫先生······”


    “不用担心，他没有受伤，只是······情绪不太稳定。”


    看着满脸愁容的章仪，唐晓雨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把方劫情绪不稳定的原因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而已，所以她只好一言不发地扶着章仪的肩膀回作为客厅的教室。


    “啊，姐姐，欢迎回来。”


    一个相貌可爱，身材娇小的小女孩跪在椅子上开心地笑着向唐晓雨打招呼，这个乐观开朗的双马尾女孩就是她的妹妹唐晓芸，爱称小芸。无论经历了多么辛苦的探索，只要回来能够看到小芸的笑容，唐晓雨都能感到精神一振。


    她走了几步来到小芸身边，张开双臂把小芸抱住，轻轻地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小芸那小孩子特有的温暖体温。


    “姐姐？”


    “抱歉，小芸，可以这样让我抱一会吗？”


    唐晓雨就像是害怕小芸下一秒钟就会消失似的紧紧抱住她，在得知了购物中心那两个孩子的死讯后，唐晓雨不由得更加珍惜眼前的小芸，希望悲剧永远不会降临到她们身上。


    方劫在他的课桌床上静静地躺着，心里思绪万分，一双染满了鲜血的手慢慢的放到眼前，微微颤抖着握紧起来。这双手就在刚才，终结了包括一个小孩子在内将近三十个人的性命，而且手段残暴恐怖，充满了无情杀手的气息。


    我已经是一个杀人狂了啊。


    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了，尽管在降临末世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夺去他人性命的觉悟，但在经过了十几年的和平年代生活，方劫对于自己真的杀了人，还是杀了几十人这种事，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到不适。


    更加严重的是，自己还是为了两个死去的小孩而大开杀戒的。这种事情真是愚蠢而又毫无意义，在这个世道，同样的悲剧在地球上每一个角落都无时无刻都发生着，总是为了这种事而发怒，那不是早晚要气死自己吗？


    承认吧方劫，这不是什么为了正义，不过是在虚荣感作怪的自我满足而已，就和国家之间互相找战争借口互相侵略一样。


    也许自己不过是想抢夺那群灰龙帮混混手里的军队装备而已，那两个小孩的死，仅仅是方劫给自己找的借口，好让他能够心安理得地杀死所有人。


    是的，利益至上，冷酷无情，这次是在末世生存下来的最高法则，何必为了区区几条性命的失去而悲伤呢？


    家人还在等着我回来啊，怎么能停下脚步！


    这时唐晓雨打开课室的门走了进来，随便找了一张课椅坐下，看着黑板问道：“情况好点了吗？”


    方劫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侧脸，也淡淡地回应说：“还好，你呢？”


    唐晓雨避开了方劫的问题，依旧没有直视他的双眼，平静地诉说着：“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我让章仪和小芸都暂时避开你一下，可以吧。”


    作为目睹了在捩气控制下的黑化方劫所做的一切的人，唐晓雨会想把他和另外两个女孩隔离开也是必然的，正如之前所说，她就是这个扛起这个避难所的父亲啊，唐晓雨比起方劫自然更加担心小芸和章仪。


    方劫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他的确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便点头回答道：“可以。”


    得到方劫的答复后，唐晓雨便离开了，不过在她坐过的课桌上留下一个饭盒，看来这就是方劫今天的午餐了。打开一看，里面是清汤煮河粉，和昨晚是完全一样的食材，估计食物是真的不太够了吧，


    虽说在章仪的高超厨艺下，这道清汤煮河粉还算好吃，不过要是继续这么下去，营养还是不太够。


    食物啊，还是要想想办法才行。


    就在方劫慢慢地享用着午餐时，一道娇小的身影从课室前门闯了进来，是小芸一副鬼鬼祟祟地样子跑了进来。她看到方劫后，露出开朗可爱的笑脸，小跑着来到方劫面前，坐在他前桌的课椅上。


    “劫哥哥是惹姐姐生气了吗？”小芸托着腮歪着头向方劫问道。


    好像小芸的笑容真的有治愈人心的效果，被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后，之前所有黑暗的想法都突然消失了。方劫情不自禁地摸摸小芸的头，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也许吧。”


    “不行哦，劫哥哥。惹姐姐生气是很可怕的哦，要不跟小芸一起去道歉吧，小芸会尽力帮劫哥哥的！”


    “哈哈，不用了，她很快就会气消的了。”


    「什么什么，情侣吵架？主播你什么时候下手的？」


    「主播趁我们看不见的时候干了些什么？」


    「什么时候我手里多了火把和汽油？」


    「主播你不是弄♂疼她了吧。」


    为什么你们会得出这种结论啊！


    “劫哥哥难道对姐姐下手了吗？”小芸脸上突然浮现出小恶魔般可爱又腹黑的表情，一时间让方劫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连小芸也？”


    “不行哦，太急躁是成不了大事的。”小芸摇摇小巧的食指说道。


    太急躁什么的，唐晓雨那副样子根本就还是很戒备我嘛，发展成情侣什么的，压根就没戏好吗。


    小芸就像是看穿了方劫的心思一样说道：“劫哥哥该不会觉得姐姐很讨厌你吧。”


    “有点。”方劫倒是很老实地回答。


    “才不是呢！”小芸用力地拍了下桌子，不过她那小小的力气只能发出蚊子大小的响声而已，“姐姐是个疑心很重的人，遇到生人都会作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姐姐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不要以为姐姐讨厌你，姐姐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温柔善良啊，能毫不犹豫用砍刀割断别人喉咙的女孩能叫做温柔善良吗？


    当然方劫不会蠢到在小芸面前说起唐晓雨杀人的事，只好讪笑着说：“别担心，我会和她搞好关系的。”


    「请问搞好什么关系嘞？」


    不关你们事。

 第三十四章 漏网之鱼

    和小芸聊天会让人有种末世从未发生过的错觉，这个天真开朗的小女孩?32??现得和方劫在降临末世前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忧无虑，鬼灵精怪。几分钟前还在黯然神伤的方劫，被小芸两下子就逗得心情舒畅。


    虽然有着一些异样的违和感，但小芸的确是整个避难所的精神支柱啊。


    就在两人愉快地聊着天时，课室门外传来了唐晓雨的喊声：


    “小芸，你在哪？”


    “糟了，是姐姐！”


    小芸就像受惊吓的小动物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慌忙地往周围看了两眼后，“嗖”的一声钻进了方劫所坐的课桌底下，像只小动物似地窝在方劫脚下。


    “怎么回事？”方劫低头向藏在桌子底下的小芸问道。


    “姐姐不让小芸来见劫哥哥啦。”小芸双手压住自己的双马尾缩在课桌下回答。


    哦，好像刚才唐晓雨带饭过来时说的就是这件事。


    课室的前门传来开门的声音，吓得小芸把自己藏得更紧了。虽然她身材非常娇小，但是毕竟课桌底下的空间不大，为了能让她全身都藏进来，方劫不得不尽量叉开双腿，让小芸的上半身能更加靠近椅子这边。


    这一刻弹幕已经直接爆炸了。


    「此处应有本子！」


    「桌子底下的侍奉，男人的梦想啊！」


    「警察叔叔，这里有人需要学习一下《未成年人保护法》。」


    「这体位，还是萝莉，我受不了啦，各位天台见qaq！」


    你们这群变态能不想歪吗！


    这时唐晓雨已经走了进来，方劫只能把目光从小芸转移到她身上。此时的唐晓雨已经换下了早上那肮脏的校服，转而穿上一件宽松的长袖睡衣。她高挑的个子，柔美的身段都被这件睡衣体现得淋漓尽致，一个精致的红色发带将乌黑柔亮的秀发系于脑后，轻盈飘动，少了一分英姿飒爽的女武神风范，而多了一分青春少女的柔美可爱。


    不用看直播间都知道此时一定是“女神大人嫁我！”的痴汉弹幕在刷屏了，方劫稍微调整一下坐姿掩护桌子下的小芸，装傻着向唐晓雨问道：“怎么了，小芸不见了吗？”


    唐晓雨环顾着四周回答：“我以为她跑到你这边······唉——”


    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女神过来查房，小姨子在我胯下，怎么办？？？在线等，急！！！」


    关于查房和胯下你能说明白点吗！


    就在方劫前身打算喊小芸出来时，很意外的，唐晓雨伸手制止了他，扭过头提高一点音量说道：“看来小芸不在这里，打扰了。”


    说完唐晓雨就径直走过课室，把门关上离开了。这家伙，明明就已经发现小芸了，却还是陪着她演完这场躲猫猫的游戏。大概唐晓雨过来只是确认一下小芸的状况而已，对于小芸会跑来方劫这边是早就猜到了吧，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不愧是姐妹啊。


    “姐姐走了吗？”


    小芸一下子从方劫下半身钻出来，转身看了一眼课室前门，确认唐晓雨已经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并不存在起伏的胸部，转会方劫这边调皮地问道：


    “刚才姐姐很漂亮吧。”


    「不能再赞！」


    「真女神！」


    直播间的弹幕基本上说明了一切，看到那副出水芙蓉的模样使方劫都不得不承认：“很漂亮。”


    “是吧是吧。”小芸兴奋地一屁股坐在方劫面对的课桌上，这样小巧玲珑的她也能平视方劫的双眼，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靠向方劫的脸说：“如果姐姐认真打扮的话，绝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不不不，就算不打扮也是一样。”


    方劫只能陪着点点头。


    这时小芸像小恶魔一样眯着双眼笑道：“劫哥哥没有心动吗？”


    “这个······”方劫用手指挠了挠太阳穴，说实话，都到世界末日了，谈情说爱之类的事情早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不过小芸又一副不给答复我就一直缠着你，穷追不舍的样子，真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好。


    说到底方劫当前的目标还是生存一个月，凑满一百万打赏点兑换回归符回家，如果真的和唐晓雨发展成恋人关系那不就始乱终弃了吗？对于向来负责任的方劫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毕竟那时候的方劫，还以为自己回了一次家就能永远摆脱这个末世。


    “铃铃铃······”


    令方劫相当怀念的上课铃声响起了，小芸用小手挡住嘴巴小惊讶地说道：“啊，已经这么晚啦。小芸要去和章老师上课了，拜拜。”


    说完她就从课室后门跑走了，这次铃声算是给方劫解了围。看着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课室，方劫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饭盒向洗碗的饭堂走去。


    购物中心一楼


    方劫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灰龙帮的人都杀掉了，但事实上有个漏网之鱼非常幸运地活了下来，那个人就是自己跳进电梯井里面的南哥。虽然他从购物中心五楼掉落，但由于之前那场大雨，整个购物中心负一二楼都被雨水给淹没了，所以他只是重重地砸在水面上，没有直接把脑袋摔爆。


    在方劫屠杀着阿信等人的时候，南哥就躲在一旁看着，等到这个恶魔离开了，他才匆匆忙忙地赶回灰龙帮基地里面。


    “南哥。”


    “南哥。”


    ······


    回到作为灰龙帮根据地的大工厂里面，一路上的小弟都还是对南哥礼貌地打着招呼，看来早上购物中心的丑事还没曝光出去。南哥必须尽快向他的老大汇报这件事，让灰龙帮能够做好对付方劫这个怪物的措施。


    “龙爷。”


    南哥跑进一间整洁华丽的办公室，向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鞠躬。这个名叫龙爷的中年男子瞥了南哥一眼，放下手中的香烟淡淡地问道：


    “阿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龙爷，大事不妙了。”


    南哥把早上在购物中心发生的恐怖事件详详细细地诉说一遍，光是提前方劫这个身披熊皮手持骨鞭的形象，眼神中就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在南哥把事情说完之前，龙爷都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直到南哥把事情完全说完，龙爷才站起来说道：


    “你说，有人跟我们抢食物，还杀了我们的人是吗？”


    南哥愣愣地点点头，的确一般幸存者到购物中心都是为了找食物，方劫也并不例外。


    “阿南啊，我问你一个问题。”龙爷突然岔开话题说起另一件事，脸上还露出淡淡的笑意。


    “龙爷，我一定如实回答。”尽管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南哥显然不敢违抗眼前这个相貌平和的中年男子。


    龙爷指着他桌子上一块圆形的大蛋糕说道：“你说如果要把这个蛋糕平分给五个小朋友，只允许你切三刀，该怎么切？”


    南哥是个聪明人，这种简单的数学题自然难不倒他，他思考了一分钟都不到，就以手作刀在蛋糕上比划着回答道：“一刀从上面横切下五分之一厚的一块圆饼，再两刀把剩下的五分之四划十字平分成四块，这样五个小朋友就都拿走五分之一的蛋糕，公平公正了。”


    “哈哈，”龙爷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假笑着说道：“公平啊，阿鬼，你怎么看？”


    从南哥身边突然钻出一个相貌阴森，死气沉沉的男人，完全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站出来时真的吓了南哥一跳。这个叫阿鬼男人放荡不羁地把手放在口袋里，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第一刀捅死一个，然后剩下两刀随便把蛋糕切成四块分给剩下四个，没人敢说你不公平。”


    明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邪道答案，阿鬼诉说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一样。龙爷脸上也露出欣慰的表情，他向阿鬼打了个眼色说道：“没错，这才是拿刀子的人该有的做法。有赏有罚，才能称之为公平。”


    “明白，”阿鬼心领神会地掏出手枪，顶住南哥的太阳穴说：“南哥，以后你的位子我来坐了。”


    “龙爷！”南哥惊恐地大喊着。


    “砰！”


    方劫一枪射到空旷的墙壁上，在原本洁白无瑕的墙上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弹孔。现在他正在五楼还没装修好的空旷房间里试着枪，早上从灰龙帮身上夺过来的枪支正堆成一座小山放在这里。


    这堆枪包括：


    23把九五式突击步枪


    5把qbs09式军用霰弹枪


    29把九二式9毫米军用半自动手枪


    弹夹上百个


    的确算得上是热兵器的大丰收，有这些武器都够武装起一个排了。虽说国产的东西大多以价格低质量差出名，但唯独在军用物品这一块是下足了功夫去搞好质量，其中又以军械投入资金最高。因此这些枪械尽管国际知名度不算太高，但也配得上中国军事大国的称号。


    “男人的浪漫。”


    在枪械管理严格的中国，除了特殊职业的人群以外，普通人像这么肆无忌惮地开枪是难以想象的。方劫在降临末世前也算得上是一个入门级别的军迷，老早就想这么尽情开枪一次了。


    反正子弹还算多，赶紧来测试一下枪械的威力吧。


    “砰！砰！砰！”


    枪声在空旷的方劫接连响起。

 第三十五章 射击练习

    九二式手枪所使用的9毫米子弹拥有相当不错的杀伤力，就算只是名字丧32尸的四肢也能延缓他们的行动速度，精度也比较理想，像方劫这种刚握上枪没多久的人，在经过几次练习后也能培养出一定手感出来。15发的弹夹容量是一大亮点，玩过丧尸类射击游戏的玩家都明白在丧尸面前换弹夹是一件多么蛋疼的事，使用双排弹夹的九二式手枪在容弹量上称得上拔尖。


    要说缺点就是九二式手枪的做工精度差异比较大，一些做工比较毛糙的用起来感觉相当差，甚至打几发就出现卡壳的情况。幸好方劫这次缴获的手枪够多，能够一支支慢慢挑，那些测试过做工烂的，就扔到一边看看到时候拆成零件改枪好了。


    由于方劫目前左手还不能乱动，因此九五式突击步枪和零九式军用霰弹枪也就暂时用不了，只能先玩玩九二式手枪算了。在兑换了基础医学技能后，所有基础技能的兑换价格都已经暴涨成8000打赏点，方劫可不想再浪费一次兑换机会在基础热兵器掌握上，所以他只能靠自己练习枪法来使用这些枪支了。


    等有足够打赏点兑换出中等神兵锻造这个技能后，再考虑怎么改造更好的枪支出来吧。


    “方劫先生。”


    就在方劫尽情地对墙壁倾泻着子弹时，一道婉约温和的声音从傍边传来，转头一看，是学校的老师章仪。此时的她身上穿着的不是昨天那套正装窄裙，而是一身简单朴素的休闲便装，配上她一头柔亮披肩长发，更加凸显出一种邻家女孩的风范。


    “章仪小姐，不好意思，是我吵到你们了吗？”九二式手枪开火的枪声可不小，所以方劫第一时间还以为章仪是过来抗议的。


    “不不是的，”章仪慌忙摆摆手，走进房间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是有件事想要拜托方劫先生。”


    似乎章仪不是一个善于向他人求助的人，不过她微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是什么事呢？”


    “可以，可以······”章仪不安地摆摆头，深吸一口气后才提高音量说道：“可以，教我打手枪吗？”


    「少女，请务必帮我打啊！！！」


    「别误会，这是打手枪（物理）。」


    「想歪的基佬都没女朋友。」


    「你才没女朋友，不对，你才是基佬！」


    看来对章仪这个单纯的女孩而言打手枪和开手枪是同一种概念啊，虽然从字面上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了。方劫看她这么害羞的样子，还以为是“把我变成大人”之类的羞耻y，这种程度的问题何必不好意思呢？


    “没问题啊，虽说我也不是很擅长就是了。”


    “可以吗！”章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随后有点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些枪不是方劫先生很辛苦才找到的吗？弹药让我这样的生手浪费也可以吗？不会麻烦到方劫先生吗？还有······”


    少女，你这是被害妄想症吗？求个人还想这么多。不过毕竟方劫和章仪相识不过两天时间而已，光是单独和方劫谈话都会让章仪感到害羞吧，这次过来求方劫估计已经算是鼓起勇气了吧。


    “找到弹药有不少，本来给你一把枪防身就是应该的。”方劫把手里的九二式手枪塞进章仪掌心上说道，再指向另一边的墙壁，“就对着那面墙，开几枪试试吧。”


    章仪畏畏缩缩地举起手枪，九二式手枪的枪柄对她的小手来讲有点太大了，握起来不是非常的稳当。方劫只好上去一步，站在她身后伸手为她调整持枪的姿势，手掌也自然地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方劫先生······”章仪低着头红透了脸细语着，难道她没被男人这样接触过吗？


    方劫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枪法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可容不得半点松懈，他扶直了章仪的手臂后对她下令道：“开枪吧。”


    章仪颤颤巍巍举起枪，费了好大功法才扣动了扳机。


    “砰！”


    “呀！”


    随着一阵巨大的枪响，章仪也被吓得可爱地惊呼一声，手枪在她细嫩地手指间掉落在地上，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整个人几乎都要挤进方劫的怀里了。亲密接触下就算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那细嫩的肌肤，与微微颤抖的娇躯。


    “冷静点。”方劫握住章仪的手掌说道，她估计是第一次在这么近距离听到真实的枪声吧，受惊吓的样子就和小猫一样。


    几秒钟后，章仪才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发现自己正被方劫紧紧相依着，脸一下子就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接下来要打另一把手枪了吗？」


    才不会！


    方劫假咳几声缓解下尴尬的气氛，正经地说道“咳咳，这样不行啊，章仪小姐你要尽快习惯开枪才行。”


    “好。”章仪低着头发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弯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手枪，深吸一口气摆出开枪的预备姿势。


    于是整个下午方劫都在和章仪在五楼射击训练中度过，在射空了三个弹夹之后，章仪也总算做到开枪时不会反射性闭上眼睛的地步了。要这个温柔的少女向人开火也许还办不到，但面对智商低下的丧尸，应该还能射倒几只。对于章仪这种非主要战斗力而言，足以应付大部分的情况了。


    两人一直在五楼待到晚上六点，然后章仪跑回三楼准备今天的晚餐，而方劫则去浴室洗个澡，今天刚好下雨，存下的雨水真是不用白不用。


    “汪！”


    就在方劫正舒服地淋着热水时，一条狼犬闯了进来，正是方劫前两天救下的军犬——乔乔。乔乔身上也沾着灰尘与血迹，这是它早上奋勇作战的证明。方劫开心地摸着它的头说：


    “兄弟，你也没洗澡啊。”


    乔乔蹭了蹭方劫的小腿，一副赖在这里的样子。方劫笑了笑，勺起一瓢热水浇在它身上，替乔乔洗掉毛发上的血迹。顺便检查一下乔乔的身体，看看有没有被灰龙帮打伤的地方。


    「乔乔不会也是可攻略角色吧。」


    「楼上我真是日了狗了2333」


    「乔乔：明明是我先来的······」


    我让乔乔咬你们哦。


    经过仔细观察后，乔乔身上别说是伤口了，就连前两天手术留下的伤口都几乎完全愈合了，一点都不符合生物学规律。这种情况，让方劫不得不怀疑乔乔究竟是不是一条普通的狼犬。


    方劫诧异地望着乔乔说道：“兄弟，你不会变异了吧。”


    乔乔扭过头，当然它也不会说话。真的，无论是这不科学的愈合能力也好，还是超乎寻常的战斗力也好，乔乔都已经超越了普通狼犬的范畴，更像是某种披着狗皮的怪物，就像游戏《辐射4》里面的战犬狗肉一样。


    不过既然乔乔没有变成丧尸的迹象，对人类也很友好，方劫也就不继续追究下去了。这算是给方劫提了个醒，在这个末世也许变异的不仅仅是丧尸那么简单······


    和乔乔洗澡只是一件小插曲而已，在洗完澡之后，方劫就回到了作为自己寝室的课室。现在不过晚上7点左右，太阳能电池板作用下课室依旧灯火通明，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方劫便坐在被章仪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课桌上，随便拿起一本课本来瞧瞧。结果他随手一抽，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就出现在他手上。


    真是难缠的书······等等！


    方劫突然发现，在这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右上角，正清晰地印着“2021年高考版”这几个字。


    2021年？


    难道我并不是穿越到变成末世的平行世界，而就是原本所处世界的未来吗？


    他马上从抽屉里翻出各种试卷，教科书以及参考资料来看，全部都是针对2021年高考的。现在是冬天，高三正处于上学期，针对2021年高考就说明，现在是2020年的下半年！


    「切，居然发现了。」


    「咦，原来背景设定是2020年啊。」


    「四年后世界就会毁灭？我得赶紧准备一下。」


    「楼上算了吧，2012我们都挺过来了，还怕2020？」


    「主播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哇哦，世界末日，赶紧狂欢一下。」


    ······


    弹幕里表现出惊恐的反而是少数人，虽说方劫一直以来的经历都很真实，但要说服一群人世界末日即将降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连方劫本身，对于这个事实也没有感到多少真实感。


    四年后就世界末日了？开什么玩笑啊？


    方劫捂住额头，大脑飞速运转着，但无论怎么想都没能得出任何结论。毕竟目前证据还太少了，只凭几本书不足以他说服自己这个世界就是人类的未来。


    病毒是在三个星期前爆发的，那么末世的开端就在2020年冬天没错了。但是丧尸病毒是怎么诞生的，怎么爆发的，由谁研制的还是一无所知，比起其他更加具体的世界末日世界，丧尸病毒还是更接近于一个偶然因素，很难让人相信它一定会出现并爆发。这也是弹幕依旧一片祥和的理由，你说四年后核战爆发或许还有些可信度，丧尸这种只存在与科幻片里的东西，并不足以说服他们。


    方劫不想也不敢去相信。

 第三十六章 黑市商人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这里真是的四年后的未来，那也只会导致更多的问?33??出现。如何避免末世的降临，如何阻止丧尸病毒的爆发，这些事情都是目前被困在末世的方劫没办法做到的。真要改变这个世界，方劫必须先想办法回家才行。


    所以要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生存满一个月兑换回归符回到现代再说，在这之前，就算明白这是未来世界也没有意义。


    除此之外还有个小问题，那就是既然这是未来，那么这个时间点的方劫在干什么呢？又或者说，这个世界还存在一个叫方劫的人吗？


    各种问题越绕绕乱，根本无法的确什么明确的答案。其中问题最大的，还是这个奇怪的直播系统到底是什么，为何会有穿越时空的力量，为何会选上方劫。太多东西需要解答，但线索又寥寥无几，一起都只能靠猜。


    这一晚方劫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方劫降临末世的第九天。


    睡眠质量不太好这种事倒是习惯了，尽管一夜无眠，方劫还是顶着惺忪睡眼早早起来。烦恼了整整一夜之后，他能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暂时不要想它。比起那些解答难度不亚于哲学问题的难题，还是如果找到生存必须的物资比较现实。


    九天的末世生活已经让方劫养成了每天早上必出门拾荒的习惯，所谓坐食山空，何况他们的四人避难所食物已经少得快要揭不开锅的程度呢？今天必须找到能够充饥的东西，不然过不了两天恐怕要饿肚子了。


    「主播早啊，又去捡垃圾啦。」


    「家乡被毁，丧尸围城，主播沉迷捡垃圾。」


    「儿子你看，你不好好读书将来长大以后就像这个主播一样捡垃圾。」


    这种行为已经被直播间里的观众亲切地称为捡垃圾，虽说没什么不对就是了。在走廊上睡觉的乔乔听到方劫的脚步声后也会马上醒来，一人一狗往这个破败荒芜，丧尸横行的城市走去。


    来到学校门口，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尸横遍野，断壁残垣。那栋学校大门就像刻着“来者呀，快把一切希望扬弃！”的地狱之门，通往和温馨平和的避难所完全不一样的残酷世界。


    只不过这一如既往的场景，却给方劫一股奇妙的违和感，当他仔细环顾四周时，才察觉这个为何感的来源。


    远处，多了一座铁塔。


    “那座塔，昨天在那里吗？”方劫向直播间里的观众问道。


    「等等，我看看昨天的录像。」


    「真的，昨天镜头里明明没这座塔。」


    「是没有，昨天直播有同样的镜头，我对比过了。」


    「什么鬼，灵异现象吗？」


    的确很容易让人认为这是灵异现象，像这样的铁塔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建好的，除非出现了某种超自然力量。如果是，那么这种超自然力量建一座铁塔干什么呢？


    绝对要过去看看。


    这座铁塔与学校之间的距离大概有3公里远，方劫和乔乔便直接步行了过来。一路上虽然有些小丧尸跑出来袭击，不过都被方劫用虎骨鞭打成真尸体了，以方劫目前的实力，零零星星几只丧尸就算左手受伤也足够解决。


    正式来到铁塔前面，方劫才发现这是一座民用电波塔，仅仅是修建在了一栋居民楼楼顶。而这个电波塔地下的居民楼，那可就不得了。整栋楼都被改造成一个小型要塞，尖刺围墙，落穴陷阱随处可见。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钉起来，只留下几个貌似作为狙击点的口子。楼顶上摆着太阳能电池板，风力发电机，煤油发电机等多个发电机器，使它完全独立于电网之外。


    完全就是为了能在末世舒服生活所做的特级避难所。


    “把手举起来！”


    突然一道人声从居民楼下的扩音器响起，同时一个激光红点照在了方劫的胸口上，一旁的乔乔被吓得大声吠叫起来。


    “冷静点，乔乔。”方劫打手势示意乔乔安静，然后把右手举起来说：“我没有恶意，仅仅是好奇而已。”


    “好奇？这可不是该好奇的世道。在我看来，还敢在街上闲逛的人没几个正常的。”


    “我没打算乱抢东西，如果你乐意的话，也许我们可以交换点东西。”方劫给出了交易的建议，昨天缴获的那批枪也许能成为不错的筹码，在这个丧尸横行的世道武器应该是不错的货物才对。


    “交易？很久没人对我说这句话了，虽然以前很多。”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会，好像要考虑一下，最终他得出结论说：“好吧，你有两个选择：一、立马走人，二、进那道红色的门，也许我们可以聊聊。”


    方劫自然选择了后者，他推开了红色的门后，发现这里是一间相当狭小的房间，房间中央还有一个像是银行柜台似的玻璃窗口，用一道厚实的防弹玻璃把两个空间隔开。在方劫所坐的位置上绑着几个明显是炸弹的玩意，看来这个要塞的主人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啊。


    几分钟后，一个带着圆帽子，墨镜和口罩，穿着厚实棕色大衣的古怪男子出现在防弹玻璃的另一端，他对方劫点头示意后坐下说道：“你好，请不要介意身边的炸弹，我不按按钮是不会爆的。总有刁民想害朕，这点防范措施是必须要有的。”


    一看就是个被害妄想症重度患者，不过也就这种人会搞出这样的丧尸抵御要塞出来了。


    “你好，我是方劫，呃，侥幸活下来的人。”方劫本想来个自我介绍，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好，总不能跟他说，你好，我是个知名网络主播，这样没人信的鬼话吧。


    “哦，方先生你好，我叫沈卓林。以前是个黑市商人，现在是整栋楼的主人，姑且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黑市商人啊，那他估计不缺武器了。


    因此方劫改变一下策略，开始问起这栋要塞的事情：“沈先生，这栋要塞只有你一个人吗？”


    “没错。”沈卓林毫不犹豫地回答：“过去，现在，以后，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像他这样的被害妄想症患者，自然不会容纳他人和自己一起生活，典型的自力更生型生存狂。


    “那么，请问沈先生是什么时候建好这个要塞的。”这才是方劫最好奇的地方，也许能够为他解答为何这个显眼的电波塔在昨天明明不在，却会在今天突然冒出来。


    “时间啊。”沈卓林抬起头想了一会，好像是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然后他的回答让方劫吓了一跳：


    “大概是四年前，也就是2016年年底开始吧。我记得好像是电影还是电视什么来着，预告了2020年会有丧尸病毒爆发，我不知为什么就信了，然后就着手建这栋避难所了。说真的我也没想到，这个预言会如此准确，丧尸病毒爆发了，而我则能好好地活在这里。”


    2016年年底，这不就是方劫降临末世前生活的时间吗？明明章仪说过，她从没听说过什么末世预言之类的东西的。


    难道是因为我昨天在直播间里说了？


    方劫想起一个离奇的猜想——这是干涉时间导致的蝴蝶效应。由于自己在直播间里说出了2020年会爆发丧尸病毒这件事，让少数人相信并为此作出准备，才诞生像沈卓林这样提前应对末世的生存狂。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直到今天，或者说昨天晚上之前，这个电波塔都还没存在，因为当时方劫还没开始用末世预言干涉时间。


    为了证实这个想法，方劫向沈卓林问道：“沈先生，你当初知晓2020年的末世预言是通过什么途径的，能清楚点告诉我吗？”


    “就算你这么说，嗯······我还真没什么印象唉，好像只是在网上看到的而已。”


    “是通过网络直播吗？你对方劫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我为什么要对你的名字有印象啊？网络直播，我是偶尔会看呐，是不是从这里知道的，我不太记得了。我知道这有点荒唐，但是好我真的说不出来。”


    没印象？难道我猜错了？


    总总迹象都表面这是过去被改变导致的世界线变动，但要是沈卓林真的看过方劫的末世直播，应该会印象相当深刻才对，毕竟这件事还导致了他修建了一座这么大的防丧尸要塞。但他说不记得，那就像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方劫的直播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劫可以通过引导直播间里面的观众去改变过去，却没办法被他们记住改变自己的原因吗？


    还是在这个未来，方劫通过改变过去导致的所有蝴蝶效应，都被转变成另一种方式来实现了呢？就像是代替方劫的，冒出一个华劫，李劫之类的人来告诉人们2020年会有丧尸病毒爆发。


    这一切的答案又回归到另一个问题上，那就是未来的方劫在哪里，在干什么。又或者说，这个未来根本不存在方劫这个人。


    一旦干涉到时空穿越与时间干涉上，问题又变得无解起来。

 第三十七章 等级划分

    对这些暂时还无解的问题，方劫只能在日后搜寻更多的线索来解答。目?33??无论有什么想法，都仅仅是没有依据的猜测而已，所以两人的对话很快就回到了正轨上。


    沈卓林问道：“我们就别继续在哪些过往回忆上浪费时间了。你之前说向进来交换点东西，你有什么可换的？”


    方劫想了想，还是从腰间掏出一把九二式手枪放到防弹玻璃前说道：“也许，枪？”


    “哈哈，”沈卓林放肆地大声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说：“我是个黑市商人，为了准备这次灾难我准备的枪支有多少种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哪里需要这种小玩具。”


    “那么，食物？”


    “在我的仓库里还放着至少五万磅食物，够我一个人吃四十年，过半个世纪再来和我谈食物吧。”


    方劫无奈地摇摇头说：“那我没什么可以和你换的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时沈卓林却眉头一皱摆手让他停下，指着方劫身上的熊皮战衣和虎骨鞭说：“怎么会没东西可换呢？你这件衣服和这根鞭子，都是从机枪级丧尸身上取下的吧。”


    “哦？”


    听到“机枪级”这个新词汇时，方劫饶有兴致地重新坐下说道：“的确，这件衣服来自一头丧尸黑熊，这条鞭子是一头丧尸虎的脊椎和尾骨。”


    “不简单啊。”沈卓林扶着下巴说道，他的脸上都快要写着“我很好奇”这四个字了，“丧尸虎是轻型机枪级的丧尸，丧尸黑熊则是中型机枪级的，能干掉这种东西，你可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


    “谢谢夸奖，在这之前，可以和我解释一下你说的‘轻型机枪级’‘中型机枪级’是什么玩意吗？”


    沈卓林惊讶地说道：“啊，你居然不知道，军队对丧尸危险程度的分级啊，你没和军方接触过吗？”


    和军方接触的机会还真没有过，方劫只能老实地摇摇头。


    沈卓林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水说：“我也只是从无线电听来的，军队为了能够迅速能够判断丧尸的战斗力并分兵处理，特地制造出来的一个丧尸危险程度分级。”


    以下，丧尸危险程度分级。


    1.普通级：最普通的人类形成的丧尸，基本可以使用任何武器解决。


    2.机枪级：需要机枪，反器材步枪等重火力解决的丧尸，能轻松歼灭一支轻火力军人小队。举例：熊虎豹等各类中大型丧尸动物。


    3.坦克级：需要出动坦克或反坦克武器解决的丧尸，能快速推平一栋小平房。举例：丧尸暴龙，丧尸猛犸之类超大型丧尸动物。


    4.机甲级：需要出动机动装甲解决的丧尸，拥有轻易摧毁一栋大厦的战斗力。举例：电影《变形金刚》里面大部分变形金刚就是这种水平。


    5.战舰级：需要调动超大口径战舰炮来解决的丧尸，毁灭小范围区域所有建筑物的破坏力。举例：《变形金刚》中由六个变形金刚合体而成的大力神勉强算是这种档次的战斗力。


    6.导弹级：需要调动战略巡航导弹来解决的丧尸，足以迅速铲平一个军事基地的战斗力。举例：相当于《x战警》里的万磁王的实力。


    7.核武级：目前最高等级，瞬间毁灭一座城市的实力，堪称丧尸里的最终兵器，属于那种动不动就说自己能够毁灭世界的家伙。


    每个等级分为轻型，中型，重型三个小分级，分别代表该级别上中下三种程度的危险度，一旦出现坦克级以上的丧尸，就会要求所有非装甲化步兵撤退。


    “核武级的敌人啊。”方劫听完沈卓林的叙述后深深地感叹一句：“这种程度的丧尸真的存在吗？”


    “天知道，不过根据我受到的无线电信息描述，美国军方已经尝试过投入核武器去对抗丧尸了，既然有这么一个分级，想来也不是用来装饰的吧。”


    如果真的存在这么恐怖的怪物，那么就能理解为何人类军队会被如此迅速地击溃了。目前方劫的实力应该是重型机枪级的水平，也就是如果那么不幸碰上坦克级的敌人，也只有逃之夭夭的份。


    “放心吧，坦克级以上的丧尸不是那么多的，不然我的要塞早就被拆烂了，哪能那么休闲地和你在这里谈话。”沈卓林对方劫安慰道。的确，凭他这个业余级别的要塞，抵挡重型机枪级的丧尸就是极限了。


    “那些强成这样的丧尸是怎么形成的啊？”


    听到这个问题时，沈卓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还不是人类惹的祸，嗯，你见到圣餐教会的人大概就能明白了。”


    又是圣餐教会，灰龙帮也好，黑市商人也好，怎么人人都提起它呢？


    “圣餐教会到底有什么问题。”方劫穷追不舍地继续问道。


    沈卓林脸上变成一古怪的表情，他欲言又止几次后才叹了一口气说：“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不想染上毒瘾的话，就别碰他们的圣餐，就算他们逼你也别吃下去。我不想惹到那群疯子，别跟他们提起我的事。”


    看来他是不愿意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了，这句忠告就是极限了吧。


    方劫便放弃了纠缠，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熊牙匕首说：“好吧，那我们回到交易上。大衣和鞭子我都要留着，这把匕首是用丧尸黑熊的牙齿做的，你看看要用什么东西来换。”


    由于方劫已经获得了比熊牙更长更锐利的虎牙匕首，这把熊牙匕首也就用不上了，刚好可以丢给沈卓林。然而对方却说：“把东西从下面的窗口递给我看看。”


    在防弹玻璃的下方，确实有个递送东西的窗口，不过方劫可不会那么轻易相信沈卓林，他盯着对方的双眼严肃地说道：“如果你拿了东西就走，那我不就亏大了？”


    沈卓林把头探过来不依不挠地回答：“如果我不检查一下，怎么知道它有没有交易的价值。”


    “噢，原来如此，没关系。”方劫皮笑肉不笑地靠近了防弹玻璃这边，反手握着熊牙匕首轻声说了一句：


    “我可以演示一下！”


    方劫突然暴起举起熊牙匕首，隔着防弹玻璃对准沈卓林的额头就是一匕首捅过去！


    “铛！”


    熊牙与防弹玻璃摩擦出银色的火光，随后防弹玻璃上冒出大量龟裂，匕首迎势而入将其洞穿，直取沈卓林的脑门！在匕首尖端距离皮肤不到三厘米的距离时，才被方劫猛地用力停下。


    这一切发生地如此迅速，沈卓林反应过来时，视野就被尖锐的匕首给占据了，吓得他一屁股跌倒在地，额头身处一丝冷汗。不断发痒的太阳穴似乎在警告他，如果刚才方劫有心杀他的话，现在跌倒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方劫从防弹玻璃上拔出匕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向跌坐在地上的沈卓林问道：


    “沈先生，这种威力还满意吗？”


    「我这一匕首下去，你可能会死。」


    「是谁在装逼？好刺眼！」


    「主播太帅了，我都要被掰弯了！」


    「有基佬拉我裤链！」


    【礼物：亚索空大、版本逼王等186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哈，”沈卓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重重地叹息一声坐回自己位置，冷冷地盯着方劫说：“你就不怕我按下炸弹的开关吗？”


    “如果你只有这种胆量，就别当什么黑市商人了。”方劫依旧微笑着说道。


    「我翻译一下主播的话：其实刚刚我慌得要死。」


    「楼上正解。」


    「主播只是忘记了有炸弹这茬而已吧2333」


    幸好沈卓林不像弹幕那样一般见识，而是无奈地看着防弹玻璃上被刺穿的洞口说道：“好吧，的确是很有趣的东西，只靠尖锐度应该是刺穿不了这道防弹玻璃的，这把匕首我要了。”


    方劫摊开双手说：“那该亮出你的筹码了。”


    闻言沈卓林在柜台地下摸索了一会，最终拿出一把漆黑的左轮手枪和一盒子弹放到桌子上，得意洋洋地对方劫说：“我想这东西，你会需要的——s&wm500，世界上威力最大的量产手枪。”


    s&wm500，人称“手炮”，是世上公认的最大口径的量产手枪，子弹口径12.7毫米，这一般是重型狙击枪或重机枪子弹才有的口径。其制作理念就是：“一把可以放倒北美洲任何一种猛兽的手枪。”结果就诞生这种能够一枪崩死非洲象的怪物手枪。这绝对不是用来对付人类的武器，其子弹动能是大名鼎鼎的军用手枪沙漠之鹰的两倍！


    曾有人戏言：“除非去太空狩猎异形，或者生化危机爆发，否则它就真的无用武之地了。”这种形容放到现在可真是贴切，这把枪用来放倒机枪级的敌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这时沈卓林还补充了一句：“这盒子弹是特制的达姆弹，我好不容易搞到的。怎样，这东西够分量了吧。”


    “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方劫笑着感叹道，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拿出这么残暴的武器出来，“好吧，匕首拿去，东西留下。”

 第三十八章 地铁站

    在这次交易中，方劫获得了优秀的大杀伤力武器以对抗强力丧尸，沈卓?33??拿到了难得的丧尸动物骨骼来做研究，对双方而已都仅仅是失去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可谓是标准的双赢交易。


    沈卓林把熊牙匕首拿到手后，如同把玩一间珍贵的古玩一般仔细打量着它，赞叹道：“真是不可思议，这种材质超越了地球上我见过的任何物资！仅仅是机枪级的丧尸就能达到这种程度啊！方先生，如果你以后有机会拿到其他变异丧尸的身体素材，可以继续找我交易，相信我准备的东西里一定有你想要的。”


    “当然，”方劫笑了笑，站起身说：“如果你这里没被坦克级丧尸推平的话。”


    反正变异丧尸身上也不是每样东西都对方劫有用，那些垃圾就算是能换几个罐头也算是不错了，何况按沈卓林所说他这里存放着堪称军火库的武器种类呢？简直再好不过。


    “那么方先生，以后合作愉快。”


    方劫摆摆手，算做是告别，离开了这栋民间要塞。


    之后，方劫依靠乔乔强大的嗅觉，在附近的废弃民居里找到了一包生粉和一罐老干妈香辣酱，勉强算是收获了一些粮食。另外让方劫有点苦笑不得的是，在一栋倒塌的建筑物里面，乔乔还挖出两包狗粮出来，把这小家伙兴奋的。


    方劫摸着乔乔的脑袋说：“我虽然也是单身狗，但不意味着我想吃狗粮啊。乔乔，工作认真点好吗？”


    乔乔像是听懂了方劫的话似的叫了一声，然后在地上闻了闻，突然加快脚步往街道一头跑去。方劫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看着乔乔着急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不详的预感。


    最终乔乔一头钻进了一个地下通道里面，方劫抬头看看了入口上面的标示，清清楚楚地写着“皆和地铁站”五个大字。


    地铁站？


    在通往地下的楼梯上，趴着几只丧尸的尸体，头顶上都有枪伤，看起来是被步枪打死的。从这种情况来看，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乔乔的老毛病又犯了。


    果不其然，方劫在楼梯上走没两步，地铁底下就响起一阵男子的声音，接着几个穿着狼狈的男人从地铁口跑了出来，把他包围起来。其中有两个人还拿着九五式突击步枪，不过看起来运用得不是很熟练，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该不该指到方劫头上。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靠近了方劫问道：


    “你是哪里来的幸存者？”他又指了指方劫被绷带包扎着的左手说：“有被丧尸咬伤吗？”


    果然啊，乔乔你又跑去搜救了。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就下去里面看看吧。


    于是方劫平静地回答：“没被咬伤，附近商业区搜寻物资时过来看看的，刚才跑进来的就是我的狗。”


    眼看方劫至少在脸色上没表现出说谎的意思后，围着他的几个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和之前遇上的穷凶极恶的灰龙帮不同，这群人都只是有幸活下来的普通人而已，对方劫这个奇怪的单人幸存者的出现，既感到高兴而又充满警惕。


    “你可真是厉害啊，伤了一只手还能找到这里。”领头的中年男子审视着方劫说道，可惜在宽松的熊皮战衣遮挡下没能看出什么。


    方劫轻轻一笑说：“准确来讲，是我的狗找到了这里。”


    看来对方是把方劫误会成了投靠他们营地的单人幸存者了，摆出了一副营救落难求生者的船只成员的姿态。在这个到处充满危险的世界上，这群人理所当然地把手臂受伤的方劫当成了弱势群体，以为方劫必须过来依赖他们才能得以生还。


    中年男子干笑了几声，不是特别热情地说道：“先下来再谈吧，这里容易招惹丧尸进来。”


    方劫也懒得和他们解释自己的情况了，干脆就一言不发地往地铁深处走去。来到地下一层后，本想着会漆黑一片，没想到却亮着几盏昏暗的黄色灯泡，似乎是病毒爆发前就预先设计好的。所有的通往地下二层的楼梯口，验票口都被路障挡着，而且分别有人值守，不出现机枪级的丧尸的话，这里应该足以抵挡住几百头丧尸。


    无论如何这里都不像是临时修建的避难所，照明和路障都明显是军方的手笔，方劫好奇地向中年男子问道：“你们这里是政府修建的避难所吗？”


    中年男子苦笑着摇摇头：“的确是政府修建的，可惜是一个核爆避难所而不是丧尸避难所。病毒爆发的时候，车长带我们打开了一间仓库，发电机、路障还有枪都是从里面取出来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许还能告诉你更多东西。”


    原来如此，要是发生的是核爆的话，这个地铁站将是几乎完美的避难所，遗憾的是在人类扔核弹互相伤害前，丧尸病毒就提前毁灭了一切。既然发生了与设计初衷有误的情况，想必在这里避难的幸存者日子不会太好过吧。


    方劫跟着中年男子搬开路障，一切下楼梯走到地下二层。这里就是生活区了，在地板上铺着各式各样的床，报纸的、衣服的、吊带的、一如当年凌晨春运买票的景象。每个人都像是流浪汉似的在站台之间徘徊，或是宛如失魂的木偶般瘫坐在长椅上，整个地铁站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氛围，这些活人比地上的丧尸还要显得行尸走肉。看到方劫这个生面孔下来，大部人都只是伸长脖子好奇地张望一眼，随后又默默地自己开始发呆。


    方劫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你们的食物和水怎么办，他们都没人干活吗？”


    “仓库里储藏了大量的饼干、糖果和饮用水，还有记录有详细的食物分配方案，只需少数几个人就能运作起来。除了一开始摆路障做防御措施以外，后面需要大量人手干活的地方就不多了。”中年男子有点尴尬地回答道。


    典型的混吃等死啊。


    “那么搜寻物资呢？你们总要派人回地面找些有用的物资吧。你看，不是还有很多人只能睡报纸吗？”方劫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一开始是有几个大胆的人会组成小队到地面探索搜寻物资的，我也分配了几杆枪给他们。最开始的几次也很顺利，他们找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可惜某次意外······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外，整个小队只剩一个人有命回来，还变得疯疯癫癫的，从此以后就没人再敢离开地铁站了。”


    没救了，这群人。方劫环顾着周围这些浑浑噩噩，只会等着储藏的食物送到自己嘴边的人，在他看来更像是被圈养的牲畜。


    「那一天，人类终于回想起曾经一度被丧尸所支配的恐怖，还有囚禁于地铁中的那份屈辱。」


    弹幕说得有点歪，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们先不谈这些了，你稍微等一下。”中年男子似乎是想缓和一下沉重的气氛，走向了楼梯旁边的一张桌子，和一名穿着比较好的女**谈起来。然后那女人在一本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似乎是做登记的样子，再从桌子地下拿出几块饼干和一瓶铁罐装的饮用水，让中年男子拿着回到这里。


    中年男子把食物和水递给方劫说：“在上面跑了这么救，你一定饿了或者渴了吧。来，先吃点饼干喝点水吧。”


    谁知方劫摆了摆手，没有接过这些珍贵的物资，而是冷漠地反问了中年男子一句：


    “你们只要活着就行了吗？”


    中年男子就像是被无形的子弹射中了一般退后了两步，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痛苦起来，又逐渐缓和下来，嘴角扭曲了几下最终变成了苦笑，他摇了摇头说：“不然怎么样，活着就有机会获救啊。救援总是会来的吧，只要在那之前坚持下去，就算很难看的坚持下去，我们都会得救的吧。”


    连整个避难所的领袖都这么自欺欺人，难怪这里会一丝生气也没有。这些人真是太浪费了，设计得如此精巧的政府避难所结果被他们当成了逃避现实的围城，简直是浪费了求生的机会。


    “乔乔！”方劫大喊一声把乔乔唤回身边，在这里他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待下去了，这群活着跟死去没两样的人看着比丧尸都要恶心。他斩钉截铁地对中年男子说道：“你们就继续在这个地铁站等救援吧，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中年男子伸出手想要挽留方劫说：“你左手的伤不是还没好吗？好不容易来到安全的地方，先养好伤再回去吧。你似乎是个不简单的人，但上面真的很危险啊！”


    “不了，我在这里不过是多张嘴吃闲饭而已。”


    方劫抛下这句讽刺性的话，转身就要往地铁口出去。中年男人大概没想到他会如此决断，一般人遇到幸存者团队，还有一个安全的居所，可都是像牛皮糖一样直接贴过来的！哪有像方劫这样人都受伤了，还对他们不屑一顾的？


    就在方劫在楼梯上往上迈动着步伐时，从地铁二层深处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和整个地铁站死气沉沉，哀怨无奈的气氛不同，这是一道欢快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声。


    “大草原乐队的演出会，今天也要充满活力地开始哦！”

 第三十九章 乐队演奏

    四周原本如同活尸一般的人们眼睛里绽放出久违的光芒，挣扎着起身往声音来源的放弃靠过去。一眼望去，是四名学生打扮的少女正拿着小提琴、二胡、电子琴和架子鼓四种乐器在欢快地演奏着，脸上洋溢着热情的汗水，仿佛脚下这个小小的站台就是她们的舞台一般。


    “大草原演奏，现在开始了！”


    为首一名短发打扮精神的少女举起小提琴，摆好架势深吸一口气停顿一会，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只见少女手指骤然舞动，琴弓飞快地在四根弦上划过，一曲激扬紧凑的琴音响彻整个站台。跟着小提琴的节奏，二胡、电子琴、架子鼓依次奏起声乐，迅速混合成一首美妙富有动感的激扬乐曲。


    弦音若风，鼓声如雷！


    激情的音乐让方劫不由得停下脚步，在直播间里看到这一切的观众也开始了一阵阵欢呼，一如那群被震撼了的地铁居民一般。


    「这是beyondtheveil？还是二胡伴奏版的？」


    「这小提琴拉得绝了！体育老师再教我一次！」


    「我靠，我在刷牙！流血了流血了！」


    【礼物：我选择华少、中国好梦想等336人赠送主播打赏点*10】


    音乐少女们微笑着，伴随着欢快的演奏，激动地舞动着身躯，仿佛把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投入到音乐里面。敲打着架子鼓的少女的两根棍子挥舞快得难以看清，弹奏电子琴的少女像是用全身的力量去按动琴键，拉二胡的少女看似不急不慢，却已闭上双眼陶醉其中。死气沉沉的地铁站重新焕发出活力，本该昏暗压抑的灯泡此时也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


    最终原本只是浑浑噩噩地人们都站了起来，聚拢在少女周围，只有当音乐响起的这一刻，他们宛如新生。


    这不还是有吗？还活着的人。方劫聊有兴致地走了过去，也加入到这场难得的末世狂欢之中。四名少女的演奏逐渐慢慢平缓下来，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滴落了斗大的汗珠，当音乐跨过上最后一段高潮后，几种乐器依次慢慢停了下来。


    方劫情不自禁地给她们鼓起掌来，带动起周围的群众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在这个连城市都只剩一片死寂，在这个半点生机都没有的地铁站里，居然能爆发出如此生机盎然，激情澎湃的音乐出来，让方劫无法不赞叹着鼓掌。


    “你们是专业乐队吗？”方劫向前搭话问道。


    “欸？”作为领队的短发少女明显吃了一惊，发出了可爱的惊呼声，她望着方劫的脸说：“吓我一跳，是有新人来啦！那么自我介绍一遍，我叫赵紫唯，是大草原乐队的领队。这三个是夏澪、楚雨律还有张琴?，我们都是大学同好会的成员。”


    站在赵紫唯身后的三名少女也依次向方劫打个招呼，她们的身上没有其他地铁居民身上那种浑浑噩噩的气息，即便面临着被囚禁在这个小小的地铁站里的困境，却仍然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仿佛黑暗中的明灯一般。


    “你们每天都会这样给他们做表演吗？”方劫转头看了一眼那些重新蜷缩在地上的，继续混吃等死的居民问道。


    “啊哈哈，”赵紫唯有点尴尬地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因为这里太窄，没地方给我们练习，只好招呼大家一起过来听了。幸好大家都听得挺开心，没有向我们抱怨。能让大家稍微打气点精神，真是太好了。”


    「不不不，你们这简直就是邪教。」


    「刚才那群人的表情和吸毒没什么两样啊！」


    「面对地铁站的危机，以大学生赵紫唯为中心的四位女生站了出来。为了保护我们最喜欢的地铁站，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成为偶像！」


    赵紫唯望了望右手边停靠着的地铁列车说：“当时从这辆列车上下来，发现整个地铁站都乱成一团时，我还以为我们都要完蛋了呢。能够大草原乐队的大家继续演奏，真是太幸福了。”


    “但这里是没有希望的。你们没有想过要至少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吗？”方劫指着左边那条没有停着列车，只有地铁铁轨的洞口说道：“例如从这里过去下一个地铁站，说不定还有人，说不定还有其他避难所，里面总会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干嘛要在这里抱着腿等死？”


    赵紫唯面露苦色，摆摆手回答道：“不可能的，前后两个地铁站都被丧尸占领了，我们也是在路口摆好几层路障才敢继续呆在这里的。而且······”


    就在赵紫唯正无奈地解释着地铁站的状况时，傍边传来一阵气焰嚣张，态度不逊的男子的骂声，他正用手指捏着一包香烟愤怒地拍打着一名青年男子的头部，恶狠狠地说道：


    “我说过，我不抽这个牌子的烟的，你不懂吗？”


    被打的青年男子几乎是跪倒在地上解释说：“李启林大哥，我们就只剩这种烟了，麻烦你将就一下吧。”


    感觉这个青年男子都要给李启林跪下磕头了，但是他还是不依不饶地用香烟盒拍着对方的脸，扯高气扬地假笑着问道：“让我将就一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将就一下不带你上直升机啊？”


    闻言青年男子立刻脸色大变，全身颤抖着抱住李启林的大腿哭喊着：“不要啊，大哥！不要丢下我啊！······”那副模样，简直比死了爹娘还难受。


    看到如此离奇的一幕，方劫疑惑地望了望赵紫唯。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而又厌恶的苦笑，向方劫解释道：“那个李启林的父亲是个大官，在病毒爆发之后，他那个官员父亲给他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说会派一架直升机过来救他。结果那家伙拿着短信在地铁里不停地炫耀，说自己一定会是第一个得救的人，还说直升机能够再带一两个人走，结果几乎所有人都对他唯命是从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个官二代的头衔到末世里面都还说管用的啊。毕竟“让领导先走”是中国传承已久的文化嘛。只不过那群愚蠢的地铁居民竟然会相信这种鬼话，真有能力救人的早在病毒爆发几天内把人接走了，哪里会拖到三个星期那么久。明显李启林的短信不过是空头支票而已，无法兑现任何东西。


    尽管方劫是这么想的，但貌似在场的好几个地铁幸存者都对自己能够获得救援深信不疑。光是李启林高呼一声“不带你上直升机”这一秒后，便有十几人站了起来，眼睛发亮地望着李启林，似乎想要取代青年男子的位置去奉承他。


    看来让这群幸存者变成牲畜一样的废人，这个李启林也发挥了巨大作用啊。


    忽然李启林转向这边，开始用有点下流的眼神望着赵紫唯，从地上爬起来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这边，脸上挂着令人厌恶的低贱笑容说道：“怎样，紫唯，现在我的直升机上又多了一个空位了。你要不要考虑上来啊？我可是无任欢迎哦~”


    赵紫唯身后的一名乐队少女毫不忌讳地指责他说：“李启林，请你自重点好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下流主意。你整天说什么直升机，直升机的，我现在连一片螺旋桨都没看到啊！”


    被刺到痛处的李启林马上变了脸，伴随着抓狂的手势恶狠狠地向少女骂道：“你个贱货插什么嘴啦！安排救援是需要点时间的啊！你信不信我走了之后，你们等到死都没人来救啊？你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就直说，我回去也能不让军队过来救你的！”


    “哈？大哥，别激动啊！”刚才才被李启林狠狠地羞辱了一番的青年男子飞奔过来，中途激动得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一靠近李启林就对他死命磕头说：“大哥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不要放弃我们啊！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去，让军队过来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呜呜呜······”


    唯一的希望？这家伙？


    方劫都快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获救的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跋扈自恣，恣行无忌的人身上。方劫环顾四周，竟然没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这群人真的没救了！


    赵紫唯终于忍不住了，她斜视着李启林皱着俏眉说：“够了，你李启林想带谁走就带谁走，别来烦我！”


    “你！”


    李启林愤怒地用手指指着赵紫唯，脸上青筋暴露的摇着头，好像下一秒就会出手打人一般。你还别说，以这群地铁居民如此放纵他的态度，要是动手说不定他们真会袖手旁观，甚至为了向李启林献媚而助纣为虐。这时跪在地上的青年男子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主意，他急忙爬起来在李启林耳边飞快地小声说着他的主意。


    “哦——”听清青年男子所说的话后，李启林的脸色由怒转喜，恢复了一开始的下流笑容盯着赵紫唯青春洋溢的身材说道：“其实我让紫唯你跟着我啊，也是用心良苦的。你看其实这里每一个人都只想着让自己得救，包括我在内，不管那个人被直升机送走了，大家都不会放心地认为他会不停催促军队来救你们吧。唯独紫唯不同，她是大家的偶像，和每个人关系都很好。让我带她走，不就能时刻提醒我要回来拯救大家吗？”


    这么长一句话的意思其实不就一句：“赵紫唯你不跟我走这里谁也别想得救咩。”亏你还能说得这么委婉。而且每个人都只想着让自己得救，这句话也说对了一大半。


    赵紫唯自然明白李启林话里的威胁之意，确实这家伙绝对做得出不管他人生死的事，为了其他幸存者的生死，她心里一时间纠结万分。这时方劫一步踏入她和李启林之间，把李启林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冷冰冰地向他问道：


    “可以收起你的鬼话了吗？我听着恶心啊。”

 第四十章 他被感染了

    “妈的你小子是谁啊？”李启林不屑地望着方劫，自他逃进这个地铁站以来，还没有那个家伙敢这么和他说话。即便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赵紫唯等人，虽然摆明了厌恶他但对待他也保留了最大程度的克制，而方劫这个生面孔，居然上来就敢顶撞自己这个无冕之王？


    方劫轻轻一笑，故意讽刺他说：“我不过是个自力更生的路人而已。”


    周围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们并不知道方劫这个地面来客是什么来头，他们只知道在这个地铁站里挑衅了李启林，那对方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的日子过不下去。盼着李启林带自己逃离末世的人，在这里要多少有多少。


    果不其然，李启林狞笑着看了方劫一眼，向左右打了个眼色：“把这家伙给我打个半死扔到铁轨上，谁下手最狠我就带谁上直升机。”


    话音刚落，马上有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为他站出来，带着兴奋的表情像看砧板上的肉一眼望着方劫。要知道李启林这个娇生惯养的人可是非常难伺候的，平时不管他们这群人怎么献媚都很难获得他给予一个逃生位置的承诺，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一群人磨拳擦掌地跟在正得意地笑出声来的李启林身后，一副即将打群架的黑社会模样。看到有这么多人为自己效命，底气十足的李启林变得更加嚣张起来，他盛气凌人地指着方劫说道：“小子，给你最后的机会，三秒钟之内给我消失，不然我就抓你去喂丧尸。”


    「主播心想：他们一定不知道我很能打吧。」


    「这官二代的鬼话能骗这么多人我也是服了。」


    「主播认真起来会是他们在三秒内消失吧。」


    「上啊主播，收拾一下那个贱货！」


    观看过购物中心方劫屠杀三十名持枪的灰龙帮成员的观众都是一副淡定看戏的模样，和之前的对手相比，这群只懂仗着人多的普通人只有被虐的份。


    “三！”


    李启林还若有其事地倒起数来，凭他的经验此时对方应该已经屁滚尿流地跪在地上给自己求饶了才对。可眼看方劫非但没有求饶的意思，还用想看着跳梁小丑般的嘲笑眼神望着自己，让他不由得怒由心生，干脆就不再倒数了，直接大喝一声：


    “给我打！”


    十几个青壮男子如同饿狗一样向方劫围了过来，从他们脸上饥渴的神情就明白这一刻他们等了有多久。为了能够逃离这个囚笼般的地铁站，为了李启林口中的救援机会，他们早已将尊严抛之脑后，成为供他使唤无所不为的走狗了。


    “等一下——”赵紫唯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下毒手，甚至做好了答应李启林请求的心里准备也要救下方劫。但没等她来得及挡在方劫前面，方劫便已提前识破了她的意图。赵紫唯刚迈前一步，就被方劫用手拦下，被他顺势一推退后了几步。她刚想再次向前，却看见方劫微笑着给了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便停下了脚步。


    而李启林已经在一旁洋洋得意地吸着烟，心情舒畅地看着方劫被十几人团团包围的模样，心想，你小子以为世界末日了就能无法无天，无论到哪里老子都高你们这群贱民一等！敢惹我，今天不把你丢出去喂丧尸我就不姓李。


    一名肌肉比较强壮的男子率先发难，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不留情面地往方劫脸上挥拳砸去，李启林仿佛能够看见方劫被打得鲜血直流，生活不能自理的场面，不禁兴奋地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然而这个笑容下一秒就凝固了。


    方劫眼中寒光一闪，五指交错握拳对着男子的下巴就是如同迅雷般突兀的一击，他的拳头后发而先至，在对方的拳头距离自己额头不到半厘米的距离时，一记上勾拳把男子打飞起来。方劫这一拳势大力沉，拳力从下巴直冲大脑，让对方的脑浆剧烈摇晃起来，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第二个出手的人还没看清第一人的遭遇，眼前突然就被一个拳头占据了所有视野，眼下看得无比清晰但身体根本跟不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遭受此击。随后他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知何时嘴唇已经贴在了冰冷的站台地板上。


    瞬息间两人已经倒下，都是一击撂倒，吓得众人不能自已地退后了一步。想想自己在外面末世里的跌爬滚打，在丧尸浪潮中几次死里逃生，这群龟缩在地铁站里就连出外探索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实在是太弱小也太幼稚不过了。刚才两拳，方劫也已经尽量手下留情了，要他说这就能昏死过去的话，这两个人意志未免太过脆弱了。


    “你们几个废物在干嘛？一起上啊，打他啊！”看着众人畏畏缩缩的模样，李启林原本愉悦的心情马上就不爽起来，愤怒地冲过来砸了几个人的后脑勺，催促着他们和方劫交手。那副可笑的模样，就跟赶羊的牧羊犬一样，可惜这是一头碰上狼只会赶羊上去送命的牧羊犬。


    李启林还在一个接一个地教训着他的手下，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想钳子一样死死卡住了让他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向来目中无人的他惊恐地抬起头，发现是方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你······”李启林用另一只手指着方劫的脸，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别看他直到刚才还一副凶狠好斗的样子，其实内心里早就被方劫瞬间放倒两人的实力给吓着了，这个只敢躲在别人身后骂狠话的家伙，实际上才是这群人里面最胆小的一个。


    “李启林大哥，我来救你！”


    也许是察觉到这是非常难得的立下重大功劳的机会，之前还被方劫羞辱过的青年男子鼓起勇气，从身边抄起一张板凳，冲过来用尽全力向方劫拍了过去。“啪”的一声，木制的劣质板凳被整个砸得四分五裂，受此重击的人也鲜血横飞，惨叫不止。但那个人并不是方劫，而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他一把拉过来当挡箭牌的李启林。


    被自己人砸得头破血流的李启林整个人瘫在地上，一边惨叫着喊疼一边破口大骂道：“妈的你个傻叉在打谁啊！啊啊啊，痛死我了！我干你大爷，我******整死你！啊啊啊——”


    还这么有精神，看来刚才那小子气力也不大吧。


    那些原以为是件轻松工作，打算过来出点苦力向李启林献殷勤的人一看到自己人的血，个个都被吓得呆住了。他们之所以愿意想牲畜一样被困在这个地铁站里面，本来就是为了逃避外面那个鲜血淋漓的世界啊。这些人根本就只有把别人打得头破血流的勇气，一旦自己有受伤的危险，立马就统统都怂了。


    方劫用冰冷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这群没血性的家伙立刻被吓得作鸟兽散，只有刚刚闯下大祸的青年男子被李启林死命拖住，没办法跑开。于是两个人都坐倒在地板上，恐惧地望着向他们缓缓靠近的方劫。


    方劫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杀气，这是他在杀过无数丧尸外加屠戮了近三十条人命后才培养出来的，他每靠近一步，李启林都觉得像是被死神扼住喉咙然后慢慢收紧般难受，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请等一下！”这时之前带方劫下来，作为这个地铁站领队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挡在方劫面前压低声音说：“方先生，您不是要离开了吗？如果你想要一些粮食补给的话，我会尽量分配给您，如果您继续生事的话，我们只能对你动枪了。”


    两名拿着突击步枪的人也靠了过来，站在中年男子身边给他壮威，只不过他们都没敢把枪口抬起来，也许在他们手里枪支也不过是壮胆的工具而已，有枪也不敢拿去面对外面的丧尸。


    “等一下，他不能走！”尽管被打得头皮血流，李启林还是不肯放过方劫，睚眦必报的他固执地要个方劫一个教训，从这点事他也许还比那群没骨气的家伙好一点。李启林招呼着两个拿突击步枪的人下令道：


    “开枪射他！射死他我就带你们两个上直升机！”


    结果两个拿枪的人都苦笑着摇摇头，要是他们是有胆量开枪的人，地铁居民也就不会被困在这里混吃等死了。本来作为领队的中年男子之所以选他们来拿枪，就是因为他们没那么崇拜李启林的鬼话，自然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他那么服从。


    正好方劫也不打算继续在这群废人上浪费时间了，便冷冷地看了李启林一眼，打算离开这个地方。这时候李启林才发现在方劫那件宽松的熊皮战衣底下藏着一只被绑带缠住的受伤的左手，他一下子就像找到救命稻草般惊叫起来，伸手指着方劫伤臂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你们看！你们看！他被感染了！这家伙要变成丧尸了！”

 第四十一章 人性之恶

    从李启林大呼着“丧尸”这两个字宛如地震一般卷席了整个地铁站，每一个人听着这两个字后，都随手抄起一把武器警惕地站了起来，疯狂地往通往地铁一层的楼梯口集合过来，生怕自己会挤不上去似的。恐惧、惊慌、迷茫写在这群地铁居民每一个人的脸上，丧尸进不来就是他们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了，要是这里都被丧尸入侵了，他们还能跑出哪呢？


    “丧尸！丧尸！在哪里？”


    “有丧尸？从哪里来的？”


    “别推我！要跑去哪里？楼上？铁轨？”


    ······


    经过一段时间的无序和混乱之后，大家才发现哪里都没有出现丧尸咬人的现象，有的只是李启林在那里像喊狼来了的小孩似的指着方劫的大喊着丧尸。如果是其他人这时铁定要被惊慌的群众狠狠毒打一顿，但面对李启林这个唯一的求生希望，他们还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拿着武器过来凑热闹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们没看到他的手吗？”李启林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扯开嗓子大喊着，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方劫因受伤而用绷带包扎着的左手上，若有其事地一口咬定说：“这小子是从外面进来的，他被咬了！你们看他手上的伤口，看啊！过一会他就变成丧尸了，不想死的话马上开枪打死他！”


    听他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惊恐地从方劫身边退开几步，生怕他真的会变成丧尸一口咬过来，人群中就只剩下赵紫唯等四个女孩不为所动地站在方劫身后。看到自己的煽动成功引起大部分的恐慌后，李启林得寸进尺地抓着一名持枪男子的衣服站起来，凶狠地摇了他几下，在他耳边喝道：


    “还愣住干嘛，拿枪射他！射死他啊！你想我们这里的人统统死掉吗？”


    把骂的持枪男子一脸尴尬，作为迎接方劫的一员，他在上面是听到方劫解释过自己没被咬伤的，当时他也从方劫的神色上判断出对方没有说谎，所以他其实是相信方劫没有被感染的。但此时被李启林的恐惧所传染了的人纷纷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像是望着曾经的人民警察一样，在这种无声的指责底下，他只好面露苦色的把枪举起来，枪口指着方劫的脑袋。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被李启林的惊呼声吓过来的持枪者都随波逐流地把枪口抬起来，一起瞄着方劫这个被认为是感染者的正常人类。不过他们都还没敢扣下扳机，因为作为整个地铁站偶像的赵紫唯等人还不离不弃地站在方劫身后，一开枪恐怕就会误伤到她们。


    此时中年男子不得不站出来向方劫说道：“方先生，我知道这也许很不礼貌，但是可以麻烦您拆一下您左手的绷带吗？只有确认你的手上没被咬伤，我们不会为难您的。”


    “是吗？”方劫不屑地笑了笑，把右手按到左手的绷带上说：“如果我拆下绷带发现没有伤口，那是不是你们会继续要求我脱下衣服，接着脱下裤子，最后一丝不挂地接受你们检查呢？”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想要安抚受惊的群众可不是拆下绷带就能解决的。现在这群地铁居民都在用充满不信任和恐惧的目光望着自己，对于方劫这个从他们以为是未知世界的地面的来客，怀疑一旦产生就会越滚越大，不可能轻轻松松就消除。除非方劫愿意像奴隶一样任他们摆布，不然这群惊弓之鸟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方劫的反驳让李启林开怀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邪恶的点子，他毫不犹豫就点头说：“没错，你能乖乖配合也好。不过我李启林敢用命担保，你绝对被感染了！你这家伙根本就是知道自己没救了，故意跑过来想拖我们下水的对不对！”


    明明是毫无证据也毫无逻辑的指证，这群被丧尸吓破了胆的地铁居民马上毫无主见地点头认可了李启林的鬼话，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许李启林还真的是个当官的料。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有陷入地铁站那可怕压抑氛围中的直播间观众则是清清楚楚地看到这群人每个人脸上的丑恶神情。


    「这里这些人真是又蠢又自私。」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世间容不下君子。」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谁帮我下，扔这个官二代去喂丧尸。」


    「要是我就上去咬他，来啊，互相伤害啊。」


    此时还能保持理智思考的赵紫唯忍不住了，迈前一步挡在众多枪口前面说：“大家不要被骗了！李启林这家伙根本就是鬼话连篇！方先生和我们无冤无仇，干嘛非要把我们都拖下水？再说了，要是他真被感染了，我肯定是第一个被咬的人啊！可你们看，我有受伤吗？”


    凭借着积累已久的在地铁居民中的超高人气，赵紫唯的话总算唤醒了一小部分人的理智，他们开始反省到底有什么证据可以表面方劫已经被感染了，并和身边的人讨论开来。顿时人群里响着了一阵议论的骚动，看来不久后就能得出结论，明白他们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蠢事。


    然而李启林不会就此罢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能够报复方劫的机会，又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呢？虽然他平时是个不学无术的废人，但在耳濡目染之下也稍微学到一些官场的弄权手段。此时他抱着我得不到就干脆毁掉的残酷心态，向着赵紫唯大声责骂道：


    “赵紫唯我知道你对着小子有好感，呵呵，我看走眼了，你真是个****！刚才大家散开的时候，你们好像在悄咪咪地说些什么，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商量好要袒护他啦？”


    “李启林，你不要含血喷人！这种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惨遭诬陷的赵紫唯愤怒地反问道。


    可惜理性是说服不了李启林这种流氓的，他干脆就不知廉耻地拉高音量喊道：“我哪里知道你有什么好处，你个****看上谁我还用管喽？大家别废话，打死这对狗男女！射死他们！”


    老实说，李启林这段猜测非常牵强，就算是把正常人的平均智商拉低一半都能明白这是借口而已，像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几率恐怕不足万分之一。


    然而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万一呢？


    这是每一个陷入彻底恐慌中的群众都会考虑的问题，毕竟这决定了他们的生死存亡。在这种互相怀疑，压抑绝望的气氛中，要是确定了谁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变成丧尸，那么这群地铁居民不打死那个人绝对睡不着觉。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这是人类对抗丧尸的有效手段，也是人性的必然选择。


    “打死这对狗男女！”不知是哪个家伙跟着李启林喊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被羞辱的青年男子。看到有人带头之后，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哄，人们的表情扭曲着，扁着嘴愤怒地高声喊道：


    “射死他们！”


    “快点开枪！”


    “还不快点开枪干嘛呢？”


    ······


    他们不停地催促着持枪的人开火，甚至冲到拿枪的人身边用力地摇晃他请求他扣下扳机。好几个枪口对准了柔弱的赵紫唯，这些人的表情比即将涌上来的丧尸还有可怕。


    「这里比外面的丧尸吓人多了。」


    「一群自私自利的人渣。」


    「呵呵，根本就是批斗的历史重演。」


    「主播，别忍了，上去灭了他们！」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真在那种情况下干的事不过比这群人好多少。」


    方劫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有自信这群连开枪的胆量都没有的人绝对伤不了自己分毫。刚才赵紫唯站出来劝说他们不要被骗时，他还以为这些人虽然混吃等死，但至少明白道德与理智。可惜眼前这一幕让他对这个地铁站彻底失望了，这群人不是行尸走肉，而是堕落得比丧尸更加丑恶。


    他默默地把赵紫唯拉到身后，站出来迎向众多枪口，内心已经对他们每一个人显露出了杀意。被推到身后的赵紫唯仿佛察觉了什么，她赶紧双手握住方劫的手掌，拉住他摇头示意不要再向前走了。


    “感染者！杀了他！”


    “射死他！打爆他的头！”


    “死！死！死！”


    ······


    人们看到方劫像是挑衅一般还敢向前走时，恐惧与杀戮的情绪变得更重了。其中李启林干得最露骨，他直接跑到一个持枪的人身边，用力抓住突击步枪想把它抢过来，嘴里还喊着：“你干什么，把枪给我，我来打死这个可恨的感染者！”


    方劫冷笑一声，右手挣开了赵紫唯的束缚，手指放到腰间的白骨鞭上，径直往李启林的方向走过来。感觉到手指间失去了方劫掌心的温度，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赵紫唯心里涌起，不知为何就是有种即将发生恐怖事情的感觉，她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第四十二章 网络波澜

    经过一番激烈的纠缠，李启林总算成功把突击步枪抢到手里了，他兴奋地把枪口指向此时距离自己只有三米不到的方劫头上，想要把这个可恨的家伙射成蜂窝一泄恶气。但在他扣动扳机之前，他先和方劫变得无比犀利的眼神碰上了，一股寒意骤然从脚尖直冲脑门，身体竟然不自觉地一阵啰嗦。


    方劫向他冷笑道：“怎么啦？开枪啊。”


    李启林按住扳机的手都在剧烈地颤抖，这种恐惧感比他发现有丧尸存在的时候还要恐怖上十倍。这个人，这个人会杀了我的！李启林的大脑在疯狂地拉着警报，额头与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哆嗦的样子显得十分狼狈。


    看到这家伙拿着枪还怂成这副模样，弹幕也是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来，甚至还多了一些比较互联网专有的特殊情况。


    「真是孬种啊，拿着枪抖成这样。」


    「这个李启林太废，以前他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特报！特报！这个李启林我们人肉锁定啦，他爸是皆和市公安局局长李江，平时做的丑事做得多的很，我们正在刮这些事······」


    「人肉小分队的加我一个，我就在皆和啊。」


    「开群开群，我也来凑个数，把他的丑事全抖出来！」


    「让主播的百万粉丝去人肉一个人，实在太残忍了，请带上我！」


    「一群二群三群都满了，现在是四群:xxxxxxxxxx」


    看来不仅是当前身处末世的李启林，就连那个还在和平的现代享受生活的李启林都要坐不住了。看来直播间的观众似乎都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希望他们不要玩得太过火就好。


    现在方劫还有需要处理的事，眼前的李启林紧咬牙关似乎终于鼓起勇气，他干脆闭上眼睛来逃避方劫身上冒出的杀气，像是要用尽全身气力似的把扳机重重地扣下去。面对即将吐出火舌的枪口，方劫却垂着眼皮冷酷一笑，从牙齿缝隙里轻蔑地挤了两个字出来：


    “找死！”


    话音未落，他把手臂一甩，一条狰狞凶悍的虎骨鞭猛烈地甩向前方。这一鞭既显得十分自然，又是极其突兀。李启林只感到手上一股无可阻拦的怪力传来，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就感到手上一空。视觉刚一恢复，就看到本该呆在自己手里的突击步枪被打飞到空中还断成两截，带着几颗小零件跌碎在地面。与此同时，他感到手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扣扳机的食指凭空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啊——，我的手指！啊！”


    李启林惊愕而又痛苦地跌倒在地上，看着自己消失的手指发疯似地尖叫起来，他全身不断抖动着，脸色由红变白，像是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似的。方劫也没想到仅仅是打断他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整个人疼得瘫倒在地，感觉像是断了四肢的重伤似的，也好气又好笑地嘲讽他一句：


    “瞧他这副模样，这就是你们获救的唯一希望？”


    直播间的观众也跟着起哄起来，而且貌似刚才的人肉队伍已经取得一定成果了。


    「娇生惯养的人都是这样的啦。」


    「这家伙被丧尸碰一下都会自己晕过去啊。」


    「人肉小分队回来报道，已经刮到李启林肇事逃逸、打架斗殴、吸毒赌博等一系列罪证，我们正在找渠道扩散。」


    「还找什么渠道，跟我说，我有门路，我的qq：xxxxxxxxx」


    「你们是要搞个大新闻出来啊！」


    「别说李启林了，就是他爸李江我们也刮出很多东西出来。」


    「哦哦，总感觉明天的头条有好戏看了。」


    「这下子他就真的是“坑爹”了。」


    ······


    这次人肉搜索运动似乎已经越闹越大，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看来已经有许多直播间的观众都投入到这场运动来，或许会让法院不得不出面解决，方劫也从没想过自己的直播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回到地铁站这边，一大群包围着方劫的人都被他的暴起发难给惊呆了，他们从没想过竟然有人在面对十几个枪口的情况下还敢出手伤人，伤人之后还敢出言嘲讽的。大部分人都被惊呆在原地，只有几个持枪者反应过来，紧张得咬牙切齿地硬着头皮向方劫开火。方劫手里的虎骨鞭带着风声甩出，把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的三把突击步枪同时打飞。伴随着一阵骨头碰撞的响声，三名持枪者痛苦地捂住手掌，表情扭曲似乎扣动扳机的手指都脱臼了。


    剩下两三个持枪者总算是把子弹射了出来，但他们早已被方劫的杀气与实力吓得全身发抖，射出的子弹全然没有准头，在几米的超近距离内竟然没有一枪能够打到方劫，反而误伤了几名挤在一起的围观群众。方劫眼神一冷，又是两鞭子抽过去，击飞了他们手里的突击步枪，顺势扭断了他们的食指。


    不到十秒钟时间，这些胆敢向方劫开枪的人都被打断手指缴获枪械，捂着手掌痛得面无血色，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地铁站里面回荡着。这些原本打算过来看热闹而已的地铁居民吓得胆战心惊，一个个用敬畏恐惧的眼神看着方劫退后了几步，再也没人敢说什么射死他的狠话了。


    这哪里是个手臂受伤的普通人，分明是个比丧尸恐怖几百倍的怪物啊！


    人们散成了一个半圆，被打伤了持枪者更是忍着剧痛拼命往人群后方挤。剩下几个还拿着枪的人感觉情况不对，赶紧把手里的突击步枪丢到地上举手投降，免得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现在他们只能庆幸方劫不是会传染病毒的丧尸，不至于让这个地铁站变成丧尸横行的地狱而已。


    在人群畏畏缩缩地与方劫拉开一定距离后，也就只剩下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李启林还留在方劫跟前了。这种情况就像是人们自觉地为他们两个腾出空地，转而围观李启林被蹂躏的场面一样。就算之前他们可以向李启林言听计从，也不代表这群地铁居民对李启林有多大感情，一旦有生命危险，没人会来管这个专横跋扈的官二代。能得到救援固然好，但也得有命等到才行啊。


    不过这个习惯了专横与任性的家伙貌似还没认清楚状况，就算是痛得趴着地上，还是十分嘴硬地说道：“你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让你不得好死！”


    这时刚好弹幕中出现了人肉运动的最新进展，此时已经是一片欢呼胜利的架势了。


    「喜讯！皆和日报已经确认明天头条是李家父子特辑了，各位等着看好戏！」


    「刚收到风！省人民检察院要成立小组专查李启林，过不了几天他就要被捕了！」


    「李江确认接受独家采访澄清事实，什么嘛，这下你还像洗得清？」


    「哎呀，这小子要拖他爸下水喽。」


    「还我爸是谁，你爸现在肯定恨不得踢你出家门。」


    「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好吧，你爸马上就打死你。」


    至于眼前还在嘴硬的李启林，方劫原本没打算放过他的，看到弹幕里宣布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之后，突然有种拿他做下实验的想法，做一个证明自己能够通过直播改变过去是否能导致未来被改变的实验。


    其实道理很简单，那就是既然现在由于自己的直播导致了过去的李启林被人肉搜索惊动了检察院调查他，那么按照惯例他就该被法院判刑关到监狱里面，从弹幕诉说的罪行来看，恐怕不仅仅是关四年这么简单。也就是说，当现代发生了李启林被关押进监狱的时间发生后，那么在这个作为四年后的未来末世，李启林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铁站里面的，而是应该呆在监狱里。


    另一方面，按弹幕所说似乎不仅是李启林的罪行，是连他爸李江的事情都查到了，作为一名身担重职的官员，被查出种种污点，恐怕来证实的必要都没有，就足以让他下台隐居幕后了。那么这样的话，在四年后，他是否还能有底气说出派一辆直升机过来救儿子的话呢？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值得一试。


    方劫蹲下来用力扭住李启林的手腕，让惨叫声吞噬掉他所有强硬的话语。靠着他耳边说：“我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总之我现在先留你一命，乖乖留在这里等我下次回来。”


    大概一个星期吧，现代李启林的事件应该就盖棺论定了，到时候只有过来地铁站看看，过去的改变对未来会导致什么影响应该就一目了然了。只不过这样的话，方劫也得留下其他地铁居民的命，没有他们的照顾，李启林恐怕会撑不到自己回来。


    方劫的杀心一消，围在方劫周围的人都像身上卸了一副重担似的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还是非常害怕地看着方劫，祈求着他不要再改变主意了。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又传来一声恐惧的惊呼：


    “丧尸！”

 第四十三章 血性

    众人畏惧地往旁边一看，果然有一头皮肤溃烂，破肠烂肚的丧尸从没有停靠着列车的铁轨洞口慢悠悠地闯了进来，在昏暗的黄光下就如同地狱爬来的使者一般。它把溃烂的眼珠把人群上一挪，马上兴奋地嚎叫着爬上站台，张开流淌着大量唾液的大嘴，向众人快速飞奔过来。所有的地铁居民简直都被吓傻了，第一反应就到往上逃命。


    “丧尸！丧尸！”


    “不是说丧尸肯定进不来吗？”


    “它们怎么闯进来的？”


    “别推我！别挡路！”


    “有人摔倒了！别踩他！”


    ······


    仅仅是一头丧尸，就能让这群地铁居民吓得惊慌失措，个个都只想着仓皇逃命。每个人都争相恐后地往楼梯上面爬，推揉踩踏的事情不断发生。那几个拿着枪的男人也一样，抱着突击步枪转身就跑，完全没有开枪的打算，甚至用枪威吓挡在他前面的人把路让开。作为领队的中年男子大喊着想要维持秩序，但是毫无意义，被人们凄厉的尖叫声淹没了声音。最终就是让把好几个人推落楼梯，任由他们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加上之前被子弹误伤的，还有十几人被丢弃在地铁二层，当中包括被方劫吓得腿软的李启林。


    赵紫唯也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她乐队里的一名成员也被刚才的射击给误伤了腿部，她正和另外两名同伴一起扶着伤者，一起缓慢地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在向楼梯前进的过程中，还有几个躺在地上的伤员拖着她们的脚，进一步减缓了她们的速度。


    这种场面实在有些可笑，仅仅是一头丧尸闯了进来，这是上百来号人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反抗，个个都把精力放在了与同胞抢先逃命上，甚至拿枪的人都把枪口指到同伴身上而不是丧尸的脑袋。据说当年二战时期一个rb兵就能押着几十号无捆无绑的人去枪毙，当时方劫还觉得这不过是老一辈人的夸张说法而已，直到他现在看到这群地铁居民的模样，才相信原来人真的可以麻木不仁到这种程度。


    没人敢带头反击，也就没人敢于反抗。反正这里这么多人，于是每个人都在等着别人站出来杀死丧尸，都在等着别人勇敢战斗来拯救他们。在这个地铁站里浑浑噩噩的日子让这些人都养成了依赖他人的习惯，既然能够轻易全身而退那干嘛要冒险去和丧尸战斗？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就没有人再敢出来阻挡丧尸了。


    “真是无聊。”方劫打了个哈欠，一鞭子把这只扑上来丧尸的脑袋抽碎，就和他杀死过的几百只丧尸一样。直到丧尸的无头尸体惯性地前进了几步，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停止动弹时，惊恐的群众才慢慢安静下来。他们都不敢回到地下二层，就挤在楼梯口恐惧地看着那头倒下的丧尸。


    方劫皱了皱眉，向着他们继续喊道：“喂！你们在铁轨那里的路障明显被破坏了，还不派人过去把它修好？你们还想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啊？”


    人们开始左顾右盼地像是在寻找合适的人选，互相伸手推着对方似要把人推下楼梯，最终群众的视线慢慢地在拿枪的几个男人身上汇集，用眼神责备着他们示意这些人下去。没想到这几个拿枪的家伙一察觉这种趋势，马上把手上的突击步枪递给下一个，然后又被下一个人递到再下一个人手上，结果几把突击步枪就像传炸弹一样在几个人手里递过几人后，统统被人一咬牙扔下楼梯，没人敢捡起来。


    如果拿枪意味着战斗，那么他们宁愿不拿！这一幕滑稽而又悲哀的景象，真是看得方劫好气又好笑。看来这个地铁站里有血性的人都在之前的地面搜刮行动中牺牲了，剩下的都是等着他人为自己牺牲的自私鬼。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愿意为这群盼着自己死的同胞而战呢？


    不会。


    所以，宁可他妈一起死，也绝对不冒险捡起枪，去救其他统统是自私鬼的人。就连之前一直被人奉承，被所有人当成希望的李启林在地上哭喊着：“来帮我一把啊！我能带你们走啊！”也没人敢下去拉他上来，而是选择放任他继续惨叫。大家左顾右盼地，着急地等待着，心里都想着：


    “万一真有傻瓜愿意为我们出头呢？这样我们又能继续安然地过日子了，再等等。”


    所以没人敢出来。


    在这片死一般的沉默当中，更多的丧尸从路障的缺口涌了进来，他们要么缺了半个脑袋，少了某根肢体，以瘆人的扮相往还留在地铁二层的十几名幸存者发起冲锋。顿时腐臭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地铁站，丧尸的凄厉嚎叫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


    赵紫唯还在扶着受伤的同伴缓缓地往楼梯上爬，面对涌来的尸潮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实在没有还手之力。这时方劫瞥了她一眼，随手把九二式手枪丢给她，冷淡地说了一句：“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吧，别和那些人一样。”


    接过手枪的赵紫唯先是一脸茫然地看了看手里的九二式手枪，愣了一会才坚定地点点头，让另外两名同伴扶着伤者上楼梯，自己则举起手枪把靠近的丧尸开火击退。她的枪法相当之差，明显是第一次开枪的新人，不过她每一次都等丧尸靠近到自己三米之内才扣动扳机，加上冷静镇定的瞄准，因此命中率还算不差。


    方劫也没忘了他的实验小动物——李启林，把自己脚下的一把突击步枪踢到他的身边，随后就没有继续理会李启林的死活，专心对抗眼前的丧尸了。


    虎骨鞭如同狂风般挥舞起来，尖锐坚硬的骨头轻易地粉碎掉一头接一头丧尸的头颅，每一鞭都会让地面上多一具丧尸的无头尸体。高超的鞭技与非凡的杀伤力看得楼上那群恐慌的幸存者都忍不住发出惊叹。但是冲进来的丧尸实在太多，方劫也无法将它们每一只都挡在身前，有幸没有进入方劫鞭子射程以内的丧尸便冲向了那些受伤倒地的倒霉蛋，按住他们开始大快朵颐。


    受害者的惨叫声起伏不断，楼梯上的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个被丧尸啃食的惨状，也没人敢拿起步枪冲下来帮忙战斗。李启林捡起方劫踢过来的突击步枪，哆嗦着手扣下扳机向身边的丧尸开火，依靠闭着眼睛一顿乱扫暂时逼退了冲上来的零星几只丧尸。但是像他这样盲目开火显然是饮鸩止渴，两下就把弹夹给打没了。


    他赶紧把求助的目光放到方劫身上，向着他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哭喊道：“救救我啊！”结果后者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只是趁着逼退丧尸的闲余用脚向他踢来一个弹夹。李启林想要的可没那么简单，他又继续凄惨地向方劫说道：


    “拉我一把啊！”


    方劫自然没时间理会他这个无理需求，尽管目前涌来的尸潮数量没有大到他应付不来的程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冒险分心去拯救他人，更别说是刚刚向他无理取闹的李启林了。其他方劫在前面不停的击杀冲锋的丧尸，本身对后面的几个幸存者就是极大的帮助了，可惜这些人都不会懂得感激他。


    李启林看着躺在身边的人类同伴一个接一个地被丧尸咬死，皮肤、血肉、内脏洒了一地，甚至温热的血液已经流到他的身边，吓得手上自哆嗦，活像一个帕金森病人。由颤抖的手指抓住的弹夹一时间无法插入枪身，越紧张就越是换不了弹夹，到最后他用蛮力死命一按，反而让弹夹脱手而出，转了几圈停在一头丧尸脚下。


    “不······不要！啊——！”


    丧尸的牙齿可不会理会他的求饶，毫不留情地对准脖子咬下，啃穿了食道，让他最后的惨叫声全部堵在肚子里。李启林，这个被地铁居民当成获救的唯一希望的家伙，就这样惨死在丧尸嘴下，化作一具即将变异成丧尸的冰冷尸体。


    此时赵紫唯和另外三名乐队成员终于上到了地铁一层，手里的九二式手枪子弹也已经打空。她毫不犹豫地走下几步阶梯，捡起被人们抛弃的突击步枪，向着打算冲上楼梯的几只丧尸奋力开火。大草原乐队的另外两人把受伤出的成员安置好后，也冲了下来，捡起步枪和赵紫唯共同作战。


    一大群包括不少青壮男子的幸存者，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三名少女拿着步枪守住楼梯，用生疏的枪法抵御着恐怖的丧尸。终于几个年轻男人忍不住了，看到有人带头心里也总算鼓起勇气，冲出人群拿起刚才被自己丢下的步枪，大声吼叫着给自己壮胆向丧尸倾泻着子弹。


    密集的枪声在楼梯响起，在这群畏缩懦弱的地铁居民当中，总算还有几个有血性的人，敢于站出来为生存而战。

 第四十四章 现代来电

    在一众射手齐心协力之下，丧尸始终没能攻上地铁一层，方劫则一直留在地铁二层打开杀戒，击杀了大部分的丧尸。到了最后，地上的丧尸尸体都已经堆成小山了，不断来袭的丧尸数量才慢慢减少下来。


    整个地铁二层已经沦为了人间炼狱，无数的丧尸尸体将这里装饰成了腐臭的屠宰场，而这个屠宰场之中的屠夫就是手持虎骨鞭，一击一个丧尸的方劫。眼下涌进来的丧尸数量已经开始减少，方劫便停止出手，把剩下的零星几只丧尸交给能够站出来战斗的地铁居民。


    以赵紫唯为首的战斗人员也心领神会，鼓起勇气回到地铁一层，集中火力把丧尸们压回铁轨里面，然后剩下几个男人把备用的路障搬过来，修复了这道防线上的缺口。这次事关整个地铁站能否存活的大事件，总算拉下了序幕，尽管牺牲了不少人，但他们也找回了一些曾经的血性。


    作为首领的中年男人来到方劫傍边拍拍他的肩膀说：“方先生，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这句话获得所有生还者的认同，所有人都看见了方劫在楼下独对无数丧尸，还将它们一一杀死的壮举。实话说，当时他们还以为方劫是死定了，顶多能稍微拖延一下时间而已。真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能够在尸潮中存活下来还毫发无伤，这一切还是在伤了一只手的情况下完成的。


    方劫看来一眼还缩在楼梯上不敢下来的人，他们都在用崇敬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过这种崇拜实在不值一文，他冷淡地说道：“给我几罐饼干带回去就行，你们不欠我什么。”


    说完，方劫便转身往楼上走去，本身他就不是很乐意呆在这个地方，如果不是李启林引起的一系列风波，他早就离开了。人群也自觉地给他让开了路，靠着楼梯扶手站成一列，似乎是要默默地目送他离开。然而就在他走到楼梯中央时，一个老女人突然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身边，抱着他的大腿说：


    “英雄，请你留下吧！”


    这种举动就像是古代的掷杯为号似的引起了一波连锁反应，周围的人在经过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也立马跟着跪在地上向方劫低下了头。于是人群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齐刷刷地跪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除了还在地铁二层整理着路障的几名年轻人，所有的幸存者都向方劫跪下了，低下头向他恳求道：


    “请你留下吧！”


    “请留下来帮帮我们吧！”


    “不要走，留下来吧。”


    ······


    在十几分钟前，这些家伙还在对方劫叫嚣着要开枪打死他，起哄着说要杀死方劫。然而就是只过来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便纷纷跪下，惭愧地低着头恳求着方劫留下。并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觉想要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赎罪，而是在了解了方劫有从尸潮当中拯救他们的实力之后，希望他能够留下来拼尽全力地保护他们的家园。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想要依赖方劫的实力活下去而已。


    「呵呵，之前还那么凶，现在才想抱大腿？」


    「主播别管这群白眼狼。」


    「这群人有够不要脸的。」


    「你们跪呀，跪破膝盖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面对这些轻易就舍弃尊严，舍弃道德的人，方劫除了厌恶之外，也带着一丝丝无奈，他环视着这群卑躬屈膝地问道：“你们不依赖他人就活不下去了吗？”


    没人敢回应他的问候，他们不是不明白自己刚才对方劫的态度有多么的恶劣，所以他们就连抬起头看着方劫的双眼都办不到。经过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一个人鼓起勇气回答道：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的！”


    “是吗？”方劫冷冷一笑，望着那个回话的人说：“我曾经见过两个小孩，只有十三四岁左右的，在没有其他大人的帮助下两人相依为命在一个购物中心货仓里生存下来。他们没有枪、没有灯、没有药品，却有勇气离开庇护所到潜伏着丧尸的购物中心寻找物资。连小孩都能办得到的事情，你们跟我说做不到？”


    “他们中的年长的一个，在临死之前没有恳求我去拯救他，而是求我去救他的弟弟。而你们呢？为了保命连武器的舍得丢弃，互相推揉着对方上去送死，你们自问值得他人为你们牺牲吗？”


    “人终究只能靠自救来赢得生存，像你们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帮助？”


    抛下这最后一句话，方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铁站。只帮助那些值得拯救的人，这是方劫一早就下好的决定。而这一群人，他们不配。


    回到地面上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看来此行的收获便是方劫自己当做是谢礼的三大罐饼干，背着他们回到了学校。其他三人看来是吃过午饭了，于是方劫便到厨房拿上饭盒，独自回到自己的课室吃饭。


    “叮叮叮！”


    方劫皱了皱眉头，这种嘈杂的铃声怎么这么熟悉？好像自己之前一直都在听似的。


    “叮叮叮！”


    当铃声又再响起一轮时，方劫才意识到这是他的手机铃声！他赶紧从背包里拿出跟随一起降临末世却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手机，惊讶地发现明明早已关机的它此时居然自动开机并受到了来电！


    来电显示上写着“未知”，一切都充满了诡异的感觉。方劫犹豫了两秒才按下了通话键，慢慢地把听筒靠到耳边。


    “喂······喂？”


    “终于打通了！”


    手机另一端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声吆喝，但更加让方劫震惊的是，这个声音是他的哥哥！


    “哥！你怎么能打电话过来？”


    “阿劫，先别问这些，快回答我，你现在真的不是在拍电影或是做真人秀什么的吗？”


    “当然不是啊！”方劫大声喝道，听到久违的亲人的声音也让他的情绪难免激动起来，“这要是拍电影或真人秀我早就打死导演了好吗！谁会想干这种事啊！”


    “所以你真的穿越了？”


    “还能有假？”


    “好吧，阿劫，你先冷静点。不管怎么说，你还活着真好。”


    “咳咳。”在声嘶力竭地喊了两句之后，方劫才稍微清醒一点下来，他先把直播关掉避免暴露私隐，然后确认一下电池剩余电量，还有50%左右，才向哥哥问道：


    “爸妈的情况怎样了？”


    “阿劫，我得说这件事已经彻底闹大了，你知道我是在国家网络监管局工作的吧。”


    “所以？”


    “大概你失踪了四天左右吧，上头突然要求我配合他们的工作，然后就有两个自称国安部的人到家里说，你被派去执行秘密任务了，短时间内不会回家。”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什么特工！”


    “所以我才说事情彻底闹大了！总之，为了不让爸妈担心，我尽可能避免他们接触你的网络直播。幸好他们平时不怎么上网，与你直播相关的电视节目全部被封杀了，所以暂时还能瞒得住。”


    国家到底是在干嘛？方劫烦恼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摇了摇，继续问道：“他们封杀了所有关于我的电视节目，干嘛不直接关掉我的直播间。”


    “关不掉！关于你目前直播间网址的网络协议、ip地址、服务器没有一样东西我们能够搞懂，这个网页简直就像是外星人开的一样。现在我能和你打电话，也是用你的主播账号登录账户后台，点下联系主播本人的按钮才能通过网络电话打给你。拜托你下次密码不要设的那么偏门，破解密码累死我啦！”


    “哥，也就是说我已经被国家盯上了？”


    “我想不仅仅是盯上了这么简单，关于你的直播光我们网络监管局就有个临时对策小组，其他部门怎么搞我就不知道了。”


    方劫简直可以预想得到自己回到现实马上被一大群黑衣人请去喝茶的景象了，不过这一切都只能说是预料之中吧。穿越末世这种事出现到直播平台上，国家不可能不采取行动的。


    “阿劫，你是真的只能靠收集观众打赏然后生存一个月才能回来吗？”


    “目前来看，我没有找到其他回家的办法。”


    “好，阿劫，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在你回来之前，我会帮你瞒着老爸老妈的。其实现在他们就担心得不得了，整天跑去国安部问你的情况，一次正面的答复都得不到。”


    国家居然会为了自己撒这么大一个谎，还牵涉到国安部了，看来这次情况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严重。


    “还有一件事，阿劫。你的所有个人身份记录，身份证、户口本、护照、甚至********、保险档案都全部被删除了，国安部说是为了给你的身份保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我们网络监管局也被要求在网上删除有关你的照片，各类注册账号。国家会做到这种程度，我想是因为除了国安部以外，还有很多人在查找你的消息，你注意不用在直播的时候说溜了嘴。”


    “卧槽？”

 第四十五章 末日预言

    国家删除了我所有的身份资料，看来是要让我的消息随时石沉大海啊。虽说这么做对方劫而言也不是没有好处，因为至少他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轻易揭穿然后让家人受到骚扰。


    这时电话另一头的哥哥继续向他说道：“阿劫，还有一件事你需要注意一下，是关于那些看你直播的粉丝的。”


    “我的粉丝？”方劫没想到哥哥突然会提起这个话题，不过想想好像刚才他的直播间观众就闹了一场人肉搜索的大新闻出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难道指的是这件事，“我的粉丝干了什么？”


    “就在刚才有个团伙闯入了皆和地铁站，从那里找到了一个核站避难所，拍成了视频发到了网上。我们监管局虽然及时把源视频删除了，但皆和地铁站底下的确有政府建设的核战避难所这件事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方劫没想到被提起的居然不是李启林的问题而是这么一件看似并不重要的小事，不过仅仅是经过几秒钟的思考后，他马上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你的意思是，看我直播的观众开始结成团伙来验证我直播中2020年末日事件的真实性了吗？”


    “完全正确。”哥哥的语气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个人感觉这件事的严重性甚至高于刚才的国安部的行动。


    “怎么回事？我昨天晚上发现这里是2020年的时候，也没几个人真正相信啊。”方劫回想起昨晚在课室里发现自己目前所处年代的情况，当时的直播间弹幕明明还是一片开玩笑的气氛而已。


    “那是当然的，我突然跟你说明年就要世界末日了你也不会信对吧！但问题是在那以后，网上出现了大量的验证贴。皆和高中、你昨天去的购物中心，今天去的皆和地铁站，每一个地方都有人跑过去拍照，然后与你直播时的录像进行对比，列出各种环境变化证据来证明你真的处于2020年的世界。甚至你见过的人，例如那个黑市商人沈卓林，已经被人当做末日生存大师成为一名知名网红了。我跟你说，这些言论、帖子、网站，我们每天删都删不过来！”


    “所以？”方劫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累死累活都没能找到这里是未来世界的确切证据，结果反而被那群看直播的观众用各式各样科技手法给证明了。只不过他还没有明白哥哥告诉自己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最后不要在直播间里面说出2020年真的会发生世界末日事件。虽然网上的言论正在疯狂的散播整件事，但至少我们网络监管局还能抵挡一下。但你的直播间我们没办法封杀掉，所以一旦由你来说出这件事，那么我得说整件事就压不下来了。你应该明白，要是被人们确定四年后就是世界末日，街上会发生什么事吧。”


    “真的吗？”方劫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


    “举个例子。”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阵急促的鼠标点击声，“找到了，2020自救联盟吧，昨天晚上才创建的，24小时不到关注人数超过一万人，你说这算什么情况。这不是我们要封杀的第一个贴吧，也不是最后一个。总之我的意思是，这个流言，或者说真相，实在是传播得太快了！”


    一天不到能够吸引到一万人点击关注？这的确是离谱了一点，只不过从哥哥的语气来看，他也早已被这个预言给征服了。考虑到哥哥未雨绸缪的性格，方劫问他：“哥，你不会也······”


    “我了解一点国家修建的避难所情况，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我会带老爸老妈过去的。”


    果然！方劫要的就是这个，他马上追问道：“那么这个避难所在什么地方？”


    哪怕是在未来，方劫也希望能够去见自己的家人一面，得知他们有在病毒爆发时成功幸存，对方劫而言就是莫大的慰藉了。而且另一个问题，在这个未来时间线上的方劫究竟在干嘛，也能够得出结论了。


    不过很可惜，电话另一头传来了颇为遗憾的答案：“避难所的位置是国家机密，我只知道会有人进行专门接送而已。不过你放心，这个地址我正在努力地查，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这还放心个鬼啊！国家机密这种东西有那么容易查到吗？很快调查这种东西铁定要遇上麻烦啊！


    方劫着急地说道：“哥，你不要轻举妄动，这种事不能乱来啊。”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和我通话你是需要消耗手机电量的对吧，注意一下保留电量，我有消息发生通知你。给我活着回来，阿劫！”哥哥抛下这最后一句话，便挂断了通话。这下倒好，都不知道是谁该关心谁的安危了。


    这一通电话下来，透漏的信息实在太多太多，方劫都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乱成一团乱麻了。国家权力、末日预言、疯狂的观众，短短一天时间，在自己开始察觉这个时间是2020年的世界还不到24小时，一切就开始狂暴地运作起来。幸好这通电话来得及时，从直播间弹幕的情况看这个末世预言还没引起新闻级别的轰动，只能说佩服国家多年管控网络言论的经验。如果自己以后不注意一点，继续在直播间明确地散播四年后就会是世界末世的信息，绝对会引起难以挽回的后果。


    虽说目前就已经相当严重了。


    现代，网络监管局直播临时对策小组会议


    一个中年男子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长长的会议桌上，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网页视频。在视频里，是一群年轻人背着背包在人头涌动的皆和地铁站集合前进，他们鬼鬼祟祟地像是一支窃贼小分队，但是又有专门的摄像师在拍摄的事情。


    其中一名年轻男子靠近了楼梯口的一道墙壁，用手指在上面摸了几下，向同伴点点头：“和直播的时候一样，是这里了。”


    其他几人点点头，把背包放下从里面拿出各种开锁工具，乒乒乓乓地就对着墙壁开始着拆迁作业。这自然引起了地铁工作人员的注意，但是几个没拿工具的年轻人又马上从旁边冒出来，挡住了这些工作人员的去路。


    不到一分钟，墙壁被这群人给拆了下来，背后露出一道生锈的古老铁门。铁门又接着被撞开，里面是一个装满了各种核战避难物资的仓库，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大罐的饼干和整齐排列的突击步枪。


    “没错，就是这里，我们证明了！”


    几个年轻人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吼起来，直到他们被地铁的保安人员给统统抓住带走。视频播放结束。


    “唉——”


    中年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播放结束的笔记本屏幕按下，对参加会议的网络监管局专家提问道：“这个视频我们在刚才截获了超过一百次，围观人员的转发照片更是不计其数。要是任事态随意发展下去，恐怕我们不用等到四年后，明天就可以下岗了。”


    其中一名参与会议的专家发言说：“杨局，事到如今想要继续靠硬压恐怕已经阻止不了流言散播了，我们要想办法应付一下这条末世预言本身才行啊。”


    “哦，有什么好的简易吗？”主持会议的杨局长兴冲冲地问道。


    “就是这些人一开始不是以为这个直播是在派电影或者搞真人秀吗？我们就可以说这就是我们国家参与投资的大型电影拍摄试验不就可以了吗？”


    这个专家话没说完，另一个专家立刻站出来反驳说：“这个借口怎么可能行得通？直播里面那些东西根本不是电影特效能够做到的，你让人怎么相信？说胡话也要说得有个分寸啊。”


    “哎呀，特效这些东西说和美国公司合作的不就行喽，反正大部分人不管跟他们说美国电影特效有多强大都信吗？”


    “真把别人都当傻瓜啊！”


    众人正对这个家伙的愚蠢建议嗤之以鼻时，又有一名专家站起来说道：“依我看啊，不如找一个清华物理学教授，让他写一篇论文从科学角度说明一下这个直播的穿越原理与发生条件，最后得出结论不是穿越到未来就行了。反正论文这种东西没多少人看得懂，有结论让媒体宣传宣传就行了。”


    “那么科幻的东西谁信啊，炒作也要一些通俗易懂的东西才能炒作起来啊。”不出意外，这个意见也遭到了强烈指责。


    紧接着又是一个专家起来发言说：“不如这样，就说那个主播是我们国家研究人员，在做物理时空实验时被送过去的，只不过穿越时有后遗症才失忆了，直播系统也是国家制造的。等这番言论被大众接受以后，我们再找个假扮主播的研究小组成员出来解释情况，不就能够说服人们这是平行世界而不是未来了吗？”


    “问题如果真这么做，不是会导致更多问题吗？”的确，要是让国家背下这口大锅，其他国家对此事的看法，民众会提出什么要求，件件都是大麻烦事。


    一时间整个会议像菜市场一样吵闹起来，专家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每一个意见被提出了总会遭到其他人的强烈反对，直到会议结束都没能得出什么一致的结论。

 道歉以及新书

    在写作本书的期间，化石双开了一本新书《从漫威开始毁灭世界》，这本书原本只是打算作为一本娱乐自己的产物而已，我甚至没有告知编辑就新开了一个小号把书放到起点上，因为我原以为这种小众的黑暗流小说根本不可能签约。


    然而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甚至说有点失去控制，《从漫威开始毁灭世界》自发书以来短短四天时间，收藏量就超过了450个，并收到了签约的站短，这是没发红包，没刷数据的真实成绩。你们知道这本书达到这个收藏花了多少时间吗？20天，也就是三个星期，而且是借着上新书推荐才达到的成绩。


    相信大家都能理解这种心情，就是天哪，之前我在傻乎乎地干嘛？为什么同一个人写的两本书潜力的差距可以大到这种地步？我以为的小众文，居然成绩比这本书好这么多？


    老实说我也不想放弃这本《未来直播》，毕竟它是我坚持了一个月写出来的产物，甚至它还在强推期间，放弃无疑是辜负了编辑的好意。我构想着自己可以双开，但当我更新完《从漫威开始毁灭世界》打开这本书的草稿时，我码出来的是无聊的剧情与无意义的水字数。如果那本成绩好的新书是别人的书，我能够承认是我技不如人，但是自己的旧书被新书打败了，我还能用过去的自己去战胜现在的自己吗？


    太荒唐了。也许当初写下《从漫威开始毁灭世界》是个错误，也许也不是。我用四天时间毁灭了二十天的自己，仅此而已。


    你们可以骂我太监，说我太功利，我都认了，这是我的错。只不过化石还想继续在网文作者这条路上继续前进，所以在两本书之间我作出了自认为正确的选择。《未来直播》就此结束，《从漫威开始毁灭世界》继续更新，我此时的心情就像被医生问“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的父亲，无论如何选择都将伴随着痛苦，只是痛苦之后还要在路上继续前进。我不敢奢求你们继续支持我，这只是一名无名作者的诚恳道歉而已——


    非常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