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RI TARI~既是萌芽 又是照耀 不时歌唱~》 登场人物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混沌圣歌 扫图:よよカービィ 翻译:混沌圣歌,兔太郎 坂井和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宫本来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冲田纱羽: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田中大智: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维也纳(前田敦博):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加加宫雪音:缘谷高中二年级学生,十六岁。原演剧部。喜欢猫。 加加宫多花子:雪音的妈妈。 曾曾木青子:缘谷高中的保健老师。二十四岁。 押上贯一:缘谷高中教师。雪音的班主任,同时也担任了学年主任的富有经验的教师。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混沌圣歌 扫图:よよカービィ 翻译:混沌圣歌,兔太郎 坂井和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宫本来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冲田纱羽: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田中大智: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维也纳(前田敦博):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加加宫雪音:缘谷高中二年级学生,十六岁。原演剧部。喜欢猫。 加加宫多花子:雪音的妈妈。 曾曾木青子:缘谷高中的保健老师。二十四岁。 押上贯一:缘谷高中教师。雪音的班主任,同时也担任了学年主任的富有经验的教师。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混沌圣歌 扫图:よよカービィ 翻译:混沌圣歌,兔太郎 坂井和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宫本来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冲田纱羽: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田中大智: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维也纳(前田敦博):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加加宫雪音:缘谷高中二年级学生,十六岁。原演剧部。喜欢猫。 加加宫多花子:雪音的妈妈。 曾曾木青子:缘谷高中的保健老师。二十四岁。 押上贯一:缘谷高中教师。雪音的班主任,同时也担任了学年主任的富有经验的教师。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混沌圣歌 扫图:よよカービィ 翻译:混沌圣歌,兔太郎 坂井和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宫本来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冲田纱羽: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田中大智: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维也纳(前田敦博):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加加宫雪音:缘谷高中二年级学生,十六岁。原演剧部。喜欢猫。 加加宫多花子:雪音的妈妈。 曾曾木青子:缘谷高中的保健老师。二十四岁。 押上贯一:缘谷高中教师。雪音的班主任,同时也担任了学年主任的富有经验的教师。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混沌圣歌 扫图:よよカービィ 翻译:混沌圣歌,兔太郎 坂井和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宫本来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冲田纱羽: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田中大智: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维也纳(前田敦博):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加加宫雪音:缘谷高中二年级学生,十六岁。原演剧部。喜欢猫。 加加宫多花子:雪音的妈妈。 曾曾木青子:缘谷高中的保健老师。二十四岁。 押上贯一:缘谷高中教师。雪音的班主任,同时也担任了学年主任的富有经验的教师。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混沌圣歌 扫图:よよカービィ 翻译:混沌圣歌,兔太郎 坂井和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宫本来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冲田纱羽: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田中大智: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维也纳(前田敦博):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加加宫雪音:缘谷高中二年级学生,十六岁。原演剧部。喜欢猫。 加加宫多花子:雪音的妈妈。 曾曾木青子:缘谷高中的保健老师。二十四岁。 押上贯一:缘谷高中教师。雪音的班主任,同时也担任了学年主任的富有经验的教师。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混沌圣歌 扫图:よよカービィ 翻译:混沌圣歌,兔太郎 坂井和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宫本来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冲田纱羽: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田中大智: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维也纳(前田敦博):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加加宫雪音:缘谷高中二年级学生,十六岁。原演剧部。喜欢猫。 加加宫多花子:雪音的妈妈。 曾曾木青子:缘谷高中的保健老师。二十四岁。 押上贯一:缘谷高中教师。雪音的班主任,同时也担任了学年主任的富有经验的教师。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混沌圣歌 扫图:よよカービィ 翻译:混沌圣歌,兔太郎 坂井和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宫本来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冲田纱羽: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田中大智: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维也纳(前田敦博):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加加宫雪音:缘谷高中二年级学生,十六岁。原演剧部。喜欢猫。 加加宫多花子:雪音的妈妈。 曾曾木青子:缘谷高中的保健老师。二十四岁。 押上贯一:缘谷高中教师。雪音的班主任,同时也担任了学年主任的富有经验的教师。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混沌圣歌 扫图:よよカービィ 翻译:混沌圣歌,兔太郎 坂井和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宫本来夏: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冲田纱羽: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田中大智: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八岁。 维也纳(前田敦博):白浜坂高中毕业生。二十九岁。 加加宫雪音:缘谷高中二年级学生,十六岁。原演剧部。喜欢猫。 加加宫多花子:雪音的妈妈。 曾曾木青子:缘谷高中的保健老师。二十四岁。 押上贯一:缘谷高中教师。雪音的班主任,同时也担任了学年主任的富有经验的教师。 序章 高三的夏天。 以前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来夏突然邀请我参加合唱部,我拒绝了。 但是,我答应为只有两人的来夏和纱羽做伴奏。 田中和维也纳在羽毛球对决中输了之后入部。 与condor queens相遇。(混沌圣歌:condor queens为动画第四集出现的乐队。) 因为大家组成的合唱部,正式名称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的关系,我与母亲创作的歌曲“心的旋律”邂逅,再次回到了音乐中。 秋天。 虽然文化祭被终止了,但在声乐部、吹奏乐部和教导主任的帮助下,我们唱出了《radiant melody》——由我利用妈妈留下的未完乐谱创作而成的歌曲。 在雨后的校园回荡的歌声和前来听曲的人们的笑容,至今一直支持者我的内心。 冬天。 合唱部的活动告一段落,大家开始为各自的将来做准备。来夏和维也纳备考,田中一如既往地一根筋吊在羽毛球上,纱羽为了成为骑手前往海外。 而我,则再一次开始了音乐的学习。因为,我想实现母亲牵着年幼的我的手时说过的话语,“自己的歌曲必须自己创作”。 在纱羽出发前往海外前,我们坐着取得了驾照的纱羽的车出去兜风,在看得见大海的坡道上,在如今已经废校的母校,白浜坂高中前,我们五人定下了一个约定。 “我们每五年集中一次创作歌曲吧。那时一起唱出我们的歌曲。” 怀着那时由大家一起创作的“启程之歌”,我们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自那之后过了十年—— 五年前,因为大家都很忙的缘故——特别是纱羽,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没能集中到一起,所以这次维也纳发来“这次我们一定要集合”的热切信息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什么时候?”、“在哪里?”,互相商量了起来。 “我想去海外旅行,所以我们去纱羽家吧!”,大家无视了来夏的信息,最后以纱羽的“我老家呢?妈妈应该会很开心的”尘埃落定。 我非常期待,但也有点不安。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毫无难度地创作出自己的歌曲,但似乎并非如此。至少我是这样。 越向前进,我就越发迷失了目标—— 我想要创作的歌曲,是什么样的歌曲……? 时隔十年再次集中在一起创作“如今的我们的歌曲”。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歌曲呢? 高三的夏天。 以前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来夏突然邀请我参加合唱部,我拒绝了。 但是,我答应为只有两人的来夏和纱羽做伴奏。 田中和维也纳在羽毛球对决中输了之后入部。 与condor queens相遇。(混沌圣歌:condor queens为动画第四集出现的乐队。) 因为大家组成的合唱部,正式名称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的关系,我与母亲创作的歌曲“心的旋律”邂逅,再次回到了音乐中。 秋天。 虽然文化祭被终止了,但在声乐部、吹奏乐部和教导主任的帮助下,我们唱出了《radiant melody》——由我利用妈妈留下的未完乐谱创作而成的歌曲。 在雨后的校园回荡的歌声和前来听曲的人们的笑容,至今一直支持者我的内心。 冬天。 合唱部的活动告一段落,大家开始为各自的将来做准备。来夏和维也纳备考,田中一如既往地一根筋吊在羽毛球上,纱羽为了成为骑手前往海外。 而我,则再一次开始了音乐的学习。因为,我想实现母亲牵着年幼的我的手时说过的话语,“自己的歌曲必须自己创作”。 在纱羽出发前往海外前,我们坐着取得了驾照的纱羽的车出去兜风,在看得见大海的坡道上,在如今已经废校的母校,白浜坂高中前,我们五人定下了一个约定。 “我们每五年集中一次创作歌曲吧。那时一起唱出我们的歌曲。” 怀着那时由大家一起创作的“启程之歌”,我们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自那之后过了十年—— 五年前,因为大家都很忙的缘故——特别是纱羽,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没能集中到一起,所以这次维也纳发来“这次我们一定要集合”的热切信息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什么时候?”、“在哪里?”,互相商量了起来。 “我想去海外旅行,所以我们去纱羽家吧!”,大家无视了来夏的信息,最后以纱羽的“我老家呢?妈妈应该会很开心的”尘埃落定。 我非常期待,但也有点不安。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毫无难度地创作出自己的歌曲,但似乎并非如此。至少我是这样。 越向前进,我就越发迷失了目标—— 我想要创作的歌曲,是什么样的歌曲……? 时隔十年再次集中在一起创作“如今的我们的歌曲”。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歌曲呢? 高三的夏天。 以前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来夏突然邀请我参加合唱部,我拒绝了。 但是,我答应为只有两人的来夏和纱羽做伴奏。 田中和维也纳在羽毛球对决中输了之后入部。 与condor queens相遇。(混沌圣歌:condor queens为动画第四集出现的乐队。) 因为大家组成的合唱部,正式名称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的关系,我与母亲创作的歌曲“心的旋律”邂逅,再次回到了音乐中。 秋天。 虽然文化祭被终止了,但在声乐部、吹奏乐部和教导主任的帮助下,我们唱出了《radiant melody》——由我利用妈妈留下的未完乐谱创作而成的歌曲。 在雨后的校园回荡的歌声和前来听曲的人们的笑容,至今一直支持者我的内心。 冬天。 合唱部的活动告一段落,大家开始为各自的将来做准备。来夏和维也纳备考,田中一如既往地一根筋吊在羽毛球上,纱羽为了成为骑手前往海外。 而我,则再一次开始了音乐的学习。因为,我想实现母亲牵着年幼的我的手时说过的话语,“自己的歌曲必须自己创作”。 在纱羽出发前往海外前,我们坐着取得了驾照的纱羽的车出去兜风,在看得见大海的坡道上,在如今已经废校的母校,白浜坂高中前,我们五人定下了一个约定。 “我们每五年集中一次创作歌曲吧。那时一起唱出我们的歌曲。” 怀着那时由大家一起创作的“启程之歌”,我们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自那之后过了十年—— 五年前,因为大家都很忙的缘故——特别是纱羽,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没能集中到一起,所以这次维也纳发来“这次我们一定要集合”的热切信息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什么时候?”、“在哪里?”,互相商量了起来。 “我想去海外旅行,所以我们去纱羽家吧!”,大家无视了来夏的信息,最后以纱羽的“我老家呢?妈妈应该会很开心的”尘埃落定。 我非常期待,但也有点不安。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毫无难度地创作出自己的歌曲,但似乎并非如此。至少我是这样。 越向前进,我就越发迷失了目标—— 我想要创作的歌曲,是什么样的歌曲……? 时隔十年再次集中在一起创作“如今的我们的歌曲”。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歌曲呢? 高三的夏天。 以前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来夏突然邀请我参加合唱部,我拒绝了。 但是,我答应为只有两人的来夏和纱羽做伴奏。 田中和维也纳在羽毛球对决中输了之后入部。 与condor queens相遇。(混沌圣歌:condor queens为动画第四集出现的乐队。) 因为大家组成的合唱部,正式名称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的关系,我与母亲创作的歌曲“心的旋律”邂逅,再次回到了音乐中。 秋天。 虽然文化祭被终止了,但在声乐部、吹奏乐部和教导主任的帮助下,我们唱出了《radiant melody》——由我利用妈妈留下的未完乐谱创作而成的歌曲。 在雨后的校园回荡的歌声和前来听曲的人们的笑容,至今一直支持者我的内心。 冬天。 合唱部的活动告一段落,大家开始为各自的将来做准备。来夏和维也纳备考,田中一如既往地一根筋吊在羽毛球上,纱羽为了成为骑手前往海外。 而我,则再一次开始了音乐的学习。因为,我想实现母亲牵着年幼的我的手时说过的话语,“自己的歌曲必须自己创作”。 在纱羽出发前往海外前,我们坐着取得了驾照的纱羽的车出去兜风,在看得见大海的坡道上,在如今已经废校的母校,白浜坂高中前,我们五人定下了一个约定。 “我们每五年集中一次创作歌曲吧。那时一起唱出我们的歌曲。” 怀着那时由大家一起创作的“启程之歌”,我们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自那之后过了十年—— 五年前,因为大家都很忙的缘故——特别是纱羽,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没能集中到一起,所以这次维也纳发来“这次我们一定要集合”的热切信息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什么时候?”、“在哪里?”,互相商量了起来。 “我想去海外旅行,所以我们去纱羽家吧!”,大家无视了来夏的信息,最后以纱羽的“我老家呢?妈妈应该会很开心的”尘埃落定。 我非常期待,但也有点不安。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毫无难度地创作出自己的歌曲,但似乎并非如此。至少我是这样。 越向前进,我就越发迷失了目标—— 我想要创作的歌曲,是什么样的歌曲……? 时隔十年再次集中在一起创作“如今的我们的歌曲”。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歌曲呢? 高三的夏天。 以前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来夏突然邀请我参加合唱部,我拒绝了。 但是,我答应为只有两人的来夏和纱羽做伴奏。 田中和维也纳在羽毛球对决中输了之后入部。 与condor queens相遇。(混沌圣歌:condor queens为动画第四集出现的乐队。) 因为大家组成的合唱部,正式名称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的关系,我与母亲创作的歌曲“心的旋律”邂逅,再次回到了音乐中。 秋天。 虽然文化祭被终止了,但在声乐部、吹奏乐部和教导主任的帮助下,我们唱出了《radiant melody》——由我利用妈妈留下的未完乐谱创作而成的歌曲。 在雨后的校园回荡的歌声和前来听曲的人们的笑容,至今一直支持者我的内心。 冬天。 合唱部的活动告一段落,大家开始为各自的将来做准备。来夏和维也纳备考,田中一如既往地一根筋吊在羽毛球上,纱羽为了成为骑手前往海外。 而我,则再一次开始了音乐的学习。因为,我想实现母亲牵着年幼的我的手时说过的话语,“自己的歌曲必须自己创作”。 在纱羽出发前往海外前,我们坐着取得了驾照的纱羽的车出去兜风,在看得见大海的坡道上,在如今已经废校的母校,白浜坂高中前,我们五人定下了一个约定。 “我们每五年集中一次创作歌曲吧。那时一起唱出我们的歌曲。” 怀着那时由大家一起创作的“启程之歌”,我们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自那之后过了十年—— 五年前,因为大家都很忙的缘故——特别是纱羽,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没能集中到一起,所以这次维也纳发来“这次我们一定要集合”的热切信息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什么时候?”、“在哪里?”,互相商量了起来。 “我想去海外旅行,所以我们去纱羽家吧!”,大家无视了来夏的信息,最后以纱羽的“我老家呢?妈妈应该会很开心的”尘埃落定。 我非常期待,但也有点不安。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毫无难度地创作出自己的歌曲,但似乎并非如此。至少我是这样。 越向前进,我就越发迷失了目标—— 我想要创作的歌曲,是什么样的歌曲……? 时隔十年再次集中在一起创作“如今的我们的歌曲”。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歌曲呢? 高三的夏天。 以前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来夏突然邀请我参加合唱部,我拒绝了。 但是,我答应为只有两人的来夏和纱羽做伴奏。 田中和维也纳在羽毛球对决中输了之后入部。 与condor queens相遇。(混沌圣歌:condor queens为动画第四集出现的乐队。) 因为大家组成的合唱部,正式名称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的关系,我与母亲创作的歌曲“心的旋律”邂逅,再次回到了音乐中。 秋天。 虽然文化祭被终止了,但在声乐部、吹奏乐部和教导主任的帮助下,我们唱出了《radiant melody》——由我利用妈妈留下的未完乐谱创作而成的歌曲。 在雨后的校园回荡的歌声和前来听曲的人们的笑容,至今一直支持者我的内心。 冬天。 合唱部的活动告一段落,大家开始为各自的将来做准备。来夏和维也纳备考,田中一如既往地一根筋吊在羽毛球上,纱羽为了成为骑手前往海外。 而我,则再一次开始了音乐的学习。因为,我想实现母亲牵着年幼的我的手时说过的话语,“自己的歌曲必须自己创作”。 在纱羽出发前往海外前,我们坐着取得了驾照的纱羽的车出去兜风,在看得见大海的坡道上,在如今已经废校的母校,白浜坂高中前,我们五人定下了一个约定。 “我们每五年集中一次创作歌曲吧。那时一起唱出我们的歌曲。” 怀着那时由大家一起创作的“启程之歌”,我们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自那之后过了十年—— 五年前,因为大家都很忙的缘故——特别是纱羽,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没能集中到一起,所以这次维也纳发来“这次我们一定要集合”的热切信息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什么时候?”、“在哪里?”,互相商量了起来。 “我想去海外旅行,所以我们去纱羽家吧!”,大家无视了来夏的信息,最后以纱羽的“我老家呢?妈妈应该会很开心的”尘埃落定。 我非常期待,但也有点不安。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毫无难度地创作出自己的歌曲,但似乎并非如此。至少我是这样。 越向前进,我就越发迷失了目标—— 我想要创作的歌曲,是什么样的歌曲……? 时隔十年再次集中在一起创作“如今的我们的歌曲”。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歌曲呢? 高三的夏天。 以前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来夏突然邀请我参加合唱部,我拒绝了。 但是,我答应为只有两人的来夏和纱羽做伴奏。 田中和维也纳在羽毛球对决中输了之后入部。 与condor queens相遇。(混沌圣歌:condor queens为动画第四集出现的乐队。) 因为大家组成的合唱部,正式名称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的关系,我与母亲创作的歌曲“心的旋律”邂逅,再次回到了音乐中。 秋天。 虽然文化祭被终止了,但在声乐部、吹奏乐部和教导主任的帮助下,我们唱出了《radiant melody》——由我利用妈妈留下的未完乐谱创作而成的歌曲。 在雨后的校园回荡的歌声和前来听曲的人们的笑容,至今一直支持者我的内心。 冬天。 合唱部的活动告一段落,大家开始为各自的将来做准备。来夏和维也纳备考,田中一如既往地一根筋吊在羽毛球上,纱羽为了成为骑手前往海外。 而我,则再一次开始了音乐的学习。因为,我想实现母亲牵着年幼的我的手时说过的话语,“自己的歌曲必须自己创作”。 在纱羽出发前往海外前,我们坐着取得了驾照的纱羽的车出去兜风,在看得见大海的坡道上,在如今已经废校的母校,白浜坂高中前,我们五人定下了一个约定。 “我们每五年集中一次创作歌曲吧。那时一起唱出我们的歌曲。” 怀着那时由大家一起创作的“启程之歌”,我们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自那之后过了十年—— 五年前,因为大家都很忙的缘故——特别是纱羽,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没能集中到一起,所以这次维也纳发来“这次我们一定要集合”的热切信息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什么时候?”、“在哪里?”,互相商量了起来。 “我想去海外旅行,所以我们去纱羽家吧!”,大家无视了来夏的信息,最后以纱羽的“我老家呢?妈妈应该会很开心的”尘埃落定。 我非常期待,但也有点不安。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毫无难度地创作出自己的歌曲,但似乎并非如此。至少我是这样。 越向前进,我就越发迷失了目标—— 我想要创作的歌曲,是什么样的歌曲……? 时隔十年再次集中在一起创作“如今的我们的歌曲”。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歌曲呢? 高三的夏天。 以前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来夏突然邀请我参加合唱部,我拒绝了。 但是,我答应为只有两人的来夏和纱羽做伴奏。 田中和维也纳在羽毛球对决中输了之后入部。 与condor queens相遇。(混沌圣歌:condor queens为动画第四集出现的乐队。) 因为大家组成的合唱部,正式名称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的关系,我与母亲创作的歌曲“心的旋律”邂逅,再次回到了音乐中。 秋天。 虽然文化祭被终止了,但在声乐部、吹奏乐部和教导主任的帮助下,我们唱出了《radiant melody》——由我利用妈妈留下的未完乐谱创作而成的歌曲。 在雨后的校园回荡的歌声和前来听曲的人们的笑容,至今一直支持者我的内心。 冬天。 合唱部的活动告一段落,大家开始为各自的将来做准备。来夏和维也纳备考,田中一如既往地一根筋吊在羽毛球上,纱羽为了成为骑手前往海外。 而我,则再一次开始了音乐的学习。因为,我想实现母亲牵着年幼的我的手时说过的话语,“自己的歌曲必须自己创作”。 在纱羽出发前往海外前,我们坐着取得了驾照的纱羽的车出去兜风,在看得见大海的坡道上,在如今已经废校的母校,白浜坂高中前,我们五人定下了一个约定。 “我们每五年集中一次创作歌曲吧。那时一起唱出我们的歌曲。” 怀着那时由大家一起创作的“启程之歌”,我们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自那之后过了十年—— 五年前,因为大家都很忙的缘故——特别是纱羽,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没能集中到一起,所以这次维也纳发来“这次我们一定要集合”的热切信息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什么时候?”、“在哪里?”,互相商量了起来。 “我想去海外旅行,所以我们去纱羽家吧!”,大家无视了来夏的信息,最后以纱羽的“我老家呢?妈妈应该会很开心的”尘埃落定。 我非常期待,但也有点不安。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毫无难度地创作出自己的歌曲,但似乎并非如此。至少我是这样。 越向前进,我就越发迷失了目标—— 我想要创作的歌曲,是什么样的歌曲……? 时隔十年再次集中在一起创作“如今的我们的歌曲”。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歌曲呢? 高三的夏天。 以前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的来夏突然邀请我参加合唱部,我拒绝了。 但是,我答应为只有两人的来夏和纱羽做伴奏。 田中和维也纳在羽毛球对决中输了之后入部。 与condor queens相遇。(混沌圣歌:condor queens为动画第四集出现的乐队。) 因为大家组成的合唱部,正式名称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的关系,我与母亲创作的歌曲“心的旋律”邂逅,再次回到了音乐中。 秋天。 虽然文化祭被终止了,但在声乐部、吹奏乐部和教导主任的帮助下,我们唱出了《radiant melody》——由我利用妈妈留下的未完乐谱创作而成的歌曲。 在雨后的校园回荡的歌声和前来听曲的人们的笑容,至今一直支持者我的内心。 冬天。 合唱部的活动告一段落,大家开始为各自的将来做准备。来夏和维也纳备考,田中一如既往地一根筋吊在羽毛球上,纱羽为了成为骑手前往海外。 而我,则再一次开始了音乐的学习。因为,我想实现母亲牵着年幼的我的手时说过的话语,“自己的歌曲必须自己创作”。 在纱羽出发前往海外前,我们坐着取得了驾照的纱羽的车出去兜风,在看得见大海的坡道上,在如今已经废校的母校,白浜坂高中前,我们五人定下了一个约定。 “我们每五年集中一次创作歌曲吧。那时一起唱出我们的歌曲。” 怀着那时由大家一起创作的“启程之歌”,我们踏上了各自的道路。 自那之后过了十年—— 五年前,因为大家都很忙的缘故——特别是纱羽,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没能集中到一起,所以这次维也纳发来“这次我们一定要集合”的热切信息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什么时候?”、“在哪里?”,互相商量了起来。 “我想去海外旅行,所以我们去纱羽家吧!”,大家无视了来夏的信息,最后以纱羽的“我老家呢?妈妈应该会很开心的”尘埃落定。 我非常期待,但也有点不安。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毫无难度地创作出自己的歌曲,但似乎并非如此。至少我是这样。 越向前进,我就越发迷失了目标—— 我想要创作的歌曲,是什么样的歌曲……? 时隔十年再次集中在一起创作“如今的我们的歌曲”。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歌曲呢? 第一话 既是沉默 又是尾随 雪音不喜欢夏天。 在寒冷的十二月的一个下着雪的早晨出生,还被起名为“雪音”,这是理所当然的。雪音是如此认为的。 七月。 在二次鸣响的闹钟声中睁开眼睛的雪音从床上爬起打开窗户。已经过了七点了。外面的季节虽然已经是夏天了,房间里暑意却是缓和几分。 雪音抬头望了望天空,确认了没有下雨之后关上了窗户。这是自从开始骑自行车去高中之后每天必做的事情。 跟往常一样的早晨。 雪音穿着睡衣——罩在内衣外的,别人当作土特产带回送给自己的一件宽松的t恤——便径直走向客厅,拉开了窗帘。 打开电视后,原本静悄悄的客厅里响起了轻松的广告曲。雪音为了不吵醒昨天很晚回来依旧还没起床的妈妈慌忙把声音调小了。 把一块面包放入烤面包机后,雪音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预先调好的咖啡。 “啊,不好。” 牛奶快喝完了,昨天明明想着必须要买的。 雪音用油性笔在手心写上“牛奶”。 发着呆的雪音一边看着正在快速说着什么的电视节目,一边咬着烤好的吐司面包。因为比平常更加苦的咖啡皱眉后,啪塔啪塔的声音响起。雪音的妈妈多花子快步走进了客厅。 “早安,不妙了。” 多花子一边慌慌张张地将咖啡倒入马克杯,一边说着, “明明打算再早点起床的。” 然后咕咚咕咚地喝起咖啡来。 这是雪音看惯了的早上的光景。 雪音坐着只把脸转了过去。 “早餐,吃吗?” “唔~……对不起,没时间了。去公司的路上随便买点什么吧。” 多花子抱歉似地说完后把咖啡喝光,随后啪塔啪塔地走出了客厅。过了一会儿冲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上了高中之后,早餐的准备就由雪音负责了。话虽如此,也就是买买牛奶和面包,然后把咖啡预先调好这些事。料理很少做,多花子也经常会因为太忙而不吃。 雪音把剩下的吐司面包一起塞进嘴巴里,然后把吃完留下的餐具和妈妈留下的马克杯一起清洗了。 刷完牙,把穿着的t恤扔进洗衣机后,雪音换上校服,微微地梳理可一下头发后戴上发卡。这样就准备完成了。 雪音在玄关一边穿着鞋,一边朝响着吹风机声音的洗手间的方向说道, “我出发了。”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 “好——的,路上小心。” 朝外探头的多花子稍微挑选了下用词后, “不要勉强自己。” 这样附加了一句。 “我知道的。没事的。” 雪音爽朗地回答,关上了大门。 “呼——……”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的雪音再一次低语“没事的……”后走了出去。 我是机器人。只踩自行车的单纯的机器人。 雪音一边幻想着,一边平淡地朝着学校踩自行车。这样的话,就不用去想到了学校之后事了。 将精力只集中在踩踏板的脚上,在脑海中附上效果音。 嘎吱、嘎吱、嘎吱…… 到学校需要二十五分钟。 已经走习惯了的路。 穿过住宅区细小的道路,越过江之电的道口,上坡、下坡、然后又是上坡。 雪音上学的缘谷高中位于一条长长的斜坡之上。 越接近学校,斜坡就越渐陡峭。 雪音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车缓缓地往上攀登。汗珠一滴一滴地渗了出来。 刚入学的时候雪音喜欢鲁莽地骑着自行车踩着踏板,能踩多远踩多远,以踩到学校为目标。比昨天骑的更高——怀着如此的心情攀登这个斜坡的话,也就不会觉得幸苦了。 雪音之外,也有同样默默地推着自行车攀登的学生。由于快要上课了,所以学生并不是很多。校规禁止骑电动车上学,所以骑着车一路攀登到学校的学生很少见。 雪音穿过校门,避人耳目地把自行车停放在停车场的角落之后便朝教室走去。 学校门前从巴士上下来的一群学生们为了不迟到而跑了起来。雪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快速地背过身子,从包里拿出妈妈的用剩下的日式折叠手机装着在看什么的样子等他们过去。随手打开收件箱,里面都是妈妈发过来的何时回家的通知。 两名女学生哇哇叫着跑了过去。雪音再等了一会,确认已经没有谁会来之后就继续朝前走去。 缘古高中的教学楼建有4层,分为主教学楼和特别教学楼。雪音所在的二年四班在主教学楼三楼,从离鞋柜最近的楼梯上去之后马上就能看到。 雪音换上室内鞋,跟往常一样,朝楼梯的反方向走去。 静悄悄的走廊里,响起了早晨的班会将要开始的预备铃。 走到一层最里面的教室的门前的雪音轻轻地打开了门。 那里是现在雪音代替教室每天所待的地方,保健室。 “因为我不在教室里会更好。” 那个事件之后两个月的今年二月份,还是一年级学生的雪音拿着如此写着的笔记本的一页来到了保健室。 “请让我待在这里 一年一班 加加宫雪音” 保健教师——也就是所谓的保健室的老师——曾曾木青子虽然不清楚那个事件的详细情况,但是听说过从那以来“有个女学生在学校一句话也不说”的事情。“怎么了?”,面对如此询问的曾曾木,雪音沉默着再次把那笔记本的一页拿了出来。 这就是那个孩子吗—— 虽然能看到其脸上不安的表情和疲劳的神色,但她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曾曾木。 “……只是今天,还是,一段时间?” 雪音在笔记本上写上了“一直”。 曾曾木老师就任才第二年,只有二十四岁,在缘谷高中里是最年轻的女性教师。 不止是雪音,对来到保健室的全部学生都使用敬语说话。给人的印象是说话少、性格稳重。 最开始的时候,雪音在保健室正中间的长桌上自习,但是曾曾木老师看到每当有其他的学生来的时候,雪音就移动到旁边的谈话室躲藏起来,于是就在窗边放置了雪音用的桌子。这里的话由于隔板的缘故,雪音就不用那么介意来到保健室的学生了。 从职员晨会回来的曾曾木老师看到雪音坐在往常的位置上, “早上好。” 便打了声招呼。 曾曾木今天穿着露踝的短格裤和带着缎带领结的白色罩衫,齐颈短发今天在后面绑了个小辫子。 雪音无声地点头回应。 曾曾木老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日志。 “加加宫同学,缺勤。” 明明看了就知道了。“不出声也可以,不过要……”。如同被这样说了一样,雪音无言地——不情不愿地轻轻地举起了手。 “好的。加加宫同学,出席。” 那样写进了日志里。 “身体状况怎么样?”曾曾木老师看着雪音问道。 雪音依旧沉默着 ,轻轻地点了点头。 “身体没问题……期末考试结束,马上就是暑假了,不过请不要放松学习。那么晨间班会就到这里。请开始自习吧。” 曾曾木老师“啪”的一声合上日志,转向电脑说着“好,开工。”就开始了日常的事务工作。 这个只有两人的“晨间班会过家家”是雪音的班主任,同时也是学年主任的押上老师的指示。 押上老师认为雪音来保健室上学是不好的。 当曾曾木老师告知已经取得校长的同意,雪音来保健室上学也可以当作出席处理的时候, “这样宠她的话,不管到什么时候加加宫同学都不会回教室的”,雪音听到押上老师曾在保健室如此斥责曾曾木老师。 “曾曾木老师,就请你负起责任来给她上班会吧。” 被押上老师如此说的曾曾木老师, “好的,了解。”,如此温文尔雅地回应。 押上老师回去之后,曾曾木老师很开心似地对雪音说,“班会之类的,一直很向往呢。”,雪音不知道那究竟是真心的,还是只是照顾自己的感受才如此说的。 班会结束,宣告上课开始的预备铃便响了起来。 雪音首先看了一遍桌子上的复印笔记。每节课的小测试啊作业、学校活动的通知等等,每天下发到班上的东西都会由负责分发的学生在放学后整理送过来。 (啊,又出现了——) 各个科目的小测试试卷右上角写着小小的“五分”、“十分”的时间标示。好像是那个小测试要在多少分钟内完成的时间。最初雪音以为是各个科目的老师写的,不过后来发现全部都是用相同的笔、相同的笔迹写的。 (……是谁呢?) 雪音用手机计着时间来进行小测试,然后自己对答案。 完成之后,便打开英语书从昨天的地方继续阅读。 铃声不知道响了多少次,每次响的时候雪音配合课程表,将自学的科目改变为现代国语、数学等等。 如果成绩下降了的话,也不知道会被押上老师说什么。 虽然不怎么管用,但是对于现在的雪音来说,不让成绩下降是保护自身为数不多的方法。(反正学习时间很充足……) 雪音也退出了曾经无比投入的戏剧部。虽然已经放弃了,但是每次想起来心头都揪的难受。 这件事,雪音尽量地让自己不去想。 午休时间。 进出保健室的人变得多了起来之后,雪音就静不下心来。 在天晴的日子里,雪音总是在应急楼梯的最上层度过。 第四节课结束的铃声一响起,雪音就马上拿着家里带来的6个小面包和装着甜甜的红茶的水壶走出了保健室。 想要在其他学生们到来之前转移。 雪音快速地从走廊穿过中庭朝特别教学楼走去,踩着嘎吱、嘎吱、嘎吱的节拍攀登教学楼侧面的钢筋制应急楼梯。 从4楼通往楼顶的楼梯前挂着一条为了不让人通过而设置的刚好比膝盖高点的铁链。 (但是,没有挂着写着“禁止进入”的牌子之类的……) 在脑海里这样给自己找着借口的雪音跨过铁链,向上走去。对校规严苛的学校的微小反抗,让雪音的心微微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 楼顶的出口有到胸口高度的、带有门的栅栏。门用荷包锁紧紧地锁住了。在这扇门的那头有让人心旷神怡的楼顶,不过雪音却没有那个胆量越过这个栅栏。雪音在栅栏前面的应急楼梯最上面的一个台阶坐下歇了一会儿之后,便喝了点水壶里的红茶。 学生们享受午休时间的欢闹声回响在校园里。直到去年十二月那个事件发生之前,雪音的声音也混在其中。 但是,现在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因为我已经回不去了…… 雪音这样告诉自己,看着应急楼梯栅栏对面的景色,将意识转移了过去。 从立于山丘之上的学校的楼顶上,周围的街景可以尽收眼底。晴天的时候还可以远远地看到富士山。 如果能看到海就更好了—— 海比富士山要近得多。但是,海所在的那个方位却被山丘给占了,而且山丘上面还长长地排列着一大堆形状相同的公寓楼。 雪音呆呆地眺望着远方的景色,将小面包撕开往嘴里送。 几只眼熟的鸽子聚集了过来。 一边分着面包给鸽子吃,一边吃完第一个面包。正在雪音不紧不慢地吃着第二个面包的时候, 嘎吱、嘎吱、嘎吱…… “!……” 有人在爬着楼梯! 雪音慌忙地把吃到一半的小面包放回袋子里,屏住气息。 特别教学楼有两个内部楼梯。基本没什么人会特意去走不方便的外部楼梯。尽管如此,至今为止雪音也还是有遇到过几次,但是没有一个人会一直爬到屋顶的。 悠悠的脚步声在到达四楼的时候停了下来。 雪音从楼梯的缝隙中偷偷地望了望。脚步声的主人在正下方,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穿着的是白色衬衫和亮藏青色的裤子。这不是学生的制服。 (是老师!) 那个教师跟雪音一样跨过锁链,朝着楼顶开始爬楼梯。 (诶、为什么!?) 雪音很焦急。 “因为没有挂着‘禁止进入’的牌子”这种像小孩子一样的辩解可不会轻易地被接受。 没有时间去考虑了。雪音用手拿着面包和水壶穿过栅栏的缝隙,将之放到栅栏对面的屋顶上,然后两只手抓着栅栏,一下子就跳了过去。 接近校规限制极限的长度的裙子轻轻地飘动,越过栅栏的雪音在屋顶落地。 捡起面包和水壶,雪音尽量不弄出脚步声朝着附近的供水槽跑了过去。刚好能看到爬完楼梯的那个教师的身影的时候,雪音也同时躲藏好了。 “哈……哈……哈……呼——……” 雪音注意着不发出过大的声音,调整自己的气息。 从水槽的阴影处小心翼翼地探头查看情况。 那个年轻的男教师正在鼓弄那个带锁的门。 大概没被发现。 注意到那个教师的长相,雪音又吓了一跳。 (是副班主任!) 雪音的天敌班主任押上老师的部下。 今年才开始在缘谷高中就任的年轻老师,雪音由于一直都是去保健室上学,所以没上过那个老师的课,自然也没怎么跟他说过话。押上老师每次来到保健室的时候,有好几次那个老师都是站在他后面好像仆从一样沉默着不怎么说话,所以脸还是记得的。 名字……就想不起来了。 如果被发现了,肯定会跟班主任报告的。 正在鼓弄那个锁的老师,也跟雪音一样两只手抓住栅栏, “哦呀!” 轻轻地跳了起来越过了栅栏。 (诶!?) 好像没有钥匙。 副班主任直接朝着雪音躲藏的供水槽走了过来。雪音慌忙躲了起来。 来到水箱边的副班主任轻轻地朝混凝土基座上坐了下去,从塑料袋里拿出三明治和罐装咖啡,边吃边翻阅着带来的书。 (太好了,没被 发现……) 在松了一口气从水箱背后探头查看情况的雪音的脚边, “咯 咯 咯 咯。” 那些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起来,开口讨要面包。 (等下,现在不行!) 虽然拼命地挥着手想要赶走它们,可是鸽子们却以为是在扔面包,越来越多地集中过来了。 “嘿——,有鸽子啊。” 听到鸽子叫声的老师撕了一点三明治站了起来,嘴里念着“嘙 嘙 嘙 嘙”绕着水箱转了起来。 (真是的,怎么回事嘛!?) 雪音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也半蹲着朝水箱的反方向绕过去。 老师把三明治的碎屑一扔下去,鸽子们就全部朝老师的脚下聚集过去了。 就那个瞬间! 从天上飞下来的黑鸢猛地把放在地上的老师的三明治整个抓走了。 “啊!” 黑鸢抓着三明治就这样飞走了,而受到惊吓的鸽子们也一起飞走了。 “怎么会这样……” 老师沮丧地望着黑鸢飞走之后的天空, “哈……”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老师啪哒啪哒地走到屋顶的边缘,两手搭上栅栏呆呆地开始眺望远处的景色。 “……如果能看到海就更好了。” 老师静静地自言自语道。 (啊……说了跟我一样的话……) 雪音看着有点可怜、似乎有点寂寞的老师的背影。 (三明治被抢走了让他这么受打击吗?……) 雪音想起来曾曾木老师曾经说过副班主任“不会看气氛,在老师们中间也是有点轻浮呢”。也说过“但是个有趣的老师哟”。 说起来,副班主任第一次来到保健室的时候,无视押上老师的吩咐靠近雪音说, “请多指教呢!我是副班主任……” ——是了,想起他的名字了—— “前田敦博。不管你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学生——” “前田老师!我会说的,你闭嘴看着就好了!我不是这么告诉你的吗!” 被押上老师狠狠地训斥了,当时好像非常地沮丧。 他教的科目是现代国语。比曾曾木老师稍微年长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学生们喜欢用昵称“维也纳老师”来称呼他。好像非常受欢迎。 “不可以软弱!” 维也纳老师突然大声喊了一下,雪音还以为是说自己,吓了一跳。不过维也纳老师依旧背着雪音看着远方。 什么啊,自言自语啊。 雪音这样想着刚松一口气,维也纳老师就静静地的开始唱起歌来了。 “一片蓝天下~” (诶?……歌!?) “张开双手拥抱~迷惘和痛苦见证着心愿~” 维也纳老师将朝着天空大大地张开的双手缓缓地合于胸前, “用自己的步伐慢慢实现吧~” (没听过的歌……但是……) “不论何时我们都相信~一场阵雨~很快就会停下~” 配合着节奏身体左右摇摆起来,摇摆的幅度也渐渐地变得大了起来,维也纳老师的高昂情绪也朝雪音这边传达了过来。 “怀抱梦想的心灵将会永远自由~” (……好像音乐剧一样。) 雪音想起了自己初中时代在文化祭上演出的戏剧部的音乐剧。 大家每天都忘我地练习到天黑。 欢快地在舞台上飞舞、歌唱。 虽然也有许多的不顺利,但是现在却也还会回想起来的那多彩、充实的每一天。 想着即使上了高中,这样的每一天也会继续。 (……可是现在…………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自己已经失去的东西在脑海里奔腾,心头又一次揪起来一般的难受。身体不由得脱力,水壶从手里掉了下去, 咔啦!咳咯! 伴着响声在地上滚动。 “——!!” 维亚纳老师吃惊地停下了自己的歌声,回过头,跟追着跑去捡翻滚着的水壶的雪音对上了视线, “额……诶,加加宫同学?” (糟了……) 为了隐藏心中的动摇,雪音躲开视线。 “你在这里做什么?” 雪音缩起身子。 要怎么回答才好……? 午休的时候在保健室待不下去……不行的,这成不了擅自进入楼顶的理由,大概又会被说什么太娇气之类的……被人叫到楼顶,或者想看鸽子之类的……怎么办啊,要想出个偶尔出现在屋顶的理由—— “啊,午饭!那我们一起吃吧。” (诶……?) 注意到了雪音手上的面包的维也纳老师露出笑容,捡起倒下的水壶交到了雪音手上。 “……虽然我的午饭被黑鸢叼走了” 维也纳老师在刚才的地方无精打采地坐了下来开始嘶嘶嘶地喝起了罐装咖啡。 雪音因为预料之外的展开不知所措地盯着老师。 “加加宫同学,你不吃吗?不用客气哦。” 无可奈何的雪音坐到了维也纳老师边上一点的地方,拿出自己的面包吃了起来。旁边的维也纳老师望着远方心不在焉地继续喝着咖啡。 好囧…… 两人中间放着维也纳老师之前在读的书。 “在一周内成为富有领袖魅力的老师的方法2”。 注意到了雪音的视线的维也纳老师拿起书本。 “啊,这个很不错吧。押上老师要我‘更有点老师的样子’于是我就买了。老师要有威严,我却没有。” 喝完最后一口的维也纳老师扭扭捏捏地说着。雪音拿出了另一个小面包给了他。 “啊,谢谢。所以啊,我买了副眼镜试试。然后被说才不是这样。” 维也纳老师从口袋里拿出眼睛后用笨拙地手势戴了起来。 “有没有威严?” 没有。 在雪音露出这种表情看着他的时候。 “啊,加加宫同学不怎么爱讲话来着。” 被触及到了这个不想提起的话题,雪音假装吃起面包躲开了视线。 “为什么?” 被直接询问后,雪音有些生气起来。这一次,雪音露出了简单易懂的表情。 “是吗,不爱讲话所以这件事也不想说呢……押上老师也没有能充分做到。我还太早了呢……要指导心里抱着问题的学生。” 喝完了咖啡的维也纳老师抬头望向天空。 “……明明我也想为寻求帮助的学生做些什么的。” 我才没有寻求帮助。明明没有寻求帮助还做多余的事所以我…………雪音握紧拳头。 不知何时,一只鸽子回到了雪音脚边。撕开拿着的面包扔了一块出去后,鸽子开始啄食起来。 “做做手势也行啊。” 被突然这么一说,雪音不禁想要“哈?”地反问。 你在说什么啊? 会有通过手势商 谈大事的人吗!? 雪音大大叹了口气。 “是吗……” 在雪音叹气后,维也纳老师再次无精打采,寂寞似地吃起了面包。 真是的,搞什么啊…… 雪音生气地站了起来,但是却没法就这么离开,于是便取出了口袋里装着的平时用的小笔记本和圆珠笔,然后坐了下来,用腿垫着开始写了起来。 “啊,你带着笔记本啊!准备的很不错呢。” 维也纳老师看着雪音的手头,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我……不……想……” 雪音把写好的内容展示给维也纳老师。 “我不想说话。” “那个……你不爱讲话的理由是‘你不想说话’?” 雪音点了点头继续补充道。 “我不想说话,所以不说话。”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呢。” 说完,维也纳老师垂头丧气起来。 没办法了? 还是第一次碰到会说这种话的老师。基本上老师们都会要么呆住要么生气起来发起质问。 “……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没有,我要回去了”,雪音写完后站了起来。 “啊,加加宫同学每天都会来?” 雪音又一次打开笔记本, “这里不是禁止进入的吗”,写下了这句话。 “诶,是吗!?倒是没写禁止进入来着……” “我不会再来了。” 读完这句话的维也纳老师, “也是呢……” 露出了寂寞似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又露出笑容, “那么,下次我会带着面包去保健室找你哦。当作今天的回礼……如果押上老师允许的话呢。” 凝视着他带着笑容的脸,雪音沉默着转过身走了出去。“不会看气氛,在老师们中间也是有点轻浮呢”,雪音感觉他是这样的人。 回到保健室之后,雪音想到要是问问老师他唱的那首歌的事情就好了。 如果他真的来了保健室就问问吧。 不过,自那之后过了一周,直到暑假开始,维也纳老师也没有来到保健室。 八月。 雪音乘着单轨电车,在湘南江之岛站下了车。 现在是暑假期间,天气炎热,雪音悠然走在满是孩子和游客的站台上。才刚离开开着空调的电车,额头上已经有汗水要滴下来了。 扇着带着的帽子的雪音走向就在附近的换乘车站。开始西斜的阳光把雪音身上穿着的凉爽的雪白色迷你连衣裙照的闪闪发亮。 购完物的雪音手上的大手提包里只装着晚饭用的家常菜。本来想买的并没有买到。中午的时候,在家里一个人吹空调觉得浪费的雪音经常会去购物或者去图书馆。反正妈妈直到深夜才会回家。 雪音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后停下了脚步。 电线杆的阴影下,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地方坐着一只虎纹猫。离开雪音约两米远。 是野生的吗,它的脖子上没有戴项圈,又细又瘦,这只猫正紧紧盯着突然停下脚步的雪音。 好想摸! 雪音这么想的瞬间,猫忽地站起。 “啊!” 它露出警戒的态势随时一副要掉头就跑的样子。 不要走! 雪音赶紧翻找手提包里有什么能吸引住猫的注意力的东西。 土豆可乐饼和萝卜沙拉。 不行。 没了招的雪音摆出手上放了什么的姿势伸出手去。 “来,过来。” 猫紧紧盯着雪音。 雪音微微踏出半步想要低下身子的瞬间,猫转身跑走了,一下就消失在了楼群间。 “啊……” 每次雪音看到猫都想去摸,但每次猫都会逃走。 还在被猫讨厌啊…… 沮丧的雪音放下了空空如也的手。 江之电的车站里挤满了游客和泡完海水浴的人。 穿过道口向检票口走去的雪音在人流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后停了下来。 (维也纳老师!) 雪音慌忙躲到了旁边的观光引导牌后,探出头观察情况。 维也纳老师站在检票口旁,似乎是在看从车站里出来的人的情况。 (在等谁呢?) 他一副要去旅行的样子,被这个大登山包。 (话说……这套全身上下满江红的衣服是什么情况?) 葡萄红的牛仔裤搭配鲜红色的t恤和红色的棒球帽,相当的引人注目。 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拿着手机多次确认着时间。 (难道是,约会?……不,穿那套衣服约会没可能的吧……) 这么下去,要是不从维也纳老师面前经过就进不了站。 (怎么办啊……) 雪音犹豫着的时候,电车到站,大量人流下了车。 在人流里寻找着的维也纳老师忽然露出笑容用力挥起了手, “大智!” 他叫着跑向检票口。 从检票口里出来的年轻男性看到维也纳老师之后也露出了笑容, “呀,好久不见。” 他轻轻抬起手回道。 “是啊!” 他们互相打着招呼,两人避开人流来到一角,站到了雪音躲着的引导牌前。 (不好,要被发现了!) 运气很好,维也纳老师背对着雪音。雪音拉下帽子低下头。 被称呼为大智的男性身高和维也纳老师差不多,但是身材魁梧,肩膀很宽,手上肌肉健硕,像个运动员一样。他穿着可可色t恤和绀色运动短裤,带着一个大旅行箱,其它还带着两个包。肩上背着的包是里面似乎装着球拍的运动款。 “维也纳……你真的穿一身红啊?” “当然了!不是说好大家要穿shoutenger的颜色吗?”(译注:shoutenger,动画中出现的五色战队。) 维也纳老师不满似地说道。 “我没白色的裤子。” “太天真了!太天真了大智!没有就必须去买!全员凑齐的时候,只有大智颜色不对大家都会失望的。” “……不,我觉得会这么穿的只有你来着。” “诶——,是吗?” “给我”,韦特那老师伸出手结果了一个包之后两人并排走了出去。 “其他人呢?” “恩,和奏和来夏会在途中会合过来。纱羽似乎要晚一些。说是志保阿姨在家里等着,大智来了的话就先去。” “是吗。” 雪音藏在帽子下目送开心似地说这话的两人从眼前经过。 (穿着那套衣服要去哪里!?之后要做什么!?) 虽然雪音超级在意,但是劝说这和自己无关之后转过身。就在这时。 “用自己的步伐慢慢实现吧~” “用自己的步伐慢慢实现吧~”(译注:原声请看b站版taritari动画第十三话13:13 处。) 完美和声的两人的歌声让雪音不禁回过身去。 是那个时候老师在屋顶唱的歌…… “完美!” “是啊。” 这是那首想着在老师来保健室的时候要问一问的歌。 雪音没能就这么离开,而是望着笑着唱着歌开心地走着的两人的背影。 两人穿过道口,消失在了建筑物的另一头。 (……对了,就只问问这首歌的事情吧。) 如此对自己解释的雪音小跑着追向两人。 雪音来到十字路口后,两人正好穿过马路,走在大路的另一侧。 赶紧冲过绿灯已经开始闪起的路口的雪音为了不被发现躲到了电线杆的后面。 (……只问问这首歌的事情而已。) 雪音再一次在心中如此解释后悄悄跟在了两人身后。 两人从大路转到了小路上,穿行在住宅区中。 雪音稍微隔开了一段距离。 穿过住宅区后到了一片树木茂密的地方。这里有个小水池,前方有着一长段石阶。 两人开始爬起石阶。 入口处有一扇古老的门,两侧种着紫阳花。 (这里是……寺院?) 躲在门后等着两人爬石阶爬到看不见的地方后,雪音也开始爬起了石阶。 第二话 既是再会 又是激怒 维也纳的赤红衣服在夏季的烈日照耀下显得更为鲜艳了。 等待了许久的作曲合宿。 和大智并排走在一起的维也纳的脚步自然轻盈。 穿过寺院的小门,登上两边种着紫阳花的石阶。开始泛黄的阳光顺着树叶间隙射下,在石阶上留下点点斑驳。 许久不见的柔和风景,让维也纳心里充满了怀念。 “老师暑假很闲?” 大智突然的提问把维也纳拉回了现实中。 “很忙哦。暑假只有五天,其它时间要正常上班。” “诶,是吗?都不上课你们干嘛?” “要上补习课,还有会议,进修,整理材料,给新学期做准备之类的……” “嘿,很辛苦啊。” “忙不忙倒是无所谓啦,不过……” 维也纳看着脚边,含糊起来。 “?……怎么了?” “……比严峻的战斗更为辛苦的,是在应该战斗的时候不去战斗。” “是吗……” 大智一副看似理解又不明所以的表情点了点头。 两人登上石阶后往右边转去,很快主屋就出现在了眼前。 维也纳因为怀念不禁停下脚步。 “好久没来了啊。” “……是啊。” 大智也感慨地点头。 纱羽的老家。 主屋留下的影子在庭院里张开。影子下,纱羽的母亲志保正穿着t恤和热裤洗着冲浪板。 “志保阿姨!” 维也纳大叫出声后跑向志保。 “维也纳!好久不见!” “是的!志保阿姨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 “好了啦~别用这种跟上了年纪的人打招呼的说法~” 志保开心地哈哈哈笑了起来。 大智也背着背包笑着来到边上。 “好久不见。” “欢迎!嘿——长得结结实实很有大人样了啊!路这么远很辛苦吧。” “不,没什么。” “从今天开始的五天,请您多多关照。” 维也纳很有礼貌地低下头。 “好了好了!来,总之先进屋吧。我给你们上茶。啊,先把行李放好吧?你们自己找得到地方吧?还记得吗?” 维也纳和大智把行李放好之后去到了起居室。 志保把放了冰块的麦茶和放满了点心的盘子放到了桌上后, “就当是自己家吧,我会收拾的。” 说完,志保又去到了外面。 “好的!谢谢您。” 维也纳目送志保离开后立刻从包里取出一大张纸, “锵!” 然后展了开来。 就算两只手全力舒展开来,两头还是有一些垂着的大纸上,写着又大又粗的文字,“白浜坂高中合唱偶尔羽毛球部 十年后的作曲合宿!”。“部”下面,还写着小小的“ob”。 “大智,帮忙。” 维也纳从口袋里取出透明胶带后开始往拉门上的横木贴了起来。 大智一边提起纸头, “可以擅自贴上去吗?” “志保阿姨也说当自己家对吧。” “……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来着。” “是吗?不过我买了能揭干净的透明胶带了。” “是吗。” 两人贴完后并排坐下,满足地看着贴满了墙壁的横幅。 “十年了,不鼓起干劲可不行!” “……老师夏天也很忙对吧?” “当然!这是很久之前做好的。” 仔细看看,“10”下面有用白色涂掉的“5”的痕迹。 “难道是五年前就做好的?” “恩……想着万一要集中起来,姑且就做好了。” 维也纳有些寂寞似地嘀咕道。 “那个时候冲田也因为萨布雷的事情……而且,大家都很忙。”(译注:萨布雷,冲田纱羽骑的马。) “是呢。所以,连着五年前的份一起,来创作属于如今的我们的歌曲吧!” 从旁吹来的风吹的横幅呼啦呼啦摆动着,让人身心舒畅。 维也纳如今也清楚记得十年前五人约定“每五年集中一次创作歌曲吧”的那天的事情。 从学校前的高地上放眼望去所见的大海,还有照的海面波光粼粼的阳光…… “毕业之后也能像这样时不时集中一次就好了呢。” 以维也纳的这句话为契机而定下的约定。 因为这个约定,维也纳开始关注起了之前一直迷迷糊糊不管的自己的未来——五年后的自己。 是为了让五年后的自己充实如今? 我所走过的高中生活,究竟会引导我通向何方? 维也纳思考,烦恼,并选择了教师这条路。 正因为这是推动了自己的约定,维也纳比谁都要期待蕴含着五人各自的成长创作而出的“属于如今的我们的歌曲”,同时,也带着些许的不安。 我比十年前有所成长了吗……? 为班主任押上老师的指示东奔西跑的每一天,实际上让维也纳觉得自己比高中时期更像个学生,对此维也纳很疑惑。 维也纳和大智吃着点心的时候,门铃响起,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 “来了吗?” 迈着啪塔啪塔的脚步走出去的两人经走廊到了玄关。庭院的树林间,有两个提着行李的人影。 志保打开玄关。站着的,是和奏和来夏。志保露出笑容, “啊——!好久不见~来夏,还有和奏!” “志保阿姨!好久不见!” 说完,志保抱住了张开双手的来夏。 “久疏问候!” 志保也给了低下头的和奏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欢迎光临!来,快进来,快进来。” 志保从来夏手上接过提包后问,“累了吧?” “没关系的!” 来夏比了个v字回答。 “没回老家直接来的?” “是的,我直接过来的。” “和奏也是?” “我之后再回去。黄金周的时候才回去过。话说志保阿姨,你完全没变呢~” 和奏的话让来夏也“恩恩”地点头。 “谢谢。你们俩才是,和以前都没怎么变好让人羡慕啊。” “诶——人家变得成熟了啦~”,来夏不满地说。“虽然只有一丁点,身高也变高了。” “你马上三十了。” “和奏!不是说好不说这件事吗!” 来夏故意似地皱起眉盯着和奏。 志保接过和奏的行李后,“包我放在纱羽的房间了”,便往房子深处走去。 和志保错开了的维也纳从房子里冲了出来。 “来夏!和奏!好久不见!” 坐在玄关脱着鞋的来夏回过头, “你好啊,维也纳!话说,这套红衣服怎么回事!?” “诶——!?明明发信息说了大家要穿shoutenger的颜色的……” “看吧,我说维也纳会认真的吧。” 来夏对冷静的和奏苦笑起来, “这里有个内在完全没变的人啊……” 维也纳的身后,大智也跟了上来, “所以我就说了,就只有你这么穿。” “大家都太天真了!纱羽也会穿哦。” “纱羽绝对不会的啦。” 对如此断言的来夏, “……那果然就只有我?” 看到维也纳垂头丧气起来,来夏和和奏“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过嘛,看,我皮带选择了有点粉的。” 和奏拉起淡蓝色的衬衣,露出了沉稳的粉色皮带。 “我也姑且选了黄色的外套就是了。” 来夏也动了动披在空色吊带衫外的柠檬色的对襟毛衣。 “谢……谢谢!不愧是你们!看,大智也穿一身白该多好?” “才没这回事。” 和奏和来夏登上玄关台阶后,纱羽的父亲正一从走廊里走了出来。 “各位好,好久不见。” 他没有穿袈裟,而是穿着polo衫和女西装裤这种难得一见的打扮。四人一瞬间疑惑了一下, “你好!”“好久不见。”“要承蒙关照了。”,便各自打起了招呼。 正一就这么穿过了四人之间,穿上鞋子晃了晃车钥匙后, “我去车站接纱羽。请各位慢慢玩。” 笑着说完,正一便出了玄关。 来夏坏笑着看着大智, “田中不去吗?不去接纱羽?” 看到用手掩着嘴角笑着的来夏,大智扭开脸 “吵死了。” 他的脸微微泛红。 放好了行李的志保回来之后, “别站着说话了,进去坐好吧?我给你们上茶。” “好的。” 维也纳打头,四人沿着走廊走向起居室。和奏怀念地看着走廊, “大家以前坐在这里一起吃西瓜呢。” “没错没错。那个时候我被和奏骂了……额,这是,什么!?” 进了房间的来夏眼前出现了大张横幅。 “……特地做的?” 和奏也抬头看着问。 “当然。” “不愧是维也纳……”,来夏感慨地指着维也纳,“十分!” “这是什么分数啊。” 大智盘腿坐在坐垫上吐槽。 “田中还是0分呢。” “合宿……是不是有点沉重?” 和奏苦笑着有点不安似地说道。 虽说是“五人一起创作歌曲”,作曲的基本上是和奏一人。所有人一起思考主题,决定歌词风格,以来夏为中心归集。其他成员哼歌提出曲调,最后汇集成曲,一直是和奏负责的。 “不可以害怕!”,维也纳满脸严肃地握紧拳头。“要在这五天里把这十年间的回忆全部挥洒出来!” “我就说这很沉重啊。” 来夏坐下后吃着桌上的点心, “不用那么有干劲啦。明天大家一起烧烤哦。” “……诶?”,维也纳脱力了。 “后天想去海边,纱羽也这么说。” 和奏也坐到了来夏身边,开始吃起了点心。 “真是的……我们是为了什么集中起来的你们别忘了啊。” 四人聊了会儿回忆后,玄关被猛地拉开的声音传来。 “我回来了!” 纱羽的声音响起。 四人都绽放出笑容, “她回来啦!” “恩!” 来夏和和奏起身后,还没冲出去迎接,纱羽就已经冲入了起居室。 “久等了!” “纱羽!” 来夏最先抱住了纱羽。和奏也很快来到了一旁, “纱羽,身体还好吗?” “当然!和奏呢?” “恩”,和奏莞尔一笑后点了点头。 起身的大智和纱羽视线对在了一起。 “你好”,大智举起手后有些僵硬地把手插进了口袋, “……欢迎回来。” “好久不见了,大智。” 纱羽嫣然一笑, “恩……是啊。” 大智有些腼腆地回答。 和奏和来夏饶有兴致地观望着两人。 “好了!这样大家就凑齐了!” 维也纳开心似地望了望大家。 “看吧,纱羽也穿着普通的衣服吧。” 被和奏这么一说,纱羽忽然注意到了。 “对不起,维也纳。我完全没在意那件事。” 纱羽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 “算了,毕竟shoutenger一直活在大家的心中啦!” “不,不存在的”,来夏说。 “强行扯上关系呢……” 和奏也露出苦笑。志保提着一直大电锅进了房间。 “好啦,差不多该吃饭啦。” “好的。我们收拾一下。” 以来夏的话为信号,和奏,维也纳还有大智都开始收拾起桌子。 “啊,在此之前……我打算先给萨布雷上个坟。” 大家看向停下了手的纱羽。 很快,和奏表示, “那么我们一起去吧?” “当然可以。” “大家一起去。”,来夏说。 “是啊”,“恩”,大智和维也纳也点起头来。 “谢谢。嘛,虽说是去上坟,不过墓就在庭院里就是了。” 纱羽打开走廊侧的拉门,穿上放着的凉拖走到了院子里。 外面已经几乎转成了深蓝色,只有天空一端还残留着橙色。 “要换鞋吗,就在边上。” 纱羽沿着走廊走了一会儿,在墙角转弯。就在这个瞬间,她发现了藏在庭院的密林后的黑色人影, “啊!是谁!?” 惊讶的纱羽用锐利的声音叫道,摆出架势。黑影立刻冲了出来,穿过庭院跑到了路上。 “站住!” 维也纳没穿鞋直接从走廊上冲到了庭院里。 “啊!等一下,维也纳!” 无视了来夏的生意你的维也纳就这么追近了黑影。 影子也快速冲下灰暗的石阶方向。 但是,虽说没穿鞋,但全力奔跑的维也纳还是渐渐缩短着距离, “哈……哈……” 影子的喘息声已经清晰可闻。 黑影注意到了维也纳的靠近,回过头来,就在这个瞬间, “咿呀!” 影子绊了一下,摔在了铺在路上的石子上。 “啊!” 维也纳吓了一跳赶紧停下。 被路上的长明灯照亮的蹲着的人影,是个穿 着连衣裙的女孩子。她的帽子飞掉了,背在肩上的大手提包也落在地上,里面装着的家常菜掉了出来。 “痛……” 看到摸着膝盖的女孩子, “你,你没事吧?” 维也纳慌忙跑向女孩。 女孩抬起头。 “诶!?……额……加加宫同学?” 这个女孩是雪音。 “摔得那么惨,要不送你回家吧。” 在起居室放了好几个坐垫让雪音坐到上面后,志保给用水清洗了擦伤的雪音贴上了大创可贴。 “痛吗?” 志保询问后,雪音微微摇了摇头。幸好只是轻微的擦伤,没受什么大伤的样子。 “这是我做副班主任的班级里的学生,加加宫雪音同学。” 维也纳介绍后,雪音不好意思似地低下头。 “维也纳~让别人受伤了~~让女孩子~~受伤了~~” “来夏!请你不要唱奇怪的歌啊。” 来夏,和奏,纱羽围着桌子给火锅做准备。维也纳坐到了雪音的旁边,用平稳的声音说, “加加宫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雪音瞥了一眼维也纳,但没做回答就挪开了眼。 “啊,是吗。纱羽,有什么可以用来写字的纸头吗?加加宫同学是不说话的。” “……不说话?” 和奏停下往火锅里放着肉的手看向雪音。 “恩。我也没听班主任老师仔细说明过……不过加加宫同学从去年十二月开始在学校里就一言不发。” “罢课?” 尽管来夏询问,雪音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纱羽从电话边取来了笔记本和笔,维也纳等着志保贴完创可贴后把东西递给了雪音。 雪音接过笔和笔记本后犹豫了一下,写下了“在车站遇到了老师,很好奇。” “哈哈哈!毕竟穿了这套衣服啊。” 志保觉得好玩似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雪音写下了这句话后把笔记本和笔放到了榻榻米上。 “那个……我们没对你发火……” “搞定了!”,贴完了创可贴的志保拿起急救箱站了起来。 拿着竹扫把的大智用塑料袋装好了散落的家常菜从庭院里回来了。 “我清扫完了。” “谢谢。扫把放那里。” 志保接过塑料袋离开了房间。大智登上走廊,坐到了离雪音比较远的房间的一角。 雪音依然沉默着低着头。 “好!”,维也纳突然鼓起干劲。 (要让大家看看。成长了之后的我必须在现在展现出教师的威严。这合宿就是为了这件事!) 维也纳从口袋里取出一直带着的眼镜飒爽地戴好,板着脸在雪音面前正坐。 “眼镜……?”,来夏她们相互看了看。 维也纳的严肃表情让雪音也紧张地绷着身子。 “加加宫同学。人生——” “人生?”,来夏小声吐槽。 “来夏,吐槽太早了啦”,纱羽对来夏的吐槽吐槽。 “嘘。安静。和奏提醒。” 维也纳咳了咳,挺起后背带着严肃的表情继续道。 “人生呢,就像是在一片黑暗中全力奔跑一样。教师的责任,并不是照亮学生的进路。” “而是从身后赤脚追着跑在黑暗中的学生”,来夏模仿着维也纳的声音擅自补充。 “来夏!”,和奏和纱羽同时提醒,来夏用手捂住了嘴巴后耸了耸肩,“对不起”。 “……教师的责任,是帮助学生找到照亮自己的进路的方法!” 维也纳全力保持着威严说道。 低着头听着的雪音“?”地歪着头看着维也纳。 “啊勒?你不懂吗?” 维也纳恢复了平时的柔和表情, “那个……所以说,或许我没有办法直接解决加加宫同学的烦恼……但是,我们可以一起来思考解决的办法,我可以听你诉说自己的烦恼……” “那你一开始就这么说不就好了。” 被来夏一说, “……这,确实。” 维也纳摘下眼镜,把眼镜放回了口袋里。 纱羽来到了雪音的身旁捡起笔记本,随后坐到了她的边上。 “可以的话,请你把联络方式写下来。我来给你家人打电话。” 雪音犹豫了一下,把视线从纱羽递过来的笔记本上挪开。 注意到大横幅的雪音紧紧盯着上面的文字。 雪音耳边传来了和奏和来夏的声音。 “来夏,把蔬菜给我。” “好。真棒啊~天真烂漫的。” “蔬菜?” “高中生啦。就和十年前的我一样。” “狂妄自大的部分?” “你说什么。” 和奏开心地笑了起来。 雪音突然捂住胸口痛苦似地闭上了眼睛低下头。 “怎么了,加加宫同学?” 维也纳吓得慌了神, “哪里痛吗?” 问了之后看着雪音。 雪音摇了摇头后用力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呼了出来, “社团的同学会呢……”,这么轻轻嘀咕了一声。 “!加加宫同学,说话了……” 维也纳惊讶地张着嘴看着雪音。 雪音把纱羽递出的笔记本轻轻推了回去。 “没关系的……我会自己联络家里的。” 纱羽微笑起来, “了解。那你赶紧去联络吧。天已经黑了,也许很担心你。” “没关系的……我妈妈回家一直很晚。” “是吗……” “饭做好了!” 突然,拿着一个大电饭煲的志保开朗地说着走了进来。 “嘿咻”,放下电饭煲后,“雪音也一起吃了饭再回去吧,来,火锅哦。”,说完,她把手放到了雪音肩膀上拍了拍。 “诶?”,雪音呆住了。 “精神点,我们买了好肉哦~你晚饭的那些菜已经不能用了吧?” 志保看着来夏,“可以吗?” “没问题吧?”,来夏看着大家。 “恩”,和奏和纱羽笑着点头。 “挺好的啊”,大智说。 “当然!”,维也纳也用力点头。 “那干脆让她住下?” “诶!?”,雪音更为惊讶了。 “反正空房间很多。”,志保伸手比划着妖魔鬼怪,“毕竟是寺庙,或许会有妖怪冒出来……不过没问题的,还有和尚在呢。” “……可是,这是同学会吧?” “是这样,不过没那么严格的限制啦。”,来夏说。 “不是同学会,是合宿啦。”,维也纳回答。 “正好啦?当作新部员。” 纱羽说完,来夏拍了拍手。 “就这样!毕竟我们 没后辈啦!” “有的吧。宫本的弟弟之类的。虽然退出了。”(译注:宫本的弟弟,指宫本来夏的弟弟。) 额外吐槽了一句的大智被来夏“啊——”的冷眼以对。 “啊——什么啊。” “好了好了!吃饭了。来帮忙。” “好的”,听到志保的话,五人一起行动起来。 和奏走到不知如何是好孤零零坐着的雪音旁边, “不愿意的话不用勉强。吃完饭回家也没关系。虽然大家都有点乱来不过都是好人。” “有点……?” “总之先和你妈妈联络吧?或许她不答应你住外面。那样的话我们吃完饭送你回去。” “……好的。” 雪音取出手机,想了想后给母亲发了一封“今天我能住朋友家吗?”的简短信息。 “为了庆祝大家能重新集中到一起,干杯!” 晚饭以来夏的话拉开了序幕。 五人的话题以高中时代的回忆和志保阿姨准备的可口饭菜为主。平时他们各自有通过信息相互联络,对各自的近况和工作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反正是第一夜。) 维也纳也暂时放下了创作歌曲的事情,满嘴塞着锅里的肉。隔着锅子,另一侧的雪音默默吃着饭观察着。 虽然没有自己能插进的话题,不过筷子倒是动个不停。比起刚才闷闷不乐的样子,雪音看起来是沉浸在了饭菜中。 (是不是因为午饭没吃?) 和一直盯着的维也纳视线对在了一起后,雪音停下了筷子。 “看来你很饿啊。” 看到呵呵一笑的维也纳,雪音的脸红了起来“哼”地转过脸去。眉头紧紧皱着。 “啊!?对不起,我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了……?” “维也纳!别像田中一样啊。” 被来夏骂了的维也纳垂头丧气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 大智不满地说。接着,维也纳, “加加宫同学,你喜欢肉嘛?” “加加宫同学,蔬菜也要好好吃才可以哦。” 虽然他尝试搭话,不过每次雪音都用“是的”或者“是呢”之类应和。 志保和来夏她们也没有强行把雪音扯进聊天中。 (现在还是静静呆着比较好吧……) 吃饭过程中,母亲的回信发来。 “真少见呢。可以哦,好好玩。” “那,就这么定了?” 和奏询问后, “…………好的。” 雪音带着为难点了点头。 “今天早点休息吧。” 吃完饭,看到大智伸了个大懒腰的和奏说道。“田中还有纱羽都有时差要调吧?” “是呢”,大智伸着懒腰回答。 “我从澳大利亚回来没大智时差那么重。不过季节颠倒好像犯了夏季病了。”(译注:夏季病,指一到夏天就很难受,各种症状出现,身体不适。) 纱羽吃完后就一直坐在电风扇前。 “那,白祭的录像下次再看?” 从正一那里借来了录像打算放的维也纳停了下来看着来夏。 来夏也放下了手头的遥控器, “也是,不要勉强,才第一天。今天先解散!” 说完,来夏拍了拍手。 “对不起,维也纳,你都准备好了”,和奏说。 “没关系啦。” “纱羽先去洗澡吧?” “好”,被来夏一说,纱羽站了起来出了起居室。 “那,我们也该走了”,大智站了起来。 “恩”,把录像盘放到角落后,维也纳也站了起来,“来夏,明天几点起床?” “随意——” 志保拿来了t恤和热裤,交给雪音。 “雪音,这个给你当睡衣。你洗完澡换上吧。” “谢谢。” “加加宫同学,能帮忙铺被子吗?”,和奏问, “好的”,雪音也站了起来。 结果,四名女性都睡在了纱羽的房间里。 “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睡,还是要在那边一个人和妖魔鬼怪一起睡?” 对于来夏的玩笑,雪音不为所动“这边就好”。 自从纱羽离开老家,房间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比以前还有宽敞一些的房间里在床周围铺了三床被子。 “我睡床!” 来夏在床上躺了个大字。 “啊,来夏好坏~”,说完,和奏也立刻坐到了床边上的被子上,“那我睡这里。”。 “加加宫同学,你选哪边?”,纱羽问。 “那就,这边……额,可以吗?”,雪音坐到壁橱前的被子上问。 “可以”,纱羽坐到了剩下一床被子上,“这种时候来夏动作很快呢,毫无破绽。”。 “哼哼哼,毕竟有兄弟啦。锻炼方式不同啊,各位。” “加加宫同学有兄弟姐妹吗?”,和奏问。 “我是独生女。” “看,果然吧~”,来夏挺胸说道。“放在独生子女这群食草动物里,我就是食肉动物啦。” “这什么啊。”,和奏苦笑道。 纱羽躺到了被子上, “食肉动物,把灯关了。” “好——,为了去厕所的时候不踩到人留一盏小的哦。” 来夏留了一盏长明灯躺下后立刻,“啊,糟了!”地大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和奏躺着问。 “我们还没有对加加宫同学仔细介绍过自己,对吧?” “啊,确实啊。不过她已经知道我们的名字了吧?”,纱羽也躺着回答。 “……来夏小姐,和奏小姐,纱羽小姐”,雪音看着天花板回答。 “还有,大智和维也纳呢。”,纱羽说。 “说维也纳你听得懂吗?”,来夏说。 “我知道的。学校里也是用维也纳老师称呼他的。” “不愧是维也纳!”,和奏,来夏,纱羽同时说道。 “毫不动摇的男人。”,来夏补充道。 “……为什么叫他维也纳?”,雪音问。 “因为他以前住在维也纳,高中的时候转学过来的。”,来夏回答。 “就是这样呢。” “加加宫同学,你叫作雪音对吧”,和奏说,“那我可以称呼你小雪音吗?” “好的,那个,不要加‘小’……” “那就称呼你雪音。” “只有和奏好狡猾,我也要叫她雪音。”,来夏说。 “那我也要”,纱羽表示。 “好的,没问题。” 雪音有些害羞似地回答。 “那剩下的明天再说,我有点困了。” 纱羽说完便伸了个大懒腰。 “不像休学旅行那样聊聊恋爱话题或者讲讲恐怖故事?” 来夏问了之后, “不要”“晚安”,纱羽和和奏迅速给 出回答。 “晚安。” 雪音说完后看了一会儿天花板。 (好奇怪啊。我在做什么啊……) 本想着拒绝晚饭邀请回家。 (为什么呢?) 在想都没没想过的地方睡觉,对雪音来说是有些奇怪的事情。雪音对此不禁苦笑,然后大大地叹了口气。 周围响起了恬静的寝息声,雪音也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早晨,睁开眼的维也纳拿起手机确认时间。 上午八点。 比去学校上班的时候晚了很多。大智还睡的很熟的样子。 维也纳静静叠好被子换好衣服后到了外面。映照在早晨的阳光下的树林间正响着蝉鸣。 进入主屋后,维也纳正好碰到了穿着潜水服的志保要出门, “早上好!早饭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自己挑吧。纱羽她们已经起来了,现在好像在换衣服。那,我出门了。”,她跨上装着冲浪板的自行车轻快地骑了出去。 “一路顺风。” 冲着志保的背影打招呼的维也纳进入了厨房。 揭开大锅盖后,味噌汤冒气了热气。 “好香啊。” 烘着饭的电饭煲上贴了一张写着“冰箱里有烤鲑鱼和煎鸡蛋”的便签纸。 “不愧是志保阿姨,非常周到啊。大家也快来吃饭了吧?” 维也纳走到纱羽的房间前, “好怀念啊~纱羽,这个你以前经常穿呢!”,来夏开朗的声音传了出来。 “胸口有点那个……啊,不过好像没问题。”,纱羽的声音。 “真的。好棒~”,来夏说道。 “没有更普通的了吗……”,雪音带着困惑。 “很合适呢!帽子应该也有啊~”,纱羽也很开心的样子。 “帽子我有自己的——”,纱羽打断了正说话的雪音, “那顶帽子可不搭哦。” “啊!这个怎么样?”,来夏说。 “那是制服吧,白高的”,和奏说。 “穿一下试试。”“啊——好想看!”“来吧?求你了”“额……啊……”,来夏和纱羽的声音和雪音不知所措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不是挺好的吗,挺好的吗。”,来夏说。 “之后请把t恤借给我哦……” “好怀念呢……我也想穿穿看啊。”,和奏嘀咕了一句之后, “诶?”,纱羽和来夏同时出声。 “开玩笑的”,和奏笑着打岔。 “早上好”,站在门口找不到机会出声的维也纳终于逮到机会对着拉门对面说道。 听到维也纳的声音,披上了制服衬衫的雪音立刻转身背对拉门。来夏立刻说道。 “你敢现在开门就揍飞你哦!” 并顶住拉门。 “我知道的,早饭过会儿吃?” “恩,等我们换好衣服。” 和奏拿着制服裙回答。 “那你们好好准备吧。还有,不要太让加加宫同学困扰哦。” “没关系的,我们只是借给她替换的衣服。”,纱羽如此回答后看着雪音,“对吧?” “是的……应该是这样的。” 三十分钟之后,雪音她们从房间里出来了。雪音最后穿上了既有粉色又有红色的t恤和牛仔热裤。 “早上好——噢,很有‘the 早饭’的感觉呢。” 来夏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鲑鱼和煎鸡蛋说。 “你们好慢啊——” 坐在起居室一角靠着墙的维也纳关掉了手机屏幕坐到了桌边。 “因为,和奏真的想穿制服——” “来夏!”,维也纳不明所以地看着面红耳赤打断来夏的和奏。 雪音和纱羽也坐到了桌子边,“我开动了。” “我回去之后会洗干净尽快还过来的。” “没关系啦,不用洗的。这衣服我已经穿不了了,和奏,把酱油递给我。” 纱羽结果酱油后往煎鸡蛋上倒了点, “雪音要吗?妈妈做的煎鸡蛋很淡的。” “啊,那我也。” 雪音也往厚厚的煎鸡蛋上倒了点酱油,然后咬了一口。 “好好吃……” 喝了口味增汤后,雪音就这么双手捧着碗看了一会儿。 和奏注意到之后,“雪音,怎么了?里面有什么不喜欢吃的?” “啊,不是……什么都没有。” 雪音轻轻放下了装着味增汤的碗,“像这样吃早饭已经好久没有过了,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你平时是怎么吃的?” 和奏有些担心似地问。 “平时,我是一个人吃面包……” “确实很没意思呢。”,维也纳寂寞似地嘀咕后问道,“父母呢?”,雪音有些困扰似地低下了头。 (啊,糟了……) 维也纳为自己又一次让雪音垂头丧气动摇起来。 “妈妈忙于工作,经常不吃早饭,爸爸……”,雪音用细小的声音说到这里后思考着什么似地停了下来。 “你妈妈今天也很晚回来?” 被和奏问了的雪音“诶?”地抬起头。 “今天傍晚你再过来把,晚上我们吃烧烤。” “不错呢”,来夏点了点头,“把换洗衣服也带上?还有四天三夜。你是新部员,想待多久待多久。” “可是……” “那泳衣也带上!明天我们去海边。” 纱羽说完,维也纳也, “那作业也带上?国语我来,英语纱羽来,音乐和奏来,体育大智来,其它的来夏来教。” “最近还有音乐、体育的作业?”,来夏问了之后。 “没有”,雪音立刻回答。 “不用你现在决定,回家之后和家人商量看看吧。” “好的”,和奏这么说了之后,雪音点头。 大家吃完早饭,大智终于起床了。 “果然还有点时差呢。” 伸着大懒腰的大智吃起了早饭。 “田中负责留守好了。” 做好了出门准备的来夏对大智说道。 “哦,你们去哪里?” “我们把雪音送去车站,然后趁着天气还凉快去买烧烤的材料。” “啊,抱歉。” “要是爸爸不用车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们的。” “没事,没事,买东西就交给我,和奏还有维也纳,纱羽就在仓库里把烧烤架找出来吧。” “了解~应该在里面的,我得仔细翻翻了。” “力气活全交给田中”,来夏呵呵一笑看向大智,“可以吧——”,然后故意补充了一句。 “嘛。” 大智嘀咕了一声后躲开视线继续吃起了早饭。 雪音和和奏、来夏、维也纳一起慢悠悠地走到了车站附近的十字路口。 “送到这里就好,谢谢。” 雪音双手提着装着昨天穿的衣服的纸袋低下了头 致谢。 “那,我们等你哦——”,来夏挥了挥手,对此,雪音也轻轻挥了挥手,又点头致意了一次后离开了。 “她会再来吗?” 来夏对担心地维也纳说, “想来就会来,不想来就不来。” “这是自己思考之后决定的事情吧?我觉得她是个自主的孩子。” 和奏说完,两人并排走了出去,来夏瞥了一眼走在后头的维也纳, “去年十二月发生了某件事,导致雪音上学的时候一直待在保健室里?” “是的。” “十二月发生了什么,你完全不知道?”,和奏和转过头问维也纳。 “恩……班主任押上老师说我还是新人,不让我参与指导学生。说是教师有教师的规矩,让我先学着点……传闻,加加宫同学在教室里伤到了什么人,事情闹得很大……” 来夏有些惊讶, “不是雪音被伤到了,而是伤了别人?” “完全看不出她是那种野蛮的女孩……” 疑惑的和奏和来夏互相看了看对方。 “恩,因为班主任押上老师封口了。对其他老师他也没有详细说明过。” “很可疑……”,来夏一副侦探的样子把手放到了下巴上,“那,你也完全不知道雪音在学校里不说话的理由?” “恩,似乎只有押上老师了解的样子。加加宫同学本人也一副不想提的样子……” “雪音看起来也很是固执要强呢。就跟以前的和奏一样。”,来夏看了眼和奏笑了起来。 “诶?不管不顾的执行力才像来夏吧?” 说完,两人觉得好玩似地笑了起来。 “来夏和和奏也是厉害呢……那么快就和加加宫同学熟络起来。” 维也纳叹了口气, “而我,光是让加加宫同学无精打采的……” 来夏转向维也纳, “哦?缩了?” “不是这样的……” “维也纳和雪音是师生关系,很难呢。”,和奏说,“对我们来说,就像教导主任那样?”(译注:指白浜坂高中的教导主任。) “诶!我也那么可怕吗……” “没有的吧。不如说,跟校长一样?”(译注:指白浜坂高中的校长。) 来夏说完,“是呢”,和奏也笑着同意。 维也纳望向天空。 “是吗……成为一名富有魅力的老师的途径是不一样的呢。” “你说什么啊!校长某种意义上说很有魅力吧。” 来夏严厉地说。和奏苦笑着, “维也纳虽然完全不像个老师,但我觉得这种老师也不错哦。” “恩……”,维也纳无力地点头后微笑道,“谢谢”。 三人逛着周围的店铺购物。高中时期几人在这里受了许多照顾,熟识的店主很多,到处都给自己打折。 “小来夏!好久不见~!你长大了啊!”,经过的花店店主甚至还送了一束花。 “要是知道能这样,就把纱羽和田中一起叫来了~” 抱着花束的来夏开心似地说。 维也纳两手提着购物袋跟在来夏和和奏身后的时候, “话说,纱羽和大智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来夏故意暧昧地反问。和奏瞥了一眼维也纳, “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那个……大智喜欢纱羽,纱羽也知道这件事。” “然后?”,来夏问。 “然后!?……还有什么吗?” “你没和田中聊过?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不是个聊恋爱话题的好机会吗。” “大智很快就睡着了。” 来夏模仿着维也纳, “‘大智,那之后你和纱羽怎么样了?’”,然后立刻切换成大智,“‘我啊,其实五年前……因为想要鼓励纱羽,就一个人去了澳大利亚。’”。 “诶诶,是吗!?” 维也纳张大嘴巴停在了原地。 “是哦。”,和奏苦笑着,“五年前,大家不是决定不碰头了吗。然后呢,田中就一个人跑去找纱羽了。” “我没被邀请啊……” “在这方面受了冲击!?” 和奏吃了一惊,来夏也呆住了, “这不是当然的么!哪有会带着朋友跑去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啊!” “也是呢……所以只有纱羽才不称呼大智为田中,而是直呼大智?”(译注:日本只有关系亲密才会直呼名字。) “十年前就这样了吧。你不记得了吗?纱羽出国的时候,在机场她说‘大智也是,羽毛球要加油哦’。” “诶,有这回事?” “呵呵呵”,和奏想了想突然笑了出来, “田中一个人跑去见纱羽的事情我听纱羽说过。你也是吧,来夏?” 来夏也“库库库”地笑了起来, “恩恩,田中他啊,好像都没告诉纱羽一声突然就跑去见她了。然后呢,纱羽在家附近散步的时候,路边突然就出现了田中……纱羽被吓了一跳问‘怎么了!?’之后,田中他……” 来夏和和奏看了看对方坏笑起来,然后同时模仿起大智, “‘你,你好啊。真是偶然啊。’” 两人没能忍住,爆笑起来。笑到直喘气的来夏,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是偶然啊!?那可是澳大利亚哦?老老实实说我是来见你的不就好了。” “很有田中的风格吧?” 和奏看了一眼维也纳后,维也纳也微笑起来。 “恩,为了安慰纱羽漂洋过海,大智真是温柔。然后呢,之后他们怎么样了?交往了吗?” “嗯哼,至少现在还没有吧?”,来夏说,“按纱羽所说,之后两人一起吃了个饭聊了聊天,然后田中很快就回去了。是吧?” 和奏点了点头。 “纱羽没仔细说我也不清楚。不过她说和田中见面是那之后五年来的第一次,我想他们应该没有在交往。”(译:纱羽大智你们比食梦者的最高和美保还厉害,人家好歹还见个几次面发发短信一年打个电话。) “是吗……”,目光深远的维也纳微笑起来,“两人的恋爱齿轮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有好好的运转着啊。” 和奏和来夏看了看对方, “……这算是运转着吗?” “不如说根本停掉了吧。” 两人苦笑起来。 纱羽和大智在闷热的仓库里寻找着,大汗淋漓。终于,两人发现了烧烤架。 “去买东西会比较轻松吧?”,纱羽笑了笑,大智也耸了耸肩笑道,“也许呢。” “往外搬咯。”大智提起烧烤架后,“拜托你了”,纱羽说完便走了起来。 两人并排走在从仓库通往主屋的路上。被树丛围着的细小道路让两人的距离贴近了。走在没有铺设的路上,两人按着“呷”,“呷”地节奏迈着脚步。 大智侧眼看着纱羽。 从近距离看到望着树丛走着的纱羽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后,大智慌忙挪开 视线。 “……全是灰啊。” 大智嘀咕后,“诶?”,纱羽有些惊讶似地看着大智。 “啊……是这个”,大智抬起手头的烧烤架示意。 “恩,因为完全没用过。” 说完,纱羽又一次看向树丛, “听到这些蝉鸣,让我有了一种回到日本的实感呢。” “这么一说真的是呢。” 两人又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后。 纱羽开始轻声哼起歌来。 这是大智没听过的歌曲。 “是什么歌?” “歌名我已经忘记了。” 短暂的沉默后,大智看着脚边, “那个……”,然后嘀咕起来。 听到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的更紧张,大智的手头更是用力起来。 “怎么了?” 受到这份紧张影像,纱羽没看大智便回应道。 在大智犹豫不言的瞬间, “我们买了好大一块肉哦!” 来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往那边一看,跟着和奏和维也纳的来夏抱着一束花走了过来。 “欢迎回来!这束花是怎么回事!?” 纱羽跑到了来夏边上。 大智也放松了下来, “辛苦了!” 大智跟着纱羽跑到了来夏她们那边。 雪音回家之后立刻脱掉了借来的衣服,把它和存折的衣物一起放进了洗衣机里。 母亲因为工作已经不在了。房间里依然拉着窗帘。 雪音躺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怎么办啊……” 烦恼了一会儿,雪音取出手机开始准备给母亲发信息。 “我可以在昨天住的朋友家再住三天吗?顺势就被邀请参加社团合宿了。老师也在。还有很多大人。还有和尚在。” 尽管想要说明清楚,但不知如何说明是好的雪音写出了这么一封马马虎虎的信息。 (要是妈妈说不行就不去了。) 发送。 洗好衣服的雪音把衣服带到了洗澡间,按下了烘干机的开关。用家里剩的东西适当的吃了个午饭后,雪音坐到了桌前打算写作业。 翻着教科书迷迷糊糊的雪音听到有信息发来的提示音后一下清醒了过来。 是妈妈发来的。 “和尚?可以是可以,你回家之后要好好跟我说明哦。” (可以啊……) 虽然不知道妈妈是信任自己还是不担心自己,不过雪音没有在意,合上了手机。 傍晚。 夏日巨云被染成了橙色,与还有些蓝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放在庭院里的烧烤架里燃着小火,在来夏用团扇的煽动下,火焰来回摇曳。 “火点起来咯。” 来夏离开了火旁,开始用扇子煽起自己。 “辛苦了。” 大智往火上放了一张大网。和奏和纱羽把在厨房切好的食材一一放到露营用的铝桌上。 志保和正义一起从玄关内侧来到外面,“抱歉,我们出去一下!”。 “好的,一路顺风!” 纱羽抬起手回答。 “约会?”,来夏问。 “居委会开会,明天在海边有活动,是去做准备。” “嘿——world music festival那种?” “恩,大概,就是那样的。” 维也纳在庭院外等待着雪音的到来。他偶尔拿出手机担心似地确认时间。和奏也一边看着石阶一边走到了维也纳边上, “雪音没来呢。” “恩,说是让我们先开始。天马上暗了,我去接她吧。” 说完,维也纳就要走出去,正好在这时, “加加宫同学!”,维也纳叫道。 爬上石阶的雪音朝这边走了过来。 来到庭院边后,因为受到大家的注目,手头提着一个小帆布包和大手提包的雪音害羞地沉默着呆站不动。 “来,快进来快进来。”,维也纳开心似地催促道。 “噢,你来啦”,来夏也一边招手一边道,“不用在意,再过来点。” “来帮忙烤肉吧”,纱羽说。 “好的。” 雪音走到纱羽边上,从大手提包里取出了叠好的纱羽的衣服, “谢谢,我已经洗好了。” 递了出去。 “谢谢你。换洗的衣服带来了?” “是的”,雪音轻轻敲了敲大手提包。 “泳衣也?” “……姑且。” 大智举起了乌龙茶瓶。 “加加宫同学,茶可以吗?”,大智问。 “啊,好的,我去放行李。” “啊,那顺便还有这个。”,纱羽把手头的衣服交给雪音后,雪音小跑着进了屋子。 “大家喝啤酒?” 看到大智拿起的啤酒,来夏表示, “啊,我喝乌龙茶。” “宫本酒量不行?” “诶?来夏很能喝吧?你那么喜欢酒。”,和奏从大智手头接过罐装啤酒,“话说回来,你昨天也没喝吧?” “恩,是的……其实,我现在正在执行无酒精节食。” “诶!?还有这种节食?”,和奏不禁看向手头的罐装啤酒。 “来夏会节食真少见呢”,纱羽结果罐装啤酒后拉开拉环说道。 和奏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啤酒,“……那我也,喝乌龙茶吧。” “和奏没关系的吧”,来夏苦笑。 “维也纳也是,喝啤酒?” “啊,我喝茶。因为学生在。” 雪音回来后,烧烤开始。 又是烤肉烤蔬菜,又是炒面。 “来夏,肉焦掉了!”“和奏烧饭粗枝大叶呢。”“纱羽,也要好好吃蔬菜哦。”“明明以前维也纳比较高啊~”“田中,来耍个帅看看。”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 日落西沉,起居室的照明朦胧照亮了小庭院。 吃了一阵子,来夏开始唱起歌来。 “啊,来夏的命运曲呢。” 纱羽也哼了起来。和奏呵呵笑道, “看到来夏在车站前唱歌我吓到了哦。” “吓到的是这边才对!大家居然都在。”(译注:此处剧情见动画第一集片尾部分。) 合着南国风的歌曲节拍,纱羽和来夏跳起舞来很快,维也纳也加入其中。 “你还记得啊。” 大智感慨道,维也纳失望地说, “诶,大智,你忘记了吗?” 和奏她们加入了高唱ガンバライジャー的维也纳和大智,五人唱完之后大笑起来。(译注:ガンバライジャー,动画插曲。) “那个时候的报纸还存着哦。” 纱羽说完,和奏也苦笑起来。 “我也是,爸爸留了剪报。” “不愧是宠溺女儿的父亲呢。” 来夏点头 。 “新鲜的风儿,吹过绿色一片”(译注:此处为动画主插曲之一的《心の旋律》的歌词。) 和奏静静歌唱起来, “一面宽广,一面澄澈的天。” 来夏和纱羽也唱了起来。 “如今,光芒轻轻流转,它一定会温柔照亮人间。” 大智和维也纳也加入其中,夜空中响起了优美的旋律。 “就算是看不见星空的雨天,你梦寐以求的未来,就在身边,千万不能停止这歌声,随心所愿。” 维也纳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停了下来。人在一旁的雪音寂寞似地低着头。 (糟了!把加加宫同学一个人丢下了……) 维也纳故意出声, “说起来,加加宫同学没有参加社团吗?” 看向雪音的脸。 雪音犹豫了一下,无精打采的表情扭曲了。 “……我是归宅部。” 小声回答后,雪音一脸难受地用手捂住了胸口。 和奏她们也停了下来看向雪音。 维也纳努力用开朗的声音说道, “那,加加宫同学也加入什么社团吧?社团活动很开心的!会留下美好的回忆!缘谷高中没有合唱部……要不加入吹奏乐部或者演剧部之类的。” 突然,沉默的雪音眼睛里浮现出了泪水,落了下来。雪音立刻背过脸去擦去眼泪,然后就这么一直背对着维也纳。 “啊!?怎么了,加加宫同学,你没事吧?” “……没有。” “看起来完全不是那样就是了……” 维也纳绕到转过身去的雪音面前,弯下腰看着雪音的脸, “加加宫同学,有什么问题的话希望你来找我。如果不方便对我说去跟来夏她们说也可以。不要一个人自顾自烦恼——” “吵死了!不要管我了!” 大叫后,雪音用力推开了维也纳。 “啊啊!?” 失去了平衡的维也纳撞上了旁边的铝桌,“哐当!”一声,桌子翻了,上面的料理和饮料撒了一地。 “啊……” 雪音往后退了一步,害怕似地僵在原地,紧紧咬住了嘴唇。 第三话 既是嘴笨 又行动摇 早晨。大智因为被子没了而醒了过来。用手机看了看时间。刚过五点。室内还有些昏暗,不过拉门那头已经微微透出光亮。 维也纳睡在隔了一段距离的被子上,发着寝息声。昨天,大智钻进被窝后,“我还有点工作要做”,这么说的维也纳对着笔记本电脑做着什么。他的枕边,关机了的笔记本正插着电,表示充电中的指示灯发着微微的光芒。 为了不吵醒维也纳,大智蹑手蹑脚地起身,换上训练服后到了外面。 早晨的空气让人觉得舒畅,于是大智便吸了一大口。尽管只打算稍微活动一下身体, (稍微走远点看看吧?) 大智慢慢跑了起来。 身体很轻。到了合宿第三天,看来时差已经完全调了过来的样子。 大智轻快地跑过主屋,庭院里还放着昨天晚上用的烧烤架。那件事之后,烧烤会立刻散场了,因为大家打算等天亮了再收拾,所以地上散落着的肉和蔬菜还没清理。 石阶边上,又一条被密林环绕的汽车开的坡道。大智通过这条坡道进入了住宅区,超过正准备去工作的人们继续轻快地奔跑着。 穿过住宅区后,大智跑过大路,上了通往海岸的道路。 广阔的大海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刚刚露出头的太阳正散发着光芒。海滩上还没有来海水浴的客人,陆续有冲浪者出发。 那个时候,大智也经常跑这条路,令人怀念。 (一直跑去学校吧?) 大智微微加快了步调。 望着大海跑了一会儿,大智看到了江之电的车站。 大智跑过车站,穿过前方的道口后开始爬起了高中时代无数次爬上的漫长坡道。 (这一带没怎么变啊。不过——) 坡道尽头,学校已经不存在了。 抬头望着坡道的大智停下脚步。 注意到继续爬下去会让如今的场景覆盖上那时留下的重要回忆,大智便犹豫起是否要继续。 “……已经跑了两公里了啊。” 平时的练习中长距离奔跑的情况也很少。 大智转过身,穿过道口后沿路开始返回。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回到石阶前的大智节奏轻快地爬起了石阶。 爬到顶后,大智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慢慢朝主屋走去,这时,大智注意到庭院里雪音独自一人拿着扫帚在打扫着。 “啊……” 雪音注意到了大智,带着有点尴尬地表情停了下来。 “早上好。” 大智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汗的同时出声道。 “……早安。” 小声打了招呼后,雪音很快又开始打扫了起来。 大智开始放松活动后瞥了一眼默默打扫着的雪音。 (话说回来,我基本没和她讲过话啊。) 与能和雪音自然地对话的来夏,和奏和纱羽还有积极想要搭话的维也纳比起来,大智注意到自己几乎都没和雪音说过话。尽管有自己算是话少的那类人的自觉,但大智并不觉得自己属于那种不善与人交流的人。 (一直被不熟悉的大人围着果然是会紧张的吧。姑且她是新部员,这里我是不是应该要作为前辈先提一些轻松的话题来让她放松呢——) “很早呢。” 注意到大智瞥自己的视线的雪音率先打破了沉默。 “诶!?啊,怎么了?” 被突然搭话的大智一瞬间因为狼狈而停下了放松运动。 “你早上起很早呢……” “啊,这样啊!因为正好醒了。我想活动一下身体。” “嘿——……” 雪音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继续进行着打扫。 (我在那里紧张个头啊……) 大智没怎么和年龄有点差距,共通点也很少的女孩子说过话。 “……加加宫你也是,起很早呢。” “是的……” 沉默。 “……虽然是早上,也已经很热了呢。” “是呢……” 又是沉默。 “……你一个人收拾?” “是的……” “叫大家一起收拾吧?” “是我的不好。收拾完我就回家。” “是吗……”(译:尬聊。) 散落的肉和蔬菜已经几乎都被集中到了一个地方。 “我觉得大家并不在意哦。” 雪音一言不发,用旁边的簸箕开始处理垃圾。 “……但是,如果你觉得自己有错,不是应该好好道歉,表达自己的歉意,把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再回去吗?” 雪音面色僵硬,停下了手,低下了头,“……对不起。”,生硬地道起歉来。 “啊!不是,不是这样的!” 雪音的坦率反应让大智不知所措。 (和她们差很多啊。) “那个,怎么说呢……我不是想叫你道歉……” 雪音讶异地看着拼命组织着话语的大智。 “自己的想法不在想传达出来的时候好好表达出来的话……就算事后再回想起来也会有疙瘩……而且会越来越难以表达的……所以必须好好把握住机会……” “机会?……” “不,对不起!总之,我没生气哦!我觉得你不用急急忙忙回去哦。我想说的,仅此而已。” 说完,大智转过身背对雪音继续开始了放松活动 (果然,我嘴很笨……) 做完放松活动后,大智低下腰开始前后左右做起快速碎步。偶尔还左右大跳一步,还跳起来做出扣杀动作。 雪音疑惑似地看了做着没见过的动作的大智一会儿。 “……网球吗?” “不是,是羽毛球。” 大智一边活动一边回答。 “啊,合唱偶尔羽毛球部……” 雪音想起了贴在起居室的横幅后嘀咕道。 “没错,我偶尔羽毛球。” 起跳扣杀后大智继续轻快地做着动作。 “……偶尔,是什么意思啊。” “啊,对了。” (对我来说理所当然的事情对着孩子来说还是不明所以的啊。) 大智叙述起了如今已经很少有机会去回忆的记忆。 “我本来是羽毛球部的,但部员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废部了。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想继续打羽毛球……嘛,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宫本她们让合唱部和羽毛球部合并,得意让两边一起开展活动。所以,是合唱,偶尔羽毛球部。” “嘿——……” 雪音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点头, “……你喜欢吗?羽毛球。” “诶?” 大智已经很久没被问道是不是喜欢羽毛球了,一瞬间不知如何回答。 看到大智这副样子,以为大智没有听到的雪音又一次问道,“羽毛球,你喜欢吗?” “啊……嘛,是吧。” 大智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和羽毛球一同度过,无法立刻回想起那个纯粹的“喜欢羽毛球”的自己 (也不知道是否存在),在暧昧的回答之后,大智慌忙解释。 “我在奥地利的职业联赛打球。”,大智追加道。 “职业联赛……” “没错”,大智轻轻点头。 “我第一次遇见职业选手。原来羽毛球也有职业的啊。” 大智苦笑, “有哦,在国外。” “那,你为了成为职业选手一个人去了奥地利?” “是啊。” “好厉害,真有勇气。” 看到坦率表达自己的感慨的雪音,大智有些害羞起来, “我这种人完全不厉害哦。我啊,是因为看到了那个人……我所尊敬的那个人,绝不放弃,发起挑战,才会这样做的。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我估计也不会前往国外的职业联赛发起挑战吧。” “……尊敬的那个人?” 大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打扫,要我帮忙吗?” “啊,不用,已经要弄好了。” 雪音又开始打扫起来。 “你尊敬的那个人,也是职业羽毛球手吗?” “不,并不是这样的……” 大智言语含糊,雪音停下了手上的活等着大智。 (她意外的是个紧追不放的人呢……) 大智坐到走廊上喘了口气后望向变得明亮的天空。夏日的湛蓝天空中有一片大白云正静静飘在那里。 “……那个人,一直忠实于自己的梦想……不为周围所动,很有执行力……但是,到最后那个人的梦想并没有实现……那个人放弃梦想的时候…………尽管如此,那个人还是异常闪耀……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就算无法实现,挑战自己的梦想也是有价值的。” 静静听着大智讲话的雪音若无其事地嘀咕了一句, “……你喜欢那个人呢。” “诶!?为,为,为什么!?” 对于大智的动摇,雪音也很惊讶, “啊,对不起!总有这种感觉。不过,我觉得这样很帅气!像这样努力拼搏。” 雪音慌忙补充试图缓解气氛。 大智为自己手忙脚乱导致高中生小姑娘为自己担心害羞起来, “不,我一点都不帅气哦。” 红着脸苦笑道。 “但是,你实现了梦想吧。” “……到底是不是呢。” 大智又一次暧昧地回答。 看着自己脚边的雪音, “好羡慕啊……能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么低声嘟囔了一句。 大智看了一会儿雪音寂寞似的侧脸, “……但是,这并不是终点。” 随后轻声说道。 “?……” “我很快就要三十了。总有一天,是要退役的。” “啊……” “因为一直一根筋吊在羽毛球上,我无法想象做别的事情的自己。想到之前说的那件事,我想了很多很多……现在这个时候回会比较好吗……但是,又不想在自己认可了自己的努力前回来……那,到底怎么样才算认可呢?之类的……” 大智静静说着,又一次望向天空, “注意到的时候,我又一次想起那个人的话会怎么做呢的事情了。” 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雪音坐到了隔了大智一点距离的地方。 “感觉好复杂……大人也不容易呢。” 被雪音安慰后,“大人吗”,大智苦笑起来。 和高中生雪音说着话的大智注意到了自己之前从未意识到的自己是“大人”了这件事。与此同时,维也纳,来夏,和奏她们让大智回忆起了自己高中生时代的感觉。 从这次的合宿开始之后,如今的自己和那时的自己就时而交错,大智有些混乱了。 (是这个原因吗。) 对于大智而言,像这样说话的机会很少见。和维也纳还有来夏她们,大智至今也没聊过自己前往海外发起挑战的契机以及对于将来的烦恼。 大智看向坐在旁边的雪音。甩着两只角的雪音呆呆望着地面。 (明明是个大人,却尽说自己的事情。) 大智反省了一下, “加加宫喜欢什么?” “诶?” 突然被甩了话题的雪音, “我……” 稍微思考了一下, “我也,喜欢过……活动身体。” 大智注意到了她的含糊以及“喜欢个”这一过去式的表达, “你以前做些什么?” 大智尽可能平常地问。 “中学的时候,虽然不是运动……不过我在演剧部……” 雪音犹犹豫豫地回答。 “嘿——在演剧部活动身体?” “是的。因为相当需要体力的。” “是吗,说起来或许是呢。我们在文化祭的时候也做过类似于音乐剧的事情,相当耗费力气呢。” “诶”,雪音抬起头看着大智。 “……我也在初三的时候在文化祭上演了音乐剧。” “嘿——,是吗!我们一样呢!” 对于这一共同话题,大智雀跃起来, “我一开始对于在人前唱歌跳舞没什么干劲,不过实际做了之后还是很开心的。唱歌,好棒啊!” “是的!” 雪音也笑着点头。但是,她的笑容很快就染上了某种寂寞般的东西。雪音把视线从大智身上挪开,低下了头。 (……诶?) 大智看着雪音的侧脸, “难道说……高中没有演剧部?” “有的。现在也有……但是我已经,不去了。” 说完,雪音从走廊上下到了庭院里,继续开始了扫除。 “还有一点就弄好了,我弄完就回去了。” “啊……” 雪音背对着大智小心清理起庭院里剩下的垃圾。 “你想回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你若是觉得自己应该回家,那就错了。想要继续这么说下去的大智停了下来。背对着自己默默扫地的雪音如今透着一股想要回家的感觉。 但是,看着她花费时间仔细清理的样子,感觉她心中也存在着不想回家的想法,现在正犹豫着。 (毕竟还是个高中生啊……) 感到当时比起现在更笨拙更不可靠的自己的身影和雪音重合在了一起,大智突然泛起了一股不安。 虽然想对雪音说些什么,但是大智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当时的自己在一个人独自烦恼的话? 如今的自己说些什么比较好呢? 能帮助到当时的自己的,是什么呢? “那个……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雪音依然背对着大智,一言不发。 “……因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不好多嘴……我觉得你不想说也不用说出来……就算想和你聊,大概我这个水平也没什么用……可是……” 大智稍 微考虑了一下,没有立刻继续说下去, “……维也纳是个好人哦。” 说完,大智立刻起身,背对雪音开始做起深蹲。 “哈!哈!哈!哈!” 雪音呆呆地看着大智。 “早上好——” 来夏的声音把雪音的意识拉了回来。 刚洗完脸的来夏提着毛巾沿着走廊走着。注意到做着深蹲的大智,来夏露出发现了可疑人员的眼神停了下来。 “……大早上的你干嘛啊?” “噢。因为醒得早正好活动一下身体。” “不愧是你,真是精神啊~” 来夏一屁股坐到了走廊上。 “……早上好。” 雪音用沉稳的声音打着招呼。来夏注意到了雪音手上的扫帚, “啊,你在打扫吗?” “是的……” “好伟大!田中你既然要活动身体,也稍微派上点用场吧?” “有在派上用场吧。” 大智停下了深蹲,换成了小幅度的舒展运动。 “是我的错造成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是的~雪音你太小心了啦。小任性是年轻人的特权哦?” “来夏你现在也这样吧。” 纱羽过来后把手放到了来夏的脑袋上停了下来。 “因为我还年轻啊。” “好好好。早上好,雪音。诶,你在扫除吗?” 来夏往后仰着身子,抬眼看着站在身后的纱羽, “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诶,是吗?” “啊,不……”,被纱羽看着的雪音困扰似地躲开了视线。 “早上好~……” 带着睡意朦胧的声音,和奏也出来了。 “大家好早啊~难得的休息日,早上可以再悠闲点嘛。” 和奏伸着大懒腰坐到了来夏旁边, “诶,雪音在扫地——” “所以说,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来夏打断了和奏。 雪音抱着手上的扫帚, “我要回去了……昨天,对不起。” 雪音一脸严肃生硬地向来夏她们低头道歉。 “完全不用道歉哦。” 和奏说完,来夏也点了点头。 “恩,比起我们更应该和维也纳道歉吧?其实……他昨天,在那之后一个人偷偷哭了哦。” “诶!?” 雪音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和奏苦笑后,“才没哭吧”,用手肘戳了戳来夏。 “真是的!不准一脸严肃地说谎。” 被纱羽骂了的来夏“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被戏弄了的雪音生气起来, “……我是认真道歉的。” 嘟起了嘴。 “因为,雪音说要回去啊。我们约好去海边的吧?” 来夏不满似地说。 “没有约好吧”,和奏说。 纱羽从走廊微微探出身子,望了望天空。 “不过,天气不错哦?” “恩,是个适合去海边的天气的样子。” 和奏也望了望天空说道。 雪音受到影响也望向了天空,不过很快又低下了头, “但是,我光是给你们添麻烦。这是为了要创作歌曲举办的合宿对吧?” “这件事没关系的。歌曲的话,已经在和奏的脑子里开始创作了。” “诶!?” 和奏一惊看向来夏。来夏把手环到了和奏的肩膀上, “对吧,和奏?” “啊,嘛……不……这,怎么样呢……” 和奏前言不搭后语挪开了视线。 “要是雪音真的想要回家回去也没关系,如果是为我们考虑要回去的,你完全搞错了哦。希望雪音留在这里的人!” 来夏忽地举起了手,随后和奏和纱羽,连大智都立刻举起了手。 (不愧是来夏……) 都不给雪音回去的机会。大智感慨地看着来夏。 雪音看了看举起手的大家,带着不知所措似地视线盯着来夏。 “……为什么要戏弄我?” “诶?” “为什么这么说?”,来夏和和奏同时露出这么问似的表情看向对方,不过两人没有说话又一次看向了雪音。 紧紧抿着嘴的雪音, “是因为我是个问题学生吗?……所以,其实是我不在比较好但不能扔下我不管之类的……其实,是老师拜托了你们对吧?” “没有这回事哦。” 很少见的,最初起了反应的是大智。 “确实,因为加加宫是个率直温顺的孩子,让我觉得放不下,不过我完全没觉得你不在比较好什么的。维也纳也没拜托过这样的事情。比起这些,加加宫你在这儿比较新鲜……我虽然讲不太清楚……” 大智走到了雪音旁边,用严肃的表情, “多亏了加加宫,我感觉和曾经的自己相遇了。” 沉默着听着的来夏,纱羽和和奏一瞬间看了看对方, “哟~~好帅哦~~!”,三人一同出声。 “有什么关系!你们也稍微成长点啊……” 大智害羞似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 “正因为加加宫你问了许多,我得以重新去考虑之前没注意到的事情……”,大智看着和奏,“而且,在创作歌曲方面也能帮上忙吧?” “恩,是呢。”,和奏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雪音在比较开心哦。” 纱羽的直接发言让雪音害羞又困扰似地低下了头。 “没错没错,而且啊,和奏以前也是个相当麻烦的女孩子呢。” “来夏!这和现在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有哦”,来夏说道。 “有的吧。”“不是有的吗?”,大智和纱羽也点了点头。 来夏把手放到了和奏的肩膀上,来回看着雪音和和奏, “你不用想着只有自己是问题女孩也没关系的,而且过个十年,你会变成一个杰出的成年人的。” “说杰出有点那啥……” 和奏突然没了自信似地低下了头, “我以为过了十年会进一步成长,歌曲什么的肯定创作个不停……但是还是老样子,手忙脚乱的……妈妈她,是为什么,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创作的歌曲呢?” 和奏靠向来夏,叹了口气。 来夏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和奏的手上。 “雪音,你还想回去吗?” 纱羽问了之后,或许是因为犹豫,雪音沉默地低着头,视线左右逡巡不定。 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雪音的回答。 “对了!” 突然,来夏拍了下手大声说道。 “这种时候要放下麻烦的事情,用白浜坂高中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的传统决胜方式决定吧?” “传统决胜方式?” 雪音 歪着脑袋看着来夏。 和奏和纱羽也不明所以地注视着来夏。 “对!由职业羽毛球痴田中大智和菜鸟女高中生加加宫雪音的羽毛球决胜!当然,是要附加条件的!” “职业羽毛球痴?”(译注,这里的措辞是プロバドミスト,不知道在玩什么梗。) 又用了奇怪的措辞了,大智露着这样的表情看着来夏。 “获胜的队伍,可以决定雪音是回家还是去海边!” 雪音露出警戒的眼神。 “……附加条件是?” “和奏和纱羽与雪音一起同时战斗。三对一,羽毛球也用三个。当然田中只要漏掉一个羽毛球就是雪音得分,先得两分的获胜。名为,三对一death match!” “老样子啊……”,大智一脸无奈。 “啊啊,原来如此呢。” 纱羽想起来了高中时代那场让人怀念的比赛后笑了出来。和奏也呵呵笑着看着来夏。 “那个……总之,田中先生一个人同时和三个人比赛吗?” “就是这样!”,来夏用力点头。 “……但是,这样一来如果和奏小姐和纱羽小姐故意输掉,不就是我输掉了?” “我们不会这么做哦。” 纱羽说完,和奏也意外似地“恩”了一声点头。 “但是,你的担心我懂。怎么办呢……” “唔——”,来夏开始思考起来,大智立刻便, “那么,只要你得一分就算我输也没关系哦。” 大家一齐看向大智。 “说这种话你能赢吗!?” 大智没有回答来夏,而是露出了锐利的运动员风的眼神看着雪音, “作为交换条件,我只要赢了,加加宫就要去海边,可以吗?” 意外的,雪音正面接下了这个视线。 “……这个规则的话,我会赢哦。因为,我不是率直又温顺的女孩子。” 雪音的声音虽然恬静,却又清晰。 嘿——,大智心里一惊。 (看来性格上很讨厌失败呢。) 来夏也嘻嘻笑着看着这样的雪音。 “好,那就这样!田中,不准输哦!” “交给我吧。那个时候也是,要是维也纳不在我就赢——” “等一下!” 这个声音让大家一同回头。 庭院的树丛那头,维也纳两手叉腰挺胸抬头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 “如何!”,维也纳帅气地跳过树丛,并排站到了雪音的边上,然后指着大智。 “这场比赛,也让我参加!” “为什么?”,来夏问。 “一大早上就很兴奋呢……” 和奏呆呆地嘀咕道。 “守护重要的学生是我的,身为教师的责任……我也要喝加加宫同学一起战斗!” 维也纳用力举起手摆了个pose。雪音呆若木鸡地盯着维也纳。 “那个英雄模式开关还在啊……” 来夏觉得麻烦似地说道。 “可是,可以吗?加加宫同学赢了的话就要回家哦?” 被纱羽一说, “诶,是这样吗?” 维也纳茫然地看向雪音。雪音点头表示就是这样。 “……” 维也纳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移动到了大智旁边,这次他指向了雪音。 “我不会让重要的学生一个人回家的!” “你是哪边的啊……”,来夏一脸迷茫。 “不,我一个人就够了。维也纳在旁边看着。” “诶!?你好过分啊大智……” “你忘了十年前的事情了?” 维也纳浑身脱力, “那,我果然还是加入加加宫同学的队伍吧?” “不行,你打算来添乱的吧。” “怎么这样,好过分啊,连来夏都。” 维也纳无精打采的垂下了肩。 “只是想一起玩吗……”,纱羽苦笑。 “是吧……” 和奏也点了点头。 “没办法了啊”,来夏拉走了维也纳,“来,在这里张开双手站好。” “诶?” “维也纳负责当球网。” “诶——……”,维也纳尽管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但还是老老实实张开了双手站好。 去拿羽毛球拍和羽毛球的大智回来后,很快全员落位。带着和奏和纱羽站到两侧边线的雪音隔网和大智对峙。 “请不要故意输球哦。” 纱羽用专注的表情回应严肃的雪音, “当然!” “要打当然要赢。” 和奏也紧紧握住球拍低下腰。 “我可放不了水哦。” 大智深呼吸后集中精神,直着上身,两臂微张,舒展地举着球拍。顺次看了看纱羽,雪音和和奏之后,确认她们的架势。纱羽没有虚张声势,紧紧握着球拍。她的运动能力本来就高,不能大意。雪音的运动能力还是未知数,不过拿球拍的样子很是那么回事。和奏不知为何看起来是最上心的那个人。 大智在视野中同时捕捉住三人,静静等待着发球。 “准备好了吗?大家,想去海边吗——!” 来夏举起拳头叫了之后, “想——!”,做网的维也纳最先举起拳头。 “球网不可以动!”“宗旨不对了吧。”“我不去。”“好了快点开始啊。”。 来夏看了看七嘴八舌的大家, “虽然还是乱哄哄的……那么,比赛开始!” 来夏高高举起手。 “一,二!” 配合雪音的信号,雪音、和奏和纱羽同时打出了羽毛球! 三个羽毛球各自划着弧线越过了球网。 大智瞬间判断了三个羽毛球的力道和方向,下一瞬间,他快速行动打回了三个羽毛球。 “好快!” 来夏不禁叫道。 雪音,和奏和纱羽赶忙全力追上划着弧线飞回的羽毛球打了回去。面对比一开始位置和时机都更为凌乱的羽毛球,大智左右跳步又一次把球打了回去。对于这平时比赛不可能遇到的场面,大智只是循着本能追击着羽毛球。 (啊啊,就是这个。) 刚开始打羽毛球的时候那种单纯沉迷于追着羽毛球的感觉在大智心中复苏了。大智不禁笑了起来。 (打羽毛球真开心啊!) 划着大弧线往后放飞去的羽毛球也被沉迷忘我的大智追上打了回去。 前,后,左,右。 尽可能打的让雪音她们容易接的大智享受了一会儿这场拉锯。 第四话 既是坦率 又是担忧 “没想到田中赢了呢”,来夏说道。 “结果是三轮比赛9比0吧?变强了啊。” 五人和雪音走在能勉强通过一辆车的狭窄道路上往海边走去。和奏似乎还无法接受完败的事实, “田中,没耍什么花招吧?” “什么花招啊。” 大智意外似地说。 “不愧是职业的呢。” 和奏对坦率表达感慨的纱羽投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话说纱羽,你好像没怎么不甘心的样子……” “诶,是吗?” “你以前更讨厌输掉的吧?” 和奏贴近纱羽后悄悄说道, “……在澳大利亚发生过什么?” “发生什么?”,纱羽苦笑后,“比如有了一颗宽广的心变得成熟之类的?” 对于装糊涂的纱羽,和奏眯起眼睛盯了起来。 “输了也没办法哦,和奏。” 和奏的落泪二回战后,独自一人和大智比赛的维也纳也完败了,不过他还是很满足似的, “因为啊,大智比起那个时候已经作为一名职业选手有了压倒性的成长,而我,和奏还有纱羽都上了岁数身体变得迟钝了——” “维也纳!”,和奏和纱羽同时叫道。 “球网给我闭嘴。” “好的……” 纱羽用严厉的口吻说完,维也纳垂下肩。 走在最后面的来夏瞥着走在一旁的雪音。她从刚才开始就板着长脸一声不响的。 “你讨厌大海?” “诶?” 雪音回过神来似地看向来夏,随后她很快又板起长脸, “我只是讨厌炎热的天气。” 雪音生硬地说道。 “因为会被热化?也就雪音啦。呵呵呵。” “……” 雪音无视后,来夏生气起来,“喂”,来夏盯住雪音。 “……其实你是希望我赢不是吗?” 雪音瞥了一眼来夏。 “诶?你说我想让你回家?” 雪音轻轻点头。 “看起来像这样?” 雪音把视线从来夏身上挪开, “……不,其实看不出来。” “对吧?” 来夏感到好玩似地呵呵笑了起来, “雪音也有执拗的一面呢”,说完,来夏小声补了一句,“跟合奏一样”。 “你说了什么吗?” 走在前面的和奏回过头。 “不,没什么。我们在说和奏很有毅力。” 你就瞎说吧,和奏用这种眼神看着来夏,不过未发一言便又一次向前走去。 “雪音是要去还是要回家,已经说了由赢了的队伍决定对吧?如果雪音队赢了的话,和奏,纱羽还有雪音就多数表决,我想结果雪音还是要去海边的哦。” 雪音眯起眼睛盯着来夏, “诶……额,这是不是太狡猾了?” “没错。大人的世界很残酷的。啊!看,大海。” 窄路连上了大路,越过川流路上的车辆可以看到前方的大海。穿过大路后,众人从高了一截的路上望着宽阔的沙滩。 “啊——是大海啊!” 纱羽兴奋的地大声叫道。 “好久没来了!” 来夏不禁停下脚步。 五颜六色的海滨遮阳伞,岸边的游客,放着粼粼光芒的大海还有大海上的江之岛……令人怀念的,艳丽的夏日风景。 等来夏回过神,她身边的雪音也已经停下脚步,微笑着看着大海。雪音的长发被从海上吹来的海风吹起,随风飘动。 “今年是第一次?” “去年也没有,本来想去的可是社团——”,雪音不禁如此说道,随后立刻闭上嘴,“……那个时候社团很忙”,雪音改口道。 “跟着来真是太好了对吧?” “……嘛。” 雪音客气地点头。 “来夏!走了哦!” 受到快一步下了台阶的纱羽的呼唤,来夏和雪音也走了出去。 上了沙滩,维也纳和大智立刻脱下了t恤。里面穿着家里换好的沙滩短裤,两个男的已经准备完成。 “我们在这周围等你们。” 留下说完便开始做准备活动的维也纳和大智,来夏她们前往附近的海之家。 在海之家付了每人一千五百日元——雪音的分由来夏,和奏,纱羽分摊——四人进入了更衣室。来夏换上了淡蓝色的比基尼背心后来到镜子前,伸开手确认自己的打扮。 “啊,忘记带扎头发的东西了。” 进大学的时候剪短过一次的头发又长到了高中时期那么长。来夏就像那时到海边时一样双手要把长发束起,不过很快又放开了。 “嘛,算了。准备完成。” 换完了衣服的雪音透过镜子注意到来夏透过镜子在看自己。她有些神经质的摸着自己的长发。 “雪音呢?头发不扎起来?” “啊,我也没有带发圈。” 雪音下面穿着短短的带褶边的花纹裤,上面穿着白色系的比基尼上衣。 “啊啦,雪音~花纹裤真可爱呢。” 来夏抓住褶边撩着,雪音微微红了脸退后一步,用双手压住泳衣似乎是要藏住。 “……这样有种大婶的感觉。” “有什么不好的,大婶。” 纱羽把脱下的衣服放进包里, “你们要发圈吗?也有你们俩的分哦。” “我就算了。这样就行。” “啊,那……” 雪音伸出手后,纱羽拉住她的手站到了雪音身后。 “我来帮你扎。” 纱羽用熟练的手法扎着雪音的头发, “这件泳衣是今年买的?” “去年买的。穿是第一次穿……” “雪音挑了这种泳衣呢。感觉挺成熟的很有型哦。” “……是吗?” 绑好头发的雪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害羞似地说。 “……可是,输给纱羽了。” 和奏紧紧盯着纱羽。来夏和雪音也看向纱羽, “恩——,确实。” “身材真好呢……” 时尚的比基尼泳衣强调着比高中时期长得更高了的纱羽那优美的身材曲线。纱羽似乎有些害羞, “不要盯着人家看啊!和奏的泳衣不也很清爽很可爱嘛。那是什么花纹?” “诶?这个?” 和奏低头看着自己的泳衣。上下都是白底的,天空的蓝色,扶桑花的红色,椰树的绿色被大范围的印在上面 “南国小岛?……大概。” “大概……”,纱羽苦笑。 “纱羽说要去海边,所以特地买的。最近我完全没去过海边和泳池。” “我也是~” 来夏转了一圈,比基尼背心轻轻飘起,肚脐眼微微露了出来。 四人从更衣室出来时,大智和维也 纳正在海之家前玩着沙滩球。 “啊!好慢啊。” 注意到了四人的维也纳挥起手。 “女生有很多事要做。像是涂防晒霜,还有聊聊天。” 说着这些的来夏注意到大智在看到纱羽后一瞬间呆住了,然后害羞似地躲开了视线。 雪音是对有两个男生在看有些不好意思吗,她站在来夏身后感觉遮遮掩掩的。 “真是让人欣慰呢。” 来夏这么一说,和奏不明所以的, “什么?” “没什么,我在说青春和年纪没关系这件事。” “……什么啊?” 和奏歪过脑袋。 维也纳高高举起沙滩球。 “那么,我们赶紧去海边吧!” “好!” 大智轻盈地跳起,猛地捶下沙滩球。 “啊!” 沙滩球从维也纳手上落下,滚向大海的方向。大智也跟着跑了出去。 “大智,这次不会输给你了!” 维也纳也开心似地追着大智跑了出去。 “跟小孩子一样”,和奏苦笑后看向纱羽,“我们也过去吧”。 “恩,去吧!来,来夏。” “啊……我在海之家喝杯茶,你们带着雪音过去吧。” “诶……”,纱羽吃了一惊,“……肚子痛?” “啊,不是的,一点没事。我不想被太阳晒。” 和奏也疑惑地看着来夏, “太阳?你这么注意的吗?以前来夏不都打头冲到海里的嘛……” “是吗?好了,雪音也快去吧。” 来夏把雪音往前推去。 “啊,好的……” “?……”,纱羽和和奏互相看着对方。 “……那么,我们先去?” 纱羽说完,和奏点了点头, “恩。雪音也一起来吧。” 来夏望了一会儿前往海边的三人的背影。 “虽然肚子不痛呢……” 来夏在海之家点了姜汁凉饮和坚果杂拼后坐到了能看到大海的位子上。探出的屋檐挡住了阳光让这里有点凉爽。虽然来夏尝试在人流中寻找和奏和纱羽她们,不过人太多了没能找到。 “从这边找不到吗。” 来夏苦笑后喝了一点姜汁凉饮。 因为今天也吃了志保阿姨制作的早餐,肚子还一点不饿。但是,离中午还有一个多小时,要在大家回来之前打发掉点时间。来夏拿起一颗坚果放进嘴里后,又一次望向人群那一侧的大海。 平时,来夏很快就会说出脑子里想的事情。是那种不会藏事的类型。 但是,现在她有一件没对大家说的事情。 (我为什么没说出来呢?) 本来是打算和大家见面就说的。首先跟纱羽和和奏说。之后也和两个男生说。想象了大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后觉得有趣的来夏自己也期待着说出这件事的瞬间。可是,不知不觉,这事就拖了下去。 (因为雪音在?) 大概并非如此。就算没有雪音,来夏也一定不会说的。 (那是为什么呢?) 不了解内心深处那微微的疙瘩感的理由为何的来夏有些焦躁。叼着吸管的来夏慢慢地呼了口气。 咳啵咳啵咳啵咳啵………… 来夏的气息和碳酸气泡混在了一起,从姜汁凉饮里带出了小水珠。 “啊——感觉好麻烦。” 来夏背靠椅子仰面朝天不禁如此说道。 “什么事好麻烦?” “哇!” 惊讶地回过头后,来夏发现那是和奏。纱羽和雪音也在。 “我们也来陪你喝茶哦。” 和奏买了橙汁,纱羽和雪音各自买了抹茶味和草莓味的刨冰后又回到了桌边。 四人围坐圆桌,纱羽在来夏右边,和奏在来夏左边。雪音最后坐到了正对面空着的位子上。 “纱羽,可以吗?你很期待来海边的啊。” “我没那么想游泳。而且也喜欢海之家。” “是吗。话说,以前经常在海之家打工呢。” “让你一个人呆着比较好?” 被和奏问了之后,来夏立刻摇头。 “不,没有这回事。雪音呢?你可以去和田中和维也纳玩哦?” “诶,不……那种气氛,有点……”,雪音含糊着, “不能插在其中对吧。”,和奏苦笑着补充。 “也是呢。” 来夏也恩恩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又喝了一些姜汁凉饮。 和奏把手肘撑在桌子上探出身子,咬住吸管吸了一口橙汁。纱羽和雪音各自用塑料调羹一点一点挖着刨冰。 对话暂时中断,四周被享受着海水浴的人群的欢声笑语和海浪声包围。沙滩上的广播播放着带有夏日风格的音乐。 这是说出那件没说出口的事情的机会,想到这里,来夏有些紧张。 来夏瞥着和奏和纱羽,随后和持着刨冰的纱羽视线对上了。 “给我来一口”,来夏张开嘴,纱羽抄满了一勺子刨冰,“来”。 “恩~~!好冰!” 来夏嘴里含着刨冰皱紧眉头,不停敲着后脑勺。 “纱羽,你放太多了。” 和奏觉得好玩似地微笑起来。 总算吃下刨冰后,来夏把装着混合坚果的盘子推倒了桌子中央。 “也吃吃这个。” “恩,谢谢。” 和奏抓起见过慢慢的一个个吃了起来。注意到来夏看着自己的视线,和奏看向来夏。 艺术按键,来夏不知说什么是好, “……说起来,condor queens还好吗?” 和奏停下了抓坚果的手, “每年都会发拜年贴来哦?来夏没收到?” “啊,有的,纱羽也有?” “恩,有哦。” “是吗,那应该还好。” 对话又一次中断。 纱羽和雪音依旧一点点吃着刨冰。和奏的果汁上浮着的冰块发着嘎啦嘎啦的细小声音。托着腮的和奏像个闲的发慌的孩子似的,用吸管一圈一圈转着冰块。 来夏又一次看向大海, “田中和维也纳,不在吗。” 然后小声嘀咕。和奏瞥了一眼大海的方向,一言不发。纱羽看着来夏, “话说,来夏,你什么时候开始节食的?” “诶,节食?” “无酒精节食,你不是在做吗?” “啊啊!”,来夏回忆起昨天烧烤时说的话,“那个……大概三四个月前,吧。” “嘿——完全没喝?” “恩。” “来夏你没喝?” “没错。” “有效吗?”,和奏问。 “完全没有。” 来夏把比基尼背心卷起露出肚子。和奏和纱羽从桌子两侧探头看了起来。 “咿呀,色狼。 ” 来夏立刻拉下泳衣用双手似乎是要遮掩。 和奏和纱羽看了看对方的眼睛。两人一言不发,歪过脑袋。和奏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果汁。纱羽则又吃起了刨冰。 (果然,纱羽还有和奏……) 两人似乎是注意到了来夏很奇怪。 (…………所以才回来了吗?) 来夏决定了。不能一直对两人隐瞒不说。 至今一直沉默着吃着刨冰的雪音停了下来。 “那个……我,吃完刨冰后,想一个人去海边走走……” 雪音自言自语说完后等待着纱羽和和奏的反应。 “可以哦,雪音,你随意就好。” 来夏从椅子上猛地站起。 “我有件事要说!” 和奏,纱羽和雪音一下把视线投在了来夏身上。因为声音很大,周围的客人也看了过来。“啊……”,来夏红了脸,害羞似地做了下来。在把手肘撑到桌子上后,来夏微微挥了挥手。和奏,纱羽探出身子,靠到来夏旁边。雪音虽然犹豫是不是要加入其中,不过来夏又一次招手后便把头凑了过去。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打气,来夏深吸了一口气。 “我怀孕了。” 和奏和纱羽的身子大大后仰,随后纱羽来了句“果然!”,和奏则是“诶——!?真的!”,各自表达着惊讶之情。之后, “恭喜!”,两人的话语重叠在了一起。 “啊,我们想的一样呢!” 看到笑着的纱羽和和奏,来夏安心地松了口气。 “谢谢!” 来夏害羞似的红着脸说道。心里一直有的疙瘩也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纱羽看了看和奏后挺起胸得意洋洋地说,“看吧?”。 “恩”,和奏也用力点头。 “纱羽说会不会是怀孕了。我说是不是因为交了新男朋友在注意体重和皮肤。果然还是那样呢。” “正解!” 来回看着摆了个胜利手势的纱羽和不甘心的和奏的来夏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道, “……你们不会赌了什么吧?” “怎么会。”“没有没有。”,和奏和纱羽看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道,“对吧——”。 来夏看着雪音, “真的?” “赌了。” 雪音一下点头。 “果然!我明明很烦恼什么时候怎么跟你们说的……” 来夏生气地鼓起脸。 “对不起。来,别生气了。” 和奏戳了戳来夏骨气的脸颊调节气氛。 纱羽疑惑似的, “明明立刻说出来就好了,来夏会这样太少见了吧?” “恩……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没能说出口。啊,不是因为雪音在的缘故哦。” 雪音一言不发轻轻点头。 “不过,说出来就轻松了好多。我公开秘密的时候,你们两个什么都没问直接说恭喜对吧?我非常开心……当然被问也没关系,虽然这是我自己思考并决定的事情……不过果然,要是纱羽和和奏说了什么的话该怎么办呢,我还是有点担心,觉得不安的。” “来夏在高三说要组建新合唱部的时候,我也一直支持你对吧?你觉得我会说些什么啊?” 纱羽稍感意外。 “恩,嘛,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纱羽不也是一开始决定不上学去国外的时候也保密的吗?” “啊,是吗。好像是呢。” 纱羽耸了耸肩后露出了淘气的笑容。 “于是呢,这样没关系吗?穿泳衣。” 和奏担心似地说。 “这点程度没关系的。什么事都要忍耐的话反而会造成压力。虽然下海游泳有点不行,不过现在已经到安定期了。” “那就好。吃的呢,吃烧烤没问题吗?像是喜欢的东西不能吃,还有些东西不吃比较好之类的,不是有很多忌口吗?” 看到很是担心的和奏,来夏开心似地笑了起来。 “谢谢……其实……我已经跟志保阿姨说过这件事了。” “诶,是吗!?” 纱羽冒冒失失地叫出了声,和奏也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看着来夏。 “恩,她有经验。因为有点不安,所以事先已经电话聊过很多了。像是食物之类的,志保阿姨考虑了很多。” “是这样啊,那就放心了”,和奏松了口气,“几个月了?” “马上就四个月了。” 来夏翻起泳衣露出自己的肚子。和奏和纱羽还有雪音探出了身子。 “嘿……还一点看不出来呢。” 和奏目不转睛地盯着来夏的肚子。 “可以摸吗?” “诶?这是宝宝再大点之后才做的吧?” “现在就是摸也只能摸到来夏的肚子。” 纱羽苦笑后说完, “是这样吗。” 三人觉得好玩似地笑了。 “……你结婚了吗?” 雪音用毫不顾虑的声音问道。 “诶?” 突然的疑问让来夏一瞬间眨巴起眼睛看着雪音的脸。 “没有哦。” “要结婚了吗?” 纱羽有些吃惊似地问。 “不结哦。” “啊——,果然。” 纱羽恩恩点头道。 和奏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难道说,因此分手了?” “嘛,要这么说的话也行。” “详细说说。” 纱羽猛探出身子后,来夏苦笑起来, “等一下。雪音完全跟不上话题了对吧。” 从刚才开始雪音就一副不明所以地样子望着三人。 “那个……我之前有个交往了一段时间的男友,我和他在之前分手了。这件事和奏和纱羽都知道,所以尽管知道了我怀孕这件事,也没觉得我已经结婚了。因为没有结婚的对象。” “但是……那么,他就是孩子的父亲吗?” 雪音板着长脸问了后,纱羽和和奏也朝来夏投去了饶有兴趣的目光。 “是哦。” 来夏爽快地说。 “果然如此啊。” 和奏嘀咕道。 “这样太不负责任了……” 雪音哀伤似地低下了头。 “先说好,我不是怀孕了然后被甩掉的哦。” “诶?” 雪音有些吃惊地看着来夏。 “信息里是说来夏提出的分手对吧?” 纱羽说完,“没错没错”,和奏也点头道。 “恩。虽然他是个好人。做人很认真,也有责任感,所以我告诉他我怀孕了的时候,当场就被求婚了。” “求婚!?” 和奏吃了一惊。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纱羽也吃惊地看着来夏。 “……那,你拒绝了?”,和奏问。 “恩,就是这样。” 来夏轻快点头后, “诶……为什么?” 和奏疑惑地盯着来夏的脸。 “因为……我不想由于责任奉子成婚又在将来后悔。被求婚的时候,我也对他说了希望他稍微等一下,结果就大吵了一架。然后我们就那么顺势分手了。如果我跟他道歉估计是能和好的……不过我考虑了许多之后,果然还是觉得结婚和孩子是两件事。” 紧绷这张脸听完的和奏说, “……那,如果他说愿意等的话呢?” “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大概还在交往吧。可能之后会有一天我觉得和他结婚也挺好。” “是吗……虽然对我来说是没经历过的事情……不过,很有来夏的风格。” 说完,和奏露出微笑。 纱羽也点头微笑。 “恩,很像来夏的风格。” 雪音一言不发,呆呆地凝视着来夏。 “但是,辛苦的是这之后哦……” 来夏靠到椅背上,抬头望向天空,然后“哈——”的大大叹了口气。 “是呢。来夏要做妈妈了。” 和奏感慨地看着来夏。 “不,这也是一方面,不过在此之前……怀孕的事情,我还没告诉父母。” “诶,是吗!?” 和奏吃了一惊。 “是的。我说了明天要回老家吧?就是打算说这个。” “诚君要哭了吧?” 纱羽觉得有趣似地说完,和奏也点头, “啊,说起来是呢。像是姐姐有孩子了这样。” 来夏苦笑, “才不会哭哦。而且诚已经不住老家了。但是,爸妈可能会生气,最糟糕的情况可能会大哭一场呢……” “要是有个万一,我来做孩子的父亲也没关系哦。” 纱羽严肃地说完后, “这算什么啊。” 来夏笑了笑。 “工作怎么办?” 和奏问了后,来夏“恩——”的叉起手。 “还在思考中……现在的公司我并不讨厌,不过并不是大公司,要是变成休个产假然后一边带孩子一边上班的话呢……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做原来的工作……” “这样啊……” 纱羽静静点头。 来夏把双手放到头上,望着天空, “啊~干脆跟公司辞职吧。” 和奏对草率说出这番话的来夏露出苦笑, “这样没关系吗?” “恩……不知道。” 来夏一瞬间露出了不安似的表情,不过很快便用开朗的声音说道, “但是,也有人是自由职业的,就算不是为了钱,果然我还是想继续工作。” 一直静静听着三人对话的雪音, “来夏小姐,你在做什么工作?” “是系统工程师来着?” 纱羽听了之后, “算是系统工程师助理那样的吧。” 来夏微微一笑后说道。 “嘿——……” 雪音暧昧地附和道。 “还有段时间的,再慢慢考虑吧?” 和奏用明快的声音说道,似乎是为了鼓励来夏。 “恩,我会这么做的。” 来夏点头后便随意地埋到了椅子上,伸出脚, “啊——啊,天上能不能掉个一百万啊”,来夏嘀咕道。 “什么啊”,和奏苦笑,“这没法解决任何事吧。” 来夏稍稍抬起头看着纱羽, “要是发生什么事,就给志保阿姨做养子继承寺庙吧。” “会被爸爸骂‘不要小看和尚!’的哦。” “这就不好了。” 来夏又一次懒洋洋地靠到了椅子上。 和奏觉得好玩似地看着这样的来夏。 “来夏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个狂妄的小孩。” 来夏生气地盯着立刻给出回答的纱羽。 “你说啥。” 纱羽露出笑容, “对了!要是女孩就各从我和和奏的名字里用一个字起名字吧!对吧,和奏。” 和奏也拍了下手, “恩,这样很棒!” 纱羽指了指和奏和自己, “和奏的和还有纱羽的羽……和羽(wawa)!” 来夏讨厌似地皱起眉头后, “和羽?” 这一次轮到和奏指了指纱羽和自己, “纱羽的纱还有和奏的奏,纱奏(sakana)也不错哦。” “这不是变成鱼(sakana)君了吗!不行!”(译注:括号内为音标。) 三人开心似地笑了起来。 来夏忽然注意到,只有雪音一脸僵硬地低着头。来夏担心地看着她, “怎么了,雪音?因为刨冰肚子痛了?” “……你不后悔吗?” “诶?” 雪音静静抬起头看了看来夏, “因为,会很辛苦吧。一个人抚养孩子……没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要花很多钱。” 一脸茫然地听着的来夏说道, “……雪音,你有孩子了?” “诶!?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吓死我了,说什么一个人抚养孩子的话,我还以为。” 雪音低头, “不是这样的,妈妈她……在我还小的时候离婚了,一直独自抚养我……” “是吗……在你还小的时候?” 来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刚上小学就。” “……那真是辛苦呢。” 和奏同情地说完,雪音抬起头, “不,我……虽然突然被告知离婚被吓到了……不过也无所谓。但是,妈妈在那之后一直一个人抚养我很辛苦……要是没有我,就能更开心了……” “……你妈妈这么说了?” 来夏担心地询问后,雪音有些生气起来, “不说我也知道!……我小时候她每天一大早起来做早饭和便当,晚上赶紧回家做完晚饭后就一直在家里工作……现在虽然是我自己做饭……但因为要花很多钱,她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行……她其实是想去自己喜欢的旅行,看电视剧的,却一直忍耐着!孩子什么的总有一天绝对会变成妨碍的!” 雪音的声音里带着平时没有的感性色彩。似乎她还没平静下来的样子,轻轻喘着气。她的眼睛从半当中开始就没有继续看着来夏了。如今的她紧紧抿着嘴低着头。 来夏觉得她不知不觉间已经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在向着自己的母亲表达着这些了。同时,来夏也产生了一股被自己的孩子如此诉说的感觉而动摇了起来。 所以,来夏才一直烦恼着。来夏不禁把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曾向肚子里的孩子无数次提出的问题对雪音问了出来。 “……雪音,觉得有爸爸比较好?” “诶?” 雪音抬起头,用困惑的 视线看着来夏。 “你觉得妈妈没离婚比较好?” 在来夏重新问了之后,“唔——……”,雪音带着严肃的表情思考了起来。 “我…………本来,爸爸就是不怎么着家的人……我也不知道离婚的理由,所以虽然并不清楚情况……但是看到妈妈那么辛苦,我会想为什么要离婚呢……可是,要说是不是没离婚比较好,却又并不是这样…………” 看到没有流畅的表达,而是一边思考一边说着的雪音,“对不起,问了你奇怪的事情”,来夏道歉道。 “啊,没关系的……” “对不起”,雪音也抱歉似的道了歉。 “为什么雪音要道歉啊”,来夏觉得好玩似地微笑后,“确实如雪音所说,想去旅行却去不了,想看电视剧却看不了,现在也是,想喝酒却喝不了,或许将来还要把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蛋糕给孩子吃……” 来夏把手轻柔地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但是,我真正烦恼的……是为了孩子而结婚到底是不是对的这件事。” “啊……” 雪音似乎也注意到了来夏刚才的那个问题的意图。 “对于孩子来说有父母双方照料比较好,大概大家都会这么说吧……” 来夏瞥了一眼和奏。和奏微笑着做出了回答。 “结婚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也想继续工作。虽然觉得会很辛苦……但我希望这孩子能成为一个能珍视自己的想法的孩子。所以,我也决定忠实自己的想法。尽管可能有些任性……” “我觉得任性挺好。” 纱羽用轻快的声音鼓励道。“恩”,和奏也点了点头, “来夏,你不是独自一人。” 然后微笑起来。 “谢谢。虽然是我思考了很多之后得出的答案,不过果然还是有些不安。” “我们来做和羽的爸爸也没关系哦。对吧,和奏?” “恩!纱奏二十岁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喝一杯吧!” “和羽和纱奏都驳回!” 看到三人开心地聊着,雪音靠到椅背上,望向天空。 “……也许,妈妈也曾经烦恼过是不是为了我不要离婚比较好呢……” 雪音轻声嘀咕道。 “你没和妈妈聊过这样的话题?” 和奏问了之后, “妈妈她,很忙……” 雪音有些寂寞似地笑了笑说道。 “啊……刨冰融了啦。” 来夏她们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会儿呆呆地胶板着融化了的冰块的雪音。 “我去上个厕所。” 来夏起身后走到了雪音身边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雪音,如果想要靠到谁的怀里哭,不用客气来我这里。” “诶?” 雪音茫然地抬头看着来夏。在和笑着的来夏四目相对后, “好的…… 雪音有些腼腆地点头。 “来夏是大家的妈妈呢。” 纱羽说完后, “诶?什么啊?” “以前来夏说过吧?我是大家的妈妈哦之类的。” “我说过吗?” 来夏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桌子。 中午的时候,大智和维也纳也回来了。 “大家一起来就好了!” 为了吃午饭,来夏她们带上兴奋说着的维也纳和大智移动到了另一家海之家。维也纳点了牛肉汉堡套餐,大智点了沙丁鱼和培根意面。 维也纳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来夏。 “来夏吃咖喱?” “诶,不要。” 结果,来夏点了炸薯条,洋葱圈和披萨,和和奏她们一起分了吃。 “活动是一点开始?” 吃着章鱼饭的和奏问。 “恩。吃完去吧?” 纱羽几乎吃完了自己的炒面,正拿着来夏的薯条。 “恩,大家一起?” 来夏看了看大智和维也纳后,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 “我们也去吧?” “恩,当然!” 沙滩一角,搭建着特别活动专用的舞台。 “舞台变得华丽了!” 高一米左右的舞台上立着印刷着应该是赞助商的大饮料厂商标志的板子。舞台四个角立着用金属制的管子组成的柱子,上方是帐篷那样的顶棚。正面的横梁上,拉着写着“amateur music festival”的大横幅,海上吹来的海风吹的横幅向帆船的帆一样鼓起。 和十年前condor queens演奏的舞台比起来变得相当华丽了。舞台前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等待着活动的开始。 六人占据了离舞台有点距离的休息用帐篷。为了不让风刮到,帐篷的支柱被用大沙袋做了加固,里面放着免费使用的饮水机。 “来夏,要坐吗?” 纱羽指了指帐篷里的椅子后,来夏害羞地微笑起来, “虽然是没关系,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来夏开心地坐了上去。 “怎么了?宫本,你身体不舒服?” 感到在意的大智询问后, “不是的。好久没来海边了,为了不要太累。” “啊,是吗。” 大智一副接受了的表情点头。 舞台两侧设置的大喇叭里传出了有节奏的乐曲声后,一个似乎是主持人的从舞台上游顺着楼梯迈着轻快的步子登场了。 “各位!日安!” “妈妈!?” 纱羽惊地瞪圆了眼睛。在舞台中央握着麦克风的是志保。 和奏露出笑容, “好厉害,志保阿姨在干主持?” “好像是这样……虽然没听说过。” “欢迎来到西之端商业街主办的amateur music festival!天气也非常棒!各位,今天一起闹腾闹腾吧!” 志保把麦克风伸向会场后,哇的喊声从会场四周响起。 “妈妈,也太熟练了吧……” 纱羽露出有些惊呆的表情说。 “志保阿姨!加油!” 维也纳挥着手。 在志保就活动做了简单的说明后,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那么,立刻就请第一组组合来一曲吧!有请本地高中生三人组,‘girl·goose’!” 志保从舞台下游的楼梯下场后,三名女生从上游方向的楼梯冲到了台上,站到了舞台上准备的三只麦克风前。左右两人各自在肩上挂了吉他和贝斯。三人都穿着泳衣,正中间的女孩子披着风衣,下面是短裤,左右的女孩子上面则是还穿着t恤。 “诶?……难道。” 看到舞台上的人,维也纳轻声说道。 “怎么了。” 纱羽询问后,维也纳点头, “果然,正中间穿着风衣的孩子,是我担任副班主任的班级里的舞原琴里同学。不过因为和在学校里的感觉不一样,没立刻认出来就是了。” “那,也是雪音的同班同学?” 纱羽瞥了一眼身后的雪音,雪音歪了歪脑袋, “……我,上了高二之后一次都没去过教室,如果不是高一时候的同班同学的话(就不认识)……” “啊,是吗。” 喇叭里传出了咚咚敲响麦克风的声音后,纱羽再次看向舞台的方向。 舞原琴里又一次用指尖敲了敲麦克风,仔细确认开关已开。 “我们是‘girl·goose’!” 在用紧张的声音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左右二人互相对了下视线,然后唱起了几年前流行的动画op。虽然乐器弹得笨拙,但三人似乎在开心地歌唱着。 “嘿——!在学校里是个乖巧老实的孩子,没想到喜欢唱歌啊!” 维也纳一边感慨一边听歌。 雪音藏在纱羽身后,窥视着舞台上的情况。 girl·goose唱完歌下了舞台后,志保再次出场,介绍下一组组合。接下来的一组是大龄男性四人组熟练的唱起了来夏出生前大热的英国乐队的情歌。 在离舞台有点距离的地方,穿着商业街的短挂的人一边发着活动的节目单一边招呼着人流。 “我去拿一下节目单。” 来夏站起身后,雪音立刻, “啊,我去吧。” 雪音快步走出拿了几张节目单回来。和奏和纱羽一张,维也纳和大智一张,雪音坐到了来夏边上一起看一张。 节目单表面是志保的照片配上“amateur music festival”的动感文字,里面是演出者的简单介绍和歌曲名以及出场顺序。 只要事前报名,基本上谁都能出场的样子。从长年练习的老手乐队,到目标获得在场观众支持的组合,之后还有各式各样出场者。 “啊,这首歌……” 看着节目单的雪音嘀咕道。 “这是我在中学文化祭的音乐会上唱的歌……” 雪音指着节目单。 “嘿——” 来夏开始哼起歌来。 “没错。” 那是大约十年前的广告曲,几年前在电影里也用了成为了话题曲。根据节目单,这是由四人女子轻音团唱的歌曲。 “下一首呢。回忆之曲。” “是的……” 现在,舞台上的两位女性热情地唱着最近解散了的男子偶像组合的热门歌曲。 雪音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舞台、 “……你不想听吗?” “诶?” 雪音看向坐在旁边的来夏。 “感觉表情微妙。难道说,你是那种不喜欢听到别人唱自己喜欢的歌曲的类型?” “啊,不是,并不是这样的。” “是吗,那就没关系了。” 唱完歌的两名女性挥着手下了舞台,随后志保再次登上舞台。 “好了,那么接下了是四人轻音团,‘no_body(暂)’!” 叫出名字后,四名女孩子出场了,她们往吉他和贝斯上连着扩音器,调整着鼓前的座椅高度,进行着准备。志保则是为了填补空白继续说着话。 “暂,是还没决定名字?这四个还是高中生,今天似乎是穿着加工了学校制服而成的衣服表演呢。” 四名女孩子穿着同样的制服,没穿衬衫而是换的t恤,头上带着华丽的帽子,还带着丝带领带。 “维也纳的高中吗?” 纱羽问了之后,维也纳转过头去, “不是的。是青高吧?私立女校的那个。” “啊——我知道”,纱羽点了点头,“是升学学校呢。” 四人昨晚准备后,志保一边拍手鼓动会场一边退下了舞台。 啪叽啪叽拍着手的来夏身旁,雪音也在静静拍着手。 舞台正中央,背对会场在和同伴说话的主唱转过身来,把脸凑近麦克风。 “我们是‘no_body(暂)’。” 她用清爽的声音大大方方地进行自我介绍。 那个瞬间,雪音突然起身, “美子!?” 并瞪圆了眼睛看着舞台。 来夏抬头看着雪音, “你认识?” “是的。那个主唱……” 如此回答后,雪音露出了怀念似的笑容。 以大鼓的声音为信号,演奏非常有气势的开始了,会场长响起了“噢噢”的声音。girl·goose自不必说,她们和之前登场的队伍比起来都要有着超出一筹的技巧,除此之外演奏还很有气势,在被雪音称呼为美子的主唱开始唱歌后,会场的气氛进一步沸腾起来。 雪音也带着笑容轻轻动着脑袋和着旋律。 美子用通透响亮的歌声歌唱的同时走向弹奏吉他,大鼓,贝斯的成员,交换视线后在舞台上生气勃勃的到处活动。歌声充满青春活力,洋溢着快乐感。 来夏也和着节奏左右摇动着身体。 “唱的真好!是雪音的朋友?” 来夏看了过去后,发现雪音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简直就像在看着更深远的某处一样。她的眼睛里浮起了泪珠。 雪音立刻背过脸去,来夏在一瞬间看到她痛苦的拧着脸。 “雪音?”,对雪音的变化感到疑惑地来夏站了起来。 雪音就这么背对着来夏用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开朗声音说道, “我,去散一下步。也想游个泳。” 说完,雪音立刻迈出步子。 “加加宫同学?……你怎么了?” 注意到了的维也纳追了上去。 “维也纳。” 来夏立刻抬手制止,随后微微摇了摇头。 “啊……恩。” 维也纳停下脚步,轻轻点头。 和奏,纱羽还有大智也注意到了,五人望着快步离去的雪音的背影。 舞台上,依旧响着美子她们的快节奏歌曲。 白色的云彩不知不觉间染上了橙色。望着天空的雪音不知第几次地深深叹了口气。 回去的人渐渐变多,享受着海水浴的庞大客流现在也变得稀疏了起来。 雪音很早就换好了衣服做好了回程的准备。从沙滩顺着台阶往上爬的地方有一个窄小的空间,雪音靠着扶手望着大海。拿在手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发信息的界面。 “美子,好久不见!还精神吗?” 雪音又一次输入信息的内容。 “今天的表演我看了。你唱了那首歌啊。” 然后停下了手,删掉。 “最近没联络你抱歉。” 又停了下来,删掉。 雪音再一次深深叹气后,便把信息全部删掉关掉了手机。 “啊,找到了找到了!” 来夏的开朗声音让雪音回过头。已经换好衣服,做好了回去的准备的来夏走了过来。 “真是的~让我们好找~” “……对不起。” 雪音抱歉似地道歉道。 “走了好多路,肚子有点……” 来夏把手放到了雪音的肩膀上靠了过去,然后捂着肚子难受似地呻吟起来,“呜呜……” “诶?你,你没事吧!?” “骗你的”,来夏对慌张的雪音露出了淘气的笑容,耸了耸肩。 雪音气地眯起眼睛盯住了来夏。 “因为是只有现在能用的梗”,来夏取出手机拨着电话,“都不联络我们,我们很担心。” “啊……” 来夏把手机放到耳朵旁等待着对方接电话,然后一脸抱歉的微笑着看着雪音。 “喂,和奏?找到雪音了…………恩,我在那里等,那个,桥边上的蓝色花砖那里。没错,爬上台阶那里…………恩恩,是那边。啊哈哈哈!……恩,好。那,拜托了。之后见。” 来夏挂掉电话后,把手机放进包里, “大家马上就来。今天志保阿姨要参加庆功会会晚回去,要在哪儿吃完晚饭再回去吗?” “好的……对不起。” 雪音急忙点头致歉。 “不用道歉啦。”,来夏露出了困扰的笑容,“我完全没生气,只是担心而已。” 来夏站到了雪音身旁。 两人一边等待着大家的到来一边呆呆地望着大海。 “好怀念啊……” 来夏嘀咕了一句。雪音一言不发地看着来夏。 “高中的时候,我和当时关系还没那么好的和奏两个人在这里聊天。那天,天空也像这样,非常美丽。” 来夏怀念似地望了望天空,随后雪音也静静望向天空。 “那之前我们是用姓氏互相称呼的,我说叫我来夏就可以之后,和奏也说叫她和奏就好。虽然是无意中发生的事情,但这种事过了十年也不会忘记呢。” “好羡慕啊……一段美好的回忆……” “你才高二吧?我高二的时候……有一段想让自己忘掉的经历。” 来夏取出手机,搜索自己在合唱发表会上的大失败的视频给雪音看。 看了这段紧张的声音发不出来,然后才奇怪的时间点上突然大声唱出笑场的来夏的视频,“哇”,雪音轻轻叹了一声。 “嘛,多亏了这次失败,才会有合唱偶尔羽毛球部。结果还不错吧。” “因为,这算是一次小失败。” “小失败……?” “但是,我……” 雪音又一次茫然若失地望向大海。来夏凝视着她的侧脸。 “刚才的女孩子,是你的朋友。” “……初中时候的,闺蜜。” “是叫美子的那个?” “她叫岛田美子。我们一直一起在演剧部里。初三的时候美子是部长,我是副部长。” “是这样啊。” 来夏小声附和。 “……所以时隔很久又在舞台上看到美子的时候,我一开始是很开心的。但是,美子现在也和当时一样,神气活现的……也有了新的朋友,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我却孤零零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露出自嘲笑容的雪音的眼睛里隐隐约约浮出泪水。 “最近呢?有联络过吗?” 雪音轻轻摇了摇头。 “今年完全没有过……我们约好了进了高中也要继续在演剧部活动。希望能在县大会碰面……但是,因为我退出了演剧部,我不好意思……而且在那之前,美子也不怎么联络我。” 在深深叹气后, “……但是,美子能有好朋友陪伴真是太好了。” 来夏感受到这是雪音的真心话,便没有插入其中。 “演剧部也有县大会啊。” 而是用尽可能自然的声音问道。 “是的,夏天会举办地区大会,然后是县大会,分区大会,全国大会。” “嘿——很有意思的样子。雪音呢?以前在大会里出过场吗?” “……是的,我一年级的时候,虽然只是作为幕后的末位人员……我们学校进了好几次县大会,去年第一次突破了县大会进了分区大会……” “这不是很厉害嘛。” 雪音低下头,稍微犹豫了一下, “但是……因为出了问题,所以被迫没能出场。” “……问题?” 雪音低着头继续道, “……一开始,是违反校规。为了社团经费偷偷打工的人被停学了。那之后也被要求退出演剧部……” 来夏皱起眉头。 “就为了打工这点事?” “我们学校很严的。” 雪音抬起头看着来夏。 “惠(megumi)她……那个人,有好好提出过申请。明明是这样,为了取得社团经费而进行打工却不被许可。但是,因为无论如何都想让社团继续下去,所以才无可奈何偷偷打工……”(译注:原文めぐみ,汉字未出前先译作惠。) 来夏清楚感受到了雪音的声音里蕴含的愤怒。 “是吗……真是严格呢。” “是的,我也是……” 雪音用手束起长发,放到肩膀前, “我把头发染黑了些。在演剧部的时候,前辈告诉我的。为了不让老师盯上……” “诶,是吗?” 来夏盯着雪音的头发看了看。 “恩,确实,仔细看看的话,有点染过的痕迹呢。” “本来并没有那么茶色风的。” “这样太过分了……打工不也是为了社团经费有什么不可以的!” 来夏想起了自己打工的时候的事情,声音自然地大了起来。 “又不是跑去卖毒品吧?停学,退部,还不让出场。太严格了——” “不是这样的!” 雪音强行打断了来夏。来夏有点被吓到,然后看向雪音。 “不让出场……并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做了多余的事情。” “诶?……多余的事情?” 雪音低下头后又一次, “……因为我做了那种事,惠也……” 看到雪音的表情痛苦的扭曲了,来夏犹豫起是不是要继续追问。 “喂!来夏!加加宫同学!” 维也纳大头,和奏,纱羽和大智走了过来。 雪音尽可能装的若无其事地背对四人。 “好了,全员会合!” 在来夏发出明快的声音后,雪音稍微保持了段距离和四人打了招呼。 对背对着自己站着的雪音感到在意的维也纳一句话不说地看着来夏。“现在先……”,来夏小声说完后摇了摇头。 和奏,纱羽,大智看到后也都点了点头。 “晚饭怎么办?我饿了。” 纱羽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吃完回家吧”,和奏看了看来夏,“吃什么好?挑来夏能吃的就行哦?” “恩,比起油腻的还是清淡的比较好。还有,我不要吃辛辣还有刺激性的。” “怎么了来夏?身体不好?” 维也纳担心地问。 “果然 是累了吗?” 大智也很在意。 “没事的。因为我是孕妇啦。去家庭餐厅之类的不是挺好的吗?大家都能吃想吃的。” “是呢。” 纱羽点了点头后,和奏取出手机。 “这附近有家庭餐厅吗?” “以前是有的,应该没关门吧?” 纱羽,来夏还有和奏看着手机查了起来。 “孕妇?” 维也纳发出呆呆的声音。 呆然看着的大智也忽的一下回过神来, “宫本,你怀孕了!?” “是啊。诶,我没告诉你们吗?” 来夏淘气地笑道。 “嘿——……是吗……” 大智就说了这么一句后不知所措地看向了纱羽和和奏。 “你没别的要说了?”,来夏不满似地嘟起嘴,“真的是,这种时候男人指望不上呢,就光是动摇。” “什么……是,是因为你突然告诉我啊!” “恭喜!” 维也纳突然大声说道。 “来夏有宝宝了啊。还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维也纳呵呵笑着看着来夏的肚子。 “恭喜。” 大智也腼腆地笑着说道。 “谢谢。” 来夏开心的微笑起来。 “对了!” 维也纳又一次大声说道。 “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就从我和大智的名字里各用一个字——” “这个话题就算了!” 来夏慌忙打断后,和奏和纱羽也笑了出来。 “详细的等吃饭的时候说吧,这里可以吗?” 和奏把显示着家庭餐厅位置的手机屏幕转给大家看。 “恩”,来夏点了点头,“雪音!我们走吧。” “好的……” 跟在走往家庭餐厅的五人身后,雪音也走了出去。 回到家里,大家按顺序洗完澡休息了一会儿后,五人为了创作歌曲聚在了起居室里。 夜已经深了,外面吹着凉风。白天蝉鸣不止,到了晚上也安静了下来。 雪音有所顾忌,先一步回了纱羽的房间休息去了。志保和正一还没从庆功会回来。起居室里只有五人。 “真没想到……” 听来夏说了雪音染头发的事情的维也纳异常失落。 “虽然知道校规严格,居然为此染头发……” “尽管偶尔有听说过呢……”,和奏说完小声叹气。 “维也纳,你干了什么!” 纱羽把无处发泄的怒火投向了维也纳,维也纳更加失落了, “对不起……” 维也纳道歉道。 “维也纳也没办法啊。才到学校才五个月吧?” 大智委婉地支持维也纳,不过看来对维也纳起了反效果。 “这对学生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 维也纳站起身, “我稍微出去冷静一下。” 说完便出了起居室。 “但是,多余的事是什么呢?能让好不容易赢了大会晋级的演剧部被迫不能出场的事情……” 来夏把手撑在桌子上托腮说道。 和奏也又一次把视线从纯白的笔记本上抬起。 “和因为打工而停学,然后被要求退部的那孩子有关吗?是叫惠吗?” “大概是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来夏站起身往走廊的方向走去,随后隔着拉窗望向夜空。 “……雪音说自己是个孤零零。” 街上的灯火掩盖了星光,薄云间唯有一弯明月朦朦胧胧地挂在空中。 第五话 既是初次 又是独处 合宿第四天的早上。 纱羽静静睁开了眼睛。少许动了动脑袋后,纱羽确认了房间里的状况。来夏,和奏还有雪音都还睡着的样子。从樱色的窗帘缝隙间射入的柔和阳光让房间染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樱色。这是自己还小的时候所看惯的晨间光景。 纱羽经常在这个时间段自然醒来。为了照顾马,纱羽习惯了早起,但是在不需要照顾马五年后的现在,身体依然保持着这个节奏。 纱羽还是小学生的时候,父亲带回了一匹退役的赛马开始饲养。本来它的名字更有赛马的感觉,但是纱羽把纯种马(thoroughbred)缩写成了“萨布雷”之后起名。对于纱羽来说,萨布雷是重要的家人,也是给了自己成为赛马手的梦想的恩人。话说,应该叫恩马才对。 昨天还有前天,因为不想吵醒别人,纱羽就缩在被子里又睡了个回笼觉,但是今天纱羽静静起床离开了房间。 穿过厨房门口,纱羽听到了志保一边做早饭一边哼歌的声音。 (说起来,妈妈以前也是合唱部的呢。) 纱羽以前问过志保为什么选择加入合唱部。 “我不是很记得了,大概是因为没有冲浪部吧。” 确实,志保在夏天每天都会去冲浪,不过除了哼歌,纱羽几乎没听过她唱歌。 “早上好。” 纱羽看着厨房出声道。 “啊,早上好。” 把豆腐放进了大锅的志保没有回头回应道。锅里传出了味增汤的香气。 “还有起司煎蛋卷就做好了。” “没关系的,大家还在睡觉。妈妈,你知道来夏的事情对吧?” “啊,你终于知道了?” 志保呆呆地说道。 “恩。还有求婚的事情。” “那么,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哦。大智还有维也纳也知道了,还有雪音也是。” “太好了~我害怕不小心说漏嘴。大家都吓了一跳?” “差不多吧。不过,我觉得很有来夏的风格。现在也是,大家在讨论起名字的时候,来夏看起来不是太愿意……最受冲击的,大概是雪音吧。” “小雪音?” “因为父母离婚,雪音没有父亲……母亲那边看来是有很多事情。” “呼,这样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 志保达观地说完后试了试味增汤的味道把火关掉了。 “说起来,妈妈你昨天几点回来的?” “一点之后吧。北池先生说是要再来一场,不过这样就没玩没了了就把他扔下回来了。” “你多睡会儿也没关系的。早饭大家可以自己做哦?” “没事没事。我一直是和爸爸他两个人过的差不多凑活凑活的对吧?偶尔的机会啦。而且,我打算再考虑考虑菜谱,准备好食材。” 从冰箱里取出鸡蛋的志保把装在袋子里的小葱也一起拿了出来。 “既然都在那里看了,帮忙把这个处理好怎么样?” “好的,全部吗?” “恩,多了就放冰箱。” 纱羽苦笑后说道, “好,这样吗?” 志保耸了耸肩,把打好的鸡蛋倒进了平底锅里。 接着起床的,是维也纳。 “我开动了。” 维也纳合手说道,随后吃起了刚做好的早餐。他穿着半袖衬衫和绀色长裤,和平时在学校上班的时候一样。 “虽然是暑假,教室的暑假也就只有五天,明明是难得的合宿机会……” “真是忙呢。” 纱羽和维也纳面对面坐着吃着早饭。 “高中生的时候,还想着老师们暑假都在休息什么的。” “恩……” 维也纳嚼着满嘴的饭点头。 桌上,摆着饭,味增汤,起司煎蛋卷,生蔬菜,还有梅干,腌制品,海苔,咸烹海味。桌边帮放着电饭煲和装着味增汤的锅子。 “昨天,对不起了。” “诶,怎么了?” “雪音的事情,我有点怪罪你的意思。” “啊……没事,就如纱羽所说,我……” 维也纳想着什么似地低下了头。他一言不发,手捧装着味增汤的碗嘶嘶喝了起来。昨天晚上之后,听了雪音的事情的维也纳就一直没有精神。 “那之后我一直在想……今天去了学校之后我也会问问别的老师。校规……还有,加加宫同学的事情……” “恩,我觉得不错。” “可以的话,我想直接问本人就是了……” 停下筷子,露出思考中的表情的维也纳抬起头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向纱羽。 “纱羽……我绝对放弃做有领袖魅力的老师了。” “诶?为什么?” 纱羽也放下了正在分起司煎蛋卷的筷子看向维也纳。 “对于学生们来说,现在是人生只有一次的高中生活。所以,我也不应该考虑之后的事情,而是专注在现在能做的事情上。就算我还不成熟,也应该有我能去做的事情。” 维也纳往拿着筷子的手上加了一分力道。 “英雄不是用来当目标的。为了大家而竭尽全力的话,总有一天会被自然而然的称为英雄的……有领袖魅力的老师也是一样的道理!” “好!”,用力点头的维也纳又吃起了早饭,他的眼睛里重新带上了往常的光芒。 “维也纳一直都很热心呢。” “诶?是吗?” 维也纳往嘴里塞着饭的同时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问。 “呵呵呵。虽然感觉不是热血老师。” 纱羽觉得好玩似地笑了起来,随后,她指着自己的脸颊, “这里粘了饭粒哦。” “诶?” 维也纳把手伸到了脸上。 “不对,另一边。” 维也纳一口吃掉了从脸上拿下的饭粒。 “我认为维也纳会成为一名好老师的。” “是吗?” “恩……那个时候,如果白高里有维也纳这样的老师,事情到底会变得如何呢?” “我想成为合唱部的顾问老师!……缘谷高中里没有合唱部也没有声乐部……” 维也纳遗憾似地说道。 “你自己弄一个不就好了。” “这可不行。学校是学生们的。我是制作便利道具的博士。” “什么啊?” 纱羽又一次觉得好玩似的笑了起来。 “一路顺风,加油。” “恩。” 维也纳背着大包走出玄关,大智正好出现。 “哦,已经要出发了?” “恩,我出门了!” 维也纳踏着坚实的步伐快步走了出去。他的背影越来越小。 “?……一大早那么有精神。” “他一直这样吧。” 纱羽笑了笑, “也是。” 大智也轻轻耸了耸肩。 纱羽回到了起居室 之后收拾起自己用完的餐具前往了餐厅。 “大智,你坐着好了,我已经吃完了,我来给你准备早饭好了。” “啊,谢谢,抱歉了。” 大智盘腿做好之后默默看着纱羽快速准备饭和味增汤的样子。 “来,给。” “谢谢,我开动了。” 大智吃了起来,随后纱羽拿着盘子站在一边。 “我要不要喝杯咖啡什么的。感觉一个人吃早饭很寂寞?” “额,啊……嘛,也是。” 纱羽又一次回到了厨房,然后往马克杯里泡了杯速溶咖啡后回到了起居室。她坐到了坐在桌子角落里的大智的斜对面。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外面已经响起了阵阵蝉鸣。 大智嘴里嚼着东西瞥着纱羽。一言不发地再次看向桌上的菜后,大智用筷子夹了一块大生菜塞到了嘴里。 纱羽悠闲地喝着咖啡。 “大智今天要去大学?回母校?” “没错。训练顺便了。后辈说是希望得到指导。” “大智来指导啊,变得厉害了呢。” 纱羽用冷淡似地口气说了之后,大智有些慌张, “不,我还是现役选手,是跟他们说过身份不合适,不过他们说只要一起训练就足够刺激了。说是借给我训练场用。” 纱羽冲快口说出辩解似的话语的大智露出微笑。 “挺好的啊。‘咻’地指导一下就行。” 然后觉得有趣似地说道。 “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大智吃了一口起司煎蛋卷之后低声说道,“好吃”。 “对吧。妈妈以前开始就这么做早饭的。鸡蛋卷做起来很麻烦的。” “嘿——” 大智又吃了一口起司煎蛋卷。 “说起来,冲田。” “恩?” 纱羽看向大智,随后大智一瞬间说不出话来,躲开了视线。 “那个……” 大智的声音让纱羽也紧张了起来。纱羽尽可能不让大智察觉自己觉得紧张, “怎么了?” 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 大智又看了一眼纱羽,然后吸了一大口气。 “早上好——!” 突然,一个精神满满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来夏走进了起居室。大智一副脱力的样子,然后呆呆地叹了口气。 来夏面向大智做好,随后看了看纱羽的马克杯。 “诶,纱羽已经吃完了?” “恩,我今天起得早。我来给你准备早饭吧?” “呀,谢谢。一坐下早饭就会出现什么的。这就是老家的深邃趣味呢。” “这里不是你的老家吧……” 大智呆然吐槽。 “没关系,纱羽是这孩子的爸爸。” “这什么啊。” 纱羽起身后,和奏也正好出现了。 “早上好……” 睡眼惺忪的和奏坐到了来夏的边上,眼睛还半张半合的。 纱羽苦笑起来。 “和奏,你昨晚几点睡的?” “唔……三点之后,大概……” 在大家睡觉之后,和奏说“我有点事要思考一下”就一个人在起居室里各种摸索。 “歌曲,写出来了?” 来夏试探地问了问,和奏一言不发用锐利的目光看向来夏。 “还没吗……” “和奏早饭要怎么办?你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哦?” “没事,我吃,早饭。” 结结巴巴的和奏那半睁半闭的眼睛现在已经完全闭上了。 “好,那你等一下哦。” “雪音应该很快救过来了。她已经起床在换衣服了。” “了解~” 纱羽拿着装着味增汤的锅子走到了厨房,随后用小火温了温,在此期间准备好了三人份的餐具。 关了火之后,纱羽拿着锅子离开了厨房,正好雪音从房间的方向走了过来。 “啊,早上好,你来的正好,帮我个忙。准备吃早饭的吧?那边有餐具,一起拿过来吧。” “啊,好的……” 用刚睡醒的眼睛冲着喋喋不休的纱羽眨巴了几下后,雪音走向了厨房。 吃完早饭,大智很快就拿起装着球拍的大包说了句“我晚上回来”之后就出门了。 和奏她们吃完早饭后,纱羽给没给人上了一杯餐后咖啡——给来夏上的是路易波士茶。和奏,来夏和纱羽随便聊了聊消磨时间。 雪音一个人收拾完咖啡杯和桌子之后坐到了边角呆呆地望着窗外。昨天她先睡了,不过等纱羽她们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雪音还醒着,她在躺着玩手机。说完“晚安”盖上被子后又是辗转反侧,没怎么睡。 轻声叹气后,雪音露出了寂寞的表情,纱羽紧紧盯着她的侧脸。 “毕竟是高中生呢……” 那个时候,纱羽遇到不开心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冲出房间去到萨布雷那边。骑在萨布雷的身上和它说话,迎风驰骋……然后不知不觉烦恼就会渐渐消失不见,心里会变得轻松起来。 “要是萨布雷在的话……” 纱羽觉得一定能稍稍缓和雪音的心境的。 当然,其他能骑马的地方也是有的。也可以选择邀请雪音去骑马。 “但是……” 纱羽自己这五年里一次都没再骑过马。 “啊,下雨了……” 雪音轻声嘀咕了一句。 空中不知不觉堆起了灰色的云朵。雨滴点点落下。 “诶?下雨了?”,来夏故意似地大叹了口气,“……下雨的话就不能回老家了……” “才没这回事吧,你要老实回家报告情况哦。” 和奏这么一说, “果然不行吗……” 来夏一脸艰涩,嘶嘶吮起了茶水。 “雪音今天打算怎么办?” 是没有听到纱羽的声音吗,雪音继续呆呆望着外面。 “雪音?” 纱羽再一次出声后,“诶?”,雪音回过了头。 “……你没事吧?” “恩……” 雪音微微点了点头。 来夏又一次说明了今天的行程。 “我们今天会分头行动。维也纳要去工作,大智要去大学训练。我要回老家,今天会睡在那边。和奏呢?你怎么打算?” “我也回老家住。爸爸很寂寞的。” “那,没有预定的,只有我和雪音了吗……” 纱羽站到了雪音的旁边,望向外面。落下的雨水濡湿了院子里的树木,地面的颜色也开始发生变化。 “来夏,我开车送你回老家吧?” “真的?太好了!” “今天有车。几点出发?” “妈妈说上午有事,就吃完午饭吧。和奏呢?” “我也吃完再去。正月还有黄金周的时候都回家了。上午就悠闲点也不错。” “ 那么,吃完饭斥候,我把和奏一起送到江之岛。” “可以吗?” “顺便的啦。先把和奏放到江之岛,然后把来夏送回家,可以吧?” 来夏朝纱羽竖起拇指。 “完美!” “……我之后,打算去一趟很久没去的弓道场吧。” 纱羽高举双手摆出拉弓的姿势把手再次放到水平位置上。 “你有继续练弓道?” 和奏询问之后, “没有,毕业之后就没有了……不过在家里发呆太浪费时间了。” 纱羽坐到了雪音的旁边后朝还望着外面的雪音说道, “雪音也来吧。陪我去弓道场。” “……弓道?” 雪音有些疑惑地抬头望着纱羽。 “你也不想一个人留家里吧?” “可是……” 雪音有些犹豫,这时来夏做出在胸前垂着手的动作,一副可怕的表情, “……一个人呆在家里的话,会遇到的哦……恶灵啊……和尚啊……” “和尚是我爸啦。” 纱羽吐槽。 “……我去。” 雪音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稍微兜个风呢。” 来夏期待似地说道。 “话说,纱羽拿到驾照的时候我们五个有一直兜风到学校呢。也是纱羽的送别会。” 和奏怀念似地说道。 “没错没错。那个时候纱羽开车真的挺吓人的,现在没问题吧?都过了十年了。” “当然!” 纱羽摆出胜利的手势回答。 “……虽然在日本开车是那之后的第一次。” “诶?……” 和奏和来夏同时瞪大了眼睛。 “这台车要怎么发啊?” “诶!?” 看到纱羽在观察方向盘周边的情况,坐在后头的和奏和来夏心里泛起了不安。 来夏慌忙绑上安全带, “和奏!雪音!安全带!” “好的!” 和奏也慌忙绑上。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雪音已经扣好了安全带。 咕噜噜,引擎发动起来。 “啊,原来如此。” 纱羽安心地说道。 呜————!! 突然的鸣笛声。 和奏,来夏,雪音都吓得身子一缩。 “怎么了!?” 和奏慌忙看向驾驶席,随后纱羽笑了起来, “对不起,我搞错了。” “诶,搞错啥!?” “第一次开这辆车,还不习惯。” 来夏露出抽搐的笑容。 “你在澳大利亚有开车吗?” “最近偶尔有开,上班用的是自行车,所以不是每天开就是了。” “开了几次?” “两三次吧?” “每周?” “每年。” “诶?” 和奏,来夏和雪音动摇起来。 纱羽调整座位和后视镜的同时, “因为住在一个大城市里,开车有点吓人。买东西的话附近和网上都可以买对吧?” “根本就是本本族嘛!” 来夏探出身子叫了起来。 “来夏你反应太大了。我在澳大利亚也是有驾照的,这比骑马简单。” 和奏紧紧抓住膝盖上的包包。 “那,我还是走回家好了……” “和奏你好坏!那我也去坐电车。” “我,还是呆在家里好了……” 纱羽以“十点十分”的姿势抓好方向盘。(译注:大家自己想象一下钟表盘上十点十分的分针和时针,然后把两根针再换成手。) “没关系的,我可是有金色驾照的人。”(译注:金色驾照,5年以上无事故,无违反,就会在更换执照时取得)(译:是啊,毕竟不开车。) “因为你是本本族啊!” 无视了来夏的叫声。 “那么,我们出发。” 纱羽踩下油门,随后车慢慢开动起来。 “啊!” 纱羽慌忙踩下刹车。 四人猛地向前一冲,车子停下了。 “怎么了!?” 和奏又一次看向驾驶席。 “我忘记放手刹了。” 纱羽苦笑着放下手刹,随后又一次慢慢开车前进。 纱羽尽管开的很小心,到江之岛也就花了十分钟左右。 看到大桥前方的江之岛之后,关注着驾驶席担心地看着前头的来夏也算是松了口气靠到了椅子上。 “到这里就可以了。总算是没有直接开海里去啊。” “这不是当然的吗!” 纱羽意外似地说道, “一点都不危险。对吧,雪音?” “诶?啊,嘛……差不多吧……” 雪音含糊其辞,来夏呵呵笑了起来, “雪音是个不会说谎的好孩子呢。” 开过大桥,纱羽小心地停了下来。 和奏从抱着的包里拿出折伞, “纱羽,谢谢,这样就不用淋雨了。” “没事啦,反正我很闲。而且好久没开车了。” “那,明天见。替我向伯父还有哆啦问好。” 来夏挥了挥手说道。 “恩,爸爸以前说要你们再来玩的。哆啦估计不愿意就是了。” “诶——人家还想宠它呢。” “来夏是会被猫讨厌的类型啦。” “你家里养猫了!?” 雪音很少见的激动地大声说话,随后她从副驾驶席转过头。 “恩,你喜欢猫?” “是的……但是,我还连摸都没有摸过……” 雪音用寂寞的声音说道。 “这样啊。” 和奏下车后打开折伞,随后敲了敲副驾驶席的窗子。雪音打开窗户后, “雪音,有机会的话,今天晚上,你可以住我家哦。” “诶……?” “爸爸他一个人很寂寞的所以一定会开心的。能不能摸到猫,就看哆啦的了。” “啊……” 雪音有些犹豫地瞥了一眼纱羽。 “不用在意我这边啦,晚饭还没准备。你要住外面的话,去完弓道场之后我们回去拿好行李我再送你过去。” “方便的话,就之后再联络。” 和奏看了看驾驶席,然后又一次对纱羽说道, “谢谢。” 和奏挥了挥手之后走了出去。 从江之岛开了二十分钟左右,来夏下了车,随后又开了十分钟左右抵达弓道场。 在小型弓道场后头的狭窄停车场里勉强停好车之后,纱羽从车里取出装在布袋里的长弓。 “这套道服是十年前的,可能有点小了。” 纱羽从手提箱里取出放着道服的包包,随后小跑着前往到场避免被雨水打湿。 纱羽打开道场的拉门后, “大家好!” 然后大声打完招呼后走了进去。雪音跟在后头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 很快,穿着专业道服的年长男性走了出来, “啊,小纱羽?” “您好,好久不见!” “呀~真是好久不见!” 男性开心似地笑了笑,随后看向雪音, “疯丫头纱羽也到了有女儿的年纪了呢。” “诶!?” “诶!?” 纱羽和雪音同时惊讶地哼声。 “她不是我女儿,是我的后辈加加宫同学。” 纱羽笑着介绍后,雪音轻声说道, “您好。” 然后慎重地低下了头。 “啊,是吗,对不起,这真是失礼了。” 男性苦笑着低头。 纱羽取出钱包。 “两人各两小时……多少钱?” “五百二十日元。” 雪音有些慌张, “那个,纱羽小姐……我看就好了……以前从来没射过……” “诶?不过难得的机会啦,而且我也带了雪音的道服哦?” 纱羽敲了敲包。 “诶……” “是我一直穿到高一的那套,可以吗?” “好的,可是……我是新人也许会添麻烦。” “说什么麻烦啊。” 纱羽苦笑之后, “只不过呢,第一次射的话搞不好一支箭都不会中哦。” “……是吗?” 纱羽那显见的挑衅似乎是让雪音多少有了兴趣。 “要试试吗?要是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射就行了也不会邀请你来了。” “今天也没有其他人了,你们不用客气。” 男性说完后,雪音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我试试看。” 更衣室大概有十叠大小,入口旁边竖着木制的弓。里面除了没有门扇的简朴架子之外,还放着放贵重品的带锁的置物箱。 纱羽县换起了自己的衣服。脱下衣服穿上上衣后,纱羽用熟练的手法缠好腰带。 “好怀念啊。” 雪音坐在榻榻米上换着足袋, “……你以前来过这里?” “恩,初中的时候,高中的时候我加入了弓道部,所以就不怎么来这里了。” 雪音有些疑惑似地看着纱羽。 “……之前说你是合唱部的对吧?” “合唱部是高三的时候,来夏说想弄一个合唱部,人数不够所以挂名进去的。” “高三?” “对。很乱来吧?” “……你们关系很好呢,从以前开始。” “来夏和我高一的时候同伴。来穿这个。” 纱羽换好足袋后把上衣交给雪音,自己则是把腿伸过裤裙。 “来夏一开始也就是普通同学……高一的时候,大家一起聊将来的话题,我说想做赛马手,被大家取消……没有人当真,只有来夏一个人‘好厉害!很帅气!’真心给我加油。我很开心……然后很快萨布雷也……她来我家看我家养的马,萨布雷……所以,我希望尽可能帮助来夏实现梦想。” “你们两个很像呢。都有梦想。” “唔——……是吗?” 纱羽想了想, “来夏梦想与其说是将来,不如说是现在……我觉得她不怎么考虑将来的事情,从以前开始就这样。” 雪音苦笑之后。 “确实……是这种感觉呢。” “嘛,这也算是来夏的优点吧,大概。” 雪音呵呵笑了笑, “你们是挚友呢……感觉你们心意相通的,好羡慕啊。挚友什么的……甚至是朋友,我都没有。” “你才高二吧?和奏和我是高三才认识的,加入了合唱部之后关系才变好的。” “是吗?” 纱羽看着现看现学穿着上衣的雪音, “……雪音,有点像那个时候的和奏呢。” “诶?……和和奏小姐像?” 雪音停了下来看向纱羽。纱羽没有再说别的。 “好了。” 绑好裤裙的腰带后,纱羽把雪音拉到了大镜子前帮她换衣服。道服虽然有点大,也还算是能穿,雪音对着镜子多次确认从没这么穿过的自己的样子。 “拍个照?” 两人对着镜子一起拍下了照片。 穿过狭窄的走廊进入道场后,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宽阔绿色草坪,雪音不禁, “哇……” 地叫了起来。草坪对面,是圆形的黑白色的五个靶子。 “总之,先看看我吧,我会一边回忆动作一边慢慢演示的。” 纱羽慢慢的一个个动作演示,架好弓,放出箭。然后坐好,拿起新箭,再次射出。 雪音一直认真地看着纱羽。 射完之后,纱羽看了一会儿靶子。 “呼……” 然后呼了口气放下了弓。 “……我想起来了,这种的我不行呢。” 纱羽耸了耸肩苦笑起来。 “诶!?是这样吗?” “开始练弓道的时候,我想着射中不就好了,‘带着这种想法做的动作’然后经常被发火。然后,还被说什么‘不准摆胜利pose!’什么的。雪音也试试吧。” 教给雪音基础动作,让雪音冲着稻草束多次练习之后,纱羽让雪音站到站到了射击位置上。 “只是体验一下,放轻松。心里不觉得有趣会觉得无聊对吧。” “是这样呢。” 雪音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立刻换上严肃的表情沉默着按学到的动作射出箭矢。纱羽也站在她的旁边射箭。 纱羽偶尔会纠正雪音的姿势。雪音会一脸认真地点头,然后继续射箭。 “真的没射中呢!” 练习结束之后,换着衣服的雪音兴奋地说着。 “箭矢划过空气的声音好帅!”“手在晃所以射不准。” “明天也许会肌肉酸痛。”“不过我是明白为什么会想摆胜利pose了!” 和来时完全换了个人一般的雪音说个不停,对此, (这个开朗的雪音,才是真正的雪音啊。) 纱羽一边和她聊天一边这么想,心里自然而然地暖洋洋的。 做好回家准备之后,纱羽和雪音行礼后离开了道场。外面还下着雨。两人跑向车边,赶紧放好弓然后把包放到了后座,跨入车内。 “雪音或许有才能呢。集中力很强,看起来也很开心。” “不过一次都没射中过靶子。” “我本来喜欢骑马,想着能不能骑射就练了弓道,每次练习之后就想去骑马……” 纱羽停下了要发动引擎的手,思考了起来。“?……”,雪音疑惑地看着纱羽。 “……是忘记怎么发动引擎了吗?” “不是的。” 纱羽苦笑之后看向雪音。 “……之后,要不要去骑马?” 通过电话预约好的骑马俱乐部有着一栋二层的大型华丽建筑。 “以前也经常来这里吗?” “没有,我是第一次来,骑马都是在家里骑的。” 在接待处完成骑马体验的申请之后,两人进入了室内马场。是一个有着许多砂子的如同宽广体育馆一般的地方。 “感觉弓道场完全比不上这里大……” 雪音望了望周围说道。 骑马俱乐部的男性职员把马牵来, “平时是隔成三个部分的。明天有活动,所以今天已经改成设置栅栏了。” “马!好大!” 雪音发出像个孩子似的声音惊叹道。 有着鲜艳的茶色毛发的马慢慢地堂堂走来。雪音要让开路似地慌忙往后躲去。 “你在干嘛啊。” 纱羽觉得好玩似地笑了。 “是第一次见到马?” “是的……” 雪音战战兢兢地伸出手轻轻抚摸马的脖子。 “哇……毛滑溜溜的……没想到我会在摸到猫之前先摸到马……” 马摇了摇头,雪音“哇”的一声吓得缩回了手。 纱羽微笑着看着雪音。 (说起来,来夏还有和奏第一次遇到萨布雷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 纱羽在小学时期第一次遇到萨布雷的时候,面对比自己大得多的动物意外地没有感到恐惧。对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萨布雷, “你可以骑哦。” 纱羽觉得它似乎是那么说的,然后就躲开父亲擅自骑马出去,然后摔了下去。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想起当时自己的顽皮,纱羽呵呵笑了起来。 雪音从马的旁边偷偷靠近,再次抚摸了起来。 “问问它你可以起吗?” 纱羽问了之后, “诶?” 雪音回头看向纱羽。 “问问看吧。” 雪音盯着马的眼睛。 “我可以骑吗?” 马一声不吭地背过脸去。 “……看来是不行。” 另一名男性牵来了一匹浓茶色的马, “两匹马都很乖的,没问题的。” 然后笑着说道。雪音也小心地问了那匹马, “……我可以骑吗?” 往下探头的马的动作看起来就跟在点头一样。 “啊,它说可以!……是这样吧?” 纱羽笑着看着没自信般地回过头的雪音, “恩,是这么说的是这么说的。那,雪音就骑它?” “好的!” 雪音冲马匹低下了头。 “请多多指教。” 然后小心地打了声招呼。 纱羽也对第一匹马说了声“请多指教”。把手放到了马鞍上之后,纱羽注意到自己有些生疏。 “毕竟五年了啊……” 纱羽小声嘀咕道。自从放弃成为赛马手选择踏上新的人生道路之后,纱羽一次都没骑过马。 (虽然没想过再也不骑的事情……) 但是,如果今天纱羽还是一个人的话,估计是不会来骑马的。自从第一次骑马开始,纱羽还从未有那么长时间没有接触马匹。 (是怕自己后悔吗……) 如果在一次骑上马,回想起那时候的心情的话…… 虽然踏上新的人生道路是纱羽自己做出的决断,但或许某天自己会后悔这个想法却始终挥之不去。 “好!” 为了不要想太多,纱羽一下跨上了马。 视线变高之后,纱羽进一步感受到了马场的宽广。视线的高度,马鞍,马镫,缰绳的感触…… (啊啊……是这样啊……) 一股怀念的感觉满溢而出,纱羽五年的空窗期忽然间就消失了。纱羽轻抚了一下马的脖子。马匹的体温,肌肉强度让纱羽回想起了萨布雷。揪心的记忆……但是,这并非是之前让纱羽感到害怕的后悔。 (要是我再早点来骑马就好了……) 之前积蓄的情感如今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您可以自由地骑哦?” 男性工作人员确认纱羽的基本技术之后放开了缰绳,“这是特别服务哦”。纱羽摸了摸马,“驾!”,出声的同时,纱羽用脚发出信号。马静静跑了出去。 勉强爬上了马的雪音则是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慢慢绕着马场。 “雪音!” 骑马快步跑过的纱羽挥着手叫道。 “纱羽小姐!”,雪音也笑着冲纱羽挥手。 两人的欢声在马场中回荡。 从骑马俱乐部的停车场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高峰。雪音精疲力竭地坐在副驾驶席上, “手臂,然后是腿……明天肯定要浑身肌肉酸痛了……” 与嘴上说的不一样,雪音的表情是满足的微笑。 “很有趣吧?” “是的!今天有了两个人生的初次体验……不过,纱羽小姐真厉害啊。感觉就像时代剧里出现的人那样。” 纱羽苦笑之后, “什么啊。我从小就骑马了。而且,我还在澳大利亚上过赛马手学校。” 雪音撑起靠在椅子上的身姿看向纱羽。 “……为了成为赛马手一个人去了澳大利亚?” “没错。日本也有赛马手学校,不过……” 雪音默默听着纱羽的话。因为身高原因没能入校。来夏和和奏鼓励纱羽。尽管没能进入日本的学校,为了再一次发起挑战,纱羽说服了反对的家人,在高中毕业之前前往了澳大利亚。 “那你现在在澳大利亚当赛马手?” “没有。现在我做的是其它工作。因为那边的熟人希望我去帮忙,所以就在一家小店里工作。做的挺开心的。” 一边开车一边瞟着雪音的纱羽的侧脸看不出迷茫和后悔。那是一张清爽的笑脸。 “啊,难道说……”,雪音突然嘀咕起来。 “怎么了?” “啊,没事……什么都没有。” “我很在意呢。” 纱羽不满地说道,雪音很是为难, “……是田中先生说的。自己前往海外的联赛发起挑战,是因为有一个让自己尊敬的人存在。我想那会不会是纱羽小姐。” “尊敬的人吗……” 纱羽的目光有些深远,她苦笑起来。 “那个人放弃梦想的时候还是异常闪耀之类的……” “嘿——……大智是这么说的啊。” “那个,请不要告诉大智先生是我说的。” “不行,我要告诉。” “诶……” 纱羽露出了淘气的笑容。 “但是……你为什么放弃梦想?” “实际上,虽然只有一次,我 有作为赛马手和萨布雷出场,所以不是放弃梦想而是退役,我平时是这么说的。” 雪音紧紧盯着笑着说这些的纱羽的侧脸。 放弃当赛马手,决定踏上新的人生道路的时候,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爸爸干脆地表示“那就回家来吧”。 妈妈冷淡地表示“挺好的啊”。 来夏似乎是稍微有些不满“我觉得很可惜,不过既然是纱羽的决定”。 和奏温柔的表示“恩……我觉得可以。” 维也纳鼓励我“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样的路,我都会给你加油哦!” “为什么放弃梦想?”,问出这句话的,除了雪音,就只有大智了。 “大概是因为,我已经觉得能够接受了吧……” “……是出了一次赛能满足了吗?” “不,并不是这样。在参加那场比赛之前,我想我已经在心中决定那就是最后了。我经历了许多,察觉了本没有察觉的感情,发现了新的道路……就这样!因为我开始这么想了……所以才,接受了吧。” 雪音歪着脑袋再一次嘀咕了一声“接受了……”。 “我想你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的。雪音的路还有很长。随着你经历的增加,你自己去寻找能够接受的答案吧。” 雪音静静微笑着,“好的”,然后点头。 “总之,对于今天,答案是‘弓道和骑马很有意思’呢。” 纱羽冲用轻快地声音如此说的雪音笑了出来。 笑声和纱羽的手机呜呜的来信提示音重叠在了一起, “啊,是谁呢?帮我看一下。” 雪音拿起放在置水杯的地方的手机, “啊,是和奏小姐。” “啊,是吗。那必须联络她一下了。你怎么办?今天住在和奏家吗?” “是的!” 雪音用力点了点头。 “我要去挑战今天第三次的人生初体验!” 穿过拥堵区的汽车快速前行,很快就开到了纱羽家。 “我把车掉好头,你去拿东西吧。” “好的!” 冲下车很快就抱着行李回来的雪音等着纱羽总算是掉好头之后上了车。开过大桥进入江之岛之后,和奏拿着伞站在中午放她下去的地方迎了上来。 “谢谢,谢谢。” 下了车的雪音对和奏和纱羽不停道谢。 目送和奏和雪音走到看不见的地方之后,纱羽开车回家。因为下雨,周围已经开始变暗了。 把车停进车库往主屋走的纱羽看到了从石阶的方向走过来的大智, “欢迎回来。” “噢,你出门了?” “我把雪音送去和奏家。她今天住在那边。” “是吗,那今晚就我,维也纳还有和冲田三个人——” 就在这时,纱羽和大智的手机同时受到信息。两人取出手机。是维也纳给所有人的群发短信。 “对不起!今天看来要加班了,我之后回自己家,明天再会合。” “……那么,今晚只有我们俩了吗……” 大智把手机放回包里,若无其事地说道。 “看来是呢。” 两人一瞬间互相看了眼对方,然后就一言不发地打开玄关走进屋内。 晚餐平静地开始了。 “今天人很少,就叫了外卖。” 志保一边往碗里添猪肉酱汤一边说道。桌子的正中央放着装着寿司的大桶。 “我开动了。” 冲田家的三人和大智一起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大智君,你要喝点什么吗?啤酒,或者日本酒?” 志保问道。 “啊,我就不喝了。在有比赛和训练的日子我不喝酒的。” “嘿——不愧是职业选手。” 纱羽感慨后, “那我给你泡茶。” 纱羽把麦茶倒进杯子递给了大智。 “哦,谢啦。” 大智接过来后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到了桌上。 寿司塞了一嘴的志保嚼着寿司“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 纱羽问了之后,志保先是把寿司咽了下去,然后, “你们这个座位——” 志保看了看周围。父亲正一背对壁龛坐着,他的正面并排坐着纱羽和大智。 “——就像是女儿把男朋友领回家的感觉呢——” “咳咳咳!!” 正一呛住了。 盘腿坐着的大智装的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换了正坐。 “莫名其妙说什么啊!” 总算是平静下来的正一大喊道。 “莫名其妙……是什么意思?……” 纱羽板着长脸轻声说道。 志保则是嘻嘻笑着意味深长地看着纱羽。 (妈妈真是的……) 纱羽告诉过志保大智五年前跑去澳大利亚找自己的事情。正一则是一无所知。 (不要说多余的事情哦……) 纱羽用视线提醒母亲注意,不过志保躲开视线耸了耸肩。 “啊,抱歉……我好像打扰到你们合家团聚了。” 大智抱歉似地说。 “好了好了。合宿明天就结束了对吧。等大家回去之后就又变的寂寞了。……下一次在五年后?” “是呢。” 大智看向纱羽。“恩”,纱羽也点了点头。 志保露出了悠远的目光。 “五年后,小来夏会不会把五岁的孩子带来呢。” “应该会吧——” 纱羽微笑着点头。 志保的表情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纱羽也生个孩子吧。” “咳咳咳!!” “咳咳咳!!” 正一和大智同时呛到了。 “哈哈哈!”,志保开心地笑了起来。 “好了,妈妈!” “好好好。” 志保沉默后闭起了眼睛,静静地喝起了猪肉酱汤。 正一慢慢喝了口茶平复下来,然后看向正并排吃饭的纱羽和大智。 “大智,再来杯茶?” “啊,谢谢。” 给大智的茶杯倒茶的纱羽和他的距离非常近。 正一握着茶杯的手里不禁加了力道。 “好近……” 正一一不留神低估出来后,纱羽和大智同时“诶?”地看向正一。 “啊,没事!……田中君现在在奥地利对吧?我在想奥地利和澳大利亚是不是离的很近。” 正一慌忙蒙混。 “一点都不近。” 纱羽苦笑后说道。 “几乎就在地球的正反两侧的感觉。” 大智说完,正一松了口气, “是吗。太好了。” “太好了?” 纱羽问了之后, “啊,没事……” 正一慌忙喝起了猪肉酱汤。 “呵呵呵……纱羽又不是高中生了。” 志保觉得有趣似地说道,随后正一不开心似的, “我知道……那个,纱羽有男朋友吗?” 正一战战兢兢地问志保。大智的筷子停了下来。 志保苦笑后。 “恩,谁知道呢……乍一看,纱羽应该挺受欢迎的,虽然有些要强。” “那个,本人可是坐在这里啊……” 纱羽眯起眼睛盯着志保和正一。 “既然本人在,要不直接问问?” 被志保一说,正一瞥了瞥纱羽。 纱羽躲开视线,默默吃着寿司。 “……有吗?” 正一小心翼翼地问。大智也停着筷子听着。 纱羽一副吊胃口的样子,慢慢咽下口中的寿司后, “秘密。” 生硬地给出了回答。 “诶诶……” 正一寻求帮助似地看向志保。 志保冷冷一笑, “你刚刚不是还说莫名其妙么。大智君,要不要再来一碗?” 呆住的大智经提醒看向了自己的碗,里面还剩下很多汤。 “啊,暂时不用。” 似乎是要蒙混过自己停下了筷子这件事,大智大口喝起了酱汤。 一副困扰的表情看着纱羽的正一放下了筷子。 “纱羽,听好了?总有一天……在遥远的将来,就算你带恋人回家了……我也是,打算相信你所选择的对象……祝福你们的。至少,现在我是这么想的。” “……哼——” 纱羽一边吃饭一边听着。 “……但是,可以的话,我希望男方是从事有着稳定的收入和安定的未来的——” “爸爸!不需要但是。” “可是……” “也不需要可是!还有大智,你不需要正坐。” “啊,好的……” 红了脸的大智换成了盘腿坐。 吃完饭,纱羽回到房间,发现去了和奏家的雪音发来了短信。 “我摸到猫了!人生中的第一次!” 和信息一起还有一张照片,里面透着的正是所谓“摸到了”的感觉。雪音远远地伸手,轻轻触碰哆啦的脑袋。这大概是和奏拍的吧。想要逃开的哆啦那副嫌麻烦似的表情和雪音的喜悦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雪音的开朗笑容感到安心的纱羽回信, “太好了!哆啦好像很讨厌的样子(笑)” 随后放下了手机。 直到昨天还睡了四个人的房间里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 “很久没睡了,要不今天睡床上吧……” 正把自己的被子往床上搬的纱羽听到了哆哆哆的温和敲门声。 “冲田?” 拉门的那头传来了大智的声音。 “什么事?” 纱羽打开拉门后看到的是害羞似地低头站着的大智。 “……要不要一起出去散个步?” “现在不是在下雨吗?” “诶?……啊,就是点小雨了……果然不行吗。” 纱羽微笑着看着一脸困扰挠着脑袋的大智。 “可以哦,去散步吧。我吃的太饱了,正好想走走。” 纱羽稍微想了想,便把刚拿起的手机放回到了桌上,随后走出了房间。 两人稍微爬了段路,一直走到了如今已经不用的马厩那边。曾经的马场如今已经没有了栅栏。铺着砂子的店如今遍地是草。两人停在了能透过树木俯视街上灯火的地方。 看着远处泛着光芒的霓虹灯,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高中时期的事情。五年前大智突然造访澳大利亚的事情。那个时候,大智看到的纱羽最初也是最后一场比赛的事情。 朦胧的月光从薄云那头朝两人洒下。 “那个……” 大智缓缓看向纱羽。 “恩?” 纱羽也看向了大智。两人四目相对后,大智稍稍低了下身子,随后重新看向大街。 “我有话要对你说……” 大智的声音里透着紧张。纱羽握着伞的手不禁用力起来。 “什么事?” “那个……我……” “恩……” “我……对你……” “恩……” “我以后,能对冲田称呼为‘纱羽’吗?” “诶!?……这是,什么意思?” 纱羽的疑惑声音让大智赶忙看向了她。 “啊!不是,那个……我可以直接用名字称呼冲田吗……” “……最近你一直一副有话要对我说的样子,就这件事!?” 纱羽生气的模样让大智动摇了起来。 “啊,我是有话要说,但不是这件事……那个…………” “好了,随你便。维也纳从十年前开始就这么叫我了。我要回去了。” 纱羽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焦躁,直接迈开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啊,等一下,冲田……纱羽!!” 大智扔掉了手上的伞跑着追上纱羽,然后抓住了她的手让纱羽转过身来。 “!……” 纱羽惊讶地松开了手上的伞。触手可及的眼前,是满面通红的大智那张严肃的脸。面对直直盯着自己的大智,纱羽也紧紧盯住了他的眼睛。 “纱羽……我……我……我喜欢你…………” 握着纱羽的手的大智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雨已经停了下来。 第六话 既是对话 又是共鸣 看着写到一半的乐谱的和奏静静地把手放到了钢琴的键盘上。 “呼——……” 微微呼了口气后,和奏静静地弹起了琴。柔和的旋律带着迷茫和间断在和奏的房间里回响着,又消失。 时隔十年,大家再次集中,创作歌曲。要在这不复高中时期如此简单就能集中起来的珍贵的五天的时间里,创作一首反映大家十年间成长与变化的歌曲。 (必须赶上才行……) 焦躁的情绪化作杂音扰乱了和奏脑海中的旋律。和奏无法感受到心中浮现出的旋律,无数次陷入迷茫、停下手。 (这样可以吗……) 想到自己因为想像母亲那样创作歌曲而在学习的十年间一直尝试,和奏的焦躁变得更为沉重了。 合宿已经到了第四天了。和奏微微叹了口气后看向窗外。从上午开始落下的雨依旧从灰色的天空中静静落着。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学习就能毫无烦恼的创作自己的歌曲的……) 无论如何学习技术和理论都得不出答案的这个问题盘踞在和奏的脑海中。 “属于现在的,我们的歌曲……我想创作的歌曲,到底是什么样的歌曲?……” 猫咪多拉用和十年前几乎一样的姿势睡在钢琴上。 “……呐,多拉?” 多拉轻轻摇了下尾巴,却并没睁开眼睛。 “……无视我啊……” 和奏拿起手机,打开新建邮件。 “雪音今天什么情况?爸爸已经开始做三人份的饭了。” 然后朝纱羽发了出去。 “好嘞。” 和奏再次鼓起气势面向钢琴,看着没写完的乐谱,把手放到钢琴的键盘上。柔和的旋律再次无所依的响起,随后消失。手执铅笔的和奏一脸艰涩地望着乐谱的时候,纱羽回信了。 “和奏小姐,今天请让我去您那边住!现在我乘着纱羽小姐开的车。我先回一趟家然后三十分钟左右抵达您这里。非常抱歉联络迟了。加加宫雪音。” 和奏关上乐谱,走出房间。 “爸爸,雪音会来。” 和奏进入厨房,眼前穿着围裙的爸爸圭介正在准备晚饭。 “是吗,那太好了。我晚饭做的比较多应该没问题。” 水池和桌子上放满了各式料理和食材。 “……是不是太多了?” “总比不够好吧?小孩子能吃。和奏以前也是吃很多——” “爸爸!禁止说‘以前’。” “好好好。” “好只准说一次。我去接她们。” “好。注意安全哦。” 和奏穿上鞋子,从玄关打招呼,“我出门了!”。 “一路顺风!” 和奏拿着自己的白伞和雪音用的水色雨伞离开了家门。 之前每日走过的江之岛的道路。 如今,这条路自己一年只走几次了。和奏看惯了的风景,如今让她有了一种新鲜又怀念的不可思议的感觉。望着眼前的风景,和奏慢慢地走着。高中的时候还在建的瞭望灯塔边的广场已经变成一片美景,和奏不熟悉的时尚餐厅在那里营业。和奏从游客间穿过土特产店群聚的坡道,穿过青铜鸟居。 纱羽发来了“我们过来了”的信息。“好的,我在之前那个地方等”,和奏回信后站在中午自己下车的地方等待纱羽。 大约五分钟之后,雪音从副驾驶席上轻快地跳了下来。 “和奏小姐!” 雪音迅速背上背包后接过和奏递出的雨伞。 “谢谢和奏小姐。谢谢纱羽小姐。” “诶~”,雪音向和奏和纱羽道谢后关上了车门。 (她是不是变开朗了……) 感觉和中午分开的时候相比,雪音明显活跃了很多。雪音打开了水色的雨伞,轻快地转了一圈,随后把伞靠在了肩膀上。 纱羽则是打开了副驾驶席的窗户。 “和奏,明天中午来?” “嗯,出门的时候再联络哦。” “了解!” “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和奏微微挥了挥手后开始和雪音沿着道路往回走。 雪音多次回头向停在原地目送自己和和奏的纱羽挥手致意。看到雪音脸上自然的笑容,和奏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你很开心?” “嗯!射完箭之后还去骑马了。” “是吗!太好了!” “两边都是第一次……射箭一次都没中,骑马的话,与其说是骑,不如说是被在马背上运。” 雪音说完之后有些害羞的笑了笑,“我懂”,和奏嘻嘻一笑随后点头。 和奏现在还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骑上萨布雷时候的事情。有节奏的摇动的马背。从马背上看出去,要比平时更加宽广的景色。和拉着缰绳的纱羽拉拉杂杂的聊天。还有不知不觉间,原本忧郁的心情变得畅快。 一边走着一边东张西望的雪音嘀咕了一句“江之岛,好久没来了……”。两人从脚下的细长坡道望向一片细雨蒙蒙下的镰仓。天色渐渐变暗,道路上的灯光朦胧亮起。 “好怀念啊,以前远足的时候,还在瞭望台上找自己的家呢……” “要爬上去试试吗?” “诶?” “瞭望台。夏天开放时间会比较长。” “啊,不,没事的。我想早点去看猫。” 经过瞭望台后,店家逐渐变少,在能看的见和奏家的地方,游客也变得稀稀落落的了。 “看,那边。我们到了。” 和奏指着的是一家很有情调的店家。 “感觉像是江之岛最深处一样。” 来到店前,雪音“嘿”了一声随后抬头。上面挂着一块写着“木阴屋商店”的木制的巨大招牌。 “店商屋阴木……?” “是木阴屋商店,从右边开始往左念。” “啊……” 窗户全都关闭着,店里也没开着灯。一张写着“因为女儿回家探亲 今天提前结束营业店主”的纸头贴在上面。 “……这就是传说中的慈父……” 雪音疑惑地望着纸头。 “真是的……” 和奏有些羞耻似地把纸头撕了下来。和奏打开旁边的木制大门后,“请进”,把雪音招呼进了家里。 “妈妈,雪音来了。” 和奏对佛龛双手合十低声说道。佛龛前摆着一张和奏母亲露着灿烂笑容手摆v字的照片。雪音也坐在和奏的身后一言不发双手合十。 “要和多拉打招呼吗?” “好的!请让我和它打招呼。” 雪音严肃点头。 和奏起身后在周围寻找起来。 “多拉!……多拉?……” 没有回应。 “……难道说是见生人跑了?” “它以前睡在店里的柜台的,应该不会。要说的话,是怕麻烦?” “因为我是被猫讨厌的类型……” 雪音不安地说。 “难道……” 和奏往起居室的电视后头查看,便发现了多拉缩成一团的后背——宛如黑色音符点缀在漂亮的白色上一般。 “啊,果然。” 雪音也悄悄看了过去。 “多拉……” 多拉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抬头看向发出不熟悉的声音的人。它的鼻子上沾着黑色的斑纹。 “你好……” 多拉转过脸去,用难以想象的轻快速度从电视后头跑了出去,然后镇坐在房间一角的厚重坐垫上。 “……可以摸吗?……” “请。或许它会跑,不过它不会咬你的。” 雪音慢慢伸出手去。 停下了理毛的多拉开始嗅起雪音的指尖。 雪音进一步伸出手抚摸起多拉的脑袋。明显露出厌恶表情的多拉在和奏拍下照片之后立刻跑出了房间。尽管如此,雪音似乎也满足了, “我摸到了!要比马更光滑!” 和奏觉得有趣似地笑了起来。 “太好了呢。我把照片发给你。” “嗯,拜托了!” “喂,和奏?” 圭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啊,爸爸,我忘记了。” 和奏和雪音走进厨房,圭介背对两人,正在炸东西。 “打扰……哇!好厉害……” 雪音眨巴着眼睛看着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什锦寿司,刺身,土豆炖牛肉,干烧虾仁,土豆色拉,炸鸡块,天妇罗…… 圭介回了下头, “欢迎,雪音同学!马上就做好了。” “不用着急,多谢您的照顾。” 雪音小心地低头致意。圭介从油中撩出褐色的炸鸡块随后关掉火。 “是先去洗澡还是先吃饭?可能有些东西你不吃的所以我做了很多,没关系吧?啊,总之先把行李放下吧?上了二楼楼梯旁边的房间。那间房间虽然平时不用,不过已经打扫好了。” “啊……那个……” 雪音被圭介搞得不知所措,用求助的眼神瞥向和奏。和奏苦笑着看着她。 “肚子饿了?” 雪音用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嗯。今天活动量比较大。” “那么,我们立刻吃饭吧。” 圭介又一次开始准备起食物。 “我来帮忙。” “我也来……” “雪音先去把行李放好吧?” “啊,那么……” “好了,和奏去带路。” “没事的,对吧?” “嗯。” 雪音抱着帆布背包离开了厨房后,和奏开始往桌子上放起碗筷。 “爸爸你太卖力了。” “诶?” 和奏微微放低声音。 “雪音的父母离婚,学校里也……具体怎么回事我是不能和你说……不过我告诉过你她都不去教室里上课的,你是不是因此太拼了啊?” “没有哦。” 圭介意外似地回答。 “这边如果有意为之,小雪音会注意到的吧?自然一点比较好吧?” “……这叫作自然?” “好了。我非常欢迎她。和奏已经不会带朋友回家了。而且见到小雪音之后,感觉她和那个时候的和奏很像,我很开心——” “这是什么意思?” 和奏眯起眼睛瞪着圭介。 “啊,那个……要加调味料了……” 圭介慌忙看向冰箱。 雪音从二楼回来之后,三人围坐在桌边。 “请当自己家吧。” 圭介这么说之后,和奏和雪音都是合手“我开动了”,随后吃了起来。 “小雪音,你吃芥末吗?” “我,不吃也没关系的。” “啊,你不喜欢吃辣的?干烧虾仁应该是没那么辣的……” “我最喜欢干烧虾仁了。” “太好了。啊,还没倒饮料。凉麦茶可以吗?” 雪音起身。 “啊,我来。” “好了,你坐好。” 圭介并排摆好三个玻璃杯倒好茶。 “抱歉,什么事都要您来……” 雪音抱歉似地说道。 “没事没事。小孩子来家里,像这样照顾孩子的机会我基本没有了……虽然是很开心啦,果然还是有点寂寞吧?” “这样啊……” 和奏吃着土豆沙拉的同时, “我也有做早饭吧?我可没一直要你照顾。” “吃剩饭,还有把面包放进炉子里?” “……做家务是需要有时间的。” 三人吃饱晚饭后,雪音和和奏帮忙把吃剩的晚饭放进冰箱,圭介负责洗碗筷。两人前往和奏的房间。虽然书本和cd多到书架上放不下了,不过除此之外和那个时候相比几乎没有变化。 “和奏小姐的爸爸……就像妈妈一样呢。” 雪音坐到了钢琴椅上之后低语道。 “诶?……是像雪音的妈妈的意思嘛?” “啊,不是的……” 雪音低下头,似是在思考如何措辞之后。 “我的妈妈,要说的话比较像爸爸……或许,是因为我家没爸爸妈妈才像爸爸……我看了和奏小姐的爸爸之后这么觉得。” “是吗……” 和奏暧昧地点了点头。和奏试图回想母亲在世时爸爸的样子,不过没法清楚回忆起来。和奏有些寂寞似地低下头。 “啊,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啊?” 和奏苦笑。 “我想,我家爸爸在妈妈身体还好的时候就那副样子。” “嘿……爸爸也有各种各样的呢。” 雪音看着打开的钢琴,把手指轻轻放在了白色的键盘上。 哆……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羡慕你能弹钢琴。” “雪音也练练看吧?” 和奏坐到雪音的旁边,徐徐弹起了心的旋律。 “这个是妈妈高中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创作的歌曲。” 雪音背对钢琴合着旋律满满动着身子。 “好棒啊……温柔……通透……生生不息……” “嗯。” 听到雪音的话,和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弹完心的旋律之后,和奏顺势一般弹起了radiant melody。 “这是妈妈和我一起创作的歌曲。” “快乐的歌曲……和奏小姐的妈妈,肯定是一个乐观的人。” “嗯,是吧。” 随后和奏从radiantmelody切换成启航之曲。 “这是十年前我们五个第一次一起创作的歌曲。” “我喜欢这个。轻快……温暖……就像在春天的河畔抬头赏樱……” “还是第一次有人发出这样的感想。谢谢你。” 和奏开心似地露出了微笑。 “从 创作这首曲子到现在十年了呢……” 雪音嘀咕道。 “我越来越期待新曲子了。” “嗯……” 和奏露出了生硬的微笑后点了点头,盯着雪音思考起来。 “怎么了?” “……有首曲子想给雪音听听看。现在在创作的歌曲。” “已经完成了!?” “还没。不过,大概是这种感觉的……” “我要听!” 和奏再一次面向钢琴,随后打开未写完的乐谱。和奏尽可能让人不觉疑惑地努力演奏。途中虽然有好几次卡住了不过和奏还是弹到了最后。 “怎么样……?” 之前闭着眼睛听歌的雪音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儿之后。 “……我觉得不错。” 和奏苦笑。 “和来夏说的一样,雪音是不会撒谎的孩子呢。” “诶!?” “你的暧昧感想。” “才没有!只是,还没有完成……要怎么说呢……” 雪音低下头,再一次思考之后, “……十年的时间很长,我认为听起来的感觉应该会更加的不同……” 雪音的话让和奏豁然开朗。 没有必要强行做出改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始终没有改变。但是……这是“现在”的我们的歌曲。纱羽在国外发现了新的梦想,大智实现了梦想成了职业选手。维也纳成了老师,面对着和那时的自己这些人一样的学生们。而来夏,很快就要做妈妈了。 (或许,我是和那个时候相比最没有发生改变的人呢……) 既没有实现梦想,也没有发现新的梦想,甚至连“自己想要创作的歌曲究竟是什么样的歌曲”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没有找到。 “和奏小姐。你是职业的吗?” “诶!?” 突然被雪音提问,和奏动摇了。 “不,没有!我还不是职业的。” “还不是?” “啊,与其说还不是,不如说完全没有职业的样子……” “大学里和奏小姐学过音乐吗?” 雪音看着书架上复杂难懂的音乐书说道。 “嗯。我想着有朝一日要创作歌曲……把这作为自己的工作,创作很多很多的歌曲……但是……大学里有很多喜欢音乐的人,大家都在努力学习。我也学了很多……但是,我渐渐不知所措了……” “……不知所措?” “我很难清楚的表达出来。该说我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吗……我没法像大家一样满脑子只有音乐的事情……或者说,我没法顺利融入到那样的状况里……果然,是因为我不是天才的缘故吧……” 和奏带着深远的目光大大叹了口气。 “啊,对不起。说了这么阴暗的事情。” 和奏对雪音露出笑容。雪音严肃地看着和奏, “我认为和别人一起创作歌曲非常棒。” “诶?……嗯。” 和奏点了点头后,雪音低下身子。 “想着对方创作歌曲……正因此,如果和奏小姐……和奏小姐的母亲满脑子只有音乐的话,是没有办法创作出那样的歌曲的吧?” “嗯,可能是吧。” “我非常羡慕能把对别人的思念之情化作歌曲……因为我,没有能一起创作歌曲的人……” 看到雪音寂寞似的侧脸,和奏心里一阵难受。 “没事的,你才高二吧?” 和奏用温柔的声音鼓励道。雪音带着苦笑看着和奏。 “纱羽小姐也这么说。说我和那个时候的和奏小姐有点像。” “纱羽这么说了?” “是的。” “……那样的话,雪音是个让人感觉不怎么好的孩子呢。” “诶!是这样的吗!?” 两人笑了起来。 和奏打开阳台的窗户,探出身子望向天空。 “虽然还有点雨,我们出去散个步吧?”(混沌圣歌:和上一话结尾差不多啊。此时大智也在和纱羽散步。) 和奏和雪音一人拿着一把伞沿着窄短的台阶慢慢往下走。 “对不起,一团黑的。” 和奏说完笑了笑。 两人停在了连接着有许多凹凸不平的石头的台阶上。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到波涛的声音。 “虽然有点吓人……不过夜晚的大海我并不讨厌。” 看着陷入黑暗之中的大海,雪音低声说道。和奏听着海浪声在心中描绘着眼前看不见的大海。 “……这里呢,是我的力量源泉。” “这里?” “没错,从那天开始。来夏为了我掉到海水洼子里的那天开始……” “诶?掉到……” “她看到我站在岸边以为我要自杀。打算救我跑过来的时候就掉进去了。” 和奏回想起那时的事情后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会以为和奏小姐要自杀?” 雪音谨慎地询问道。 “我想要学习音乐,在高中是进的音乐科……但是入学前母亲病倒去世。因为我一直是和母亲一起学习音乐的……我一个人越是努力,越是清楚感受到母亲已经不在了的现实,变得越来越痛苦……我决定放弃音乐,在升到高三的时候,从音乐科转到了普通科。” “然后就进了纱羽小姐和来夏小姐同一个班……” “嗯。我当时觉得不需要朋友,所以变成了一个让人感觉很不好的女孩子。身体状况不好请了一段假的时候,来夏担心地来我家看我。而那个时候,我就在这里一个人望着大海……” “所以就搞错了掉到海水洼子里……” “想到有人为了我这种人武断做出判断掉到海水洼子里,还是蛮开心的。虽然来夏一直是想做就去做的类型,不过正因如此。我不知不觉被来夏带了进去……发现自己依然喜欢音乐。” 一直盯着和奏听着这些的雪音低下头。 “真棒啊……我没法变成来夏小姐那样的人……明明我想帮助惠的……” “我听来夏说过了。小惠,是因为打工休学的那个女孩子?” “是的……不过,不是这样的。惠,是因为我,退学了……” “诶……因为雪音?” 雪音低着头。 “可以的话,能告诉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奏用平稳的声音询问之后,雪音缓缓打开了话匣。 一个让人难以想象是十一月的,如夏天一般的暑热日子。一年级的雪音已经入学八个多月了。学园祭,期中考试等重要活动结束之后,校园里弥漫着一股自由的氛围。不过,雪音所属的演剧部为了第一次关东大会依旧忙碌着。 午休时间。 雪音一如往常和同班同学,也同在演剧部的惠一起吃便当。虽然惠和雪音来自于不同的初中,不过入学的时候两人位子相邻所以自然而然就熟络起来。初中时期是家庭科部的惠进入演剧部也是受到了雪音的邀请。 但是,这天早上,惠没有出现。 ( 怎么了?) 不知为何,平时连细小的事情都会说的惠今天没有联络雪音。雪音发信她也不回。 雪音从包里拿出便当盒。这是装着饭,鸡蛋和冷冻食品的,自己亲自制作的简单便当。因为校规禁止在往返学校的时候前往便利店和超市,所以没法去买三明治和饭团。虽然能在学校的小卖部购买面包,但是雪音比较喜欢和惠交换便当里的菜吃便当。 “雪音!去部室集合!” 隔壁班同属演剧部的伊东真纪子冲入了教室。 “现在?” “当然!” 真纪子催促悠闲回应的雪音后一下子就离开了教室。大概是去别的班级通知了吧。 雪音把刚打开了的便当盒重新关上,再次用布包好然后放回了书包里,随后起身。 初中时期演剧部也有在午休时间把人集中到部室的情况。当时,身为副部长的雪音因为部长美子的号召自愿参与——一边吃便当一边讨论台本,商量部费的分配以及活动的日程,还有聊一些基本上很脱线的恋爱啊喜欢的人漫画啊之类的话题。 如今不同。 在午休的时间集合,是因为有事要说教,或者发生了问题必须要商量。为了不把放学后的重要活动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才这么做。 “失礼了!” 雪音进入部室时,尽是女生的约二十名成员已经几乎全部集中在部室里,按年级坐在了地板上。大概是先听到了些风声,三年级的一个个一脸艰涩。雪音坐到身后一年级做的地方后问旁边的学生“发生了什么?”。那个人摇了摇头耸了耸肩。 门打开了。顾问老师柏原老师走了进来。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性老师平时就不怎么笑,比起严肃,给人的印象更接近于冷淡。 “起立!” 随着部长的声音,全员站起。 “请坐。” 柏原说话后,自己坐到了黑板前的椅子上。在全员坐好教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后,柏原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 “一年级的齐藤被停课了。” “诶!?” 雪音不禁叫出了声。 “理由是,未经许可打工。” “不可能的……” 是因为听到了雪音的声音吗,柏原用锐利的眼神看向雪音。雪音吓得赶紧低下头后,柏原继续了下去。 “时间是从今天开始的三天时间。在此期间,演剧部因为连带责任内部整顿。” “诶!”,所有人都发出了带着不满的悲鸣。 (不会这样的……) 雪音的脑海中再次闪过这个念头。 社团活动很花钱。当然,学校会提供一定的预算,但是包括出征关东大会的费用到穿在里面的统一t恤,有很多需要个人出资。 “我家很穷。” 惠以前曾这么说完然后害羞似地笑了笑。 “妈妈问了熟悉的店家。能在傍晚比较忙的时候让我去帮忙。” 然后告诉了自己打工的计划。要说惠是哪种人的话,她是那种成熟、认真的学生。雪音难以想象她会随随便便打破校规。 “老师。关东大会能出场吗?……” 三年级的部长举起手战战兢兢地问。缘谷高中在过去曾经下达过禁止大赛出场、废部之类的严厉处分。 “嗯,可以按照计划出场。” 听到柏原的话,现场的气氛缓和了。 “但是,齐藤即日起退出演剧部。” “请等一下!” 雪音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所有人一起看向雪音让雪音一瞬间有些畏缩,但是无法接受处理结果的想法还是更高一筹。 “惠应该已经提交了打工申请的。她告诉我是不想因为部费给家里添麻烦才去打工的!” “要是得到许可的话她不会被停学的吧。” “可是——” “这是教职员会议上定好的。没必要在这里说。” 柏原加重语气打断雪音。雪音紧紧抿着嘴坐了回去。 “因为不想给家里添麻烦所以给部里添麻烦呢。” 三年级中的一人如此嘀咕后,“太烦了”,“明明现在那么关键”这些责难惠的声音传了起来。 柏原说完之后,雪音冲出教室前往教职员室。她跑到班主任押上身边。 “老师,惠真的是被停课了吗!?” 看着文件的押上抬起头用可怕的眼神盯着雪音。 “没错。” 简短地给出回答后,他再次看向文件。 “她应该提出打工申请了!我听她说过的。请再确认一下——” “这是教职员会议上定好的。齐藤也接受了。” “诶……” 雪音惊地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她有反省而且提出退部申请所以就让你们继续出场关东大会。” 雪音慌忙辩解。 “但,但是,为了社团活动打工有必要这样吗?家里也已经许可她了,她没钱这也没办法啊!停课什么的——” 宣告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押上打断了雪音。 “还有什么要说的班会上再说。请回教室去。” 雪音无可奈何地离开了教职员室。她郁闷地等待着放学前班会。 (让惠停课退部的处罚太过分了……) 雪音为至今关系都很好的部员们没有为惠说话反而交口指责她而震惊。下午的课程结束后,押上进入了教室。和平时一样,押上说完一般事项和小考的事情后合上了笔记本,然后环顾教室。 “最后。齐藤停课了。理由是未经许可打工。虽然有不满的学生在,不过。” 押上用凶狠的眼神盯着雪音。 “家里没钱,取得了家里的许可,就算是有种种理由,校规也不容触犯。规定就是规定。以上。” 雪音一言不发,目送说完这些离开教室的押上。 三天后。惠重新回到了教室。 本来就很文静的惠看起来和平时没有变化。“早上好”,雪音和她打招呼后惠也回了一句“早上好”。 但是正因为雪音和她关系好所以才能看出来,惠和平时不一样非常紧张。因此,雪音表现地比平时更为的开朗。 午休时间。雪音和惠拼起桌子取出便当。 “看!今天我也做便当了!” 雪音打开便当后,“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惠瞥了一眼嘀咕道。 “虽然基本上都是速冻食品。但是,鸡蛋是我自己做的我有自信!吃一个看看吧?” 雪音把一个煎鸡蛋放到了惠的便当盖子上。坐在附近位子上吃饭的两个男生看着惠咯咯笑了起来。雪音生气地说。 “怎么了?……” 然后盯着他们俩。两名男生互相看了看,随后指着自己的便当。 “喂齐藤,我也赐你一点我的便当吧?” “哈!?我们只是交换便当而已!” 雪音不禁怒吼。惠害羞似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咬着嘴唇。周围的学生也都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其中一名男生拿着自己的便当站了起来。 “不用客气。你很穷吧?” 他夹起一块西蓝花放到了惠的便当盒盖子上。 “为贫穷的齐藤献上爱心!” 周围的学生们齐声发笑。 “住手!” 雪音抓起男学生放的西蓝花扔了回去。西蓝花命中了男学生之后掉到了地板上。 “喂,太浪费了吧。捡起来吃掉。” 周围的学生们再次发出笑声。男学生顺势捡起掉在地上的西蓝花走向惠。 “你们够了!” 雪音站起生,强行插入男学生和惠的中间。 “啊!” 男学生手上的便当掉了下去,食物散落一地。 “啊……你这家伙干什么啊!” 掉了便当的男生推了一把雪音的肩膀。 “不要碰我!” 雪音不禁用力推了回去。 “啊!” 男生一个踉跄,被身后的桌子带倒摔倒在地。桌子上放的便当还有果汁全都撒在了地上。教室内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好痛……” 一条血痕顺着缓缓支起身子的男生的脸上落了下来。 男生被很多同班同学陪着前往了保健室。倒了的桌子的主人扶起桌子道。 “你要收拾好哦。” 同时狠狠盯着雪音。 “……为什么是我……明明是那家伙不对……” 雪音结巴的说。惠一言不发的起身,开始收拾散落的食物。雪音慌忙跑向惠。 “惠不用收拾的!” 惠用痛苦的表情瞥着雪音一言不发默默收拾着。无可奈何的雪音也帮起了忙。惠拿起集中起来的垃圾站起身后,雪音伸出手。 “交给我来收拾吧。” “好了。别管我了。” 惠的声音冰冷的让雪音一瞬间冻结了。惠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转过身去离开了教室。雪音慌忙追了上去。 “惠!对不起。但是,你不用在意那种家伙的话的。惠没犯任何错——” “是雪音的错吧!” “诶……?” 惠打断了拼命向自己搭话的雪音。 “我明明没跟任何人说我缺钱所以去打工……” “!……” “部里的人发信息过来……骂了我好大一通。因为雪音在大家面前那么说了……” “……怎么这样……我,是为了惠……” “我没有要你那么做!不要多管闲事了!” 雪音目送惠跑着离开。 那天,被带去了保健室的学生并没有回来。因为是头部受伤,似乎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被带去意愿进行检查。 (我没有错……) 那天晚上,睡在床上的雪音在脑海中无数次这么默念。对男生的愤怒,对让他受伤的恐惧以及对惠的罪恶感叠加在了一起,让雪音脑子里一团乱。 (是那个家伙先动手的……) 就算自己只是被轻轻推了一下…… (我只是保护朋友了自己……) 就算自己的朋友并不期待自己这样做…… (我没有错……) 深夜回家的母亲好像已经睡了,客厅重回寂静。不知不觉,窗帘缝隙间透出了微弱的光亮。雪音把毛巾毯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再次翻过身去。 男生的伤似乎并不严重。第二天他和平时一样正常上学。只有他头上的纱布反映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放学后,雪音被叫到了学生指导室。这个狭窄的煞风景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在学生们中间,这间房间被称作审讯室。 打开门后,雪音发现押上背对窗户坐在房间深处。 被押上催促的雪音沉默着坐到了位子上。 “请坐。” “又是演剧部吗……” 押上这么一说,雪音一惊。 “和演剧部没有关系!” “这不是你判断的事情。校内发生暴力行为是可能造成退学的重大的违反校规行为。对加加宫的处分会在教职员会议上进行讨论。” (处分……) 雪音因为这个词动摇了。押上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动摇。 “在此之前,请向受伤的野田还有被添了麻烦的同学们道歉。只要你好好反省道歉,处分也会发生变化。虽然可能会被停课,不过居家反省的话是不会在升学档案里留一笔的。” (这样吗……) 自己被用处分来威胁进行道歉。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简简单单地解决。这样一来,不管是雪音还是演剧部都会在不遭受重大处分的情况下平安无事地度过眼前的事件。 “明天早上的班会上道歉,可以吗?” 雪音低着身子仔细考虑之后挤出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我不要……” 押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险峻起来。短暂的沉默后。 “你说什么?……” “我认为对方应该先向惠道歉。我也一样……” “让他受伤的是你吧!” “是他不对。是他先做了那种事情。” “你嘴上说说就行了吧!” “我说过了!” “那么那家伙道歉的话你也道歉?” “……我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立场!?” 直到放学之前,押上都在不断地严厉要求雪音道歉。雪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哭泣的。低着头抿着嘴的雪音脸上眼泪啪啪往下落。在通知放学的铃声结束之后,押上站了起来。 “够了。你既然不想道歉,那就永远别说话了!”(混沌圣歌:说实话,这种话不是一个年级主任和班主任该说的。) 押上丢下雪音离开了房间。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学校里一言不发……” 和奏静静盯着望着昏暗的大海说着这番话的雪音的侧脸。 “因为我,妈妈被叫去学校,我被停课……演剧部也被要求自己放弃关东大会,我退出演剧部……惠过了一段时间后退学了……我也想退学,但是妈妈努力供我上学,我说不出那种话……之前我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逐渐消失……尽管我坚定认为自己的没错,但结果上看是我造成了大家的不幸…………所以,保健室,或许就是关押我的牢房吧。”(混沌圣歌:补一句,这一段,不同年龄的人可能会看出不同的东西,也许有人会觉得雪音做的对,学校和同学过分了,也许有人会理解学校的做法,也许有人会认为雪音应该为自己的作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也许有人会觉得日本人的三观很奇怪。随着人身阅历的不同,每个人看待事物的方式方法会发生改变。当然,从我个人而言,我挺讨厌这个班主任的。请大家和谐讨论,不要撕逼。) 雪音带着拙劣的笑容看着和奏。盯着雪音的和奏的眼瞳里冒出了豆大的泪珠,泪水顺着面颊滴落下去。雪音困扰似地露出笑容。 “为什么和奏小姐哭了啊……” “因为……” 和奏放下手上的伞温柔地抱住了雪音。 “重要的朋友,喜欢的社团活动都失去了……尽管如此,雪音还是一直在一个人努力……你很辛苦吧……” “唔……” 雪音轻轻点了点头。生硬的笑容从雪音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悲伤与安心混杂的表情浮现了出来。 (我也是因为有来夏和纱羽所以才能迈步前行的……可是,现在的雪音……) “合宿到明天为止,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话随时电话联系我。” “唔……” (我没法一直呆在她的身边……但是歌曲的话……歌曲和时间,距离无关。就算我不在,也能给人鼓励……) “我们的歌曲创作出来之后,希望雪音也能听一听。” “嗯……” (只要有歌曲,我现在也觉得母亲就在我的身边……) “虽然时间很短,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一起度过的这段时间的。” “我也不会……” 和奏如今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母亲想要和自己一起创作歌曲的那番情感。 和奏稍稍松开雪音,随后擦去眼泪,露出笑容。 “谢谢,雪音。” “什么啊?这是我该说的。” 说完,雪音也露出了笑容。 (谢谢,妈妈。) 和奏抬起头望向天空。 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停了下来。 两人回家后,伴着啪塔啪塔的脚步声,圭介来到了玄关。 “你们去哪里了?” 他担心地问。 “散步。” “还下着雨吧?” “不下了啦,对吧?” 和奏和雪音若有深意地互相看了看之后,一瞬间露出疑惑表情的圭介立刻露出了笑容。 “要吃甜点吗?奶油豆沙水果凉粉。” “诶?我肚子还饱饱的……” “我要吃!” 雪音双眼放光地说道。 “看吧!年轻姑娘就该多——” 圭介注意到和奏的冰冷视线之后把话咽了回去。(混沌圣歌:你是说你女儿是老女人咯?你女儿的大刀已经举起来了啦。) “我马上就准备好。” 然后圭介匆忙消失在了厨房里。 结果上看,和奏也和雪音一起吃了甜点,三人随便聊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从最近流行的音乐到喜欢的漫画和电视剧。最热闹的是多拉出现在厨房里的时候。在三人喝完咖啡的时候, “差不多该去洗澡了。” 被圭介一说,和奏看向时钟。已经十点半了。 “雪音,你先去吧?” “好的,那我先去了。” 雪音坦率地点了点头后带着装着换洗衣物的包包进了浴室。 “是个比我想象的更开朗的女孩子呢。” 圭介一边洗着咖啡白一边放心似地低语。 “嗯,没错。” 和奏也带着笑容点了点头。 “有吹风机吗?” 盯着一头濡湿散乱的头发,穿着t恤和五分裤的雪音看向客厅。 “啊,有的。” 把吹风机交给雪音后,和奏交替前去洗澡。和奏喜欢自家这个能让腿整个伸出去的浴室平时会慢慢洗澡的,不过今天她很快就洗完了。 “好了。” 和奏向在客厅看电视的圭介打了声招呼之后上了楼。雪音的房间的门敞开了一条缝隙,里面透出亮光。 “雪音?” 和奏轻轻敲了下门,打开门后,她的视线和坐在坐垫上的雪音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困了?” “嗯,有点。” “抱歉,这个房间看上去像是仓库一样。” 房间一角塞满了瓦楞纸箱和几乎不用的家电家具。“就是睡个觉啦”,雪音露出苦笑。 “晚安。” “晚安。” 和奏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拿出写到一半的乐谱捆好,然后取出全新的五线谱。 (再一次从最初开始!创作只有现在的我们能创作的歌曲。) 和奏关掉了房间的电灯,留下桌上的台灯。台灯在昏暗的房间里照的桌子宛如舞台一般。和奏把热水瓶里咖啡倒进了自己喜欢的马克杯里。 “好叻。” 重新振作气势后,和奏面向书桌。就在这个时候,门慢慢地打开了,雪音静静地往里探着脑袋。 “……还没睡吗?” “嗯,我想在合宿期间完成歌曲。再稍微努力一下。” “啊,是吗……” 雪音低下头,有些遗憾似地说道。 “怎么了?” “……如果我在这里睡会打扰你吗?” 雪音微微抬起头,有些畏缩地说道。 “啊,没关系。就是有可能会有点晃眼。” “没关系的,我大概马上就会睡着。” 雪音立刻抱着被子铺到了和奏的被子旁。 “……真的不会打扰你吗?” “都说了没关系了。就是灯会开着,抱歉呢。” “没事的。” 说完,雪音觉得好玩似地呵呵笑了起来。“?……”,面向书桌的和奏回过头疑惑地看向雪音后。 “来夏小姐说过。雪音也有执拗的一面呢。” “是吗?” “跟和奏一样。” “来夏那家伙。” 二人都觉得好玩似地笑了起来。雪音躺下身子,看向天花板。 “……感觉不可思议呢。” 随后这么嘀咕起来。 “怎么了?” “现在,我在这里。射了箭,骑了马,摸了猫,在夜晚的江之岛散步。在和奏小姐的房间里睡觉……不久之前,我还以为之后肯定是我一个人生活的……” 抬头望着天花板断断续续地说着的雪音注意到和奏停下了之后, “啊,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 雪音用轻薄的夏季被子盖到自己的嘴边。 “我现在就睡了。晚安。” “晚安。” 和奏微笑之后再次面向书桌。“要不要和美子发个信息呢……”,和奏似乎听到了雪音这么小声嘀咕。 有些开心的和奏在五线谱的最上方写下了“有如今的我们真好”。就这样,话语和音符跃然而出。 尽管毕业,却未改变。烦恼,迷茫。 所以才会有如今的我们。 虽然有对将来的不安,不过没有关系。 十年间未尝改变的最重要之物仍会继续支持我们。 所以,放心吧! 后辈们,加油啊。 把我们所了解的,潜藏在黑暗背后的光辉之物。 曾被传达,如今传达。 曾被守护,如今守护。 和奏在a4纸上一一埋下了言语和音符的碎片。 “啊,这个……” 和奏忽然反应过来之后从抽屉伸出取出了母亲留下来的未完乐谱。歌词和旋律顺着和奏的记忆舞动了起来。和奏把自己的乐谱放在了母亲的乐谱旁。 (有点像呢……) 和奏微微一笑,把母亲的乐谱放回了抽屉,随后再次看向自己的乐谱。身后,传来了雪音细小又平稳的寝息声。 第七话 既是别离 又是听闻 再次歌唱 合宿第五天的早上。 雪音睁开眼后,发现和奏的睡颜就凑在眼前。两人分别在紧紧贴在一起摆放在狭窄房间里的两床被子边睡着。抱着枕头睡觉的和奏发着嘶嘶的寝息声,同时肩膀伴着寝息上下起伏。看了一会儿之后,雪音打开了枕边的手机。时间是上午七点不到。雪音静静起身,随后。 “!……” 忽然就屏住了呼吸。多拉睡在和奏的被子上。与和奏的脚紧紧贴在一起笔直伸展着身子的多拉有着昨天缩成一团时难以想象的体长。雪音慌忙拍摄照片。 雪音边不吵醒和奏和多拉边静静站起。和奏的桌子上放着空了的马克杯和满满的五线谱。 (她昨天弄到几点啊?……) 雪音下了楼之后在厨房的方向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对与平日有些不同的早晨觉得兴奋的雪音看向出发。 “早上好。” “啊,早上好。” 穿着围裙的圭介正把切好的苹果放进榨汁器。其他还有猕猴桃,番茄,香蕉等等格式各样的蔬菜和水果。 “早饭吃面包可以吗?还有水果和蔬菜汁。” “嗯,我喜欢吃面包。水果也是。” “和奏呢?还在睡吗?” “她和多拉一起睡。昨天似乎弄到很晚。我来帮忙。” “是吗。那么能把这个切好放进榨汁器吗?” 雪音从圭介那里接过菜刀之后开始小心的给猕猴桃去皮。 “不用那么小心的。反正也要放进榨汁器的。” “啊,好的。” 圭介从冰箱里取出了昨天的剩菜用炉子加热,浇上色拉油和果酱往桌子上放的同时哼着歌。 (爸爸吗……) 雪音几乎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自己经常在脑海中描绘的“穿着西装衬衫戴着领带回到家里,在早上边喝咖啡边看报纸”的刻板父亲形象受到纱羽还有和奏的父亲的影响完全失去了现实感。 (我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呢?) 之前雪音考虑到自己还是个孩子没跟母亲打听过父亲。 “做好了……但是不是有点多?” 蔬菜和水果在榨汁器里堆得很高。 “没问题没问题。放进牛奶再盖上盖子。” 圭介用盖子把成山的食材压在了榨汁器里。 “打开开关。” 榨汁器发出了响声。不一会儿,蔬菜果汁就做好了。 “看吧?差不多该把和奏叫起来了。” “啊,再等一下。好像中午去到纱羽小姐家就可以了。” 多拉起了床,坐到了饭盆前“喵喵”叫着。 “好好好,多拉先吃。小雪音,能给它弄饭吗?” “诶!?可以吗?” 雪音给多拉做干粮的过程中,多拉一直乖乖坐在饭盆前等待。 “来,请。” 雪音看着咯吱咯吱吃着干粮的多拉的时候,二楼传来了钢琴的声音。 “啊,和奏小姐……” 和昨天不一样,旋律除了温柔还透着一股矫健。过了一会儿,睡眼朦胧的和奏出现了。 “早上好~” “早上好。” “你早饭吃好了吧?” “嗯。” 圭介把面包放入了烤面包器,再把蔬菜果汁倒进了杯子里。和奏伸了个大懒腰之后坐到了雪音旁边。 “歌曲完成了吗?” “完成要在和大家会合之后。不过在此之前我有点准备想做。吃完早饭之后再稍微加一下油。” 早餐后,圭介开始做起开店的准备。和奏面向钢琴开始边弹边试错,并用手机录音。 “和奏小姐。我想去看一下昨天的海边。和奏小姐的能量源泉。” “嗯,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出发。” 和奏回答雪音,没有回头。 走下昨天和和奏两个人一起下的细长台阶后,雪音来到了昏暗的海边。 (好舒服……) 涌上来的海浪把海水带入了海水洼子,映照着天空。游客数量还不多。 (来夏小姐就是在那里掉进海水洼子的吗。) 雪音一边想象一边呵呵呵地笑了出来。 “爸爸,我们出发了!” 和奏从店外出声打招呼后,圭介来到外面送两人。 “小雪音,要是来了江之岛的话随时欢迎你。下次请你吃糯米粉团。” “好的,我一定会来的!” “那我们出发了。” 圭介放下手看着迈出步子的和奏。 “要注意身体,不要勉强自己。还有要好好吃饭哦。” 直到看不见圭介为止,和奏和雪音多次回头挥手致意。 两人悠闲地望着在上午的太阳照射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和对面轮廓分明的镰仓市镇的同时往湘南江之岛站前进。在车站外等了一会儿之后。 “久等了~” 从车站里出来的来夏看到两人之后举起手。 “来夏小姐,我来拿包。” “谢谢。你还那么小倒是挺会关心人的。” 雪音接过包包后三人并排走了起来。 “我想了个来夏小姐宝宝的名字!来夏的夏加上我的音,拼起来叫夏音(natsune)。” “虽然很可爱不过驳回。这孩子会在冬天降生啦。” “我也要”,和奏举起手。 “那么,和奏的和和来夏的夏拼起来叫和夏(wanatsu)。” “不要。” “那么雪夏。” “到底是夏是冬都搞不清楚了啦。驳回。” “来奏(kokana)呢!?听起来有点可爱的!” “一点不可爱,驳回~!” 抵达纱羽家后,来夏按下了门铃。 “纱羽。我们到了——” 大声喊了出来。很快,志保打开窗户探出脸。 “欢迎,请进。他们在起居室。” 三人进入起居室后,看到纱羽和大智并排坐在桌子前。 “你们好呀。诶,就你们俩?” 来夏询问后, 大智有些慌了神的样子。 “啊,不是,维也纳也在哦。他只是正好去拿电子键盘了。” “嗯?……你在慌什么啊?” “没,没什么……我才没慌。” 大智站起身来到了走廊边,随后抬起头自言自语地说什么“今天是个晴天真好啊”之类的话。 “哈?” 来夏望着大智的背影的时候,维也纳抱着电子键盘进了起居室。 “加加宫同学,早上好!” “早上好。” “来夏和和奏太慢了!” “我们连个早上好都没的?” 来夏不满地说道。 “是维也纳太早了。八点半就来了。”。纱羽说。 “好早。又不是在学校。” “和奏太天真了!我们要在今天创作歌曲然后录音的吧!?” 维也纳把电子键盘放 到桌子上之后开始插起电源。 “没事的……对吧,和奏?” 来夏窥探似地看了下和奏,随后和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大概吧”。 “哦?感觉和奏和平时不一样。” “是吗?” 准备好电子键盘的维也纳开始弹起哆唻咪。 “好了,准备好了哦!我们抓紧——” “要吃午饭了哦。今天吃挂面!” 看到志保带着装满了挂面的盆子进了房间,来夏啪地拍了下手。 “太好了!我喜欢吃挂面。维也纳,把那个收拾掉。” “诶。真是的……大家认真一点啊。” 结果,五个人加雪音围在桌子边开始吃起了挂面。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调味料。纱羽一边大口吃着挂面一边说道。 “来夏,你家里怎么说?” “嗯,诚正好回家了。说是周末有同学会就请假了。” “然后呢?他哭了没?” “没哭哦。不过诚有点慌。” 来夏回想着当时的状况呵呵笑了起来。 “说什么‘……我,要不要请产假?’。” 和奏感慨似地嗯嗯点头。 “不愧是粘姐姐的弟弟呢~” “但是因为诚慌乱的关系,我家爸爸妈妈意外的冷静呢。一脸紧张地说什么你给我回家里来。” “挺好的呀。”,纱羽说道。 “嘛,也是呢。” “新的生命,光芒闪耀。” 突然,大智低声自言自语了那么一句。 “哈?……这什么啊?” 来夏带着讶异的表情问道。 “是歌曲的歌词吧。这毕竟是现在的我们的歌曲,所以把宫本的宝宝也包含在内会比较好吧?” “驳回!” “那么,崭新的生命……闪闪发光?” “驳回!!问题不在那里!” 维也纳开心似地指着大智。 “可以,大智!就是这个节奏!” “什么节奏?”,纱羽问。 “不停冒出新的点子来吧!” “维也纳,等吃完之后再说!可以吧?” 被来夏严厉地一说之后,“好的”,维也纳老实地吃起饭来。 “……吃完之后,我有段曲子想给你们听。” 和奏嘀咕了一句后,五人一起看向了和奏。和奏停下手,看了一圈大家。 “虽然曲子还没有完成。我考虑了很多,虽然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不过这样的应该会不错。” “和奏,干的漂亮!”,来夏竖起大拇指道。 “你还没听过吧。” 大智冷静地吐槽的同时把手伸向纱羽。 “冲田,把酱油给我一下。” 拿起酱油的纱羽一言不发,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大智的脸。 “啊……纱,纱羽。把酱油给我一下。” 大智害羞似地重新说了一遍。 “……诶?” 和奏和来夏同时看向了大智。 “好的。” 纱羽带着笑容递出酱油后,大智小声说了句“谢谢”随后接过了酱油。 “……纱羽,是什么情况?” 来夏问道。 “那是我的名字吧。” 纱羽爽快地回答。大智一言不发,红着脸倒着酱油。 “等一下,什么情况!?这十年他一直叫纱羽冲田的,突然就换成‘纱羽’了……” 和奏小声询问来夏后,来夏也小声回答。 “说起来,她们俩昨天是两人独处来着对吧……?” “但是,纱羽的爸爸在,搞个不好会坠入地狱——” “你们两个,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纱羽盯住了和奏和来夏。 “因为……”(和奏)。 “纱羽!之后恋爱警察要好好调查一番哦!” “你在说什么啊。” 纱羽苦笑着吃起了挂面。 (大家看起来很开心……) 看到热闹吃着饭的五人,虽然雪音感到羡慕,但已经没了几天前烧烤的时候那种心中一阵苦闷的感觉。 (我能和大家处好关系吗?) 这也是雪音改变的原因,但不止如此。压着心里的巨石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似乎变小变轻了。 (和美子发信息看看吧。可以的话,也和惠……还有很多想和妈妈说,想问妈妈的事情。) 堆得像山一样高的挂面不知不觉间就没了。 “我先回去了。” 雪音站了起来。 “诶……?” 维也纳不安似地看着雪音。大智也担心似地说道。 “不一起创作歌曲吗?” 雪音有一瞬间露出了遗憾似的表情,不过她很快便露出了笑容。 “嗯,有一天我也想创作自己的歌曲!” 五人一直送要回去的雪音到了玄关外。 “歌曲完成之后务必让我听一听!” “当然!”,和奏用力点了点头。 “这首歌曲,也是雪音的歌曲。”,来夏说道。 “加加宫同学,学校再见。” “……好的。非常感谢。” 雪音向五人深深行了一礼后迈着坚实地步伐走了出去。回过头,只见五人都笑着朝自己挥手。 走着的雪音也笑着冲她们用力挥手。来到石板路前的雪音再次回过身,对着挥手的五人低头致意后沿着漫长的石板路跑了出去。 雪音立刻取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母亲有些担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毕竟我不怎么打电话过去……) 她估计是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吧。雪音用开朗的声音回答。 “没事。我马上就回家了……嗯,今天要晚回家?……我做晚饭吗……嗯!我知道了。那之后见……嗯,很开心哦!” 今天有很多很多想和母亲说的话。把手机放回包里的雪音朝车站的方向跑了出去。 新学期。 结束暑假之后,夏日还未结束。汗流浃背爬上坡道的雪音和平时一样为了不引人注目把自行车停在了停车场的一角,随后前往保健室。在学校前下了公家车的学生们为了不迟到奔跑着。雪音停了下来,拿出母亲留下的日式手机假装在看东西等待他们通过。 和暑假前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日常。 但是,暑假前只有母亲的信息的收件箱里现在有了美子的信息。那次合宿之后,雪音给美子发了信息。 “好久不见,你还精神吗?抱歉一直没有联络你。稍微发生了点事情……如果有时间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去喝茶吧?之前我在海边的舞台看到你唱歌的样子了。好帅啊!” 这封信息在多次修改后才最终发出。雪音怀着不安等了半天终于等来的回复,是让人觉得紧张的白费了的,很有平时的美子的风格的,单刀直入的信息。 “好久不见!我们去喝茶吧!什么时候?明 天吧?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许久不见的美子果然是和以前的美子一样,不过笑着说“有点睡眠不足”的她脸上看得见些许疲劳之色。 “我也,没有继续参加演剧部……” 在快餐店和雪音隔着一张小桌子坐的美子寂寞似地说道。 “我们是一所升学学校,学习压力很大。作业多的不得了,现在还上补习班……因为之前和雪音约好要一起参加大会的所以不太好说出口。” “我也一样。” 雪音说完笑了笑,“嗯”,美子也点头笑了笑。 “海边的活动也是,因为那个乐队的主唱突然没法出场了,所以托我代替的。所以乐队名有(暂定)对吧?因为是我熟悉的歌曲,所以基本不需要练习也能表现的不错。” “那首歌曲!好怀念。” “没错!……但是,其实我有点讨厌唱那首歌。那首歌对我来说有着特别的回忆……” “是吗。我也……高中的演剧部和我还有美子一起的那个时候不太一样……我想,我喜欢的并不是演戏,而是那个演剧部。” “嗯,我懂的!” 近况,回忆,将来……两人一直聊到了天黑。在听到雪音说自己弄伤了男学生的那件事的时候,美子红着脸暴怒。 “这是什么啊!?那个人还有那个老师都不可原谅!看我再撞飞一次那家伙!” “不行的啦。” 雪音笑出了眼泪。那之后,雪音和美子和以前一样保持着联络。 雪音在急着冲向教室的学生们经过之后合上手机继续前行。 与暑假前有些许不同的日常。 雪音之前决定在新学期开始之后做一件事。进入保健室后,雪音和往常一样坐在了窗边的桌子旁。保健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从包里拿出暑假作业放到桌子上。所有科目的作业会在开学典礼之后在班会上收走。雪音看着作业一览表检查是否有忘记的东西。一栏表上用手写记录着以下的内容。“读后感请从这些之中选一本”“作文需要些400字原稿用纸十张以上”“英语作业写任何新闻的记事即可!”。这些笔记和以前记录小考时间的笔记一致。没有出席课程的雪音对此非常感谢。在确认全部作业完成之后,雪音边读书边等待曾曾木老师到来。 告知班会开始的铃声响起,等了一会儿之后,门打开了。 “早上好!” 穿着件带有缎带的白罩衫,一头短鲍勃头的曾曾木走了进来。 “我来晚了。” 曾曾木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打开日志本。 “点名,加加宫同学。” 雪音咽了口唾沫。 “到。” 雪音出声回答。曾曾木有点惊讶的抬起头盯着雪音,不过注意到雪音的眼瞳笔直盯着自己之后,她立刻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好的,加加宫同学,出席。身体情况如何?” “很健康……比暑假之前,稍微健康一点。” 曾曾木开心似地看着小声答话的雪音。 “太好了。那么晨间班会到此为止。我之后要出席开学典礼,加加宫同学呢?” 雪音犹豫了。雪音决定在新学期开始之后不继续在学校里保持沉默。 (有人会为我哭,为我生气。所以,我就不要再自己责备自己,也不要因为讨厌的人固执下去吧。) 但是雪音还没有决定好之后到底要怎么做。 “你可以一个人在这里自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 “……一起去的话,之后要再回这里也可以吗?” “当然。我们走吧。” 开学典礼上学生们根据性别按照姓氏发音排好。体育馆里已经集合了大部分的学生。 “那边是二年四班。” 雪音前往曾曾木告诉自己的班级的最后一列。基本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一年级时的同班同学里有几个人注意到了雪音,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过雪音假装没看到继续前进。在队列正中间附近,雪音战战兢兢地向不认识的学生搭话。 “那个……我是加加宫……” “诶?” “我不知道应该排在哪里……” “啊啊,应该在更前面吧?” 虽然感觉不到对方有恶意,但是冷淡的回答让雪音稍微有些害怕起来。 “加加宫同学。” 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呼唤起了雪音。雪音回过头,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靠近过来。虽然雪音不认识对方,但是感觉有在哪里见过。 “这边。” 那个学生穿过隔壁班的学生往前走。雪音慌忙跟了上去。来到从前数第五排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回过头。 “这里是久野同学的前面,海野同学的后面。” 被叫到名字的海野回头看向雪音。雪音微微低了下头之后进入了队列。此时,告知开学典礼开始的铃声响起,带路的学生小跑着回到了队伍的后面。 “啊……” 雪音目送她的背影。 (我还没道谢……) 开学典礼经过校长致辞,唱校歌,表彰暑假期间取得成绩的社团等常规流程。最后各班班主任和副班主任针对发型和服装是否违反校规进行了检查。雪音的班级也是。班主任押上从头开始进行检查。每个人的头发长度,缎带的颜色,裙子的长度,鞋子的颜色。押上在注意到雪音之后有一瞬间停了下来。雪音紧张地紧紧握着拳头低着头。押上用严厉的目光上下仔细检查了雪音后一言未发走了过去,继续检查之后的学生。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雪音重新回到了保健室。第二节课是班会。曾曾木从雪音那里收上了暑假作业,并传达了相关通知。 “那么,之后请你自习。” 接着,她开始为开学典礼上觉得不舒服的学生看病。第三节课开始就是正常的课程了。雪音配合时间打开教科书和笔记本自习。因为没办法集中精神,雪音透过窗户望向天空。早晨的一片蓝天这会儿蒙上了淡灰色的云。雪音回忆起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雨。刚才发生的事情在雪音的脑海中盘踞不去。和同学生硬的说话……被押上盯了之后就低头缩着……面对比预料之中还要没用的自己,新学期开始前抱有的小小期待在今天一天就几乎完全褪去了。感觉那场合宿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一样。 (有点累了呢……) 雪音仿佛是要抛掉心中的疙瘩一般“呼……”地重重呼了口气,随后再次看向教科书。 午休时间,雪音和平时一样在特别教室大楼外度过,下午也是默默自习。放学铃响起后,雪音松了口气,迅速把行李装到包里。雪音希望今天能尽快离开学校。曾曾木和平时一样打起招呼。 “明天见。” “好的”,雪音微微低了下头致意。在雪音要打开保健室的大门的瞬间,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加加宫同学!” 突然被人搭话让雪音吃了一惊。站在雪音面前盯着雪音的女学生——虽然一开始雪音并没有反应出来对方是谁——但是很快雪音发现对方是开学典礼上给自己带路的学生。开学典礼的时候有些土气感垂着的头发现在被用发卡和缎带轻快的束起 “哈……哈……” 她喘着 气,用缎带绑着的头发微微摇动。 “加加宫同学,立刻就回家的……哈……哈……所以,在你回家之前,我想着拉住你……哈,哈……” 这个学生勉强调整好呼吸后。 “啊,这是,今天的讲义。” 她递出了几张打印纸。 (啊……那么这个人就是平时负责给我送资料的……) “对不起,变得皱皱巴巴的。跑的时候捏太紧了。” “没关系。这边才是,让你多了发东西的工作……” “啊,其实我已经不负责送材料了……” “诶……?” “……新负责送材料的学生被押上……被押上老师说‘你不用送了,让她自己来拿’。我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就自己擅自送来了……难道说,给你添麻烦了?” “完全没有!你帮大忙了。你还写了小考的时间吧?谢谢你。” “太好了。” 这个学生开心似地笑了起来。 “琴里。” 两个女学生跑过走廊,停在了雪音她们旁边。其中一个身材高挑苗条,剪着一头成熟的短发戴着眼镜,感觉运动学习两方面都能行的学生看着雪音露出微笑。另一个一头长发束在一边的耳朵上,戴着小发饰。当然,戴发饰是违反校规的。虽然她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但或许是因为她个子小五官又看着比较幼小,比起冷峻,给人的印象更偏向与可爱。 看到这三个人之后,雪音回想了起来。 (这三个人,难道是那个时候的……) “你已经和她说过了?” 带着眼镜的女学生看着被称为琴里的学生。 “还没。因为说来话长,我在想应该从哪里开始说,不过果然还是——” “首先应该是自我介绍吧?” 戴着眼镜的学生说完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戴着发饰的学生生硬地说道。 “我是栗木枫(kurinokikaede)。” “我是水野樱子(mizunosakura),她们俩叫我阿樱。我和枫是二班的。” “真是的……我明明在烦恼该怎么说的……我叫舞原琴里(mayihara kotori)。” “啊,嗯……” 雪音疑惑地点了点头。 “难道说,你们三个有在海边的活动上唱歌?” “对!你看过!?” 琴里惊讶却欣喜似地问。 “嗯。我受到熟人邀请,偶尔去了海边……” “感觉好害羞啊?” 樱子害羞似看着枫。 “没事。阿樱也兴致勃勃的不是吗。” 枫则是一脸冷淡。 “我和阿樱还有枫高一的时候在一个班。在我邀请之后我们开始搞乐队。乐器也是第一次玩所以还弹得不好。” “简单点比较好吧?加加宫同学已经要回去了。对吧?” 被樱子一说,雪音点了点头。 “加加宫同学也喜欢歌曲吧?” 琴里突然打断。 “诶?嘛……你怎么知道?” 雪音有些警戒地回答。 “那个,我想先从我和加加宫同学的相遇开始说起。” “……相遇?” “太绕了。你就直说你想和她一起搞社团不就好了。” 枫简单明了地说道。 “不行不行!不是的!” 琴里突然大叫出声。 “这种说法连我的心情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传达出去!” “社团……?” 琴里慌忙对露出疑惑表情的琴里说道。 “听我说,加加宫同学。我打算新建立一个叫作‘歌部’的社团——” “抱歉,我已经不打算在高中加入社团了。” 雪音打断了琴里,随后穿过三人的缝隙走了出去。 “啊,等一下!” 琴里紧跟在后拼命继续。 “我其实是想搞歌剧部的,但是老师说已经有了演剧部所以不行。所以我就从歌剧里面取走剧字成立歌部。我想搞音乐,是因为初中的时候看了加加宫同学搞得音乐剧!” “!……” 雪音停下脚步看向琴里。 “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所以我一直想在成为高中生之后加入演剧部,像那样歌唱,跳舞。但是,我问了演剧部的老师,说是音乐剧是绝对不去搞的。” “因为柏原老师不喜欢音乐呢。” “嗯。那就只能自己创建一个了吧?高二的时候我得知加加宫同学在同一所高中,想着一定要邀请你加入,所以一直等待着机会。” 雪音把视线从琴里身上挪开后低下头。 “我……” 看到雪音说不出话来,琴里为难似地问。 “……你已经回不了演剧部了吧?” “……我回不去,也不要回去……你知道我为什么退出演剧部吗?” 琴里微微点了点头。 “嗯。我听说了。你让一个男生受伤了……” “我认为加加宫同学没有错。” 琴里身后,听到她们俩的话的樱子如此说道,琴里再次用力点头。 “要是我,我肯定要揍那个人。” 枫低声补充道。 “……但是,你现在在搞乐队吧?” “那是为了创建歌部做的练习,还有宣传。创建一个新的社团需要五个人。加加宫同学加入的话,离歌部就只差一个人了。” “……为什么不叫音乐剧部啊?” “诶?读起来语感不大好吧?”(混沌圣歌:说明一下,歌部的读音是utabu,音乐剧部读音是myuujikarubu) 琴里带着理所让然的感觉回答。 “是吗?” 樱子歪着脑袋嘀咕道。枫耸了耸肩。 “名字什么的,无所谓哦。” “初中文化祭的时候看到的音乐剧真的很让我感动哦?社团能创作出这么快乐的音乐剧什么的,我非常羡慕。我也想要来一次那样的音乐剧。要是有加加宫同学在,我感觉能做到的!求你了!我们一起努力吧?” 被琴里用严肃的眼神盯着的雪音带着复杂的表情低下头。那场音乐剧对于雪音来说是特别的回忆。那次音乐剧要表达的传达给了眼前的琴里,让她想要创建新的社团。这件事让雪音十分开心。与此同时,想到自己像那个时候一样被需要,这件事对于现在的雪音来说这个责任太过沉重,压力压的雪音喘不上气来。 “对不起……果然还是,不行。” 雪音转过身去跑开了。 “啊!加加宫同学!等一下!” 雪音冲向鞋箱。琴里她们跟在后头。 “对不起,突然对你说奇怪的事情。你不用立刻回答我的。总之乐队也是可以的,如果还不行的我们先从做朋友开始也可以的。” “我一定会给你添麻烦的——” 雪音打开鞋箱之后,有东西从里面落了出来。 “……?” 雪音拿 起了它。那是用虹色的包装纸和虹色的缎带漂亮地包装起来的一个十厘米左右的四方形的东西。翻过来一看。 “啊!” 雪音不禁叫出了声。“致雪音 合唱时而羽毛球部全体前辈”的文字跃入了雪音的眼帘。雪音急忙解开缎带,小心不弄破包装纸的同时打开了它。里面放着一个装着cd的透明的盒子以及一封写着“雪音收”的小巧可爱的信封。 “果然!是歌啊!” “……歌?” 琴里她们看向雪音。 “呐,你们谁带了听cd的设备?” 三人互相看了看之后 “我们没带……不过有电脑的话应该能听吧?” 琴里说完之后。 “对啊!” 雪音赶紧冲回保健室,跑到了正在工作的曾曾木老师身旁。 “老师,拜托了。能让我听一下这个吗……?” 雪音把cd递给曾曾木。 “诶?” 曾曾木一瞬间呆呆地张望雪音和她身后的琴里等人,不过很快她便露出笑容。 “东西给我,我试试看。” 曾曾木接过cd,把cd放入电脑期间,雪音打开了信封。信封里装着的小便签上写着和奏她们留下的讯息。 “致雪音。我们把大家一起唱的歌曲送给你。这是我们五个和雪音的歌曲。希望这首歌,能和雪音之后的歌曲联系在一起。歌曲,始终存在于大家的身边。坂井和奏。” 雪音紧紧抱住了这封信。 “好了哦?我要放了。” “拜托您了!” 曾曾木点击鼠标。 “雪音!你在听吗?” “啊……来夏小姐……” 雪音露出了笑容。 “诶?和奏,在录音了吗?” “在哦。” “快点快点。” “那开始唱了哦!” “喂宫本,你好好打招呼啊。” “那么田中来打招呼啊。” “诶?哦,好。咳咳……加加宫……同学。这首歌是注入了现在的我们……我们五个人的情感——” “太郑重了啦。” “那么冲田……纱羽你来说就好了吧。” “哟~纱羽~~” “来夏!闭嘴。” “真是的~大家认真点啊。这是要给加加宫同学的哦?” “要从最开始重录吗?” “这样挺好的不是吗。对吧,来夏?” “嗯嗯,没问题的!” “反正重新录一遍也是一样吧……” “我们的歌曲不会停歇!太阳一定会升起!那么,请听。一,二!” “一二个头啊。维也纳不准擅自指挥。” “还不是因为来夏不指挥啊。和奏,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哦。来夏。” “嗯,那么!请听!我们合唱时而羽毛球部以及新部员,雪音的歌曲……一,二!” “‘向回忆的彼方’!” 五人一同说道。 随后是一阵寂静。 接着,歌曲的声音传了出来。 雪音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歌曲。 旋律宛如心跳一般,向雪音全身上下注入了力量。编织而出的言语宛如强风一般,吹散了雪音心中的阴霾。和声宛如朝阳一般,逐渐温暖了雪音的内心。 这便是雪音在那次合宿中所取得的,无可替代的回忆。 终章 合宿结束之后,大家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肚子在每天一点点变大的来夏似乎依然忙于工作。看到偶尔会发来婴儿的b超照片后大家一起给起名字是如今我们的乐趣之一。不过来夏并不喜欢。 纱羽又回了澳大利亚。现在她似乎享受着工作过着充实的每一天。田中则是去了奥地利。羽毛球职业联赛开始之后,他有胜有败。他似乎有邀请纱羽希望她来看自己的比赛……不过两人的关系到底变成怎么样了啊?恋爱警察在调查之后是说“他们俩有问题!肯定在交往呢!”。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很在意一上来就立刻异地恋的两人恋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维也纳在暑假结束之后和以前一样忙于学校的工作的样子。最近甚至积极地对班主任押上老师提意见,在老师之中相当冒头,不过还是会说什么“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是为了守护学生们而制作方便道具的博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雪音有了新的朋友。虽然还没回教室,不过她痛快地剪掉染成不违反校规的黑色的长发后心情为之一变,似乎是在帮助创建一个名叫“歌部”的新社团。维也纳有竞争新社团的顾问,不过最后顾问老师拜托给了保健室的曾曾木老师,他相当的失落。 我…… 之后会和谁一起,创作怎样的歌曲呢? 那场合宿中,我感受到了母亲留给我歌曲是的感情。所以我才在想,母亲那句“自己的歌曲要自己创作”的另一个意义。那是并不只限于歌曲的,今后的我自己的故事。 心怀那次合宿中发现的重要之物的我打算重新思考将来还有音乐。在听着时隔十年大家再次一起创作的,充满了如今的我们的重要的歌曲的同时。 听着这首歌曲,小声哼唱、回忆。 回忆之前的每一天,以及对将来的希冀。 回忆大家共同拥有的,闪耀的一瞬间。 回忆对五年之后的,那般约定。 合宿结束之后,大家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肚子在每天一点点变大的来夏似乎依然忙于工作。看到偶尔会发来婴儿的b超照片后大家一起给起名字是如今我们的乐趣之一。不过来夏并不喜欢。 纱羽又回了澳大利亚。现在她似乎享受着工作过着充实的每一天。田中则是去了奥地利。羽毛球职业联赛开始之后,他有胜有败。他似乎有邀请纱羽希望她来看自己的比赛……不过两人的关系到底变成怎么样了啊?恋爱警察在调查之后是说“他们俩有问题!肯定在交往呢!”。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很在意一上来就立刻异地恋的两人恋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维也纳在暑假结束之后和以前一样忙于学校的工作的样子。最近甚至积极地对班主任押上老师提意见,在老师之中相当冒头,不过还是会说什么“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是为了守护学生们而制作方便道具的博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雪音有了新的朋友。虽然还没回教室,不过她痛快地剪掉染成不违反校规的黑色的长发后心情为之一变,似乎是在帮助创建一个名叫“歌部”的新社团。维也纳有竞争新社团的顾问,不过最后顾问老师拜托给了保健室的曾曾木老师,他相当的失落。 我…… 之后会和谁一起,创作怎样的歌曲呢? 那场合宿中,我感受到了母亲留给我歌曲是的感情。所以我才在想,母亲那句“自己的歌曲要自己创作”的另一个意义。那是并不只限于歌曲的,今后的我自己的故事。 心怀那次合宿中发现的重要之物的我打算重新思考将来还有音乐。在听着时隔十年大家再次一起创作的,充满了如今的我们的重要的歌曲的同时。 听着这首歌曲,小声哼唱、回忆。 回忆之前的每一天,以及对将来的希冀。 回忆大家共同拥有的,闪耀的一瞬间。 回忆对五年之后的,那般约定。 合宿结束之后,大家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肚子在每天一点点变大的来夏似乎依然忙于工作。看到偶尔会发来婴儿的b超照片后大家一起给起名字是如今我们的乐趣之一。不过来夏并不喜欢。 纱羽又回了澳大利亚。现在她似乎享受着工作过着充实的每一天。田中则是去了奥地利。羽毛球职业联赛开始之后,他有胜有败。他似乎有邀请纱羽希望她来看自己的比赛……不过两人的关系到底变成怎么样了啊?恋爱警察在调查之后是说“他们俩有问题!肯定在交往呢!”。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很在意一上来就立刻异地恋的两人恋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维也纳在暑假结束之后和以前一样忙于学校的工作的样子。最近甚至积极地对班主任押上老师提意见,在老师之中相当冒头,不过还是会说什么“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是为了守护学生们而制作方便道具的博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雪音有了新的朋友。虽然还没回教室,不过她痛快地剪掉染成不违反校规的黑色的长发后心情为之一变,似乎是在帮助创建一个名叫“歌部”的新社团。维也纳有竞争新社团的顾问,不过最后顾问老师拜托给了保健室的曾曾木老师,他相当的失落。 我…… 之后会和谁一起,创作怎样的歌曲呢? 那场合宿中,我感受到了母亲留给我歌曲是的感情。所以我才在想,母亲那句“自己的歌曲要自己创作”的另一个意义。那是并不只限于歌曲的,今后的我自己的故事。 心怀那次合宿中发现的重要之物的我打算重新思考将来还有音乐。在听着时隔十年大家再次一起创作的,充满了如今的我们的重要的歌曲的同时。 听着这首歌曲,小声哼唱、回忆。 回忆之前的每一天,以及对将来的希冀。 回忆大家共同拥有的,闪耀的一瞬间。 回忆对五年之后的,那般约定。 合宿结束之后,大家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肚子在每天一点点变大的来夏似乎依然忙于工作。看到偶尔会发来婴儿的b超照片后大家一起给起名字是如今我们的乐趣之一。不过来夏并不喜欢。 纱羽又回了澳大利亚。现在她似乎享受着工作过着充实的每一天。田中则是去了奥地利。羽毛球职业联赛开始之后,他有胜有败。他似乎有邀请纱羽希望她来看自己的比赛……不过两人的关系到底变成怎么样了啊?恋爱警察在调查之后是说“他们俩有问题!肯定在交往呢!”。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很在意一上来就立刻异地恋的两人恋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维也纳在暑假结束之后和以前一样忙于学校的工作的样子。最近甚至积极地对班主任押上老师提意见,在老师之中相当冒头,不过还是会说什么“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是为了守护学生们而制作方便道具的博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雪音有了新的朋友。虽然还没回教室,不过她痛快地剪掉染成不违反校规的黑色的长发后心情为之一变,似乎是在帮助创建一个名叫“歌部”的新社团。维也纳有竞争新社团的顾问,不过最后顾问老师拜托给了保健室的曾曾木老师,他相当的失落。 我…… 之后会和谁一起,创作怎样的歌曲呢? 那场合宿中,我感受到了母亲留给我歌曲是的感情。所以我才在想,母亲那句“自己的歌曲要自己创作”的另一个意义。那是并不只限于歌曲的,今后的我自己的故事。 心怀那次合宿中发现的重要之物的我打算重新思考将来还有音乐。在听着时隔十年大家再次一起创作的,充满了如今的我们的重要的歌曲的同时。 听着这首歌曲,小声哼唱、回忆。 回忆之前的每一天,以及对将来的希冀。 回忆大家共同拥有的,闪耀的一瞬间。 回忆对五年之后的,那般约定。 合宿结束之后,大家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肚子在每天一点点变大的来夏似乎依然忙于工作。看到偶尔会发来婴儿的b超照片后大家一起给起名字是如今我们的乐趣之一。不过来夏并不喜欢。 纱羽又回了澳大利亚。现在她似乎享受着工作过着充实的每一天。田中则是去了奥地利。羽毛球职业联赛开始之后,他有胜有败。他似乎有邀请纱羽希望她来看自己的比赛……不过两人的关系到底变成怎么样了啊?恋爱警察在调查之后是说“他们俩有问题!肯定在交往呢!”。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很在意一上来就立刻异地恋的两人恋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维也纳在暑假结束之后和以前一样忙于学校的工作的样子。最近甚至积极地对班主任押上老师提意见,在老师之中相当冒头,不过还是会说什么“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是为了守护学生们而制作方便道具的博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雪音有了新的朋友。虽然还没回教室,不过她痛快地剪掉染成不违反校规的黑色的长发后心情为之一变,似乎是在帮助创建一个名叫“歌部”的新社团。维也纳有竞争新社团的顾问,不过最后顾问老师拜托给了保健室的曾曾木老师,他相当的失落。 我…… 之后会和谁一起,创作怎样的歌曲呢? 那场合宿中,我感受到了母亲留给我歌曲是的感情。所以我才在想,母亲那句“自己的歌曲要自己创作”的另一个意义。那是并不只限于歌曲的,今后的我自己的故事。 心怀那次合宿中发现的重要之物的我打算重新思考将来还有音乐。在听着时隔十年大家再次一起创作的,充满了如今的我们的重要的歌曲的同时。 听着这首歌曲,小声哼唱、回忆。 回忆之前的每一天,以及对将来的希冀。 回忆大家共同拥有的,闪耀的一瞬间。 回忆对五年之后的,那般约定。 合宿结束之后,大家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肚子在每天一点点变大的来夏似乎依然忙于工作。看到偶尔会发来婴儿的b超照片后大家一起给起名字是如今我们的乐趣之一。不过来夏并不喜欢。 纱羽又回了澳大利亚。现在她似乎享受着工作过着充实的每一天。田中则是去了奥地利。羽毛球职业联赛开始之后,他有胜有败。他似乎有邀请纱羽希望她来看自己的比赛……不过两人的关系到底变成怎么样了啊?恋爱警察在调查之后是说“他们俩有问题!肯定在交往呢!”。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很在意一上来就立刻异地恋的两人恋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维也纳在暑假结束之后和以前一样忙于学校的工作的样子。最近甚至积极地对班主任押上老师提意见,在老师之中相当冒头,不过还是会说什么“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是为了守护学生们而制作方便道具的博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雪音有了新的朋友。虽然还没回教室,不过她痛快地剪掉染成不违反校规的黑色的长发后心情为之一变,似乎是在帮助创建一个名叫“歌部”的新社团。维也纳有竞争新社团的顾问,不过最后顾问老师拜托给了保健室的曾曾木老师,他相当的失落。 我…… 之后会和谁一起,创作怎样的歌曲呢? 那场合宿中,我感受到了母亲留给我歌曲是的感情。所以我才在想,母亲那句“自己的歌曲要自己创作”的另一个意义。那是并不只限于歌曲的,今后的我自己的故事。 心怀那次合宿中发现的重要之物的我打算重新思考将来还有音乐。在听着时隔十年大家再次一起创作的,充满了如今的我们的重要的歌曲的同时。 听着这首歌曲,小声哼唱、回忆。 回忆之前的每一天,以及对将来的希冀。 回忆大家共同拥有的,闪耀的一瞬间。 回忆对五年之后的,那般约定。 合宿结束之后,大家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肚子在每天一点点变大的来夏似乎依然忙于工作。看到偶尔会发来婴儿的b超照片后大家一起给起名字是如今我们的乐趣之一。不过来夏并不喜欢。 纱羽又回了澳大利亚。现在她似乎享受着工作过着充实的每一天。田中则是去了奥地利。羽毛球职业联赛开始之后,他有胜有败。他似乎有邀请纱羽希望她来看自己的比赛……不过两人的关系到底变成怎么样了啊?恋爱警察在调查之后是说“他们俩有问题!肯定在交往呢!”。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很在意一上来就立刻异地恋的两人恋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维也纳在暑假结束之后和以前一样忙于学校的工作的样子。最近甚至积极地对班主任押上老师提意见,在老师之中相当冒头,不过还是会说什么“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是为了守护学生们而制作方便道具的博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雪音有了新的朋友。虽然还没回教室,不过她痛快地剪掉染成不违反校规的黑色的长发后心情为之一变,似乎是在帮助创建一个名叫“歌部”的新社团。维也纳有竞争新社团的顾问,不过最后顾问老师拜托给了保健室的曾曾木老师,他相当的失落。 我…… 之后会和谁一起,创作怎样的歌曲呢? 那场合宿中,我感受到了母亲留给我歌曲是的感情。所以我才在想,母亲那句“自己的歌曲要自己创作”的另一个意义。那是并不只限于歌曲的,今后的我自己的故事。 心怀那次合宿中发现的重要之物的我打算重新思考将来还有音乐。在听着时隔十年大家再次一起创作的,充满了如今的我们的重要的歌曲的同时。 听着这首歌曲,小声哼唱、回忆。 回忆之前的每一天,以及对将来的希冀。 回忆大家共同拥有的,闪耀的一瞬间。 回忆对五年之后的,那般约定。 合宿结束之后,大家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肚子在每天一点点变大的来夏似乎依然忙于工作。看到偶尔会发来婴儿的b超照片后大家一起给起名字是如今我们的乐趣之一。不过来夏并不喜欢。 纱羽又回了澳大利亚。现在她似乎享受着工作过着充实的每一天。田中则是去了奥地利。羽毛球职业联赛开始之后,他有胜有败。他似乎有邀请纱羽希望她来看自己的比赛……不过两人的关系到底变成怎么样了啊?恋爱警察在调查之后是说“他们俩有问题!肯定在交往呢!”。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很在意一上来就立刻异地恋的两人恋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维也纳在暑假结束之后和以前一样忙于学校的工作的样子。最近甚至积极地对班主任押上老师提意见,在老师之中相当冒头,不过还是会说什么“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是为了守护学生们而制作方便道具的博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雪音有了新的朋友。虽然还没回教室,不过她痛快地剪掉染成不违反校规的黑色的长发后心情为之一变,似乎是在帮助创建一个名叫“歌部”的新社团。维也纳有竞争新社团的顾问,不过最后顾问老师拜托给了保健室的曾曾木老师,他相当的失落。 我…… 之后会和谁一起,创作怎样的歌曲呢? 那场合宿中,我感受到了母亲留给我歌曲是的感情。所以我才在想,母亲那句“自己的歌曲要自己创作”的另一个意义。那是并不只限于歌曲的,今后的我自己的故事。 心怀那次合宿中发现的重要之物的我打算重新思考将来还有音乐。在听着时隔十年大家再次一起创作的,充满了如今的我们的重要的歌曲的同时。 听着这首歌曲,小声哼唱、回忆。 回忆之前的每一天,以及对将来的希冀。 回忆大家共同拥有的,闪耀的一瞬间。 回忆对五年之后的,那般约定。 合宿结束之后,大家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肚子在每天一点点变大的来夏似乎依然忙于工作。看到偶尔会发来婴儿的b超照片后大家一起给起名字是如今我们的乐趣之一。不过来夏并不喜欢。 纱羽又回了澳大利亚。现在她似乎享受着工作过着充实的每一天。田中则是去了奥地利。羽毛球职业联赛开始之后,他有胜有败。他似乎有邀请纱羽希望她来看自己的比赛……不过两人的关系到底变成怎么样了啊?恋爱警察在调查之后是说“他们俩有问题!肯定在交往呢!”。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很在意一上来就立刻异地恋的两人恋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维也纳在暑假结束之后和以前一样忙于学校的工作的样子。最近甚至积极地对班主任押上老师提意见,在老师之中相当冒头,不过还是会说什么“就算这样也没关系!我是为了守护学生们而制作方便道具的博士!”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雪音有了新的朋友。虽然还没回教室,不过她痛快地剪掉染成不违反校规的黑色的长发后心情为之一变,似乎是在帮助创建一个名叫“歌部”的新社团。维也纳有竞争新社团的顾问,不过最后顾问老师拜托给了保健室的曾曾木老师,他相当的失落。 我…… 之后会和谁一起,创作怎样的歌曲呢? 那场合宿中,我感受到了母亲留给我歌曲是的感情。所以我才在想,母亲那句“自己的歌曲要自己创作”的另一个意义。那是并不只限于歌曲的,今后的我自己的故事。 心怀那次合宿中发现的重要之物的我打算重新思考将来还有音乐。在听着时隔十年大家再次一起创作的,充满了如今的我们的重要的歌曲的同时。 听着这首歌曲,小声哼唱、回忆。 回忆之前的每一天,以及对将来的希冀。 回忆大家共同拥有的,闪耀的一瞬间。 回忆对五年之后的,那般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