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 序章 境界线的另一端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一辆大型拖车飞驰在深夜的海岸线上。 目的地是货柜码头,装载的货物预定由早晨第一批出发的船只运往欧洲。 驾驶座上的男子一边听着从收音机流泄而出的曲子,然后方向盘一转,朝高速公路的出口开往下方的普通道路。 由于红绿灯变成红色的关系,男子点燃了烟,漫不经心地等待信号变换。 接着—— 好几只巨大蜘蛛从眼前的路口窜了过去。 男子叼在嘴边的烟掉了下去,揉揉眼睛再度朝眼前的景色看过去。 这次是两名楚楚可怜的少女追在蜘蛛后方,用异常快的速度从路口跑了过去。 没多久,眼前的信号由红转绿。 男子维持紧握方向盘的姿势,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结果下一秒,大腿上传来被掉落香烟烫到的灼热感,让他发出了哀号。 不应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怪物,一群超越人类智慧的魔性之徒,自古以来人们将其称为「妖魔」并恐惧着。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一辆大型拖车飞驰在深夜的海岸线上。 目的地是货柜码头,装载的货物预定由早晨第一批出发的船只运往欧洲。 驾驶座上的男子一边听着从收音机流泄而出的曲子,然后方向盘一转,朝高速公路的出口开往下方的普通道路。 由于红绿灯变成红色的关系,男子点燃了烟,漫不经心地等待信号变换。 接着—— 好几只巨大蜘蛛从眼前的路口窜了过去。 男子叼在嘴边的烟掉了下去,揉揉眼睛再度朝眼前的景色看过去。 这次是两名楚楚可怜的少女追在蜘蛛后方,用异常快的速度从路口跑了过去。 没多久,眼前的信号由红转绿。 男子维持紧握方向盘的姿势,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结果下一秒,大腿上传来被掉落香烟烫到的灼热感,让他发出了哀号。 不应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怪物,一群超越人类智慧的魔性之徒,自古以来人们将其称为「妖魔」并恐惧着。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一辆大型拖车飞驰在深夜的海岸线上。 目的地是货柜码头,装载的货物预定由早晨第一批出发的船只运往欧洲。 驾驶座上的男子一边听着从收音机流泄而出的曲子,然后方向盘一转,朝高速公路的出口开往下方的普通道路。 由于红绿灯变成红色的关系,男子点燃了烟,漫不经心地等待信号变换。 接着—— 好几只巨大蜘蛛从眼前的路口窜了过去。 男子叼在嘴边的烟掉了下去,揉揉眼睛再度朝眼前的景色看过去。 这次是两名楚楚可怜的少女追在蜘蛛后方,用异常快的速度从路口跑了过去。 没多久,眼前的信号由红转绿。 男子维持紧握方向盘的姿势,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结果下一秒,大腿上传来被掉落香烟烫到的灼热感,让他发出了哀号。 不应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怪物,一群超越人类智慧的魔性之徒,自古以来人们将其称为「妖魔」并恐惧着。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一辆大型拖车飞驰在深夜的海岸线上。 目的地是货柜码头,装载的货物预定由早晨第一批出发的船只运往欧洲。 驾驶座上的男子一边听着从收音机流泄而出的曲子,然后方向盘一转,朝高速公路的出口开往下方的普通道路。 由于红绿灯变成红色的关系,男子点燃了烟,漫不经心地等待信号变换。 接着—— 好几只巨大蜘蛛从眼前的路口窜了过去。 男子叼在嘴边的烟掉了下去,揉揉眼睛再度朝眼前的景色看过去。 这次是两名楚楚可怜的少女追在蜘蛛后方,用异常快的速度从路口跑了过去。 没多久,眼前的信号由红转绿。 男子维持紧握方向盘的姿势,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结果下一秒,大腿上传来被掉落香烟烫到的灼热感,让他发出了哀号。 不应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怪物,一群超越人类智慧的魔性之徒,自古以来人们将其称为「妖魔」并恐惧着。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一辆大型拖车飞驰在深夜的海岸线上。 目的地是货柜码头,装载的货物预定由早晨第一批出发的船只运往欧洲。 驾驶座上的男子一边听着从收音机流泄而出的曲子,然后方向盘一转,朝高速公路的出口开往下方的普通道路。 由于红绿灯变成红色的关系,男子点燃了烟,漫不经心地等待信号变换。 接着—— 好几只巨大蜘蛛从眼前的路口窜了过去。 男子叼在嘴边的烟掉了下去,揉揉眼睛再度朝眼前的景色看过去。 这次是两名楚楚可怜的少女追在蜘蛛后方,用异常快的速度从路口跑了过去。 没多久,眼前的信号由红转绿。 男子维持紧握方向盘的姿势,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结果下一秒,大腿上传来被掉落香烟烫到的灼热感,让他发出了哀号。 不应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怪物,一群超越人类智慧的魔性之徒,自古以来人们将其称为「妖魔」并恐惧着。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一辆大型拖车飞驰在深夜的海岸线上。 目的地是货柜码头,装载的货物预定由早晨第一批出发的船只运往欧洲。 驾驶座上的男子一边听着从收音机流泄而出的曲子,然后方向盘一转,朝高速公路的出口开往下方的普通道路。 由于红绿灯变成红色的关系,男子点燃了烟,漫不经心地等待信号变换。 接着—— 好几只巨大蜘蛛从眼前的路口窜了过去。 男子叼在嘴边的烟掉了下去,揉揉眼睛再度朝眼前的景色看过去。 这次是两名楚楚可怜的少女追在蜘蛛后方,用异常快的速度从路口跑了过去。 没多久,眼前的信号由红转绿。 男子维持紧握方向盘的姿势,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结果下一秒,大腿上传来被掉落香烟烫到的灼热感,让他发出了哀号。 不应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怪物,一群超越人类智慧的魔性之徒,自古以来人们将其称为「妖魔」并恐惧着。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一辆大型拖车飞驰在深夜的海岸线上。 目的地是货柜码头,装载的货物预定由早晨第一批出发的船只运往欧洲。 驾驶座上的男子一边听着从收音机流泄而出的曲子,然后方向盘一转,朝高速公路的出口开往下方的普通道路。 由于红绿灯变成红色的关系,男子点燃了烟,漫不经心地等待信号变换。 接着—— 好几只巨大蜘蛛从眼前的路口窜了过去。 男子叼在嘴边的烟掉了下去,揉揉眼睛再度朝眼前的景色看过去。 这次是两名楚楚可怜的少女追在蜘蛛后方,用异常快的速度从路口跑了过去。 没多久,眼前的信号由红转绿。 男子维持紧握方向盘的姿势,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结果下一秒,大腿上传来被掉落香烟烫到的灼热感,让他发出了哀号。 不应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怪物,一群超越人类智慧的魔性之徒,自古以来人们将其称为「妖魔」并恐惧着。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一辆大型拖车飞驰在深夜的海岸线上。 目的地是货柜码头,装载的货物预定由早晨第一批出发的船只运往欧洲。 驾驶座上的男子一边听着从收音机流泄而出的曲子,然后方向盘一转,朝高速公路的出口开往下方的普通道路。 由于红绿灯变成红色的关系,男子点燃了烟,漫不经心地等待信号变换。 接着—— 好几只巨大蜘蛛从眼前的路口窜了过去。 男子叼在嘴边的烟掉了下去,揉揉眼睛再度朝眼前的景色看过去。 这次是两名楚楚可怜的少女追在蜘蛛后方,用异常快的速度从路口跑了过去。 没多久,眼前的信号由红转绿。 男子维持紧握方向盘的姿势,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结果下一秒,大腿上传来被掉落香烟烫到的灼热感,让他发出了哀号。 不应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怪物,一群超越人类智慧的魔性之徒,自古以来人们将其称为「妖魔」并恐惧着。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一辆大型拖车飞驰在深夜的海岸线上。 目的地是货柜码头,装载的货物预定由早晨第一批出发的船只运往欧洲。 驾驶座上的男子一边听着从收音机流泄而出的曲子,然后方向盘一转,朝高速公路的出口开往下方的普通道路。 由于红绿灯变成红色的关系,男子点燃了烟,漫不经心地等待信号变换。 接着—— 好几只巨大蜘蛛从眼前的路口窜了过去。 男子叼在嘴边的烟掉了下去,揉揉眼睛再度朝眼前的景色看过去。 这次是两名楚楚可怜的少女追在蜘蛛后方,用异常快的速度从路口跑了过去。 没多久,眼前的信号由红转绿。 男子维持紧握方向盘的姿势,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结果下一秒,大腿上传来被掉落香烟烫到的灼热感,让他发出了哀号。 不应该存在这世上的异形怪物,一群超越人类智慧的魔性之徒,自古以来人们将其称为「妖魔」并恐惧着。 一章 魔术师的日常 1 自海上吹来的海风拂过了深夜的货柜码头。 在如山般耸立的货柜船锚灯,以及庞大高架起重机所散发出来的灯光照映下,笼罩在黑暗中的港口显得璀璨耀眼。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虫」鸣,却将这虚幻而美丽的夜景撕裂开来。 在堆得高高的集装箱阴影处,在光明无法触及的黑暗中,数不清的某些巨大生物蠢蠢欲动,设置在附近的街灯「滋滋滋」地忽明忽暗,接着熄灭。 下个瞬间。 「——!」 体型和人体差不多大的巨大蜘蛛怪物突然从头上袭来。 以翻滚躲开攻击的少年,将画有符文的苦无朝蜘蛛怪物丢去。 一阵眩目的闪光乍现,蜘蛛妖魔仿佛被烧到眼睛似的,不停闪烁着赤红的眼。 他的名字是武藤一织。 有着一头沐浴在月光下散发出银色光彩的白发,以及媲美其发色的白皙肌肤,名为「水干」的白色装束包覆着他的身体,木屐上的辟邪铃发出清澈的铃声。 趁妖魔退缩之际,无视身上痛楚站起身的一织,在深夜的货柜码头死命奔跑。身后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叽叽声,不论往哪里逃跑,他依旧能感受到妖魔的气息。 「哈、哈……要是不想办法和两人会合的话……」 躲进集装箱的阴影处,屏住呼吸、掩盖身上的气息,总算成功蒙骗妖魔的一织,一脸郁闷地将被汗水浸湿的白发往上一拨,接着从白色衣服里取出画有符文的苦无。 还剩一把,这是最后的触媒了。 下个瞬间,肌肤传来毛骨悚然的不适感,一织猛然向前一跃。 紧接着,刚才贴靠着躲藏的钢铁制集装箱被贯穿,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体型堪比小型汽车的蜘蛛妖魔。 被四散的集装箱内容物打中,一织趴倒在地。 没有因此昏厥可以说是奇迹,但是最后的苦无却不晓得丢到哪里去了。 一面发出叽叽叽的声音,妖魔接连不断地聚集而来。当妖魔将一织团团包围后,那不祥的眼睛散发出令人感到不快的光芒。 身陷绝境的一织没有就此放弃,他握紧右手拳头站了起来。 蕴藏在他眼中的不是绝望,而是不屈的斗志。啪叽一声,一道闪电在一织周围炸开。 ——就在此时。 风之精灵温柔地抚过他的脸颊,一织反射性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着白色战袍的少女。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要将暗夜划破,宛如倾泻而出的群星,迅猛的闪电将战场贯穿。 围住一织的妖魔在瞬间消失后,像是不肯就此罢休似的,犹如悲鸣的呼啸声响起,风刃以少女的身体为中心疯狂地翻腾着。 地面整个掀起,集装箱堆积而成的小山彻底被粉碎,当她将剩余的妖魔全部劈开后,少女的愤怒总算是平息下来。 然而,仿佛在守护一织,背对月光伫立的少女突然表情痛苦地压住胸口,并且当场颓然倒下,身上的战袍也跟着化为光粒子消失不见,变回制服的模样。 「由衣!」 一织在危急之际抱住对方的身体,并试图将手覆盖在少女的下腹部——他伸出的手被牢牢地抓住。 他蓦然抬起头,接着撞上一双带着担忧情绪的美丽绿色瞳孔。 「别担心,我完全没问题,多亏由衣救了我。呜……你、你看,我完全没有受伤喔!」 为了让少女放心,一织忍耐痛楚对她拍了拍胸口。 然后—— 「……笨蛋。」 留下最后一句话,抱紧的少女身体无力地瘫软。她昏过去了。 少女的名字是白峰由衣。 楚楚可怜的美丽脸孔痛苦地扭曲着,平常可爱的粉色唇瓣此刻变得十分苍白,侧马尾的茶色头发贴在少女冒汗的额头上。 紧抱在怀里的身体正发着高烧,显示出体内「魔力」已然枯竭的事实。 「对不起,由衣。」 吐出道歉的话语后,面对改造成「辣妹风格」的西式制服,一织毅然决然地将那短得令人惊讶的百褶裙掀了起来。 腿部的优美曲线以及印有可爱图案的内裤若隐若现地映入双眼。 看着眼前的煽情景色,一织一方面感到非常紧张,但他依然将汗湿的手慢慢伸向少女的秘密花园。 指尖触摸到少女细腻肌肤的瞬间,由衣发出了「嗯」的声音。 一织的手指滑向由衣的下腹部,在刚好是子宫的部位触摸「像是刺青的图案」。 只要是看到此时景象的任何生物,都能确实地认识那个图样所代表的涵义。 那是守护世界四个方位的「四神兽」中代表「白虎」的图样,而烙印在少女身体的图样叫做「给魔之印」。 「我要开始了。」 一织集中精神,将魔力灌入给魔之印中。被暗夜包覆的码头上,啪的一声亮起一道闪光。 「——」 失去意识的由衣身体剧烈地痉挛,烙印在下腹的给魔之印释放出耀眼光辉。 「这是最后一次了……」 为了尽快完成「给魔」,呈现半冥想状态的一织,专心致志地对露出痛苦表情的由衣不断注入魔力。 没多久,少女体内便传来了庞大魔力的波动。 「嗯……啊……啊啊……」 感受到灼热力量蔓延至全身的震动感,由衣语带颤抖地喘息。 「太好了,成功了!」 感受着蕴含在由衣体内的魔力,一织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不久前的状态仿佛是作梦一般,少女的嘴唇和脸色都恢复了原有的光彩。女性特有的甜腻香气、凌乱的呼吸,像是在索取什么一样,湿润的唇瓣微微地张开。 少女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一织后知后觉地满脸通红。 即使他并不后悔因为紧急状况而擅自施予给魔,但是看着至今仍被掀起来的裙子和一览无遗的可爱内裤,一织的良心不禁感到一阵刺痛。 「咕嘟……」 一织用手指拈起由衣那身显得过短的裙子,为了使其恢复原状而悄悄移动—— 「你在干嘛?」 那道仿佛冻结似的冰冷嗓音让他不禁停下动作,汗水冒了出来。醒来的由衣眼神轻蔑地看向一织。 直到刚刚还是湿润的瞳孔犹如梦境般,此刻显得十分冷酷。 「不、不是的,我并没有要掀起来看的意思!给魔!对了,我是为了要给魔呀!」 「你竟然随随便便就进行给魔!反正你一定是做了什么色色的事情对吧!?」 由衣满脸通红地站起身,一脸害羞地按住裙摆把内裤遮起来。 一织完全无法反驳对方,因为如果要说他没有其他不良想法也是骗人的。 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是有别于重要的使命,能够对长相可爱不逊于偶像的由衣进行给魔,让他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话说回来,为什么身为给魔师的你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要是我没赶上的话,你早就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插图p011 仿佛心高气傲的猫咪般,眼尾吊起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怒火。 但是一织也有他的理由。 「因为已经连续五天没有进行给魔了耶?一想到万一魔力在战斗途中耗尽我就觉得很担心……」 这句话让实际上的确是耗尽魔力的由衣尴尬地拨弄起自己的发尾。 「就算是这样你也太乱来了呀,笨蛋!刚才真的很危险耶!」 接着,她又表情认真地拔高嗓音。 她说得没错,因为一织过于担心由衣魔力耗尽的问题而松懈了周遭的警戒,进而引来了重大的危机。就结果来说,虽然最后得救了,但有很多部分需要他自我反省。 「对不起……」 一织坦率地道歉,然后抬眼看向由衣。 「算、算了,危险——不对,是你太碍眼了,闪一边去啦。」 像是感到害臊,由衣红着脸将头发往上一拨,接着让注入体内的魔力化为己物使其同调并开始循环。由衣是在四神兽家族中千挑万选的给魔巫女。 「白虎一族,白峰由衣在此命令契约之元赐我力量——」 耀眼的白色光辉包裹住由衣,庞大的「白虎」之力寄宿在她的体内。 美丽少女的外貌开始产生变化。 瞳孔宛若金绿宝石的猫眼石般散发出耀眼光辉,头上长出一对白色兽耳,屁股生出一条尾巴,唇边隐隐可见尖锐的犬齿,少女身上的学园制服也化为以白色为基底的白虎战袍。 这正是四神兽家族的少女们所驱使的——名为「兽化」的精灵魔术奥秘。 然而,该说是大胆还是肌肤的暴露部分太多呢?那身令人不知该把眼睛放哪的服装让一织脸红了。 为了不影响行动,白虎战袍的设计十分暴露,纤细的腰部和腹部就这么大胆地裸露在外,低腰的百褶裙裙摆则是短到不行。 包覆在纯白长袜下的一双长腿,交织出惊人而魅惑的绝对领域。 「嗯,感觉很不错。」 由衣一脸满足地动了动身体,接着召唤出名为圣兽牙的神器。 用一句话来说明,那就是剑柄,也就是只有用手握住的部分。 由衣在缺少重要刀刃的部位注入魔力,接着剑柄的顶端汇集了庞大的风,一把细而锐利的刀身便出现了。 那正是白虎原本就拥有的——模拟能够划破一切的王之牙而制成的神剑。 然后—— 「别躲躲藏藏了,出来露露脸如何?」 由衣语带挑衅地对黑暗彼端放声说道。 话声方落,就看到无数妖魔仿佛从中渗出来一般,发出叽叽叽的声音从遭到破坏的集装箱背后、黑暗之处、地底下一涌而出。 「由衣,小心点,数量变得比刚才更多了。」 「似乎是变多了呢,不过,呵呵……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由衣轻笑出声,将神剑举向天际。风之精灵开始骚动,周围吹起了凌厉的狂风。 天空慢慢形成巨大的积雨云,从由衣体内涌现的庞大魔力干涉大气,积雨云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产生了雷电。 「难得睽违已久地接收了给魔,感觉正好呢!喂,你快过来,很危险!」 「等、等一下,由衣!你太乱来了,这样会波及港口——」 被由衣粗鲁地抓住手腕,一织看到的是正在下降的「天空」。 这是一种名为下击暴流,也就是下沉气流冲击地表的自然现象。由衣透过魔术重现这个景象时,由于压缩了效果范围,其威力也扩增到原本的好几倍。 随着下降的天空靠近,犹如笛声的声音响彻周遭,紧接着像是要震破耳膜的爆炸声和强烈到无法站立的剧烈冲击贯穿了大地。 等到冲击波平息后,一织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光景让他顿时哑口无言。 货柜码头的一部分整个被掀飞,照映在月光下,海另一端的「水平线」一览无遗地显现在他眼前。 像山一样的货船宛如嵌入港口岸边被辗得粉碎,一架巨大的高架起重机从底部整个折断,数不清的集装箱像是空罐一样被压得扁平。 当然了,这里已经没有妖魔的踪影,可是不管怎么想,这也做得太过火了。 一织对由衣指出这一点。 「你生什么气呀?驱离旁人的结界事先设好了,没有出现任何人员损害喔。更何况付钱是凤凰院的责任不是吗?四神兽家族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点呀。」 「虽然你说得对,但是之后被玲奈骂的人可是我啊!」 就在一织含泪说完这句话的瞬间。 『——由衣!刚刚的冲击是怎么回事!?一织的情况还好吗!?』 冷不防地,一织和由衣的脑中传来了感应波动。 那是即便能从中感受到焦急情绪,却依然很优雅的美丽嗓音。 「乱来的笨蛋已经保住了,我现在马上赶过去,在那之前你再撑一下!」 「等、等等我,由衣!」 为了不被对方扔在这里,一织连忙抓住由衣的手。 「你、你干嘛?」 「拜托你,带我过去!」 「笨蛋!你从刚刚到现在都在说什么傻话啊。除了给魔的能力之外,你根本一点用处也没有,你就老实待在这里吧。我现在就张开结界,在我们回来之前,你绝对不可以离开这里!」 由衣挣脱了一织的手,然后集中意识开始张开结界。 由衣说的确实没错,为了维持给魔这样强大的精灵魔术,身为给魔师的一织几乎没有任何战斗的力量,特别是攻击系的黑魔术他一个也不会。 此刻失去触媒的他,一旦被卷入战斗也只会成为累赘。 尽管如此,一织还是没有退缩。 「拜托你,由衣!」 今晚,一如往常目送少女们出发的一织,察觉到两人的魔力所剩不多,提出了施以给魔的意见后却遭到拒绝,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出发。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最糟的猜想成真了。 一想到由衣在战斗途中发生魔力耗尽的事,一织的胸口就感到一阵难耐的不安。 「什么嘛,突然表现出你那莫名其妙的使命感,我的魔力耗尽又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因为我是给魔师啊,所以就算由衣不想要,我也应该要强硬地进行给魔。」 他很清楚,少女们的战场是搏命的危险场所。 他也明白,自己只是个累赘。 但是就算如此,一想到此刻还在远处战斗的另一名少女的安危,他就无法忍受只有自己待在安全的场所等待。 「哼。」 看到一织显现出不同于以往的男子气概,由衣似乎有些高兴,然后露出了小恶魔般的笑容。 「强硬啊……你呀,虽然长得一脸老实,但其实非常好色是吗?」 由衣一脸我很害怕的模样,刻意用双手遮住身体。 「才、才不是,就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了!」 受到严重误解的一织满脸通红地大叫。 由衣开心地呵呵笑着。 「没办法,这次就带你一起去吧,不过要是你敢扯后腿,我可不会放过你喔。」 「谢谢你,由衣。」 一织高兴地拔高声音,从后面抱住了由衣的「腰」。 「喂!?你、你你你干嘛抱住我啊!!」 由衣红着脸大叫。 「对、对不起!可是不这样做的话,就会被甩下去啊!」 少女超乎想象的柔软身体,让一织也跟着脸红地回答。 「呜?要是你敢乱摸的话,我就把你踹下去!」 虽然由衣一脸难为情地瞪着他如此说,但她还是仔细的用风将一织的身体卷起来,接着朝地面一蹬便跳到空中。 即便身上带着一织这个「包袱」,她却一跃而起直接跳到巨大的高架起重机上。 「……是这边吧。」 白虎少女嗅了嗅飘荡在海风中的妖魔臭味,接着 再度跃向夜晚的黑暗。 2 「——火之精灵啊,将恶之存在燃烧殆尽吧!」 一名在夜空中飞舞的金发碧眼美少女,将盈满全身的魔力释放出来。 火之精灵听从主人的命令,化为无数炎弹从恶之生物头上倾盆而下。轰鸣声伴随爆炸隆隆响起,名为土蜘蛛的蜘蛛型妖魔群被焚烧殆尽。 她的名字是凤凰院玲奈。 目前是比一织大一个年级的高中二年级生,是四神兽家族的朱雀一族。 她和由衣一样是给魔巫女。 有着异常工整五官的美少女,她那金黄色的头发有如燃烧的火焰在风中飘扬。 身着胸前大大敞开的女武神战袍,右手手持长枪左手拿盾,绯红色的局部护甲包裹住她的手脚,不只如此,少女的身上宛如天使般长出一对纯白的「翅膀」。 那身影宛如在北欧神话中登场的女战神般高洁。 「玲奈对不起,我来晚了!那边由我去追,你负责一次解决这里!」 飞跃过集装箱,白色的野兽飞奔而去。白虎少女——白峰由衣将目标锁定在「敌人」身上。 「一织——不对,给魔师没受伤吧?」 「没事,只不过是膝盖有点擦伤。」 虽然玲奈的表情有些担忧,但她还是配合由衣的动作展翅飞翔。 由衣进一步加快了速度,朝名为土蜘蛛的妖魔一跃而去。 「不过是些小杂碎,竟然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用强化后的脚力蹬向地面,紧接着往身旁一闪。剑起剑落,三只巨大的蜘蛛妖魔被同时斩碎,在碰触地面前「啪」的一声后消灭了。 由衣就像是追赶羊群的牧羊犬,动作巧妙地驱赶着无数蠢蠢欲动的土蜘蛛们。 「玲奈!」 将四下逃窜的妖魔聚集在同一处,由衣高声喊出朱雀少女的名字。 玲奈露出我知道了的表情看着由衣点点头,接着释放庞大的魔力。 「我要将这些彻底焚烧殆尽!请退开!」 从空中确认被驱赶到终点站一角的无数土蜘蛛,玲奈将手中的长枪仰天高举。火之精灵遵从主人旨意聚拢而来,长枪上燃起了红莲之火。 将燃烧火焰的长枪握在手中,玲奈一边洒落无数的火焰碎屑,一口气从天上俯冲而下。 那身影正是凤凰,火之鸟。 使尽浑身力气的一击插进地面,随后看到好几个巨大火柱熊熊燃起。 像是要终结一切,玲奈在火焰乱舞中释放魔力。 无数的火柱令火势越发凶猛,随后便合为一体形成巨大火焰龙卷风吞噬一切,将其燃烧殆尽。 过没多久,当一切都烧成灰烬,火之碎屑宛如雪花般飘扬,连同魔气也一同烧毁的玲奈拔出长枪,静静站起身。 「真不愧是玲奈。」 这么说着,由衣跳到玲奈的身旁。 「不,这得感谢由衣完美地把敌人引诱过来。」 「我去驱除剩下的漏网之鱼,玲奈,你先回去吧。」 「这样的话,我也一起去!」 「不用了,我没问题的。反正只剩下几只而已,更何况玲奈你的魔力也所剩不多了吧?」 「这个……」 玲奈将手覆盖在下腹部,她确实发现到身上的魔力已经所剩不多。 「那我将一织交给玲奈好了,老、老实说我把他带来了,他现在就在附近等着呢。」 由衣表情尴尬的苦笑着,然后视线飘向前方某个集装箱。 「一织也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由衣!」 「剩、剩下的就交给你啦!」 从情绪激昂的玲奈身旁逃开,由衣当场用力一跳,以快到只剩下残影的速度消失在黑暗的彼端。 今晚也顺利地完成根除妖魔一事,让一织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然后,和他猜测的一样,玲奈的魔力已经所剩不多必须进行给魔,他跟来这里是正确的。 只是—— 「我知道你在那里,不用躲了,出来吧!」 「好、好的!」 听到玲奈饱含怒火的嗓音,一织慌慌张张地从集装箱阴影处跑出来。 「为什么没有战斗能力的给魔师会出现在战场上!?为什么不像平常一样待在安全的地方!?」 「因为由衣和玲奈最近一直没有进行给魔,所以我想说要以防万一!」 听了他的回答,玲奈状似极为不悦地扬起眉毛。 一织绝望地看着对方的反应。 「那么,你没想过万一自己发生意外的情况吗?幸好由衣有赶上,但是你太有勇无谋了!」 「那、那是因为——」 对方盛怒下的一句话,让一织顿时变得吞吞吐吐。 玲奈一脸「我正在生气」的表情,带着一股怒气踩响脚步朝他走来。 要被骂了——这么想的一织紧紧闭上双眼,但玲奈却只是伸出双手对他的身体四处乱摸,然后在确认完「受伤」情况后,放心地大大松了口气。 「……看来似乎是没受到太严重的伤。」 「原来你是在担心我啊。」 一织高兴地这么说,结果玲奈却因为生气而双颊通红。 「这是当然的呀!因为你轻率的举止,感到困扰的可是我们喔?你可不可以有多一点身为给魔师的自觉?话说回来,你这个人呀……」 玲奈手插着腰,美丽的指尖指向一织薄弱的胸膛开始说教。 听着大自己一个年级的高二生玲奈「一如往常」的斥责,一织抬头看向少女距离自己相当近的脸庞。 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日本人的玲奈,是个身上聚集混血儿特有各项优点的美少女。 高挑的身材、出众的比例、完美的金发、配上蓝宝石般的蓝色眼眸,但是容貌却保有大和抚子的日式风情。 此外,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对快要撑破衣服的巨乳。 完全不像是高中生会有的胸部,像是在引人犯罪似地突起,形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并配合着玲奈伸出手指的动作上下左右地摇晃着。 「……」 尽管知道这样不可以,眼睛却离不开那犹如钟摆般摇晃的诱人乳房。 「——听吗?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耳边传来玲奈的嗓音,一织蓦地回过神来。 「对、对不起,我有好好在听!」 「我这么认真在跟你说话,你竟然还走神,你这个人真是……我不管你了!」 玲奈抬起脚步打算转身离开。 但是一织不可能让玲奈就这样回去,为了她,他可是特地拜托由衣带他来这里。 「等一下,玲奈!」 玲奈停下脚步,心不甘情不愿地转头看向他。 「我知道自己在战场上是不被需要的,也知道我会成为你们两人的累赘,可是一想到你们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我就无法静下心等候。」 一织态度真挚严肃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玲奈的表情变得有些高兴,又像是有些困扰。 「我只是在担心你,而且你到战场来……」 「真的很对不起。」 「算了,下次请你绝对要避免做出这种出现在战场上的愚蠢行为。还有,你把我叫住的理由不只如此吧?」 听了玲奈的话,一织点头认同。 「玲奈,拜托你,和我进行给魔吧。」 「在、在这里吗?」 玲奈表情羞涩地看向周围。 「不行吗…… ?」 「我真的很讨厌在这种可能会被看见的外面进行,虽然很讨厌,可是……」 玲奈呼出一口大大的气,闭上眼解除兽化。 红色粒子在周围闪烁着光芒,玲奈身上的服装变成和由衣相同的制服。 「因为是你,要是我拒绝你又要乱来了对吧?要做的话就请快点。」 玲奈红着脸,表情尴尬的自己掀起裙摆。 粉红色,那是成熟的高级内裤。 「谢谢你,玲奈!」 一织高兴地走向玲奈要进行给魔——就在这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脚下不小心绊到某个东西,一织当场重心不稳地摇晃。然而,不幸中的大幸,因为他伸出「双手」抓住了附近的某个「东西」,所以总算是逃过摔倒的命运。 「呀啊!」 玲奈发出了奇异的叫声。 那是既柔软又让人融化的触感,心中才想着会凹陷到什么程度,指尖便传来了令人意外的弹力。没错,一织伸手抓住的正是玲奈的双峰,是那对高挺至极的诱人乳房。 「等、等一下玲奈,不是的,这是意外!」 玲奈满脸通红,眼角甚至溢出了泪水。 沉默之下甩过来的强力巴掌,轻轻松松地夺走了一织的意识。 3 在做梦的时候,有时候会突然涌起这是一场梦境的自觉。 对于此时所做的梦,一织确切地认知到这是自己的梦境,这是因为他已经做过无数次相同的梦了。 和室里有一名黑发女子和黑衣男子。 黑发女子似乎是卧病在床。 「能在最后一刻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没有什么事比你来送我更让我高兴。」 黑发女子说道。 黑衣男子正在对女子说话,虽然每次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过从男子的表情猜测,对方应该是在担心女子的身体。 「死前想完成的事……是吗?呵呵,虽然有很多事想做,不过就让我保密吧。要是说了,你又会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了对吧?」 女子用她那张已经无力回天的脸庞勉强地笑道。 一看到她的表情,就有种无法呼吸、胸口像是被撕裂的感觉。 「不过说到这个,对了,我在最后有一件事想拜托你。醒来的时候,要是我不在『那孩子』肯定会哭吧,所以——」 留下这句话,女子便撒手人寰了,她的表情显得十分安详。 男子再次开口,果然,他还是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但是就算不靠唇语,看了无数次对方的嘴巴动作,他也能轻易辨认出来,男子是这么说的。 「——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 插图p027 一织说出这句话后,被自己说出口的话给弄醒了。 「又是……这个梦啊……」 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要做了这个梦,他就会出现这种反应。虽然从以前就偶尔会梦到这个梦,但是总觉得最近梦到这个梦的次数好像变多了。 外面的天色微暗,现在的时间是天亮之前,但是对一织而言,此时正是他平常起床的时间。 为了不吵醒在隔壁房间睡觉的妹妹,他静静地走出房间,灯也不开地在一片漆黑的走廊上行走。由于长年养成的习惯,即使在黑暗中,双眼的视力也丝毫不受影响。 一织从主屋走向设立在庭院里的道场。 在那里沐浴并换上白色的水干后,他到宽敞的道场正中央打坐。 静静地吸了口气,身体被天亮前的清澈空气舒服地满足了。 「痛痛痛,脸现在还是很痛耶……」 虽然自己治疗了伤口,但是只有脸颊,此刻依然传来了阵阵痛楚。 「不过昨天那件事怎么想都是我的错呢。」 一织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所以面对即使站在一群可爱女孩当中也格外有魅力的两名少女,他就完全无法维持冷静的态度。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恢复到以前的好感情呢……」 一织的父亲在他成为高中生的同时,就把武藤家族的一切交给了一织,并离开了日本。 分配到被任命为这一代给魔师——一织身边的人,正是白虎与朱雀,也就是白峰家族与凤凰院家族的女儿。 由衣和玲奈。 两人都是兼具相当优秀才能与实力的魔术师。 因为同为四神兽家族,所以小时候感情很要好,但是随着年龄增长,就慢慢地疏远了,升上高中之后,甚至演变成几乎没有对话的冷淡关系了。 也因为如此,就连给魔仪式也陷入称不上顺利的状态。 虽然被讨厌的理由大概有很多,但是一织心里也有想到最大的因素。 那是超越个人情感,可说是过去的因缘,也可以说是纠葛的东西。 简言之,就是主家的缘故。 四神兽家族正如其名,是让出现在神话中守护天之四方的神兽寄宿于身,并继承其血脉的一族。 代表东方的「青龙」,南方的「朱雀」,西方的「白虎」,以及北方的「玄武」。 是在过去的神话时代,也就是魔之时代中「实际存在」的古老神祇。 同时也是与日本的神道、佛教、阴阳道等宗教有深厚关联的存在。 这类古老神祇的血脉,以魔术师的血脉连绵不绝地流传至现代。 青龙一族的「青叶」,朱雀一族的「凤凰院」,白虎一族的「白峰」,以及玄武一族的「武藤」。 这四大家族即为四神兽家族。 传说过去在这里,曾经开启过通往地狱的「门扉」。 从开启的门中涌出无数恶鬼恶灵,世界即将面临终结的命运。 人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勉强将魔推回门中,成功封印门扉。 而四神兽家族则肩负着以魔术师、退魔师的身份,驱除此地猖獗的妖魔,担任守护门扉的「守门人」。 而在与妖魔的战斗当中,不可或缺的武器就是被称为「魔术」的力量。 所谓的魔术,指的就是自己信仰的东西——也就是通往神、通往深渊、乃至于通往根源等等,扰乱世间理法之术,是超越人类到达神之境界的技能。 然而,这些已经是遥远过往的传闻,在已然失去「魔导之理」的近代,魔术所拥有的力量比起过去支配世界各地的古代要来得更为拙劣,同时也受到许多制约。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只有四神兽家族的成员能够借用「给魔师」的力量,直接驱使那已然成为过去式的庞大精灵之力,进而行使最强的「精灵魔术」。 但是,这样的四神兽家族同样也存在着弱点。 尽管四神兽家族能够行使这种本该断绝的最强精灵魔术,但却并非能够无穷尽地驱使这种力量。 即使力量再多,即使拥有足以和神祇匹敌的权利,一旦没了「给魔」,他们所能发挥的力量甚至比不上荒乡僻野的三流魔术师。 简单来说,青叶家族、凤凰院家族、白峰家族,以及给魔师辈出的武藤家族,他们的能力都受到「限制」这点是事实。 因此,武藤家和其他三个家族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即便说场面话也称不上很好的状态。 最大的理由就在于,四神兽家族是强大的「魔女」一族。 每当由衣和玲奈要驱使力量,就需要身为男性的一织的魔力,她们对于这件事表现出强烈抗拒的态度。 「再来……就是我自己了……」 一织对自己的外表怀抱着强烈的自卑感。 遗传自母亲的白发完全不听使唤,显得软趴趴而 毫无弹力。不只如此,由于刘海遮住了没有自信的脸,看起来就让人感到更加烦躁了。 除此之外,娇小的身形,看起来很不健康的白皙肌肤,再加上像是随时会折断,连肌肉的「肌」都称不上的纤细瘦弱四肢……虽然没有要刻意将之贬低为豆芽菜的打算,但那副身形俨然就是豆芽菜般的体格。 「更何况我自己也在躲着她们两个,所以才会让情况变得更严重吧……」 少女们从小便拥有一副宛如花之妖精的罕见容貌,成为高中生的两人犹如盛开的樱花,变得美丽、楚楚可怜又可爱了。 面对过分可爱的两人,即使是为了使命碰触其肌肤、感受其体温,被包覆在其气味之中。 老实说,每当和两人对上眼,就会感到一阵尴尬。 昨晚,由衣和玲奈光滑细嫩的四肢,历历在目地浮现在一织脑海—— 「不、不可以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织将脑中的妄想打消,做了个深呼吸,闭上眼慢慢地集中精神。 这是在精神修行当中名为冥想的环节,一织进行的举动则是「抵达」精神深处的行为。 这是给魔师不可或缺的修行之一。 「给魔」正如字面上所写的,是将自己的魔力输进对方身体的精灵魔术。看似是个简单的动作,实际上却非常危险,是一种极为困难的大魔术。 所谓的魔力,就如同流进人体中的血液,魔力的性质和血型一样会因人产生巨大的差异,如果魔力和性质不同的魔力混合,就会因此产生强烈的排斥,严重的话,甚至会产生「死」的排斥反应,只有给魔师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即使是给魔师同样存在着问题。 特别令人烦恼的正是魔力耗损。在目前的给魔仪式中,注入的十成魔力里如果有一成成功输入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绝大多数的魔力会在不被吸收的情况下直接烟消云散。 不只如此,那两人还总是不肯和他进行给魔。他也不要求每天进行,但还是希望至少每三天进行一次,以及在战斗前一定要进行。 如果不这么做,像昨晚那样引发魔力枯竭的可能性会经常困扰他。 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甚至是关乎「性命」的事情。 尽管一织指出这点好几次了,但这样的情形依然没有改善,就这么过了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再这样下去,由衣和玲奈总有一天会因此受重伤的,我必须再振作一点才行。作为给魔师,我必须增进更多力量才行,至少要得到能让她们两人认可的力量……」 在地下世界特有的实力至上魔术社会里,若想获得某人的认同,就只剩下「亲自展现力量」这种单纯的选项了。 就算被少女们疏远、厌恶,无法亲自上场赌上性命作战的少年,依然一心一意地磨练自身的力量。 「——」 心中怀抱着炙热的念头,他慢慢地提高集中力,过没多久,时间仿佛静止般地抵达深沉的冥想状态。 就像在配合他的状态一样,连空气都跟着摇晃起来的魔力从一织身体涌出。 只要是看到眼前此景的人,都会为那番光景感到惊愕。 自懂事的那天开始直到今日,一织从未松懈地持续着「这个举动」。 那持续不断累积至今的修行成果,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就连身为关键的本人也完全没有察觉。 ◇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一阵尖锐的电子铃声在房内响起。 睡在床上的由衣维持着把头埋在枕头里的状态,伸手对着闹钟一阵摸索,接着就让妨碍睡眠的碍事者沉默了。 抹了抹脸,从窗户洒进房里的阳光让她眯起双眼。 「嗯?!」 由衣像猫一样用匍匐在床上的姿势伸懒腰,接着她当场倒立,发出「喝!」的声音同时从床上一跃而下。 宽广房间的模样有别于平时的氛围,桌上放着时尚杂志以及偏好的化妆品,酝酿出一种惹人喜爱的气氛。巨大的衣柜里收纳着大量的衣物,而衣柜里的衣服之所以每一件都显得相当暴露,不仅仅是因为由衣个人的服装品味,姐姐们的影响也占了相当大的因素。 只穿内衣裤睡觉的由衣,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的模样。 包裹在胸罩里——虽然用曲线和缓来形容听起来像是赞美,然而没什么起伏的胸部,在今天早晨一如往常地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嗯……要怎么做才能让胸部变得像玲奈一样大啊?」 明明胸部完全没有长大的迹象,臀部却一直在变大,即使其中一位姐姐称赞自己是「顺产型」的身材,但这句话对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而言,却称不上是值得高兴的事。 在拥挤的电车里,当自己看到空位以为能够坐进去,结果电车的座椅却无法完全容纳自己的屁股,那种让人想死的羞耻感,至今仍然是少女心中的创伤。 「果然很大……吧?」 由衣扭着身体对镜子挺起屁股,会让众男性瞪大双眼的色情光景顿时展露无遗。 「再减一点肥会不会比较好呀?」 由衣一边打开窗户一边喃喃自语,温暖的阳光和清澈的空气令人十分舒适。 「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接受给魔后的身体状态是最棒的。」 不只清醒时的精神状态异常清爽,身体也像快要飞起来一样轻盈,就连皮肤也很光滑,心情也显得很爽朗。 最重要的是,她能明显感觉到全身都涌现出力量。 一闭上眼,甚至能听见遥远远方传来的低语,身体的感官被彻底地开发。如果是现在的状态,她有自信,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妖魔都不会输。 「不擅长魔术的我,能使出昨天晚上的大魔术也是多亏了给魔呢。」 一织给魔的庞大程度,大到甚至能够赋予超越术者才能的力量。 其厉害程度,由衣自己也曾体会过好几次。 原本定期接受给魔是她们身为巫女应尽的义务。 昨晚一织会做出那种冲动之举,原因也是她们拒绝了好几次的给魔。或许,她们稍微增加几次进行给魔的次数会比较好吧? 可是—— 「啊,那家伙的给魔为什么会那么色情啊,真讨厌……」 对正值思春期的少女而言,被异性触摸肌肤的羞耻感是相当巨大的,即便是为了使命,这样的羞耻感也绝非能够轻轻松松就将之割舍的。 正当由衣在床上准备开始做早晨的伸展操时—— 冷不防地,放在床边的相框映入她的眼帘。 「……不准看,笨蛋。」 由衣微微地红了脸,抓起枕头朝相框丢过去。 ◇ 「小姐、小姐,您该起床了。」 玲奈一如往常地,在侍女的呼唤声中从昏睡清醒。 「已经……早上了呀……」 身体很沉重,脑袋也浑浑噩噩的,自己似乎是没睡好。 「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呢,您还好吗?」 「啊啊,我没事,不过……早餐可以帮我准备点简单的东西就好吗?」 「我明白了。」 说完,侍女便离开了房间。 从欧式豪华加大公主床起身后,玲奈慢慢地走向窗边拉开窗帘,阳光顿时朝双眼刺了过来。 玲奈像是感到刺眼般眯起双眼,接着又将窗帘拉上。 平常令她感到舒适的阳光,在身体不适的此刻也只会让她感到不快,不只如此,肩膀也感到相当沉重滞闷。玲奈看向自己倒映在镜子里的身影。 「是不是又变大了呢?」 包裹在轻薄的丝质睡衣底下,那对宛如香瓜般巨大的柔软嫩肉有违重力规则,正朝着前方高高突起。 明明是高挑苗条的模特儿身材,却只有胸部的部分大到不成比例。 正因为这种不完美,使得玲奈的身体因为这种不平衡而凸显出某种「变形感」,散发出让旁观者忍不住要吞咽口水的色情、猥琐、且过于性感的肉体魅力。 玲奈伸出双手从下方将胸部捧起来。 她感受到那对巨大到让少女的手无法完全掌握的诱人乳房所带来的沉重感,以及即将沉坠的柔软触感。 虽然是种能让人升天的美妙触感,但身为拥有者的玲奈却露出疲惫的表情。 「……这样也难怪会肩膀酸痛呀。」 她低声说道。一放开手,遵循重力法则往下垂落的胸部弹跳摇晃着。 对拥有所有人都为之钦羡的大胸部的玲奈而言,大胸部也有大胸部的辛苦之处。 「果然还是应该乖乖接受给魔才对。」 玲奈叹了一口气,「咚」的一声坐在床上。 身体有些发热,头也很痛,有种像是得了感冒的疲倦感。虽然刚才说要吃点简单的东西,但其实自己完全没有食欲。 说起原因她自己也很清楚,这是因为魔力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了。 按照目前的魔力量来看,自己显然已经无法尽情战斗了,如果下次还想出战,她就必须立刻接受给魔才行。 在战斗准备上产生懈怠的行为,对战斗本身相当失礼,是违反骑士精神的行为。 从小就有「骑士」之称的少女,对自己的思虑不周引以为耻。 一织昨天晚上的判断从战略上来看是极为有效的,可以说是时机掌握得很准确。 「就算如此,这种邀请方式也太糟糕了。」 在心里偷偷怀抱自卑感的玲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闹别扭似地低声说道。 虽然很想向学校请假,然而天生一板一眼的玲奈不会允许自己休息,而且她也必须尽快整理出昨夜战斗产生的庞大损害金额报告。 不管怎样,如果她不早点接受给魔,一织大概又会像昨天晚上一样做出莽撞的举动吧。 只有这件事,她不管怎样都要避免。 就在玲奈准备要换上侍女准备的衣服时—— 冷不防地,放在床边的相框跃入眼帘。 「请、请不要看这边。」 玲奈抓起从身上脱下来的睡衣,朝相框一把丢了过去。 ◇ 咚咚咚咚—— 砧板上的菜刀节奏轻快地舞动着,将葱切得大小均等而整齐。 此时,武藤家的厨房里,正散发出味噌汤的可口香气。 「要加进味噌汤的料先放这里,剩下的就拿来做加了葱的日式蛋卷吧。」 在国中制服外面套上样式可爱围裙的少女,用连家庭主妇都为之汗颜的高超手法制作早餐及便当。 那是一名脸上还带有些许娇憨气质,却又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少女。 少女的名字是武藤琉璃。 年纪比一织小一岁,今年国中三年级。 端整的五官配上一对可爱又水汪汪的大眼,由于正在做菜的关系,一头光滑的黑色直长发现在是用发圈向后束起。 藏青色百褶裙裙摆偏短,穿着围裙做菜的背影,显得稚幼却又带着令人为之惊艳的风情。 「很好,这样就完成了。啊,已经这么晚了,差不多该去叫哥哥吃饭了。」 用擦手巾擦完手后,琉璃就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踩着脚下的拖鞋跑去叫哥哥了。 走到道场的琉璃,拉开拉门的瞬间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 「好厉害……竟然连结界外面都飘散出这么多的魔力。」 浓密的魔力犹如雾气从门的缝隙流泻而出。 琉璃朝兄长浓缩到甚至能用肉眼看见的魔力挥动她的手。 啪的一声,一道闪光炸了开来。 那是会令人感到畏惧的魔力。没错,是畏惧,和恐惧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琉璃明白自己兄长的能力,正立于一个遥不可及的高处。 插图p041 她甚至认为,即使翻遍武藤家的族谱,也找不到一个能够超越兄长的给魔师。 一流魔术师所拥有的魔力总量,哥哥在「此刻」的这一瞬间,正把那超过好几倍的,不对——是超过数十倍,庞大到令人难以置信,有着无法计量规模的魔力召唤出来。 那么,他的体内究竟蕴含着多少魔力呢? 在那个冬天早晨第一次和哥哥相遇时,琉璃甚至认真的觉得他是「魔神」。 那极具压倒性且超乎寻常的魔力,让哥哥的形象已经超出了名为人的个体。 「哥哥……」 这样的评价也许夹杂了不少她身为妹妹的「偏袒」,但是就算去除这种情感言论,哥哥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也是事实。 沉睡在琉璃体内的血——神兽之血,是这么告诉她的。 魔术师比珍惜任何东西都要来得重视血之音——重视沉睡在体内的魔术血统的声音。所谓的血之音,指的正是「神」之音,因为那是能够抵达魔导深渊的声音。 「嗯,已经没问题了。」 让身体适应哥哥的魔力,琉璃将手放在扑通扑通地乱跳的胸口上。 在父亲不在的期间,能够和最喜爱的兄长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这样的日常生活让她感到好幸福,幸福到就像是在作梦一样。 打开门扉之前,琉璃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外表。 这是在最喜爱的兄长面前,想要随时让对方看到自己最佳状态的少女甜蜜心思。 「哥哥,早餐做好了喔!」 拼命压抑发出阵阵甜蜜刺痛的身体和颤抖的嗓音,琉璃一如往常地用明快的语气打开门。 4 一织非常宝贝这个理所当然名为「日常」的暧昧现象。 和重要妹妹之间的早餐,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正因为身为魔术师,正因为知晓世界背后的面貌,才会清楚地明白和平的日常生活是多么无可替代的存在。 但是即使知道,即使脑袋里清楚地理解这件事,现实还是会出现令人感到无能为力的事情。 「哈啊……」 一大早开始,就为了某个烦恼心情非常沉重。只要是学生,至少会有一次这样的烦恼,就算是魔术师也不例外。 抬头看向天空,在蓝天闪耀的太阳十分耀眼。 一织一脸哀怨地瞪着那灿烂的太阳。 「学校啊……真不想去啊……」 他十分泄气地低声说道。 高中生活,是个充满梦想与希望——虽然他不至于会这么认为,但至少能在这个时候过着尽情歌颂青春的生活吧。 直到一个月前,一织都是认真地如此认为。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背负着白天要上学、晚上要驱魔的使命,而且身为魔术师的修行也不能懈怠。话虽如此,也不能就这样疏忽课业,况且学校的功课也很多。 可是和由衣与玲奈的相处很不顺畅,进而导致无法顺利进行重要的给魔。 特别是在讨伐妖魔的部分,即使是像昨晚那种低等对手,感到棘手的情形也已经持续了好一阵子。 不只如此,更大的问题存在于「日常」生活之中。 一织就读的学校有「名校」之称,是从战前延续至今颇有来历的学园。 学园是初高中一贯教育,主张重视历史与文化,同 时也尊重自由的校风以及每位学生的自主性,并培育能活跃于全世界的优秀人才。 历届毕业生中,也有许多在商界与政界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除了一般科系以外,学园也在各式各样的专业科目下工夫,从运动到茶道、花道、艺术、音乐、芭蕾等等,各个专业领域的璞玉彼此互相切磋成长,拥有许多留学生也是特征之一。 另外还有一个这所学园特别致力于此的项目。 如果说刚才提到的是表面,那么接下来提到的就是「里面」,也就是作为魔术师培育机构的一面。 这所学园是教育并管理以四神兽家族为首的魔术师与巫女等灵能守护者,以及其拥护者的特殊学校。众多具备优秀才能的人们,从全国各地的魔术结社前来聚集于此。 对于生活在现代的魔术师而言,这所学园不只能和数量稀少的同龄术师互相竞争、深交,也有以实战作为前提施展实技的特殊课程,提供他们对「内外」展示自己所属流派魔术及结社实力的绝佳机会。 特别是拥有许多优秀术者的四神兽家族魔术师,所有人都毫无例外地毕业于这所学园。 如果要说唯一的例外,那么大概就是一织本身了吧。 由于父亲的教育方针,一织在中学时期是就读一般的公立学校。 原本高中也打算延续国中的模式,但是由于父亲突然引退,等到一织一继承给魔师的位置,在三大家族的指示下,便被强制要求进入这所学园就读了。 「哈啊……」 一织再次大大地叹了口气,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学生手册。 明明是学生手册,封面却用最高级的真皮制成,用鲜明的金色字体刻印着「圣兰女学园」,是圣兰「女」学园。 这正是一织为何会不想去学校的最大因素。 真真正正的,堂堂——这么说虽然有语病,总而言之,在生物学上身为男子的一织,被强迫进入在日本也是屈指可数的「名媛」学园。顺带一提,对于一织的特殊入学,学园是以检讨男女同校的实验个案为理由对一般学生说明。 此外,营运学园的人正是四神兽家族,学园的理事长正是青叶家族的现任家主。一织也曾经以同为家主的身份和对方见过几次面,对方那极为冷漠的双眼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事前协调做得很完美,而且可以穿男生制服上学这一点也是唯一的心灵支柱,但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嘛……」 在少女的学园中出现一名男性,怎么看都觉得是异类。 和原本内向的个性也有关系,已经入学一个月了,至今却连一个朋友都还没交到。 虽说是在充满名媛小姐的学园就读,所以不会出现凄惨的校园霸凌,但再这样下去,接下来的三年岁月他说不定都得一个人度过校园生活了。 「……完了,变得超级消极的。」 一织摇头试图甩去悲观的想法。 「哥哥,你怎么了?看起来很没精神耶?」 转头一看,只见妹妹琉璃眼神闪烁,露出了一脸不安的表情。 「没、没事,我完全没问题喔!」 「真的吗?如果你有什么烦恼的事,欢迎随时来找我商量喔。」 妹妹柔和的话语让他胸口感到一阵温暖。 她真的是个好到配给自己都嫌浪费的妹妹。就身为哥哥的自己来看,长得不只非常可爱,还十分擅长厨艺,既温柔脾气又好的妹妹,将来肯定会成为好妻子吧。 即使肉体和精神方面每天都感到相当艰辛,一织也没有因此自暴自弃,这都是多亏了温柔妹妹的疗愈效果。 (就算烦恼也没用,我今天早上已经下定决心要加油了不是吗!) 一织重新鼓起干劲。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多亏有你,我现在好多了。」 「嗯? 」 琉璃毫不避讳地扑上前抱住他的手臂。 虽然妹妹改不掉的撒娇习惯让一织露出了困扰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却很温柔。明明是国中生,这么可爱真的没问题吗?他有些担心地想。 从旁擦身而过的男学生们似乎误会了什么,每个看过来的眼神都像在说:「现充给我爆炸而亡吧!」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一织一打开门,原本很热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女孩们的视线同时转了过来,双颊无意识地开始发烫,自己那头糟糕到引人注目的白发让他觉得有些可恨。 像是要逃开众人的视线,他低头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接着若无其事地开始准备第一堂课的内容。 「……班会怎么不快点开始啊?」 他已经等不及快点开始上课了。或者该说,对一织而言,上课时间是他唯一感到自在的时间。 也因为如此,他在学校里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就某方面来说,这也许是能够集中精神用功念书的绝佳环境,他自虐地这么认为。 「那个,一织同学。」 一名女孩突然向他搭话。 转头一看,是长相很适合戴眼镜的班长,她一脸认真地站在那里。 「怎么了吗?」 「老师昨天不是叫你要到办公室拿讲义吗?」 「咦,有这回事吗?」 「当然有啊,不快点过去的话,早上的班会就要开始了喔。我也会帮你的,快走吧。」 「嗯,我知道了。」 一织不假思索地点头,起身打算和班长一起走出教室时,却在门口和一名女孩撞在一起。 「喂,很危险耶!」 那是一名将咖啡色头发绑成侧边马尾的美少女,身上的裙子非常短,这位女学生正是白峰由衣。 「由衣,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干嘛啊,你不要一大早就摆出一脸郁卒的脸好吗?话说回来,谁会因为这点小碰撞就受伤呀?」 由衣一边拨弄头发一边瞪视一织。 「我说啊,你一直挡在这里让我进不去耶?」 「抱、抱歉。」 一织往后退一步让出路来。 打算从旁边走过去的由衣冷不防停下脚步,一脸莫名其妙地开口问道: 「这种时间你是打算去哪里呀?老师已经快来了喔。」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必须去办公室拿讲义才行。对吧,班长?」 听完一织说的话,由衣像是看穿什么一样朝班长瞪了过去。 班长顿时像被揭发罪行的犯人一样变得脸色铁青—— 「抱、抱歉一织同学,好像是我弄错了,我要去拿讲义了!」 说完,她逃跑似地离开了教室。 这是怎么回事?一织表情疑惑地歪着头。 「喂,你老是……那个,像那样被人使唤吗?」 由衣难得语气含糊地在一织耳边低声问道。 「要说老是吗?如果是班长拜托的事情,我是经常会帮忙没错啊,怎么了吗?」 一织一说出这句话,由衣便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横眉竖目地瞪他。 「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说啊!」 「等、等一下,由衣……」 由衣突然怒气冲冲的态度让一织慌了起来。 因为班上的同学都朝他们看了过来。看到一织一大早在教室出入口和平常没什么交集的由衣谈话,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 「你、你给我过来。」 双颊通红的由衣一把拉住一织往教室外面走去,像是要阻断满脸兴味盎然的女孩们的视线,由衣动作粗暴地关上门。 他就这么被 对方拉着手往前走,在走廊处转弯,走到楼梯口时由衣停下了脚步。 「难不成你是在生气?」 「因为你,害我一大早就心情很差倒是真的。」 「对、对不起。」 「与其向我道歉,这点程度的事你就自己好好处理嘛,你好歹也是个魔术师不是吗?」 「?」 一织思考着对方话中的意思,却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 然后—— 「你被欺负了对吧?」 由衣美丽的绿色瞳孔闪烁着认真的光芒说道。 「咦?」 「所、所以我是说,刚才那个眼镜女……你不是被她骚扰了吗?」 「这、这是误会啊!班长对我很亲切啊!」 班长对入学后因为身边净是一堆女孩子而感到困扰的一织十分亲切,虽然一织现在还没交到任何朋友,但是他在心里认为班长是他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真的?」 「嗯、嗯!」 「……」 一阵尴尬的气氛弥漫在彼此之间,由衣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了。 脸红的还有一织,虽然是误会,不过一直认为讨厌自己的由衣竟然会为他担心。 胸口像喘不过气似地心跳加快,他高兴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你、你干嘛脸红啊!」 「因为我太高兴了……所以那个……」 「你、你别想歪了!我才不是在担心你呢!」 「喔、嗯……我懂……」 对方不过是稍微表现出关怀的言语,竟然能让自己的心情整个温暖起来,一织无法克制整张脸都愉快了起来。 「但是你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懂了的样子喔?」 「没、没那回事,我完全没有偷笑喔。」 「真是奇怪的家伙,果然我——」 由衣将书包背上肩膀,手插着腰俯视一织。 那双眼睛散发出冷酷的光芒,就好似肉食性野兽在给予猎物致命一击时所散发出的光辉。 「还是很讨厌你。」 语言的毒刃化为枪弹,射穿了一织的胸口。那是拒绝的字句、别离的言语、也是封闭彼此心灵的语句。 一织顿时愕然地呆立在原地。 尽管说出这句话的本人,也就是由衣不知为何也一脸难受地皱着脸,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地走过一织身旁,接着走下楼梯,看来就像是今天打算翘课似的。 「我——」 由衣没有回头,然而她却停下了脚步,肩膀微微颤抖着。 如果是平常的话,如果是平常的一织,大概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地闭上嘴巴了。 然而,今天的他却没有这样做的「心情」。 那是由些许小事累积而成的点滴。身为给魔师的想法,在昨晚战斗中所发生的纠纷,锻炼时的决心,和妹妹谈话所获得的心灵治愈。 以及,一直认为讨厌自己的少女所说的意外话语。 最重要的是,入学以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累积的各种压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所以一织选择面对背对自己的少女,对自己的心坦白。 「我有点喜欢上由衣了。」 对方的反应十分剧烈。 「啥!?啊、啊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过于震惊转过头来的由衣,语气像是十分动摇地大叫出声。 这句话在一织心里已经是最高级的感谢词了,但是似乎没有好好地传达给对方。 一织困惑地歪着脑袋,接着忽然喊了声「没错」,然后走下楼梯站在和由衣对等的阶梯。 「我说,我喜欢你喔。」 踮起脚尖,为了让对方清楚地「理解」他的意思,他将话语变得「简短」,在少女的耳边低声说道。 「——唔唔唔唔!」 由衣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比刚才还要红艳了。 心高气傲的少女背过身,遮掩自己通红的双颊。 看到少女的反应,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话里含义的迟钝少年,窥探似地把脸凑近对方。 「奇怪,你的脸好红啊,是发烧——」 一织没能把整句话说完,因为由衣动作剧烈地举起手臂,朝一织的头顶挥落她的拳头。 碰咚一声,双眼顿时闪烁着火花和星星。 「好、好痛痛痛!!你、你干嘛啊!?」 他按着脑袋泪眼婆娑地大喊。 「啰嗦啦!一织你这个笨蛋!!」 双脸依旧通红的由衣,以一副兴致缺缺的态度踩着脚步声走上楼梯。 那是回教室的路线。 一织高兴地微微一笑,接着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 由衣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喂,由衣,回答我呀!」 原本通往教室的沉重路途,当他对自己的心坦白,当他亲自朝对方迈出一步的瞬间,顿时变得轻盈了起来。 5 宣告上课结束的钟声响起,此时正是午休时间。 看到由衣走出教室的身影,一织连忙跟在后头追了过去。 虽然一织平常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中庭吃便当,但是今天,一织鼓起勇气豁出去了,他决定邀请似乎拉近了些许距离的由衣共进午餐。 四下找寻先走到走廊的由衣,只见她沿着通往屋顶的阶梯走了上去。 由衣不喜欢和他人走在一起,她就像只心高气傲的白猫,谁也不亲近。 也因为如此,即使是在学校,大多数的时候由衣都是一个人行动,和一织是有着不同意义的显眼存在。硬要说的话,由衣属于受到众人敬畏的存在。 「喂,由衣!由衣,我在叫你啊!白峰同学!」 无视一织的呼唤,由衣沿着阶梯走上去。 从楼梯下方抬头看向穿着超短百褶裙的由衣,这幅构图该说是惊人的景象呢?还是该说看得一清二楚呢?那形状宛如蜜桃般美味,内裤则是—— 「……我的眼睛在看什么啊!」 一织晃了晃脑袋,急急忙忙走上阶梯。 「由衣,你有听到我在叫你吧,不要无视我嘛。由衣由衣,由?衣?」 走到同一阶后,他相当缠人地连续呼唤对方的名字。 「啊?烦死了,干嘛啦!从刚刚开始就很吵耶!?」 「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什么?谁这么惨,惨到非得和你这种人一起吃午餐不可?」 由衣冷酷的态度让一织沮丧地垂下肩膀。 「话说回来,我说你啊,我之前就想告诉你了,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啊?看起来真的很惹人厌耶。」 「这是……」 像狗尾巴留长的白发,特别是刘海的地方,长到都盖过眼睛了。 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样会让人感到厌烦,但他还是无法压抑想将这副让自己感到自卑的外表隐藏起来的心情。 「……我记得,你的长相好像被女生批评得一无是处,对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那种事怎样都无所谓吧。」 不知为何,由衣似乎也知道国中时发生的事,因此完全听不进他所有的借口。所谓的无话可说,指的正是这样的情况。 「算了。」 看着低头的一织,由衣神情不悦地说道,接着便一个人走上屋顶。 一织顿时变得精神萎靡,无精打采地跟在对方后头追上前去。 由衣找了个舒适的长椅坐下,从纸袋里拿出三明治后,就一边释放出「不准靠近我」的气息,一脸心情很差的开始吃午餐。 一织坐在旁边另一张长椅上,接着打开了妹妹的手作便当。 然而,还没把筷子伸进便当,就碰到了连自己也觉得碍眼的头发。 「我自己也觉得必须剪头发才行,可是一直提不起勇气……」 「虽然我不晓得你当时是听了什么闲话,但是因为这样就压抑自己,以为忍耐才是正确的行为绝对是错误的。」 由衣的话正确到刺痛了他的耳朵,别说是反驳了,一织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唉,和你在一起,连饭都变得难吃了。」 由衣将吃到一半的三明治丢进纸袋,便站起身打算离去。 「等一下!」 一织想也不想地叫住对方,虽然是眨眼间的动作,但是令人惊讶的是,由衣竟然手插着腰转头朝他的位置看了过来。 「既然把我叫住了,你应该会好好把话说清楚吧?」 「……嗯。」 「虽然我其实很不想听,不过我现在有空,就听你说说看吧,要说就快点。」 撩起头发,由衣并没有在长椅上坐下,而是双手插腰地张开双脚站在一织面前。 「先说好了,你欠我一个人情,下次记得请客喔?」 总觉得好蛮横啊——虽然一织心里浮现了这个想法,但是不可思议地,他并不觉得讨厌。 他反而有种如果是现在的话,他应该可以说得出口的感觉。也许,所谓的和朋友商量烦恼,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说我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说我好像人偶一样,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玻璃珠。」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那段言语的武器却潜藏着只有承受的被害者才明了的,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剧毒」。 那道剧毒侵入人心,将其束缚,使其化为无法愈合的心伤,并且直至今日依然犹如诅咒般不断折磨着一织。 「因为我从以前就认识你,所以倒是不觉得有哪里奇怪,不过你当时……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 「才、才不是呢,我对她并没有怀抱什么喜不喜欢的感情,只不过是……把对方当成朋友而已。」 「是吗?」 由衣简短地回答后,就什么也不说地陷入沉默。 为了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一织开口说道: 「由衣,你有没有讨厌自己的地方,像是想要改正的地方……呢?」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那种事怎么可能会有——当、当然没有啊!」 由衣表情不自然地按住自己的屁股。 确实,一织之前就觉得由衣的臀部好像比一般人来得大。 「……原来你也有啊。」 一织斜眼看向由衣。 「吵、吵死了!至少我不像你遮遮掩掩的,我可是很光明正大的,想看就尽管看呀!」 由衣像模特儿般扭腰,对着一织撅起屁股。 当穿着迷你短裙的由衣在站立状态下做出这种姿势,坐在长椅上的一织无可避免地将裙底风光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既然对方都叫他「尽管看」了,因此即使感到心跳加速,他也没有移开视线地尽情观看眼前的景象,而且还是凝视。 腿部弧线优美纤长,丝毫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 不过说起少女的臀部,看似柔软的嫩肉相当丰满,并且极具性的魅力。不只如此,布料轻薄的内裤有一部分被柔软的嫩肉给吸了进去,该怎么说呢?这简直是—— 「……太……太色情了。」 一织满脸通红地说出他真实的感想。 「什么!?」 由衣直到现在才察觉自己的姿势有多么色情,她感到十分羞耻地红着脸,连忙将裙子按住。 接着她高高举起另一只手,对着至今仍沉浸在由衣下半身风光的一织头顶挥拳。 「反、反对暴力啊!」 头上挨了由衣一拳的一织,泪眼婆娑地开口抗议申诉自己的权利。 「因、因为你是变态现行犯,这点程度也是理所当然的!」 「唔?是由衣自己叫我看的不是吗!」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你是笨蛋吗?下流、变态、色情狂!」 由衣吐出一连串的谩骂,接着突然四下张望确认周遭有没有其他人,然后声如蚊蚋地开口。 「那、那么……你觉得怎么样?至少告诉我你的感想嘛。」 她问道。一织惊讶地看向由衣,当两人四目相接,由衣连忙将视线移开。 对方害羞地红着脸的表情真的非常可爱。 露出不同于平常的态度,显得格外少女的由衣让一织心跳加速,他回想着烙印在脑海中的光景开口回答。 「那个,所以说——」 「要是你敢再重复刚才说过的台词,我可是会杀了你喔?」 闻言,他连忙吞下卡在喉咙差点说出口的话。那句话对女孩子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好听的赞美言词。 只不过,对于不曾坦然夸赞女孩子的一织而言,「赞美词」的选择是个非常困难、极其艰巨的事。「这样的话……」一织在心中下定决心。 比起笨拙地用修饰过的词藻赞美,他决定把自己真正的想法化为言语。 然而在那之前—— 「……你可以答应我,听完之后也不会生气吗?」 让眼前的少女生气并不是太好的办法,因为有别于这位美少女——白峰由衣楚楚可怜的外貌,其内在潜藏着一只名为「白虎」的猛兽。 「好呀,我答应你,你快点说呀。」 由衣点点头,接着一脸不耐烦地催促一织。 「嗯,那我要说啰。由衣的屁股确实很大……我觉得应该比标准值来得大吧?不过并不是单纯只有大而已,形状很好也很紧实,因为你的腰很细,腿也很长,所以整体的平衡非常棒喔。单纯只看屁股也很有魅力,特别是搭配臀部曲线延伸而下的百褶裙线条——怎么了……?」 一织带着恳切的心,直率地将看到由衣屁股的感想说了出来。 然而受到评论的本人,由衣却用双手压住短裙的裙摆,满脸通红地瞪向他。 「总、总觉得啊——你好恶心喔!」 「什么!是你叫我说出感想的吧!我不过是坦白说出来而已,你说那是什么话啊!」 「虽然我说过不会生气,但是会觉得恶心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哪、哪里很有魅力啊,你是笨蛋吗!?你这个人真的是下流又变态……啊?算了啦!」 由衣红着一张脸,把脸撇向一旁。 虽然外表像太妹,但是由衣的反应却给人一种很纯情的感觉,就连一织也发现由衣超乎寻常的害羞情绪,不禁感到会心一笑。 这种感觉就像谁也不愿亲近的白猫,只对自己敞开心胸一样。 「我说由衣你啊,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呢。」 对自己的心坦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可是坦白表达出心情不见得在所有事情上都能产生好结果,一织将体会到这项事实。 「——唔唔!!」 由衣连耳朵都红了,她像只生气的猫一样发出「呼呜?!」的低鸣,毫不客气地走向一织。 她的表情俨然超越了害羞,升级转化为愤怒了。 一织显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忘了,虽然同为猫科动物,但是由衣并不是白猫,而是名为老虎的猛兽·白虎。 即使知道这是徒劳之举,但是不慎踩到白虎「尾巴」的少年,依然抬眼 二章 解开的丝线与紧密纠缠的意图 1 此时正是踏上归途的学生们,以及致力于社团活动的学生们喧闹的放学时间。 令人侧目的白发少年小跑步通过走廊。 任其自由变长的头发有好几个地方都翘了起来,刘海则是长到盖过眼睛。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没有因为邋遢就产生令人厌恶的感觉,是因为那犹如少女般纤细的身体吗? 走廊上的女学生们,用一种在看一只很有精神地四处奔跑的幼犬的眼神注视少年,并且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发出了窃笑声。 不管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过于引人注目的少年尴尬地垂下脑袋。 少年的名字是武藤一织。 是一名进入圣兰「女」学园就读的,如假包换的男孩子。 「绫香老师!!」 一打开门,一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喂,这里可是保健室耶,请你安静一点。」 被称为绫香的校医,语气沉稳地告诫他。 她的名字是武藤绫香。 她是父亲年纪相差甚远的妹妹,从一织的角度来看,是位等同于姑姑的女性,但是她和一织的年纪相差不到十岁,因此彼此之间就像真正的姐弟般亲密,属于一同修练的师姐师弟关系。 对现在给魔师资历尚浅的一织,她在私底下给予各种辅佐,对一织而言是少数能让他敞开心胸的成人女性。 同时监视与监督身为给魔师的一织,是绫香被赋予的职责。 原本应该是要从负责经营学园的青叶家挑选人选,但是他后来听说,自己那位离开日本的父亲,使用相当强硬的手段硬是把绫香派过来。 「怎么了,你怎么那么慌张呀?」 虽然是一位留了一头整齐黑色中长发,外表看起来让人觉得很安心的眼镜美女,但即使是穿着白袍,也能清楚感受到成熟的成人肉体所蕴含的攻击力。 绫香坐在椅子上,一双美丽的长腿不慌不忙地翘起。 从合身迷你裙下看到的,是包裹曲线完美长腿的黑色吊带袜。更往上看,令人感到刺激的内裤像是要露出来一样,一织连忙把视线转开。 插图p081 绫香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童,发出「呵呵」的笑声。 「玲奈她没事吧?」 由于容貌清丽、文武双全,以及无论面对谁都不带有距离感的好个性,玲奈在校园里就宛如偶像般受到众人倾慕。 这样受人喜爱的玲奈昏倒了的传言,在转瞬间蔓延整个学园,一织直到放学为止都没能靠近保健室。 「没事,刚刚吃过药,现在正在睡觉呢,所以我才叫你安静一点嘛。」 「不去医院也没关系吗?」 「主要症状是伴随魔力减少而产生的疲倦和发烧,所以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了。虽然神崎同学今天晚上必须住院,但是她的意识很清楚,所以也没有问题喔。」 「……太好了。」 听到玲奈和班长都安然无恙,一织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现在放心还太早了,一织。魔力枯竭可是件大事,更何况我在报告里也听说了,由衣在昨天晚上似乎也发生了魔力枯竭喔?」 「那、那是因为……」 绫香严厉的语气让一织的表情暗了下来。 「一织,这可是相当严重的情形喔。自古以来,这个『龙脉』多重交缠的地方就是无数魑魅魍魉的居所,很容易会诞生和人类对立的妖魔——其程度简直到了异常的地步。我们四大家族的使命是守护『门扉』,并且驱除猖獗于此地的妖魔,因此也代表和妖魔战斗丧命的危险性相当高呀。」 绫香这段话正是一织这阵子最担心的事情。 虽然由衣和玲奈都是极具才能的魔术师,但是她们是生是死,会因为一织进行给魔的技术而有所改变。 「……对不起,这是我的责任。」 「你们是背负下一代四大家族的重要孩子,但如果不是自身拥有战斗术法的野兽是不行的。听起来也许残酷,可是如果是在幼小阶段就死亡的软弱野兽,在接下来的战斗终究是无法战胜妖魔的。」 虽然对方的话听来十分刻薄,但是却能听出对一织满满的关怀之意。 一织想起了父亲那带着后悔与遗憾的寂寞侧脸。 『我会好好喂食你,也会把你养大,但是你必须去磨利自身的爪牙。听好了一织,无法狩猎、无法捕猎自己敌人的野兽是没有资格生存的。想活下去就挣扎吧,然后绝对不可以舍弃自己的女人——不准抛弃雌兽。』 打从懂事以来,父亲就不断对他重复这段话,其教育方式甚至到了过于残酷的地步。但是对于身为魔术师的一织等人而言,这同时也是理所当然的想法。 少年少女们是延续了四神之血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拥有人类形态的野兽。 「你最后一次和玲奈给魔是几天前的事了?」 「……五天前。」 听了一织的话,绫香用力地叹了口气,接着露出洞察一切的表情。 「是因为玲奈拒绝给魔的关系吧?」 「不是的!是我的错!要是我有更强大的力量的话……」 不只是昨晚,至今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如此,一织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因为自己没有自信,才会被四神兽家族的少女们不断抗拒。 「你应该知道,四大家族的女性只要接受过一次给魔,就只能跟同一个人进行给魔吧?」 「是的……」 「原来你也知道嘛。」听到一织语气消沉的回答,绫香低声说道,然后温柔地摸了摸一织的脑袋。 「就算是这样,只有一织努力情况也不会变得更顺利喔?因为所谓的给魔呀,是建立在彼此必须互相合作喔。」 「合作……吗?」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一织瞪大双眼。 「这是当然的呀,所谓的给魔是两个人共同进行的耶,哥哥没有告诉过你吗?」 一织点头。 「真是的,为什么没把这种重要的事告诉你呀,哥哥这个笨蛋。」 就在绫香对父亲口出恶言的时候,一织双手紧紧握住绫香的手,用一种快要压倒她的气势朝她逼近。 「请你告诉我吧,绫香老师!要怎么做才能让给魔能力变得更好呢!?」 「等等……你、你冷静点一织,我会清楚地告诉你的!」 一织像只等不及的小狗,一脸焦急地等待绫香接下来的话。 像在掩饰发烫的脸一样,绫香咳了一声。 「让给魔仪式成功的关键只有一个,那就是和那个女孩——增进彼此的感情。」 伸出食指抵住红唇,她抛了一个极具魅力的媚眼。 「增进……感情吗?」 「所谓的给魔呢,会因为彼此『心』的状态而使效果产生剧烈变动喔。就像是恋人也像是夫妇,彼此互通心灵的给魔才能真正……发挥有如神助的力量喔。」 绫香摸了摸烙印在自己腹部的给魔之印,接着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和身为伙伴的巫女之间,心灵的联系以及羁绊的强弱正是给魔的『关键』喔。所以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需要更加了解彼此、好好沟通,并且好好相处。如果像现在这样筑起心墙隔绝对方,即使过再久的时间,你也无法成为独当一面的给魔师唷。」 「羁绊的强弱……」 在进入学园就读的同时,便和他成为搭档的由衣和玲奈,这一个多月以来,和她们之间的人际关系说不上是良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 而一织本身也 疏于努力改善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只是被动地认为,身为给魔师,只要锻炼自己的能力,「总有一天」一定会得到认同。 至于和两人增进感情之类的事,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肯定会无法顺利进行吧。一想到和两人目前的关系,他就觉得头昏脑胀,心情也跟着变得沮丧。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有尝试的价值。 (因为不管是由衣还是玲奈,她们都在搏命战斗啊。) 如果在这里逃跑的话,他就称不上是男人了。 「我现在就试着去拜托玲奈接受给魔。」 他的声音像是烦恼都被吹跑了一样,感觉清爽又充满力量。 「嗯,很棒喔一织,这样才是我迷恋——咳咳,是我看得上眼的男孩子喔。啊,不过焦躁的情绪在男女之间可是禁忌喔,所以像是强迫或强占等行为是绝对不行的,知道吗?」 「好的!」 「那么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钥匙就交给你保管了,结束之后记得交还办公室喔。」 绫香从白袍口袋里取出钥匙放到桌上,然后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目送对方的背影远去,一织吸了口气说道: 「——谢谢你,绫香姐。」 这是直到升上国中为止,一织一直用来称呼绫香的叫法。 似乎是进入青春期后开始感到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变成称呼对方「绫香小姐」,进到高中后则是刻意称呼对方为「绫香老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称呼对方「绫香小姐」的时候,她总是会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他一直都有这种感觉,所以他想对方也许是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样称呼她「绫香姐」。 所以,为了向给予自己勇气向前迈出一步的重要之人表达感谢,一织鼓起勇气向对方证明了「勇气的价值」。 「竟然用这种方式偷袭,你好过分。」 绫香伸手捂住嘴巴,虽然眼角微微泛着泪水,却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 看到宛如亲姐姐般敬仰的姑姑,那超乎预料的惊讶神情与充满魅力令人心跳加速的笑容,一织忍不住看得入迷。 「一织,你可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男人,所以你要对自己更有自信,然后等你拥有真正的自信时,就让我为你剪头发吧。」 「嗯,到时候就麻烦你了,绫香姐。」 说完,一织不好意思地笑了。 ◇ 走出保健室后,绫香将手贴在发烫的脸颊上。 宛如可爱幼犬般的容貌,使对方放下警戒心地钻进对方怀里,接着再用那锐利的牙齿使出一击必杀是一织惯用的伎俩。正因为他是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做出这些举动,女孩子就更加难以抗拒了。 「那孩子果然是天然型牛郎,在那种时间点说出那句话简直太违规了?虽然我也知道对自己的侄子认真是不行的……」 没人听见她的这句话,低语声就这样消失在放学后的安静走廊。 2 为了给魔而留在保健室的一织,因为想看看玲奈的情形而微微拉开门帘,悄悄地探头看向她的睡脸。 虽然知道偷窥沉睡中的女性是不合规矩的事,但是耳边传来了对方像是呻吟又像是感到痛苦的声音,这让他感到坐立不安。 一看之下,才发现玲奈正满头大汗地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一织用水沾湿干净的毛巾,用力拧干水分后,探出身体想要将毛巾放到玲奈的额头上。 玲奈在发出「嗯……」的声音后翻过身来。 慌张之下,一织的身体失去平衡,直接倒在玲奈的身体上。 「冷、冷静,我要冷静……」 将倒下的冲击完美吸收的抱枕——吸收冲击力的素材正是玲奈的胸部,也就是乳房。少女那对即使仰躺也不会变平的巨大山脉宛如刚捣好的年糕,虽然柔软却具有弹力,软呼呼地温柔接纳了少年。 意外享受到惊人的胸部触感,那是会让指尖深陷其中的压倒性柔软,一织慌慌张张地想要「下山」,并打算从玲奈巨大的山脉中逃开。 「总、总而言之,要赶快离开才行。」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要和对方增进感情,但是照这个情况下去,最糟糕的情形可是会被逮捕的,这已经不是幸运色狼这种单纯天真的等级了。 一织认识的玲奈,是将「骑士精神」化为实际举动的少女,非常的清廉洁白。 特别是她的个性最厌恶违反公共秩序与风俗,只要关于色情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事也无法接受,因此就连给魔的时候也会一边掀起裙子一边说「敢偷看就刺你」,导致给魔仪式最后演变成被对方用长枪指着自己的搏命行为。 「被发现的话会被杀的。」 一织的脑海闪过自己如同百舌鸟的早供品般,被串在树枝上的身影。 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才行——一织焦急地想着,但是越是慌张就越像被困在蜘蛛网的猎物,被困在柔软的胸部里无法脱身。 结果玲奈似乎是把一织当成了布偶或抱枕,她伸出双手用力抱紧一织。 「唔、唔哇!?姆咕?」 将整张脸埋进丰满的胸部,一织感受到的,是少女那超乎寻常的热烫体温。 高热体温也是朱雀一族的特征,就像被母亲拥入怀中,给人既安心又温暖的「母性」感受。 然而,玲奈一脸痛苦的模样,断断续续地发出了梦呓。 「用力地撞上,请、宽恕我……再一下下就好——」 是做恶梦了吗?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 为了让沉睡中的玲奈感到安心,一织温柔地抚摸她的头。 「没事的玲奈,已经没事了……」 接着,玲奈原本痛苦的表情变得平和,凌乱的呼吸也跟着平静下来。 一织松了口气,终于能够放心了。 重新在近距离观看玲奈沉睡的表情,发现她丝毫没有清醒时那如刀刃般锋利的感觉,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是讨人喜欢,让人感到心跳加快。 一织对玲奈的睡脸看得着迷,完全忘了自己还处于眼前放着一颗定时炸弹的状况。 「……一织?」 听到玲奈的呼唤,一织猛然回过神来。 回神看去,就和一脸惊讶看着自己的玲奈四目相对。原来她已经醒了啊,不对,应该说刚刚那种状况还能睡着没有醒来反而奇怪,不过对方醒得还真不是时候啊。 「早、早啊……」 一织朝对方微笑说道。 一织亲眼目睹原本还睡眼惺忪的少女,眼底燃起火焰的瞬间。 「这种叫人起床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呢……」 他感到全身开始冒冷汗,这是生物对恐惧所拥有的本能。 「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要从我身上离开呢?」 「对、对不起!」 一织就像装了弹簧装置的玩具,咻地抬起上半身,然后像是被枪指着的罪犯举起双手。 「给我跪坐在那里。」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有原因的!」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说出这种台词的一天,一织说出口后才发现这句话听起来有多么轻率,他顿时感到头疼不已。 「快点!」 「好、好的!」 事不过三,在玲奈重复第二次同样的话后,一织火速跪坐在地板上。 玲奈神情倦怠地坐起身,从她缓慢的动作可以看出她身体不适。 然而,她眼底燃烧的怒火就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一织对凤凰院家的家训:「将 点燃朱雀怒火的愚蠢之人烧成灰烬」这种等同于下地狱的决定性展开感到绝望。 「那我就先听听你的解释吧,你应该也有话想对我说吧?等你解释完我再惩罚你。」 那一瞬间,他涌起了一丝丝的希望,这是在绝望之际看见希望之光的瞬间。 无论对谁都表现出光明磊落态度的少女,即使面对所有人都确定有罪的现行犯,也会侧耳倾听犯罪者的辩解—— 「回答我!趁我熟睡之时偷袭,并且肆意玩弄我的身体,最后还打算夺去我纯洁之身的无耻之徒啊,如果你还算是一族之人,就像个男子汉坦承自身所犯罪状如何?」 他错了。 满脸通红的玲奈一边拉起床单遮住身体,一边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瞪向他。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嘛!」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 「我是说真的!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此话当真?你敢对四神发誓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面对对方澄澈坦然的眼神,一织转开视线老实地回答。 「……这个嘛,好、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稍微碰到胸部的样子啦?」 「果、果然,你果然做了什么下流的事情对吧!为什么你老是——」 原本情绪相当激动的玲奈,突然按住胸口表情痛苦地蜷缩起来。 「玲奈!?你身体才刚好而已,不要勉强自己呀!」 一织连忙靠了过去,对玲奈伸出手。 「别……碰我……」 「不,我要碰你,因为你是我重要的搭档啊。」 从手心缓缓地释放魔力,一织温柔地抚摸着玲奈的背。虽然还不到给魔的程度,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效果才对。 「啊……呼……」 他摸了摸。 「咿……啊、嗯嗯……」 又摸了摸。 「啊、啊、唔……啊啊,不行……啊……」 明明只是在抚摸她的背,玲奈却用双手捂住嘴巴发出甜腻的嗓音。 虽然一织满脸通红地不停吞口水,但由于一直抓不到恰当的时机停下来,只好继续抚摸对方的背。 还没等玲奈脸色好转,就看到连脖子都变成桃红色的玲奈缩着背,不时地颤抖着身体像在喘息一样,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怎、怎么觉得玲奈……感觉好色啊,这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织想也不想地收回手。 只见玲奈露出让人心荡神驰的表情,像是在说「已经结束了吗?」看了过来。 「那个……要再持续一下……吗?」 一织下意识地询问。 陷入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回过神的玲奈脸像是着火般胀红,接着她伸出双手抓住床单钻到床里面。 「要是你觉得我很可怜,就别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啊,更何况我也不会不管啊。我刚刚也说过了,玲奈是我的搭档,不出来没关系,但你先听我说好吗?」 她没有回答,但是一织还是继续说道: 「不管作为人类还是魔术师我都还是个菜鸟,刚刚也是,一直以来我都让玲奈感到不愉快对吧?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上了高中变得很漂亮的由衣和玲奈相处。因为对自己没自信,所以总是提心吊胆的,还擅自筑起心墙,我这样真的很难看吧……」 像是在为至今的行为感到后悔一样,一织把手放在胸前。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我,就算再难看,也不能有想要守护你们、守护玲奈的想法吗?虽然我没有任何战斗力量,还老是给你们添麻烦,可是……我还是想要守护你们。不对,应该说我一直以来都想守护你们。」 少年不怕受伤地鼓起所有勇气,敞开自己的内心。 虽然听起来很可悲、没用、不像话,但是正因为如此,才能笔直地传达到固执的少女心中。 玲奈稍稍拉下床单露出眼睛,那双眼睛惊讶地睁大。 「拜托你,玲奈,和我给魔吧!」 一织的话在保健室里回荡。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 「……你要先和我约定一件事。」 从床上坐起身,玲奈笔直地看向他。 「约定?」 「请你在这里答应我,绝对不会再做出像昨天晚上还有今天的危险行为。」 「这……」 「即使在四大家族里,你仍是个拥有特殊能力的给魔师,既是一族的中枢人物,也是力量的泉源,万一发生什么事可就太迟了喔?不,应该说绝对不能有万一。」 从以前到现在,从没发生过给魔师亲自站到战斗前线的事。特别是昨天晚上,一织真的是九死一生,要是由衣没有赶上,也许一织早就已经死了,他自己也为此反省、后悔了好几次。 然而—— 「因为和我们不同,没有『替代品』可以取代你。」 玲奈这句话,彻底踩爆了一织心中的特大号地雷。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织身上的感觉开始转变,平常那个软弱温和少年的假面具正在逐渐剥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因为你连这个都不懂,所以才说你没有自觉——」 像是丧失听觉般,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当人的怒气到达极限,五感就会麻痹,狂烈的怒火让一织的声音变得暴躁起来。 「别在我面前说出『那句话』第二次!!」 玲奈被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身体微微一颤。 整间保健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如、如果你有什么误会的话,我在这里先说清楚。给魔巫女,不,应该说四神兽家族的所有少女都一样,每个人都是可以被轻易替代的棋子,就像是西洋棋的兵或是骑兵一样。但是你不同,你是king,是王喔。」 这是神所制定的安全装置,在成为下一代给魔师的男孩诞生的瞬间,四神兽家族就受到了接下来的孩子全是女孩的祝福——不,应该说是「诅咒」才对。 然而四大家族却扭转了这样的情况。 尽管四大家族能够掌控神祇的权限,能够操控无与伦比的精灵之力,但一旦失去给魔师的助力,就会变得只能发挥出连三流魔术师都赢不了的微弱力量。相反地,只要给魔师活着,只要有给魔师存在,就能维持庞大的魔力。 也因此,四神兽家族的少女们为了驱魔,也为了保护给魔师,被用过就丢的情况并不少见,这正是武藤家与其他三大家族之间,多年争执不休的真面目。 一织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件事。 就只有这件事,从小父亲就对他耳提面命到让他厌烦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 「怎么可能有人能取代由衣和玲奈呢,玲奈你这个笨蛋!」 打从心底感到愤怒、激动,一织怒喝道。 「什、什么叫做笨蛋啊,你到底在为什么事情发那么大的火呀……」 「我说玲奈就是玲奈!笨蛋玲奈!」 一织越发激动的驳斥,这让玲奈感到恼怒。 故作冷静的玲奈,脸上的面具开始出现裂痕,犹如烈火般的怒气猛然爆发。 「从刚刚开始我就安静听你说没有反驳,但是你也太过分了!明、明明年纪比我还小,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对前辈该有的礼貌啊!?」 「你这一点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变呢!只要处于下风就马上摆出姐姐的姿态,明明只大我一岁而已,你神气什么!」 「你说什么!你、你 才是一些时间没见,似乎变得挺嚣张的嘛。明明小时候老是像小狗一样跟在我和由衣背后,你还敢说呢!」 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仿佛回到从前一样,像小孩子似地吵了起来。 虽然两人小时候常常争吵,但是彼此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疏远,重逢以来别说是吵架了,甚至几乎没有对话。 这一天,一织和玲奈睽违数年再度吵架了。 「是啊……我变了,因为我想要改变。老是被保护,老是受到帮助,所以这次也该换我守护你了吧!」 「所以我说你这样的行为让我很困扰。我没有弱到需要被一织保护,这样说你听懂了吗?一织在战斗中只会成为绊脚石,是累赘!」 玲奈固执地拒绝一织,就像是在隐藏什么。 「如果你真要说的话,那我也要说。关于刚才的约定,我不会听你的话停止这个行为,只要发生像昨晚一样的事,就算危险我也会上战场!」 「啊,我都不晓得原来你是这么固执的人!」 「我也不知道玲奈原来这么顽固呢!」 「你这样说不定会死掉喔!?」 「我知道!」 「你不知道!!」 「玲奈不也一样处于危险吗!」 「我是骑士,从小就不停地锻炼战斗能力,而且我也有能战斗的力量!」 「我也一样啊,从小就一直不停地锻炼!」 「一织又不是战士!」 「我是给魔师啊!」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那我问你,如果我遇到危险的话……玲奈你不会保护我吗?」 「我、我当然会保护你呀!事到如今,这种事不用问你应该也知道吧!我是骑士,是你的巫女,保护一织是理所当然的义务!」 「太好了,听完你说的话我就放心了。你说了,玲奈不管我身陷多么危险的地方,你也绝对会保护我吧。」 「你好狡猾……!这种说法太卑鄙了!!」 「狡猾也好卑鄙也罢,只要能够保护玲奈,我什么都愿意做。」 闻言,玲奈倒吸了一口气,像是无话可接般地红着脸瞪向他。 「一织你这个笨蛋……」 玲奈语气别扭地低喃,然后撇开了脸。 睽违数年的吵架,非常难得的以一织获胜作为结束。 「玲奈,和我给魔吧。只要你肯好好和我进行给魔,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才想要冒险的呀?」 看着因为说不赢自己而感到懊悔的可爱少女闹别扭似地鼓起双颊,一织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愿望。 「你打算像这样抓住我的弱点,肆意玩弄我的身体对吧?真是没人性的行为呀。」 「在玲奈心中我是那么过分的人吗!?」 「你问问自己。」 「呜……为什么我会没办法强烈地反驳呢?不过拜托你,玲奈,这件事是必须的。」 「在、在这里进行吗……?」 「嗯。」 「竟、竟然选在学园里做这种淫秽的行为,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只是给魔而已,哪里淫秽了啊!」 「……」 「为、为什么你突然沉默啊!?」 「你问问自己。」 「呜……为什么我会没办法强烈地反驳呢……喂,饶了我吧,玲奈!」 才刚以为自己赢了就马上尝到落败的滋味,一织坦然地举起白旗认输,全面投降。 一看之下,玲奈的表情流露出掩不住的喜悦。 (玲奈的个性其实蛮好懂的嘛。) 一织这么心想,然后当他下意识地想把他觉得这一点很可爱的感受告诉对方时,他猛然回想起中午和由衣对话失败的情形,连忙闭上嘴巴。 要是再像中午那样被拉扯脸颊,他的脸真的会掉的。 「真是没办法,我就原谅你吧。还有就是给魔的事……我答应你。」 「谢谢你,玲奈!」 「我、我身为凤凰院家族的朱雀之女以及骑士,为了对战斗做好万全准备才答应接受给魔,并、并不是因为一织拜托我才答应的喔。」 红着脸,玲奈害羞地说道。 一织满脸欣喜地走向玲奈。 「要是你敢做出任何淫秽的举动……我可是会刺你的喔。」 听到对方像是冻结似的冰冷嗓音,他身体一僵。 「呜……我、我会小心的。」 受到警告的一织冒着冷汗回答。 由于这个季节的白天比较长,因此即便到了傍晚时分,屋外还是很明亮。 完成给魔的一织和玲奈宛如结束幽会的情侣,一边注意周围的情况,一边走出保健室,走廊上已经看不到其他学生的踪影了。 「那我现在就把钥匙还回办公室,接送玲奈的车好像已经到了吧?」 「是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今天的事谢谢你,回家路上要小心喔。」 「等、等一下。」 玲奈叫住打算离开的一织。 「呜耶?」 「你的领带歪了,注意外表仪容也是身为魔术师的重要事宜喔。我们是将意念化为力量,也有在受到侮辱的时间点决定胜负的情形喔。」 说着,玲奈朝一织有些歪掉的领带伸出手。 以为对方只是打算帮自己整理领带的一织,就这样任由玲奈将手伸向自己。 接着玲奈将领带整个解开,然后从头开始打领带,她的动作十分缓慢。 「玲、玲奈?会被别人看到的……」 「呵呵,不可以乱动喔,这样我会打歪的。」 「你刚刚笑了吧?你笑了对吧!?」 「哎呀,大概是你的错觉吧。」 「唔?」 一织红着脸注意有没有被其他人看到,被对方玩弄于掌心之中。 「嗯,这样就可以了。」 「谢谢你……话说回来,打领带这种小事我自己就会了嘛,真是的!」 「呵呵,这是刚刚那些事的回礼。你记好了,以后对前辈要更有礼貌喔。」 玲奈看起来似乎很愉悦,他有种……彼此的距离似乎有些缩短了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他确实感觉到这次的给魔比往常还要顺利,并重新体会到和身为搭档的少女们增进感情的重要性。 ◇ 同一时间,明明已经接近傍晚时分,染了茶色头发,身穿短到不可思议迷你裙的少女——白峰由衣还逗留在学园内没有离去。 似乎是在寻找某人,她眼神锐利地环视周遭,不时抽动鼻子嗅闻飘荡在风中的气味。 「……受不了,那个笨蛋到底去哪里了啊,明明学园里还闻得到味道啊……」 偶尔会翘课的由衣终于在今天自食恶果,并且被要求留下来课后辅导。 即使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但是脑海却一直浮现那个有着一头蓬松白发的家伙。忍不住想迁怒对方的由衣,一边想着要不要久违地闯进对方家中,一边朝鞋柜走去。 在那里,她透过气味发现一织的鞋子还在。 「这、这样不就显得我像变态吗?我对那家伙的气味才没有——找到了!」 微微飘荡在空气中的一织气息突然变强烈,由衣的视线自然而然地朝味道传来的方向看去。 然后,她看到了。 「咦……」 在看到眼前的光景之后,由衣连忙躲进了隐蔽处。 越过中庭的窗户,她看见从保健室走出来的一织和玲奈。 「在 这种时间两个人独处,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由衣悄悄地从角落探出头来,窥探两人的模样。 「喔,没想到他们已经完成给魔了啊。那个玲奈竟然会在校舍里给魔……那家伙挺行的嘛。」 由衣一眼就看出蕴藏在玲奈体内的强大魔力波动。 虽然玲奈答应在校舍进行给魔这件事让由衣感到相当惊讶,不过因固执己见而怠惰身为战士必须进行的给魔义务,对于引发像昨晚那样危机的由衣而言,作为搭档的玲奈接受给魔是很好的消息。 就在由衣带着些许调侃的心态,打算从角落走出去祝福两人的时候,她亲眼目睹了令她难以置信的光景。 玲奈微微弯下身,将嘴唇凑近一织的脸—— 尽管最关键的部分被一织的蓬松白发遮住所以看不到,但是看在由衣眼里,两人根本就是在「接吻」。 还且还亲很久,现在还在亲! 偷看的由衣反而红着脸躲进隐蔽处。 不只如此,由衣还发现到玲奈身上的异样。 注入玲奈体内的魔力量和平常不同,从玲奈身上能感觉到她接受给魔后的庞大魔力,是昨晚刚进行过给魔的由衣的好几倍。 虽然这一个多月以来,彼此都接受过好几次给魔,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数量如此庞大的魔力。 「就算是刚进行完给魔,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到底在保健室里做了什么……」 直到不久前,少女的心里还充满着祝福身为搭档的玲奈,以及调侃一织的心情,但那些情绪在此时变得黯淡且阴沉,深不见底的负面情绪满溢了出来。 「为、为什么我的心情会这么差啊!?啊?烦死了!一织这个笨蛋!」 白虎少女逃跑似地转身离开。 3 这是个美丽月亮高挂夜空,温柔地驱除周围黑暗的黑夜。 白虎少女——白峰由衣飞驰在森林之中。 潜藏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邪物,恐惧着白兽之牙四下逃窜。巨大的蜘蛛妖魔——两只土蜘蛛身上带着黑色与黄色交织而成的斑斓色彩,以不符合其巨大身躯的敏捷速度穿梭于林木之间。 「以为靠速度就能赢我吗——」 由衣停在其中一根粗树枝上,接着在四肢灌入力量。粗枝发出唰唰的声音,像是将大型弓弩拉开般用力弯曲。 「——想得美!」 仿佛射出的箭矢抑或是子弹,她以惊人的速度跳到空中,接着一口气砍向土蜘蛛。就在她将蜘蛛砍成两半,抽回刀剑转而砍向另一只蜘蛛的瞬间—— 『由衣,快看前面!』 脑中传来一织的声音,她猛然看向前方,土蜘蛛吐出的蜘蛛网融入黑夜,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由衣并没有躲开,而是选择冲进蜘蛛网。 「别小看我!」 她发出吼叫,咆哮化为魔力冲击波,将蜘蛛网吹得七零八落。 『由衣,你还好吗?』 脑中再度传来一织的感应波动。 给魔师和接受给魔的巫女,在五感等感官器官会产生共享波动,并且拥有能够共享情报等资讯的「共鸣」秘术。借由这项秘术,能在远离战场的安全场所同步监察战场情况,一边进行战斗指挥。 但是一直到今天为止,由衣和玲奈都非常厌恶一织对自己施展这项秘术。 话说回来,别说是一织的命令了,对他的请求几乎没有答应过的少女们,是不可能会接受对方在安全的场所对自己指手画脚的。 然而不知为何,两名少女却在今晚允许一织施展共鸣之术。 『由衣,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脑中传来一织焦急的声音。 由于她坚决拒绝和对方共享痛觉,所以一织无法判断她的受伤程度。 「你真啰嗦耶,我当然没事啊。比起这件事,我说啊……」 『怎么了吗?』 「不、不要一直对我说话好吗?感觉很像是对着我的耳朵说话,老实说感觉真的很恶心耶?话又说回来了,我这是为了防止你做出愚蠢的行为,无奈之下才答应接受共鸣之术的,你可别误会喔!」 由衣动了动兽耳,脸颊微微地红了。 『什么!由衣你太过分了!恶心这种话很伤人耶!?』 没有察觉话中隐含的害羞之意,一织在远处不满地说道。 由衣对一织的反应很满意,拨了拨头发。 「……谢谢你啦,说真的,你刚才真的帮了我。」 就连她自己也感到惊讶,感谢的话语就这样直率地脱口而出。 『由、由衣?咦、咦咦!?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感觉可以看到一织胀红了脸,由衣忍不住露出笑容。明明对他人就会说出那些令人害臊的台词——她突然有些想捉弄对方。 「怎么,难不成你在害羞?」 『怎、怎怎怎么可能!』 「你的反应还真是有趣,我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班上的女生会想要调戏你了。」 『真、真是的,不要开我玩笑了啦!比起这个,现在重要的事是必须赶快追赶另一只逃掉的妖魔!』 「是是是,呵呵呵? 」 由衣跑了起来,去追那只逃走的土蜘蛛。脚下的步伐意外轻盈,转眼间便提升到最快速度穿过了森林。 过没多久,由衣的鼻子清楚地捕捉到潜伏在前方森林的土蜘蛛臭味。 「找到了!」 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由衣全身上下都释放出浓烈的魔力。 风之精灵们扬起愉悦的声音,狂乱地吹拂。 「一织,你现在还在看着我对吧?那么,你就好好看清楚我的力量吧!」 由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下风之刃。 轰!狂暴的风吹起,接着数百次的斩击犹如豪雨般在森林中落下。 这是在一太刀之中,隐藏高达数百次风之斩击的高等精灵魔术。 这是由衣的秘技之一。 将阻挡在眼前的一切劈裂、践踏、粉碎,木屑尘土飞扬,那惨状宛如遭受无数炸弹轰炸的中心点一样惨烈。 「嗯哼,只要我认真起来,这点杂碎也就只是微不足道的灰尘嘛。」 『啊,你做得太过火啦!』 「是是是,要说教的话等结束后再来,比起这件事,不赶快到玲奈那边就麻烦了,那边的数量可是这里的两倍以上喔?」 『啊,玲奈的话——』 正当一织打算开口说些什么,耳边响起了啪沙的声音,一名天使从天而降。 那是穿着绯红色重点式盔甲的女武神,凤凰院玲奈。 「玲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由衣语气惊讶地问道。 「看来,这里似乎也解决了呢。」 「你说这里也……玲奈那里已经解决了吗?」 「是的,今天的身体特别轻盈,一定是托了平日训练的福。」 玲奈全身充满了活力和魔力,让人难以想象她不久前才刚面对比由衣多出两倍的敌人,并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才不是什么平日的训练哩,是多亏了我的给魔好吗?』 一织洋洋得意地说道。 闻言,玲奈皱起眉头双手环胸,少女的胸部看起来很沉重似地晃了晃。 「请你不要误会,一织是给魔师,进行给魔是你的义务吧?刻意夸耀应尽的义务,并不是值得推崇的事情喔。」 『唔……玲奈今天也好坏心眼。』 「话说回来,刚才的战斗指挥 是怎么回事?你的指挥也太偏离目标了。」 『才没那回事呢!刚才也是因为我才察觉到的耶!』 「那、那也没什么,我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如果你硬要说的话——」 『怎么可能一开始就像父亲一样顺利啊!我今天可是初体验耶!』 「什、什么叫做初体验呀,一织每次说话都好下流!我要对你发出严重警告!」 『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织和玲奈开始吵了起来,看在一旁的由衣眼里,就像是单纯的「互相嬉闹」,让她觉得有种扫兴的感觉。 这两个人知道吗?自从上高中三人重逢以来,她未曾看过他们像这样争吵,至少由衣一次也没看过。 也就是说,这两人在由衣不知道的时候,发展成「能够吵架的关系」了。 闪过脑海的画面,是两人在放学后从保健室走出来的身影—— 刹那间,由衣的胸口发出一阵疼痛,只要想起那时候的景象胸口就会发闷,让她觉得很讨厌。 「……你们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她语气带刺地说道,接着马上就对自己所说的话感到后悔。 虽然感觉一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由衣却单方面地切断了共鸣,逃也似地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的由衣躺倒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后低声说道:「烂透了。」 「为什么我会说出那种话呢?我肯定被当成奇怪的家伙了……」 一个翻身,床边摆放的相框映入眼帘,结果反而让她变得越发焦躁。 「啊?烦死了!一织这个笨蛋!」 她抓起枕头朝相框丢去,相框直接承受了枕头的攻击,就这样和枕头一起滚到木质地板上。 虽然想要直接睡觉,但是制服皱了会很麻烦,所以她迅速地脱掉衣服只留下内衣,接着把自己裹在毛毯里,就这样带着不满的情绪睡去。 过了一阵子之后,由衣突然从床上起身。 「没有枕头怎么睡呀。」 她一脸不爽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相框,然后放回原位。 再度回到床上的由衣看了一眼相框,接着拉起毛毯盖住脑袋。 枕头依然还躺在地板上。 隔天,午休时间的顶楼。 「所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正当由衣一如往常地打算独自用餐时,一织轻手轻脚地黏在身后跟了上来。 就如同字面上所说的,他是黏在身后跟了上来,由衣完全没有察觉。 「因为我想和由衣一起吃午餐嘛,你看,我也有准备由衣的喔?」 说着,一织拿出另一个造型小巧可爱的便当盒。 虽然由衣想要残忍地赶走对方,但是看到一织毫无防备的侧脸后,她的想法顿时被净化……不如说是觉得麻烦,她的心情就像勉为其难和饲主玩耍的猫咪。 「反正又不是你亲手做的……这个便当是你特地让琉璃妹妹做的吗?」 「嗯。」 「我先问你,你是怎么拜托她的?」 「我跟她说学校有只饿肚子的野猫,啊,不是猫,是老虎——痛痛痛痛!」 「你的脸颊真的可以拉很长呢,感觉挺好玩的。」 「我、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好、好扩分!」 不可思议地,看着泪眼汪汪按住脸颊的一织,从昨天开始就出现在胸口的不悦感就这样消失不见,由衣的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 「既然特地帮我带了便当,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吧。」 她将便当放在膝盖上,打开盒盖里头是纯日式的菜色,食物的色彩搭配得宜,看得让人食指大动。 由衣动作迅速地打算夹起日式蛋卷开动,结果发现一织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她下意识地红了脸颊。 「我说啊,可以不要用那种闪闪发亮的眼神看我吗?这样会让我吃不下饭耶。」 「对、对不起。」 虽然一织转头面向自己的便当,但是却像很在意她的情况,又像是担心似地三不五十就朝她投来令人心痒难耐的视线。 由衣一边觉得尴尬,一边无视一织的存在将日式蛋卷放入口中。 「嗯,好吃。」 「太好了,尽量吃呀!」 「我最近才想说要减肥耶?」 「便、便当盒很小,所以这点分量肯定没问题的啦!」 「我连面包都买好了耶?」 「那就交给我来吃吧!」 「是吗?那就给你吧。话说回来,建议你还是吃胖一点会比较好喔。」 由衣将装了面包的纸袋放在一织身旁。 「谢谢……」 「嗯。」 留下这句话后对话就中断了,两人沉默地继续吃着午餐。 虽然偶尔会看到其他学生出现在顶楼,但是她们在看到一织和由衣的组合后,就一副受到惊吓似地转头走掉了。或者说,是她瞪着对方让她们滚回去才对。 倒也不是想要两人独处才会这么做。 由衣身为白虎一族,身上明显带有浓厚的老虎特性,同时也因为个性的关系,她不喜欢和他人一同吃饭,因为只是感觉到他人的视线,就会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 而她隔壁的这位白色蓬蓬头,可以说是难得的例外。 过了一阵子之后,由衣率先吃完午餐,转头一看,就看到一织的便当才吃不到一半。好慢,太慢了。 「你连这一点都很像乌龟耶,你吃太慢了。」 「什么叫很像乌龟啊,毕竟我是玄武一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虽然一织这么说,但是为了「配合」由衣,他还是提高了吃饭的速度。 最近的一织该说是莫名的积极吗?由衣发现对方刚上高中时的犹豫不决变得越来越薄弱了。 如果是以前,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像现在这样带着便当邀她一起吃饭。 然而,由衣却在心里警戒着。 在建立人际关系时,积极并不一定会带来正面的影响。 这是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希望被碰触的柔软一面。 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就冒冒失失地闯入别人的内心,由衣甚至打算要用爪子撕裂对方的嘴,让他再也没办法开口问她。 可是一织什么也没问,表现出「我不追问」的关怀态度。 一织比由衣想象得更像「大人」。 这么一来,不就显得她像是打滚耍赖的「小孩」了吗?所谓的没脸面对指的就是这种情况,真是太让人难为情了。 「我昨天晚上只是有点心情不好啦,所以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客气。」 由衣尴尬地拨弄头发,主动开口提起昨天的事。 「咦、咦!?我、我我我什么都没问啊!?」 「你动摇得太明显了啦,笨蛋。」 因为一织的模样太好笑了,由衣为此发出笑声。 「便当的事,记得帮我跟琉璃妹妹说声谢谢喔。」 「……嗯。」 像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一织扭扭捏捏地动了动手指。 「真是的,有什么话想说就快点说呀,我刚刚不是说了,用不着对我客气吗?」 听了由衣的话,一织露出有些犹豫的表情。 「那、那个啊,如果你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希望你可以和我商量,虽然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可以听你说说话。」 一织红着脸说出让人听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的台词。 由衣也跟着红了脸。 「为、为什么我要找你商量啊 。话又说回来,你就这么闲,闲到有心情去担心别人吗?老是在乎别人的事,你也太鸡婆了吧。」 为了掩饰害羞脱口说出不是真心的话,然后又像昨晚一样,说出口后才感到后悔。 由衣并不迟钝,也不是没人性到看不出一织话里蕴含的勇气与关切。 然而正是因为懂得,所以才更加无法变得坦率,这正是复杂的少女心。 然后,一织说出一句使复杂少女心心跳加速的话。 「你不是别人啊,你是由衣,因为是由衣的事……所以我会在乎。」 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一织的脸却胀得通红。非常非常红,红到让她觉得有些担心,但是由衣自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你该不会不管看到谁都会说出那句话吧!?」 由衣慌忙把脸转到距离一织大约90度角的方向。 脸颊无法控制地变红,可以感觉出双颊红到夸张的地步。 绝对不能让一织看到自己这种表情。 在午休时间的顶楼,两人坐在长椅上,吃着同款便当,同时红着脸。总觉得有种奇妙的感觉,就连气氛都变得很奇妙,有种不像平常的感觉。 可是,不可思议的是,这种感觉还不赖。 「别、别老是说那些奇怪的话,快点吃你的饭吧,午休时间都快结束了。」 结果,一直到一织吃完便当,由衣的脸始终背对着他没有转过来。 ◇ 那时候,凤凰院玲奈为了找寻白峰由衣来到一年级的教室。 同样作为给魔巫女,身为战场上的搭档,也作为一名友人,她很担心表现不对劲的由衣。 但是教室里别说是由衣了,甚至连一织的身影都没看到。 就在她询问一名应该是同班同学的女孩子,是否知道由衣的去向时—— 「是玲奈学姐!」、「凤凰院学姐!」、「姐姐大人!」 虽然周围陷入了小小的骚动,但是她总算达到了目的。 此外,她还得知了一件让她有些在意的情报。 「如果您要找白峰同学,她和武藤同学在顶楼。我本来也打算在顶楼吃午餐的,但是总觉得待不太下去……」 「对呀对呀,那两个人最近感情很好呢。」 「咦,是这样吗?我都不知道这件事耶。」 「竟然会喜欢一织同学这种类型的男生,该说由衣同学让人觉得意外吗……总觉得不太速配呢。」 「哈哈哈,你说得对!」 总觉得一织被人瞧不起了,玲奈的心情变得相当不愉快。 「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值得赞同的事喔。」 双手环胸,她语气冷然地说道。 少女们猛然抬起头,看到玲奈眼中的怒火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接着,得到需要的情报后,玲奈沿着通往顶楼的阶梯爬了上去。 然后,她看到了一织和由衣。 看到两人感情很好地一起吃便当—— 从门缝流泻而出的景象,令玲奈呼吸一窒。 她想起教室里少女们说的那些话,意思是这两个人是那种关系吗? 这么一想,胸口顿时发出一阵闷痛。 黑色、晦暗、不带丝毫热度的负面火焰,在直到刚才还在为由衣的事感到担忧的玲奈胸口萌芽,并一点一点地燃烧着胸腔。 对玲奈而言,她从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糟糕的情绪。 她只知道,在这扇门的另一侧是不可侵犯的领域,是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这扇用铝、树脂钢板以及其他复合材质制成,重量约莫数公斤的金属门扉——这扇单手就能轻松打开的门,在此时令她感到无比的沉重。 朱雀之女逃跑似地转身离开。 4 这是个月亮隐没在云朵之后,夜晚的黑暗越发浓烈、深沉地侵蚀世界的黑夜。 在夜空中飞舞的凤凰院玲奈,心情异常地混乱。 一旦心烦意乱术法就会欠缺光彩,并且产生急躁感,然后那种急躁就会使集中力更加混乱,心也会变得越发不安定。这正是所谓的恶性循环,再不想想办法的话,如果她越来越焦躁,就会无法好好战斗。 明明昨天是那样顺利地驱使火之精灵,顺利到甚至让她以为自己就是火之化身,但是今天的精灵却完全不听使唤。 「……呜!」 这次又讨伐未果了。即使在黑云之中释放炎弹,森林里的树木却挡住了去路,导致攻击没有打中。 她徒劳似地消耗身上的魔力,无法完成平常总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事,她的集中力已经分散到这种程度了。 『玲奈,你冷静一点!敌人的数量已经不多了,所以你不要着急!』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一织透过共鸣传来的声音让她感到安心与可靠,玲奈对自己的冲动有所自觉并为此反省。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试图压制住高昂的情感。 在战场上,缺乏冷静的人会率先死去。身为骑士,同时也是巫女的少女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 『——由衣马上就会过去帮忙了,在那之前你再撑一下!』 当由衣的名字从一织口中流泄而出的刹那,玲奈的胸口发出阵阵锐利的痛楚。那是导致她心乱的源头,是在她胸口不断闷烧的负面之物。 闪过脑海的画面,是一织和由衣在午休时间的屋顶上,和睦地吃着饭的光景,彼此红着脸坐在长椅上,两人的气氛就好像是情侣一样。 连玲奈自己都感到讶异,她感受到某种负面情绪在胸腔燃烧,于是连忙将那种情绪压制住。就连此刻,燃烧不完全的黯淡火焰依然在胸口中持续闷烧。 玲奈是凤凰院家族「对外」的模样,是能够带给世界经济莫大影响的大型企业·凤凰院集团的继承人。由于这一点,周围的人们总是对她投以期待的眼神。 容貌清丽、文武双全、品行端正,就连玲奈自己也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而努力着。 然而,少女却是个是人非人的野兽,是朱雀之女,主掌属性为火。 这代表她本来就不可能会是乖巧的个性。 她的个性原本就是严厉而激烈,就算只是小小的火种,都能在转眼间变成熊熊烈火。简直就是火山爆发,她是一名有着如火般炽烈性格的少女。 『玲奈,你要做什么!?』 脑中传来一织惊讶的声音。这是当然的,因为玲奈正朝着敌人中央急速下降。 「这种程度的杂碎,就让我打倒给你看!」 玲奈任凭怒气释放魔力,强制驱使不听使唤的精灵,凝结出特大的火球。 巨型火球带着惊人的热量,妖魔们见状纷纷惊恐地退了开来。 「如果命中不了的话……」 玲奈将巨大的火球朝脚下丢掷而去。漫无目的的奋力一击,在击中大地的瞬间引发大爆炸,地狱业火与热浪蹂躏四周,眼前的景象顿时化为一片灼热地狱。 「哈啊、哈啊……」 俯瞰着下方烧烫的大地,玲奈一边喘气一边飞翔在空中。 魔力的消耗比平时还要剧烈,双翼感到无比的沉重,不过这么一来,就完成消灭敌人的行动了。这么想着,玲奈便放松下来,而这一点——将成为她致命的破绽。 『快躲开啊啊啊!!』 正当身体因听到一织的叫喊而产生反应之际,身体传来了一阵钝痛,玲奈宛如被击落的鸟儿般朝地面坠去。 「呃、呜……」 即使避开了致命伤,但是坠落的创伤却相当严重 。 玲奈在逐渐变得朦胧的意识中,寻找着掉落的长枪。虽然心中焦急的想要快点,但身体却像麻痹了一样不听使唤。映入眼帘的,是土蜘蛛挥下锐利尖爪的瞬间——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战场。 「——风啊,将邪恶之物劈开吧!!」 白虎少女·白峰由衣的剑气召来了狂风,将袭向玲奈的土蜘蛛切割成粉碎。 由衣在确认玲奈安然无恙后,便前去解决剩余的敌人,宛如风一般一跃而去。 独自留在原地的玲奈虽然获救了,却一脸不甘心地咬紧双唇。 输给低级妖魔,飞舞于天际的凤凰,朱雀之女就这样匍匐在地弄得全身是泥,这模样还真是难看啊。 『玲奈!我说玲奈!回答我啊,玲奈!』 传入耳畔的,是一织为她担心的恐惧嗓音。 在听到对方声音的瞬间,全身弄得悲惨、难看、又凌乱不堪的玲奈,胸口剧烈地跳动着。玲奈强忍疼痛,露出了笑容。 「……就算你不大喊,我也听得到。」 明明自己在对方面前露出了最糟糕的姿态,但是她并不讨厌这种被一织担心的感觉。 相反地——没错,她甚至为此感到高兴。 『你没受伤吧!?』 「用不着担心,只是一点擦伤而已,还是说……需要我脱衣服让你确认吗?」 『真、真是的,你不要寻我开心啦!』 事实上,侧腹传来的钝痛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但是为了不让一织担心,她说了谎。这是她的意志、她的颜面,是少女不能退让的自尊。 接着,再度吹起了一阵风。 「征讨完成,这附近已经感觉不到妖魔的臭味了。」 击溃所有敌人的由衣俐落地出现。 『由衣,辛苦你了。你刚才好厉害啊,从那个距离还能赶上,真不愧是由衣!』 「我当然赶得上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 由衣虽然害羞地红了脸,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得意。 『嗯,喜欢偷吃这一点也是全世界最快的嘛!』 「你脸颊的命运在这一瞬间已经结束了呢。」 『对不起!是我太得意了!』 「想要我原谅你的话,明天就去买炒面面包给我。」 『真是非常的……番长呢……』 「哼、哼?你现在才发现吗?」 『我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啦!』 听着一织的吐槽,由衣像是十分愉悦地低声窃笑。 这两个人有没有发现呢?如果是以前的话,根本无法想象一织和由衣如此愉快地对话。 至少对玲奈而言,她从没看过两人像现在这样对话。 意思就是,在玲奈没有察觉的时候,两人已经变成「可以开心对话的关系」了。 顶楼的事情也好,此时的对话也好,总觉得非常扫兴。 那感觉就像是喜爱的「布偶」被妹妹抢走一样,胸口发出阵阵刺痛,那是种锐利的疼痛,疼痛程度甚至激烈到她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伤口了,她感觉在胸口闷烧的负面火焰再度猛烈地熊熊燃烧起来。 然后,玲奈已经不想再去压抑那样的情绪了。 「真是千钧一发呢,玲奈,你欠我一个人情喔。」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朱雀之女身上点「火」,由衣走近玲奈,伸手对她抛了一个媚眼。 「来,手伸出来吧,你打算在地上待到什么时候呀,翅膀已经休息够了吧?话说回来,面对那种杂碎竟然会感到棘手,这也太不像你了吧,昨天的绝佳状态都到哪去了?」 「谢谢你,由衣,不过……我一个人起得来。」 玲奈丝毫没有要伸手抓住由衣伸向自己的手,而是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浓密的魔力犹如雾气从她身体溢了出来。 仿佛被点燃一样,至今一直表现得很不灵活的火之精灵们,在这一刻动了起来。 「真的很不像我呢,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我之前会没有发现呢……」 无论那是什么种类的火焰,试图去忍耐、压抑的行为,都不像是自己会做的事。 即使,那是名为「忌妒」的火焰—— 映入玲奈眼底的,是充满眼前景象的无数精灵,它们就像对王展示忠诚的骑士,朝少女跪倒在地等待她的命令。 「欠你的人情,似乎马上就能还给你了呢。」 低声说着,玲奈的眼睛释放出紫金色的光辉。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远处守护两人的一织。 感觉到奇异的违和感,重新试着查探气息后,他发现原本应该已经消失的妖魔气息,以及本应平息下来的龙脉骚动正渐渐地变浓、变强。 『你们两个都小心一点!某个东西要过来了!!』 一织发出大喊的瞬间,轰鸣声响彻周遭,地面用力地晃动着。 地面的晃动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伴随着越发强烈的摇晃,森林里的树木发出叽叽声开始倒塌,从地底抬头的巨大蜘蛛,卷起大量土砂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名为土隐的超大型土蜘蛛,是拥有极为强悍力量的高级妖魔。 『由衣、玲奈,这只妖魔和之前那些杂碎的等级可不同啊!』 「似乎是这样没错,可以感觉到令人震颤的妖气,不过并不是什么赢不了的对手。玲奈,跟平常一样,由我封住敌人的动作,你负责最后一击。」 为了让自己随时都能展开攻击,由衣迅速举起剑,并将风缠绕在剑上。 然而,玲奈却无视由衣的话,她缓缓走向前方,只说了一句话。 「——烧光吧。」 她命令道。 下个瞬间,数量多到令人不敢置信的大火球,用一种塞满玲奈周遭的气势,在瞬间出现染红了夜空。 一个个具有必杀威力的大火球从由衣身旁「飞掠」而过,飞向土隐发出凄厉的爆炸声,每一个都命中目标。 面对带有压倒性热度的集中攻击,就连作为强大妖魔的土隐也无能为力,就这样化为灰烬。 「这么一来,就两不相欠了呢,由衣。」 展露纯熟术法的朱雀之女对上了白虎少女。 慢了一步才感觉到皮肤传来爆炸气浪的烧灼感。 「……挺行的嘛,应该说,把我弄得挺狼狈的嘛。」 由衣朝受到些许灼伤的右肘瞥了一眼,眼神尖锐地瞪向玲奈。 「是呀,因为我不想输呀。」 玲奈将插入地面的长枪拔出来,一个旋转,接着摆出「备战」姿势。 明明驱除了难得一见的强大妖魔,两人之间却散发出危险的气氛。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不过是你先挑衅的,我可不会因为对手是玲奈就手下留情喔。」 「正合我意。」 这句话,成了决斗的讯号。 由衣扬风而起,在加快的速度中刺出神速般的刺击。 玲奈虽然用盾牌挡住了攻击,但是当剑锋触碰盾牌的刹那,连续的轰鸣声与冲击从盾牌传来,惊人的火花在四周散开。 看似只有一击的动作里,其实隐含着数百次的突刺——这就是由衣的奥义之术。 「我原本还打算要把那个烦人的盾牌弹飞呢,真不愧是玲奈。」 「你的技巧进步了呢,由衣。」 玲奈还击似地从上方挥落长枪。 由衣虽然躲过了对方用力挥落的一击,但是当长枪尖端激烈地撞上地面时,大爆炸伴随着刺眼的闪光而起,地面严重崩裂,爆炸的火焰将周围燃烧 殆尽。 「可别小看我的速度喔。」 在浓密窜升的火焰中,由衣以一种优美的姿态毫发无伤地落在远处的枝头。 然而—— 「可别以为速度是你的独门绝技喔。」 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冷嗓音从由衣背后传来。 在空中高速飞翔的玲奈,从由衣的死角挥出决定性的一击。由衣停驻的树木,在瞬间连同周围的空间一同燃烧爆炸。 「成功得手? 」 由衣语气愉悦地说道,接着发出沙沙的声响着地。只见她的左腕裂开,鲜血汨汨流出。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那个时候做出反击。」 翅膀发出啪沙的声音,玲奈飘落地面,只见鲜血从贯穿右脚的穿透性伤口汨汨流出。 即使两只野兽都负伤了,却依然散发出凶暴的气息,让体内的魔力不断循环,并试图找出彼此的弱点。 「接下来,就让你瞧瞧我的看家本领吧。可别死掉了喔,玲奈。」 「这是我要说的。我会手下留情,所以你应该不至于死在我的手中。」 「玲奈,你打算虚张声势到什么时候?」 「由衣才是,你到底要固执到何时呢?」 「如果你现在就跟我道歉,我可以大方地原谅你喔?」 「我不需要向你道歉!」 「啊,这样子啊!」 周围刮起了风与火,卷起了暴风与烈焰,风之精灵与火之精灵疯狂地乱舞。 由衣将重心下移,弯起右肘将剑举到与自己齐平的位置。 玲奈踩出弓箭步,长枪尖端往前一指,握住长枪的中段。 同为四神兽,同为给魔巫女,彼此认真地施展魔力互相激烈碰撞。 大气受到魔力干扰,周围迸裂出惊人的闪光。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脑中传来声音,对少女们而言,那是身为群体之首的主人——是来自给魔师发出的命令,然而两人却完全切断共鸣,封住了那道嗓音。 对两人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忠于野兽的战斗本能,接近于地盘相争的情感。两人在有意无意的情况下,彼此争夺着一只雄兽。 但是两人对一织的情感要说是男女之情又显得太过幼稚,她们此刻的行为,不过是彼此抢夺玩伴,互相争夺喜爱的玩具般——幼稚到不行。 这两人都小看了名为武藤一织的少年。 在由衣和玲奈心中,对这个名叫一织的人类还停留在高中重逢之前——也就是小时候一同玩耍的印象。 又白又蓬松、没用、靠不住——犹如少女般的少年,身体差又软弱,总像小狗一样跟在两人身后,是个可爱的家伙。 就连在高中重逢后那个印象也没变过,或者该说反而变得更糟了。 从外表看来确实是那样没错。 然而那不过是少年一织的面貌之一,却不是他的本质。因为少年也是体内潜伏着强大「野兽」的四神兽家族成员——玄武一族。 没能看出事物本质的两名少女,将彻底明白她们是谁的雌兽、谁的女人、又是谁的巫女这项事实。 ◇ 这时候,一织独自留在武藤家的庭院。 握紧的拳头因为愤怒而颤抖,咬紧的双唇像是擦了口红般被血染红。数量庞大到令人无法置信的魔力像雾气般从体内释放,绯红的闪电不祥地迸裂。 然后,一织用他仿佛冻结般的冰冷嗓音—— 『给我跪下。』他轻声说道。 「喵啊!?」、「呀啊!?」 准备使出必杀绝技,此时正要展开正面交锋的两人冷不防摔向地面。不,应该说是自己跪倒在地面。 「什、什么东西啊,这是……!?」 「这是……怎么回事……!?」 身体的自由被剥夺,别说是活动一下手脚了,就连呼吸都无法随心所欲。 插图p133 「是敌人动的手脚吗?」 玲奈表情痛苦地说道。 「不对,我完全感觉不到妖魔的臭味……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由衣试图从匍匐的姿势站起身,却因为反抗不了这股谜样的力量,导致她再度趴回了地面,无法捉摸的神秘力量,渐渐吞噬了少女们的冷静情绪。 就在这时候—— 『你们两个,给我放下武器解除兽化……』 那是不带任何起伏,就像是在压抑什么的嗓音,是一织的声音。 「为、为什么我会听到一织的声音?」 「明明已经切断共鸣了呀。」 由衣和玲奈一开始虽然表现出困惑的模样,但是当她们发现对方是一织后,就突然态度强势地齐声责问。 「做出这种事,你以为我会饶了你吗?」 「不管是谁,我都不允许任何人干扰这场战斗!请你解开术法!」 但是—— 『——你们两个都给我适可而止!!』 随着语带怒气的声音响起,一织的魔力膨胀到令人心生恐惧的程度,接着由衣和玲奈便犹如受到殴打般承受了魔力的冲击。 『允许我们驱使精灵的情况,就只有驱除邪物、净化邪气、以及平定神的时候!这是为了守护人们的安宁,为了死守这个地方的封印啊!但是你们却利用这个力量伤害同伴,你们难道听不见精灵不甘愿的声音和哭泣吗?它们的声音明明如此痛苦,叫喊得如此凄厉啊!』 一织愤怒而悲痛的叫喊鞭打着少女们的胸口,哭泣的人并不是只有精灵而已。 因为战斗变得激昂的情绪就像被浇了一桶冷水,急速地冷却下来。 自己刚才究竟在做什么?即使体内蕴藏着兽之力,但是像这样毫无知性、毫无理性的模样,不就和真正的野兽没有两样了吗? 由衣和玲奈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了解到她们的行为伤了一织的心。 「对、对不起,一织!」 「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一织!」 两人同时向他道歉,并试图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但是一织不想听也没心情听她们解释。 『我最讨厌由衣和玲奈了!!』 耳边响起像要斩断一切的声音成了最后的绝响。 「一、一织?喂、喂!一织,我在叫你呀!」 由衣拼命呼喊,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玲奈惨白着脸愣在一旁,长枪无力地掉落。 不知不觉兽化解除,无论她们是否愿意,都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一织施展的只是单纯的「共鸣」,这是一种共享五感的给魔师秘术,一织正是利用此术法强制夺走她们身体的自由。 由衣和玲奈身为魔术师的一员,很清楚要施展这项术法需要多大的力量,而这之中又存在着多大的力量「差距」。 同时,由于达到极限的回音状态,一织的悲伤与痛苦,以及超乎想象的愤怒比话语更加清楚地传到她们心中。 自己身为守护给魔师的战士与骑士,至今都在施展力量消灭邪物并守护世俗之理,她们一直是如此认为的。 可是,真正被保护的人其实是自己也说不定? 仔细想想,一织总是在担心她们两人的事,是个不顾自身危险,只要是为了她们甚至敢于闯入战场的少年。 明白「永远的离别」终将到来的两人,自从小时候知道了「那件事」,她们就开始躲着一织,也就是说,她们是勉强自己和对方保持距离的。 即使上了高中,她们依然躲着一织,不向对方敞开心胸,也不去听少年所说 三章 恋爱少女(野兽) 1 「为什么现在明明是上课时间,一织却出现在保健室呢?」 「……我、我的心已经碎了。」 一织趴伏在绫香的办公桌上说道。 在那之后,虽然一织被闻讯赶来的教师们救了出来,但是他已经彻底体会到,那是连在有魔术和妖魔的世界阴暗面也绝对看不到,属于青春期少女所拥有的可怕武器。 「……我已经……嫁不出去了。」 「我会娶你的,你就打起精神来吧,一织绝对会成为一位好太太的。」 绫香露出像是猎食者抓到猎物的温柔微笑。 「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恢复精神呢!?话说回来,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别当真啊!」 「唉呀,可是我不是在开玩笑喔?」 绫香动作可爱地歪了歪脑袋。 即使清楚对方的行为和以前一样只是在逗弄他而已,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有种不甘心的感觉。 「所以呢?我已经听到传闻了,这是真的吗?」 「呃,怎么连绫香姐都……」 「这里可是女子高中喔,所有女孩都喜欢听谣言或是秘密之类的呀,更别说是绯闻这种马上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特别是这次的谣言,情报在转眼间就扩散出去了。」 「呜呜,这就是资讯化社会的弊害啊。」 「唔,不过没有得到他人许可就拍照的女孩也要严加警告才行,但是这次会被拍到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绫香把手机里的显示画面拿给一织看。 手机里有两张照片。 一张是「玲奈和一织」的照片,另一张是「由衣和一织」的照片。如果不清楚前因后果的人看到这两张照片,这样的照片绝对会被误会。 「等等,为什么绫香姐会有这两张照片啊!?」 「这是刚才学校的公告网传给我的。」 「你的意思是说全校学生都知道了吗!?」 这是武藤一织平稳学校生活终结的瞬间。 「来,喝了这个冷静一下吧。」 她将飘散热气的马克杯放到一织趴伏的办公桌上,印有可爱乌龟图样的马克杯正飘着可可亚的甜腻香气。 「……谢谢。」 「所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那和今天早上的事情有关系吧?」 双手捧着马克杯,一织开始说明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打倒妖魔核心的经过。 所谓的妖魔在绝大多数的场合中,是自然发生的灾害之一。 长期沾染土地的邪恶龙脉的流动,以及人们的怨恨所产生的邪气在取得容器后,便会进而化为「邪物」,这正是被称为「妖魔」的存在。 或许是「门扉」过去曾经开启的影响,比起其他地方,在这片龙脉复杂交错的土地上,妖魔的发生率高得异常。 但是最近,一织等人却连续好几天都捕猎到妖魔。 正常来说,龙脉的流动会恢复正常,邪气被袪除后,出现邪物的机率应该会暂时受到控制才对。 「可是昨晚却出现了『土隐』是吗?」 土蜘蛛正如其名,是被归类在「地」之属性的妖魔,是类似测量土地歪斜程度的存在。 一旦强制切开大地、或是污染大地,龙脉就会因此产生歪斜的乱象。 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下的妖魔,其中之一正是土蜘蛛。 如果放着土蜘蛛不管,土地的歪斜与乱象就会犹如淤泥般逐渐堆积,最终引来最糟的状况,等同灵体灾害的「土隐」妖魔就会因此涌现。 从古至今,这种情形被视为土砂灾害,人们为此而感到恐惧。 「不过,因为以邪气聚拢并转化为妖魔的情况来说样子很不对劲,所以我稍微调查了一下。」 武藤家族存在着从神之世代开始,便守护人类至今的历任给魔师流传下来的战争纪录。那是一本极为重要,名为《百鬼夜册》的魔导书籍,只有给魔师才看得懂。 「那座山附近是叫做『笹冢』的地方吧?」 「是呀,那里还曾经有过一间大神社喔。」 「嗯,那间神社是因明治时代的神佛判然令而被拆除的吧,那你有听过『笹冢岭的鬼』的传闻吗?」 「是附近国中小学十分有名的寓言故事吧,喜欢恶作剧的小孩或是不听话的小孩,就会被笹冢岭的鬼吃掉对吧?秋田县的生剥鬼也很有名,不过把鬼这种邪恶存在冠上能够除去厄运、驱邪等祝福的说法,并将其评价为会带来幸运的神祗,平定人与妖双方的纷争是自古以来的招数,也可以说是术法吧。所以说,你说的笹冢岭的鬼怎么了吗?」 「土隐发生地点的旁边就是笹冢岭。《百鬼夜册》提到,在平安时代后期,似乎有一只鬼被封印在这附近的山里,我想这大概就是『笹冢岭的鬼』的故事来源,同时也是这次土隐出现的原因。」 「鬼」源自于「隐」一词,原本是指看不见的东西、无法碰触的东西等,是超乎人类智慧的存在。 「鬼……『隐藏之物』吗?原来如此,所以才延伸出『土隐』一词对吧。封住鬼的封印随着时光流转而产生动摇,这在日本是常有的事。从根本上来说,管理封印的神社被拆除应该也是原因之一吧,至今都没有人受害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从昨天到今天,不到一天就调查到这些事,还挺行的嘛,不错不错。」 绫香揉了揉一织蓬松凌乱的脑袋。 「真、真是的……」 「后面的处理就交给我吧,我会委托协会出面『降伏』受到污染的土地。就算彻底根除被封印的鬼,鬼曾经存在而产生的灵力歪斜,也会引来单纯的龙脉乱象所无法比拟的新的歪斜。」 基本上,四神兽家族是专门根除邪物的驱魔师家族。 精灵魔术是种强大无比的术法,然而它也存在着非常难以操作与掌控的一面,更别说「降伏」需要用到对细节敏感而纤细的作业能力,因此委托专门的魔术师是最佳选项,也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 「那就麻烦你了,绫香姐。呼,这么一来就解决一个烦恼了。」 说完,一织大口喝起热可可,让自己沉浸在放松的心情里。 接着—— 「真是太好了呢,一织。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聊聊关于由衣和玲奈的处分吧?」 听到绫香的话,一织差点把手中的马克杯给弄掉了。 「绫、绫香姐,你怎么——」 「我当然知道呀,我可是受命于四家的监察官耶,我不只知道你擅自前往战场,也知道那两人利用四神之力打架喔。」 看到绫香露出不同以往的严厉语气与神情,一织的脸色发白。 「……对不起,没把这些事告诉你。」 「没演变成严重事件已经是奇迹了,如果你无法认同那两人身为巫女的行为,我能用我的权限通报四家喔?毕竟这次她们真的不值得同情。」 和绫香相反,一织表情温柔地凝视着手中的马克杯。 「直到今天早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刚才那两人,由衣和玲奈已经为昨天的事向我道歉了,所以我打算原谅她们。」 高贵且高傲的少女,主动承认自己的过错并为此道歉。 知道坦然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有多么困难,一织明白两人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做到这件事。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对她们是不是有点太好了?给魔的事情也是,你对那两人的态度太过特别啰。如果是巫女的候补人选,其他还有很多人喔?」 「说得也是,我确实对她们很宽容,不过抱歉,我已经决定好了,因为她们两 人对我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呀,而且她们绝对不会再做出同样的行为了,我相信她们。」 「你觉得这么说能让我接受吗?一织,不要陷得太深了,虽然我告诉过你要和她们增进感情,但是这是有限度的。她们是「最初的两人」,是继承巫女业障的两人喔?」 绫香的眼神有别于平常变得锐利,嗓音也变得十分冷硬。 「……说得也是呢,我明白,我很清楚。」 被选为「最初的两人」的巫女,必然会因为战斗而丧命。 即使是被誉为史上最强给魔师的父亲,也在十五年前的战斗中失去了两人中的其中一人——也就是一织的母亲。 那是一场即使在四神兽家族之中,也被视为是最大禁忌的惨烈战斗,就连继承武藤家族成为当家的一织也知道得不多。 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母亲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保护了刚出生没多久的自己。同时他也深刻地明白,不多谈此事的父亲至今依然深爱着母亲,并且直到现在仍为此感到悲伤、后悔、痛苦不已。 一织绝对不把引人注目的白发染黑,正是对未曾谋面的母亲表达思念。 「当时刚出生不久的你被托付给还小的我,逃到武藤家流传下来的地下大灵庙。等一切结束回到地上,我看到的是哥哥像即将崩坏般悲叹,并且像要哭哑喉咙似的恸哭。这也许是我任性的请求,可是我不希望一织也遭遇到那样的事……」 看着神情悲伤的绫香,一织温柔地微笑。 一直以来,绫香守护着从小身体不好,还有体质上容易被妖魔盯上的一织。 作为母亲和姐姐,她一直很疼爱他。 直到现在,她依然撑着诅咒感染尚未完全驱除的身体支持着一织。 那么,这具身体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一织将头发往上拨,露出一直以来被自己藏起来的「银色」瞳孔。 为了让这名自己像姐姐般爱戴、像母亲般深爱的女性看到自己的成长,为了传达自己没问题的讯息。 「父亲告诉过我,对给魔师而言『最初的两人』究竟担任什么样的角色,也说过死后她们会成为守护我的『式神』。可是由衣和玲奈是我的另一半,就连心也是,所以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让她们死掉,不管使出什么手段我绝对会保护她们,因为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和精灵们约好了。至于觉悟,我早就下定决心了喔。」 每当一织开口说出一句话,精灵们就非常地高兴。 少年的周围充斥着风,眼中蕴含着火,心如盘石不受动摇,魔力则如汨汨流出的水。 那是他隐藏超过十年岁月的想法,是他年幼时的决心,也是他不断坚持至今的修行成果。 ◇ 绫香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前的光景让她无法置信。 虽然有句成语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但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这名少年究竟爬到多高的境界了呢?绫香在心中这么想着,不对——她摇摇头。 这是武藤一织原有的实力。 少年征服了无数的精灵,不是因为命令也不是等价报酬,更不是使其隶属于自己。 他只用「生存态度」就征服了精灵。 就算是继承四神之血的人,也无法违抗「容器」的界限,无法突破身为人的界限。 因为力量过于强大,所以只能驱使寄宿于血脉中的一个精灵。 然而一织却让四大属性的所有精灵——随侍在侧。 这到底是什么迷住精灵的体质呀。 自古以来,便有数个精灵将力量无偿借给看上的人类的报告。 被湖之精灵迷上,王者被赋予剑的传说。 被月之精灵感谢,老夫妇获得莫大财富的故事。 被海之精灵一见倾心,青年得到前所未有技能的童话。 而眼前的少年,征服了火、水、风、土等统治世界四大属性的所有精灵。 仿佛是传说中统领四大精灵的王兽,就像是「麒麟」一样。 绫香对一织的将来感到不安,不只是因为他在这个年纪便达到给魔师的最高境界,还有他的潜在能力。这孩子往后到底会让多少女人为他疯狂呢?自己也在那些人之中虽然让她感到高兴,但是心情却也变得有些复杂。 「你合格了一织,就连固执的地方也和哥哥一模一样呢。」 绫香揩去眼角的泪水,像是感到困扰似地说道。 「绫香姐,这么说的话……」 「抱歉,对你说出这种试探的话,因为我想知道你的觉悟有多深。我以受命于四家的监察官身份下令,武藤一织,这次的事情将完全交由身为给魔师的你,请你拿出责任感进行处理。」 「了解!!」 一织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一边在心里斥责快被融化的自己,绫香说道。 「那么,一织就快点回去『上课』吧。」 「咦、咦咦咦咦咦咦——!?」 一织的笑容瞬间冻结,变成了孟克的呐喊。 「学生的本分就是学习,况且这可是你擅自前往战场的惩罚喔。」 「怎、怎么这样!现在走出去的话,我肯定会被杀死耶!?」 「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秘密武器了。」 打开桌子的抽屉,绫香从里头拿出黑色发箍。 「把这个戴上。」 「原、原来如此……这是能隐藏身体,拥有『隐行』技能的魔术道具对吧?」 「不是喔,这是我在百元商店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发箍——我说喂,你这是打算躲到哪里!?快出来!」 「我?不?要?」 一织躲在桌子底下,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一样摇头。 「你刚才的觉悟都到哪里去了呀!而且我不是说过了吗?等你对自己有自信了,我就帮你剪头发。现在已经没时间了,你就用这个忍耐一下吧!」 「呜?」 「就算你摆出那种表情也没用。」 即使被一织瘫坐在地露出小狗般的表情激起保护欲,绫香依然狠下心把发箍戴在他的头上。 「前、前面……我清楚地看到前面了啦!」 隐藏的一切都曝光了,一织露出了白皙漂亮的额头。 「回到教室时,如果有女孩子一直盯着你看,记得要对人家微笑喔,这么一来就能解决一切了。来,快去快去。」 用力推着还想要逃跑的一织的背,绫香把他赶出了保健室。 「啊啊啊,灯光好亮喔?我的眼睛?」 一织一边呻吟,一边摇摇晃晃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虽然有些担心,但是男孩子就是要越挫越勇。在一旁静静观看守护,也是身为女人应尽的职责。 站在没有人的保健室里,绫香呼出一口气,接着走向用隔帘隔开的病床,唰地一声一口气拉开隔帘。 「为什么不出来?刚才明明就有绝佳的机会在等着。」 眼前赫然出现两名红着脸,一副扭扭捏捏模样的少女——由衣和玲奈。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没有颜面去见他。」 绫香用一种「工作还没结束哪」的温柔眼神注视着她们。 ◇ 「武藤同学没事吧?」 班长一直很担心已经上课却没有回到教室的一织。 虽然她不太记得前几天的事情,但是她听保健室的校医说是老旧的瓦斯管线裂开,也听说那时候偶然在场的一织救了自己。 无论如何都想向对方道谢的班长,原本在医生的嘱咐下必须再静养一天才能来上课,但 是她还是勉强自己来上学了。 然而身为重要关键的一织却不在教室,至今一直没有回来。 班长在抄完黑板上的内容后,无所事事地摆弄自动笔。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打开了教室的门。 班长下意识地抬头,印入眼帘的冲击画面让她不禁吞了口口水。 手中滑落的自动笔掉到地上,干涩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直到刚才还有些吵闹的教室,就像时间静止了一样变得安静,班上的所有人都被站在门前的少年夺去了目光。 如果说人类是感性的生物,那么少女们最先涌现的情感,毫无疑问正是「畏惧」,这名少年美丽得令人畏惧。 仿佛是一流画家想象着不存在于这世上的最美丽存在,并且将其描绘在画布上一样,完美无缺的容貌太过端正也太过美丽,看起来既不像少年也不像少女,他就像不存在于世上的魔性存在。 但是这是现实,站在门前的少年此刻就在眼前。 沐浴在阳光下的白发戴着发箍,瞳孔就像金刚石般散发出妖异的光芒,宛如花瓣的嘴唇显得光亮而水嫩。 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身躯,都为散发出香气的少年增添了万分的色彩。 不只如此,乍看之下似乎难以亲近,拥有美丽容貌的少年正一脸不安地垂下眉毛,两颊因为害羞而染成粉红色,最终杀着则是令人神魂颠倒的上扬视线攻击。 「好、好可爱。」 是谁说出了这句话呢? 也许,这是班上所有人的心声也说不定。 班长沉浸在游移的思考中,感觉全身就像麻痹一样发烫,心脏则像崩坏似地叫嚣着,胸口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 出现这种反应的不是只有自己。 隔壁位置的同学以及再过去一个位置的同学,甚至就连站在讲台上的女教师都纷纷伸手按住胸口,仿佛发烧似地凝视着少年看得入迷,并且被少年深深吸引。 回到教室时刚好在上课。 是国文课,任课教师今年二十六岁,由于是这所学园的教师,所以理所当然是名女性。 一织一进到教室就立刻道歉。「对不起,我迟到了。」接着不等老师回答就急忙走向座位,这段期间大约花了十二秒。就眼前不习惯的视野来说,算是还过得去的速度。 一坐到座位上,便感觉到从周围三百六十度投来了视线,肯定是因为早上发生的事情吧。心情变得沉重,感觉就像是芒刺在背一样。 「你、你是武藤同学……对吧?」 声音从斜前方的座位传来,一抬起头,就看到班长满脸通红、眼神湿润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对方的眼镜有点歪了。 「班长!才过一天而已,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啊,嗯……我没事……」 不知为何,班长的语气突然拘谨了起来。 「这样啊,那太好了!我本来还很担心你呢。」 一织一露出微笑,班长便红着脸,头顶上冒出一阵烟停止了运转。 「那、那个……嗯,武藤同学?现在是上课中,请不要私下聊天……」 国文老师不知为何,拿着教科书半遮着脸说道。 「好、好的,对不起。」 竟然被老师骂了,好丢脸。一织面红耳赤地连忙开始准备上课的东西。 但是不管怎么翻书包,都找不到现代国文的课本。太糟糕了,一织有种想哭的感觉,明明已经再三小心避免忘记东西了,结果昨天一阵混乱,就忘了确认要带的东西。 插图p167 虽然想拜托同学借看课本,但是对于无法融入班级的一织而言,上课途中做出拜托同学「借我看课本」的举动是非常、非常、非?常需要勇气的事。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烦恼了,因为早就已经开始上课,更别说自己是迟到进教室,不能再造成老师和同学的困扰了。 一织做了个深呼吸,下定决心。 「好、好吧。」 下定决心后,一织打算向左右两旁的其中一位同学搭话,但却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 转头一看,只见坐在右边座位的——名字想不起来,要他用一个月的时间,把班上接近三十人的同学姓名背起来也太强人所难了。 总之,一织将鲍伯头少女命名为a同学——一看过去,只见a同学不知为何正用一种像在看神秘东西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且一和a同学四目相对,对方就红了脸,像是害羞似地垂下头。 虽然搞不太清楚状况,但是有种非常难开口拜托对方「借我看课本」的气氛。 于是,这次换坐在相反方向的少女——b同学对他开口说话了。 「那、那个!要是你忘了带课本,要不要和我一起看呢?」 b同学像是感到害羞一样,小心翼翼地摊开课本。 真是天助我也,一织的表情一口气转为明朗的笑容。 然而—— 「啊???」 这次换b同学突然满脸通红地用摊开的课本遮住自己的脸。 「太、太狡猾了!如果是课本我的也能借你看呀!」 复活的a同学,打开上下颠倒的课本说道。 「那我的也借你。」、「不对,要看我的才对武藤同学。」、「我也是、我也是!」 四周的女同学,用一种左邻右舍的气势同时站了起来。 「大家别争了,这样会让武藤同学很困扰吧?要看课本的话,就借我的给武藤同学吧!」 班长毅然决然地插入快要吵起来的女同学中。 一织独自留在座位上,脸颊滑落一滴泪水。 「咦——!?」、「为、为什么哭了呢,武藤同学!?」、「一、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对吧!」 无法融入班级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是自己想太多了,因为大家对自己是如此的亲切啊。 一织对骚动的同学摇头回答。 「不、不是的,对不起,让大家吓到了。谢谢大家,我很高兴喔。嘿嘿,都上高中了还掉眼泪,很丢脸吧。」 一边揉着泪湿的眼睛,他露出一抹梦幻的笑容。 这时候的一织并没有发现,旁人是如何看待、定位自己,也没有发现包括老师在内,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自己吸引。 也就是说,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看到、感觉到、并接收到一织流露那抹既梦幻又像一碰就坏的笑容。 结果,老师、班长,以及所有女学生都红着脸表情痛苦地按住胸口,在发出「啊啊」的声音后昏倒在地。 特意勉强自己出席的国文课,就这样变成了自习时间。 ◇ 正当一织在教室里遇上大危机的时候。 「有稍微冷静一点了吗?」 听了绫香的问话,由衣和玲奈沉默地点头。两人捧在手中的马克杯,袅袅升起了热牛奶的热气,杯子上分别绘有小猫与小鸟的可爱图样。 「绫香老师……我可以请问您吗?」 玲奈问道。 「可以呀,你问。」 「一织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那个……知道命运的事呢?」 「这个嘛,在你们知道真相的更早之前就知道了,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听完绫香的回答,玲奈感到十分后悔,胸口像是被撕裂般地疼痛。 「这样的话,我至今所做的那些事……不就只是在伤害那家伙而已吗……」 由衣也一脸难受地垂下眼睑,表情懊悔地咬唇。 「越是亲密离别就会变成一种撕裂身体 的痛楚,心也会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我之前就隐隐约约感觉出你们是因为心里有一织,才会用冷淡的态度对待他,毕竟你们小时候是那么地亲密呀。」 两人在十岁生日的时候,分别从自己母亲口中得知身为给魔师的巫女,加诸于「最初的两人」身上的死亡命运以及「护国之鬼」的内情。 死亡后会化为守护主人的鬼,转生为式神,成为没有战斗力的给魔师的剑与盾,直到给魔师死亡为止,直到死亡真正地分开两人为止,共同服侍给魔师是两人的职责。 无论是由衣还是玲奈,对这件事都没有异议。 即使年幼,但是因为是魔术师,所以知道像命运这种暧昧不明的现象,是真正存在的事。 即使年幼,但是因为是魔术师,所以明白像死亡这种绝对性的东西,不代表是永远的别离。 但是两人都很担心某件事。 那就是自己的主人弱小又不可靠,但是却是自己非常喜爱的少年。 不希望让他感到悲伤。 所以两人主动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决定要让一织讨厌自己,因为她们想借此将一织从失去两人的心灵受伤中拯救出来。 那一天,从那个时候开始,由衣和玲奈便将自己对一织的宝贵心情与想法锁进了「相框」。可是—— 「你们自己也知道吧?不管再怎么冷淡对待,就算拉开距离那孩子也不会逃避,而是笔直地正面面对你们。而且你们也察觉到了吧?察觉你们其实不想被他讨厌的心情。你们把那孩子想得太单纯,也可以说是太小看他了。假如你们明天就会死去,那孩子将会一辈子记得你们,作为永不消失的心伤,并且一生深陷于自责的情绪之中,这才是……那孩子呀。」 一织知道一切,不管是巫女的业障、死亡命运,还是其他的事。 在比她们更年幼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并且独自一人面对命运。 在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天真地玩耍的时候—— 结果她们的行为就只是将一织当成借口,从自己会受伤的情况逃开而已不是吗?用过分的态度激烈攻击他,最后甚至还用从一织身上获得的力量自相残杀。 没有脸去见他,不可能会被原谅,自己绝对被他讨厌了,她们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是一织却说了「原谅」。 斗大的泪水不停地从两人的眼睛溢出。 「虽然是很普通的台词,但是有句话不是说『比起因为不做而后悔,不如做了再后悔』吗?这句话是真的喔。作为人生的前辈,我要给你们一个忠告,然后我请求你们,就像那孩子试图去守护你们一样,请你们也守护那个孩子。」 两人一边流泪一边说:「好。」 她们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 将少女们送离保健室,一直以为还不成熟的少年少女们,超乎她预期的成长,令绫香看到希望并为此感到高兴。 「互相提升彼此的能力,这真的是很棒的关系呢。现在就好好地烦恼、冲撞,并且去歌颂青春吧,这将会——成为跨越命运的力量喔。」 不管是巫女的业障也好,死亡的命运也罢,绫香对此完全没有悲观的想法。如果是这些孩子,如果是一织的话说不定能办到,她是真心如此认为。 不足的地方就由身为大人的自己补足。这么想着,绫香做出新的决心。 「加油,由衣、玲奈,因为你们要挑战的事情现在才正要展开。」 之前一直担心三人的关系,现在应该会回到像从前那么好吧。不对,毕竟是正值花样年华的男女,必然会被更强烈的羁绊连系在一起。 「不过因为还是高中生,所以要注意不能让他们变成糜烂的男女关系。」 这部分就由年长的自己来提醒并监督吧。 这么想着,绫香把手伸向放置在桌上的马克杯,打算拿去清洗。 下一瞬间。 啪叽一声,耳边传来刺耳的声响,只见由衣和玲奈绘有小猫与小鸟的马克杯,裂成两半在桌上滚动。 就好像在暗示两名少女的未来—— 2 由衣和玲奈提早离开了学校,出现在某个公园里。 那是小时候常和一织一同玩耍的公园。 「不小心聊了好久呢。」 坐在公园的游乐设施上,由衣一边眺望美丽的夕阳一边说道。 「是呀,真的呢,究竟隔了多少年呢?」 玲奈也同样抬头仰望天空。 「玲奈,抱歉,让你翘课。」 「不用放在心上,由衣。呵呵,其实我呀,一直想尝试这样的事情喔。」 「这么一来,我们的关系就从朋友升级成酒肉朋友了呢。」 「你要说的应该是至交才对,意思是无法取代的『朋友』。」 「我说玲奈你呀,还蛮常不经意地说出让人害臊的台词耶。」 「由衣也常常说出让人感到非常害臊的台词喔?」 两人对看同时笑了出来。两人发出声音大笑,笑着笑着,她们站了起来。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啪叽一声响起了打雷似的声音,由衣身边的风之精灵开始骚动,敏锐的嗅觉嗅到妖魔飘荡在大气中的微弱臭味。 「……这股气息是昨晚的妖魔?可是好像不是漏网之鱼呢。」 玲奈也察觉出敌人的存在了。 「是有另一只妖魔被封印了?」 「土隐吗?那可是拥有强大力量的高等妖魔,还真是不能松懈的对手呢。」 「咦?让如此爽快就打败对手的玲奈说出这句话,真的很没说服力耶,听起来反而像在讽刺唷?」 「真、真是的,请不要拿我开玩笑。那时候的我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叫我再做一样的事情我可办不到。」 玲奈闹别扭似地鼓起双颊。 「不过对上我们两个,倒也不是什么赢不了的对手。」 「是呀,那当然。」 仿佛在探询彼此的意图,由衣和玲奈看向彼此。 「我自己一个人也会去喔,我、我可不是特地为了让那家伙开心才这么做的。不是说要靠自己洗清污名吗?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没脸去见那个家伙了。啊?不过要是再擅自做出这种事,那家伙会不会因为这样又生气啊……」 由衣一脸烦恼地拨弄头发。 看着烦恼的由衣,玲奈微微一笑,也主动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过去在骑士的时代,有人完成了一件大事并因此受到宽恕,免除其罪名。我们一起去做吧,由衣。然后结束之后,要不要一起再去道一次歉呢?」 「啊,这主意听起来不错耶!」 「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要不要盛装打扮再一起去找他?那家伙肯定会吓一跳的。」 「这、这是要用美人计吗!?」 「……不对,我可没说是美人计。我说玲奈,你还蛮那个的耶,看起来虽然很正经,但其实对色色的事情很有兴趣对吧?」 「才、才没那回事!」 看着明显慌张起来的玲奈,由衣呵呵地笑了。 「我说啊,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不过仔细想想,我们两个不都是那家伙的雌兽吗?等等,你、你干嘛脸红啊,这样不就像是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这、这句话不管怎么听,听起来都很不对劲呀!你、你说谁是雌兽啊!」 「可是事实不正是如此吗?还是说玲奈,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也没关系吗?」 「怎么可能没关系! 由衣你好坏心喔。不过我们是最初的两人,所以怎么可能和他结合……」 「嗯,那就让给我吧。」 「什么!?」 「我觉得那家伙挺不赖的,虽然我以前就一直这么觉得,但是自从上了高中他就变得扭扭捏捏,这一点让我很失望,不过他还是他啊,不管变得再多,内心还是一样的。因为在他对我们生气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啊。」 虽然说着自己很害怕,但是想起被怒吼的情景,由衣表情愉悦地笑了。 「我已经决定要对玲奈坦白,因为我们不是情敌,而是同族的雌兽啊。啊,你可别把这件事告诉那家伙喔,一想到他得意的模样就让我觉得火大。」 「由衣你太狡猾了,我也一直觉得一织是个很棒的男性!」 「你说的很棒,是指喜欢的意思吗?」 玲奈的身体一颤,接着红着耳朵微微点头。 「喔?玲奈你果然喜欢那家伙。嘿?嗯?原来是这样呀?」 「你、你那是什么态度,真是令人不快,明明由衣自己也说喜欢一织……」 「我只说我觉得那家伙挺不赖的,可没说我喜欢他唷?」 由衣露出胜利的笑容。 「啊啊!太、太卑鄙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骗了我吗!?」 「啊哈哈? 玲奈你真的很可爱耶,你也多让那家伙看看你这一面嘛,他看了肯定会马上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我不理你了!」 「一起加油吧,玲奈,在各方面都是,因为我们此刻就站在这里呀。我已经决定放弃去为将来的事情烦恼了,因为那家伙只看着眼前喔?那么,我们也不能再做出那些丢脸的行为了。」 「呵呵,果然还是由衣比较会说这种让人害臊的台词呢。」 黄昏时分的无人公园。 两名少女一脸开心地笑着,两匹野兽将其力量释放出来。 等她们抵达昨晚的战场——笹冢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此时正是魔的力量最为高涨,邪气获得力量转化为妖魔的逢魔时刻。 两只野兽各自穿着战袍,在空中飘舞着。 「就是这附近吧。」 「是呀,可是这股气息究竟是……由衣,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玲奈进入警戒状态环视四周,周围笼罩在浓雾之中,导致眼前的视野十分恶劣。 「没有,我只有闻到土隐的臭味而已,可是……为什么呢?风在害怕。」 两人感到不对劲,就这么直接登上山岭。 到达山顶后,眼前出现了一座最近刚落成的瞭望台。 此时明明是远眺夜景的绝佳时间,但是辽阔的停车场却连一辆车也没有,也看不到任何人类。 由衣和玲奈不对劲的感觉增加,开始感到不安。这里连驱离人类的结界都没有,整座山充满了与其相似的「某种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过土隐的臭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两人一边警戒一边在浓雾中行进,爬上连接停车场和瞭望台的楼梯后,能看到外墙是用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圆柱型瞭望台。 两人在那里发现了「土隐」。 必须抬头才能看清的巨大身躯,长出无数浓密棘刺的粗壮足部,强韧的下颚像是能一口吞掉人类那般巨大,散发不祥光芒的复眼正闪烁着红色光辉——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死掉了……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眼前所见,是土隐颓然倒在瞭望台的正面楼梯上,尸体模样凄惨地散发出异臭。 两人战战兢兢地走近妖魔尸骸—— 「玲奈!」 「我知道!」 由衣脸色一变拔出剑柄,一旁的玲奈则是脸色难看地举起长枪。 在强大妖魔的尸体旁边,出现了一名「女人」。不对,虽然对方的外表看起来是人类,但是她并不是人类,而是「非人」。 因为从女子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气息,不只如此,虽然看得到对方,但是对方的存在感却像是一个不注意就会失去踪影般朦胧。 没错,在她们眼前的,就像是随时会「隐匿」不见的存在。 她们察觉到眼前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同时也发现到这气息是充斥整座山林的「正主」。 会连一个人类都没有是当然的。 因为连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失去兽性本能的人类,都能感受到这种绝望的「死亡」气息正张开了血盆大口出现在那里。 由于少女们拥有强大的兽力,所以才会不慎踏入对方的领域。 那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是超越人类智慧的「隐」。 那是货真价实的「鬼」。 飘扬着一头长及地面的白色长发,鬼的双眸绯红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 是夜,为了修行而像往常那般进行冥想的一织,感觉到胸口涌起一股令人焦躁的不祥预感,他停下进行中的冥想,打开门走到外面。 抬头一看,此时的夜空乌云密布,像是随时都会下雨一样。 「哥哥……」 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妹妹琉璃正一脸不安地站在那里。 「怎么了吗?琉璃。」 「那个,我有一些事情想和哥哥商量,还有就是我总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胸口的骚动让我很不舒服。」 「我也一样,琉璃。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我感觉到一股非常不祥的气息,精灵们都在害怕……」 琉璃神情不安地按住下腹。 听了妹妹的话,一织确定了。有什么强大的妖魔苏醒了,或是受到吸引,抑或是被解放,总之他必须马上准备战斗。 为了紧急联络由衣和玲奈,一织施展了共鸣术。 ——他和那对「绯红」双眸四目相接了。 啪叽一声,共鸣术被强制中断。 一阵强烈的疼痛,一织按住自己的右眼跪了下来,视野染成一片鲜红。 一织认得这种贯穿右眼的痛楚。 那疼痛和他年幼时「看见」伤了绫香,并打算吞噬自己的东西感受相同。 「哥、哥哥!?」 琉璃脸色一变跑到一织身旁,因为她看到大量的血从一织右眼汨汨流出,白色巫服沾染红色血迹刺痛了她的双眼。 「琉璃,我要暂时出门一趟,就拜托你看家了。还有,你立刻联络绫香小姐,请她连络并要求父亲他们立刻回日本。」 一织丝毫不在意自己受的伤,他血流不止地从怀里取出一只老旧的铃铛,接着摇了两次停一拍,又摇了两次之后呼喊:「白。」 借由铃声和古老的契约,武藤家流传下来的古老式神被允许成为「白」。 铃声从某个地方回传,和声音同时出现的,是一名身穿绯红色和服,头上插着一支金色发簪的年幼少女。 「可以麻烦你载我过去吗?」 少女沉默地点点头,随着一阵光芒亮起,化为一匹白马。 「等等,哥哥,琉璃也要一起去!」 「不可以,我不能带不是巫女的人过去。」 一织语气强硬地拒绝。 「不是的,哥哥你听我说,我想和你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琉璃红着脸掀起洋装的裙摆。 妹妹纯白色的内裤顿时印入眼帘。虽然光滑的下腹和可爱的肚脐都露了出来,但是一织的眼睛却定格在某一点上。 「这是刚才被烙印的,沉睡在我 体内的血脉,『青叶之龙』在命令我战斗并猎杀邪物。」 琉璃的下腹清楚地浮现了蓝色的「给魔之印」。 那是作为四神兽家族的成员,已经准备好成为巫女的证据,是新的野兽的诞生。 一织什么也没说,抓住琉璃的手将她拉到马上。 「要加快速度了,抓好。」 「好的!」 式神「白」没有说话,她发出嘶鸣,宛如奔驰于大地般朝天际翱翔。 ◇ 坐在摇晃不已的马上,琉璃紧紧环抱兄长的腰。 哥哥一次也没有回头看自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他只是看着前方。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了,她高兴地想。 如果是平常的哥哥,肯定会为琉璃的安危感到担忧吧,但是哥哥却没有这么做。这代表着信赖,代表她是被依靠的,代表哥哥认同自己成为巫女的事实了。 那么这具身体能做的,就只有「报恩」了。 水之精灵们温柔地环绕在少女周围。 少女真正的名字是青叶琉璃,是四神兽家族的青龙一族。 继承青龙之血的青叶家少女,一织名义上的妹妹为了让哥哥安心向前看,为了守护喜爱的哥哥释放寄宿于体内的兽力。 率领着庞大的水之精灵,巨大的青龙不请自来。 3 那是美丽得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死亡的可怕女子。 长至脚踝的白发与绯红色瞳孔,超乎人类概念的淫靡肉体,再配上一身白皙得几近病态的肌肤,像是被血染红般的红唇酝酿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魅惑气息。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副容貌,必然只有「非人」一词可以概括了吧。 她如同妖艳这个字面上所表现的,是个带有妖冶魅力、阴森美感的鬼。 鬼停止隐藏,睥睨着两名少女。 光是如此,拥有神兽之血的由衣和玲奈,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般无法动弹。 接着鬼抬头看向夜空,眯细了眼。 美丽的月亮高挂,沐浴在月光底下的鬼表情极度冷静,看起来格外神秘。 「真是个美丽的月夜哪,汝等不这么认为吗?」 那是一道甜腻而缠绵的嗓音。 由衣和玲奈没有回答,她们举起武器指向鬼。 但是,两人的手和身躯,却像是恐惧的孩童般颤抖着。 「首先,妾身先称赞汝等为妾身所行的隆重仪式吧。汝等献上的供品甚是美味,托了汝等的福,妾身才能从绵长的沉睡中苏醒。」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由衣拼命克制颤抖的嗓音大吼。 「……当然是昨晚的事啊。忌妒、憎恨、绝望,以及甜美的强烈愤怒,无论是哪一种情感,作为献给妾身的礼物,质量与分量都相当地不错。再加上,当妾身陷入沉睡时,还目睹了如此激烈的互相残杀呢?」 鬼像是在压抑热烫的身躯般,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如果对方的话是真的,那就代表解开封印的人是—— 由衣的表情变得铁青,接着又变得苍白。 「不要被对方迷惑了,由衣!快想想绫香小姐的话,鬼的封印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产生动摇,这种事情在日本很常有呀,不可以理会邪物说的话!」 「呵,汝的意思是妾身所言是假话吗?」 鬼面带笑意看向玲奈,露出令人背脊发冷的红色舌头笑了。 插图p187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是谁!?」 玲奈抑制不住颤抖,虽然自己至今遇过的妖魔多不胜数,但是她从没看过这种像是异类、像是不同次元的存在。这与其说是妖魔,不如说就像是—— 「呵呵,汝为何颤抖得如此剧烈?汝就这么恐惧妾身吗?汝是第一次见到超越人类智慧的存在吗?明明做着驱魔师的工作,竟然如此无知哪。想逃的话就尽管逃,妾身可没兴趣去欺负弱者。」 鬼强大的气息越发地浓厚。 承受令人绝望的力量波动,两人即使颤抖着,却反而释放出凶猛的气息。 「死不再生,穷鼠嚙狸。」 就像这句谚语说的,同时身为人和兽的两人,本能告诉她们这是无法战胜的对手,是她们无法从对方手中逃开的对手。那么,她们仅剩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向对方展示「武力」,就只有这个选择而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由衣爆发似地发出吼叫,释放身上仅存的所有魔力。魔力和大气互相碰撞,凶猛的闪电在周遭炸开。 「我来压制这家伙的动作!我会挡下她的!」 那是即使用自己作为诱饵,也要做出反击的觉悟。 玲奈只是沉默地点头,那不是可以不牺牲任何人就解决的对手。 白虎少女用力脚踩大地一跃而起,将柏油路化为粉碎的力量,促使由衣的身体如同子弹般加速,她神速地朝鬼逼近。 「风啊,贯穿一切吧,白虎千刃冲!!」 那是由衣唯一有命名的术法,是她所学中最强的魔术。 这是一种在一个戳刺中隐藏着「千」刃的绝技。 速度、威力、魔力,浓缩这一切的一击袭向鬼的头部。 这是会心一击,必杀的一击。 在猛烈的热风与连续的斩击声响后,宛如玻璃碎裂的声音响彻四周。别说是斩下对方一层薄皮了,映入眼帘的,是化为粉碎的神剑—— 「还没结束!」 由衣抛开断裂的神剑,迅速自当场退开。就算剑断了,她还有爪子,还有一口锐牙,由衣的心还没有绝望。 由衣卷起风,施展超出肉体界限的神速绕到鬼的背后。 在宛若白色细雪飞舞的刀刃碎片中,由衣一边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一边努力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同时坚信着某件事。 「想要我的命就尽管来拿!但是我要拉你一块上路!!」 露出做好死亡觉悟的凄绝笑容,由衣从鬼的背后扑上去,使出注入全身灵力及所有力气的鬼之束缚术,并施展出利用杠杆原理的关节技。 无论拥有多强大的力量,都无法防范人体构造上的缺陷,以及人类形态所隐含的弱点。 「玲奈!连同我一起贯穿她!!」 包裹在由衣身上的庞大闪电,如同散落的樱花般猛烈闪烁。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玲奈举起的右手,仿佛要贯穿天际的超大火球轰隆隆地卷起漩涡。玲奈更进一步像要捏碎那个特大火球般,将火球压缩进掌心。 就好比高水压的水也能切开铁块,玲奈手中压缩的火块拥有无比的威力。按住像是随时都会弹开的右手,玲奈高声呼喊。 「贯穿敌人吧!红莲闪光!!」 一丝火线伴随着烧红眼的红色闪光迸裂,那是在玲奈的所有魔术中,将火炎之力、破坏之力凝聚成一点的最大魔术。 红莲的闪光将大地撕裂,犹如雷射光般发出滋滋的声音朝鬼刺去。 就连神、龙都能贯穿的术法,看起来确实是连同鬼和由衣一起贯穿了。 然而在后退一步的位置,映入玲奈眼中的,却是被看不见的重力场弹开的红色闪光,与鬼一脸昏昏欲睡地打着哈欠的身影。 「玩够了吗?」 纤指轻轻一弹,鬼就把玲奈释放的必杀一击,像是挥开小虫子般弹开了。 描绘出放射线飞向彼方的一击,在夜空中绽放出犹如太阳般的红色闪光,接着仿佛要撕裂耳膜般的爆炸声响遍了四周。 「——!?」 玲奈感到惊愕的时间没过多久。 「真是一撮弱小的火焰,难道那就是操控火焰吗?让妾身来为汝做示范吧,朱雀之女。所谓的操控火焰,就要像这样才对哪。」 鬼立起两根手指移向唇边,接着像是吹熄蜡烛般,「呼」地吹出一口气。 下个瞬间,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红色。 咻喔喔喔喔喔喔——周围响起一阵骇人的剧烈声响,宛如龙息般狂烈的火焰化为洪流将玲奈吞噬。 对于掌控火的玲奈而言,只要火成为力量,就无法伤到自己。然而当火焰的洪流冲刷过后,却看到玲奈跪倒在灼热大地上。 过于强大的鬼之魔力超越了精灵的庇护。 掌控火焰的少女全身受到烧灼,留下了严重的烧伤。尽管玲奈勉强站起身,但是大量吐出的鲜血让她再度跪倒在地。 「玲奈!!」 由衣脸色骤变地大喊。 「呵呵,还有时间担心别人,汝还真是从容哪。汝打算抱着妾身到什么时候?真是不敬哪。」 鬼将视线转向由衣,只是这样,身体便传来一阵像是受到榔头敲击般的冲击,迫使她无法反抗地倒卧在地,地面甚至深深下陷。 「现在要睡觉还早哪,小姑娘。」 由衣的身体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抓起来似地悬在半空中,看着身体摆出扭曲姿势的由衣,鬼缓缓地朝她伸出手。 「呃啊!」 被掐住喉咙的由衣,表情痛苦地发出呻吟。 单手将由衣举起后,鬼露出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那表情好似正在看着一个——十分美味的供品一样。 面对鬼,即使表情痛苦,但是由衣依然露出犬齿对她摆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接着反过来用双手紧紧抓住鬼的手臂。 「——呀!!」 使尽最后力气的由衣,朝着鬼的头部踢了过去。咚的一声,剧烈的声音响起,只见鬼的白色长发在冲击之下狂乱地飞舞。 加上四神兽中拥有最强臂力的白虎之力,并且受到风之精灵强化的这一击,潜藏着连钢筋水泥制成的石柱都能化为粉碎的威力。 然而—— 「妾身认可汝的骨气,不过被逼上绝路使出的一击就只有这么点程度吗?」 即使承受了威力如此巨大的飞踢,鬼的脑袋却连晃都没晃一下。 鬼用一种像在嘲讽般的冷淡眼神俯视由衣。 「妾身已经受够、厌倦汝等了。真是太没用、太难看了,连吃掉的价值都没有哪。妾身一开始应该就说过,汝等想逃就尽管逃,既然胆敢对妾身举剑相向,那么汝等想必也做好了相应的觉悟吧?」 她甚至没有给由衣做好防御姿势的余地,就这么将由衣摔向柏油地面。 摔向地面的威力太过强大,地面深深凹陷,承受冲击的由衣身体戏剧性地弹向空中。 濒死的玲奈飞向空中,惊险地接住由衣再度头下脚上掉落的身体,然而由于冲击的威力过大,两人双双撞上地面滚了数圈。 「——消失吧。」 面对解除兽化倒卧在地的两人,鬼语气冷酷无情地说。 绯红瞳孔中的光辉逐渐增强,只见在那双眼眸中,数量庞大到令人不敢置信的魔力正在逐渐收拢—— 由衣和玲奈的焦点已经不在鬼的身上了。 在浑身是伤的状态下勉强伸出手,两人的手相握。就算她们死在这里,等待两人的也绝非是名为死亡的休息站,两人将化为守护一织的式神,永远随侍在其身边。 所以她们并不害怕死亡。 只是,如果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想要再次好好地向一织道歉。 这是由衣和玲奈最后的念想。 一道光芒从鬼的瞳孔中释放,笹冢岭的瞭望台将从地图上永远地消失。 ◇ 将碍眼的东西消灭于无形之后,鬼陷入了思考。 在自己沉睡的这段期间,这个世界似乎改变了不少,毕竟不管怎么说—— 「振振有词地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个人类而已嘛……」 似乎是在对谁说话,鬼动作缓慢地走向瞭望台原本存在的位置,轻轻地摸了摸碳化的地面。 接着,一道蓝色光球从地面轻轻浮现。 宛如人类魂魄的光球在鬼的眼前温柔闪烁,接着就像受到天之召唤般消失不见。 「……真是愚蠢,巫女竟然会因为诅咒死去,真是不像样。」 鬼似乎有些寂寥地低声呢喃,接着用指甲划开自己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将艳红色鲜血洒落大地。变异仅在一瞬间。 在野火燎原之下碳化的大地,顿时化为铺满最高级白砂的仿古式山水庭园,消失不见的瞭望台则变成灵验且充满神圣氛围的神社。 这一切都是过去曾存在于此,并在后来毁灭消失的「原本样貌」。 「原来是这副模样吗?还少了酒哪。」 随着鬼的话声一落,无数的酒瓮赫然出现。 「这么一来,胜负似乎是不战而胜,是妾身赢了哪,真是个索然无味的结局。」 即使对方无法实现约定,鬼本身依然记得。庆幸的是,看了看月亮,已经快到满月的时候了。 「所以那时候不是说了吗?愚蠢的巫女啊,如果汝不在这时候杀了妾身,等到百年、千年以后,在妾身苏醒的破晓之时,灾厄将再度来临、吞噬人类。」 鬼抬头看着正因为不圆满才显得美丽的月亮。 「让妾身将此地燃烧殆尽,将眼前的一切化为红莲地狱吧。吞食、杀死人类,并为其带来一切灾厄。」 猛烈的杀气在鬼的四周翻腾,鬼吐出憎恨世界、诅咒世界、破坏世界的话语。 4 由衣和玲奈存在于黑暗的暗之世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折磨全身的疼痛宛如作梦般消失,迎面袭来的是令人颤抖的寒冷。 过了不久,就连寒冷的感觉也消失不见,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过了一段时间,一道耀眼的光芒包裹两人的身体,那是一道既温柔又温暖,自己最爱的光,两人的意识急速觉醒。 「……一织?」 两名少女自然而然地喊道。 眼前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武藤一织。至于为什么不觉得对方在这里很奇怪,是因为残留在少年脸上的泪痕,让由衣和玲奈明白了一切。 「果然死掉了吗?对不起啊一织……真的很对不起。」 由衣表情泫然欲泣地说道。 「你们两个真是大笨蛋!为什么要擅自做出这些事!要是你们通知我的话——等等,玲奈!?呜喔!」 玲奈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似地,带着怜爱的表情抱紧了一织。 「一织、一织,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摸不到你了。」 「等等,玲奈,你黏得太近了!」 由衣一边说一边用力抱紧一织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拉了过去。 但是玲奈却没有停止她暴走的行径。 「我非常地恋慕你!请宽恕我在活着的时候一直没能说出口的懦弱行为,我一直、一直……很喜欢你!」 玲奈向他倾诉自己有多么喜欢他后,就对着一织因为过度惊吓而张大的嘴唇亲了下去。 那是一个像是轻啄般的甜蜜亲吻。 玲奈像是沉醉在彼此的初吻中,继续亲吻着对方。 「啊啊,玲奈你太狡猾了啦!明明我也一直一直好喜欢一织的呀!」 由衣从玲奈手中把一织抢了过来,然后主动亲了上去。 那是一 个粗鲁且笨拙,带着些许青涩的亲吻。 只在书中获得相关知识的由衣,任由激情支配自己,用行动表现自己的恋慕之情。 不久后,连玲奈都插手闯入这场纠缠,眼前的情况演变成无法收拾的事态。 然而,还有另一名少女在现场。 「由衣姐姐、玲奈姐姐,可以请你们适可而止吗?还有哥哥……我已经不会再叫你哥哥了。」 琉璃用降到零度以下的冰冷语气说道。 「不、不是的,琉璃!她们两个只是一时惊慌才会……」 听了一织的话,由衣和玲奈微微动了动眉毛。 「一织,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该不会还想找借口吧?」 「你说的不是究竟是什么意思?一织!」 两人从两侧用力地抱紧一织手臂。 经历死亡并转生为式神的两人,仿佛脱胎换骨般对一织又黏人又撒娇。在两名少女的眼前,就只看得到少年——就只有一织的存在而已。 所以她们都没有注意到重要的关键。 那就是为何琉璃会出现在这里,为何琉璃的黑发会像流水冲刷般变成蓝色,以及为何她身上会穿着蓝色的战袍—— 「既然两位都这么有精神,那么应该不需要治疗伤势了吧!」 当琉璃鼓着双颊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包裹两人的蓝色光辉顿时烟消云散。 「咦……?」 「这、这是……?」 由衣和玲奈彼此对看一眼,然后将视线转向正中间的一织。 一织一脸「为什么你们会没发现啊」的表情,整张脸都胀红了。 印在少年脸上的吻痕,以及残留在口腔里的少年「味道」,这些都在在告诉少女们一切都是真的。 「……」 现场顿时陷入尴尬到让人想死的沉默。该不会——她们这么心想,虽然不想去想但还是要想。 「那、那个……我先确认一下……」 由衣抢先开口说道。 「我、我们死掉之后,就转生成为一织的式神了吧……?」 玲奈接着说。 「这、这个……怎么说……」 一织一边为该如何回答而词穷一边开口。 「鬼的一击被我挡下来了,现在只是用结界从外界切割开来,并撤退到『幽界』。追加说明一下,由衣姐姐和玲奈姐姐很正常地活着,是我治愈了你们,是我做的。虽然显得很啰唆,但是不管多少次我都要说。是我,治好了你们的伤势!」 愤怒的青龙·青叶琉璃语气带刺地对两人说道。 轰的一声,由衣和玲奈的脸顿时变红。两人别说是放开紧抓一织的手臂了,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一、一一、一织!刚才的事你还记得吗?不记得了吧?快说你不记得了!!」 「你、你不记得对吧!?不、不记得我们彼此缠绵、彼此吸吮——唉、唉呀,先做吸吮动作的好像是由衣喔?」 「等等,玲奈!你一开口就把事情弄得更混乱了,拜托你先闭嘴!」 陷入疯狂的由衣与陷入混乱的玲奈。 「很痛!你们两个,我说我很痛!」 受不了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一织说道。 「很、很痛……你说我们让你很痛苦吗!?」 「不管怎么说,这句话都太过分了!!」 「这是误解啊啊啊啊!」 不打自招,说了就等于是自掘坟墓,沉默的话又会被视为肯定。 一织、由衣、玲奈三人吵吵闹闹地争论着,那模样正是年幼时期,他们感情还很好时的模样。 不知不觉间,数年的空白被填满了,三人依然持续着无聊的争吵。 「真是太好了呢,哥哥。」 琉璃像是高兴,又带着些许复杂的表情旁观三人。 当他们互相揭露丢脸的事迹,甚至把很久很久以前的丢脸过往都扯出来的时候,三人停止了争论,因为他们发现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虽然发现得太晚了。 由衣和玲奈动作缓慢地松开紧紧抓着的一织的手,接着刻意似地咳了咳。 「刚、刚才的事情你就当作从来没发生吧,我也会当作没发生的。」 「我刚才只是太激动而已,我、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说完,由衣和玲奈垂下了通红的脸。 以为自己死掉的时候明明那么直率,结果一发现自己其实还活着,羞耻的感觉顿时涌现,就连她们自己都无法遏止。 激昂的情感让她们现在依然觉得想哭,两人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地弱小,所以才会无法战胜鬼,也不可能战胜。自己还是「幼小」的身体,让她们感到痛恨。 「一织,对不起喔。」 「一织,我很抱歉。」 由衣和玲奈颤抖着嗓音说道。 一织温柔地微微一笑,牵起两人的手用力一拉。两人「呀啊」一声,发出了可爱的惊呼,接着倒向一织的胸口。 虽然承接了两人的体重,但是一织却依然纹风不动。纤弱的少年稳稳地接住了两名少女,扑通扑通跳动着的心跳,究竟是属于谁的呢? 一织紧紧地抱住两人。 「别让我太担心了,我可爱的由衣和玲奈。」 在两人的耳畔轻轻地、甜腻地、温柔地,他用一种像要融化她们的语气低声呢喃。 这句话带着强大威力贯穿了少女们的心脏,那是比单纯说「喜欢」更让自己心跳加快的话语。 像是要麻痹自己的甜蜜酥麻感在体内流窜,给魔之印纷纷散发出各自光彩,释放淡淡的光芒。 恋爱的少女按住扑通扑通跳动的胸口,在心中发出酸楚的呐喊。 ◇ 「绝对不行!我反对!」 「太危险了,请你重新考虑!」 由衣和玲奈脸色大变地朝一织逼近。 「听完你们两人的话,如果说我看到的东西没有错……那么我就有办法。更何况,也不能就这么将对方放着不管吧?」 一织接下来,打算「独自一人」去和那个鬼战斗。 清楚知道对手令人感到绝望的强大力量,由衣和玲奈纷纷露出了不安的表情。虽然听了一织的说明,但是并不代表她们就能接受。 「拜托你了,琉璃,解除结界吧。」 「好。」 听了一织的要求,琉璃点点头后,便集中精神解除了布下的结界。 周围的景色渐渐模糊,一织等人从幽界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这是怎么回事……」 由衣惊呼出声。原本应该是瞭望台的位置变成了日式庭园,从中感受到澄澈灵气的神社就耸立于眼前。 这时候—— 「……嗯,果然还活着吗?」 娇艳的嗓音传来,一名美得过火的女子从神社走了出来。 一织在看到拥有人类外貌的「非人」后,一眼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并确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名「隐之物」与他们至今交手过的妖魔有根本上的不同,是神话中的存在。如果要浅显易懂地说明这种存在,大概就是「神」了吧。 而这名美丽的鬼,就是其中最为恶劣的粗暴神明——也就是「荒御魂」。 他不晓得拥有强大力量的神为何会被封印在此,又是为何会直至如今才苏醒。 但是一织的心中却有个「猜想」。 「由衣、玲奈,还有琉璃,你们都退下……」 说着,一织慢慢地朝鬼的方向前进,态度尊敬地垂下头 。 「我名为武藤一织,是体内流传从古连绵至今的兽血之人·玄武一族,在此拜见不知来自于何处的神祇,祈请您平息您的愤怒。」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着发出了「嗯哼」的感叹。 「才想说是何人,原来是四神家的小男孩哪。汝对妾身的礼节做得还不错,明明后面那两个人都不知道要尊敬我哪。」 鬼瞪向一织身后的由衣和玲奈。 「隐之物啊,请平息那暴躁的御魂吧。我在此向干扰您的睡眠致上深深的歉意,能否请您再次进入沉睡呢?」 「不行,妾身确实不是因为高兴才苏醒,但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沉睡。汝竟敢要求妾身再次沉眠于此?」 鬼丝毫不隐藏她那庞大的魔气,眼神锐利地瞪向一织。 然而一织却毫不退缩地回视鬼的注视。 想要平息愤怒的神,平息荒御魂的方法并不是竭尽全力拼死厮杀,作为平定神祇的方法来说,这种方法是「下策」。 对方是神,和妖魔从根本、次元、存在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生剥鬼的寓言故事一样,就算是邪恶的鬼,只要受到人类尊敬、受到感谢,也是有可能会转而接受人类的请求的——这是大部分神祇的想法。 自古以来,献给神祇的供品及奠仪之所以会源源不绝,理由正是源自于此。 「无论如何,您都不愿意接受我的请求吗?」 「汝多言了。」 鬼冷冷地说道。 「那么,至少……请让我知道您的芳名。」 一织说完之后,就看到鬼满脸欣喜地露出笑容。 「喔,这是打算将妾身奉为神祇来祭祀吗?呵呵,小男孩还真是懂得人情世故哪。虽然很想告诉汝妾身的真名作为赏赐,不过很可惜,妾身并没有从一开始就拥有的名字。妾身以前常被唤为夜叉姬,称妾身为女郎蜘蛛的那些人都被妾身给杀死了。唔,就照汝的喜好来称呼吧。」 虽然嘴里说着随便叫什么都行,但是鬼却投来了「汝知晓吧」的眼神。 「那么,我就称呼您为……夜叉姬。」 鬼表情满足地点点头。 「比起这个,小男孩,汝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事情可还没结束,还是说,汝已经知道了妾身的愿望?」 古今中外,自遥远的从前开始,鬼与人的战争就是由「较量智慧」来决定结论。 那是死去的人与无法死亡的鬼之间,拼上性命的游戏。 「只要不知道名字,就无法用名字束缚对方,也无法使其神化,那么汝应当知晓了吧?无论胜负为何,妾身都会接下汝的挑战。要较量智慧吗?还是要较量力气呢?还是汝要将汝的性命交由上天来决定呢?」 鬼露出像是天真孩童般的笑容邪恶地笑了。仅仅如此,鬼明明只是笑了,一股物理性的冲击波却从一织身旁擦身而过,袭向三名巫女。 一织绝对不回头,他紧盯着鬼。 「呵,做得很不错哪。妾身本来还打算即使只有一瞬间,要是汝分心注意那些女人,我就把女人吃掉,然后连小男孩也杀掉呢。」 听完鬼的话,一织放弃了跪立的动作,他站起身,表情哀伤地说: 「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想杀你。」 原本一脸愉悦的鬼,表情顿时冻结。 「哼……汝还真是会说大话哪。区区一名弱小的人类,竟然开口说要杀死身为真正的鬼的妾身?」 「我说,我不想杀你。」 闪电划过鬼的周围滋滋作响,距离一织非常近的地面顿时凹陷。 「要是汝误会了什么,妾身就先说清楚了。只要妾身想杀死小男孩,那可是转瞬间的事情哪,比扭断婴孩的手都要来得简单,汝最好注意一下汝的说话方式喔?」 「那你就试试看吧。」 听了一织的回答,鬼表情充满情欲地眯细了眼。她的视线充斥了强大的杀气,一织的手心微微地冒出汗水。 「真是显而易见的挑拨哪,不过都被人类说到这个地步了,妾身——身为鬼的这具身体,可要好好证明一下妾身是最强的事实哪。呵呵,这是你的目的对吧?」 神情陡然一变,鬼表情愉悦地笑道,接着毫不保留地袒露出那具极具情欲的躯体,就像在示意一织注视她的身体一样,她伸出手指在自己身上缓缓爬行着。 「虽然妾身不知道汝打算做什么,不过妾身容许汝这么一次,汝想做什么都行。不过,要是汝的举动无法让妾身高兴,妾身就会先吃掉后面那几个女人。一边活着一边吃掉她们,然后将眼下的街道,将所见之处全部化为炼狱。至于小男孩呢……对了,就让妾身永远豢养汝吧?」 一织并没有漏看鬼在说到最后,眼神出现动摇的一瞬间。 然而—— 「随时欢迎汝动手,小男孩。」 当他回过神来,只见原本应该伫立在远处的鬼,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鬼手插着腰神情傲慢地微笑,那是形象巨大的死亡化身。 像是面对锋刃抵住心脏的压倒性死亡恐惧,至今以来忍耐着的某些东西在瞬间松懈。他粗心大意地乱了呼吸,情绪也跟着写在表情上。 而眼前的鬼,并不是会漏看那一瞬间的简单对手。 「用不着那么害怕,这对没见识过女人的小男孩而言,有些过于沉重了吗?害怕的话就老实承认吧,这么一来,妾身就会温柔地教导汝何谓女人的深渊喔。」 鬼凝视着一织,那双深不见底的绯红瞳孔就像是要将他吸进去一样。她的表情宛如圣母般充满了慈爱,同时又恍若娼妓般淫荡—— 「一织!」、「一织!」、「哥哥!」 少女们的叫喊让一织顿时回过神。 鬼正张大了下颚,露出她鲜红色的舌头。真是危险啊。 「夜叉姬,你太狡猾了,这么卑鄙,真不像是鬼。」 「呼呼,别生气、别生气,因为小男孩太可爱了,妾身忍不住就想一口吃掉汝了哪。乐趣就保留到之后吧,来吧,要试试看的话随时欢迎,妾身可不太喜欢被吊胃口的滋味哪。」 「那么,不管是哪边都没关系,可以请你伸出手吗?」 「嗯,这样就行了吗?」 鬼表情愉悦地手插着腰,犹如王公贵族般伸出右手。 一织静静地将手叠在夜叉姬的手上,然后温柔地握紧。 他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停止呼吸、停止动作、停止了「心脏」的跳动—— ——他对着鬼的手「亲」了下去。 随后,以一织的身体作为中心点,凶猛的闪电在周围放电。 鬼咚的一声踢向地面,并从一织身边远远地跳开。 鬼表情痛苦地按住下腹,她的双颊不知为何变红了,夹杂着惊愕、赞许与憎恶等情绪,表情显得异常美丽。 「……小男孩,汝当真是人类吗?」 一织什么也没回答。 这时候,静止的时间仿佛开始流转,山顶吹起了一阵风,一织的刘海被风呼呼吹起,露出了他的真实容貌。 他的左眼是银色,右眼则是「绯红色」。 少年和鬼一样,拥有绯红色的瞳孔。 「呵呵,没想到竟然会是鬼的眼睛哪,妾身有点太大意了,真是失算。所以说小男孩,就连汝那张脸、个性、气质……这一切都是『模仿』吗?」 说着,鬼背向一织迈出脚步。 大概是放松了,一织的膝盖一软,一旁的由衣抢先扶住他。 由衣不知道胜负最终将会如何,所以她像是袒护、像是守护 终章 少年给魔师的忧郁 虽然已经进入了梅雨季,天空却是一片朗朗晴空。 只要天气一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好。一边想着,一织打开了玄关的门扉。 「让你久等了,玲奈。」 玄关前方此时正伫立着两名美少女。 一名是裙子短得不可思议的太妹系女孩·白峰由衣。 另一名则是有着宏伟胸部的名媛系女孩·凤凰院玲奈。 「你打算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们已经静候多时了。」 迎来了两人的话语,一织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那、那个啊……这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直到刚才都在一织的家中,而且还一起吃了早餐。 但是两人却表示不想要一起走出玄关,而是特地从后门绕到前门外,「装出」一副现在才来迎接他的模样。 「反正鬼也不在了,应该已经不需要每天给魔了吧?」 「不,你错了,正因为是平时,所以在锻炼上更不能有所懈怠,毕竟不知何时还会『再度』发生同样的事。」 「事情就像玲奈说的那样,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次我一定会把你揍飞!」 说着,由衣和玲奈不约而同地瞪向一织的背后。 就在这时候,喀拉一声,玄关的门打开了,一名非常可爱的妹妹系女孩·青叶琉璃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的,不是都叫你等我了吗,哥哥!」 「我有等你啊。」 闻言,琉璃神情高兴地微微一笑,她用力地抱紧一织的手臂。 见状,由衣和玲奈的眉毛微微一皱。 「那我们走吧。」 就在三名少女互相迸发出火花时,只有一织状况外地应声出发。 再也没有比带着三名美少女出门走在路上更引人注目了,来自周围的视线简直令人无法忽视,太过受人瞩目了。 一织坐立不安地拨弄着剪短的刘海。 「话说回来,你剪头发了吗?」 由衣问道。 「嗯,绫香小姐帮我剪的,你觉得怎么样?看起来有比较清爽了吧?」 「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啊。」 「完、完全不同好吗!你看,超短的!比由衣的裙子还短耶!」 「……你那句话让我有种被性骚扰的感觉耶?」 「果然不适合我吗?」 「谁知道呢,毕竟我早就看过你的真正脸孔了,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啰。不过,感觉应该蛮受女孩子喜爱的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自觉的人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吗?」 听了由衣的话,一织只是感到疑惑。 「……比起这个,你到底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啊!」 由衣对着从背后吊挂在一织脖子上的「鬼」怒吼。 「怎么,汝吃醋了吗?如果吃醋的话,汝也像那边那个龙女一样,自己主动牵手不就行了吗?朱雀女,汝也一样哪。」 边说边笑着抱住一织的,正是那一晚的鬼,也就是夜叉姬。 「我是一名骑士,和主人并肩而行是极为失敬的行为。更何况自古以来,日本就有妻子要站在丈夫身后三步位置的习俗。」 走在一织身后的玲奈红着脸,在说到丈夫时还强调了一下。 「明明是个没有带刀的时代,还真是老气的想法呢。」 「你错了,就算不用刀,靠得太近的话,一旦发生什么事,在行动上还是会成为阻碍,特别是在不知道邪恶的鬼何时会再度扑上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玲奈发出杀气,瞪向鬼说道。鬼一脸愉悦地低声笑了。 「猫女,汝可是最不具优势的人哪,不管是胸部方面还是女人味方面。」 「吵、吵死了、吵死了,不准叫我猫女!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妾身确实是死了一遍,但是又复活了,仅此而已。」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赶快滚去别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唔,由妾身来说明倒也无妨……怎么办呢?我的『主人』哪。」 鬼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式神』了……」 所谓绝对无法解除的诅咒,指的就是这件事,他被鬼骗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由于太过惊讶,三名少女发出了大叫。 「毋须如此惊讶吧?汝等体内不也有着死后会化为护国之鬼的旁门之术吗?妾身稍微品尝了一小口那项术法。啊啊,对了,因为妾身吃掉术法的关系,那边那两个人,汝等就算死了,别说是成为式神,就连鬼都当不了,汝等就好好发愤图强努力活着吧,否则——」 鬼转动绯红的舌头舔了舔一织的耳朵。 一织下意识地「唔哇」一声,发出了奇异的叫声。 「妾身就会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疼爱小男孩喔?」 「别、别开玩笑了!」 听了鬼的话,雷鸣声响起,由衣试图施展兽化。 「哇啊啊啊!笨蛋笨蛋,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施展兽化啦!!」 「请离开一织的身边!」 玲奈从背后抱紧一织,背部传来一阵富有弹力的柔软触感。 「哥、哥哥!」 琉璃也跟着用力握紧一织的手臂,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一织,你也别在那里乐不思蜀了!」 由衣满脸通红地抓住一织的手用力拉扯。 早晨上学的途中,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三名少女与一只鬼彼此争夺着一只雄兽。 在看不见鬼的普通人眼中,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争风吃醋,对于三名少女过于美丽的样貌,路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少女们与成为式神的鬼,虽然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就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得见一名少年的这个事实。 季节是夏天,巫女、鬼与少年之间的酸甜青春恋爱物语就此展开。 虽然已经进入了梅雨季,天空却是一片朗朗晴空。 只要天气一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好。一边想着,一织打开了玄关的门扉。 「让你久等了,玲奈。」 玄关前方此时正伫立着两名美少女。 一名是裙子短得不可思议的太妹系女孩·白峰由衣。 另一名则是有着宏伟胸部的名媛系女孩·凤凰院玲奈。 「你打算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们已经静候多时了。」 迎来了两人的话语,一织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那、那个啊……这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直到刚才都在一织的家中,而且还一起吃了早餐。 但是两人却表示不想要一起走出玄关,而是特地从后门绕到前门外,「装出」一副现在才来迎接他的模样。 「反正鬼也不在了,应该已经不需要每天给魔了吧?」 「不,你错了,正因为是平时,所以在锻炼上更不能有所懈怠,毕竟不知何时还会『再度』发生同样的事。」 「事情就像玲奈说的那样,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次我一定会把你揍飞!」 说着,由衣和玲奈不约而同地瞪向一织的背后。 就在这时候,喀拉一声,玄关的门打开了,一名非常可爱的妹妹系女孩·青叶琉璃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的,不是都叫你等我了吗,哥哥!」 「我有等你啊。」 闻言,琉璃神情高兴地微微一笑,她用力地抱紧一织的手臂。 见状,由衣和玲奈的眉毛微微一皱。 「那我们走吧。」 就在三名少女互相迸发出火花时,只有一织状况外地应声出发。 再也没有比带着三名美少女出门走在路上更引人注目了,来自周围的视线简直令人无法忽视,太过受人瞩目了。 一织坐立不安地拨弄着剪短的刘海。 「话说回来,你剪头发了吗?」 由衣问道。 「嗯,绫香小姐帮我剪的,你觉得怎么样?看起来有比较清爽了吧?」 「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啊。」 「完、完全不同好吗!你看,超短的!比由衣的裙子还短耶!」 「……你那句话让我有种被性骚扰的感觉耶?」 「果然不适合我吗?」 「谁知道呢,毕竟我早就看过你的真正脸孔了,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啰。不过,感觉应该蛮受女孩子喜爱的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自觉的人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吗?」 听了由衣的话,一织只是感到疑惑。 「……比起这个,你到底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啊!」 由衣对着从背后吊挂在一织脖子上的「鬼」怒吼。 「怎么,汝吃醋了吗?如果吃醋的话,汝也像那边那个龙女一样,自己主动牵手不就行了吗?朱雀女,汝也一样哪。」 边说边笑着抱住一织的,正是那一晚的鬼,也就是夜叉姬。 「我是一名骑士,和主人并肩而行是极为失敬的行为。更何况自古以来,日本就有妻子要站在丈夫身后三步位置的习俗。」 走在一织身后的玲奈红着脸,在说到丈夫时还强调了一下。 「明明是个没有带刀的时代,还真是老气的想法呢。」 「你错了,就算不用刀,靠得太近的话,一旦发生什么事,在行动上还是会成为阻碍,特别是在不知道邪恶的鬼何时会再度扑上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玲奈发出杀气,瞪向鬼说道。鬼一脸愉悦地低声笑了。 「猫女,汝可是最不具优势的人哪,不管是胸部方面还是女人味方面。」 「吵、吵死了、吵死了,不准叫我猫女!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妾身确实是死了一遍,但是又复活了,仅此而已。」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赶快滚去别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唔,由妾身来说明倒也无妨……怎么办呢?我的『主人』哪。」 鬼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式神』了……」 所谓绝对无法解除的诅咒,指的就是这件事,他被鬼骗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由于太过惊讶,三名少女发出了大叫。 「毋须如此惊讶吧?汝等体内不也有着死后会化为护国之鬼的旁门之术吗?妾身稍微品尝了一小口那项术法。啊啊,对了,因为妾身吃掉术法的关系,那边那两个人,汝等就算死了,别说是成为式神,就连鬼都当不了,汝等就好好发愤图强努力活着吧,否则——」 鬼转动绯红的舌头舔了舔一织的耳朵。 一织下意识地「唔哇」一声,发出了奇异的叫声。 「妾身就会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疼爱小男孩喔?」 「别、别开玩笑了!」 听了鬼的话,雷鸣声响起,由衣试图施展兽化。 「哇啊啊啊!笨蛋笨蛋,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施展兽化啦!!」 「请离开一织的身边!」 玲奈从背后抱紧一织,背部传来一阵富有弹力的柔软触感。 「哥、哥哥!」 琉璃也跟着用力握紧一织的手臂,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一织,你也别在那里乐不思蜀了!」 由衣满脸通红地抓住一织的手用力拉扯。 早晨上学的途中,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三名少女与一只鬼彼此争夺着一只雄兽。 在看不见鬼的普通人眼中,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争风吃醋,对于三名少女过于美丽的样貌,路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少女们与成为式神的鬼,虽然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就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得见一名少年的这个事实。 季节是夏天,巫女、鬼与少年之间的酸甜青春恋爱物语就此展开。 虽然已经进入了梅雨季,天空却是一片朗朗晴空。 只要天气一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好。一边想着,一织打开了玄关的门扉。 「让你久等了,玲奈。」 玄关前方此时正伫立着两名美少女。 一名是裙子短得不可思议的太妹系女孩·白峰由衣。 另一名则是有着宏伟胸部的名媛系女孩·凤凰院玲奈。 「你打算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们已经静候多时了。」 迎来了两人的话语,一织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那、那个啊……这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直到刚才都在一织的家中,而且还一起吃了早餐。 但是两人却表示不想要一起走出玄关,而是特地从后门绕到前门外,「装出」一副现在才来迎接他的模样。 「反正鬼也不在了,应该已经不需要每天给魔了吧?」 「不,你错了,正因为是平时,所以在锻炼上更不能有所懈怠,毕竟不知何时还会『再度』发生同样的事。」 「事情就像玲奈说的那样,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次我一定会把你揍飞!」 说着,由衣和玲奈不约而同地瞪向一织的背后。 就在这时候,喀拉一声,玄关的门打开了,一名非常可爱的妹妹系女孩·青叶琉璃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的,不是都叫你等我了吗,哥哥!」 「我有等你啊。」 闻言,琉璃神情高兴地微微一笑,她用力地抱紧一织的手臂。 见状,由衣和玲奈的眉毛微微一皱。 「那我们走吧。」 就在三名少女互相迸发出火花时,只有一织状况外地应声出发。 再也没有比带着三名美少女出门走在路上更引人注目了,来自周围的视线简直令人无法忽视,太过受人瞩目了。 一织坐立不安地拨弄着剪短的刘海。 「话说回来,你剪头发了吗?」 由衣问道。 「嗯,绫香小姐帮我剪的,你觉得怎么样?看起来有比较清爽了吧?」 「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啊。」 「完、完全不同好吗!你看,超短的!比由衣的裙子还短耶!」 「……你那句话让我有种被性骚扰的感觉耶?」 「果然不适合我吗?」 「谁知道呢,毕竟我早就看过你的真正脸孔了,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啰。不过,感觉应该蛮受女孩子喜爱的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自觉的人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吗?」 听了由衣的话,一织只是感到疑惑。 「……比起这个,你到底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啊!」 由衣对着从背后吊挂在一织脖子上的「鬼」怒吼。 「怎么,汝吃醋了吗?如果吃醋的话,汝也像那边那个龙女一样,自己主动牵手不就行了吗?朱雀女,汝也一样哪。」 边说边笑着抱住一织的,正是那一晚的鬼,也就是夜叉姬。 「我是一名骑士,和主人并肩而行是极为失敬的行为。更何况自古以来,日本就有妻子要站在丈夫身后三步位置的习俗。」 走在一织身后的玲奈红着脸,在说到丈夫时还强调了一下。 「明明是个没有带刀的时代,还真是老气的想法呢。」 「你错了,就算不用刀,靠得太近的话,一旦发生什么事,在行动上还是会成为阻碍,特别是在不知道邪恶的鬼何时会再度扑上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玲奈发出杀气,瞪向鬼说道。鬼一脸愉悦地低声笑了。 「猫女,汝可是最不具优势的人哪,不管是胸部方面还是女人味方面。」 「吵、吵死了、吵死了,不准叫我猫女!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妾身确实是死了一遍,但是又复活了,仅此而已。」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赶快滚去别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唔,由妾身来说明倒也无妨……怎么办呢?我的『主人』哪。」 鬼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式神』了……」 所谓绝对无法解除的诅咒,指的就是这件事,他被鬼骗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由于太过惊讶,三名少女发出了大叫。 「毋须如此惊讶吧?汝等体内不也有着死后会化为护国之鬼的旁门之术吗?妾身稍微品尝了一小口那项术法。啊啊,对了,因为妾身吃掉术法的关系,那边那两个人,汝等就算死了,别说是成为式神,就连鬼都当不了,汝等就好好发愤图强努力活着吧,否则——」 鬼转动绯红的舌头舔了舔一织的耳朵。 一织下意识地「唔哇」一声,发出了奇异的叫声。 「妾身就会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疼爱小男孩喔?」 「别、别开玩笑了!」 听了鬼的话,雷鸣声响起,由衣试图施展兽化。 「哇啊啊啊!笨蛋笨蛋,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施展兽化啦!!」 「请离开一织的身边!」 玲奈从背后抱紧一织,背部传来一阵富有弹力的柔软触感。 「哥、哥哥!」 琉璃也跟着用力握紧一织的手臂,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一织,你也别在那里乐不思蜀了!」 由衣满脸通红地抓住一织的手用力拉扯。 早晨上学的途中,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三名少女与一只鬼彼此争夺着一只雄兽。 在看不见鬼的普通人眼中,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争风吃醋,对于三名少女过于美丽的样貌,路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少女们与成为式神的鬼,虽然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就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得见一名少年的这个事实。 季节是夏天,巫女、鬼与少年之间的酸甜青春恋爱物语就此展开。 虽然已经进入了梅雨季,天空却是一片朗朗晴空。 只要天气一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好。一边想着,一织打开了玄关的门扉。 「让你久等了,玲奈。」 玄关前方此时正伫立着两名美少女。 一名是裙子短得不可思议的太妹系女孩·白峰由衣。 另一名则是有着宏伟胸部的名媛系女孩·凤凰院玲奈。 「你打算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们已经静候多时了。」 迎来了两人的话语,一织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那、那个啊……这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直到刚才都在一织的家中,而且还一起吃了早餐。 但是两人却表示不想要一起走出玄关,而是特地从后门绕到前门外,「装出」一副现在才来迎接他的模样。 「反正鬼也不在了,应该已经不需要每天给魔了吧?」 「不,你错了,正因为是平时,所以在锻炼上更不能有所懈怠,毕竟不知何时还会『再度』发生同样的事。」 「事情就像玲奈说的那样,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次我一定会把你揍飞!」 说着,由衣和玲奈不约而同地瞪向一织的背后。 就在这时候,喀拉一声,玄关的门打开了,一名非常可爱的妹妹系女孩·青叶琉璃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的,不是都叫你等我了吗,哥哥!」 「我有等你啊。」 闻言,琉璃神情高兴地微微一笑,她用力地抱紧一织的手臂。 见状,由衣和玲奈的眉毛微微一皱。 「那我们走吧。」 就在三名少女互相迸发出火花时,只有一织状况外地应声出发。 再也没有比带着三名美少女出门走在路上更引人注目了,来自周围的视线简直令人无法忽视,太过受人瞩目了。 一织坐立不安地拨弄着剪短的刘海。 「话说回来,你剪头发了吗?」 由衣问道。 「嗯,绫香小姐帮我剪的,你觉得怎么样?看起来有比较清爽了吧?」 「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啊。」 「完、完全不同好吗!你看,超短的!比由衣的裙子还短耶!」 「……你那句话让我有种被性骚扰的感觉耶?」 「果然不适合我吗?」 「谁知道呢,毕竟我早就看过你的真正脸孔了,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啰。不过,感觉应该蛮受女孩子喜爱的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自觉的人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吗?」 听了由衣的话,一织只是感到疑惑。 「……比起这个,你到底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啊!」 由衣对着从背后吊挂在一织脖子上的「鬼」怒吼。 「怎么,汝吃醋了吗?如果吃醋的话,汝也像那边那个龙女一样,自己主动牵手不就行了吗?朱雀女,汝也一样哪。」 边说边笑着抱住一织的,正是那一晚的鬼,也就是夜叉姬。 「我是一名骑士,和主人并肩而行是极为失敬的行为。更何况自古以来,日本就有妻子要站在丈夫身后三步位置的习俗。」 走在一织身后的玲奈红着脸,在说到丈夫时还强调了一下。 「明明是个没有带刀的时代,还真是老气的想法呢。」 「你错了,就算不用刀,靠得太近的话,一旦发生什么事,在行动上还是会成为阻碍,特别是在不知道邪恶的鬼何时会再度扑上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玲奈发出杀气,瞪向鬼说道。鬼一脸愉悦地低声笑了。 「猫女,汝可是最不具优势的人哪,不管是胸部方面还是女人味方面。」 「吵、吵死了、吵死了,不准叫我猫女!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妾身确实是死了一遍,但是又复活了,仅此而已。」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赶快滚去别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唔,由妾身来说明倒也无妨……怎么办呢?我的『主人』哪。」 鬼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式神』了……」 所谓绝对无法解除的诅咒,指的就是这件事,他被鬼骗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由于太过惊讶,三名少女发出了大叫。 「毋须如此惊讶吧?汝等体内不也有着死后会化为护国之鬼的旁门之术吗?妾身稍微品尝了一小口那项术法。啊啊,对了,因为妾身吃掉术法的关系,那边那两个人,汝等就算死了,别说是成为式神,就连鬼都当不了,汝等就好好发愤图强努力活着吧,否则——」 鬼转动绯红的舌头舔了舔一织的耳朵。 一织下意识地「唔哇」一声,发出了奇异的叫声。 「妾身就会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疼爱小男孩喔?」 「别、别开玩笑了!」 听了鬼的话,雷鸣声响起,由衣试图施展兽化。 「哇啊啊啊!笨蛋笨蛋,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施展兽化啦!!」 「请离开一织的身边!」 玲奈从背后抱紧一织,背部传来一阵富有弹力的柔软触感。 「哥、哥哥!」 琉璃也跟着用力握紧一织的手臂,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一织,你也别在那里乐不思蜀了!」 由衣满脸通红地抓住一织的手用力拉扯。 早晨上学的途中,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三名少女与一只鬼彼此争夺着一只雄兽。 在看不见鬼的普通人眼中,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争风吃醋,对于三名少女过于美丽的样貌,路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少女们与成为式神的鬼,虽然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就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得见一名少年的这个事实。 季节是夏天,巫女、鬼与少年之间的酸甜青春恋爱物语就此展开。 虽然已经进入了梅雨季,天空却是一片朗朗晴空。 只要天气一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好。一边想着,一织打开了玄关的门扉。 「让你久等了,玲奈。」 玄关前方此时正伫立着两名美少女。 一名是裙子短得不可思议的太妹系女孩·白峰由衣。 另一名则是有着宏伟胸部的名媛系女孩·凤凰院玲奈。 「你打算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们已经静候多时了。」 迎来了两人的话语,一织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那、那个啊……这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直到刚才都在一织的家中,而且还一起吃了早餐。 但是两人却表示不想要一起走出玄关,而是特地从后门绕到前门外,「装出」一副现在才来迎接他的模样。 「反正鬼也不在了,应该已经不需要每天给魔了吧?」 「不,你错了,正因为是平时,所以在锻炼上更不能有所懈怠,毕竟不知何时还会『再度』发生同样的事。」 「事情就像玲奈说的那样,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次我一定会把你揍飞!」 说着,由衣和玲奈不约而同地瞪向一织的背后。 就在这时候,喀拉一声,玄关的门打开了,一名非常可爱的妹妹系女孩·青叶琉璃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的,不是都叫你等我了吗,哥哥!」 「我有等你啊。」 闻言,琉璃神情高兴地微微一笑,她用力地抱紧一织的手臂。 见状,由衣和玲奈的眉毛微微一皱。 「那我们走吧。」 就在三名少女互相迸发出火花时,只有一织状况外地应声出发。 再也没有比带着三名美少女出门走在路上更引人注目了,来自周围的视线简直令人无法忽视,太过受人瞩目了。 一织坐立不安地拨弄着剪短的刘海。 「话说回来,你剪头发了吗?」 由衣问道。 「嗯,绫香小姐帮我剪的,你觉得怎么样?看起来有比较清爽了吧?」 「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啊。」 「完、完全不同好吗!你看,超短的!比由衣的裙子还短耶!」 「……你那句话让我有种被性骚扰的感觉耶?」 「果然不适合我吗?」 「谁知道呢,毕竟我早就看过你的真正脸孔了,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啰。不过,感觉应该蛮受女孩子喜爱的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自觉的人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吗?」 听了由衣的话,一织只是感到疑惑。 「……比起这个,你到底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啊!」 由衣对着从背后吊挂在一织脖子上的「鬼」怒吼。 「怎么,汝吃醋了吗?如果吃醋的话,汝也像那边那个龙女一样,自己主动牵手不就行了吗?朱雀女,汝也一样哪。」 边说边笑着抱住一织的,正是那一晚的鬼,也就是夜叉姬。 「我是一名骑士,和主人并肩而行是极为失敬的行为。更何况自古以来,日本就有妻子要站在丈夫身后三步位置的习俗。」 走在一织身后的玲奈红着脸,在说到丈夫时还强调了一下。 「明明是个没有带刀的时代,还真是老气的想法呢。」 「你错了,就算不用刀,靠得太近的话,一旦发生什么事,在行动上还是会成为阻碍,特别是在不知道邪恶的鬼何时会再度扑上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玲奈发出杀气,瞪向鬼说道。鬼一脸愉悦地低声笑了。 「猫女,汝可是最不具优势的人哪,不管是胸部方面还是女人味方面。」 「吵、吵死了、吵死了,不准叫我猫女!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妾身确实是死了一遍,但是又复活了,仅此而已。」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赶快滚去别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唔,由妾身来说明倒也无妨……怎么办呢?我的『主人』哪。」 鬼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式神』了……」 所谓绝对无法解除的诅咒,指的就是这件事,他被鬼骗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由于太过惊讶,三名少女发出了大叫。 「毋须如此惊讶吧?汝等体内不也有着死后会化为护国之鬼的旁门之术吗?妾身稍微品尝了一小口那项术法。啊啊,对了,因为妾身吃掉术法的关系,那边那两个人,汝等就算死了,别说是成为式神,就连鬼都当不了,汝等就好好发愤图强努力活着吧,否则——」 鬼转动绯红的舌头舔了舔一织的耳朵。 一织下意识地「唔哇」一声,发出了奇异的叫声。 「妾身就会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疼爱小男孩喔?」 「别、别开玩笑了!」 听了鬼的话,雷鸣声响起,由衣试图施展兽化。 「哇啊啊啊!笨蛋笨蛋,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施展兽化啦!!」 「请离开一织的身边!」 玲奈从背后抱紧一织,背部传来一阵富有弹力的柔软触感。 「哥、哥哥!」 琉璃也跟着用力握紧一织的手臂,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一织,你也别在那里乐不思蜀了!」 由衣满脸通红地抓住一织的手用力拉扯。 早晨上学的途中,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三名少女与一只鬼彼此争夺着一只雄兽。 在看不见鬼的普通人眼中,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争风吃醋,对于三名少女过于美丽的样貌,路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少女们与成为式神的鬼,虽然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就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得见一名少年的这个事实。 季节是夏天,巫女、鬼与少年之间的酸甜青春恋爱物语就此展开。 虽然已经进入了梅雨季,天空却是一片朗朗晴空。 只要天气一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好。一边想着,一织打开了玄关的门扉。 「让你久等了,玲奈。」 玄关前方此时正伫立着两名美少女。 一名是裙子短得不可思议的太妹系女孩·白峰由衣。 另一名则是有着宏伟胸部的名媛系女孩·凤凰院玲奈。 「你打算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们已经静候多时了。」 迎来了两人的话语,一织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那、那个啊……这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直到刚才都在一织的家中,而且还一起吃了早餐。 但是两人却表示不想要一起走出玄关,而是特地从后门绕到前门外,「装出」一副现在才来迎接他的模样。 「反正鬼也不在了,应该已经不需要每天给魔了吧?」 「不,你错了,正因为是平时,所以在锻炼上更不能有所懈怠,毕竟不知何时还会『再度』发生同样的事。」 「事情就像玲奈说的那样,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次我一定会把你揍飞!」 说着,由衣和玲奈不约而同地瞪向一织的背后。 就在这时候,喀拉一声,玄关的门打开了,一名非常可爱的妹妹系女孩·青叶琉璃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的,不是都叫你等我了吗,哥哥!」 「我有等你啊。」 闻言,琉璃神情高兴地微微一笑,她用力地抱紧一织的手臂。 见状,由衣和玲奈的眉毛微微一皱。 「那我们走吧。」 就在三名少女互相迸发出火花时,只有一织状况外地应声出发。 再也没有比带着三名美少女出门走在路上更引人注目了,来自周围的视线简直令人无法忽视,太过受人瞩目了。 一织坐立不安地拨弄着剪短的刘海。 「话说回来,你剪头发了吗?」 由衣问道。 「嗯,绫香小姐帮我剪的,你觉得怎么样?看起来有比较清爽了吧?」 「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啊。」 「完、完全不同好吗!你看,超短的!比由衣的裙子还短耶!」 「……你那句话让我有种被性骚扰的感觉耶?」 「果然不适合我吗?」 「谁知道呢,毕竟我早就看过你的真正脸孔了,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啰。不过,感觉应该蛮受女孩子喜爱的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自觉的人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吗?」 听了由衣的话,一织只是感到疑惑。 「……比起这个,你到底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啊!」 由衣对着从背后吊挂在一织脖子上的「鬼」怒吼。 「怎么,汝吃醋了吗?如果吃醋的话,汝也像那边那个龙女一样,自己主动牵手不就行了吗?朱雀女,汝也一样哪。」 边说边笑着抱住一织的,正是那一晚的鬼,也就是夜叉姬。 「我是一名骑士,和主人并肩而行是极为失敬的行为。更何况自古以来,日本就有妻子要站在丈夫身后三步位置的习俗。」 走在一织身后的玲奈红着脸,在说到丈夫时还强调了一下。 「明明是个没有带刀的时代,还真是老气的想法呢。」 「你错了,就算不用刀,靠得太近的话,一旦发生什么事,在行动上还是会成为阻碍,特别是在不知道邪恶的鬼何时会再度扑上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玲奈发出杀气,瞪向鬼说道。鬼一脸愉悦地低声笑了。 「猫女,汝可是最不具优势的人哪,不管是胸部方面还是女人味方面。」 「吵、吵死了、吵死了,不准叫我猫女!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妾身确实是死了一遍,但是又复活了,仅此而已。」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赶快滚去别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唔,由妾身来说明倒也无妨……怎么办呢?我的『主人』哪。」 鬼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式神』了……」 所谓绝对无法解除的诅咒,指的就是这件事,他被鬼骗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由于太过惊讶,三名少女发出了大叫。 「毋须如此惊讶吧?汝等体内不也有着死后会化为护国之鬼的旁门之术吗?妾身稍微品尝了一小口那项术法。啊啊,对了,因为妾身吃掉术法的关系,那边那两个人,汝等就算死了,别说是成为式神,就连鬼都当不了,汝等就好好发愤图强努力活着吧,否则——」 鬼转动绯红的舌头舔了舔一织的耳朵。 一织下意识地「唔哇」一声,发出了奇异的叫声。 「妾身就会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疼爱小男孩喔?」 「别、别开玩笑了!」 听了鬼的话,雷鸣声响起,由衣试图施展兽化。 「哇啊啊啊!笨蛋笨蛋,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施展兽化啦!!」 「请离开一织的身边!」 玲奈从背后抱紧一织,背部传来一阵富有弹力的柔软触感。 「哥、哥哥!」 琉璃也跟着用力握紧一织的手臂,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一织,你也别在那里乐不思蜀了!」 由衣满脸通红地抓住一织的手用力拉扯。 早晨上学的途中,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三名少女与一只鬼彼此争夺着一只雄兽。 在看不见鬼的普通人眼中,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争风吃醋,对于三名少女过于美丽的样貌,路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少女们与成为式神的鬼,虽然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就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得见一名少年的这个事实。 季节是夏天,巫女、鬼与少年之间的酸甜青春恋爱物语就此展开。 虽然已经进入了梅雨季,天空却是一片朗朗晴空。 只要天气一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好。一边想着,一织打开了玄关的门扉。 「让你久等了,玲奈。」 玄关前方此时正伫立着两名美少女。 一名是裙子短得不可思议的太妹系女孩·白峰由衣。 另一名则是有着宏伟胸部的名媛系女孩·凤凰院玲奈。 「你打算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们已经静候多时了。」 迎来了两人的话语,一织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那、那个啊……这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直到刚才都在一织的家中,而且还一起吃了早餐。 但是两人却表示不想要一起走出玄关,而是特地从后门绕到前门外,「装出」一副现在才来迎接他的模样。 「反正鬼也不在了,应该已经不需要每天给魔了吧?」 「不,你错了,正因为是平时,所以在锻炼上更不能有所懈怠,毕竟不知何时还会『再度』发生同样的事。」 「事情就像玲奈说的那样,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次我一定会把你揍飞!」 说着,由衣和玲奈不约而同地瞪向一织的背后。 就在这时候,喀拉一声,玄关的门打开了,一名非常可爱的妹妹系女孩·青叶琉璃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的,不是都叫你等我了吗,哥哥!」 「我有等你啊。」 闻言,琉璃神情高兴地微微一笑,她用力地抱紧一织的手臂。 见状,由衣和玲奈的眉毛微微一皱。 「那我们走吧。」 就在三名少女互相迸发出火花时,只有一织状况外地应声出发。 再也没有比带着三名美少女出门走在路上更引人注目了,来自周围的视线简直令人无法忽视,太过受人瞩目了。 一织坐立不安地拨弄着剪短的刘海。 「话说回来,你剪头发了吗?」 由衣问道。 「嗯,绫香小姐帮我剪的,你觉得怎么样?看起来有比较清爽了吧?」 「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啊。」 「完、完全不同好吗!你看,超短的!比由衣的裙子还短耶!」 「……你那句话让我有种被性骚扰的感觉耶?」 「果然不适合我吗?」 「谁知道呢,毕竟我早就看过你的真正脸孔了,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啰。不过,感觉应该蛮受女孩子喜爱的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自觉的人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吗?」 听了由衣的话,一织只是感到疑惑。 「……比起这个,你到底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啊!」 由衣对着从背后吊挂在一织脖子上的「鬼」怒吼。 「怎么,汝吃醋了吗?如果吃醋的话,汝也像那边那个龙女一样,自己主动牵手不就行了吗?朱雀女,汝也一样哪。」 边说边笑着抱住一织的,正是那一晚的鬼,也就是夜叉姬。 「我是一名骑士,和主人并肩而行是极为失敬的行为。更何况自古以来,日本就有妻子要站在丈夫身后三步位置的习俗。」 走在一织身后的玲奈红着脸,在说到丈夫时还强调了一下。 「明明是个没有带刀的时代,还真是老气的想法呢。」 「你错了,就算不用刀,靠得太近的话,一旦发生什么事,在行动上还是会成为阻碍,特别是在不知道邪恶的鬼何时会再度扑上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玲奈发出杀气,瞪向鬼说道。鬼一脸愉悦地低声笑了。 「猫女,汝可是最不具优势的人哪,不管是胸部方面还是女人味方面。」 「吵、吵死了、吵死了,不准叫我猫女!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妾身确实是死了一遍,但是又复活了,仅此而已。」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赶快滚去别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唔,由妾身来说明倒也无妨……怎么办呢?我的『主人』哪。」 鬼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式神』了……」 所谓绝对无法解除的诅咒,指的就是这件事,他被鬼骗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由于太过惊讶,三名少女发出了大叫。 「毋须如此惊讶吧?汝等体内不也有着死后会化为护国之鬼的旁门之术吗?妾身稍微品尝了一小口那项术法。啊啊,对了,因为妾身吃掉术法的关系,那边那两个人,汝等就算死了,别说是成为式神,就连鬼都当不了,汝等就好好发愤图强努力活着吧,否则——」 鬼转动绯红的舌头舔了舔一织的耳朵。 一织下意识地「唔哇」一声,发出了奇异的叫声。 「妾身就会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疼爱小男孩喔?」 「别、别开玩笑了!」 听了鬼的话,雷鸣声响起,由衣试图施展兽化。 「哇啊啊啊!笨蛋笨蛋,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施展兽化啦!!」 「请离开一织的身边!」 玲奈从背后抱紧一织,背部传来一阵富有弹力的柔软触感。 「哥、哥哥!」 琉璃也跟着用力握紧一织的手臂,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一织,你也别在那里乐不思蜀了!」 由衣满脸通红地抓住一织的手用力拉扯。 早晨上学的途中,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三名少女与一只鬼彼此争夺着一只雄兽。 在看不见鬼的普通人眼中,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争风吃醋,对于三名少女过于美丽的样貌,路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少女们与成为式神的鬼,虽然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就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得见一名少年的这个事实。 季节是夏天,巫女、鬼与少年之间的酸甜青春恋爱物语就此展开。 虽然已经进入了梅雨季,天空却是一片朗朗晴空。 只要天气一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好。一边想着,一织打开了玄关的门扉。 「让你久等了,玲奈。」 玄关前方此时正伫立着两名美少女。 一名是裙子短得不可思议的太妹系女孩·白峰由衣。 另一名则是有着宏伟胸部的名媛系女孩·凤凰院玲奈。 「你打算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们已经静候多时了。」 迎来了两人的话语,一织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那、那个啊……这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直到刚才都在一织的家中,而且还一起吃了早餐。 但是两人却表示不想要一起走出玄关,而是特地从后门绕到前门外,「装出」一副现在才来迎接他的模样。 「反正鬼也不在了,应该已经不需要每天给魔了吧?」 「不,你错了,正因为是平时,所以在锻炼上更不能有所懈怠,毕竟不知何时还会『再度』发生同样的事。」 「事情就像玲奈说的那样,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次我一定会把你揍飞!」 说着,由衣和玲奈不约而同地瞪向一织的背后。 就在这时候,喀拉一声,玄关的门打开了,一名非常可爱的妹妹系女孩·青叶琉璃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的,不是都叫你等我了吗,哥哥!」 「我有等你啊。」 闻言,琉璃神情高兴地微微一笑,她用力地抱紧一织的手臂。 见状,由衣和玲奈的眉毛微微一皱。 「那我们走吧。」 就在三名少女互相迸发出火花时,只有一织状况外地应声出发。 再也没有比带着三名美少女出门走在路上更引人注目了,来自周围的视线简直令人无法忽视,太过受人瞩目了。 一织坐立不安地拨弄着剪短的刘海。 「话说回来,你剪头发了吗?」 由衣问道。 「嗯,绫香小姐帮我剪的,你觉得怎么样?看起来有比较清爽了吧?」 「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啊。」 「完、完全不同好吗!你看,超短的!比由衣的裙子还短耶!」 「……你那句话让我有种被性骚扰的感觉耶?」 「果然不适合我吗?」 「谁知道呢,毕竟我早就看过你的真正脸孔了,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啰。不过,感觉应该蛮受女孩子喜爱的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自觉的人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吗?」 听了由衣的话,一织只是感到疑惑。 「……比起这个,你到底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啊!」 由衣对着从背后吊挂在一织脖子上的「鬼」怒吼。 「怎么,汝吃醋了吗?如果吃醋的话,汝也像那边那个龙女一样,自己主动牵手不就行了吗?朱雀女,汝也一样哪。」 边说边笑着抱住一织的,正是那一晚的鬼,也就是夜叉姬。 「我是一名骑士,和主人并肩而行是极为失敬的行为。更何况自古以来,日本就有妻子要站在丈夫身后三步位置的习俗。」 走在一织身后的玲奈红着脸,在说到丈夫时还强调了一下。 「明明是个没有带刀的时代,还真是老气的想法呢。」 「你错了,就算不用刀,靠得太近的话,一旦发生什么事,在行动上还是会成为阻碍,特别是在不知道邪恶的鬼何时会再度扑上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玲奈发出杀气,瞪向鬼说道。鬼一脸愉悦地低声笑了。 「猫女,汝可是最不具优势的人哪,不管是胸部方面还是女人味方面。」 「吵、吵死了、吵死了,不准叫我猫女!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妾身确实是死了一遍,但是又复活了,仅此而已。」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赶快滚去别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唔,由妾身来说明倒也无妨……怎么办呢?我的『主人』哪。」 鬼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式神』了……」 所谓绝对无法解除的诅咒,指的就是这件事,他被鬼骗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由于太过惊讶,三名少女发出了大叫。 「毋须如此惊讶吧?汝等体内不也有着死后会化为护国之鬼的旁门之术吗?妾身稍微品尝了一小口那项术法。啊啊,对了,因为妾身吃掉术法的关系,那边那两个人,汝等就算死了,别说是成为式神,就连鬼都当不了,汝等就好好发愤图强努力活着吧,否则——」 鬼转动绯红的舌头舔了舔一织的耳朵。 一织下意识地「唔哇」一声,发出了奇异的叫声。 「妾身就会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疼爱小男孩喔?」 「别、别开玩笑了!」 听了鬼的话,雷鸣声响起,由衣试图施展兽化。 「哇啊啊啊!笨蛋笨蛋,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施展兽化啦!!」 「请离开一织的身边!」 玲奈从背后抱紧一织,背部传来一阵富有弹力的柔软触感。 「哥、哥哥!」 琉璃也跟着用力握紧一织的手臂,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一织,你也别在那里乐不思蜀了!」 由衣满脸通红地抓住一织的手用力拉扯。 早晨上学的途中,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三名少女与一只鬼彼此争夺着一只雄兽。 在看不见鬼的普通人眼中,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争风吃醋,对于三名少女过于美丽的样貌,路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少女们与成为式神的鬼,虽然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就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得见一名少年的这个事实。 季节是夏天,巫女、鬼与少年之间的酸甜青春恋爱物语就此展开。 虽然已经进入了梅雨季,天空却是一片朗朗晴空。 只要天气一好,心情也会跟着变好。一边想着,一织打开了玄关的门扉。 「让你久等了,玲奈。」 玄关前方此时正伫立着两名美少女。 一名是裙子短得不可思议的太妹系女孩·白峰由衣。 另一名则是有着宏伟胸部的名媛系女孩·凤凰院玲奈。 「你打算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们已经静候多时了。」 迎来了两人的话语,一织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那、那个啊……这个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直到刚才都在一织的家中,而且还一起吃了早餐。 但是两人却表示不想要一起走出玄关,而是特地从后门绕到前门外,「装出」一副现在才来迎接他的模样。 「反正鬼也不在了,应该已经不需要每天给魔了吧?」 「不,你错了,正因为是平时,所以在锻炼上更不能有所懈怠,毕竟不知何时还会『再度』发生同样的事。」 「事情就像玲奈说的那样,要是『再』发生同样的事,这次我一定会把你揍飞!」 说着,由衣和玲奈不约而同地瞪向一织的背后。 就在这时候,喀拉一声,玄关的门打开了,一名非常可爱的妹妹系女孩·青叶琉璃出现在众人面前。 「真是的,不是都叫你等我了吗,哥哥!」 「我有等你啊。」 闻言,琉璃神情高兴地微微一笑,她用力地抱紧一织的手臂。 见状,由衣和玲奈的眉毛微微一皱。 「那我们走吧。」 就在三名少女互相迸发出火花时,只有一织状况外地应声出发。 再也没有比带着三名美少女出门走在路上更引人注目了,来自周围的视线简直令人无法忽视,太过受人瞩目了。 一织坐立不安地拨弄着剪短的刘海。 「话说回来,你剪头发了吗?」 由衣问道。 「嗯,绫香小姐帮我剪的,你觉得怎么样?看起来有比较清爽了吧?」 「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啊。」 「完、完全不同好吗!你看,超短的!比由衣的裙子还短耶!」 「……你那句话让我有种被性骚扰的感觉耶?」 「果然不适合我吗?」 「谁知道呢,毕竟我早就看过你的真正脸孔了,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啰。不过,感觉应该蛮受女孩子喜爱的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自觉的人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吗?」 听了由衣的话,一织只是感到疑惑。 「……比起这个,你到底打算跟到什么时候啊!」 由衣对着从背后吊挂在一织脖子上的「鬼」怒吼。 「怎么,汝吃醋了吗?如果吃醋的话,汝也像那边那个龙女一样,自己主动牵手不就行了吗?朱雀女,汝也一样哪。」 边说边笑着抱住一织的,正是那一晚的鬼,也就是夜叉姬。 「我是一名骑士,和主人并肩而行是极为失敬的行为。更何况自古以来,日本就有妻子要站在丈夫身后三步位置的习俗。」 走在一织身后的玲奈红着脸,在说到丈夫时还强调了一下。 「明明是个没有带刀的时代,还真是老气的想法呢。」 「你错了,就算不用刀,靠得太近的话,一旦发生什么事,在行动上还是会成为阻碍,特别是在不知道邪恶的鬼何时会再度扑上来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玲奈发出杀气,瞪向鬼说道。鬼一脸愉悦地低声笑了。 「猫女,汝可是最不具优势的人哪,不管是胸部方面还是女人味方面。」 「吵、吵死了、吵死了,不准叫我猫女!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你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妾身确实是死了一遍,但是又复活了,仅此而已。」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赶快滚去别的地方不就行了吗?」 「唔,由妾身来说明倒也无妨……怎么办呢?我的『主人』哪。」 鬼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露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老、老实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变成『式神』了……」 所谓绝对无法解除的诅咒,指的就是这件事,他被鬼骗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由于太过惊讶,三名少女发出了大叫。 「毋须如此惊讶吧?汝等体内不也有着死后会化为护国之鬼的旁门之术吗?妾身稍微品尝了一小口那项术法。啊啊,对了,因为妾身吃掉术法的关系,那边那两个人,汝等就算死了,别说是成为式神,就连鬼都当不了,汝等就好好发愤图强努力活着吧,否则——」 鬼转动绯红的舌头舔了舔一织的耳朵。 一织下意识地「唔哇」一声,发出了奇异的叫声。 「妾身就会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疼爱小男孩喔?」 「别、别开玩笑了!」 听了鬼的话,雷鸣声响起,由衣试图施展兽化。 「哇啊啊啊!笨蛋笨蛋,不可以在这种地方施展兽化啦!!」 「请离开一织的身边!」 玲奈从背后抱紧一织,背部传来一阵富有弹力的柔软触感。 「哥、哥哥!」 琉璃也跟着用力握紧一织的手臂,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一织,你也别在那里乐不思蜀了!」 由衣满脸通红地抓住一织的手用力拉扯。 早晨上学的途中,在人来人往的路上,三名少女与一只鬼彼此争夺着一只雄兽。 在看不见鬼的普通人眼中,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争风吃醋,对于三名少女过于美丽的样貌,路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少女们与成为式神的鬼,虽然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 那就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得见一名少年的这个事实。 季节是夏天,巫女、鬼与少年之间的酸甜青春恋爱物语就此展开。 后记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阅读本作品。 距离荣获第6回ga文库大赏优秀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部作品出版前的紧张感,就像是初次告白一样。 我抱着会被拒绝的觉悟,冲动地将情书(参赛作品)交给学园第一的美少女。 为了得到对方的回应,放学后前往会合地点,就看到她双手抱紧了情书,红着脸喜悦地低声对我说:「优秀赏。」 不只如此,原本以为只能成为梦里的妄想,结果我和她甚至定下了约会的约定。 啊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校正就像换穿好几次要去约会的衣服都无法满意,故事构成就好比熬夜思索约会行程般不安。 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让女朋友在第一次的约会中败兴而归吧? 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得无法自拔的憧憬对象,那就更是如此了。 就像这样,让人既高兴又痛苦的时间眨眼即逝,时间来到了约会当天。 胸口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地狂跳,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各位读者对《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是否满意呢?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各位读者有那么一点觉得有趣,有那么一点觉得心跳加速,那么这个约会就算是大成功了。毫无疑问地,甜甜蜜蜜的情侣就此诞生。 这部作品在出版前受到许多人关照。 无论在私底下还是公事上都支持着我的责任编辑,以及用美丽插图为我的作品增色的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 给我约会机会的父亲大人(ga文库编辑部的各位),负责宣传与广告的各位,印刷公司的各位,以及当我忙于工作和写作,给予我元气与力量的亲爱的家人。 最后,最想感谢的是各位读者。 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虽然我真的想用更多更多的感谢话语来填满页数,不过页数已经所剩不多了。 期待能再次与各位见面,后记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御子神零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阅读本作品。 距离荣获第6回ga文库大赏优秀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部作品出版前的紧张感,就像是初次告白一样。 我抱着会被拒绝的觉悟,冲动地将情书(参赛作品)交给学园第一的美少女。 为了得到对方的回应,放学后前往会合地点,就看到她双手抱紧了情书,红着脸喜悦地低声对我说:「优秀赏。」 不只如此,原本以为只能成为梦里的妄想,结果我和她甚至定下了约会的约定。 啊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校正就像换穿好几次要去约会的衣服都无法满意,故事构成就好比熬夜思索约会行程般不安。 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让女朋友在第一次的约会中败兴而归吧? 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得无法自拔的憧憬对象,那就更是如此了。 就像这样,让人既高兴又痛苦的时间眨眼即逝,时间来到了约会当天。 胸口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地狂跳,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各位读者对《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是否满意呢?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各位读者有那么一点觉得有趣,有那么一点觉得心跳加速,那么这个约会就算是大成功了。毫无疑问地,甜甜蜜蜜的情侣就此诞生。 这部作品在出版前受到许多人关照。 无论在私底下还是公事上都支持着我的责任编辑,以及用美丽插图为我的作品增色的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 给我约会机会的父亲大人(ga文库编辑部的各位),负责宣传与广告的各位,印刷公司的各位,以及当我忙于工作和写作,给予我元气与力量的亲爱的家人。 最后,最想感谢的是各位读者。 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虽然我真的想用更多更多的感谢话语来填满页数,不过页数已经所剩不多了。 期待能再次与各位见面,后记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御子神零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阅读本作品。 距离荣获第6回ga文库大赏优秀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部作品出版前的紧张感,就像是初次告白一样。 我抱着会被拒绝的觉悟,冲动地将情书(参赛作品)交给学园第一的美少女。 为了得到对方的回应,放学后前往会合地点,就看到她双手抱紧了情书,红着脸喜悦地低声对我说:「优秀赏。」 不只如此,原本以为只能成为梦里的妄想,结果我和她甚至定下了约会的约定。 啊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校正就像换穿好几次要去约会的衣服都无法满意,故事构成就好比熬夜思索约会行程般不安。 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让女朋友在第一次的约会中败兴而归吧? 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得无法自拔的憧憬对象,那就更是如此了。 就像这样,让人既高兴又痛苦的时间眨眼即逝,时间来到了约会当天。 胸口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地狂跳,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各位读者对《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是否满意呢?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各位读者有那么一点觉得有趣,有那么一点觉得心跳加速,那么这个约会就算是大成功了。毫无疑问地,甜甜蜜蜜的情侣就此诞生。 这部作品在出版前受到许多人关照。 无论在私底下还是公事上都支持着我的责任编辑,以及用美丽插图为我的作品增色的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 给我约会机会的父亲大人(ga文库编辑部的各位),负责宣传与广告的各位,印刷公司的各位,以及当我忙于工作和写作,给予我元气与力量的亲爱的家人。 最后,最想感谢的是各位读者。 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虽然我真的想用更多更多的感谢话语来填满页数,不过页数已经所剩不多了。 期待能再次与各位见面,后记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御子神零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阅读本作品。 距离荣获第6回ga文库大赏优秀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部作品出版前的紧张感,就像是初次告白一样。 我抱着会被拒绝的觉悟,冲动地将情书(参赛作品)交给学园第一的美少女。 为了得到对方的回应,放学后前往会合地点,就看到她双手抱紧了情书,红着脸喜悦地低声对我说:「优秀赏。」 不只如此,原本以为只能成为梦里的妄想,结果我和她甚至定下了约会的约定。 啊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校正就像换穿好几次要去约会的衣服都无法满意,故事构成就好比熬夜思索约会行程般不安。 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让女朋友在第一次的约会中败兴而归吧? 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得无法自拔的憧憬对象,那就更是如此了。 就像这样,让人既高兴又痛苦的时间眨眼即逝,时间来到了约会当天。 胸口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地狂跳,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各位读者对《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是否满意呢?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各位读者有那么一点觉得有趣,有那么一点觉得心跳加速,那么这个约会就算是大成功了。毫无疑问地,甜甜蜜蜜的情侣就此诞生。 这部作品在出版前受到许多人关照。 无论在私底下还是公事上都支持着我的责任编辑,以及用美丽插图为我的作品增色的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 给我约会机会的父亲大人(ga文库编辑部的各位),负责宣传与广告的各位,印刷公司的各位,以及当我忙于工作和写作,给予我元气与力量的亲爱的家人。 最后,最想感谢的是各位读者。 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虽然我真的想用更多更多的感谢话语来填满页数,不过页数已经所剩不多了。 期待能再次与各位见面,后记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御子神零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阅读本作品。 距离荣获第6回ga文库大赏优秀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部作品出版前的紧张感,就像是初次告白一样。 我抱着会被拒绝的觉悟,冲动地将情书(参赛作品)交给学园第一的美少女。 为了得到对方的回应,放学后前往会合地点,就看到她双手抱紧了情书,红着脸喜悦地低声对我说:「优秀赏。」 不只如此,原本以为只能成为梦里的妄想,结果我和她甚至定下了约会的约定。 啊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校正就像换穿好几次要去约会的衣服都无法满意,故事构成就好比熬夜思索约会行程般不安。 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让女朋友在第一次的约会中败兴而归吧? 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得无法自拔的憧憬对象,那就更是如此了。 就像这样,让人既高兴又痛苦的时间眨眼即逝,时间来到了约会当天。 胸口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地狂跳,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各位读者对《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是否满意呢?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各位读者有那么一点觉得有趣,有那么一点觉得心跳加速,那么这个约会就算是大成功了。毫无疑问地,甜甜蜜蜜的情侣就此诞生。 这部作品在出版前受到许多人关照。 无论在私底下还是公事上都支持着我的责任编辑,以及用美丽插图为我的作品增色的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 给我约会机会的父亲大人(ga文库编辑部的各位),负责宣传与广告的各位,印刷公司的各位,以及当我忙于工作和写作,给予我元气与力量的亲爱的家人。 最后,最想感谢的是各位读者。 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虽然我真的想用更多更多的感谢话语来填满页数,不过页数已经所剩不多了。 期待能再次与各位见面,后记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御子神零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阅读本作品。 距离荣获第6回ga文库大赏优秀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部作品出版前的紧张感,就像是初次告白一样。 我抱着会被拒绝的觉悟,冲动地将情书(参赛作品)交给学园第一的美少女。 为了得到对方的回应,放学后前往会合地点,就看到她双手抱紧了情书,红着脸喜悦地低声对我说:「优秀赏。」 不只如此,原本以为只能成为梦里的妄想,结果我和她甚至定下了约会的约定。 啊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校正就像换穿好几次要去约会的衣服都无法满意,故事构成就好比熬夜思索约会行程般不安。 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让女朋友在第一次的约会中败兴而归吧? 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得无法自拔的憧憬对象,那就更是如此了。 就像这样,让人既高兴又痛苦的时间眨眼即逝,时间来到了约会当天。 胸口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地狂跳,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各位读者对《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是否满意呢?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各位读者有那么一点觉得有趣,有那么一点觉得心跳加速,那么这个约会就算是大成功了。毫无疑问地,甜甜蜜蜜的情侣就此诞生。 这部作品在出版前受到许多人关照。 无论在私底下还是公事上都支持着我的责任编辑,以及用美丽插图为我的作品增色的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 给我约会机会的父亲大人(ga文库编辑部的各位),负责宣传与广告的各位,印刷公司的各位,以及当我忙于工作和写作,给予我元气与力量的亲爱的家人。 最后,最想感谢的是各位读者。 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虽然我真的想用更多更多的感谢话语来填满页数,不过页数已经所剩不多了。 期待能再次与各位见面,后记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御子神零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阅读本作品。 距离荣获第6回ga文库大赏优秀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部作品出版前的紧张感,就像是初次告白一样。 我抱着会被拒绝的觉悟,冲动地将情书(参赛作品)交给学园第一的美少女。 为了得到对方的回应,放学后前往会合地点,就看到她双手抱紧了情书,红着脸喜悦地低声对我说:「优秀赏。」 不只如此,原本以为只能成为梦里的妄想,结果我和她甚至定下了约会的约定。 啊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校正就像换穿好几次要去约会的衣服都无法满意,故事构成就好比熬夜思索约会行程般不安。 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让女朋友在第一次的约会中败兴而归吧? 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得无法自拔的憧憬对象,那就更是如此了。 就像这样,让人既高兴又痛苦的时间眨眼即逝,时间来到了约会当天。 胸口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地狂跳,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各位读者对《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是否满意呢?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各位读者有那么一点觉得有趣,有那么一点觉得心跳加速,那么这个约会就算是大成功了。毫无疑问地,甜甜蜜蜜的情侣就此诞生。 这部作品在出版前受到许多人关照。 无论在私底下还是公事上都支持着我的责任编辑,以及用美丽插图为我的作品增色的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 给我约会机会的父亲大人(ga文库编辑部的各位),负责宣传与广告的各位,印刷公司的各位,以及当我忙于工作和写作,给予我元气与力量的亲爱的家人。 最后,最想感谢的是各位读者。 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虽然我真的想用更多更多的感谢话语来填满页数,不过页数已经所剩不多了。 期待能再次与各位见面,后记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御子神零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阅读本作品。 距离荣获第6回ga文库大赏优秀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部作品出版前的紧张感,就像是初次告白一样。 我抱着会被拒绝的觉悟,冲动地将情书(参赛作品)交给学园第一的美少女。 为了得到对方的回应,放学后前往会合地点,就看到她双手抱紧了情书,红着脸喜悦地低声对我说:「优秀赏。」 不只如此,原本以为只能成为梦里的妄想,结果我和她甚至定下了约会的约定。 啊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校正就像换穿好几次要去约会的衣服都无法满意,故事构成就好比熬夜思索约会行程般不安。 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让女朋友在第一次的约会中败兴而归吧? 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得无法自拔的憧憬对象,那就更是如此了。 就像这样,让人既高兴又痛苦的时间眨眼即逝,时间来到了约会当天。 胸口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地狂跳,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各位读者对《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是否满意呢?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各位读者有那么一点觉得有趣,有那么一点觉得心跳加速,那么这个约会就算是大成功了。毫无疑问地,甜甜蜜蜜的情侣就此诞生。 这部作品在出版前受到许多人关照。 无论在私底下还是公事上都支持着我的责任编辑,以及用美丽插图为我的作品增色的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 给我约会机会的父亲大人(ga文库编辑部的各位),负责宣传与广告的各位,印刷公司的各位,以及当我忙于工作和写作,给予我元气与力量的亲爱的家人。 最后,最想感谢的是各位读者。 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虽然我真的想用更多更多的感谢话语来填满页数,不过页数已经所剩不多了。 期待能再次与各位见面,后记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御子神零 非常感谢各位读者阅读本作品。 距离荣获第6回ga文库大赏优秀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部作品出版前的紧张感,就像是初次告白一样。 我抱着会被拒绝的觉悟,冲动地将情书(参赛作品)交给学园第一的美少女。 为了得到对方的回应,放学后前往会合地点,就看到她双手抱紧了情书,红着脸喜悦地低声对我说:「优秀赏。」 不只如此,原本以为只能成为梦里的妄想,结果我和她甚至定下了约会的约定。 啊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校正就像换穿好几次要去约会的衣服都无法满意,故事构成就好比熬夜思索约会行程般不安。 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让女朋友在第一次的约会中败兴而归吧? 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得无法自拔的憧憬对象,那就更是如此了。 就像这样,让人既高兴又痛苦的时间眨眼即逝,时间来到了约会当天。 胸口因为紧张而扑通扑通地狂跳,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各位读者对《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是否满意呢?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各位读者有那么一点觉得有趣,有那么一点觉得心跳加速,那么这个约会就算是大成功了。毫无疑问地,甜甜蜜蜜的情侣就此诞生。 这部作品在出版前受到许多人关照。 无论在私底下还是公事上都支持着我的责任编辑,以及用美丽插图为我的作品增色的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 给我约会机会的父亲大人(ga文库编辑部的各位),负责宣传与广告的各位,印刷公司的各位,以及当我忙于工作和写作,给予我元气与力量的亲爱的家人。 最后,最想感谢的是各位读者。 真的非常谢谢各位。 虽然我真的想用更多更多的感谢话语来填满页数,不过页数已经所剩不多了。 期待能再次与各位见面,后记的内容就到此为止。 御子神零 序章 夏日祭典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在一个人们的笑声与传统祭典音乐乐色交错响起的夏日祭典之夜。 三名大约是小学低年级生的小孩正在一处远离祭典喧嚣的树林中。 三名小孩中,有一名是有着一头白色头发,外表宛如妖精般的男孩,其余两人则是一头褐色头发绑了起来、外表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以及虽然拥有金发碧眼的外貌,但是其恬静的气质和浴衣却很搭配的女孩。 两名女孩尽管还很年幼,却已经开始展现出惊人的美貌。 其中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孩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玲奈,别哭。喏,由衣你也快点来道歉!」 男孩温柔地抱着女孩,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对另一名女孩说道。 「呜?玲奈,对不起嘛。我没想到你会被吓成那样……呜呜……」 名为由衣的女孩一边拨弄着刘海一边道歉,眼眶渐渐泛起泪光。 发现女孩的异状,男孩连忙朝由衣伸出手,却已然是为时已晚。 「呜呜,一织你这个笨蛋……干嘛那么凶嘛……」 最后,就连由衣也泪水犹如决堤的海水似地哭了起来。两名女孩的哭声回荡在漆黑的树林中。 名为一织的男孩站在两名哭泣的女孩之间,一副慌张的模样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整个人弹了起来地抬头看向夜空。 然后—— 「你们两个快看天上!」 在男孩的催促之下,哭泣中的由衣和玲奈不情不愿地抬头看向夜空——在那几秒之后。 各式各样的烟火划破夜幕,在夜空中绽放,烟火炸裂开来的声音也随之轰然响起。 烟火接连不断地升向天际,夜空逐渐被光亮所填满。 毫无疑问,这正是所谓的绝景。 直到刚才还在哭泣的女孩们顿时不哭了,女孩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延展开来的「火」与「风」的祭典。 男孩站在红着脸沉浸在烟火的景色的女孩们之中,松了口气地抚摸着胸口,在黑暗中静静地牵起两人的手不让她们和自己走散。 那是在女孩们得知真相之前。 年幼的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最后一次参加夏日祭典的夜晚。 「让我们来打赌,谁能让那名旅人脱下身上的斗篷吧。」 ——伊索寓言「北风与太阳」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在一个人们的笑声与传统祭典音乐乐色交错响起的夏日祭典之夜。 三名大约是小学低年级生的小孩正在一处远离祭典喧嚣的树林中。 三名小孩中,有一名是有着一头白色头发,外表宛如妖精般的男孩,其余两人则是一头褐色头发绑了起来、外表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以及虽然拥有金发碧眼的外貌,但是其恬静的气质和浴衣却很搭配的女孩。 两名女孩尽管还很年幼,却已经开始展现出惊人的美貌。 其中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孩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玲奈,别哭。喏,由衣你也快点来道歉!」 男孩温柔地抱着女孩,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对另一名女孩说道。 「呜?玲奈,对不起嘛。我没想到你会被吓成那样……呜呜……」 名为由衣的女孩一边拨弄着刘海一边道歉,眼眶渐渐泛起泪光。 发现女孩的异状,男孩连忙朝由衣伸出手,却已然是为时已晚。 「呜呜,一织你这个笨蛋……干嘛那么凶嘛……」 最后,就连由衣也泪水犹如决堤的海水似地哭了起来。两名女孩的哭声回荡在漆黑的树林中。 名为一织的男孩站在两名哭泣的女孩之间,一副慌张的模样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整个人弹了起来地抬头看向夜空。 然后—— 「你们两个快看天上!」 在男孩的催促之下,哭泣中的由衣和玲奈不情不愿地抬头看向夜空——在那几秒之后。 各式各样的烟火划破夜幕,在夜空中绽放,烟火炸裂开来的声音也随之轰然响起。 烟火接连不断地升向天际,夜空逐渐被光亮所填满。 毫无疑问,这正是所谓的绝景。 直到刚才还在哭泣的女孩们顿时不哭了,女孩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延展开来的「火」与「风」的祭典。 男孩站在红着脸沉浸在烟火的景色的女孩们之中,松了口气地抚摸着胸口,在黑暗中静静地牵起两人的手不让她们和自己走散。 那是在女孩们得知真相之前。 年幼的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最后一次参加夏日祭典的夜晚。 「让我们来打赌,谁能让那名旅人脱下身上的斗篷吧。」 ——伊索寓言「北风与太阳」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在一个人们的笑声与传统祭典音乐乐色交错响起的夏日祭典之夜。 三名大约是小学低年级生的小孩正在一处远离祭典喧嚣的树林中。 三名小孩中,有一名是有着一头白色头发,外表宛如妖精般的男孩,其余两人则是一头褐色头发绑了起来、外表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以及虽然拥有金发碧眼的外貌,但是其恬静的气质和浴衣却很搭配的女孩。 两名女孩尽管还很年幼,却已经开始展现出惊人的美貌。 其中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孩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玲奈,别哭。喏,由衣你也快点来道歉!」 男孩温柔地抱着女孩,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对另一名女孩说道。 「呜?玲奈,对不起嘛。我没想到你会被吓成那样……呜呜……」 名为由衣的女孩一边拨弄着刘海一边道歉,眼眶渐渐泛起泪光。 发现女孩的异状,男孩连忙朝由衣伸出手,却已然是为时已晚。 「呜呜,一织你这个笨蛋……干嘛那么凶嘛……」 最后,就连由衣也泪水犹如决堤的海水似地哭了起来。两名女孩的哭声回荡在漆黑的树林中。 名为一织的男孩站在两名哭泣的女孩之间,一副慌张的模样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整个人弹了起来地抬头看向夜空。 然后—— 「你们两个快看天上!」 在男孩的催促之下,哭泣中的由衣和玲奈不情不愿地抬头看向夜空——在那几秒之后。 各式各样的烟火划破夜幕,在夜空中绽放,烟火炸裂开来的声音也随之轰然响起。 烟火接连不断地升向天际,夜空逐渐被光亮所填满。 毫无疑问,这正是所谓的绝景。 直到刚才还在哭泣的女孩们顿时不哭了,女孩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延展开来的「火」与「风」的祭典。 男孩站在红着脸沉浸在烟火的景色的女孩们之中,松了口气地抚摸着胸口,在黑暗中静静地牵起两人的手不让她们和自己走散。 那是在女孩们得知真相之前。 年幼的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最后一次参加夏日祭典的夜晚。 「让我们来打赌,谁能让那名旅人脱下身上的斗篷吧。」 ——伊索寓言「北风与太阳」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在一个人们的笑声与传统祭典音乐乐色交错响起的夏日祭典之夜。 三名大约是小学低年级生的小孩正在一处远离祭典喧嚣的树林中。 三名小孩中,有一名是有着一头白色头发,外表宛如妖精般的男孩,其余两人则是一头褐色头发绑了起来、外表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以及虽然拥有金发碧眼的外貌,但是其恬静的气质和浴衣却很搭配的女孩。 两名女孩尽管还很年幼,却已经开始展现出惊人的美貌。 其中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孩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玲奈,别哭。喏,由衣你也快点来道歉!」 男孩温柔地抱着女孩,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对另一名女孩说道。 「呜?玲奈,对不起嘛。我没想到你会被吓成那样……呜呜……」 名为由衣的女孩一边拨弄着刘海一边道歉,眼眶渐渐泛起泪光。 发现女孩的异状,男孩连忙朝由衣伸出手,却已然是为时已晚。 「呜呜,一织你这个笨蛋……干嘛那么凶嘛……」 最后,就连由衣也泪水犹如决堤的海水似地哭了起来。两名女孩的哭声回荡在漆黑的树林中。 名为一织的男孩站在两名哭泣的女孩之间,一副慌张的模样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整个人弹了起来地抬头看向夜空。 然后—— 「你们两个快看天上!」 在男孩的催促之下,哭泣中的由衣和玲奈不情不愿地抬头看向夜空——在那几秒之后。 各式各样的烟火划破夜幕,在夜空中绽放,烟火炸裂开来的声音也随之轰然响起。 烟火接连不断地升向天际,夜空逐渐被光亮所填满。 毫无疑问,这正是所谓的绝景。 直到刚才还在哭泣的女孩们顿时不哭了,女孩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延展开来的「火」与「风」的祭典。 男孩站在红着脸沉浸在烟火的景色的女孩们之中,松了口气地抚摸着胸口,在黑暗中静静地牵起两人的手不让她们和自己走散。 那是在女孩们得知真相之前。 年幼的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最后一次参加夏日祭典的夜晚。 「让我们来打赌,谁能让那名旅人脱下身上的斗篷吧。」 ——伊索寓言「北风与太阳」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在一个人们的笑声与传统祭典音乐乐色交错响起的夏日祭典之夜。 三名大约是小学低年级生的小孩正在一处远离祭典喧嚣的树林中。 三名小孩中,有一名是有着一头白色头发,外表宛如妖精般的男孩,其余两人则是一头褐色头发绑了起来、外表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以及虽然拥有金发碧眼的外貌,但是其恬静的气质和浴衣却很搭配的女孩。 两名女孩尽管还很年幼,却已经开始展现出惊人的美貌。 其中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孩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玲奈,别哭。喏,由衣你也快点来道歉!」 男孩温柔地抱着女孩,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对另一名女孩说道。 「呜?玲奈,对不起嘛。我没想到你会被吓成那样……呜呜……」 名为由衣的女孩一边拨弄着刘海一边道歉,眼眶渐渐泛起泪光。 发现女孩的异状,男孩连忙朝由衣伸出手,却已然是为时已晚。 「呜呜,一织你这个笨蛋……干嘛那么凶嘛……」 最后,就连由衣也泪水犹如决堤的海水似地哭了起来。两名女孩的哭声回荡在漆黑的树林中。 名为一织的男孩站在两名哭泣的女孩之间,一副慌张的模样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整个人弹了起来地抬头看向夜空。 然后—— 「你们两个快看天上!」 在男孩的催促之下,哭泣中的由衣和玲奈不情不愿地抬头看向夜空——在那几秒之后。 各式各样的烟火划破夜幕,在夜空中绽放,烟火炸裂开来的声音也随之轰然响起。 烟火接连不断地升向天际,夜空逐渐被光亮所填满。 毫无疑问,这正是所谓的绝景。 直到刚才还在哭泣的女孩们顿时不哭了,女孩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延展开来的「火」与「风」的祭典。 男孩站在红着脸沉浸在烟火的景色的女孩们之中,松了口气地抚摸着胸口,在黑暗中静静地牵起两人的手不让她们和自己走散。 那是在女孩们得知真相之前。 年幼的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最后一次参加夏日祭典的夜晚。 「让我们来打赌,谁能让那名旅人脱下身上的斗篷吧。」 ——伊索寓言「北风与太阳」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在一个人们的笑声与传统祭典音乐乐色交错响起的夏日祭典之夜。 三名大约是小学低年级生的小孩正在一处远离祭典喧嚣的树林中。 三名小孩中,有一名是有着一头白色头发,外表宛如妖精般的男孩,其余两人则是一头褐色头发绑了起来、外表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以及虽然拥有金发碧眼的外貌,但是其恬静的气质和浴衣却很搭配的女孩。 两名女孩尽管还很年幼,却已经开始展现出惊人的美貌。 其中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孩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玲奈,别哭。喏,由衣你也快点来道歉!」 男孩温柔地抱着女孩,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对另一名女孩说道。 「呜?玲奈,对不起嘛。我没想到你会被吓成那样……呜呜……」 名为由衣的女孩一边拨弄着刘海一边道歉,眼眶渐渐泛起泪光。 发现女孩的异状,男孩连忙朝由衣伸出手,却已然是为时已晚。 「呜呜,一织你这个笨蛋……干嘛那么凶嘛……」 最后,就连由衣也泪水犹如决堤的海水似地哭了起来。两名女孩的哭声回荡在漆黑的树林中。 名为一织的男孩站在两名哭泣的女孩之间,一副慌张的模样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整个人弹了起来地抬头看向夜空。 然后—— 「你们两个快看天上!」 在男孩的催促之下,哭泣中的由衣和玲奈不情不愿地抬头看向夜空——在那几秒之后。 各式各样的烟火划破夜幕,在夜空中绽放,烟火炸裂开来的声音也随之轰然响起。 烟火接连不断地升向天际,夜空逐渐被光亮所填满。 毫无疑问,这正是所谓的绝景。 直到刚才还在哭泣的女孩们顿时不哭了,女孩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延展开来的「火」与「风」的祭典。 男孩站在红着脸沉浸在烟火的景色的女孩们之中,松了口气地抚摸着胸口,在黑暗中静静地牵起两人的手不让她们和自己走散。 那是在女孩们得知真相之前。 年幼的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最后一次参加夏日祭典的夜晚。 「让我们来打赌,谁能让那名旅人脱下身上的斗篷吧。」 ——伊索寓言「北风与太阳」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在一个人们的笑声与传统祭典音乐乐色交错响起的夏日祭典之夜。 三名大约是小学低年级生的小孩正在一处远离祭典喧嚣的树林中。 三名小孩中,有一名是有着一头白色头发,外表宛如妖精般的男孩,其余两人则是一头褐色头发绑了起来、外表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以及虽然拥有金发碧眼的外貌,但是其恬静的气质和浴衣却很搭配的女孩。 两名女孩尽管还很年幼,却已经开始展现出惊人的美貌。 其中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孩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玲奈,别哭。喏,由衣你也快点来道歉!」 男孩温柔地抱着女孩,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对另一名女孩说道。 「呜?玲奈,对不起嘛。我没想到你会被吓成那样……呜呜……」 名为由衣的女孩一边拨弄着刘海一边道歉,眼眶渐渐泛起泪光。 发现女孩的异状,男孩连忙朝由衣伸出手,却已然是为时已晚。 「呜呜,一织你这个笨蛋……干嘛那么凶嘛……」 最后,就连由衣也泪水犹如决堤的海水似地哭了起来。两名女孩的哭声回荡在漆黑的树林中。 名为一织的男孩站在两名哭泣的女孩之间,一副慌张的模样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整个人弹了起来地抬头看向夜空。 然后—— 「你们两个快看天上!」 在男孩的催促之下,哭泣中的由衣和玲奈不情不愿地抬头看向夜空——在那几秒之后。 各式各样的烟火划破夜幕,在夜空中绽放,烟火炸裂开来的声音也随之轰然响起。 烟火接连不断地升向天际,夜空逐渐被光亮所填满。 毫无疑问,这正是所谓的绝景。 直到刚才还在哭泣的女孩们顿时不哭了,女孩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延展开来的「火」与「风」的祭典。 男孩站在红着脸沉浸在烟火的景色的女孩们之中,松了口气地抚摸着胸口,在黑暗中静静地牵起两人的手不让她们和自己走散。 那是在女孩们得知真相之前。 年幼的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最后一次参加夏日祭典的夜晚。 「让我们来打赌,谁能让那名旅人脱下身上的斗篷吧。」 ——伊索寓言「北风与太阳」 台版 转自 深夜读书会 图源:深夜读书会 录入:ritdon. 交流群号:714435342 在一个人们的笑声与传统祭典音乐乐色交错响起的夏日祭典之夜。 三名大约是小学低年级生的小孩正在一处远离祭典喧嚣的树林中。 三名小孩中,有一名是有着一头白色头发,外表宛如妖精般的男孩,其余两人则是一头褐色头发绑了起来、外表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以及虽然拥有金发碧眼的外貌,但是其恬静的气质和浴衣却很搭配的女孩。 两名女孩尽管还很年幼,却已经开始展现出惊人的美貌。 其中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孩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 「玲奈,别哭。喏,由衣你也快点来道歉!」 男孩温柔地抱着女孩,一边抚摸她的头,一边对另一名女孩说道。 「呜?玲奈,对不起嘛。我没想到你会被吓成那样……呜呜……」 名为由衣的女孩一边拨弄着刘海一边道歉,眼眶渐渐泛起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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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孩的催促之下,哭泣中的由衣和玲奈不情不愿地抬头看向夜空——在那几秒之后。 各式各样的烟火划破夜幕,在夜空中绽放,烟火炸裂开来的声音也随之轰然响起。 烟火接连不断地升向天际,夜空逐渐被光亮所填满。 毫无疑问,这正是所谓的绝景。 直到刚才还在哭泣的女孩们顿时不哭了,女孩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前延展开来的「火」与「风」的祭典。 男孩站在红着脸沉浸在烟火的景色的女孩们之中,松了口气地抚摸着胸口,在黑暗中静静地牵起两人的手不让她们和自己走散。 那是在女孩们得知真相之前。 年幼的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最后一次参加夏日祭典的夜晚。 「让我们来打赌,谁能让那名旅人脱下身上的斗篷吧。」 ——伊索寓言「北风与太阳」 一章 不速之客 1 厚厚的云层笼罩在夜空上,仿佛要划破大地的大雨倾盆而下。 雨的季节,如果说是恩惠之雨,听起来是好事,然而连日以来的彻夜豪雨却是缓慢地打乱了大地的「相克制衡」。 本来,如果只是这点程度的豪雨的话,大地会吸收雨水,使其流向河川,雨水终将会回归于大海之中。 然而森林消失了,山峦也无止尽地被人类开垦。 大地被人类牢牢地铺上柏油,代替树林诞生的是用混凝土建造而成的建筑群。 大地净化的能力衰弱的程度到达极限,其机能早就已经开始失灵了。 倾盆而下的大雨有一部份会被建造于都市之中的水利设施所接收,可是更多的却是从排水沟流向河道,再由河道汇流向一级河川。 纵贯都市南北的大型一级河川。 这条河川名为——「八岐川」。 八岐川从以前就发生过好几次洪害,现在则是利用堤防将两岸全部加固,在治水对策方面的实施做得非常缜密周到。 就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一样—— 冷不防地,一道异常巨大的冲击声在包裹于黑夜之中的八岐川响起。 大地开始晃动,堤防的一部分产生蜘蛛网状的龟裂现象,其中一处控制水量的水闸发出犹如哀鸣的吱嘎声。 在河川底部,有什么东西剧烈地蠕动着。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巨大的「蛇」。那是一条身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银白色鳞片、体型相当庞大的大蛇。 炯炯有神的红色瞳孔一边闪烁着光辉,白色大蛇一边朝天际发出吼声——就好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孩,也像是临死前满怀怨恨的痛苦。 那是——人类为了换取文明而舍弃的东西,是潜伏于夜之黑暗的东西,是在黑暗中吟唱的东西,同时也是和这个世界的真理之轨迹产生偏离、非常非常古老的「神祇」。 神的名字叫做——「水蛇」。 水蛇又名「水之灵」,正如其名,祂是掌管水的精灵,是巨大的大蛇,同时也是被敬为水神的龙。 为了匡正混乱的大地与水的相克制衡,水蛇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只要冲走一切就好。这正是上古时代以来,人们最恐惧的天灾——「洪水」。 超越人类智慧范畴,来势汹汹的大自然力量,正潜伏在黑暗的彼端,静静地露出它那狰狞的獠牙。 「由衣,你尽量多拖一点时间,在玲奈来之前,我会设下结界让水门不再继续受到攻击。」 身穿白色装束的少年扬高即使在战场上,依然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嗓音说道。 他是武藤一织,来自四神兽家族·玄武一族。 「我知道了。」 回答的人是一名形象打扮完全符合时下女高中生的美少女。染成褐色的头发绑成侧边马尾,知名的名媛学校制服穿在她身上很有太妹的味道。 她是白峰由衣,来自四神兽家族·白虎一族。 两人现在正在为了防止水量上升的八岐川泛滥,而盖成的巨大水闸顶端处。 「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哦,一旦有任何危险,都要先撤退哦。」 「那是我要说的台词好吗。你才是呢,像你这样没有战斗能力的人,要是觉得情况不妙,就赶快先逃跑,知道吗?」 由衣手插着腰,眼神锐利地看着一织。 「谢谢你担心我,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水闸哦。」 一织对由衣回以微笑后,便拨起被雨淋湿的白发,然后将用来设下结界、画上符咒的苦无朝自己的四个方位丢掷出去。苦无分毫不差地在正确的相等间隔位置刺进地面。 「真是的!就算之后你来哭着叫我救你,我也不管……」 由衣闹别扭似地丢下这句话后,就背对着一织前往屋顶的扶手。 越过防止摔倒的扶手看去的景色正是浊流翻腾的八岐川。「喀达」一声,由衣跳到防止摔倒的扶手上方。 「由衣,小心点。」 听到一织关心自己的话,由衣双颊一红。 「笨、笨蛋,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那是我要说的台词才对啦。」 抛下这句话之后,由衣竟然就朝着剧烈地翻滚起伏的水面投身而入。 水面以迅猛的速度逼近。 「四神兽家族·白虎一族,白峰由衣命令契约之本——白虎转生。」 由衣下坠的身体散发出眩目的光辉,伴随着光辉闪烁出现的,是一名「兽化」型态现身的少女。 少女身上长出一对白色猫耳和尾巴,嘴角则露出一副尖锐的虎牙。 就连她穿在身上的服装也跟着产生了变化,为了不影响活动,原本的知名名媛学校制服转而化为一身对于身上的重要部位只做最低限度遮掩的白虎战袍。右手中则是握着一把名为圣兽牙的神器,那正是用来汇集「风」,并使其转化为刀刃细而尖锐的刺剑。 这就是四神兽家族的少女们使用的,名为「兽化」的精灵魔术最为奥妙之处。 风在水面形成一处落脚的地方,由衣动作华丽地完美着地。 「叫我拖时间……这样也太慢吞吞了。反正简单来说,只要打倒对方就行了吧!」 展现出残暴的气势后,由衣踹向水面用力一跳。 对于闯入领域中的敌人,水蛇很快地做出反应。 祂张开巨大的下颚,朝由衣的方向发射出无数的水弹。 由衣犹如射出的箭矢般,飞快地在水面上奔驰而过,将水弹弹开、闪避,接着以惊人的速度扑向从急流的河川里露出巨大上半身的水蛇。 刀刃在黑暗中光芒一闪,由衣发出的必杀一击贯穿了水蛇的红色瞳孔。 刀刃刺破眼球,紧接着刺进水蛇的体内深处。 趁水蛇发出凄烈的惨叫声,并疯狂地挣扎扭动,由衣将魔力击中在刺入水蛇体内的剑: 「——牙!」 气势勇猛的嗓音响彻夜空,下一瞬间,水蛇的头部仿佛气球般膨胀,然后炸成粉碎四散开来。 是插入体内的风之刀刃从内部划开水蛇,将祂劈得粉碎。 失去脑袋的水蛇缓缓地倒下,由衣保持不变的姿势,直接在对岸着地。 这时候—— 『由衣!往右跳!』 听到一织的声音,就像是深深地刻入骨髓般的条件反射,由衣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犹豫就依照声音的指示急忙躲开来,对于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对方之事完全没有任何的踌躇。 巨大的蛇尾慢了一步地拍向由衣刚才的位置。 蛇尾的威力相当惊人,以碾压混凝土工法建造成硬度极高、混凝土制的坚固堤防上层有如沙子堆叠起来的城堡般崩塌四散。 混凝土碎片宛如流弹般,朝向因为正在闪躲而毫无防备的由衣飞来。不只是如此,明明应该已经失去头部的水蛇竟然重新再生出完整的头部。 当她和原本被自己所贯穿的红色瞳孔四眼相对的那一瞬间,无数水弹随即喷射而出。 「糟了!」 没办法完全躲开。做好将被部分水弹击中的觉悟,由衣随即准备好守备的动作。 然而,她等了好一阵子却依然没等来对方的攻击,精灵发出的骚动让由衣顿时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燃烧起血红烈焰的红莲之火。 像是在庇护她不受灾厄所影响般,出现在由衣眼前的火焰之盾拦下所有攻击,并将之焚毁殆尽。 「玲奈!」 抬头看向天空,由衣大声喊道,随即高兴地露出笑容。 「抱歉,我来晚了 !由衣你没受伤吧?」 凛冽的嗓音从空中传来。 一头金黄色长发随风飘逸,拥有一双蓝色眼睛的美少女悠然地飞舞在空中。少女身上长出了一对令人不禁误以为是天使的纯白色羽翼。 胸口大大地敞开来的战袍、绯红色的部分型甲冑、远远超过身高的巨大长枪……少女那犹如太阳般熠熠生辉的身影毫无疑问地,正如同在北欧神话中登场的女武神瓦尔基丽一样威风凛凛。 她是凤凰院玲奈,来自四神兽家族·朱雀一族。 「虽然我很想说我没事啦,不过刚才那一下还真的有点危险呢。谢啦,玲奈。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由衣的坏习惯就是老是轻易就松懈下来,拜托你反省好吗?」 在由衣身旁落地后,由衣摆出一副虽然温柔,却又十分严肃的大姐姐姿态。 「是是是?」 由衣双手盘在脑后,做出一张吐舌头的鬼脸。 插图p013 「真是的,你再这样,我下次可就不帮你啰!」 玲奈一脸嗔怒地鼓起双颊。 「我、我开玩笑的嘛!我真的有在反省啦。」 「要是你发生了什么事,伤心的可不只是我而已。还是说,你想再一次看到一织伤心的模样吗?你想再一次让一织生气吗?」 既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也是战友的两人,在经历过那场和鬼对战的战斗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为牢固,并成长成无可替代的羁绊。 「你不觉得他那样也挺帅的吗?」 由衣红着脸说道。 「……」 闻言,玲奈也回想起一织愤怒流泪的模样,不禁跟着红了双脸。 「啊,玲奈,你的表情好色哦!」 「——什……!我、我才没有呢!」 玲奈眼神游移不定地躲开由衣的视线,最后和正在对岸的水闸设置结界的一织四目交接。 眼神交错间,一织对她微微一笑。 玲奈将手放在胸口,「哈」地一声,发出甜腻的叹息声,一旁的由衣将玲奈的反应看在眼里,发出咯咯的娇笑声。 『玲奈,你终于来了。由衣,你那边还好吗?还撑得住吗?』 透过名为「共鸣」的秘术,即使彼此相隔的距离十分遥远,鲜明的嗓音依然清楚地传入两名少女的耳中。 「没问题。」 「让、让你久等了,一织。那就麻烦你说明目前的状况吧。」 玲奈遮遮掩掩似地说道。 『情况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对方是水蛇,也就是掌控水的强大精灵。混乱骚动的水和大地的相克孕育出水蛇,率先到现场的我和由衣追在水蛇后面一路到了这里,但是对方的水气太强了。对方可是这条八岐川的化身,如果是用那种不成气候的攻击招式,可就连负责打头阵的人都当不了了。』 「姆……连负责打头阵的人都当不了……你这是在说我吗?」 听了一织的话,由衣鼓起双颊问道。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啦!由衣也成功地拖延了时间啊,你真的做得很好喔!』 「哼,不过是嘴上说说,谁不会啊……」 由衣虽然语气别扭地嘟着嘴巴,但是耳朵和尾巴却和她的话语背道而驰,像是非常开心似地不停地摆动着。 「你有什么对策吗?」 玲奈问道。 『我有一个方法。就像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妖魔,都会有一副『神灵凭附体』一样,化为实体的精灵肯定也有神灵凭附体。找出来后,就进行祓除。由衣,你来找出水蛇的神灵凭附体,玲奈则是负责一边支援由衣,然后一找到对方的神灵凭附体,就立刻用尽全力将其烧毁!』 「我知道了。」 「我明白了。」 『祓除恶物,矫正失衡扭曲的世界。这不仅仅只是为了身为魔术师的我们所背负的责任,也是为了尽快让陷入混乱的水和大地的相克恢复原样。正在受苦的不只是人类而已,精灵们也正在等待我们的帮助。你们两个就照平常那样去做就好!』 听完一织的话,由衣和玲奈两人纷纷直起身。 少年与少女们——他们是活在这个世界背后的魔术师一族,是一群借由和魔类战斗为生的「非人类」。和魔类的战争没有终点,也得不到人们的赞誉和感谢,只是严肃而安静地完成这些事,也因此导致了许多魔术师受伤并丧命的结果。 仅仅只是为了维护魔术的血统而彼此血脉相连,再加上和妖魔之间永无止境的战争,即使同样是魔术师,也会彼此互相残杀。 对于魔术师的宿命以及自身的使命感到困惑而空虚,引退的魔术师逐渐增加的事实在如今的魔术师界,正悄悄地越演越烈。 而这时候的一织说:「和平常一样」。没错,就像平常一样。 由衣和玲奈感觉到有股灼热的感觉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为了人类、为了精灵——毫无顾忌地说出稚气话语的少年显得异常地惹人怜爱。 「虽然是统御水的精灵,但是一旦化为向人类复仇的荒御灵,除了将之歼灭,别无他法。我会将陷入狂躁的御灵一同烧毁。由衣,你来协助我。」 果然,最早急着展开行动的人正是掌控火的朱雀少女·凤凰院玲奈。 「虽然我不是猫啦,但是被雨淋湿的感觉真的很烦。好想早点回去洗澡喔,我们还是快点做完这些,早点回去吧。」 尽管掌控风的白虎少女·白峰由衣装做一副酷酷的模样,但是却依然可以发现到,在她眼睛深处熊熊燃烧中的斗志。 白虎少女与朱雀少女并排在一起—— 就好像是北风与太阳般。 率先站上前的是掌控风的白虎少女。 「你们先捂住耳朵!我要先来发出一记猛烈的攻击了!」 闻言,两人连忙捂住耳朵。 当力量和魔力涨满力量和魔力之后,由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四周雷电交加,一道惊人的能量逐渐向少女的口中汇集而去。 「——哈!!」 骇人的吼啸声令人难以想象出,这竟是从这张惹人爱怜的娇唇中发出来的声音。 宛如大炮般的攻击。超越音速的风弹伴随着一股非比寻常的冲击波冲进八岐川,激起一阵滔天巨浪。 映入一织眼帘的是水蛇被切割成碎片,消散于无形的身影—— 「火之精灵啊,借予我力量吧!」 风弹命中的同时,玲奈开始行动。 当她一边以高速飞翔在空中,一边挥出长枪时,无数的火花在四周飞散开来。火光在瞬间化为无数颗火球,一边发出犹如机枪扫射般的轰鸣声,接连不断地射向水柱。 红莲之火逐渐膨胀,伴随着一口气化为气态的大量水流连续产生蒸气爆炸的同时,恍如龙之啸吼的爆炸声也随之响起。 在风之轮舞曲与炎之圆舞曲奏响喧闹,却又十分美丽的音色时,武藤一织则是表情严峻地在一旁观望现场的战况。由于玲奈的加入,攻击火力也恢复为平常水准的两人也以压倒性的精灵之力箝制住水蛇。 然而,即使受到强烈的攻击,水蛇却依然不断地重新复活。 就好像是在和倒映在水面上的自己战斗一样,只是让徒增疲惫感而已。 水蛇盘踞起身体在水中扭动着,不肯离开一织所在的水闸周围。这里一旦被攻破,泛滥的水流恐怕就会失去控制,导致堤防一口气溃堤吧。 水蛇没有对他进行攻击也是多亏了一织所设下的土遁结界。 在地与水之相克陷入混乱的如今,拥有强大地属性的一织, 他的存在就好似卡在齿轮之中的木楔一样,紧紧地束缚住水蛇的行动。 就目前来看,是一织等人占优势。 可是一织可以感觉到即使如此,这样的情形也撑不久了。 无论是由衣也好,玲奈也罢,她们都无法一直不休息地操纵精灵。一旦魔力耗尽,也就完蛋了。 正因为如此,一织才会仅仅只是在一旁凝视着战场上的情况。就像是不肯漏看任何细节一样。 无法拥有战斗力量的给魔师原本在战场上,是不被需要的。给魔师的存在只是一种累赘。一织在经过与鬼对战的事情之后,暂时自我约束,没有前往战场前线。——只是暂时。结果到最后,在两名少女战斗时,受不了自己在安全的地方等待,一织再度重返战场。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没有战斗力量的一织之所以硬是勉强自己来到战场,是为了能够为两名少女尽一点棉薄之力。一织想要的不是只有自己受到保护的关系,而是彼此相互扶持的关系。 「……该不会是……?嗯,不会错的!」 感觉到一股违和感,一织像是在做比较似地看向水蛇和波浪翻飞的河川。然后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正确后,一织急急忙忙地想要将两名少女召回。 ——就在这个时候。 令人感到绝望的「魔」之气息毫无前兆地突然出现了。少女们吓了一跳,双双猛地抬起头来,就连水蛇也像是害怕似地潜入水中。 「——对手不过只是条蛇罢了,真是难看哪。汝等究竟打算拖到何时?」 一道年轻却又成熟,犹如蜘蛛丝般紧紧缠上来的甜腻嗓音从一织的身旁响起。 不知何时,一名将漆黑的和服穿得极为随意,并散发出淫靡气氛的绝世美女出现在一织身旁。 拥有美得令人感到害怕颤栗的美貌、以及一具像是会吸走灵魂般的妖艳性感肉体,这名银发女子从后方一靠在一织身上,便伸出她那绯红的舌头,「嘶」地一声舔向一织的脖颈处。 「夜、夜叉姬!」 一织满脸通红地称呼女子为夜叉姬。 正如其名,女子并不是人类,而是夜叉,是名符其实的鬼,不只如此,她在鬼之中也是最坏最强的鬼神。 在经历过那场发生在初夏的死斗后,她成为了一织的式神。 如果要比喻的话,这种情况就好比魔王自己突然加入了来打退魔王的勇者一行人之中,成为了勇者的伙伴。 理所当然地,这名「魔王」和勇者的伙伴们之间的关系简直是糟糕透顶,更不会乖乖听从指挥。不只如此,夜叉姬所散发出来的鬼气堪比剧毒,并造成了各种不好的影响。 「要让妾身出手帮忙也不是不行哦,如何?这才是在一瞬间把解决事情的好方法哪。」 这是一个很吸引人的提议。只要对这名鬼式神下达命令,就能瞬间结束一切。 但是—— 「谢谢你。不过还是算了。我已经决定只有在不得不拜托夜叉姬的时候,才会拜托你。你的好意我记在帐上,先收下了,我想,反正这份恩宠总有一天应该也会降到我身上吧。」 不论是一织,还是由衣或玲奈,都还只是实战经验还不够的雏鸟。 现在的每一场战斗,同时也是拥有庞大价值的修行场所。 况且,鬼式神这张强大的王牌,虽然是无敌的鬼牌,但是要是一个不慎,却也能反过来成为让自己自取灭亡的鬼姬。 「呵呵,虽然是个明智的雄兽,不过,也是个无趣的雄兽哪。选择随着欲望一起沉沦,解放汝的天性不是很好么?就像那时候一样,释放汝勇猛强悍的野兽天性哪。」 名为夜叉姬的鬼露出一抹妖艳的笑容后,身影也随着她留下的话语完全消失于无形。 ——咚!随着剧烈的声音响起,一道像是从下方往上顶的冲击迎面袭来。 「!?」 一织脚步一个踉跄。 原本潜入水中深处的水蛇在鬼离去的那一瞬间,像是在否认自己曾经表现出害怕情绪般,开始展开猛烈的攻击。一织冷静地判断出战场上的情势失衡了之后,随即下达指令。 「由衣、玲奈!暂时撤回来!」 少女们乖乖地依照一织的指示结束眼下进行中的战斗,回到一织身边。 「你们两个都没事吧?没受伤吧?」 「嗯,没事。比起这个,一织,对不起,不管我怎么找,还是没找到神灵凭附体。我也要跟玲奈说声抱歉,让你白白浪费了魔力。」 由衣表情懊恼,显得十分后悔,耳朵和尾巴也跟着沮丧地垂下来。 「由衣,把脸抬起来。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明明事先就知道水的相克正处于混乱之中,却没想到在牵引火之精灵靠近时,会耗去这么多魔力。是我修练得还不够才对。」 对于掌控火焰的玲奈而言,操控火之精灵就像是呼吸一样,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能进行。 然而,在这个水的相克产生混乱的地方,就像是被沉浸水中无法呼吸一样,精灵完全不听使唤。也因此消耗了不少魔力。 「这不是你们两人的责任。」 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一织握住了两人的手。 少女们身体微微颤抖,眼神在被握住的手和一织的脸来回游移着,两人的双颊双双染上一抹粉红色。 「战场上的所有责任都在我身上。所以——接下来,就让它结束吧。」 一织看向从结界外虎视眈眈地往这里看过来的水蛇。 「……你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想法呢,说来听听吧,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做给你看。」 由衣露出虎牙,笑得大胆而肆意。 「我是你的巫女。无论是什么样的命运,还是什么样的敌人,我都会正面抵抗。请下达命令。」 玲奈带着乖顺可人的表情笔直地回视一织。 在两人的视线注视之下,一织点点头。 「由衣,你能张开风之结界吧?张开一个远比我的土遁结界还要来得强悍、还要来得更为坚固的结界。」 「交给我吧,如果只是结界的话,我对结界的强度还是有自信的。」 「玲奈,只要一击就好。使劲全力烧毁一切吧,不需要放水。」 「可是……」 玲奈露出犹豫的表情。而一织也明白她在顾虑着什么。 「也对,要是玲奈全力展开攻击的话,水闸和堤防也会跟着遭殃呢。不过,如果是天空上方的话呢?由衣最强的风之结界是巨大的龙卷风喔——虽然我自己擅自把它命名为『北风』就是了。」 「!」 闻言,玲奈像是察觉了什么似地,表情惊愕地抬头看向天空。 「我猜,玲奈你现在应该也发现到了。这也难怪会找不到了。这条河本身——整条八岐川虽然是水蛇,但是却又不是水蛇喔。」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呀。」 一织朝上方伸出手指,指向天空。 「漂浮在天空中的云、下个不停的雨本身正是水蛇的神灵凭附体。大量的水蛇滋润了大地、孕育大地、然后杀死大地。自然循环的魔导回路之形成——这已经变成一种龙脉了呢。所以才要把它截断。」 「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出这些资讯,你真厉害,一织。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部交给我们吧。」 宛如随侍在国王身旁的骑士般,玲奈将手放在胸口,眼神热烈地看向一织。 一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我之所以会察觉到这一点,也是多亏了你们啦。虽然对于驱使火之精灵来说,眼下的 条件非常糟糕,不过,你要加油喔,玲奈。」 「好的!」 玲奈语带雀跃地回答。 「那、那个,虽然感觉好像是在你们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插嘴,让我觉得很难开口,不过说真的,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耶。」 「……」 「……」 「你、你们不要同时用怜悯的眼神看我!」 由衣竖起尾巴大叫。 「该怎么说明才好呢?由衣,你有听说过从天上掉下鱼来的新闻吗?」 一织拿以前看过的新闻出来做举例,试图向她说明。 「嗯?不知道耶。」 「……那个,之前曾经播过天上掉下鱼来的新闻喔,原因是因为龙卷风的关系。也就是说,龙卷风将大量的海水和湖水吸了起来。现在,我希望由衣也这么做。」 「没问题,把鱼吸起来就行了对吧?」 「是水蛇啦!我希望你可以把实体化的精灵和水切割开来!把鱼吸起来是能做什么啊!」 「既、既然这样,那你就应该在一开始就说清楚呀!什么嘛,一织从刚才开始就一副跩得要命的态度!让人觉得很火大耶!」 由衣感到羞耻地脸了红,接着朝一织扑过去,用腋下夹紧他的头——也就是职业摔角技巧中的头部固定动作。 「呜、呜哇!等、等一下,由衣!?」 一织显得非常狼狈不堪。 在这之前,最后一次被由衣施以职业摔角术的记忆还停留在就读国小低年级的时候,如今双方都是成长后的高中生,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孩子了——无论是心灵,还是身材。 一身暴露的白虎战袍本来就已经被雨淋湿了,更别说湿答答的衣服还紧紧贴合在少女柔软的肌肤上,导致情况变得相当不妙。场面十分娇艳火辣。 不只如此,由衣那对虽然含蓄小巧,形状却很优美的胸部已经完全碰到他的脸了。 明明脑袋非常清楚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一织就像是一只被猫咪叼在嘴里的可怜老鼠般,只能任由由衣摆布。 「怎么啦?突然变得这么听话。该不会是在想些色色的事情吧?」 由衣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刻意将身体靠向一织。 「才、才没有……」 「那为什么不逃走呢?我并没有勒得很紧耶?」 「咕……」 一织做出了觉悟。现在真的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为了祓除水蛇,有太多事情必须在现在就尽快处理。为了完成自己的职责,一织狠下心。 猛然睁开眼,他抓住由衣凹凸有致的纤细腰肢,打算一口气脱身—— 手一个抓空,只抓到一团什么也没有的空气。由衣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冷不防地离开一织身旁。 「色狼? 」 由衣露出一抹小恶魔似的笑容。 中计了。原来完全是一场陷阱。像平常那样,他被玩弄了。 「呜?!由衣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一织泪眼汪汪地瞪着由衣,像小学生似地吐出幼稚的骂语。由衣愉快地咯咯笑着。 「呜呜……玲奈,抱歉让你久等了。我现在就开始进行给魔,你可以先做准备吗?」 「现、现在就开始吗?」 不知道是不是没想到自己要接受给魔,玲奈语气吃惊地问道。 「剩余的魔力已经不多了吧?我希望能事先就做好万全的准备。已经没时间了,所以只能进行简单的给魔。可能会有点痛,忍耐一下喔。」 「没、没关系,请开始吧。」 像是做好觉悟似地,玲奈毅然地抬起头。 走近彼此,在几乎要碰触到对方的距离停下脚步。一织轻轻地伸出手环住玲奈的腰,温柔地抱紧她。发出「唔啊」的声音,玲奈紧紧地闭上眼睛。 「……要开始啰?」 一织的手伸向被雨淋湿的女武神战袍包裹住身体的玲奈,朝她的下腹部滑去。战袍冰凉的触感、少女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炙热的体温,都让一织的心脏发出咚咚地鼓噪声。 克制自己不去想,他的手指在对方身上游移着,最后抵达烙印在靠近肚脐下方位置、恰好位于子宫附近的『给魔之印』。 为了不让疼痛的感觉拖太久,集中精神后,他一口气地将魔力注入给魔之印当中。 「哈、啊……嗯……」 玲奈吞咽了口气。 仔细一看,只见她满脸通红地拼命压抑着发出呻吟的冲动,双手死死地按住胸口。也许是因为疼痛,即使身体偶尔不住地颤抖着,然而直到最后一刻,玲奈也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织再一次地为玲奈能忍受疼痛、坚忍不拔的个性感到敬佩不已。 像是要麻痹身心、贯穿身体的感官让玲奈发出甜腻的叹息声。 就只剩下由衣一人,一边注意着水蛇的动静,一边却又表情别扭地朝两人瞥去。 这一晚,气象局观测到让人怎么也无法相信出现在天气预报图上的巨大龙卷风和剧烈的雷电。 此现象仅只在短短几分钟就消失了,奇迹似地,并没有产生任何损害。 而声称明天从早上开始会持续降下豪大雨的天气预报则是完完全全地失去了准确度。 2 季节,初夏。 七月,梅雨季节尚未完全结束的天空崭露出睽违三个月之久的湛蓝天空。 一直到昨天晚上为止都还在下个不停的豪雨就好像是在作梦似地放晴了,雨露顺着庭院里盛开的紫阳花叶子流淌而下,反射出太阳灿烂炫目的光辉。 在这样一个清爽的晴朗周六。 在这样一个非常适合外出的美好清晨。 一名少年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少年拥有一身白皙的肌肤、白色的头发,此外,他还有一双银色的瞳孔、再加上和日本人的长相有着巨大差异的神秘外貌。与同年纪的人相比之下,身材显得瘦弱,身高也比较矮。 虽然因为最近刚剪完头发,刘海变得很清爽,不过不变的是,头发整体依然像狗尾巴一样乱乱的看起来很呆,长度也已经长到及肩部位了。 他的名字是武藤一织。 他来自四神兽家族的玄武一族,是现代仅存的魔术师一族,体内潜藏著名为给魔的稀有能力。 一织想着。 他在心中想着在夏天刚开始的时候,经历过和鬼之间的战斗后,两名同为一织的青梅竹马的少女们。具体说清楚一点,指的就是白峰由衣和凤凰院玲奈。 他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开始产生变化,而且还是往好的方向。 就连在学园中打招呼,对方也会给予回应,到了周末,也开始会来家里玩。在有关战斗的争论上,也会表现得十分活泼地互相交换想法,甚至还会陪自己做一些简单的训练。 一织在心里想着,比起以前,她们和自己之间的感情已经增进了不少。 直到今天早上为止—— 此时,一织正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被迫」跪坐着。 原本预定从清晨开始便稍微念个书,然后整理好昨晚的战斗报告后,到了下午就代替目前不在家的妹妹琉璃外出买东西。 琉璃目前刚好回到老家,也就是青叶家办事情。最快也要等到下周二,她才会回来。 平常总是将所有家事交给妹妹来做的一织发愤向上,决定至少要在妹妹不在家里的这段期间处理好家事。 结果现实却是背道而驰,不得不取消所有预定的计划,然 后从清晨开始就被「监禁」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且还是一边满身大汗地。 房间的温度和湿度显示出异常的数值,甚至到了让人连呼吸都觉得懒的地步。感觉就好像是灼热的三温暖一样。一头白发显得湿淋淋地,汗水滴答滴答地滑落在榻榻米上。好难受,好想洗澡。 「那、那个,你们两个……」 即使向对方搭话,对方也没有回应自己。无庸置疑地,自己被无视了——因为,两名少女此时就在他眼前。 一头茶色头发绑成单边马尾的太妹系女孩,白峰由衣。 以及一头飘逸金发的名媛系女孩,凤凰院玲奈。 事到如今,关于两人身体外型的特征也不用再多加描述了,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美得极致的美少女」。而且还是现在进行式的那种。是什么魔法让她们在每次见面,都变得越来越可爱吗?一织认真地心想。 两名美到最高点的美少女此时正岔开双腿站在他面前俯视他。 用一种宛如恶鬼般的表情—— 「……呜呜。」 胃开始抽痛起来。什么感情变好了,果然只是错觉而已。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自己怎么可能会像是在进行忍耐力训练似地,被强迫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压力下,跪坐在烧灼的房间里呢。喉咙好渴,肚子好饿。而且他好想去厕所。 但是这样的灼热地狱却持续了长达三小时之久。是「长达」三小时啊!老实说,他现在正濒临生命的危机。 「差不多也该有个答案了吧?」 隔了大约一小时左右,由衣终于开口说话了。 「当然。可以到我这里来吧?」 同一时间,在同样隔了大约一小时左右后,玲奈开口了。 两名少女彼此瞪视着对方,迸发出阵阵火花。 一股庞大的热气从身为朱雀一族,掌控着火之精灵的玲奈体内溢出来,身为白虎一族,掌控着风之精灵的由衣随即用风将对方的热气挡了回去。 然后,就导致了热气和风合并而成的「热风」朝中间的一织袭来的结果。 一边沐浴在热辣的热风之中,一织有种想哭的冲动。 事情的原因,要回溯到昨天晚上。 ◇ 顺利消灭水蛇将后续的处理交给青叶家的人之后,就回到自己家了。 结束泡得有些久的泡澡后,身上一边散发出个人偏爱的洗发乳香气,身上只穿着风格随性的长版小可爱和贴身内衣裤,一边从客厅走过。 从冰箱的冷藏盒里拿出稍微冷却过的矿泉水,由衣在转开瓶盖后,便立刻大口喝起水来。 冷水对发烫的身体就等同毒药,但是虽说如此,温温的水也不好喝,所以近来的冰箱里都设有冷藏盒,可以依个人喜好自由设定温度。 喉咙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她一脸畅快地喝着水。 一滴从嘴角滑落的水珠顺着脖子朝胸口滑去,然后消失无踪。 在全身发热、香汗淋漓的少女身上,可以隐隐约约地窥见令人无法想象这竟是来自于一名才高中一年级的野生雌性的魅力。 「好了,反正明天放假,干脆今天就到健身房再稍微训练一下吧!」 一面用毛巾擦汗,由衣站在摆放在客厅的镜子前。 由衣身为战士持续锻炼至今的肉体除了一部份之外,已经锻炼成非常苗条,且犹如马拉松赛跑选手般紧实。可以说,她全身上下都覆盖着高密度的肌肉。 只不过,说好听一点,就是没有丝毫多余的赘肉,但是说白了,就是太瘦了,导致身上欠缺一股身为女孩子的魅力。 如果是在更早之前的自己,完全不会感到介意,但是最近的自己却已经无法自我欺骗了。 由衣仅照姐姐们的指导,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开始意识到富有弹性、美丽而柔软的肉体,由衣最近很认真地锻炼身材。 「应该有变得比较好一点了……吧?」 一边在镜子前摆出各种动作,由衣一边想着,锻炼应该是开始有成果了才对。 胸部完全没有长大的迹象,而屁股还是老样子又大又丰满,但是从姐姐们那里得知大屁股是女人的武器之后,最近倒是对自己的屁股感到相当满意。 就在这时候,室内冷不防地响起内线电话的铃声。 「这种时候,会是谁啊?」 由衣住的大楼是整层式的高级高层大楼。虽然房子是母亲的,不过现在则是以由衣继承房产的形式一个人住在这里。 由衣上面有九名姐姐,大家全都是各自分开一个人住。 完整地继承了白虎的性质,白虎一族的生活形态使他们并不会群居在一起,而是各自单独生活。 然而家族之间的感情却很好,而且也经常会和「姐姐们」一起出门逛街买东西,也常常和「姐姐们」一起吃饭,甚至也会找「姐姐们」商量,寻求各方面的意见。而由衣的穿衣风格也完整地继承了「姐姐们」的风格特色。 「是八云姐吗?」 想到经常来家里玩——或者说,就住在楼上的八姐,由衣将挂在沙发上的洋装套在身上,毫无警戒心地打开了玄关大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名戴着太阳眼镜的女子。 那是一名长相带着一丝姐姐们的影子,同时长得也像由衣,外表年轻有光泽的美女,她身上正穿着一身儿童不宜的暴露服装,就像是在刻意衬托出富有肉感与充满魅力的身材般。 明明乍看下像是夜晚花蝴蝶的装扮,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弥漫在这名美女周围的风、以及空气却不显得下流。 相反地,她身上那股不管是谁见到她,都能一眼看出这绝非普通人的气质。而这种威风凛凛的压倒性「王者」风范,导致即使她身上穿着暴露的服装,看起来都让人觉得是炫烂耀眼的王者衣装。 这样一名绝世美女在看到由衣的脸后,随即拿下脸上的太阳眼镜,露出一抹连同性别的人看了也要脸红心跳的媚惑笑容,接着把手插在腰上说:「由衣,我回来了!」 由衣一愣,拿在手上的毛巾便掉落在地。全身的汗水唰地一声,在瞬间就蒸发于无形。 「——母、母亲!?」 由衣脸色铁青地大喊着。 这名被由衣称呼为母亲的女子名为白峰千鹤。 尽管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但是毫无疑问地,她确实是由衣真正的母亲,同时也是生下十名女儿的女中豪杰。 「你什么时候回日本的!?不对,比起这件事——」 由衣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把那句卡在喉咙口的「你来这里干嘛啊!」给吞回肚子里。 「我是搭今天的飞机抵达日本的哦。来,这是土产。」 千鹤将手中的纸袋递出去后,随即走进屋子里。 「你刚才在训练呀?真有干劲呢。加油,努力让自己成长得更有女人味!」 「等、等一下!母亲,为什么你会回日本?至少也要告诉我原因吧!」 「我等等就告诉你原因,总之,可以先把酒拿出来吗?」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千鹤动作慵懒地单脚翘起。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室内的空气便陡然一变。屋子里充斥着仿佛是王者坐在王座般的压倒性气势。 插图p037 由衣下意识地吞了一口气。 「我、我可是一个人住耶?怎么可能会有酒啊!」 拼命地压制住忍不住想颤抖的身体,由衣表情不快地对来访者的要求给予回应。 「这样啊,那好吧,什么都无所谓, 把喝的端上来。」 「……水可以吗?」 「可以。」 由衣从冰箱里拿出不同于自己在喝的、冰得相当彻底的矿泉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母亲。把水递给对方的那一瞬间,稍微碰触到对方的手,由衣随即慌慌张张地把手抽回来。 「谢啦,由衣。看你这么有精神,我放心了。」 「明明一直以来都把我丢着不管的,还真敢说呢……」 「你说什么?」 千鹤表情愉悦地眯起眼睛看向由衣。那是温柔母亲的眼神。 「我什么也没说!!」 闹别扭似地鼓起脸,由衣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接着用那只不小心碰到母亲的手指卷绕头发。 这是由衣感到烦躁时会出现的习惯性动作。 由衣非常不擅长和母亲相处。她很尊敬母亲,也很爱她,但是只要和对方在一起,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下来。和对方在一起,让她感到窒息。 白峰家中,不存在着所谓的「父亲」。 母亲生下了包含由衣在内的十名女儿,而每位女儿的父亲都不同人,她也没有和任何人结婚入籍。 白峰千鹤是一名非常奔放的女性。 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她就像是一阵风般自由自在。度过仿佛是为恋爱而活的人生,直到如今,依然未曾改变过。 由衣刚出生就在一大群「姐姐们」以及为白峰家效忠的人们的教养下长大。姐姐们就等于是母亲的存在。 而此刻在她面前的这位正牌母亲,据说在由衣刚出生后不久,把她丢着不管后,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小时候虽然不太在意,但是等到懂事后,就算不喜欢,也开始发现到自己家果然和普通的家庭不同,老实说,那时候的自己过得很痛苦。 最重要的是,比如说母亲的这一点是个性使然、是在性方面的价值观不同、是魔术师家系的缘故、是白虎之血的影响……等等,正因为这些都不是「理由」,所以年幼的由衣才会觉得更难受。 但是尽管如此,姐姐们也真的对自己很好,自己也在什么都不缺的优渥生活中长大了。排除掉关于母亲的事情,她其实过着非常普通而幸福的生活。 和母亲重逢时,已经是她小学三年级的事情了,当时是她和一织感情最好的时候、是她每天都在玩的时候。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母亲—— 「接下来的三年时间,我要彻底训练你成为一名魔术师。接着,你就可以为给魔师去死了。」 却抛下了这句话。 托母亲的「福」,她和她最喜欢的一织直到前阵子为止,两人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直到最近,两人的关系总算稍微修复到会让人觉得……气氛好像还不错?的程度了。 只要持续下去,就能回到像以前那样——不对,毕竟彼此之间都长大了,所以应该可以成长到更加「成人」的关系才对——在由衣的内心里,怀抱着淡淡的期待。 因此,为了让这份期待成真、也为了让这份期待随时都能成真,自从和鬼战斗后的那一晚以来,她就开始培养增强自己的力量和女人味。 结果,母亲却突然来了。 对由衣来说,这是即将发生坏事情的前兆。也只会是「凶兆」。 「……你快点说你来这里的原因嘛。」 为了可以随时逃走,由衣使劲全力绷紧四肢,启动最高级警戒询问母亲。 然而,千鹤却把身体深深地陷进沙发里,然后慵懒地重新单脚跨起那只曲线优美到连模特儿都甘拜下风的纤长美腿——就好像是在吊着自己的胃口一样。 「母亲!」 「你就这么想知道?」 「如果我说我不想知道,你就会什么也不说地回去吗?」 「呵呵,你的眼神好吓人呢,你这样可是会白白浪费了你这张可爱的脸蛋哦。你用不着担心,我不打算说什么勉强你的话喔。依你的年纪来看,也差不多刚好是时候了——在生物学方面来说也是唷。」 千鹤看着由衣的身体,露出一抹妖异的微笑。 「由衣,我要你生孩子。」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做一道简单的料理般随意。 在一瞬间的空白后。 「蛤啊啊啊啊啊啊!?」 过于惊讶,甚至连逃走的事情也跟着忘得一干二净,由衣大叫道。 「我、我……我才刚升上高中耶!?为什么突然就……!这种事情,我绝对不答应!!」 「这可是为了白峰家哦。」 「莫名其妙!反正肯定是为了一些无聊的理由对吧!?」 「理由?这当然是有理由的呀。我们白峰家自古以来便背负着四神兽家族的前锋、背负着战斗部队的职责。是死得最多人的一族喔。这一点同时也是我族的荣耀。所以白峰家的女子必须生下许多孩子才行。这也是为了尽可能地生出给魔的先锋尖兵哪——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一个不知检点、游走在各式男人之间的母亲了吧?」 千鹤用一种身体深深地陷在沙发里的状态,眼神像是威慑似地看向由衣。 咕嘟一声,由衣吞了口口水。 「我这么努力地生下你们这十个女儿,结果你们这边却完全没有要生孩子的迹象。到底是哪边的教育出现问题了哪?」 「既、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来我这里,去找瞳姐不就好了吗!」 由衣一边在脑中向排行老大的姐姐谢罪,一边说道。 「我当然已经去找过她了。我已经绕了一圈所有人的家,细细地叮嘱过每一个人了。结果其中的三个人,竟然还跟我说什么男人这种生物好肮脏哦?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真是让人困扰呢。所以说,回归正题,你心里有没有目标?如果没有,妈妈我就替你准备啰?」 「目、目标是指什么啊……?」 「什么叫做什么啊。还是要我说撒在田里的种子你才懂?」 「你、你你、你简直差劲透顶!!你对着自己的女儿,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呀!!」 「因为你是我女儿,所以我才这么说的呀,不是吗?所以是有还是没有?到底是哪个?」 死也不想回答。可是如果不回答的话,母亲肯定会替她准备「种子」吧。只有这一点,她宁死也不从。 由衣一面因为感到屈辱和羞耻而颤抖着,一面老实地回答。 「……有、有啦,我已经有目标了,所以拜托你不要多管闲事!」 由于不甘心,泪水从由衣的眼角渗出来。 「唉呀!?由衣你挺行的嘛!光只是有对象,就已经比你上面那几个姐姐们要来得有进展很多了。我从以前就觉得你最像我了。」 「我完全高兴不起来!更何况,我和他之间也还没进展到那种关系啊……」 「所以对方是谁呢?由衣的学校可是女子高中呢,难道是老师之类的?」 「我绝对不会回答你!」 我才没有任何义务要告诉你更多内情呢。由衣一边心想,一边噤声不语。 「年纪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 「感觉由衣意外地会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人呢。」 「…………」 「而且从小就总是一副没爸爸,所以很寂寞的感觉呢。」 「……」 「根据我的预测来判断呀,我认为对方是一个有包容力的花花公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大叔之类的。嗯嗯嗯,连我自己都好佩服我的推理呢。所以说——你是喜欢上一织的哪里呀?」 「什 ……!?为、为为、为什么这种时候会出现那家伙的名字啊!莫名其妙!」 「什么嘛,原来还停留在接吻阶段呀。我的女儿们会什么如此地晚熟呢?」 「!?」 「你的脸上写着为什么我会知道呢。这点小事,简简单单就能知道了唷。因为是由衣的精灵们告诉我的嘛。」 当千鹤说完,风之精灵们在她的周围飘然飞舞。 「你、你们这群家伙!!!」 由衣的怒吼声一落,风之精灵们便四下逃窜开来。 「唉呀,算了。我周六不方便,就选在周日吧。时间上刚刚好,把由衣最喜欢的一织带过来。我来帮你测试他和你配不配。早上十一点在火车站前碰面。听到了吗?由衣。」 「等、等一下,母亲!」 「那我要走啰。我还有其他地方赶着过去呢。」 千鹤看也不看女儿一眼,一副已经完事的态度站起身。 「还有,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现任家主的命令哦?要是敢爽约,可不是处罚就能轻易解决唷。呵呵,不过就算这样,妈妈我还是很期待和由衣一同出游哦? 」 话落,千鹤如同来时般任性妄为又旁若无人,她宛如暴风雨般,将一切弄得乱七八糟后,就转身潇洒离去。 玄关处的门静静地关上,大门自动上锁的声音空虚地在屋里回荡。 因为愤怒而不住地颤抖着肩膀,由衣万分厌恶地瞪视着玄关大门。 「以后不准再过来,大笨蛋!!」 说完,她将喝到一半的矿泉水宝特瓶砸向玄关。 ◇ 「母亲大人,您说什么……?」 是夜。结束和水蛇之间的战斗后,和家人一同用餐的凤凰院玲奈听了母亲突然对自己说的话,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我说,你该结婚了,小玲。」 说着,宛如阳光般温柔微笑的,是一名保留着一股纯真气质的纯日式美少女,她的外表别说是高中生了,看起来甚至像是国中生。 富有光泽的黑发长及腰间,女子身上穿着一身以白色为基调的凉爽洋装。 在犹如花蕾的稚气容貌中,带着一种散发出秀丽之美以及奇特女性魅力的外表释放出一种让人看一眼,就绝对无法忘怀的强烈而耀眼的魅力。 她是凤凰院神那。 怎么看都比玲奈来得年幼,却是玲奈的亲生母亲。 玲奈在听完母亲的话后,眉毛有一瞬间微微一动。 「我拒绝。」 她丝毫不留情面地说出这句话后,一副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拿起餐具重新开动。 主菜是烤羊排。 烤制程度恰到好处地控制在五分熟,肉排鲜嫩欲滴的红色激起食欲。 玲奈用完美的餐桌礼仪和优雅的动作「挥下」餐刀。肉排像是爆裂开来似地被切割开来,红色的覆盆子酱汁朝玲奈的脸颊飞溅而去,看起来就像是鲜血一样,沉默支配了餐桌。 「小玲,先把妈咪的话听完再说嘛——」 「我拒绝。」 「爸爸!小玲开始叛逆期了啦!」 不知为何,神那一脸高兴地看向被称为爸爸的男性。 那是一名正值壮年的英国男性。他有着一身高佻瘦削的身材,以及一头束在脑后的严重自然卷金发。看起来软弱好欺负的长相,配上一副俗气的圆框眼镜,下巴长满没有修整过的胡子。虽然以英国绅士来说,欠缺一些威严和华丽感,但是他的表情却非常地温柔。 他的名字是凤凰院·s·吉尔伯特,也是玲奈的父亲。 「玲奈,如果你不喜欢,那爸爸也不勉强你。但是,不管你要怎么去做出判断,也该好好地把别人的话听完再说。这才是有礼貌,不是吗?」 听了父亲吉尔伯特的话,玲奈露出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我明白了,父亲大人。」 玲奈深深地叹了口气,将餐刀和叉子放在盘子上,接着拿起餐巾擦拭嘴角。 「母亲大人,请您继续说吧。」 神那高兴地露出微笑。 「小玲,你应该也知道凤凰院家背负着两个使命吧?第一个当然就是作为巫女服侍给魔师,并以守护者之姿消灭魔物的使命。而第二个使命,则是身为退魔师一族,为了能专心致力于和魔物之间的战斗,出面负责四大家族的资金来源。我们凤凰院一族,为了这一点而不断地取得财源,并建立起财富。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力量。有时候,金钱甚至会比任何魔术都来得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喔。」 自古以来,四神兽家族便隐匿于这个世界的背后一面祓除魔物,表面上则是一边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守护着世俗的变迁直至现今。 白峰一族代表「武力」,凤凰院一族代表「财力」,青叶一族代表「权力」,而武藤一家,则背负着「统领」四大家族的职责。 这是作为魔术师,生活在这世界背面的一族在表面上的身份,同时也是只要还是人,就无法避免的包袱。 「关于这两个使命,我当然很清楚。」 「嗯,我知道小玲为了这两个使命非常地努力哦。我也有听说你在学园里的评价。小玲,你很棒哦。」 在母亲毫不保留地夸赞下,玲奈有一瞬间红了脸,握紧放在餐桌底下的手,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让情绪写在脸上。对于认为自己无论在哪方面都逊色于母亲的玲奈而言,受到母亲赞美的事情并不是一件应该坦率地将高兴之情表现出来的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您会突然要求我结婚呢?」 「毕竟小玲你也是女孩子嘛,就算早点结婚,也不是什么坏事喔?我和爸爸认识的时候,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呢。」 「我是给魔师的巫女!我最应该优先考量的,是身为服侍当代给魔师的巫女使命!」 玲奈的嗓音充斥着无法隐藏的焦躁情绪。 然而,母亲神奈一发出开心的声音来,就像是一名小女孩似地高兴地大喊。 「爸爸!小玲果然正在叛逆期呢!」 「神、神那……你这样也太……」 看着高兴地双眼放光的神那,吉尔伯特露出困扰的表情。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母亲的行为举止让玲奈的怒火犹如怒发冲冠般熊熊地燃烧起来。 「就算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我……我从那天开始……就一直谨遵母亲的吩咐直到现在!」 因为过于愤怒,玲奈表情苍白地厉声说道。 结婚这种事,她绝对不会接受。她会拒绝到底。最让她感到厌恶的,是母亲不停地说自己「叛逆期」、「叛逆期」的事。正因为是事实,所以才感到格外地火大。 事实就如同神那所说的那样,玲奈现在正处于迟来的「叛逆期」中。 尤其是对于身为母亲的神那,她感到特别地反感。 在这之前,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只要是父母说的话,玲奈都会乖乖地听进去,可以说是一名懂事——甚至是过于懂事的女儿。 然而,经历过和鬼之间的战斗,从死亡命运被释放出来后,就像是至今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情感爆发开来一样,各种情绪从少女的内心里满溢而出。对于母亲的反感情绪,也是其中之一。 「杀死心、杀死自己,死后成为护国之鬼——命令我的人是母亲大人,是您!」 「别说了,玲奈。」 父亲,吉尔伯特温声告诫,然而玲奈的愤怒却无法平息下来。 「你怨恨我吗?」 「我不怨恨!」 玲奈眼神锐利地瞪视着神 那。 然而,神那对于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毫无感觉似地,她只是一昧地温柔微笑着。 那是倒映在前后两面镜子里的「理想的自己」。是绝对无法超越的「墙壁」。 玲奈和神那两人虽然是母女,但是却非常地不像。可以说,两人完全是相反的个体。 除了外表完全不一样之外,就连个性也不一样。 玲奈对于自己死心眼、容易生气、不通人情的强势个性相当有自觉。微笑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可是,母亲神那却总是一脸笑咪咪的模样。 虽然拥有对任何人都很温柔的稳重性格,却也拥有谁也不能冒犯的强悍心灵。 个性不同,外表也就不同。 玲奈的外貌继承了英国人父亲浓厚的基因色彩。一头古板的金发、过高的身材、大得难看的胸部……这种身材,完全不适合穿可爱的衣服。 相反地,母亲神那却像是将代代相传的凤凰院血脉——集其血脉之美于一身般,是一名非常美丽的美少女。 一头光泽透亮的黑发,加上宛如稚女般惹人怜爱的外貌,即使是历经了岁月的风霜剑雨,神那这张至今依然惹人怜爱的美貌让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为之着迷。 其中,最是狠狠刺激玲奈自卑心的,正是朱雀之力。也就是驱使火之精灵的异能之力。 就连唯一来自母亲传承,身为魔术师的才能——统御「焰火」的力量,也和母亲不同。 玲奈的火焰是毁灭之力,是破坏之力,是烧毁一切,让一切化为灰烬、回到「无」之状态的单纯火焰。是一种只会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真理范围「之中」的东西。 可是母亲不同,母亲是一名天才。即便是在历任的巫女中,母亲也是一名有拥有稀世奇能的存在。 母亲的火焰被称为是「治愈之焰」,是一种可以治伤、疗魂、孕育生命的奇迹之火。不是破坏,而是掌管新生的不死鸟之火。 同时,神那甚至可以操控远远超越玲奈的神火。也就是说,她可以同时施展破坏与新生的力量。 那是一种超越这个世界的真理范畴、甚至能够触及魔导深渊的力量。可以说是名符其实的「魔导之理」。 「……呵呵,差不多可以了吧。」 神情愉快地欣赏着陷入沉默的女儿,神那伸出手指咚咚咚地敲着桌子。 听见母亲的话,原本还沉浸在思考漩涡中的玲奈陡然抬起头,和一副像是看透一切的母亲四目交接后,她再一次地用力握紧双手。 「不管您说什么,现在的我都不可能会考虑结婚的事!我绝对不要!我现在只想好好地专注在作为服侍给魔师的巫女应该背负的使命!而且……自己的配偶……我自己会挑选要成为丈夫的人选。就算您是母亲大人,也请您不要对此再继续多加干涉!」 「我明白小玲想表达的主张喔。假如这个凤凰院家族就只是一个拥有古老血脉的家族,也许我就能作为一名母亲,任由你自由选择了吧。但是凤凰院可是魔术师一族。就如同小玲你所说的那样,最应该优先考量的,是我们背负的『使命』。小玲,你仔细听我说。你已经是有『将来』的人喔。我已经听说在和鬼的那场战斗中,你已经从式神诅咒中被解放了。所以说接下来,你必须完成第三个使命。」 「第三个使命?」 第一次听到所谓的第三个使命,玲奈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我们凤凰院一族的女性永远无法摆脱的烦恼哦。历代的凤凰院之女都很难怀孕产子。相较于白峰一族拥有许多孩子以及巫女,如今的凤凰院一族即使将分家的白凤院包含在内,能够成为巫女的人选也不过只有三人而已。原本,在四大属性中,我们这种驱使攻击力最强的「火」之力的凤凰院一族应该要站在战场的最前线才对。然而,我们因为『人数』之故,所以无法冒险。这是因为我们绝对不能让血脉断绝,也绝对不能就此灭绝。」 听着母亲口齿清晰的解释,玲奈身上的杀气逐渐地攀升。 「您的意思是说,所谓的结婚,就只是一种表面上的仪式是吗……」 神那没有回答玲奈的问话。但是她的沉默,就代表了肯定。 「您这是在要求我和不知道从哪来的陌生人生孩子……是吗!?」 「人选我已经替你选好了。长相俊秀,无论人品还是家事都无可挑剔。另外,和我与吉尔伯特那时候的情况不同,对方同样是一名魔术师。在人选上,完全没有任何缺点。」 「您太任性妄为了!对我来说——」 「小玲,不能选择武藤。」 察觉到玲奈接下来要说的话,神那打断了她的话。 她此时的语气已经不是平常那个温柔的母亲了,而是身为凤凰院一族现任家主所说的话,也代表着绝对强者的立场。 然而,玲奈双眼却是燃起熊熊怒火,「磅」地一声,她拍桌站起。 「我拒绝!!」 「我这么说是有理由的。」 「无论母亲大人说什么,我的心也不会变!」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闻言,玲奈整张脸顿时变得通红。 简直丢死人了。尽管为时已晚,但是她还是明白了这句不小心在双亲面前光明正大说溜嘴的话所代表的涵义。 但是玲奈并没有落荒而逃。她毫不遮掩变得通红的脸,毅然决然地抬起头来。 仿佛是正在面临决斗场面的骑士般。 「——我喜欢他。」 仅仅只有一句话,宛如宣示般,她光明正大地说道。 吉尔伯特高兴地笑了,神那则是表情困扰地将手贴住脸颊。 思春期少女在双亲面前亲口表态的恋慕之心,尽管这是由于对母亲的反抗之心所造就出来的招数,同时却也是玲奈毫不作伪的真心。 玲奈双耳通红地在椅子上坐下后,随即低下头像是要掩饰脸红的事实。 凝视着女儿,神那的表情显得哀伤。 「我们凤凰院一族之所以会不容易怀孕产子,是因为火属性过于强悍的庇护之力所导致的。血脉越是浓厚,庇护之力就越强,而出生率也会随着其比例跟着下降。虽然已经是好几代以前的事情了,不过武藤家也曾经和凤凰院家结契。生下来的孩子成为给魔师后,继承了武藤家。也就是说,一织身上多多少少流有凤凰院一族的血脉喔。这就是我说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她知道,魔术师把血脉、血统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 对魔术师而言,血缘家谱才是堆叠而成的力量,因为这是一个总有一天,会触及「魔导之理」的道路指示牌。 为了这一点,有时候,魔术师为了守护血统、为了守护魔术师的力量,还做出了荒谬的血统交配行为。甚至到了就算双方之间是近亲,也不奇怪的程度。 然而,变得过于浓郁的血脉在得到庞大力量的同时,却也带来了不少弊害。 其中之一,就是出生率低迷的现象。 无法生出孩子,就无法将血脉传承给下一代。对魔术师而言,这是一件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 在如今的凤凰院一族中,就算只有一丝一毫,和同族通婚混血的情况都是不被允许的禁忌。 母亲是作为一名魔术师陈述正确的事实。对凤凰院一族来说,和完全不认识的男性孕育后代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反抗母亲的另一面,心中那个冷静的部分却也认同这一点。 可是,玲奈闭上眼想着一织。 单纯只是这样,狂躁的心就随之平静下来,令人难以置信地,心情变得平和了。 如果 是从前的玲奈,想必会将家族、血脉所拥有的重要性、以及身为魔术师的使命摆在选项最前面吧。 但是对现在的玲奈而言,那种「琐事」已经变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她喜欢上了一名会让她产生这种念头的「对象」。 「……您想说的,就只有这些而已吗?母亲大人。」 「小玲?」 「这只是母亲大人您自己不晓得而已。您不明白,一织是一个拥有着何种强大力量的存在。倘若不是给魔师,一织将作为一名稀世罕有的大魔术师、作为一名伟大人物,在魔术界的历史中名留千古的优秀人才。喜欢上他,也许会是我唯一能感到骄傲的事情吧。」 「这一代的给魔师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吗?」 「是的!」 玲奈挺起胸,态度傲然地回答。 「所以说,母亲大人,关于结婚一事——」 「既然这样,那结婚对象就决定是一织啦。嗯,就这样决定啰? 」 她立刻回答道。 「咦……?」 「明天和老朋友约好了,所以不行呢。嗯,那就选在后天吧。后天刚好是周日对吧。小玲,把一织带回家里。隔了这么久一段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一副像是现在才想到似地双手互相拍击,神那微笑着说道。 看着母亲脸上露出宛如阳光般的笑容,玲奈冷不防地想起关于《北风与太阳》的童话故事。那是一则风之神与太阳之神比赛谁可以最先脱掉旅人外袍的故事。 太阳之神为了让脱掉旅人的外袍,用温暖的阳光照射旅人,借此设计旅人主动脱掉外袍。也就是说—— 「母亲大人!!您算计我对吗!?」 「因为小玲现在正在叛逆期嘛,要是让你乖乖带一织回来,反而会让你感到反感对吧?呵呵。事情超乎想象地,进行得好顺利呢? 」 插图p057 「父亲大人……」 玲奈用一种仿佛来自地狱底端、宛如呻吟般低沉的声音喊道。 「什、什么事啊?玲奈。」 「我把母亲大人的话听完了,我已经尽完我该有的礼貌了。所以,接下来的无礼行为,正是我个人的答案。」 玲奈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我最讨厌母亲大人了!!」 玲奈像是要撼动整栋屋子的怒吼声响遍周遭。 3 所谓的人生,就是一连串的选择,并且必须从中只选出一个选择。 在这之中,有梦想、有出路、有喜欢的人,有各式各样的选择。 但是,在这之中必然存在着无论是哪一方,都无法做出抉择的难题。 像是在古老的典故中也出现过的「只能救其中一边」的故事正是如此。 溺水的恋人与母亲,只有一边能获救。就好比是「来吧,你选择救哪一个?」的问句。在这个被称为是阐明这个世界的不合理,借此规劝世人的故事中,隐含着各式各样的训诫,并不存在一个明确的回答。 想法随着人数的多寡,可以说是因人而异。 然而,共通的认知只有一点。那就是无论选择哪一边,都是「没得救」。因为另一名重要的人会因此而死去。 面对着这个「只能选择其中一边」的人生难题,一织选择回答对方第三个选项——「沉默」。 但是,迎接而来的现实却是被迫在烧灼的房间里跪坐长达三小时之久的地狱。果然,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拯救自己。 「你差不多该做出选择了吧。我和玲奈,你要选哪一边?」 由衣不高兴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 「所以说,在这种连原因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要怎么做选择啊……」 另一边,一织声音听起来锐气全无。身心上都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你真的很优柔寡断耶。玲奈,你也快来说说他嘛。」 「由衣和我之间已经说好了。就算你没有选择我,我也绝对不会怨恨你。」 嘴上虽然这么说,玲奈却一副像是祈祷似地把手放在胸前,朝一织看了过来。 由衣虽然也表现得十分好胜,但是同样地可以发现她没有完全藏好的不安表情。 虽然处于这种像是在询问「你要选谁当你的恋人?」的处境,但是周围弥漫的紧张气氛却述说着,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织一边把手压在隐隐作痛的胃上,一边抛出已经不知道问了几次的疑问。 「既然如此,你们差不多也该把理由告诉我了吧。明天到底有什么事啊?」 两名一大早就突然来到一织家中的少女表示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求自己务必把时间空出来,不只如此,甚至还进一步地要他现在就从中选择其中一方。 一织的直觉告诉自己,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两人是在隐瞒着一些事。 「那是,那个……」 由衣难得露出困扰的表情,她求救似地朝玲奈的方向看去。 玲奈微微张了张嘴,结果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地低下头。 对方的态度让自己反而变得更不安,一织有种很闷的感觉,他忍不住将领口处松开。 「啊?真是的!既然这么烦恼,干脆抽签算了,什么方式都行,快点做出选择啦!要是没被选上,我得先做好各种逃跑的准备耶!」 「逃跑?由衣,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而且怎么可以用那种选择方式来决定啊!」 面对因为焦急而怒吼的由衣,一织也跟着反过来怒吼回去。 「吵死了吵死了!我们都说没关系了,你在不满什么啊!」 「由衣和玲奈是我很重要的人耶!就算不知道理由,我当然还是会想要选出最好的选择啊,不是吗!更何况为什么只能选一边啊?是谁决定不能两边都选的!?既然你们说不出理由,那我也不管了。不过,只要你们说不出理由,那么我的答案就只有一个。我两边都选!」 听了一织的话,由衣和玲奈纷纷胀红脸。 像是要掩饰变得火辣辣的脸一样,由衣一边频频用手指缠绕头发,一边一脸高兴地露出害羞的表情。 将两手压在胸口像是在压抑着心脏的鼓动,玲奈双眼变得湿润。 「你、你问我是谁决定的……不就是日本国宪法吗?你说对吧?玲奈。」 「啊、嗯嗯,我也这么觉得。」 「日本国宪法?」 一织满脸疑惑地问道。 「总、总而言之,既然这是你的『答案』,那就随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我对你的决定没有什么异议。反、反而啊,我要称赞你,你这个决定做得很好。」 满脸通红的由衣害羞似地伸手搔了搔脸颊。 「身为为你效忠的骑士、服侍于你的巫女,我原本打算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接受。可是……我现在安心了。一织的答案让我觉得很开心。 说着,玲奈高兴地微微一笑。 当两名少女因为安心而展颜微笑时,另一边的一织表情却反而变得黯淡。 他希望对方把理由告诉自己,如果有感到烦恼的事情,他希望对方说出来。可是两名少女却坚持不肯说。 有种朦胧的负面情感在一织的心中开始萌芽。 彼此互相以为自己这样做是对的,隐瞒重要的事情,然后私底下秘密行动——之前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结果,由于误会和错过,和原本从小感情一直很好的由衣和玲奈之间的关系产生崩坏,直到最近,彼此之间的关系才开始修复,有了好转的迹象。 二章 决心与决断 1 在招待一织来到家中的今晚,玲奈打扮得比平常还要更仔细。 让女佣协助自己化妆,甚至穿上了最高级的洋装。 只不过,对于准备好要拿来搭配洋装的内衣裤,不管哪件她都觉得没把握,询问女佣后,对方热心地推荐她:「选这件吧!」 等待着一织前来的玲奈不停地叹着气,并且再三地看向时钟。距离约定的时间明明还很久,心情却雀跃地无法平静下来。 自告奋勇地丢下「我出去看看」后转身离去的女佣一直没回来,等不及的玲奈离开房间,走向宅邸的玄关大厅。 一开始虽然脚步飞快地向前走去,但是随着越来越接近玄关大厅,脚下的步伐就跟着变得沉重起来。 「一织会喜欢这身洋装吗?果然还是应该选红色洋装才对吗?」 玲奈将背靠在连接玄关大厅、用大理石铺成的大阶梯扶手,一边提起身上的纯白色洋装。 最近的自己老是在思考一织会喜欢什么样的服装、自己又该穿成什么样才好。一织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她为之欢喜为之烦忧。这是以前的玲奈无法想象的。 明明想要尽快见到一织、明明想要尽快让他看看自己这身打扮,却又一边害怕见到他、害怕被看到。 在这种期待与不安所孕育出来的矛盾感中,胸口疯狂地躁动着,脸蛋无法克制地发烫。 「而且,这么正式地把一织介绍给父母,感觉就像是……订婚呢。」 玲奈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而红了脸。她蹲下身想让发烫的脸降温。对现在的她而言,大理石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很舒服。 就在这时候。 察觉到有人来了,玲奈连忙跑下大阶梯,在下面躲起来。 来人似乎正是母亲,隐约可以听见的细微谈话声让她知道,对方正在用手机和某人对话。 「这、这么放松的脸,绝对不能让母亲大人看到……」 玲奈决定躲起来等对方离开。 于是,即便自己并没有想偷听的意思,母亲的声音依然传进了耳里,虽然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 「是呀……为了迎战即将到来的大战,要重新对玲奈施展『鬼神转生之术』……」 「——」 当对方的话传入耳里的瞬间,感觉胸口像是发出一阵轰然巨响,心中有某样东西被彻底粉碎。 那是心碎的声音。 瞳孔张大、无法呼吸、浑身颤抖。眼前的视野一阵扭曲,一股让她甚至无法站稳的晕眩感迎面袭来。 从幸福的天堂被猛然推进无底深渊,当玲奈回过神来时,她连鞋子也没穿就冲出了房子。 ◇ 当一织抵达凤凰院家的时候,整栋屋子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陷入一片混乱。 从玲奈的母亲、同时也是凤凰院现任家主的神那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一织从宅邸中冲了出来四处奔走。太阳西下,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 为了寻找下落不明的玲奈,一织最先做的事情就是连络由衣。 『玲奈离家出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由衣惊讶的声音从智慧型手机的扬声器传了出来。 「嗯,其实——」 掌管风的白虎一族拥有其他三大家族无法媲美的搜索能力。一织简单扼要地说明事情经过后,向由衣提出协助寻人的请求。 『笨蛋,你再说下去我可是会真的生气哦?我当然会帮忙呀!』 「谢谢你,由衣。」 『用不着道谢。一有任何发现,我会马上通知你,手机要保持开机喔。』 「由衣,我先跟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 「由衣你还好吗?」 『……难道你这是在担心我?』 「……嗯。」 一织停下脚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另一端的由衣仿佛能看见自己的情况,她温柔地开口说: 『母亲的事情,老实说我真的吓了一跳。但是我和玲奈的情况完全不同对吧?我那时候是因为有你陪在身旁,而且是从你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关系,所以我才没事。但是玲奈不一样。假使今天我站在和玲奈相同的立场上,也许我也和玲奈一样,当场就转身跑掉了。』 「是这样……吗?」 的确,当他把千鹤告诉自己的事情转述给由衣知道的时候,由衣丝毫没有表现出受到打击的模样。看到她如此镇定的模样,反而是自己被鼓励了。 『我不是常常说吗?你要对自己再更有自信一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担心、害怕、想逃走,如果变成两个人——如果是和你在一起的话,就能够跨过任何阻碍,就会觉得没问题。所以就算我要再次接受诅咒也没关系。因为我——』 『——相信武藤一织你。』 清澈凛然的嗓音毫不犹豫地将心中的想法直接说出口。 一织满脸通红地握紧手中的智慧型手机。骄傲、快乐,以及让胸口一阵悲伤的怜爱之情骤然涌上心头。 『我们身为最初的巫女,无时无刻都和你一心同体哦。我绝对不会抛弃你。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拼上我这条命去保护你。所以你只要向前看就好。至于你的后方……我会替你看好的。』 「你太有男子气概了啦,由衣。」 『呵呵,重新迷上我了对吗?』 由衣调侃道。 「嗯,我又重新迷上你了。」 『这是当然的呀。你以为我是谁呀?像我这么棒的好女人,你还想去哪里找——欸!?』 「那我要出发去找玲奈了!由衣你那边一有消息就连络我!」 心中注入了热切得会让人灼伤的情绪,一织双眼发亮地充满了干劲。 绫香的复活对现在的一织而言,是可靠的导火线。 『等、等一下,一织!你刚才说什么?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喂,你有没有在听!?喂——』 虽然仅有短短一瞬间,将夜晚的漆黑染成白色的闪光乍现,一织猛然抬头仰望夜空。几秒后,迟来的雷声响起。天空被一层厚厚的黑云覆盖住,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下雨。 「不加快速度的话就糟了。」 他必须告诉玲奈,告诉她,她并不是一个人。现在,她还有能够倚靠的同伴。 就算是一个人做不到的事、就算是令人挫折沮丧的事,只要三个人一起,就能过跨过去。带着热切的心意,一织跑了起来出发寻找玲奈。 ◇ 离开家里的玲奈在夜晚的街道上徘徊着。 就连自己走在哪里、如何走到这里、又打算去哪里都不知道。脑袋一片混乱,胸口痛苦得令人窒息。不管再怎么呼吸,都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喘不过气。 「一织……」 喘着气,玲奈低声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想见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想看到那双温柔的眼。可是—— 却又害怕见到他。 要是依赖一织、要是被一织温柔对待,会不会就连靠自己的双脚站立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呢?这是玲奈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小时候,她曾经有一次在母亲的吩咐下,决定遵从最初的巫女所背负的死亡命运,牺牲自己。 让心变得冷硬、将真正的心意锁起来,在已然麻痹的情感中忍耐着对于和一织「分离」所带来的恐惧。 然而,却有一名少年违逆了这种不可避免的命运。 透过一织的力量,命运受到开拓,玲奈成功跨过死亡的诅咒。 原本冻结的心宛 如迎来融雪的春天小河般潺潺流淌,丰沛的爱意有如滔滔江水溢满胸腔,花儿绽放了。 喜欢一织,好喜欢……他是她在这世上最爱的人。 身为朱雀一族的玲奈,这名掌管火焰的野兽那原本在胸口中闷烧的怀春之心凶猛而狂烈地燃烧起来。 结果,明明已经被开拓的命运、明明已经跨过去的死亡诅咒却又再次地阻挡在玲奈的前方。 玲奈虽然还年轻,却也是一名骑士。为了守护一织,她可以化为剑、成为护盾,只要是为了保护他,就算让她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然而,为这样的骑士道牺牲自己的少女竟然主动从战场上逃了出来。 她选择不去看那个名为恐惧的敌人,打破骄傲打破矜持地逃了出来。 残留在这具空荡荡的肉体里的,就只剩下污秽的念头。 一旦见到一织,寄生在这具身体里的野兽也许就会不受控制了吧。也许她会堕落成连骑士、连人都不是的畜牲吧。 泪水滑过玲奈的脸颊,然后滴在地面上。 就好像是在附和似地,雷声轰然响起,斗大的雨水浸湿了玲奈的脸颊。雷声盖过了哀痛的哭声,不断流出的泪水被雨水冲刷掉。 但是,就只有盘踞在玲奈心中的绝望完全没有消失的迹象,至今依然不断地啃噬着她的心。 「——你,我想见你,一织。」 雨下得更厉害了,雷声不断地响起。 在倾盆而下的雷雨中,玲奈最终耗尽了体力,当场倒卧在地。 没有穿上鞋子的脚上渗出血丝,纯白的洋装被泥水弄脏,显得惨不忍睹。 虽然是夏天,但是在日落后长时间暴露在冰冷夜晚的雨中,玲奈全身变得冰冷无比。意识逐渐远去,万一在这里失去意识,肯定会导致致命性的后果吧。 但是身心都已经衰弱无比的玲奈已经无法站起身来,甚至是连动都不能动了。 雷雨下得越发激烈,毫不留情地打向倒卧在地面上的玲奈。 然后—— 「终于找到你了。」 意识朦胧间,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是自己肮脏的念头所产生的幻觉,不可能会有这么刚好的事情。 但是当双眼和那双担心地看着自己的银色瞳孔对上时,那样的想法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会看错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看错。因为这正是这副空荡荡的身体里仅存的最后情感。 温热的手握紧玲奈冰冷的手。 玲奈像是感到安心的幼儿般反握住那只手,随即陷入昏迷。 ◇ 一织慌慌张张地抱起陷入昏迷的玲奈。怀里的身体冰冷得吓人。 就算是在夏天,实际上也是有冻死的可能。 若是长时间暴露在风雨或低温下,就会出现一种名为「低温症」——也就是由于体温下降导致维持生命活动的机能严重衰退的症状。严重时,低温症甚至有可能会导致死亡。 必须尽快帮她保温。 玲奈倒在这里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一织一边抱起玲奈,一边看向耸立在眼前的古老门扉。在那扇熟悉的大门上,挂着武藤家的家徽和门牌。 四处奔波寻找后,一织在最后做了一个猜测来到这里,这才发现倒卧在自家门前的玲奈。 玲奈是在无意中来到这里的。就像是信鸽的归巢本能一样,这代表着对玲奈而言,一织身边就是她的栖息之地。 「夜叉姬!」 当一织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庞大的魔气陡然迸发,一名美得令人颤抖的鬼飘然现身。 「——何事?」 鬼用她那双绯红的眼眸睥睨一织,发出令人背脊发冷的冰冷嗓音。 从她身上释放出来的强大力量波动就像是在说「要是敢提出无趣的请求,就让你马上没命」。 然而,夜叉姬的模样看在一织眼里,却不可思议地让觉得对方像是在说「我等很久了!」一样。 「打开门,就算把门破坏掉也没关系。」 一织毫不犹豫地下令她破坏门。 由于妹妹不在家,所以一织在出门的时候便确实地将门上锁了。而且这个时间点,佣人们也都不在,在怀里还抱着玲奈的情况下,想要打开门锁并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将玲奈放回被雨淋湿的地面,然后再来打开门的行为根本不存在于选项中。 「……是妾身的耳朵听错了吗?还是汝的脑袋有问题?汝把妾身当成什么了?妾身可是鬼哪。妾身可是最强的鬼神哪。若是让妾身屠龙,那妾身就会去屠龙。若是要妾身弒神,那么妾身就会这么做。但是——」 「动作快一点!」 他语气断然地说道。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的美丽妖鬼顿时胀红了脸。 「——!让、让堂堂的鬼开门的要求简直是前所未闻!汝这个蠢货!」 夜叉姬虽然气得发抖,却还是打了一个响指。 门锁从内侧打开的声音响起,大门缓缓地开了。 「谢谢你,夜叉姬。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汝、汝等着瞧!」 夜叉姬泪眼汪汪地怒骂道,随即消失不见。 一织抱着昏厥的玲奈沿着走廊走向澡间。 大量的热水注入散发出桧木香气的浴桶。 确认浴桶里的热水逐渐攀升后,一织将手伸向玲奈的下腹,轻轻地碰触给魔之印。 「可能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喔。」 一织集中精神慢慢地将魔力注入玲奈的肉体中。 借由从给魔师身上获得的魔力,成功让身为巫女的玲奈身上的伤口和肉体上的疲惫完成修复。 「嗯……」 被注入身体的魔力强制激活化的身体剧烈地颤动着,玲奈慢慢睁开双眼。刚清醒的玲奈意识似乎还处于朦胧的状态,脸上的表情显得空洞。 「你清醒了吗?玲奈。」 「——!?」 当眼神游移不定的玲奈和一织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眼眶开始浮现斗大的泪水。 「别担心,玲奈,我就在你身旁。」 一织温柔地抱紧玲奈,像是哄孩子似地轻拍她的背。 「呜……一织……一织……」 她的声音显得异常地脆弱。泪水滴答滴答地从玲奈的眼角滑落。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面对那样的场面。要是我能再早一点找到玲奈就好了。」 「一织,我……我……」 「没事的,你什么事也不用担心。」 双方渐渐缩短的距离。怦然作响的心脏跳动。 可是—— 「不要对我温柔!不要对我这么温柔!若是不这么做,我——」 欲言又止地想说些什么,像是将一切都隔绝在外,玲奈试图拉开和一织之间的距离。一张秀丽的容颜哀痛地扭曲起来,鲜艳的红唇变得苍白不停地颤抖着。 但是只有那双眼闪烁着眩目的光彩,灿亮地燃烧着。 她很美。然而她的美,看起来却像是一闪而逝的星星一样,虚无而短暂。 「玲奈,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不管发生任何事!」 一织温柔却也用力地抱紧玲奈颤抖的身体——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他要将自己的热度、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 「我明明说、呜……不要、不要对我、这么温柔了……」 哭泣的脸也好、哭声也罢,骄傲的少女肯定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一面 ,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 将脸埋进一织的胸口,玲奈无声地哭泣。 ◇ 有时候,温柔也会伤人。 对于从巫女的使命中逃开的玲奈而言,被一织温柔对待,是一件比任何事都要来得让她难受的打击。明明自己已经失去了被温柔对待的资格,明明已经不值得继续被温柔对待,每次只要被一织温柔地对待,玲奈的心就会被狠狠地撕裂。 玲奈希望对方可以责骂自己。 她希望对方斥骂自己这颗脆弱而胆小的心以示处罚。她希望对方责打自己这具愚蠢又肤浅的躯壳以示惩罚。 可是一织却温柔地让自己彻底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 那是一种名为温柔的剧毒。 甜美得入口即化,伴随着酥麻的快乐,侵蚀她的心、入侵她的身体,让她变得不能没有它的禁忌春药。 那个原本将所有生命奉献给骑士之道,能够正面迎向死亡的少女、原本可以轻易抛却性命的少女,却在触碰到一织的温柔时,瞬间变得不争气。 此时的玲奈只是一匹没了利牙、没了爪子的野兽。她变成了一匹紧紧抓着那个名为温柔的食物不放的家养宠物。这就是将自己战斗的理由留给其他人,不断地将视线从死亡的恐惧转移开来的后果。 面对自己过于懦弱的心和无计可施的绝望,玲奈哭得像一个小女孩。 「玲奈,先让身体暖和起来吧,不然会感冒哦。」 听着一织温柔而沉着的声音,玲奈不禁陶醉在其中。但是自己不能再继续。正因为爱,所以才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更难看的一面。 「已经、没事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玲奈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声音说道。 身为朱雀一族,玲奈体温本来就偏高的身体在一织供给的魔力下恢复活力,体温也逐渐回升。巫女在战斗方面进行了特化的肉体自主性地做好战斗准备。 然而—— 「呀啊!?」 勉强自己硬是站起身的瞬间,身体一个失衡,玲奈摔倒在地。 「玲奈,危险!」 「对、对不起,我……怎么这么……」 被一织抱在怀里的玲奈试图使出力气,四肢却犹如刚出生的小鹿般无力。越是焦急,仿佛不是自己身体的违和感就越是在全身蔓延开来。 「玲奈,没事的,你冷静下来。就算是魔术师,说到底也只是人类啊。再怎么样都无法从这个世界的法则啊。要是勉强自己,这具身体和精神总有一天会崩溃的。玲奈,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休息喔。」 「……呜……」 面对接二连三暴露出丑态的事实以及一织温柔的话语,眼泪又一次地溢出眼眶。 「难受的时候只会想到不好的事情。现在,你应该要好好地泡泡澡,把全身的脏污洗掉。在那之后,等你吃饱饭,我们好好聊一聊吧。这么一来,肯定能想出好办法。如果一个人办不到,那就两个人来,如果还是不行,那就三个人一起想办法。」 「三个人……?」 「是啊,玲奈。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吗?」 说着,一织温柔地微笑。 玲奈的心脏跳得飞快。原本自己是那么地难受、那么地绝望,但是只要看到一织的笑容,整颗心就会变得轻松。同时也像是驱除夜晚的阳光。 「快点,身体会着凉喔。」 「我、我现在就进去,让我自己待在这里就好……」 被碰触到心中某块柔软的部分,玲奈像是要逃开一织身边似地低喃。那是她掩饰羞窘的方式,同时也是玲奈心中仅存的自尊心碎片。 然而—— 「我懂了。那我在外面等你——你认为我会这么说吗?」 听见对方饱含怒意的话,玲奈愕然地睁大眼睛。 「我不喜欢这样。我绝对不会再让玲奈一个人去面对。如果我的存在会让你觉得在意,你可以不用脱衣服,就直接穿着衣服泡澡好好暖和身体吧。」 「可、可是……」 面对一织不容分说的气势,玲奈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洋装。 原本纯白无瑕、特地为了一织精心准备的华丽洋装此时沾满了泥水,脏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这项事实,让玲奈的处境显得更悲惨了。 「穿着这么脏的洋装泡澡的话,浴桶……!」 「这不是玲奈应该在意的事情喔。」 像是不打算和自己继续争辩下去,玲奈被一织抱了起来。 「呀!一、一织!?」 「这样很危险,不要乱动。」 玲奈下意识地将手环住一织的脖子,一织用公主抱的方式抱着玲奈坐进浴桶里。 温暖的热水包覆住全身,舒服得令人想叹息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开来,玲奈红着脸,嘴巴一张一阖的。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和自己一起泡在热水里的一织竟然从正面抱紧了自己。 两人互相凝视,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得像是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近得像是快要亲到对方一样—— 一织一反往常的举动让玲奈感到一阵像是要燃烧般的悸动。同时,她也察觉到银色的双眸里正燃起了一股熊熊怒火。 在那次和鬼的战役中,触怒一织的玲奈被训斥、被责骂的时候,打从心里面觉得一织很可怕。可是她却—— 「你、你在生气吗?」 玲奈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难掩的喜色。 「答对了,玲奈。我现在很生气,也很气自己的没出息。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逃走?我就这么不可靠吗?」 「不是的!是一织太可靠,让我忍不住享受你的可靠,却一直不去正视死亡的命运呀!我既不是接受了式的诅咒,也没有克服!我只是让心冻结,从恐惧中逃开来而已!」 仿佛是为体内攀升的热度备受煎熬般,玲奈大喊。 「不管谁都会害怕死亡啊。就连我也是。但是,我最害怕的、我最恐惧的事情是失去你们!是让玲奈死去的事!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什么都愿意做。不管是有多肮脏不堪的事,还是多卑鄙的事!」 每当耳边传来压抑着怒气的声音,玲奈的心脏就会怦怦地狂跳个不停,下腹的给魔之印开始传来一阵刺痛。 「一织你好狡猾!一织的心太强大了!所以、所以……我才会不想让你知道!我不想让你看到如此脆弱、如此没用的心!」 「你说我很强大!?这才是天大的误会!你知不知道我从昨天开始有多不安吗!?突然被告知结婚的事,莫名其妙地被叫出来,最后甚至得到通知说玲奈失踪了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地、多么地——」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一织用一种令人窒息的力道紧紧抱住她。 「哈、啊……一织……啊……」 就像是一直以来不断忍耐的某样东西崩溃了一样,玲奈将手环抱住一织的背,回以热烈的拥抱。 两人的呼吸犹如交缠的舌头般热切地纠缠着彼此。 骄傲也好、自尊也罢,一切都被化为粉碎,所有架构出「自我」的一切都被地狱业火所吞噬。为了遮掩脆弱的心而包覆在外侧的盔甲被烧光、剥落,并化为灰烬溃散开来。 在这之中,唯一没有被烧毁的,正是玲奈原本用盔甲覆盖起来藏在底下,如今暴露出来的心。 那是一颗爱着一织的恋慕之心。 「让我看你脆弱的部分。在我面前展露出你的一切。我不允许你再隐瞒我任何事。」 「……好。」 除了这句话,玲奈再也说不出任 何话了。 在那之后,玲奈和一织就这样泡在浴桶里聊了很多。 因为维持互相拥抱的姿势泡澡果然还是太让人害羞了,两人现在是背靠着背地泡在水里。 胆小又脆弱,她「不争气」地表示事实上,在妖魔中,她特别不擅长应对灵体类的魔物。一织静静地倾听着,每次一将脆弱的自己暴露在对方面前,玲奈的心就会变得轻松起来。 「……这样,你会讨厌我吗?」 玲奈鼓起勇气询问。玲奈已经恢复了勇气,可以问出这句话了。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更何况,我能懂你不想将自己难看的一面暴露出来的心情喔。因为这一点我也一样。不过——」 一织微微一顿,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一直都知道哦。玲奈既胆小又怯懦,我还知道玲奈非常怕鬼喔。」 「咦……?」 玲奈有一瞬间无法理解一织在说什么。自己这么努力地鼓起勇气告白,对方却说他早就知道了?没有留给脑袋陷入混乱的玲奈喘息的时间,一织继续说着。 「你忘了吗?从小,在我们三个人之中,玲奈就是那个最爱哭的人呀。」 「我、我承认我很弱小。但是你刚才的那句话我就不能当作没听见了!」 玲奈下意识地回过头。 她知道,从恐惧的情绪中转身逃开的自己,身为一名骑士、一名巫女,都已经堕入了最低劣的存在。可是被说成是爱哭鬼,却是一种足以在玲奈枯萎的心重新点燃怒火的侮辱。 「你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参加夏日祭典的事情吗?」 一织也跟着转过头来。 纯白色的狩衣贴在纤瘦的身体上,白色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色。看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妖艳魅力,以及潜藏在银色瞳孔深处的施虐光芒,玲奈感到背脊一阵发麻。 「我、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可是我和你最后一次出游的夏日祭典呀……」 「是啊。我们三个人玩到很晚,最后还有试胆量对吧?」 「是、是呀……如果没记错,我当时还在那里摔倒了——」 再也说不下去,玲奈伸出双手捂住嘴巴。那正是被玲奈封进心底深处的糟糕往事。 「呵呵,你果然还记得。嗯,当然也不可能忘得了,对吧。玲奈那时候被由衣施展的妖怪幻觉吓得跌倒哭出来。而且还——」 一织在玲奈的耳边将剩下的「话」说完。 「——!?」 玲奈的脸在这一瞬间红得像是能喷出火来。 那一天、那一晚,明明是魔术师家庭出身,却害怕妖怪的玲奈在试胆量的途中被由衣施展的幻影吓到,然后,然后—— 「才、才不是呢!那、那个、那时候……!我是因为喝太多果汁,所以才……!!」 「难得穿上的浴衣被弄湿,让当时的情况变得很混乱,对吧。」 一织一边微笑,然后给了玲奈最后一击。 「呜????!」 由于过于羞耻,玲奈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全身也跟着泛红。 「都已经是小学生了,还会因为害怕妖怪而『失禁』,玲奈真的好尴尬呢。」 「你、你坏心眼!坏心眼!今天的一织真是坏心眼!!」 一边捶打一织的胸口,玲奈为了掩饰自己通红的脸,她将脸埋进一织的胸前。 结果,一织却态度陡然一变地露出温柔的表情: 「难道你连那件事也忘了吗?」 「那、那件事……?」 这是在说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事情的意思吗?被迫让自己暴露在令人难以想象的羞耻中的由衣沉浸在一股奇妙的感觉里。明明羞耻得让她觉得想死,像是甜美的疼痛般的快乐却又同时在身体里疯狂流窜。 玲奈的眼睛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似地泛着水光,甜腻的呼吸从唇边流泄而出。 「好好看吧,玲奈,你一定会想起全部的。」 闻言,玲奈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奇迹」在她眼前发生了。 「呜……骗人……这种情形是……」 脏污的洋装重新恢复宛如发光似的纯白色彩,在浴池里犹如花朵般绽放开来。 同时,玲奈回想起在夏日祭典的夜晚所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自己不小心弄脏了浴衣,可是等到看完烟火后,身上的浴衣却变回原本干干净净的模样。虽然当时的自己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的她却能明白,那是因为魔术的关系。 也正因为是现在的玲奈,才能明白这个将黑变成白的魔术本质。 一织命令土之精灵将脏污洗去。也就是说,他让「脏污」的概念本身消灭了。 这是精灵魔术『概念干预』。 就连母亲神那都需要经过漫长的修练才能习得的绝技,还是小学三年级生的一织却做到了。 「一织……你究竟是经过了多么漫长的钻研,才能达到如此高的境界呢……?」 玲奈的嗓音微微地颤抖着。 为什么在这之前都没有发现到呢? 没有发现到,这副娇小的躯体里所内含的庞大「魔力」、宛如大海般没有尽头的「才能」,都是因为他以自我、心、以及灵魂为代价,历经了勇猛无畏的修行和修练才成熟结果的事实。 没有发现到,为了在不满十二岁的年纪就修习名为「概念干预」的精灵魔术奥义,想靠努力来习得根本是天真的想法,为了修习这项魔术,他必然是经历了一番呕心沥血的残酷锻炼这项事实。 而她们竟然愚蠢到只用一句「才能」来解释他所做的一切。 「呜……」 胸口涌起一股灼热感,心脏剧烈地震动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因为,一织之所以会如此严苛地锻炼自己、无止境地不断努力钻研术法,是因为在他有着即使拼上自己的存在也想守护的东西、有着即使抛却自我,也想贯彻到底的固执个性。 从最初的两人的巫女被迫承担的死亡命运中,将由衣和玲奈拯救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这件事,一织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地、一直地—— 「独自一人奋战至今,是吗……」 玲奈感慨万千地抱住一织,热泪浸湿了双颊。 她好不甘,她想变强。就像一织为自己做的那样,自己也想要守护他。 「我们确实是背负着重要的使命。也许偶尔也会感觉这个使命就像是一个沉重的包袱,也许也会因此感到痛苦。可是,这并不是魔术师的一切。谁都有幸福的权利。不论是我,还是玲奈,我们都一样。」 说着,一织温柔地抱紧自己。 在那一瞬间,在玲奈的心里燃起了一道连她自己也为之惊讶的狂烈大火。 感受着胸腔里那道熊熊燃烧的「爱慕之心」,玲奈闭上双眼。过了一段时间后,只见在睁开双眼的玲奈眼中,一道红莲之火正隐隐地燃烧着。 「请你答应我。答应我,让我……一定要让我幸福!」 玲奈宛如面临决斗的骑士般说道。 「那当然。我绝对会让由衣、玲奈,还有大家都变得幸福。我答应你!」 对此,一织挺起胸膛回答道。 这个迟钝的少年肯定完全没听出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也没听出话里所饱含的真正心意吧。但是玲奈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只要是一织,就算不明白,他也绝不会违背约定。她可以相信,他一定会让自己幸福。所以此刻,到「这里」就好。 「那么,我也答应你。我会将阻挡在你前方的所有敌人焚烧殆 尽。我将成为保护你不受迎面袭来的所有灾厄伤害的护盾!」 玲奈宣誓道,握紧还有些颤抖的手。 这具曾经从恐惧逃离开来的身体也许会轻易地输给恐惧也说不定。但是即使如此,既然自己已经让喜欢的男性给出承诺,那么身为一名女性,她当然也要振奋起来才行。 恋爱的少女心、焦灼的思慕之心战胜了死亡的恐惧。 「一织,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好呀,虽然如果说一切包在我身上的话,听起来有点夸张,不过,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喔。你说吧,玲奈。」 「我想要作为一名骑士、一名巫女再次服侍于你,并且待在你身边。但是,再这样下去,我会无法原谅我自己。所以为了划清界线——」 玲奈在此时一个停顿,接着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脸通红地大喊。 「请你惩罚我!!」 2 「啊呜、再、再用力一点!噫!就、就是、就是那里!哈啊……」 玲奈的哀鸣声在浴室里回荡着。那是一种虽然一边忍耐着痛苦,却又带着一丝甜蜜的声音。 一织红着脸满身大汗地不停喘气。 「哈、哈……玲奈……还要、继续吗……?」 「是呀,再用力一点!一织!这点程度、还、称不上是、惩罚呀!」 此时的玲奈把手抵住浴室的墙壁让「屁股」面向自己。洋装裙摆卷到腰上,露出了纯白色的吊带袜和像是细绳子一样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内裤。 而玲奈那颗犹如桃子的屁股此时红成一片。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那是一织打的。 玲奈要求自己惩罚她,而惩罚的内容则是就像是惩罚小孩子那样打屁股。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打屁股,而是在用带有魔力的手掌拍打,也就是给魔式的打屁股。 「来吧,一织!不用替我顾虑,再更用力地惩罚我吧!」 「那、那我要开始了喔!」 一织高高地举起右手,将魔力注入手掌—— 右手挽如闪电似地挥落。 啪——!! 肉的拍打声响彻整间浴室,紧接着响起的是玲奈凄厉的叫声。 「噫呜呜呜呜呜——? 」 不对,说是凄厉,声音里却饱含了「喜色」,就连迟钝的一织都知道玲奈此时非常高兴。 仔细一看,只见作为一名骑士,总是显得清高而端庄的美貌此时陶醉似地陷入忘我的境界。色情地张了开来的嘴唇流泄出甜美的呼吸,淫靡的表情让人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才好。 「神圣的给魔之仪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变态y呢……?」 就连一织也认为这个行为已经完全脱离了常轨。 然而—— 「这些都是玲奈的错!」 当一织再度将手高高举起时,强烈的一击落在玲奈的屁股上。 「嗯啊啊啊啊啊——? 」 每次只要惩罚玲奈,一股阴暗的愉悦——没错,一织发现到自己对此竟然会感到愉悦。 就像从死亡的恐惧中逃离开来的玲奈要求以这种名为惩罚的肉体上的痛苦作为赎罪一样,一织同样也抱着「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还没完呢!」的心情将从昨天就开始折磨着自己,名为忌妒与不安的压力发泄在拍打玲奈的屁股的行为上。 乍看之下,看起来虽然像是单纯的暴力惩罚,但是一织和玲奈此时的行为是以双方都同意的前提下所进行的行为,同时也是光只有温柔是无法获得的爱之境界。 两人用疼痛来重新确认,并试图借此克服精神上的不安与恐惧。 「玲奈你这个笨蛋!老是让我担心!」 「对不起!对不、起!嗯嗯——!!」 「我不原谅你!我绝对不原谅你!」 「玲奈、玲奈是坏孩子!总是装成乖孩子的模样,其实是一个懦弱又爱哭的坏孩子!」 「我要惩罚你这个坏孩子!!」 每当肉拍打的声音响起,甜美的哀鸣声就会从玲奈的口中溢出,又红又肿的屁股满足似地不停地痉挛。 两人埋首于惩罚中,甚至忘了时间。 「哈啊、哈啊……玲奈,你满意了吗?」 一织全身都流满了汗水,呼吸也相当紊乱。 然而他的表情却像是除去了身上的心魔一样,显得十分清爽。 这一点玲奈也一样,她维持着挺起屁股的姿势,带着陶醉的表情,玲奈为真切的满足和崭新的情欲而双眼濡湿。 「嗯……是、的………非常……哈啊、甘美的惩罚……」 看着玲奈身上弥漫着平常所没有的既色情又甜美的气氛,心脏怦怦直跳的一织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情,然后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呜?绝对不能让由衣看到这种画面。」 带着额头上还没干的汗水、以及还没退温的热烫身体,一织低声地呢喃着。 结果—— 「……嘿,你说不能给谁看到呀?」 身旁传来一道嗓音。慌慌张张地转过头一看,只见由衣就站在浴室门口。 「哇啊啊啊!?由、由由、由衣!?你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一织一副看到鬼的模样吓得跳起来。 「原来你刚才这么入迷啊?竟然连我什么时候来都没发现。我先说清楚,我可没有像母亲中午那样,把气息隐藏起来喔。」 「这、这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对,虽然是你想的那样没错,但是总之,你误会了啦!」 「哼……误会啊?看你做了那么多次那种下流的行为,我是误会什么了啊……」 由衣锐利的眼神刺痛了他。 插图p157 「呜咕……」 「哪,一织,我说过了吧。手机要保持开机。结果不管我打几次都不通,担心之下跑来你家,看到的却是这种画面。这样不是让在雨中不停寻找玲奈的我像个笨蛋一样吗!」 由衣语气愤怒地说道。 「话、话说回来,我说你啊,用这种像是变态的行径来给魔真的好吗?」 朝红肿着屁股的玲奈看去,她随即红着脸将视线移了开来。 由衣虽然偏好暴露的太妹系装扮,但是其实她非常的清纯保守。 如果是平常的一织,大概已经开口道歉了,但是此时的一织正处于野兽的本性外露的状态,敏锐的嗅觉让他可以敏感地察觉到,这里还有另外一名雌性。 「……难道说,由衣你也希望我对你这样做吗?」 他的反应十分戏剧性。 「啥、啥啊!?这怎么可能啊!——玲奈,你干嘛!?」 由衣满脸通红地按住屁股大叫,然而原本还处于恍惚状态的玲奈不知何时,伸手环抱住由衣的腰部束缚住她的身体。 「没问题的,由衣。把身体交给一织吧。」 玲奈用一种从正面和由衣抱在一起的姿势夺走了对方的自由后,一口气将由衣那身看起来像是百褶裙的短裤脱下来。 被雨淋湿的粉红色与白色相间的条纹内裤贴在丰满的屁股上,看起来十分地色情。 「哪、哪里没问题啊!等等,不准看,笨蛋!玲奈你也快点恢复理智……呀啊!?」 由衣发出可爱的惊叫声。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一织用双手碰触了由衣露出来的屁股上。 「由衣,对不起。谢谢你为了玲奈这么努力,还害你变成这样。我马上就帮你给魔。」 由衣肯定是非常拼命地帮自己寻找玲奈吧。她 身上的魔力削弱了许多,而且身体也因为被雨淋湿,变得相当冰冷。 为了报答由衣,一织决定诚心诚意地为她给魔。 没错,一织并不是怀抱着下流的心思去摸由衣的屁股。 然而这时候,别说一织了,就连由衣和玲奈都显得不冷静,就像是刚才进行的行为延长进行时间一样,浴室里的空气带着一丝诡异的热度。 「等、等等!如果要给魔,用普通的给魔就好!」 察觉到魔力正逐渐朝一织的手掌聚拢的由衣满脸通红地疯狂挣扎,但是被玲奈抱住的身体却无法动弹,短裤卡在膝盖上,反而像是在引诱一织似地,只有屁股不停地左右摇晃着。 「由衣,我要开始了喔!」 「不准开始,笨蛋笨蛋!」 啪————! 「笨蛋——!!」 毫不留情地使出全力朝形状宛如桃子似的屁股挥落的一击发出响亮的巨响。 由衣的屁股上浮现一只明显的红色手掌痕迹,尖锐的疼痛和注入体内的庞大魔力使得由衣的身体微微地发抖着。 「怎么样?由衣?」 「什、什么叫做怎么样啊——!我只觉得痛死了,差劲透顶!你这个变态!色狼!笨蛋一织!!」 由衣满脸通红地用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瞪视一织。 「………………嗯哼。」 被骂了一通的一织面无表情地俯视由衣,接着,庞大的魔力在一瞬间朝掌心聚拢。 「等、等等等等!还要继续吗!?」 由衣的屁股微微一抖。 一织一言不发地慢慢举起手臂。 「你、你给我记住!我、我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骄傲的战士·由衣即使是在令人绝望的状况下也毫不屈服地一路抵抗到最后,然而看着一织的手越过头顶,比预想中举得还要高很多的样子,她渐渐变了脸色。 「等、等一下,你干嘛!?等、等等,我说真的,你等一下!你那只手要是打在我屁股上,那情况可不是说笑的耶!你、你也该想想你自己的魔力数量吧!不、不要!住手——」 啪——!!!! 犹如闪电般挥落的一击发出了响彻四周邻居的壮烈肉击声。 ◇ 「呜呜,我的脸颊好痛喔……」 一织顶着一张两颊像是烤到膨胀的年糕一样肿起来的脸。 「呜呜,头痛得快裂开了……」 头上顶着一颗大包的玲奈同样泪眼汪汪地被迫跪坐在走廊。 站在两人面前的,则是一边抚摸通红的屁股,一边怒气犹如烈火般沸腾的由衣。 「真是让人不敢置信!我真是不敢置信!!」 在那之后,恢复理智的一织和玲奈反过来被由衣加以惩罚,结果还是没能得到原谅,这才有了现在这个画面。 「呜?所以我从刚才开始不是就一直在道歉吗?」 「要是你以为道歉就能获得原谅,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对女孩子的身体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要是用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那就不需要警察,也不需要魔术师了!!」 听着由衣的怒吼声,一织像只小狗一样缩了缩身体。 这时候,玲奈像个对老师提出质疑的小学生般,心虚地举起手。 「可是,由衣你最后不也很愉快吗——」 玲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说出坏话的就是这张嘴对吗!?就是这张嘴对吗?!!」 「痛、痛、好痛,由衣!」 「痛痛痛,为、为什么连我都……痛、好痛!」 两人的脸颊都被由衣扯到像是快要掉下来一样。 「色狼加变态的一织也就算了,玲奈你还是玲奈啊?要是这家伙要求你做奇怪的事,你应该要好好拒绝才对!不然总有一天可是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喔?」 「你误会了,由衣。」 玲奈开口替沮丧的一织辩解。 「刚才的事情是我要求一织这么做的。透过体认到弱小与疼痛,帮我将这把生锈的刀锋将重新锤炼,并重新打磨。所以在浴室里进行的那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可恶的行为——」 「你敢说吗?」 听到由衣眼神轻蔑地说出尖锐的吐槽,犹如圣洁的公主骑士般严肃地解释的玲奈顿时哑口无言。 「那、那个……那个……」 玲奈也在仔细地思考过后,认为刚才的行为已经超脱常轨,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那副如果旁边有洞的话,她想要立刻钻进去的丑态—— 「啊呜?」 玲奈的脸像是要冒出烟似地胀红,然后她把头低下去。 见状,由衣温柔地看着玲奈。 「那么,你已经没事了吗?」 「咦……」 「我在问你,是不是已经没事了?虽然我并不是在模仿这家伙的拿手专长啦,不过我还是要说,别让我们太担心。」 由衣身为背负着相同命运的人,她知道玲奈有多么苦恼、有多么难受。 「谢谢你,由衣,我已经没事了。原本我的火焰所欠缺的那一部份,终于被填满了。」 仿佛感受有一粒小巧,却又隐含着庞大热力的火种点燃了胸口,玲奈将双手放在胸前。 「是吗?那就好。」 「呵呵,抱歉让你担心了。由衣真的很温柔呢。」 「因、因为我们是搭档嘛!这是当然的吧!」 面对一脸高兴地脸红的玲奈,由衣不好意思地把脸撇开,结果却发现一旁笑咪咪的一织。 「喂!你笑什么笑啊!」 「总觉得好棒呢。」 眼神温暖地在一旁注视两人的一织做好准备等待回答。 「吵、吵死了吵死了!你好歹也反省一下你自己做过的事情!」 由衣像只猫一样竖起全身毛发怒道,但是一织的笑容却没有因此而消散。 「啊?受不了!生气之后肚子就饿了!」 「那我去准备晚餐。今天晚上的菜单是咖喱喔。」 在妹妹琉璃不在家的这段期间,必须自己准备食物的一织原本打算这段期间不是吃外食,就是靠速食食品撑过这段期间。由于担心自己这个邋遢的哥哥,琉璃预先将咖喱做好后才离家。 「嘿,挺不错的嘛。需要我帮忙吗?我会做简单的沙拉喔。」 「有多少年没有一起用餐了呢?也让我一起帮忙吧。」 当由衣和玲奈一说完,一织用两手打了一个叉叉。 「我很高兴你们的这份心意,但是不行。由衣和玲奈再去泡一次澡,好好暖和暖和身体吧。这段期间,我会把食物准备好,然后把换穿的衣服拿过去。」 的确,因为一直暴露在夜晚的雨中,由衣原本就想冲个澡。 玲奈同样也是,刚才的情况不能说是洗了澡。 「姆,这我知道,可是你说换穿的衣服,有我们能穿的吗?」 「咦?琉璃的衣服你穿起来会太小吗?嗯,感觉应该没问题吧。」 说着,一织朝由衣的胸部看去,然后迅速地被对方挥出一击。 「好痛——!」 一织的头上又多了一个包。 「你、你刚才是看着哪里说小的!?」 「呜呜?头要裂开了啦?」 「真是的!更何况,不管是多熟的人,也不能擅自借走不在家的琉璃的衣服不是吗。这是礼貌问题。」 「是吗……我倒觉得琉璃不会在意这个……」 「我会在意!把 你的体操服和运动服拿来就好。话说回来,琉璃妹妹的衣服要是穿在玲奈身上,肯定会被撑开的喔?」 说着,由衣伸手指向玲奈的胸部,一织也跟着认同地点头。 「真是的……你们两个,做的事情和说的话根本是同等级的嘛。」 玲奈害羞地遮住胸部。 「对了。反正都这么晚了,干脆不要只在这里吃完饭就离开,你们两个就留下来过夜吧!」 一织一脸这个点子真不错地露出满脸笑容,接着转身离开去准备食物了。 一织毫无自觉的提议让留在原地的两人纷纷红了脸。 「留、留下来过夜……刚才做出了那种事,他还真敢说呢。玲奈你也要小心喔,那家伙将来肯定会成为女性公敌。」 一边拨弄着濡湿的头发,玲奈试图掩饰通红的脸。 「呵呵,也许吧。不过,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可就等更努力了呢。」 玲奈发出咯咯的笑声,蓝色的瞳孔中燃起了崭新的决心。 3 「等等,这是什么啊,也太好吃了吧!?」 由衣惊讶的声音在武藤家的起居室里响起。 「是呀,真的非常美味呢。就算摆在米其林三星餐厅,也不奇怪呢。」 在口中扩散开来的那股浓醇而辛辣的咖喱滋味同样也让玲奈赞叹不已。 为了一织,对方肯定是花费了相当多的功夫和时间才做出如此美味的料理吧。琉璃事先做好的咖喱好吃得甚至让由衣和玲奈觉得可怕。 「你可要好好感谢琉璃妹妹喔?一般可没有会做这么好吃的咖喱的妹妹。」 「一织真是幸福的人呢。不过,我有点忌妒呢。如此美妙的滋味,不就没有我乘人之危的余地了吗?」 尽管由衣和玲奈一致地称赞琉璃做的咖喱,一织却含着汤匙看着两人的模样脸红。虽然很对不起妹妹,但是此时的他完全吃不出咖喱的味道。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坐在日式矮桌对面的两人身上的装扮。 由衣身上只穿了体操服的上衣,而玲奈则是只穿了运动服的上衣。也就是说,两人下半身只穿了内裤,装扮非常大胆。光只是如此就已经很严重了,一织却发现到了另一个更糟糕的事。 那就是由衣那对小巧的胸部顶端正清楚地浮现在体操服上。 而玲奈这边,一织的体育服似乎对她而言还是太小了,拉链敞了开来,露出深深的乳沟。 不管怎么看都能看出她们没有穿上内衣,两人在洗澡后的肌肤泛起一阵红彩,甚至能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芳香。 「你们两个也太没有警觉心了……我可是男的耶……」 说好听一点就是由衣和玲奈都很放心、很放松,但是也因为如此,比起食欲,一织却陷入了产生其他欲望的处境,他面带愁容地大口吃着咖喱。 「话说回来,这是什么啊?」 沿着由衣的视线前方看去,一个放有蕃茄和高丽菜的大碗就摆放在餐桌中间。虽然蕃茄和高丽菜都有经过冷藏,也有用水洗干净,但是并没有做任何分切的处理,而是保持着原本的型态。 「你问这是什么……当然是沙拉啊。」 一织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哪里是沙拉啊!这是名叫蕃茄的蔬菜,而这个则是名叫高丽菜的蔬菜!只不过是用水洗过的蔬菜,才不是沙拉呢!」 对于为了减肥,经常自己做沙拉的由衣而言,一织对沙拉的观念是她无法忍受的。那对沙拉是一种亵渎。 对此,一织也有话要说。就算是一织,切蔬菜这种事情他当然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琉璃外出前却再三地叮嘱自己「哥哥绝对不可以碰菜刀喔」。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因为我怎么找也找不到菜刀嘛。」 「……你以前是做了什么事?」 「我只是以前在帮忙琉璃做菜的时候,稍微切到五次手指而已啊。虽然流了很多血导致浪费了食材的事情我觉得对她很抱歉,但是琉璃也太大惊小怪了。」 听完一织过度低估自己的失败,由衣和玲奈想象着那幅画面,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特别是玲奈,她甚至跑到一织身旁,一脸非常担心地说道: 「不可以小看刀刃!不论是多么小巧的东西,如果有刀锋,那么要是带着杀意去使用它,就能使其化为一柄剑。剑能轻易地伤人,并夺其性命。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们在使用时,需要小心地注意,并对其表示敬意。你明白吗,一织?让自己的武器伤到自己简直是荒谬绝伦的事!是比新手士兵还要低劣的垃圾!果然真刀真剑对一织来说还太早了!你只要用木剑就够了!」 对方快言快语的气势极为骇人,一织维持着两手被抓住的姿势看着对方气势汹汹地逼近自己。 「可、可是,就是一把菜刀而已,也太大惊小怪——」 「看我的眼睛!眼睛!姐姐我绝对不允许哦!」 仿佛回到小学生的时候,用一种令人怀念的大姐姐语气说话的玲奈双手叉在腰上,鼓起脸颊。 由于那模样实在是太过可爱,一织只能满脸通红地点头。 「总、总觉得玲奈好像变了一个角色?」 「不就是你让她变了一个人吗?或者说,玲奈一直以来都只是用盔甲将全身包覆在里面而已。」 由衣表情无奈地对困惑的一织说道,接着朝装了蕃茄和高丽菜的碗伸出右手。 「由衣,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代替你这个连菜刀都握不好的家伙出马呀。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蔬菜可是很可怜的。」 风之精灵朝由衣的右手聚拢后,在下一瞬间迸射开来。 当温柔的风从脸颊吹拂而过,正盯着碗内的一织顿时惊愕地说不出话来。碗里的蕃茄被切成工整的薄片,高丽菜被切成细丝。 「好厉害,由衣你好厉害喔!」 将威力压制到最小,用一模一样的精密程度同时在碗这种小型器皿中施展出两种斩击。不只如此,她甚至设下了不会让碗受到损伤的结界。 只要想到由衣展现的这项技巧的非凡之处在于精灵魔术这个特大型炸弹,就只有「神技」这句话能形容。 「笨、笨蛋,你夸过头了啦。这点雕虫小技和母亲比起来,根本是望尘莫及。如果是母亲,肯定就连最后的余波都能控制。」 看着一织打从心底为自己感到高兴的表情,由衣忍不住脸红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玲奈突然开口了。 「好狡猾。」 她说。 「咦?」 「明明我才是姐姐,由衣却老是抢在前面,好狡猾!一织,你看着!我也办得到!」 说着,玲奈倏然站起身,伸出双手遮住前方。 一阵雷光在周围迸裂开来,强烈的火之精灵逐渐朝玲奈的手聚拢。 从她那魔力数量,由衣和一织瞬间分析出破坏的范围—— 「笨、笨蛋笨蛋!玲奈你在想什么啊!」 「玲、玲奈,不可以啦!房子会烧掉啊啊啊!!」 两人脸色大变地扑向玲奈。 就这样,虽然吵闹,却也愉快的晚餐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过去了。 「啊,洗碗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玲奈似乎是非常在意自己刚才失态的模样,她收好所有人的餐具,逃也似地跑到厨房。 「既然这样,我去倒杯热茶吧。」 由衣一副交给我吧的表情对一织眨眨眼,也跟着站起身。 「谢谢你们。」 猜出由衣打算 做什么,将后续的协助任务交给由衣后,独自留在起居室。这种时候,他都会很羡慕由衣和玲奈之间的信任关系。 过了一阵子之后,一阵愉悦的笑声从厨房里传来。两人之间的羁绊就像是感情好的姐妹一样,一织下意识地笑了。 ◇ 「真是的,由衣你这个笨蛋!你笑得太夸张了!」 「因为玲奈刚才的举动真的堪称是杰作嘛。虽然我明白你想要在他面前表现的心情,但是你做的事情根本是白忙一场嘛。抱歉,可以帮我把那个拿来给我吗?」 说着,由衣指向摆放在调味料柜上的圆柱形罐子。 「我、我也知道这样很不像我自己。可是,一看到一织,我就会变得无法压抑住昂扬的情感。明明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 红着脸,玲奈叹了一口气。 自从在浴室里被一织惩罚之后,胸口的悸动就停不下来。 恋慕的情感甚至变得比以前还要来得更为汹涌,就连自己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甚至忌妒本来在恋爱方面也是战友关系的由衣,这才导致刚才丑态百出的情况。 「好了好了,别再聊你的恋爱问题了,快点帮我拿过来啦。」 「嗯……是这个吗?啊,是绿茶的香味。不过,你还真厉害,竟然会知道茶罐。」 女性的直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玲奈眯起眼睛。 「你、你干嘛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啊。你该不会以为我瞒着玲奈经常来往一织的家吧?这种小事,一闻就能猜出来好不好!」 被对方投以忌妒的眼神,由衣连忙用手指对着茶罐弹了一下。 「你这种动摇的态度看起来更可疑了。」 「这、这是误会!我只是、那个……最近有几次向琉璃妹妹学习做料理而已啦……」 由衣尴尬地伸出手指卷绕头发。 「果然!看你一下子就能把东西找出来,我心里就在怀疑了!」 一头金色长发在身后飘扬,玲奈两手拿着上面沾满了泡泡的盘子和海绵,一副发现背叛者似地说道。 「你、你要这么说的话,玲奈你自己不也莫名地对浴室的使用方式很清楚吗?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该怎么打开用木头做的钥匙啊!?」 「那、那个……那是……为、为了清洗弄脏的身体,我曾经借用浴室的关系……」 玲奈的眼睛左右来回游移。 「咦?你说弄脏?该、该不会玲奈你——」 实际上比外表要来得清纯许多的由衣嗫嚅地红了一张脸。 「才、才才、才不是那样!拜托你不要做那种奇怪的猜测!!我只不过是在一织的拜托下来教他用剑而已!!」 玲奈满脸异常通红地大叫。 「这、这样啊。不要吓我嘛!真是的!」 「是我才要吓一跳好不好!你也不要老是听一些乱七八糟的男女知识!就、就像现在这样。」 玲奈害羞地低头看向自己露出雄伟乳沟的胸口。 一旁的由衣也看向自己薄薄的衣服上突起的胸部顶端,然后跟着脸红。 「谁、谁叫那家伙太迟钝,这一个月以来,完全没发现我们刻意贴近他!所以我才想说这种直接的办法应该会比较有效吧……」 由衣针对洗澡后,一织所准备的换洗衣物提出了提议。 「虽然你说的内容我大部分都同意,但是这个做的也太过火了。」 身上穿着像细绳一样没有安全感的内裤,玲奈一边将运动外套的衣摆往下拉,一脸害羞地将并拢双腿。 「但是你瞧,效果不是出来了吗?那家伙刚才一直在偷看哦。」 由衣像个小恶魔似地露出奸笑。 「是、是没错啦……」 「那家伙啊,明明一上战场就马上变得血气方刚,结果到了恋爱这里,就突然变成胆小又迟钝的小绵羊,对吧?他肯定只是装成一副迟钝的模样,其实只是在逃避而已。所以啊,偶尔也该像这样,让他知道眼前有一盘美味的美食才行。」 由衣撩起体操服的衣摆,白色与粉红色的条纹内裤顿时映入玲奈的眼中。 插图p175 「一织毕竟是男孩子,等到万一发生了,那可就太迟了喔。」 「没问题的啦,那家伙才不可能有那个胆子对我们下手。而且我对自己逃跑的速度可是很有信心的。就连小时候玩鬼抓人的游戏时,我也从来没被他抓到过。」 玲奈无法赞同她这一番话。 刚才用餐时,一织露出来的表情毫无疑问地,是雄性在看雌性的眼神。在浴室的惩罚中也是如此,一织偶尔会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展现出男性的一面。 「我问你一个问题,小时候,我总是莫名其妙地经常就被一织抓到。那个是不是因为由衣拿我当诱饵的关系?也就是说……就连这次也是,一旦有了万一,你又打算拿我当诱饵了对吧!?」 「欸嘿嘿,被你知道了。」 由衣闭上一只眼睛,舌头一吐。 「由衣你这个笨蛋!」 尽管对玲奈而言,她心中确实期待着能和一织发展成那种关系,但是任何事都应该要有个先后顺序。在玲奈的身上并没有年轻人会有的血气方刚,有着不同于由衣的保守。 在那之后,两人洗好碗,全部整理好之后,便点燃炉子开始煮开水。 「不过,原来那家伙打算同时学剑啊?」 由衣用目测的方式在茶壶里加进拿剂量捏得当的茶叶。 「是的,虽然只有最近这短短的一个月。由衣你也是吗?」 玲奈最近正在教一织用「剑」。 这就是为什么玲奈会如此担心被菜刀切到手的一织。 在那次和鬼之间的战役过后,一织便拜托由衣和玲奈指导自己学习「武术」。 「嗯,因为他说他无论如何也想学,所以我就稍微指点他体术的部分。不过啊,完全不行呢。虽然他大概是想要自己保护自己,但是那种临阵磨枪反而只会更危险啦。」 虽然体别身法的动作还很青涩,没办法应用在实战上,但是她已经强迫他在这一个月的期间将初步的防御术彻底学会。事实上,他已经成长到勉强能担任受者接下由衣的抛摔了。 指导一织剑术的玲奈也跟着想起了一织的手法。 踩踏的动作不够深入,用剑时也总是握不住剑。最重要的是他浑身都是破绽,危险到让一旁观看的人担心不已。和刚才听到的菜刀事件是一样的状态。 只不过,明明连握剑的动作都做不好,可是有时候就连身经百战的玲奈也会在挥剑的时候感到踌躇。 「一织的『眼睛』非常好,大概连他本人都没发现到这一点吧。也许和我们共享感官的『共鸣』也有影响,不过,我认为他的素质并不差喔。」 听了玲奈饱含期待的话语,由衣表情黯然地摇头。 「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才是最危险的。不上不下的力量会产生过度自信。会有种『自己应该办得到吧?』、『就算只有一个人应该也能打倒敌人吧?』的错觉。更何况,妖魔可不是那种稍微学了一点武术就能打倒的敌人喔。」 只要拥有力量、只要变强,也许就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某人。 但是,由衣非常了解一织这个人。 那个人,那个笨蛋是那种只要能抓住在眼前溺水的人的手,就会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的类型。他是那种会最先死在战场上的类型。 「我有种只要那家伙变得越强,就越是接近通往死亡的墙壁,这让我很害怕。」 不同于初夏时,总是隐瞒自己的心意,用谎言 来掩饰自己真实的面貌,对于犹如一阵吹过的风,直率地将对一织怀有好感的由衣来说,失去一织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虽然我在那家伙面前表现得一副好像很伟大的模样,但是我和玲奈其实是一样的。抖成这样,很像笨蛋吧……」 看着由衣蜷缩起身体,试图掩饰颤抖的身体,玲奈温柔地抱住她。 「一起变强吧,由衣。我一定会将能够排除万难、以及无论是什么样的灾厄,都能保护他的力量拿到手。先代的巫女既然能办到,我们不可能就办不到。因为我们——是她们的『女儿』啊。」 在玲奈的怀抱中,由衣不停地点头。 ◇ 一织像是感到耀眼似地凝视着两人站在厨房的背影。 一织心里很清楚。 他知道,这幅画面是无可替代的珍贵宝物。 他明白,这是原本不可能会有的奇迹。 同时,他也知晓,为了守护这幅画面,他必须做出更多觉悟。 在给魔之中,有着一样更进一步的「阶段」。 这是一个即使是给魔巫女,也只有一部分被选上的人——而且数量非常之稀少——能承受的给魔方法,而这个方法的使用条件只有一个。 那就是彼此深爱对方。 以前从绫香口中得知,犹如夫妻、犹如恋人般互通心灵的给魔,指的正是这个。 他今天也是为了这件事,才找上绫香的。 「由衣、玲奈……你们现在方便说话吗?」 看着两名同时转过身的少女,他感觉到一股仿佛胸腔都快要撕裂开来般的爱意。 「喂!偷看可是一件不好的行为喔!」 「怎么了吗?一织。」 由衣揉揉眼想要掩饰才刚哭过的事实,玲奈则是一副像是觉得现在的服装很害羞似地,两手跟着扭扭捏捏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会大大地改变他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吧。 也许,对方会拒绝自己。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很害怕,比和鬼战斗的事情还要来得更可怕。 但是即使如此,一织依然毅然决然地抬起头,用力地握紧颤抖的拳头,他正面凝视两名少女: 「白峰由衣!凤凰院玲奈!我——」 一织微微一顿,然后用力吸了口气。 「——好喜欢你们两个!」 将所有的心意寄托在言灵上,他高声地呼喊爱情。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名突然被告白的少女顿时化为雕像。 只剩下水滚了的声音在沉默的厨房里回荡。 「我现在要去洗澡。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先到房间里……等我!」 像煮熟的章鱼全身通红的一织没等她们回答,逃也似地跑掉了。 过没多久—— 匡琅一声,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 由衣手上的茶杯、玲奈正在擦拭的盘子就这样掉到地上。 「由、由由由、由衣,都是你的错啦!都是因为由衣你说什么『要不要稍微诱惑他一下?』这种不负责任的话造成的啦!」 「怎怎怎、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做才好!?对、对了我现在该去洗澡了!」 首先是玲奈心慌意乱地大喊,接着是由衣陷入了严重的语无伦次。 「你刚才就洗好澡了!」 「对、对了热水烧开了!」 正当由衣打算将滚烫的热水倒入茶壶时,玲奈阻止了她。 「冷、冷静一点!由衣!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悠闲地喝茶!首先,先让我们确认一下状况吧。」 「对、你说得对。只是被告白而已,根本不需要慌张嘛!反而正如我们所愿……根本不需要多说嘛!怎么说才好呢,我早就知道了?」 「对,就是这样!虽然因为太突然,所以才受到动摇、虽然现在还是感觉心脏像是快要坏掉似地疯狂跳个不停,但是这对我们来说肯定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由衣和玲奈互相拼命地寻找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借口,却在最后想起一织在告白后所说的话。 「那、那个,我最后还有一件事情想确认,就是那句『在房间里等我』指的是什么意思啊……?」 没有人回答由衣的疑问,两人互相想象着相同的事情,最后胀红了脸。 周围只剩下清爽的绿茶香味在沉默所支配的厨房里飘荡。 4 「晚安,由衣、玲奈。你们好好睡。」 一织将夏天用的凉被盖在由衣和玲奈身上后,为了不惊醒两人,他静静地离开寝室。 走出房间来到了走廊,一织从怀里取出一枚咒符贴在寝室的门上,接着竖起食指和中指后,把它当作剑一样地抖开。 画下道满九字阵,四纵五横咒并印。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帝台、文王、三台、玉女。」 随着带有力量的咒语响起,贴在门上的咒符倏然发光。 那是利用阴阳道的九字护身法驱魔护身的大结界。 不只如此,一织还在结界里注入庞大的魔力完成术式。 这么一来,只要没有从房间里打开门,就连一织都没办法进去房间里。站在明显是过度保护的结界前,一织终于呼出一口气。 「呼……」 不敢相信。感觉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试着自己掐了掐自己的脸,明明很痛,但是因为太开心了,又觉得不会痛。 一织原本是打算对由衣和玲奈进行「真正的给魔」。 真正的给魔,指的是一种只能用在和自己互通心意的巫女,以「嘴唇」和「嘴唇」为媒介所进行的给魔。 原本不透过「给魔之印」来实行的给魔非常没有效率,而且危险性很大,但是给魔会因为「心」的状态,可以使得效果涨大至一倍、十倍,有时候甚至还会涨大到百倍。 只要真正的给魔仪式成功,就能在由衣和玲奈体内注入无与伦比的巨大力量。 这在今后的战争中,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一织为了守护两人、也为了对抗所有的不合理,不怕至今为止的关系产生崩坏,选择鼓起勇气向两人告白。 但是,在走出浴室后,战战兢兢地回到寝室的一织面前,等待着他的却是—— 「啊呜呜?」 连耳朵都变得通红,一织用双手捂住脸。两人当时的模样烙印在眼底挥之不去。 由衣和玲奈只用一个「举动」来回应一织的告白。 看到她们挺直身体,跪坐在铺好的棉被上等待他的时候,他觉得很高兴。 可是不知为何,两人却是「裸体」。 一织顿时惊慌失措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误会很快地解开了,但是那时候真的是尴尬到极点。双方都害羞到觉得想死。 可是,胸口同时高兴得像是要炸开一样。 因为虽然是误会,但是由衣和玲奈却以如此大的觉悟和决心,来回应一织的心意。 为了进行真正的给魔,一织靠近两人,然后碰触她们的身体。 在那之后的事情,老实说,他完全不记得了。 朦胧的记忆中还残留着的,就只有不断地连声喊着我喜欢你们、我爱你们的部分,还有异常火热的嘴唇触感。 对于三人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的事情,他只有高兴,丝毫没有后悔。 只是,在恢复理智的现在,他脑中只想着一件事。 「接、接下来我该用什么样的脸去面对她们啊?」 明明身心都已经深深地连系在一起,却比以前更让人感到难为情 三章 北风与太阳 1 行道树在夜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一名美得令人屏息的美女朝一辆停在商业办公区停车场的车走去。 她的名字是白峰千鹤。 是四神兽家族·白虎一族的家主,同时也是被称为岚之魔女的最强风术师。 「唉呀?」 伸出手正打算握住车子的把手时,千鹤突然停下动作。她感觉到一股微弱的魔力。 对方设下的是一种用于传讯的式,那是一只纸鹤造型的式神。式在空中一阵飞舞,旋即停在千鹤面前,「碰」的一声打开后,变为一封信。 千鹤不禁苦笑。 因为这封用上等的和纸折起来的信,表面潦草地写着「战书」。 「只有这种时候作风会这么老派,这孩子到底像谁呀?话说回来,这字还真是难看呢。」 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对方在里面指定决斗的时间和地点。 话虽如此,没想到她真的向自己发出战书呢——千鹤在心中感到十分愉悦。 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魔导兵器、她这个可爱的爱女真的非常了解她这名母亲的心意呢。 所谓的战书,其意义和挑战书完全不同。在敌人死亡之前,双方绝对不会收起手上的武器——这是一场彼此厮杀直到对手倒下的决斗,是一张通往决斗的单程票。 也就是说,她的女儿已经做好死亡的觉悟,同时也坚定了杀死母亲的决心,所以才留下了这张式。 而证据就是—— 「杀气这么重,接下来我就好好陪你玩玩吧——由衣?」 说着,千鹤抬起头。只见大楼的屋顶上站着一名白虎少女。 「你的隐形还不太成熟呢。还有,不过就是被我发现而已,不需要露出这么不安的表情嘛。要经常保持冷静沉着才行哦,这一点你可要多向一织学习。」 话一落,无数风刃随即朝千鹤的方向射去。 犹如豪雨般倾注而下的风刃贯穿柏油路,炸开了路面,银白色的法拉利被砍得粉碎。油箱似乎不慎被点燃,整辆车顿时爆炸起火。阵阵黑烟冒出,红色的火焰照亮整片夜空。 「呵呵,作为开战的烽火,这辆车可是很贵的哦?」 完全没有受伤——不,应该说,身上甚至连一点熏黑的痕迹都没有,只见千鹤从熊熊大火中走出。 一抹妖异而娇艳的笑容在她脸上浮现。 ◇ 一织要求由衣做的事情,是对「外」展现力量。 而她的母亲——千鹤在魔术界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受人敬畏的千鹤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纯粹的怪物。 守护四神兽家族不受名为魔术师的外敌所侵犯,母亲的名字在这方面有着为强大的威慑力,她的名号可以说是抵御敌人入侵的屏障。 只要战胜这样强大的母亲,她的名字也能因此而具有强大的威慑力,同时也能成为保护一织的力量。 一边心想,由衣眼神锐利地俯视自己的母亲。虽然和原本预定的计划有些不同,但是她已经做好战斗的觉悟了。若是对方想要现在就开战,那她也没辙。 因为就连现在这个时候,她都能感觉到有几道视线正在监视着自己。不会错的,这肯定是那些来自全国各地,聚集于「圣兰女学园」的优秀女性魔术师们。 雷电的光芒在四周迸发,风之精灵翩然起舞。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攻击了。 「你也只有现在还笑得出来了!」 庞大的魔力喷涌而出,巨大的龙卷风袭向千鹤。 其规模堪称是极地灾难的魔术眨眼间便将汽油引燃的大火熄灭,用一种横扫千军的气势让一切化为粉碎。 「还没完呢!」 「啪」的一声,由衣双手合掌,伴随着雷光亮起,无数像是要淹没整片天空的风刃赫然出现。微微透明的浅绿色刀身好似宝石般美丽,然而其锋利程度却也比任和刀刃都要来得险恶。 将风汇集成束,使其化为实体刀刃,违逆世俗真理使精灵物质化,这正是魔导之理——也就是斩碎一切的白虎之爪。 ——没问题的。由衣心想。 在这之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办得到的大魔术,如果是现在的话,她可以轻松地施展出来。 身体轻盈得像是和风融为一体,体内蕴含着甚至能到达神域的惊人魔力。 和一织身心结合之后,如今,在真正的意义上成为巫女的由衣已经重新获得新生,成为凌驾于千鹤之上的魔术师。 「风牙剑闪!击穿一切,彻底贯穿吧!!」 令人不禁误以为新一代王虎诞生的凶猛吼啸声在夜空中响起,无数剑流仿佛坠落的星尘般,朝被困在龙卷风里的千鹤倾泄而下。 就在这时候。一道温柔的风从由衣的脸颊旁吹抚而过。 「咦……」 发现自己释放的浅绿色刀刃此时就抵在脖颈上,正打算转头的由衣不禁为之一颤。母亲手中握着实体化的风刃,此时就站在由衣的正后方。 「我要称赞你这个魔术做得很棒,不过,你的术式太过单纯直接了哦。大概只有三十分吧。」 「你、你做了什么?」 「唉呀,你还不懂吗?身为风术师,只要到了我这个境界,先等对手的魔术发动后,再出手抢夺对方的术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哦。」 说得容易!由衣咬牙,忿忿地心想,接着她拉开和母亲之间的距离从大楼屋顶往夜空一跳,在空中翻转的同时,对风之精灵下达命令。 「看招!」 无数把再度实体化的风刃一层又一层地层层叠起,以多欺少的武力攻击朝千鹤的方向飞去。 对准迅速飞来的风刃,千鹤扬起掌心—— 「术的夺取,在魔术中是一种让诅咒反扑回对方身上的反击方式。也就是说,我轻轻松松就能在防御的同时攻击你哦。更何况,这么弱的风是不可能会让我有所动摇的。」 咚!随着仿佛要震破耳膜的剧烈轰鸣声响起,真空冲击波划破夜空,穿透云层。 那道冲击波就这样连同地球大气一同贯穿。 由衣虽然勉强避开正面承接攻击,却依然被打落,摔向停车场。恰巧的是,她摔下的地方正好就是母亲的车子原本停靠的地方。 这绝对不是偶然,对方是刻意瞄准那里让她摔下去的。这代表着母亲甚至有足够的闲情逸致可以将她玩弄于鼓掌中。 「……尽管我原本就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力量的差距,但是竟然差得这么远吗?真是个怪物呢。」 踢开车子的残骸,由衣站起身。 由衣先前就已经看出来,母亲这种引燃风的魔术在风遁中是「基础」。将这种基础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正是刚才的攻击。也是这种单纯的风用蛮力硬生生地将足以达到魔导之理境界的大魔术给压制住。 「一阵子没见面,你变弱许多呢。」 千鹤露出失望的表情。 此时的场面和刚才的情况完全逆转过来,看着母亲站在大楼屋顶上俯视着自己、蔑视自己,由衣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和战意。 「擅自期待又擅自失望,母亲就这么伟大吗?明明一直以来都抛下我不管,事到如今,你又凭什么插手我的事!」 脚下掀起一阵风,由衣脚步飞快地往千鹤的方向一跃而起。而她手上握着的,正是仿造王之牙的神剑。 「你的动作太直接了啦。我不是已经说过要经常保持冷静沉着吗?」 说着,千鹤挥出她在一瞬间召唤出来的、一种有着巨大刀戟的长柄武器——剃刀。 刀影激烈交错间,迸射出剧烈的火花。由衣释放出 全身的魔力,用惊人的臂力旗鼓相当地挡下母亲的刀。 「你现在确实是能够一次释放出庞大的魔力了呢。」 「那当然!可别一直把我当成小鬼头!」 由衣露出骄傲的表情。 在这之前给魔所无法达到的「超高纯度」魔力此时正在由衣的体内激烈地转动。同时也让体内激起一股火热的脉动,她明白自己和一织此时正连系在一起。 「是呀,你脸上的表情确实是成为一名雌性之后会有的表情呢。看来你昨天似乎玩得挺愉快的,搞不好我很快就能见到我未来的孙子呢。」 千鹤高兴的语气让由衣的脸上顿时像是快要冒出火来。 她竟然忘了。忘了母亲是个甚至能够从风之精灵那里得知世界记忆的怪物。 「下流!笨蛋笨蛋!去死!给我去死吧啊啊啊!!」 由衣使出自己的必杀技·千刃冲,却被千鹤以金属的部分轻轻松松地挡下。 「在一次的打突动作中隐含着上千次『劈出』的刀刃——千刃冲,确实是个不错的招式。不过,还是太轻了。你的招式全部都是如此,攻击已经够轻了,怎么还让威力被分散呢?我不是教过你要将所有力量灌注在一击之中吗?」 不同于拼命使劲的由衣,千鹤一脸轻松的表情。 「咕呜……」 她超越不了对方。明明母亲此时甚至没有兽化,可是双方不管是攻击力还是速度都是天差地别。 暂时撤开后,由衣将魔力汇集于手中—— 「!?」 一股让背脊发寒的杀气袭来,由衣将术中断后,连忙躲开来。 千钧一发之际,擦过由衣尾巴,用一种像是要斩断整个空间的气势飞来的剃刀被挥开。 「像这样老是一下子就仰赖远程攻击也是你的坏习惯哦。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你似乎一直想躲开我的近身攻击呢,你有这么怕我吗?」 在不知不觉间绕到身后的母亲冷声说道。 由衣的脸色陡然一变。她原本的战斗方式——她特有的战斗风格确实是以神剑的贯穿力为武器,并利用速度以绝对的优势逼近对方的近身战。 然而,在今晚和千鹤之间的战斗中,由衣从头到尾却是一直采用远程攻击和对方交手。明明已经做好觉悟,心中的「畏惧」却变成了「胆怯」。 「由衣,你忘了吗?你并没有作为魔术师的才能。无论是术的展开速度、组织术式的能力、还是强度,和同辈的巫女相比,你的一切都只能用一句寒酸来形容。之所以会选择由你来担任给魔巫女,就是赌你那能够弥补缺点的才能哪。」 千鹤的话让由衣的肩膀微微一颤。 「你的武器、你唯一的爪牙甚至能让你没有魔术才能的缺陷变得完全不成问题,也就是你那压倒性的——『杀戮』才能哪。」 每个人都拥有与生俱来的才能。 至于那是什么样的才能、而这种才能又是什么时候能够开花结果的事情虽然只有神才知道,不过,当由衣缺乏身为魔术师才能的同时,与其说是天赋,不如说,她拥有杀戮的才能。 千鹤命名为「天眼」的这项才能,简单来说,就是单纯地「眼力」很好。只不过,这种单纯的程度却是非比寻常。 反射神经和动态视力是常人的数十倍,进一步地来看,搞不好甚至有达到好几百倍。上天赋予了少女这种甚至能让时间静止、让自己的世界和他人截然不同的感官能力。 「我并没有将你训练成魔术师的打算,而是将你训练成一流的暗杀者,让你被染上一层黑色。由衣,你明白吧?如果想要赢过我,不超越一两个极限可是不行的哦。更别说是像你现在这样将自己的本性隐藏起来,简直可笑至极。你就别再继续伪装成一只温驯的『猫』了。」 这是四神兽家族中,代表「武力」的白峰一族所追求的黑暗面。 守护这片大地的四神兽家族除了和妖魔之间的战争之外,一直以来也在不断地和名为魔术师的「敌人」对斗着。 有时候,和魔术师的战争甚至会比和妖魔之间的战争要来得更为残酷,惨不忍睹的激烈战争甚至牺让无数的巫女因此而丧命。 也因为如此,她们渴望「天敌」,她们是对魔术师进行杀戮的魔术师。 在这之中,由衣更是一个完整继承了白虎一族钻研长达千年之久的杀戮技巧于一身的、真真正正的「杀人武器」。 「我可没有事到如今才突然说不杀你的打算,从开始到现在也没有打算隐藏什么,我只是讨厌变成『那种』状态而已。」 像是自言自语般从嘴边流泄而出的话语被风吹散。 那是一直以来只能靠闪避一织、伤害一织的行为来保有自己的少女心中萌芽的黑暗面。 那是潜藏在洁白野兽体内深处的漆黑一面。 「不过,没办法。现在的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母亲的境界,看来现在似乎不是在这里说喜欢还是讨厌的时候呢。」 由衣露出一抹干笑。夏日的夜空吹起一阵温暖的风,当月亮没入云层底下之后,周围的黑暗变得越发浓重而深沉,也渐渐地将由衣吞蚀于其中。 同时,一股血腥而浓稠的杀气慢慢渗出。 就在此时。 『——由衣。』 当一织的声音透过「共鸣」传入耳中,一种像是被温柔拥抱的感觉袭上心头。 心脏怦然作响。 脑中回想起昨晚的给魔。回想起那个彼此坦露一切,既甜蜜又淫靡的夜晚。 那一晚的一织可爱、温柔、坏心眼、而且非常色。 一直以为自己知道一切、以为自己知道一织所有的事情,然而每当身体彼此碰触时,展现出陌生一面的一织却让自己感到心跳加快,让自己真的陶醉在其中不可自拔,全身的骨头都跟着发软。 「一织,谢谢你。我差一点又要逃开来了。」 我不是独自一人。一织现在就在她的身边。我最爱的一织一直在看着我。只要这么一想,心中的爱意就会化为能量流过全身。 「一织,你好好看着。不管是我展现出来的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就算是丑陋的一面也好——」 说着,由衣睁开双眼。 只见她的双眼左右的颜色变成金色和银色的异色瞳。 天眼在此时开启了。 「!」 千鹤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事情犹如星星闪烁般发生在一瞬间。「咻」地一声,随着空气被划开来的声音响起,同时释放的攻击将千鹤的脸颊划破。 「呵呵,只要你想要,还是办得到的嘛。」 要是再晚一步躲开,此时的她颈动脉早就被贯穿了。看着从感官外层释放出来的杀戮之刃,千鹤愉悦地微笑了,她伸出手指揩去脸颊上的血—— 「不过,还没结束喔。这点程度还不够。变得更敏锐吧。让你的感觉、你的感性、你的感知能力跨过极限、跨过时空吧。这么一来,你就能成为天下无双的鬼,成为一个超越我的,真正的鬼哦。」 说着,千鹤让风之精灵们喝下自己的血液,让这个世界的原理逐渐开始扭曲。 「——让吾之血肉化为汝等的食物吧。」 庞大的风慢慢汇集起来,并开始形成某个形状。 「来吧,回想起来吧。想起你最强的状态。在无穷的魔物互相推挤的蛊毒牢笼中,以妖魔之血滋润你的喉咙、以妖魔之辈的血肉满足你的饥渴,想起『那个』沉睡在五脏内腑中的状态吧。」 一阵狂风迸射,只见一名少女陡然出现。 少女的年纪大约十岁左右。 感觉像是由衣变年轻了……不,应该说,外表和小时候的由衣一模一样的少女以兽化的姿态站在千鹤身旁。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少女身上的白虎战袍是全黑的部分了吧。 由衣和那名少女并排在一起的模样完全就像是白猫和黑猫。 「母亲你该不会……那孩子……」 由衣的嘴唇不住地颤抖。虽然她早就知道母亲是个非常荒唐的人,但是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已经荒唐到这种地步的异端。 「呵呵,怎么样呀?很厉害吧,由衣。」 千鹤一脸骄傲地摸摸黑猫少女的头。 然而—— 「没想到你竟然在外面藏了一个私生子,母亲你太可恶了!不管怎么说,你这样也太过分了!」 一阵温暖的风从母女中间吹过。 「那个……由衣?就算是妈妈我,也不会瞒着女儿们在外面偷生小孩哦。」 「大骗子!姐姐们都说了!她们都说不知不觉就多了好多妹妹!她们还说绝对不能变成像你这样只顾着生小孩,完全没尽到养育责任的糟糕母亲!还有,她们还教我不可以信任男人呢!虽然我之前也一直在想,搞不好某天我就多了个妹妹,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在外面有私生子!」 「咳……总觉得你每句话都刺进了我的胸口呢。不过,由衣你误会了。这孩子可不是什么私生子。我不过是从世界的记忆中、从风之精灵中创造出全盛时期的你而已。」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么就代表着她就像由衣将风汇集起来,创造出真正的刀一样,千鹤也用风之精灵创造了一名少女。 但是—— 「……真的吗?」 看着一副完全不相信母亲所说的话,斜眼看着自己的由衣,千鹤的脸上不禁开始冒汗。 这太荒谬了。 如今,失去魔导之理的魔术多少会受到一些制约。 在这其中,特别是在有关于「生命」的领域里,有一股力量就像是一面看不见的墙壁、一扇看不见的门堵在前方一样,拒绝着所有的魔术。 死者不能复生。无法创造出灵魂。人无法永远活着。 如今的魔术能够重新再现的,净是一些「丑恶」的瓮品。然而即便如此,魔术失依然不断地试图突破生命的领域、打破那面禁忌之墙。 但是母亲现在却说她从风之精灵中打造出一个「生命」。 「母亲,你什么时候变成『魔法师』了?」 听了由衣语带调侃的话,千鹤露出一抹有些哀伤的表情。 「信或不信都是你的自由。不过,继续大意下去的话,你可是会死掉的哦,由衣。」 话声一落,一道黑影化为疾风袭来。 「!?」 由衣的脖子传来一股锐利的刺痛,一道拳压迟了一步地刮起。一记贯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来。仔细一看,只见原本站在母亲身旁的黑猫少女此时就站在自己眼前。 不只如此——少女的眼睛发动了「天眼」。 「你那双眼睛是……!?」 按住温热的血液不断流出的脖子,由衣往后一跳拉开彼此的距离。 然而自己的动作就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少女同时一个跃起,瞄准由衣着地时的空隙,再度举起手刀朝她的脖子挥去。 由衣勉强避开对方对准了要害的一击,往旁边一闪,接着挥出刀展开回击。 少女上半身往后一仰,轻松地躲开神剑敏锐的斩击后,直接利用后座力一面后空翻,一面使出一记筋斗踢。 「喀!」 少女的指尖击中下巴,由衣的身体顿时飞了出去,朝地面摔去。即使试图马上起身,却因为脑袋一阵晃荡,视野变得扭曲起来。 不妙。她心想。 正如同母亲所说的那样,如果眼前的少女真的是过去的自己,那么对方就绝对不可能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就在杀气伴随着拳头挥落的那一瞬间。 ——滋咚!小小的拳头挥出的攻击正确无误地打穿了由衣原本倒下时,头部所在的地面。 「你刚才是真的想杀了我对吧……」 扭过头,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攻击的由衣满脸恨恨地瞪视着用骑乘的姿势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正因为思考着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发动攻击,所以才能躲开。 因此,这次换她动手。 「赫啊!」 利用柔道中的巴投要领,由衣抓住少女的脚将对方摔出去。看着动作灵敏地在空中调整姿势的少女,由衣二话不说地挥出神剑。 但是由衣的天眼看见了。她看见少女空手夺白刃地抓住神剑的瞬间—— 不只如此,少女甚至在尚且处于空手夺白刃的状态中,抬脚朝由衣的侧边头部踢去。 「骗人的吧!?」 一面挡下少女流畅得完全不像处于劣势的姿势,直切核心的踢技,由衣松开神剑,往后退开。 双方的距离再次拉开。 由衣失去了武器,呼吸也十分紊乱,她一脸警惕地擦着汗水。 少女气也不喘地用那双打开天眼的双眼冷静地凝视着目标。 被丢出去的神剑失去刀身,横倒在地面。 「哈、哈……」 由衣一面调整呼吸,一面冷静地分析双方差别在哪。 同样都是天眼,为什么自己会落后对方这么多? 首先,最大的不同应该就是由衣的空窗时期了。就像职业运动选手休息一天,就需要三天时间来找回感觉一样,由衣将近三年时间没有施展的杀戮技术已经彻底生锈了。 再来,过于仰赖武器应该也占了相当大的部分。依靠圣兽牙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全身的感官都已经钝化了。 证据就在于少女明明是赤手空拳,施展出来的每一击却都十分沉重,每次的攻击都是瞄准要害的杀戮之刃——就好像手脚上都长出了白虎的爪牙一样。 也难怪母亲会为此而感到失望。 毫无疑问地,眼前的少女确实是过去的自己。而实际和对方交手过后,她也明白了少女作为战斗兵器,其完成度究竟有多高。 也正因为如此—— 「明明被追着打,可是你看起来似乎相当高兴呢,由衣。」 听了母亲的话,由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这真的是我吧?」 「世界的记忆是不会说谎的。」 「抱歉,母亲。我先跟你说声对不起。失去后,我才第一次明白到这一点呢。」 过去,自己所施展的招式被锻练到臻至完美境界,并且为了夺取人命而集中在那一点。 正如同专攻于砍杀的日本刀令人恐惧却也美得令人屏息一样,被锻练到极致的战斗技术犹如舞蹈般动作俐落而美丽。 「就只是道歉而已?」 「要说谢谢还太早了吧?因为我可还没吃掉这家伙呀。」 自己还能变强。如果生锈了,那就把它磨亮,只要重新锤炼生锈的自己就好。如果失去了,那就去抢回来。 露出一对虎牙,由衣笑得一脸狰狞。 那是重新得回獠牙的白色野兽,是继承白虎之血的正统魔术师,更是一名为了守护心爱的人,下定决心要让自己变强的少女。 北风——司掌风的神祇微微地笑了。 2 武藤一族长期以来隐蔽众人的地下大灵庙。 在远离阳光的大地深处,有一座自神代以来便存在的死者宫殿。 沿着一排摆放了考古学家看了之后会瞪大眼珠的装饰和守墓人雕像的回廊 往里头走去,花上长长的时间走到头昏眼花时,总算是碰上一处开放式的空间。 那里是祭祀着一名神子和巫女四姐妹的墓地,也是王座,更是祭坛。 无数的蜡烛光芒照映出五具并排在一起的石棺和一名坐在正中央的少年。 他的名字是武藤一织。 一织上半身的白色装束敞了开来,和魔法阵同样是为了让魔术显现在这个世界的公式——呈现几何学图形的「精灵回路」刻满了他的全身。 就好像,那具躯体不过是一个魔导具般—— 而刻印在一织身体上的公式,在那魔法阵中,还缺少了唯一一个部分。 那个空白的部分恰好就是一织心脏的位置,只有心脏所在的地方露出了原本的肤色。 一织不经意地抬头看向灵庙的天花板说: 「由衣和玲奈已经开始战斗了。依照计划,我现在要开始进入神降之术的术式。绫香姐、夜叉姬,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在一织的身旁,有两名女性。一名是怒气冲冲却又湿红了眼眶的绫香,另一名则是一脸失望表情的夜叉姬。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绫香姐。」 直到刚才都还在哭泣的绫香红着眼眶,把一织的事情当作是自己的事情一样感到心痛不已。 看到一织第一次在人前展示父亲·浩一郎施展的神降之术的术式后,绫香的反应异常地激烈。绫香打从心底诅咒着自己的兄长、诅咒着自己的父亲。她认真地对他们产生了杀意。 第一次看见的术式,即便那是几乎无法解读的代替之物,只要是魔术师,不——应该说,正因为是魔术师,所以才会明白,刻印在一织身体上的「精灵回路」代表的是「活祭品」的烙印。 「你不打算重新考虑了……是吗?」 关于这件事他们已经争论了无数次,一织完全不打算改变他的心意。 因此,无论这个他尊如母亲、敬如长姐的姑姑背负着什么样的「觉悟」,一织也只是不断地点头回应而已。 「是吗?那么,就随你吧……我也会按照我想做的方式去做。」 一道雷光迸射开来,绫香身上的衣服顿时化为玄武战袍。 那是一袭仿造女忍者服装的漆黑衣服,就好像是在强调女性部位一样,战袍的设计将绫香充满攻击性的身体显得极具魅力而迷人,然而当事人的绫香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了以往的温柔,而是露出了犹如能具面具般冰冷的眼神。 「绫香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任性。」 看着绫香睽违了八年再度兽化的模样,一织不禁感到怀念,然后又转向夜叉姬的方向。 「真是冥顽不灵的家伙哪。就如同那个黑夜奔跑女所说的那样。虽然妾身早已知晓汝是个笨蛋,但是没想到汝竟然愚蠢到这个地步哪。为何不用成了式的妾身?如此一来,不就能解决一切了么?」 「就算光靠武力解决问题,等到下一代,也只会被其他力量所取代。今天若是不在这里展示我的『意志』,悲伤的历史也只会再度重演。所以我今天让这件事做个了断。」 然而听了一织的话,夜叉姬却是露出一抹冷笑。 「妾身见过太多像汝这般为了某人而成为『支柱』的人了哪。那个女人也是其中一人。然而结果又是如何?这个世界至今依然像是地狱,荒芜的人心和千年前毫无改变,不是吗?」 「成为支柱什么的……我没有那么高尚。反而应该说是相反才对。我为了自身的欲望——我不过是为了这一点而奉献出我的生命罢了。所以,一旦有什么万一——」 「汝无须全部说出口。契约已经结束。无论汝是否情愿,待汝死后,汝就成为妾身的鬼和眷属吧。成为吃人怪物的伙伴!」 夜叉姬从一织身上撇开脸愤愤地说道。尽管那张美丽的脸庞显得十分愤怒,但是他深切地知道,对方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谢谢你,夜叉姬。」 这么一来,三样条件已经全部具备了。 神降之术的仪式并不是赌上性命,而是一种将生命本身奉献给神的仪式。 而等在眼前的,是无可避开的死亡。 当然,虽然已经做好这方面的对策,但是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总是会有发生万一的可能。 为了不让悲伤的历史重演、为了不让十五年前的悲剧再度发生,一织的主要目的是将四神兽家族统一为一家。 然而,就像他对夜叉姬说的那样,他的目的并非「只有」这个。 一织真正的目的,他的本意是由衣和玲奈的幸福。就只是如此。 因为这样,所以一织不能死。为了这项「目的」,他甚至连死亡都不被允许。因此,到了最后的最后,他向夜叉姬提出请求。求的并不是她身为鬼神的力量,而是那等同于神祇的权限。 就算是化为鬼,即便是成为怪物,为了能和心爱的少女们同在—— 「……由衣、玲奈。」 闭上双眼,在心中想着少女们的模样后,一织反手握住「棘刺」,将尖端对准自己的胸口。 那正是「精灵回路」所欠缺的最后一块碎片。 在宛如恶魔之角般不祥、漆黑、且尖锐的棘刺表面上,刻印着复杂的「精灵回路」。 无论是多么具大的引擎、多么庞大的系统,都拥有将之开启的「钥匙」。那是安全装置,也是封印,更是点火剂。 然后—— 「世界起始的创生之火啊,人类始祖在最初取得,为了战斗的力量啊。」 一织用清亮的嗓音吟诵着咒语。 「在神离去后依然守护世界四方的伟大飞翔之神啊,司掌火焰的炎帝啊。」 右眼散发出绯红色的光辉—— 「吾为盟约之子,吾为连接此界与彼界的光之神子,吾于此祈求火神降世。」 狂猛的雷光从体内喷涌而出—— 「于此送上吾之血,于此奉上吾之肉身,于此献上吾之灵魂。请您尝过献祭之物后——」 全身的「精灵回路」在此刻不断地闪烁—— 「——回应吾之召唤吧,火神朱雀!!」 对准自己的心脏,一织将犹如棘刺般锐利的「钥匙」插了进去。 ◇ 春日御山。 这块凤凰院一族负责保管的土地自古以来便禁止人们进入狩猎或采伐,是一座两千年来从未受到破坏的太古原生林。 在夜晚的黑暗平等地覆盖在树海中,一名容貌楚楚可怜的巫女独自走在神域里。 她的名字是凤凰院神那。 身为朱雀一族,同时站在全球屈指可数的凤凰院集团顶端,即使从巫女身份退了下来,她依然留在这片大地上,守护着这座灵山。 神那之所以会在这种深夜里独自前访灵山,是为了今晚是每月一次的「大祭」之故。 穿过层层的结界,走进山里的神那在靠近山顶一处盖有老旧鸟居的洞窟入口前停下脚步。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座洞窟的话,那就是异常。从鸟居一直到洞窟内部之间,贴满了无数的纸符,整个空气里布满了如果是普通的魔术师,光是轻轻一碰就会导致死亡的强力结界。 「——敝人在神袒前充满敬畏的向众神们虔敬请求。」 当清澈的嗓音吟唱出祝词,神那的身体被一道光包覆住,朱雀之火降临于其身。 巫女服燃烧成灰,犹如新生儿般全身赤裸的神那就这样走入洞窟之中。 洞窟中充斥着邪气和妖气,一旦在这条连时空都扭曲的道路迷失方向,将永远无法脱身。 插图p23 9 神那慎重地一步一步慢慢走入洞窟深处。 走在连时间的流动都处于不安定状态的内部中好几个小时——不,应该说,是几天,或者也有可能是几年。 「不,也许是几秒而已呢。」 神那低声地呢喃着,最后终于抵达洞窟的最深处,也就是大祭的祭殿。 乍看之下,眼前不过只是个空无一物的尽头。 然而神那却将一种名为金枝的槲寄生插入地面。 只见洞窟的墙壁如幻境般消失不见,一条崭新的道路开启了。 怨怨怨怨念怨念念—— 那是一道摧毁闻者心灵、侵扰灵魂、腐蚀双耳的怨恨之声,是从地狱深渊响起的亡者之声。 在神那的眼前,一片一望无际的辽阔空间和一个笔直地贯穿大地的「大洞」正张开了它的嘴。 不只如此,只见深不见底的大洞里中,无数密密麻麻的妖魔正在蠕动着。 「唉呀唉呀,才不过一个月就涌出了这么多呀。」 这个在一族中被称为「坩埚」的洞穴有着各式各样的传说,像是这是守护地狱门封印的灵石之一、被第一代朱雀巫女「火俱罗之姬」所封印的末日魔兽就沉睡在这里……等等。 就连神那也不知道事实是什么——不,是没有被「告知」。 所为的秘密,必然会泄漏。若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就更是如此,这个秘密总有一天必然会被某个人得知。 因此朱雀一族将这里的秘密埋葬起来。 只有没有人知道,才不会发生秘密泄漏的事情。 而这项举动被执行得相当彻底,就连是如何、又是用什么方法埋葬秘密的事情,都没有留下任何资料传承给如今的凤凰院一族。 凤凰院一族在这千年以来,守护着、并封印着这座被遗忘得彻底的灵山。 只为了执行那被遗留下来的,唯一一个以口传授的任务。 「火之精灵啊。」 神那创造出来的微小火种被抛入坩埚之中。 火种坠入那无限延展而去的洞里,犹如星星闪烁般眨眼即逝,紧接着,将满满的恶鬼恶灵焚烧成灰烬的同时,红莲之火化为巨大的火柱向上喷发。 狂烈的火焰洪流中,坩埚里就像是熔炉般炙热,当火焰消失后,深不见底的洞里别说是妖魔了,就连妖气都已经被焚烧殆尽。 「这么一来,应该能撑上一个月吧。」 净化、并供奉作为祭殿的「坩埚」是凤凰院一族唯一遗留下来的口授任务,也是大祭的真相。 成为一族之主的人一直到死去为止,将背起祓除净化这里的污秽之物的职责。 结束任务的神那将刺入地面的金枝拔起,「呼」地一声,她呼出一口气。金枝在一瞬间便燃烧起来,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确认过洞窟已经回到原本的尽头后,神那转身离开。 走出外面后,发现月亮的位置和自己进入洞穴时完全没变,神那不禁苦笑一声。这代表着洞穴里发生的事情在现实世界中也不过就是短短数分钟的事情而已。 而就在这短短数分钟里—— 「母亲大人,我等您很久了。」 只见昨晚离家出走的女儿此时一边释放出庞大的魔力,一边等候着自己。 太阳——司掌火的神祇静静地笑了。 ◇ 玲奈一脸紧张地和母亲·神那互相对看。 凤凰院一族所流传下来的,每月一次的大祭。 虽然之前就曾经听说,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地慎重。这附近一带此时设下了极为强力的结界,感觉要是一个没注意,就会被结界给碾碎。 如果不是因为和一织进行了真正的给魔仪式,体内此时正处于拥有庞大魔力的状态的话,自己肯定连一刻也撑不下去吧。 玲奈自己也是在国小开始和母亲修行锻炼后,才被允许进入春日御山。当时被允许入山的范围只到八合目为止,并且严格禁止自己「抬头看」山顶。至于原因,如今玲奈也已经切身地明白了。 「这是多么骇人的气息啊……」 即使隔着强大的结界,从洞窟里流泄而出的气息依然让玲奈感到不寒而栗。 仿佛是潜藏于深渊底部,黑暗而冰冷的魔之鼓动。 玲奈曾经感受过这样的气息。 那是她在初夏时所遇见的——绝望。 也就是真正的鬼·夜叉之姬。 但是那名鬼已经成为一织的式,想必此刻也陪在他的身旁吧。既然如此,那么她现在感受到这股犹如恶意般的气息究竟是—— 「我以前也曾经说过,不可以看了吧?一旦看得入迷了,可就回不来了哦。」 神那站在洞窟的入口处挡住她的视线后,原本束缚住玲奈的骇人气息顿时散去。 「母亲大人……」 「之后再来惩罚你没有得到许可就擅自进入灵山的事情。你现在有话想问我对吗?」 握紧颤抖的手,玲奈微微点头。 她现在有必须去做的事情——为了一织,她必须去做。 「我终于发现我的火焰有什么不足之处了。所以我想请您继续那天未完成的修行。」 为了成为给魔师的巫女,在师从母亲的那三年当中,玲奈有一个无论怎么努力,也没能学会的魔术。 那就是精灵魔术的「概念干预」。 想要成功施展出这种在所有属性的精灵魔术中,最奥秘的魔术,光只有才能是无法达到的,必须抵达那片名为真理的墙面彼端。 无法理解的人永远也无法理解,即使理解了,在拥有肉体的现实世界中获得理念的那一瞬间,也会化为虚无,并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于无形。 因此,为了掌握「概念干预」这项魔术,在明白真理的同时,也必须处于从名为肉体的楔子里获得解放的状态。 有两种方法可以让自己处于这种状态,一种是像是德行极高的高僧一样,在长年历经了严酷修行后,打开「悟性」的方法。 而另一种则是在生与死的夹缝里,在那一瞬间的闪光中迫使自己的领域提升到高位的方法。 然而,在那三年的修行中,尝试过这两种方法的玲奈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因此母亲判断她无法成功后,决定停止修行。 「那时候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是现在,肯定能办得到——小玲你自己应该也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我非常清楚这件事光是想象,是无法做到的。但是我学会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可或缺的魔技。」 「『接下来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想必你应该也已经做好相应的觉悟了吧?那时候,你中途落荒而逃的行为之所以会被原谅,是因为当时小玲体内的『鬼神转生之术』的缘故哦?」 「母亲大人,那时候的我非常胆小。既胆小又弱小,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所以选择逃向骑士之道,借此将自己伪装起来。作为一名骄傲的朱雀之女和骑士,大声夸耀死亡就是荣誉,逼着自己不去正视我对一织的心意。如此懦弱的我,当然不可能会得到精灵的认可,当然也无法作为一名巫女在他身旁服侍他。但是——」 玲奈带着怜爱的表情抚摸着自己的下腹——那枚承接了一织炙热魔力的给魔之印。 「即使我一个人就像是一簇一吹就灭的微小火焰,但是我发现到,如果是和他一起,如果是和一织一起的话,就能化为滔天烈焰、就能和他一同燃烧。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确。只是,我的火焰里缺少了一些东西却是一项事实。只要知道这一点,就没有什么值得害怕 的事情了。如果是现在的我,甚至能化为『炎之魔女』。」 下一瞬间,以玲奈的身体为中心,金色的劫火贯穿天际。 带着一团火,让自己和火焰化为一体一同燃烧的模样犹如璀璨耀眼的太阳般美丽,同时也像是制裁罪人的地狱业火般不祥。 那是阴阳合并的混沌,是连一瞬间也无法维持同样面貌的火焰之飘扬。 只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原本纯真无邪的少女被赋予了绝对的魔性,浓烈至极的女人味让少女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女人、一名魔女。 「这就是我和一织一同交织而成的火焰——只属于我们的火焰。这样还不够格让您指导我吗?」 玲奈的双眼像是在向母亲宣战似地燃起熊熊战意。 「传说,太阳之神设法让旅人亲自脱下外袍。虽然我原本就猜测到你能脱去遮盖住心的盔甲,但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让我如此地惊喜……呵呵,你合格了,小玲。」 看着女儿觉醒的模样,神那高兴地微笑说道,接着双眼发出绯红色的光芒,开启了朱雀之力。 「——!」 压倒性的魔力萌动让玲奈不禁感到一股颤栗。 一直到刚才为止,表现得像是稚龄少女般无辜而楚楚可怜的母亲转瞬间便化身为掌控着庞大精灵,令人胆寒的魔女。 仿造火焰外型的艳红色羽衣包覆住赤裸的躯体,漆黑的长发倏然化为一头红色炎发。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还抓不住这个机会,你就放弃吧。这就是属于这类领域的东西哦。」 「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让您瞧瞧!」 在过去的修行中,她很清楚要做什么。那就是全力释放火焰。 「母亲大人,我要开始了!」 和火焰化为一体的玲奈对火之精灵下令—— 命令它们,只需要不顾一切地燃烧就好。 下一瞬间,划开夜幕的金色烈焰以玲奈的身体为中心,全方位地释放出来。 火势极为凶猛。 无论是威力,还是热度,都不同往日而语。 然而母亲面对她的火焰,却是丝毫不加以防御。不,应该说,她的火焰在接触到母亲之前,就像是被岩石遮挡住的流水般避开母亲,朝母亲后方喷涌而去。 「巫女的『巫』又作觋,意即让神祇寄宿于其身,并且背负着传达神旨的使命。正因如此,才要更用力地燃烧心灵,解放内心的神、解放身为野兽的自我。」 「是!」 遵循母亲的话,玲奈举起双手,让神之意志、让火焰、让她那颗深爱一织的恋慕之心燃烧起来。向全方位释放的火焰洪流凝缩成一点后,金色火焰就像是一条龙蜿蜒前进,朝神那的方向直扑而去。 「不错,就是这样。凤凰院之火、朱雀之焰,正是全心全意燃烧己身灵魂的生命光辉。这可是足以驱散夜幕、划破黑暗的最强之光哦。」 绯红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红莲之火从母亲的指尖迸射开来。 玲奈的金火和神那的红莲之焰彼此碰撞,四周顿时化为炎热地狱。 「多么、惊人……这就是母亲大人的火焰……」 任由热风焚烧皮肤,玲奈使劲全力维持火势。她的双手此时正承载着一股惊人的压力,就算只有一瞬间,只要她有任何松懈,红莲之火就会毫不留情地吞噬玲奈。 只是站在一旁观看母亲施展魔术的三年前和实际去承接魔术的现在相比,她清楚地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过,我们的火焰也还没输!」 如今的玲奈拥有着来自于一织身上几近无穷的庞大魔力,她拥有了无限的爱。 「所以我无论如何也绝对要学会『概念干预』,让自己的领域、载体升华到能够承载神之降临的程度,我一定会让一织成为王!」 玲奈双眼炯炯有神地说道。 忌妒母亲的才能,却不回过头自省自己的懦弱一面的后果就是导致自己只能用反抗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原本还处于迟来的叛逆期的玲奈身上现在却已经找不到任何叛逆的痕迹了。 像是回应着玲奈的心,火之精灵们纷纷朝她聚集而来。 双手释放出来的金色火焰越烧越烈,金色火焰一面驱散红莲之火,一面奋勇前进。 神那露出像是高兴,却又有些寂寞的微笑。 「就让你自己燃烧得更炙热、更凶猛吧。巫女的职责不仅仅只是除魔、驱邪、镇神而已。你的任务,你最大的使命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付出何种牺牲,也要保护他、保护给魔师。就算是让自己的生命燃烧殆尽,也要做好不让魔物有任何机会通过你身后的觉悟。」 在惹人怜爱的嗓音引导之下,庞大的火之精灵高声歌唱。 红莲之火划过夜空,将玲奈的金火推了回去。 大地犹如岩浆般灼热,热烫的蒸气向上喷涌。随着闪电连续地闪动,大气发出了悲鸣声。 「咕、呜……」 母亲在此时释放的巨大火焰和刚才完全不能相比拟。败给了对方所施加的压力,玲奈忍不住屈膝跪地。 「站起来,玲奈!假如现在是实际作战,那么你身后可是站着给魔师哦!一旦你屈膝跪下,这道火焰可是会烧死给魔师的!」 母亲的火焰增强了火势,逼近红莲之火就近在眼前。 现在她明白了,她明白了最初的巫女所背负的真正使命。 明白了这种死后成为守护给魔师的鬼,在一起直到死亡将两人分开为止的「鬼神转生之术」其实是一种祝福。 如果到了死后,也能继续守护喜欢的人、保护深爱的人,那么这对于知道什么是恋爱、或是在恋爱上有所成就的人而言,这就等于是比任何魔术都要来得有价值的恋爱魔法。 而如今,失去「鬼神转生之术」的玲奈却是连死亡都不被允许。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玲奈发出宛如野兽般的咆啸声,双手不停地向前推去。 在魔力全力释放之下,烙印在下腹的给魔之印闪烁着红光,涌起了一股烧灼感,包裹住全身的火焰甚至让玲奈也跟着一起燃烧。 但是就算这样,玲奈依旧是一心一意地想着一织。燃烧全身、燃烧所有灵魂、燃烧自己的一切,无论是怯弱、坚强、还是爱慕之心,将所有一切抛入火中,使其变换为火势。 「我,凤凰院玲奈,爱着武藤一织!我打从心底深爱着他,甚至到了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地步!单纯只是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感到浑身发烫,只要一看到他的人,我的心就会变得火热!被他碰触到的地方就像是烫伤似地发疼,只要感受到他的呼吸,身体深处就会涌起一股甜蜜的荡漾!我不会再掩饰自己的心了!我再也不会遮掩我的这份心意、我爱一织的这份恋慕之心!精灵啊!火神朱雀啊!祈请诸位明鉴我心,以及灵魂的呐喊吧!」 玲奈一口气地宣誓完热烈无比的告白之词。 火之精灵们十分难得地变得吵杂。 若是被命令燃烧,它们便会为她燃烧一切,如果被要求燃烧,它们就会为她焚烧一切,然而少女却没有下达任何命令,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反而是熊熊地燃烧起自己的恋慕之心。 精灵也明白了透过少女所连系的一名少年——那名对精灵而言,是它们原本的主人的他也在遥远的彼方热切地想着少女。 『——啊啊,这是多么美妙的灵魂之光啊。』 在此端与彼岸的地平面,从那条界线彼端传来了某人低喃的声音。 然后——此时,任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物的变异」开始了。 仿佛磁场在极大化的最后陡然翻转一样、就像过度饱和的水蒸气以四周微粒为核心转变成雪之结晶一样、宛如破坏后将会有重生一样,这份深爱着一织的恋慕之心唤醒了一匹沉睡于血液之中的野兽。 ◇ 一瞬间的寂静。紧接着,春日御山的山顶消失了。 宛如火山爆发般的轰鸣声与冲击迸发开来,狂烈的火焰掠过山顶,随着犹如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响起,层层设下的强力结界逐渐被焚烧殆尽。 神那那股狂烈的红莲之火就像蜡烛之火般,一下子就熄灭了。 「——!先天挽歌,盛开吧!」 神那凭空拿出一把朱红色漆彩的风雅扇子,并将扇子抖开在空中勾勒出十字形文字。宛如樱花花瓣的火粉随风起舞,化为保护神那不受逼近的烈火侵袭的庞大屏障。 「没想到我竟然会有再度取出神器的一天……呵呵,这是多么猛烈的火焰哪。」 明明处于惊险的状况中,神那宛如天真的稚女般吃吃地笑了。 玲奈被神所附体的火焰像是吹飞纸张似地破坏了守护灵山的层层结界后,威力依然不减地狂风大作。 从神那使用了就连她在还没从巫女之职退下时,取出来使用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神器这点来看,就能隐隐探知出其力量之强大。 映入眼帘的,是让神寄宿于体内,被神附体,意识被占据的女儿。 最重要的是,神那认得寄宿在玲奈体内的神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那是凤凰院一族唯一尊崇的神祇,也是绝对的存在。那是守护天之四方的圣兽,是司掌火焰的精灵之王。 ——火神朱雀。 神那曾经听说过在历代的凤凰院家中,只有第一代的巫女大人「火俱罗之姬」成功完成神降之术,进而召唤朱雀降临。 不,甚至可以说,朱雀一族是从「火俱罗之姬」开始的也不为过。 无论是武藤、白峰、还是青叶,都同样有着成功让四神降临的第一代巫女,守护、并传承神之血脉直至今日。 「倘若能成为女儿的垫脚石,即使是将这具身体献给神也无妨。反正,都是在那时候幸运捡回来的命。但是这并不是我所期望的结果。我所期望的遥远未来,是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命运的恶作剧。」 没有父母会不希望女儿幸福。 神那也是如此。 身为母亲、身为魔术师、身为血脉传承了长达千年以上的凤凰院现任家主,神那一直在心中祈求玲奈能够活下来。这是她唯一的愿望。 然而,只要出生自四家,就无法违抗寄宿在血脉中的魔导宿命。神那只能在一旁默默守护着到死为止都要和魔物战斗,并死于这种命运的女儿。 所以当她得知玲奈失去「鬼神转生之术」的消息时,她决定插手干涉命运。 以童话为基础,在大量的催化剂和漫长的仪式后,扮演太阳之神操控命运的罗盘。 就算只有一点点,也要让她得到幸福——就只是为了如此渺小的心愿。 神那能做的,就只是在背后轻轻推上一把的轻度干涉。她只是稍微加快了原本会在时间的流逝下得到解决的关系。为了这件事,她被女儿厌恶,同时也引导出不少闹剧。 而结果,是远远超乎她预期的成果。 因为女儿获得了身为女人的幸福,并成功谈了一场恋爱。 可是现在,她的女儿却试图让神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而且召唤的神祇还不是随处可见的八百万众神,而是一族长年以来的夙愿——火神朱雀。 神那瞬间明白了女儿被做了什么、又是「谁」做出这件事。 「呵呵,千鹤阁下,看来,我们似乎是过于注意旅人,而遗漏了一个非常不得了的人呢。还是说,这也在计算之中呢?不管怎么说,在母鸟擅自为未来感到烦恼之时,雏鸟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展开双翅,自由地在天空翱翔了呢。啊啊,多么美丽的画面呀……」 火焰漫天飞舞,世界在燃烧。 自太古时期以来,极为灵验的原生林化为灰烬,火焰地狱无止境地蔓延。 然而这幅画面,在神那眼中看来却是美得令人怜爱不已。 3 「哈啊、哈啊……真是的,什么叫做打赢母亲啊……这要求也太乱来了!」 由衣呼吸紊乱地凝视着过去的自己——这名站在自己眼前,被染黑的少女。 虽然受了一些小伤,但是对方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 反过来看看自己—— 视野因为额头上流出的血而变得艳红,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就连内脏也受到严重的伤害。左手臂由于粉碎性骨折,在这场战斗中也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此时的她可以说是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甚至找不到完好的部位。 而眼前的敌人、过去的自己却没有好心到会轻易放过负伤的野兽。 「!」 面对化为黑色枪弹扑面飞来的敌人,由衣脚下一踢,踢飞地面上的小石头。 当然,不过就是小石头而已,不可能有能力阻挡对方,但是对方以最小的动作避开勾勒出一道非常精彩的行迹,正面飞来的小石头,并直接展开突击。 同一时间,由衣也扑向对方的怀里。 一面闪避对方施展的手肘撞击,由衣瞄准下颚,用最小的冲击力道挥出拳头。 然而对方却像是接住棒球似地接下由衣的拳头后,朝膝盖发动攻击,打算将抓在手中的手臂折断。 虽然由衣之前因为对方使出这一招而折断了左手臂,但是—— 「你以为同样的攻击——」 她踩向对方的膝盖挡住这一击。 「对我还会有用吗!」 她用自己的头撞向毫不设防的敌人额头。一阵滞涩的声音响起,流出来的血四下飞溅。面对意外受伤的情形,敌人向后退去,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由衣解除备战动作,像是累了一样地扭动肩膀,然后在最后握紧右拳。 「就算再继续重复下去,结果大概也是一样,先跟你说声谢啦。多亏有你,才能把我空白的部分给填满。」 宛如沙漏里的沙子逐渐下坠般,不知何时,原本遍体鳞伤的由衣开始凌驾于过去的自己之上。 而一度倾斜的局势,是再也无法扭转回来的。 「天眼的弱点就在于过度依赖看得太清楚的视野。所以啊,我劝你最好多加注意身后的情况会比较好哦?」 当由衣话一说完,刚才由衣踢飞的小石头化为包裹着劲风的子弹,朝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的黑猫身后飞去。 「——!?」 因为天眼的能力,无论前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黑猫下意识地做出反应—— 「喏,所以我不是说了吗?劝你还是稍微注意身后会比较好哦?」 看着过去的自己,由衣温柔地从身后抱紧浑身破绽的她。 「……!」 「你那是什么惊讶的脸啊。爱逞强、害怕寂寞、从一织身边逃开的过去的我,怎么可能有办法战胜现在的我呢?只要想着他的事情,只要想起他,现在的我就能一直不停地变强,就能不断地变得更快哦?」 如果眼前的少女当真是过去的自己,那么她有好多话想和对方说。 但是……由衣露出骄傲的笑容。 「先说清楚,一织可是这世上最棒的男人哦。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再出现像他这么棒的男人了。呵呵,真是可惜呢,过去的我。你做了一件非常令人遗憾的事情哦。」 不过——说着, 由衣静静地将手放在过去的自己的胸前、放在这名被染黑的悲伤少女的胸前。 「已经没关系了。已经不需要担心了。因为我一定会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不对,应该说,那家伙一直在等着我。他一直在一旁守护着我,看着我直到我不再逃避,直到我转身为止。所以这次我不会失败。我再也不会离开那家伙的身边。」 听着由衣高兴地说出心声,一直面无表情的过去的由衣脸上流下了一滴泪水。 接着—— 「掰掰,过去的我。」 留下淡淡的光粒,过去的自己化为风消散不见。由衣静静地将手中残留的精灵碎片拥入怀中。 「看来,你似乎已经取回天眼能力了呢。过来吧,我来帮你治疗伤口。」 听了母亲·千鹤的话,由衣满脸狐疑地抬起头。 刚才意识似乎变得有些模糊。 吐掉嘴里淤积的血块,由衣重新面对母亲。 「哪,母亲。战斗还没结束对吧?请你不要擅自理解,然后露出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无论是我还是母亲,我们都还活着哦?既然如此,不就代表着决斗现在才正要开始吗!」 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摇晃着被折断的左手臂,由衣让风渐渐朝右手聚拢。 「继续战斗下去,也没有任何益处。就算这样,你还是想继续下去吗?」 母亲露出讶异的表情,对此,由衣想也不想地吼道: 插图p259 「能够阻止我的人就只有他!无论是一片肉也好、一滴血也罢,这具身体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剑拔弩张的杀气笼罩整个战场。 「呵呵,这表情真是不错呢。要是一织命令你去死,你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这条命吧。」 听了千鹤这句话,由衣却是嗤笑出声。 「要是他真的肯命令我去死,让我死上几次都无所谓,但是他……那个笨蛋,是个不管面临什么样的状况,也绝对不会说出这句话的男人!」 像是在炫耀着自己深爱的男人,由衣侃侃而谈。 接着—— 「玲奈为了完成和他的约定拼上了性命!所以我也要拼上性命来证明他有多强!我的强大就代表着他的强大!我的胜利就是他的胜利!」 由衣大声吼出她对一织的爱意。 「是吗?既然这样,那你就尽情地展现出你的力量吧。我会陪你玩到最后的。」 说着,一股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杀气从千鹤身上释放开来。 带着熊熊燃烧的斗志,由衣冷静地用天眼凝视着母亲。逐渐朝右手聚拢的风不断地增强压力,四周雷光乍现。 「好不容易恢复了天眼的能力,你还想再继续依赖魔术吗?靠你那幼稚而拙劣的魔技,就算施展出规模再大的魔术,也没办法碰到我。最后还是会反过来回到你自己身上的哦?」 这一点她很清楚。无论施展任何魔术,只要对手是母亲,肯定会反过来将魔术还给她吧。这样的想法已经不只是确信,而是信赖了。 反正无论如何,以她现在的伤势来看,下一击是最后一次的攻击了。 所以—— 「能还手的话,就试试看吧!」 由衣发出狂猛的吼声,发动最后的魔术。 她将所有魔力——将一织赋予她的最强力量全部汇集在右拳,猛然刮起一阵暴风。大气发出哀鸣声,整个空间嘎吱作响,狂猛的等离子体大肆暴走。 母亲的脸色一变,但是已经太迟了。 如果说这是精灵魔术增强破坏能力的特大型炸弹,那么毫无疑问地,由衣手上的正是炸弹。这是一种以自身为引爆装置,飞蛾扑火式的魔术。 「这么一来,就算是母亲也没办法还手了吧?」 「的确,只有『自爆』的魔术,我完全不会想要还手。不过,你真的觉得这种失去方向感的魔力暴走,能拿我怎么样吗?而且——照你的伤势来看,你可是会真的死掉的哦?」 千鹤眯细双眸,语气冰冷地说道。 「如果拼上性命得到的回报是胜利,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引爆这个炸弹。」 母亲只要是在条件具备的情况下,只要是觉得有必要的话,肯定会抛去所有踌躇地结束由衣的生命吧。同样地,反过来说,她绝对不能让现在的由衣——失去了「鬼神转生之术」的由衣死去。 毕竟她是为了再次对由衣施展「鬼神转生之术」,才特地回到日本,所以肯定不会错的。 这是一场赌局。是一种胆小鬼博弈。 是母亲退缩,还是自己退缩。 对此,由衣不曾自己率先踩下煞车。她将这种飞蛾扑火式的魔术和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向母亲发出挑战。 「用自己的命来作为人质要胁我……你还真想得出来呢。还是说,这是一织教你的?的确,失去你会让我觉得很可惜,毕竟我耗了不少力气将你培养成现在的程度嘛。不过……你以为我是那种天真到会手下留情的母亲吗?」 千鹤用巨大的剃刀斩破风,使出剑道中的上段构。令人为之胆寒的杀气以及提升到极限的斗气袭向由衣。 「啊哈? 」 面对压倒性的死亡恐惧,比起害怕,由衣却是表情狰狞地破颜一笑。 她害怕得想逃跑。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但是,身体却因为斗志而熊熊地燃烧起来。 「呵呵,果然,你和我最相像——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都是呢。不过呀,由衣。妈妈我可是知道很多能让吵闹不休的孩子安静听话的方法哦?」 雷鸣声在两人之间迸射开来—— 「——等到砍下你的右手臂后,我再来慢慢惩治你!」 眨眼间缩短双方距离的千鹤毫不犹豫地举起剃刀朝由衣的右手臂挥去。 然而—— 「是我赢了!」 用天眼牢牢捕捉住迫近的一击,由衣将右手举向天际。 鲜血在空中飞溅,某样东西被隔绝开来,声音从世界上消失了。 ◇ 「这就是所谓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一边苦笑着,千鹤朝周遭的惨状看去。 地面有一大片消失并向下凹陷,四周的大楼像是被人用拳头揍出大洞似地刨开。 从断线的线路中迸射的火花从建材外露的大楼断层面四溅,纸屑如白雪般洒向地面。 四周围约数百公尺的空间呈现美丽的圆形与外界隔绝开来。 「呵呵,虽然俗话说会哭的孩子和笨蛋是最强的,但是带着这种高兴的表情昏过去,你以为接下来的事情是谁来处理的呀?也罢,这时候就是要靠凤凰院一族,就让神那去哭吧。」 由于事前设下将旁人区隔开来的结界,因此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但是光看街道损毁的情况,损失金额恐怕要上亿了。 「真的是……太精彩了呢,由衣。」 虽然平常绝对不会在本人面前说出这句话,但是今天就另当别论吧。 千鹤温柔地抱紧竭尽全力而陷入昏迷的女儿,轻抚被血濡湿后,紧贴在额头上的刘海,然后对着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无论是觉悟、智慧、还是力量,由衣都完美地展示出来了。 老实说,她没想到由衣会做到这个地步。特别是最后的战略,光是回想起来就让她感到一阵火热。 如果只是普通的魔术,无论是多么强大的魔术,她也能使其「反射」回到由衣身上。 然而,由衣却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人质要胁,让她的行动明显受限。 千鹤发现到 由衣绝对不会退缩的事实。 她感觉到由衣即使失去性命,也绝对不会抛弃这场胜负的气魄。 所以在由衣发动魔术之前,她抢先斩断了作为施术核心的右手臂。 但是就连这一点也在由衣的计算之内。 由衣将她的斩击本身作为触发的导火线,正确来说,是让「斩击」和「失去方向性的魔力暴走」彼此对撞。 而做到这一点的,是利用天眼看透一切的神域。 由衣看透、越过、并超过了一旦出现任何差错,别说是右手臂,就连身体都有可能会被砍成两半的刹那。 不只如此,原本应该不可能让千鹤受到任何伤害的魔术由于加入了这种名为碰撞的强烈方向性而引爆——也就是说,气体快速地热膨胀,其速度甚至超越音速,最后伴随着冲击波爆炸燃烧了。 其威力只能以惊人一词来形容,而千鹤为了保护由衣,拼劲全力发动了「反射」。 「呵呵?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能让我认真起来,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露出完全无法让旁人看见的崩裂表情,千鹤微笑着——那是一种极度痴迷的表情。 单纯只是不擅长和孩子相处,实际上非常疼爱孩子的千鹤深爱着自己的所有女儿。若非如此,就算是为了白峰一族,她也不可能连续生下十个孩子。 而在这其中,由衣身为老么,更是让她异常疼爱,对于魔术师的修行锻炼更是热衷。她将自己的所有技巧教给由衣,彻底地磨练女儿。 身为一名母亲,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比目睹女儿成长的结果让她感到更幸福了。 正因为如此—— 「由衣,我要将我的一切都给予你。」 说着,千鹤伸出手指抵住陷入昏迷的女儿额头,并用另一只手结印。 巨大的魔法阵在地面上逐步成形,周围吹起了一阵风。 风像是在千鹤四周打转似地温柔吹抚,如雪般飞散的纸屑也随风飘舞。回过神来,只见千鹤的双眼释放出宛如翡翠般的深绿色光彩。 「变得更强吧。拥有不屈服任何人的压倒性水平吧。然后,为真正的『地狱』做好准备吧。」 那是身为师傅对她说的话,是身为母亲对她的期望,同时也是今后再也说不出口的离别。 风渐渐止息,当夜晚的街道再次恢复原有的寂静时,原本重伤的由衣身体恢复成原本毫发无伤的状态。 「稍微、用力过头了吗……」 千鹤摇晃着身体站起身,按住眼角位置。 下一瞬间—— 出乎意料之外的气息——某股力量的释放从南边方位——正确来说,是从春日御山刮起,惊人的神之意志贯穿天际。 事情的发生只在一瞬间,力量的释放已经停住了。 可是,不会错的。就算是发生在眨眼之间的事情,也不可能会错认那股神的气息。 今晚,四神兽家族——所有拥有其血脉的人必然为此而感到震撼。 这是因为一族的誓愿、千年的夙愿,都在一名天才的手上被完成了。 「历经千百年的岁月,四神将再次降临。没错,这样就好,一织。不够的载体,就让我来为你准备吧。」 在自太古时期以来的真理完整留存下来的魔术界中,没有才能的人别说开口发言,就连「活着」都是不被允许的。 冥府魔导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严苛的世界。 反过来说,拥有力量、拥有才能的人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是被允许的。 一织的才能就像是照亮黑暗的篝火般吸引许多人,同时也燃烧着犹如扑火灯蛾的人们。 「呵呵,接下来可是会变得越来越忙碌了呢,由衣。」 温柔地抚摸着沉睡中的由衣头发,千鹤像是在保护由衣似地站起身看向另一名少女。 「你打算怎么做?这可是最后的机会变回原本的精灵哦?」 少女没有回答,她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是吗?这就是你的『选择』是吗?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由衣的精灵兽。化为新的载体,替我守护这孩子吧。」 少女微微点头。 和年幼时期的由衣容貌如出一辙的少女的天眼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绿色光芒。 ◇ 「……唔……呜、这里是……?」 当玲奈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片闪闪发亮的星空。 丝毫没有享受如此美景的余力,一阵尖锐的头痛倏然袭来。不只是头,身体四周也传来一阵疼痛,感觉就像灌了铅似地沉重,就连呼吸都显得十分困难。 然而,残留在手中的感觉却很真实。 玲奈用尽力气举起手,像是握住星星、像是在庆祝到手的胜利,她只是静静地握紧高举的手。 「你醒来了呀,小玲。」 温柔低喃的人正是她的母亲·神那。玲奈陡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竟然躺在母亲的大腿上。 「母亲大人……我、我……」 「是呀,你完美地完成了最后的修练哦。你很努力哦。来,现在还在治疗途中,不可以乱动哦。火之精灵啊,请治愈这孩子吧。」 这就是神那的异能。 即便翻开凤凰院一族的历史,也只出现在寥寥数人身上的「治愈之火」。 蓝色火焰包裹住玲奈的身体,只见玲奈的身体状况明显有了改善。 「轻轻呼吸,让魔力在体内循环。在自己的身体中心点燃火焰。对,就是这样,做得很好。身体轻松多了吧?」 「啊……」 全身被一股温柔的温暖包覆住,玲奈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宁静。同时,就像是回到孩童时期般,想撒娇的心情顿时涌上心头。 「呵呵,偶尔撒撒娇也不是不行哦?」 「?」 难道她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吗?被说中心事,玲奈的脸像是快要喷出火似地变得通红。 「害羞的样子真可爱。不过,不知不觉间,你都长得比我还高了呢。」 说着,神那一边摸着玲奈的背,一边感慨地说道。 听着母亲话里饱含的母爱,玲奈只有一点、就只有一点点,她撒娇似地将脸靠在母亲的大腿上。 过没多久—— 「……母亲大人,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玲奈开口说道。 「就算没有全部说出来,我也很清楚。作为一名继承凤凰院的人、身为一名给魔巫女,我们不可能会错认我族尊崇的火神朱雀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但是,那时候寄宿于玲奈体内的,透过神之意志传来的,并非只有朱雀殿下。」 「是的。」 玲奈点点头。 「小玲,事实似乎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当代的给魔师在我族四家面前所展现的奇迹也许将成为今后千年的基石。无论他是站在魔术师的角度,还是一名男性的立场……你都要好好珍惜他。」 玲奈的视野逐渐开始模糊,溢出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好奇怪……我明明是如此地高兴……明明胸口感到如此地炙热……为什么眼泪却停不下来……」 双手捂住嘴巴,玲奈哭了。 幸好自己遇见了他。还好自己成为了他的巫女。庆幸自己喜欢上他。 趴伏在母亲的大腿上,玲奈在心中想着一织。 但是—— 「那个呀,我说小玲。很抱歉在你这么感动的时候打扰你,不过,你可以帮我一下忙吗?」 「?」 「因为小玲摧毁了结界的关系,老实说现在……我们被妖魔给 终章 结束与开始 敲响病房门,一名身穿国中制服的少女走进病房。 来人有着一头灿亮的黑发和犹如日本人偶般楚楚可怜的容貌。尽管少女还很稚嫩,然而那完成度极高的美貌却蕴酿出一种不像国中生的成熟氛围。 少女的名字是武藤琉璃。 身为一织名义上的妹妹,继承青叶一族血脉的她在这个夏天,成为了新的给魔巫女。 「哥哥,你醒来了!太好了……」 琉璃眼角不禁含泪。 硬是将害羞的一织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从病床两侧为他擦拭身体的由衣和玲奈见状,纷纷通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 「那、那么,我们先到外面喔!」 「是、是呀,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慢慢聊吧。」 说着,两人各自拿起毛巾和脸盆从病床退开,将空间让给琉璃。 然而,一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整理身上紊乱的衣服,而是安静地凝视着将近一个礼拜没见面的妹妹。 过于锐利的眼神,就连由衣和玲奈也不禁感到一阵退缩。 见状,就连琉璃的表情也像是感到困惑似地变得黯然。 「哥哥,我好担心你耶。可是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可怕呢?」 眼角溢出泪光,她慢慢地走向一织的病床。一步又一步,脚步踩得极为稳健。 明明是感人的兄妹会面,病房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宁静——就在下一瞬间。 「——夜叉姬,砍下去!」 随着一织那道令人不禁怀疑是否听错的命令一下,夜叉姬像是要将琉璃撕裂成两半似地朝她挥出利爪。琉璃惊险万分地往后一跳,躲开鬼的利爪。 胸前被撕裂的蝴蝶结在空中飞舞,琉璃发出窃窃的笑声。 「呵呵,你已经不遮掩你那只眼睛啦?还是老样子,像人偶一样让人不舒服的眼睛呢。亲·爱·的·哥·哥? 」 长得和琉璃一模一样的人用和琉璃一模一样的嗓音,说出琉璃不可能会说的毒辣言语。 不知不觉间,原本晴朗无比的晴空就像是暗示着今后的将来一样被乌云笼罩,遥远的天空响起一阵细微的雷鸣声。 敲响病房门,一名身穿国中制服的少女走进病房。 来人有着一头灿亮的黑发和犹如日本人偶般楚楚可怜的容貌。尽管少女还很稚嫩,然而那完成度极高的美貌却蕴酿出一种不像国中生的成熟氛围。 少女的名字是武藤琉璃。 身为一织名义上的妹妹,继承青叶一族血脉的她在这个夏天,成为了新的给魔巫女。 「哥哥,你醒来了!太好了……」 琉璃眼角不禁含泪。 硬是将害羞的一织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从病床两侧为他擦拭身体的由衣和玲奈见状,纷纷通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 「那、那么,我们先到外面喔!」 「是、是呀,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慢慢聊吧。」 说着,两人各自拿起毛巾和脸盆从病床退开,将空间让给琉璃。 然而,一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整理身上紊乱的衣服,而是安静地凝视着将近一个礼拜没见面的妹妹。 过于锐利的眼神,就连由衣和玲奈也不禁感到一阵退缩。 见状,就连琉璃的表情也像是感到困惑似地变得黯然。 「哥哥,我好担心你耶。可是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可怕呢?」 眼角溢出泪光,她慢慢地走向一织的病床。一步又一步,脚步踩得极为稳健。 明明是感人的兄妹会面,病房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宁静——就在下一瞬间。 「——夜叉姬,砍下去!」 随着一织那道令人不禁怀疑是否听错的命令一下,夜叉姬像是要将琉璃撕裂成两半似地朝她挥出利爪。琉璃惊险万分地往后一跳,躲开鬼的利爪。 敲响病房门,一名身穿国中制服的少女走进病房。 来人有着一头灿亮的黑发和犹如日本人偶般楚楚可怜的容貌。尽管少女还很稚嫩,然而那完成度极高的美貌却蕴酿出一种不像国中生的成熟氛围。 少女的名字是武藤琉璃。 身为一织名义上的妹妹,继承青叶一族血脉的她在这个夏天,成为了新的给魔巫女。 「哥哥,你醒来了!太好了……」 琉璃眼角不禁含泪。 硬是将害羞的一织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从病床两侧为他擦拭身体的由衣和玲奈见状,纷纷通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 「那、那么,我们先到外面喔!」 「是、是呀,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慢慢聊吧。」 说着,两人各自拿起毛巾和脸盆从病床退开,将空间让给琉璃。 然而,一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整理身上紊乱的衣服,而是安静地凝视着将近一个礼拜没见面的妹妹。 过于锐利的眼神,就连由衣和玲奈也不禁感到一阵退缩。 见状,就连琉璃的表情也像是感到困惑似地变得黯然。 「哥哥,我好担心你耶。可是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可怕呢?」 眼角溢出泪光,她慢慢地走向一织的病床。一步又一步,脚步踩得极为稳健。 明明是感人的兄妹会面,病房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宁静——就在下一瞬间。 「——夜叉姬,砍下去!」 随着一织那道令人不禁怀疑是否听错的命令一下,夜叉姬像是要将琉璃撕裂成两半似地朝她挥出利爪。琉璃惊险万分地往后一跳,躲开鬼的利爪。 敲响病房门,一名身穿国中制服的少女走进病房。 来人有着一头灿亮的黑发和犹如日本人偶般楚楚可怜的容貌。尽管少女还很稚嫩,然而那完成度极高的美貌却蕴酿出一种不像国中生的成熟氛围。 少女的名字是武藤琉璃。 身为一织名义上的妹妹,继承青叶一族血脉的她在这个夏天,成为了新的给魔巫女。 「哥哥,你醒来了!太好了……」 琉璃眼角不禁含泪。 硬是将害羞的一织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从病床两侧为他擦拭身体的由衣和玲奈见状,纷纷通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 「那、那么,我们先到外面喔!」 「是、是呀,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慢慢聊吧。」 说着,两人各自拿起毛巾和脸盆从病床退开,将空间让给琉璃。 然而,一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整理身上紊乱的衣服,而是安静地凝视着将近一个礼拜没见面的妹妹。 过于锐利的眼神,就连由衣和玲奈也不禁感到一阵退缩。 见状,就连琉璃的表情也像是感到困惑似地变得黯然。 「哥哥,我好担心你耶。可是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可怕呢?」 眼角溢出泪光,她慢慢地走向一织的病床。一步又一步,脚步踩得极为稳健。 明明是感人的兄妹会面,病房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宁静——就在下一瞬间。 「——夜叉姬,砍下去!」 随着一织那道令人不禁怀疑是否听错的命令一下,夜叉姬像是要将琉璃撕裂成两半似地朝她挥出利爪。琉璃惊险万分地往后一跳,躲开鬼的利爪。 胸前被撕裂的蝴蝶结在空中飞舞,琉璃发出窃窃的笑声。 「呵呵,你已经不遮掩你那只眼睛啦?还是老样子,像人偶一样让人不舒服的眼睛呢。亲·爱·的·哥·哥? 」 长得和琉璃一模一样的人用和琉璃一模一样的嗓音,说出琉璃不可能会说的毒辣言语。 不知不觉间,原本晴朗无比的晴空就像是暗示着今后的将来一样被乌云笼罩,遥远的天空响起一阵细微的雷鸣声。 敲响病房门,一名身穿国中制服的少女走进病房。 来人有着一头灿亮的黑发和犹如日本人偶般楚楚可怜的容貌。尽管少女还很稚嫩,然而那完成度极高的美貌却蕴酿出一种不像国中生的成熟氛围。 少女的名字是武藤琉璃。 身为一织名义上的妹妹,继承青叶一族血脉的她在这个夏天,成为了新的给魔巫女。 「哥哥,你醒来了!太好了……」 琉璃眼角不禁含泪。 硬是将害羞的一织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从病床两侧为他擦拭身体的由衣和玲奈见状,纷纷通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 「那、那么,我们先到外面喔!」 「是、是呀,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慢慢聊吧。」 说着,两人各自拿起毛巾和脸盆从病床退开,将空间让给琉璃。 然而,一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整理身上紊乱的衣服,而是安静地凝视着将近一个礼拜没见面的妹妹。 过于锐利的眼神,就连由衣和玲奈也不禁感到一阵退缩。 见状,就连琉璃的表情也像是感到困惑似地变得黯然。 「哥哥,我好担心你耶。可是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可怕呢?」 眼角溢出泪光,她慢慢地走向一织的病床。一步又一步,脚步踩得极为稳健。 明明是感人的兄妹会面,病房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宁静——就在下一瞬间。 「——夜叉姬,砍下去!」 随着一织那道令人不禁怀疑是否听错的命令一下,夜叉姬像是要将琉璃撕裂成两半似地朝她挥出利爪。琉璃惊险万分地往后一跳,躲开鬼的利爪。 胸前被撕裂的蝴蝶结在空中飞舞,琉璃发出窃窃的笑声。 「呵呵,你已经不遮掩你那只眼睛啦?还是老样子,像人偶一样让人不舒服的眼睛呢。亲·爱·的·哥·哥? 」 长得和琉璃一模一样的人用和琉璃一模一样的嗓音,说出琉璃不可能会说的毒辣言语。 不知不觉间,原本晴朗无比的晴空就像是暗示着今后的将来一样被乌云笼罩,遥远的天空响起一阵细微的雷鸣声。 敲响病房门,一名身穿国中制服的少女走进病房。 来人有着一头灿亮的黑发和犹如日本人偶般楚楚可怜的容貌。尽管少女还很稚嫩,然而那完成度极高的美貌却蕴酿出一种不像国中生的成熟氛围。 少女的名字是武藤琉璃。 身为一织名义上的妹妹,继承青叶一族血脉的她在这个夏天,成为了新的给魔巫女。 「哥哥,你醒来了!太好了……」 琉璃眼角不禁含泪。 硬是将害羞的一织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从病床两侧为他擦拭身体的由衣和玲奈见状,纷纷通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 「那、那么,我们先到外面喔!」 「是、是呀,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慢慢聊吧。」 说着,两人各自拿起毛巾和脸盆从病床退开,将空间让给琉璃。 然而,一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整理身上紊乱的衣服,而是安静地凝视着将近一个礼拜没见面的妹妹。 过于锐利的眼神,就连由衣和玲奈也不禁感到一阵退缩。 见状,就连琉璃的表情也像是感到困惑似地变得黯然。 「哥哥,我好担心你耶。可是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可怕呢?」 眼角溢出泪光,她慢慢地走向一织的病床。一步又一步,脚步踩得极为稳健。 明明是感人的兄妹会面,病房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宁静——就在下一瞬间。 「——夜叉姬,砍下去!」 随着一织那道令人不禁怀疑是否听错的命令一下,夜叉姬像是要将琉璃撕裂成两半似地朝她挥出利爪。琉璃惊险万分地往后一跳,躲开鬼的利爪。 敲响病房门,一名身穿国中制服的少女走进病房。 来人有着一头灿亮的黑发和犹如日本人偶般楚楚可怜的容貌。尽管少女还很稚嫩,然而那完成度极高的美貌却蕴酿出一种不像国中生的成熟氛围。 少女的名字是武藤琉璃。 身为一织名义上的妹妹,继承青叶一族血脉的她在这个夏天,成为了新的给魔巫女。 「哥哥,你醒来了!太好了……」 琉璃眼角不禁含泪。 硬是将害羞的一织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从病床两侧为他擦拭身体的由衣和玲奈见状,纷纷通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 「那、那么,我们先到外面喔!」 「是、是呀,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慢慢聊吧。」 说着,两人各自拿起毛巾和脸盆从病床退开,将空间让给琉璃。 然而,一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整理身上紊乱的衣服,而是安静地凝视着将近一个礼拜没见面的妹妹。 过于锐利的眼神,就连由衣和玲奈也不禁感到一阵退缩。 见状,就连琉璃的表情也像是感到困惑似地变得黯然。 「哥哥,我好担心你耶。可是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可怕呢?」 眼角溢出泪光,她慢慢地走向一织的病床。一步又一步,脚步踩得极为稳健。 明明是感人的兄妹会面,病房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宁静——就在下一瞬间。 「——夜叉姬,砍下去!」 随着一织那道令人不禁怀疑是否听错的命令一下,夜叉姬像是要将琉璃撕裂成两半似地朝她挥出利爪。琉璃惊险万分地往后一跳,躲开鬼的利爪。 敲响病房门,一名身穿国中制服的少女走进病房。 来人有着一头灿亮的黑发和犹如日本人偶般楚楚可怜的容貌。尽管少女还很稚嫩,然而那完成度极高的美貌却蕴酿出一种不像国中生的成熟氛围。 少女的名字是武藤琉璃。 身为一织名义上的妹妹,继承青叶一族血脉的她在这个夏天,成为了新的给魔巫女。 「哥哥,你醒来了!太好了……」 琉璃眼角不禁含泪。 硬是将害羞的一织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从病床两侧为他擦拭身体的由衣和玲奈见状,纷纷通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 「那、那么,我们先到外面喔!」 「是、是呀,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慢慢聊吧。」 说着,两人各自拿起毛巾和脸盆从病床退开,将空间让给琉璃。 然而,一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整理身上紊乱的衣服,而是安静地凝视着将近一个礼拜没见面的妹妹。 过于锐利的眼神,就连由衣和玲奈也不禁感到一阵退缩。 见状,就连琉璃的表情也像是感到困惑似地变得黯然。 「哥哥,我好担心你耶。可是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可怕呢?」 眼角溢出泪光,她慢慢地走向一织的病床。一步又一步,脚步踩得极为稳健。 明明是感人的兄妹会面,病房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宁静——就在下一瞬间。 「——夜叉姬,砍下去!」 随着一织那道令人不禁怀疑是否听错的命令一下,夜叉姬像是要将琉璃撕裂成两半似地朝她挥出利爪。琉璃惊险万分地往后一跳,躲开鬼的利爪。 敲响病房门,一名身穿国中制服的少女走进病房。 来人有着一头灿亮的黑发和犹如日本人偶般楚楚可怜的容貌。尽管少女还很稚嫩,然而那完成度极高的美貌却蕴酿出一种不像国中生的成熟氛围。 少女的名字是武藤琉璃。 身为一织名义上的妹妹,继承青叶一族血脉的她在这个夏天,成为了新的给魔巫女。 「哥哥,你醒来了!太好了……」 琉璃眼角不禁含泪。 硬是将害羞的一织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从病床两侧为他擦拭身体的由衣和玲奈见状,纷纷通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 「那、那么,我们先到外面喔!」 「是、是呀,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慢慢聊吧。」 说着,两人各自拿起毛巾和脸盆从病床退开,将空间让给琉璃。 然而,一织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整理身上紊乱的衣服,而是安静地凝视着将近一个礼拜没见面的妹妹。 过于锐利的眼神,就连由衣和玲奈也不禁感到一阵退缩。 见状,就连琉璃的表情也像是感到困惑似地变得黯然。 「哥哥,我好担心你耶。可是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可怕呢?」 眼角溢出泪光,她慢慢地走向一织的病床。一步又一步,脚步踩得极为稳健。 明明是感人的兄妹会面,病房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宁静——就在下一瞬间。 「——夜叉姬,砍下去!」 随着一织那道令人不禁怀疑是否听错的命令一下,夜叉姬像是要将琉璃撕裂成两半似地朝她挥出利爪。琉璃惊险万分地往后一跳,躲开鬼的利爪。 后记 大家好,我是御子神零。各位好久不见! 非常感谢各位阅读《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2》一书。 购买本书的各位都是神。 在写下本书后记时,刚好是某舰娘游戏的秋季活动举办的途中,作者也不骄不躁地完成活动,勤奋地填坑。 欧根亲王太可爱啦! 那么,先不破梗,在这里先稍微聊一下有关第2集的内容。 这次的内容是以伊索寓言的《北风与太阳》为主题,描述主角们该如何克服朝主角们袭来的不合理以及阻挡在前方的高大墙壁。第2集的内容以主角们的「成长」为主。 虽然彼此解开误会,逐渐恢复以前的良好关系,但是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由于夜叉姬的出现而中断的爱情发展走向又将会变得如何? 由衣和玲奈两人身为上一代巫女的母亲所期望的又是什么? 而一织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敬请享受将引导出各种结果的第2集。 而看完本书的各位感想又是如何呢? 只要能让各位觉得「很精彩!」,身为作者,这将是一种极大的喜悦。 非常感谢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为本书提供这么棒的插画。 封面、卷页、内页插画真的都画得很棒,让我看了只能发出惊叹声。 老师笔下画出来的玲奈英勇而美丽的模样就像是一盏生气勃勃地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美到不行! 当然啦,由衣也超级可爱的! 特别是两人身上的新版战袍,又酷又可爱,而且好色情! 有这么可爱的女主角在身边,一织啊,你太让人忌妒啦! 还有,本集初次登场的两名母亲的插画也很棒!气质有些妖艳的由衣妈妈和清纯的玲奈妈妈,两人的插画真的都好美。 顺带一提,虽然由衣现在还是平胸,不过看看她的母亲,感觉发展空间还很大呢。不会错的! 一想到玲奈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像神那一样如此可爱的母亲,胸口就一阵发热呢。 啊啊,越来越觉得一织真是可恨。爆发吧! 大家好,我是御子神零。各位好久不见! 非常感谢各位阅读《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2》一书。 购买本书的各位都是神。 在写下本书后记时,刚好是某舰娘游戏的秋季活动举办的途中,作者也不骄不躁地完成活动,勤奋地填坑。 欧根亲王太可爱啦! 那么,先不破梗,在这里先稍微聊一下有关第2集的内容。 这次的内容是以伊索寓言的《北风与太阳》为主题,描述主角们该如何克服朝主角们袭来的不合理以及阻挡在前方的高大墙壁。第2集的内容以主角们的「成长」为主。 虽然彼此解开误会,逐渐恢复以前的良好关系,但是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由于夜叉姬的出现而中断的爱情发展走向又将会变得如何? 由衣和玲奈两人身为上一代巫女的母亲所期望的又是什么? 而一织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敬请享受将引导出各种结果的第2集。 而看完本书的各位感想又是如何呢? 只要能让各位觉得「很精彩!」,身为作者,这将是一种极大的喜悦。 非常感谢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为本书提供这么棒的插画。 封面、卷页、内页插画真的都画得很棒,让我看了只能发出惊叹声。 老师笔下画出来的玲奈英勇而美丽的模样就像是一盏生气勃勃地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美到不行! 当然啦,由衣也超级可爱的! 特别是两人身上的新版战袍,又酷又可爱,而且好色情! 有这么可爱的女主角在身边,一织啊,你太让人忌妒啦! 还有,本集初次登场的两名母亲的插画也很棒!气质有些妖艳的由衣妈妈和清纯的玲奈妈妈,两人的插画真的都好美。 顺带一提,虽然由衣现在还是平胸,不过看看她的母亲,感觉发展空间还很大呢。不会错的! 一想到玲奈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像神那一样如此可爱的母亲,胸口就一阵发热呢。 啊啊,越来越觉得一织真是可恨。爆发吧! 大家好,我是御子神零。各位好久不见! 非常感谢各位阅读《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2》一书。 购买本书的各位都是神。 在写下本书后记时,刚好是某舰娘游戏的秋季活动举办的途中,作者也不骄不躁地完成活动,勤奋地填坑。 欧根亲王太可爱啦! 那么,先不破梗,在这里先稍微聊一下有关第2集的内容。 这次的内容是以伊索寓言的《北风与太阳》为主题,描述主角们该如何克服朝主角们袭来的不合理以及阻挡在前方的高大墙壁。第2集的内容以主角们的「成长」为主。 虽然彼此解开误会,逐渐恢复以前的良好关系,但是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由于夜叉姬的出现而中断的爱情发展走向又将会变得如何? 由衣和玲奈两人身为上一代巫女的母亲所期望的又是什么? 而一织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敬请享受将引导出各种结果的第2集。 而看完本书的各位感想又是如何呢? 只要能让各位觉得「很精彩!」,身为作者,这将是一种极大的喜悦。 非常感谢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为本书提供这么棒的插画。 封面、卷页、内页插画真的都画得很棒,让我看了只能发出惊叹声。 老师笔下画出来的玲奈英勇而美丽的模样就像是一盏生气勃勃地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美到不行! 当然啦,由衣也超级可爱的! 特别是两人身上的新版战袍,又酷又可爱,而且好色情! 有这么可爱的女主角在身边,一织啊,你太让人忌妒啦! 还有,本集初次登场的两名母亲的插画也很棒!气质有些妖艳的由衣妈妈和清纯的玲奈妈妈,两人的插画真的都好美。 顺带一提,虽然由衣现在还是平胸,不过看看她的母亲,感觉发展空间还很大呢。不会错的! 一想到玲奈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像神那一样如此可爱的母亲,胸口就一阵发热呢。 啊啊,越来越觉得一织真是可恨。爆发吧! 大家好,我是御子神零。各位好久不见! 非常感谢各位阅读《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2》一书。 购买本书的各位都是神。 在写下本书后记时,刚好是某舰娘游戏的秋季活动举办的途中,作者也不骄不躁地完成活动,勤奋地填坑。 欧根亲王太可爱啦! 那么,先不破梗,在这里先稍微聊一下有关第2集的内容。 这次的内容是以伊索寓言的《北风与太阳》为主题,描述主角们该如何克服朝主角们袭来的不合理以及阻挡在前方的高大墙壁。第2集的内容以主角们的「成长」为主。 虽然彼此解开误会,逐渐恢复以前的良好关系,但是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由于夜叉姬的出现而中断的爱情发展走向又将会变得如何? 由衣和玲奈两人身为上一代巫女的母亲所期望的又是什么? 而一织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敬请享受将引导出各种结果的第2集。 而看完本书的各位感想又是如何呢? 只要能让各位觉得「很精彩!」,身为作者,这将是一种极大的喜悦。 非常感谢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为本书提供这么棒的插画。 封面、卷页、内页插画真的都画得很棒,让我看了只能发出惊叹声。 老师笔下画出来的玲奈英勇而美丽的模样就像是一盏生气勃勃地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美到不行! 当然啦,由衣也超级可爱的! 特别是两人身上的新版战袍,又酷又可爱,而且好色情! 有这么可爱的女主角在身边,一织啊,你太让人忌妒啦! 还有,本集初次登场的两名母亲的插画也很棒!气质有些妖艳的由衣妈妈和清纯的玲奈妈妈,两人的插画真的都好美。 顺带一提,虽然由衣现在还是平胸,不过看看她的母亲,感觉发展空间还很大呢。不会错的! 一想到玲奈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像神那一样如此可爱的母亲,胸口就一阵发热呢。 啊啊,越来越觉得一织真是可恨。爆发吧! 大家好,我是御子神零。各位好久不见! 非常感谢各位阅读《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2》一书。 购买本书的各位都是神。 在写下本书后记时,刚好是某舰娘游戏的秋季活动举办的途中,作者也不骄不躁地完成活动,勤奋地填坑。 欧根亲王太可爱啦! 那么,先不破梗,在这里先稍微聊一下有关第2集的内容。 这次的内容是以伊索寓言的《北风与太阳》为主题,描述主角们该如何克服朝主角们袭来的不合理以及阻挡在前方的高大墙壁。第2集的内容以主角们的「成长」为主。 虽然彼此解开误会,逐渐恢复以前的良好关系,但是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由于夜叉姬的出现而中断的爱情发展走向又将会变得如何? 由衣和玲奈两人身为上一代巫女的母亲所期望的又是什么? 而一织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敬请享受将引导出各种结果的第2集。 而看完本书的各位感想又是如何呢? 只要能让各位觉得「很精彩!」,身为作者,这将是一种极大的喜悦。 非常感谢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为本书提供这么棒的插画。 封面、卷页、内页插画真的都画得很棒,让我看了只能发出惊叹声。 老师笔下画出来的玲奈英勇而美丽的模样就像是一盏生气勃勃地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美到不行! 当然啦,由衣也超级可爱的! 特别是两人身上的新版战袍,又酷又可爱,而且好色情! 有这么可爱的女主角在身边,一织啊,你太让人忌妒啦! 还有,本集初次登场的两名母亲的插画也很棒!气质有些妖艳的由衣妈妈和清纯的玲奈妈妈,两人的插画真的都好美。 顺带一提,虽然由衣现在还是平胸,不过看看她的母亲,感觉发展空间还很大呢。不会错的! 一想到玲奈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像神那一样如此可爱的母亲,胸口就一阵发热呢。 啊啊,越来越觉得一织真是可恨。爆发吧! 大家好,我是御子神零。各位好久不见! 非常感谢各位阅读《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2》一书。 购买本书的各位都是神。 在写下本书后记时,刚好是某舰娘游戏的秋季活动举办的途中,作者也不骄不躁地完成活动,勤奋地填坑。 欧根亲王太可爱啦! 那么,先不破梗,在这里先稍微聊一下有关第2集的内容。 这次的内容是以伊索寓言的《北风与太阳》为主题,描述主角们该如何克服朝主角们袭来的不合理以及阻挡在前方的高大墙壁。第2集的内容以主角们的「成长」为主。 虽然彼此解开误会,逐渐恢复以前的良好关系,但是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由于夜叉姬的出现而中断的爱情发展走向又将会变得如何? 由衣和玲奈两人身为上一代巫女的母亲所期望的又是什么? 而一织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敬请享受将引导出各种结果的第2集。 而看完本书的各位感想又是如何呢? 只要能让各位觉得「很精彩!」,身为作者,这将是一种极大的喜悦。 非常感谢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为本书提供这么棒的插画。 封面、卷页、内页插画真的都画得很棒,让我看了只能发出惊叹声。 老师笔下画出来的玲奈英勇而美丽的模样就像是一盏生气勃勃地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美到不行! 当然啦,由衣也超级可爱的! 特别是两人身上的新版战袍,又酷又可爱,而且好色情! 有这么可爱的女主角在身边,一织啊,你太让人忌妒啦! 还有,本集初次登场的两名母亲的插画也很棒!气质有些妖艳的由衣妈妈和清纯的玲奈妈妈,两人的插画真的都好美。 顺带一提,虽然由衣现在还是平胸,不过看看她的母亲,感觉发展空间还很大呢。不会错的! 一想到玲奈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像神那一样如此可爱的母亲,胸口就一阵发热呢。 啊啊,越来越觉得一织真是可恨。爆发吧! 大家好,我是御子神零。各位好久不见! 非常感谢各位阅读《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2》一书。 购买本书的各位都是神。 在写下本书后记时,刚好是某舰娘游戏的秋季活动举办的途中,作者也不骄不躁地完成活动,勤奋地填坑。 欧根亲王太可爱啦! 那么,先不破梗,在这里先稍微聊一下有关第2集的内容。 这次的内容是以伊索寓言的《北风与太阳》为主题,描述主角们该如何克服朝主角们袭来的不合理以及阻挡在前方的高大墙壁。第2集的内容以主角们的「成长」为主。 虽然彼此解开误会,逐渐恢复以前的良好关系,但是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由于夜叉姬的出现而中断的爱情发展走向又将会变得如何? 由衣和玲奈两人身为上一代巫女的母亲所期望的又是什么? 而一织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敬请享受将引导出各种结果的第2集。 而看完本书的各位感想又是如何呢? 只要能让各位觉得「很精彩!」,身为作者,这将是一种极大的喜悦。 非常感谢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为本书提供这么棒的插画。 封面、卷页、内页插画真的都画得很棒,让我看了只能发出惊叹声。 老师笔下画出来的玲奈英勇而美丽的模样就像是一盏生气勃勃地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美到不行! 当然啦,由衣也超级可爱的! 特别是两人身上的新版战袍,又酷又可爱,而且好色情! 有这么可爱的女主角在身边,一织啊,你太让人忌妒啦! 还有,本集初次登场的两名母亲的插画也很棒!气质有些妖艳的由衣妈妈和清纯的玲奈妈妈,两人的插画真的都好美。 顺带一提,虽然由衣现在还是平胸,不过看看她的母亲,感觉发展空间还很大呢。不会错的! 一想到玲奈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像神那一样如此可爱的母亲,胸口就一阵发热呢。 啊啊,越来越觉得一织真是可恨。爆发吧! 大家好,我是御子神零。各位好久不见! 非常感谢各位阅读《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2》一书。 购买本书的各位都是神。 在写下本书后记时,刚好是某舰娘游戏的秋季活动举办的途中,作者也不骄不躁地完成活动,勤奋地填坑。 欧根亲王太可爱啦! 那么,先不破梗,在这里先稍微聊一下有关第2集的内容。 这次的内容是以伊索寓言的《北风与太阳》为主题,描述主角们该如何克服朝主角们袭来的不合理以及阻挡在前方的高大墙壁。第2集的内容以主角们的「成长」为主。 虽然彼此解开误会,逐渐恢复以前的良好关系,但是一织、由衣、以及玲奈三人由于夜叉姬的出现而中断的爱情发展走向又将会变得如何? 由衣和玲奈两人身为上一代巫女的母亲所期望的又是什么? 而一织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敬请享受将引导出各种结果的第2集。 而看完本书的各位感想又是如何呢? 只要能让各位觉得「很精彩!」,身为作者,这将是一种极大的喜悦。 非常感谢插画家·锅岛テツヒロ老师为本书提供这么棒的插画。 封面、卷页、内页插画真的都画得很棒,让我看了只能发出惊叹声。 老师笔下画出来的玲奈英勇而美丽的模样就像是一盏生气勃勃地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美到不行! 当然啦,由衣也超级可爱的! 特别是两人身上的新版战袍,又酷又可爱,而且好色情! 有这么可爱的女主角在身边,一织啊,你太让人忌妒啦! 还有,本集初次登场的两名母亲的插画也很棒!气质有些妖艳的由衣妈妈和清纯的玲奈妈妈,两人的插画真的都好美。 顺带一提,虽然由衣现在还是平胸,不过看看她的母亲,感觉发展空间还很大呢。不会错的! 一想到玲奈将来也会成为一名像神那一样如此可爱的母亲,胸口就一阵发热呢。 啊啊,越来越觉得一织真是可恨。爆发吧! 大家好,我是御子神零。各位好久不见! 非常感谢各位阅读《少年给魔师与恋爱少女2》一书。 购买本书的各位都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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