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萌猫》 第一章 偷偷在窗外看操作的家猫 “喵喵喵喵？” “德玛西亚！” “喵喵！” “q闪！” 要知道，大地方总有大地方的难处——比如说对于流浪猫狗的逮捕力度上就格外的上心，昨天门外的三个废弃过水桥洞里面窝着的三只流浪猫现在还有两只，一只叫做黑匣子，一只叫做巡航导弹。 而现在蹲在一户人家窗户上的家猫就是从桥洞里跑出来的三只野猫中的一只，名字很人性化，叫做张恒。 是只还没有结扎的公猫。 舔了舔猫爪，感觉还有一股尿骚味，张恒跑到水槽里面使劲儿的晃荡了一番肉垫子格外厚的爪子，然后又伸出爪子舔了舔。 唔...不错，味道正了很多。 而还在里面秀操作的妙龄女孩儿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叫做汤佳。胸围不大，有个a杯就很了不起了。长相不错。至于说男主人——十五岁的小女孩要是敢给这个家找个男主人，她妈知道了不打死她。 现在张恒蹲的这个地方是南门市的天华小区b栋102室——南门市最著名的城中村，里面住的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和交不起城区昂贵房租的屌丝。 至于说整天玩游戏的汤佳......唔...女屌丝。 按照张恒的安排，本来今天是打算从二门洞的公交车站顶棚上把不知道怎么飘上去的一张红票子给现在这个女主人叼回去的，可以纠结了好久也没有下定决心的他只能蹲在窗台看电脑里面的德玛无脑e和猝不及防的q闪。 “真实过分，玩了这么久的德玛，弄得我都以为英雄联盟只有这个英雄了。”张恒之所以没有下定决定去将那张很诱人的红票子叼回来的原因很简单——里面那个正打算换英雄玩的女主人中二病实在太严重，张恒刚到这个家的时候小姑娘就认定了这只花色格外单一，毛色格外亮的黑猫绝对是她的黑马王子。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开游戏之前，张恒在小姑娘的口中都是叫做“小王子”。 要是自己再屁颠屁颠叼上一张红票子回去，那场景……想想都无奈。 哎，中二病果然害人不浅啊...... 6点35分。 汤佳的妈妈应该快要回来了——说到汤佳的妈妈，就不得不提一提来自城区的那条泰迪。张恒咬牙切齿的伸出爪子，心里想着哪天有机会一定要把那条看见啥都会往上怼的狗给阉了。可惜的是，那条狗是汤妈妈的宝贝儿，就算是睡觉，宝贝泰迪也一定是窝在真正的女主人的被窝里面做梦。 就算泰迪发情了，戳穿了沙发蒙皮、凳子木板——错的也一定是不长眼的沙发和不配合的板凳。汤妈妈把泰迪当成儿子养，至于说整天吃泰迪醋的汤佳...... 爱咋咋地，不过就拎着包回你爸那儿。 “喵~~” 张恒很无奈的跑到跃下窗台，然后跑到电脑桌下面，冲着电脑的三角插头张口一叼，电脑瞬间断电——原本还停留在选德玛还是剑圣的关键档口的汤佳就看着电脑屏幕一黑，然后正要发火，门外就听到汤妈妈要开门的声音。 “佳佳，佳佳，开门。” 汤佳将张恒这只昨天晚上刚刚得到的“小王子”抱在怀里，然后使劲儿的揉了揉，甜甜的笑了笑之后跑到门口拿钥匙——不过她1米5的矮个子要想拿到门框上的钥匙的确是难了点儿，蹦蹦跳跳挣扎了好久依然没有拿到钥匙的汤佳正打算转身去搬凳子，却惊讶得发现家里的这只冷酷的家猫一个起跳，然后将门框上的钥匙扫落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还是颇为潇洒的看了汤佳一眼。 “喵~” “佳佳。开门，快点儿。”汤妈妈敲着门，声音之大也暂时惊醒了惊讶中的汤佳，汤佳将钥匙往外面一扔，然后跺跺脚，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钥匙给你扔出来了，自己开！”还在生妈妈气的汤佳正处于叛逆期，语气也是格外的冲——毕竟这么个年龄，被一只狗给母爱抢了，谁也会不开心的。 吱呀，抱着泰迪的汤妈妈满脸寒霜的从门外进来。脑门儿上一道淤青表示她曾经遭受过不太好的经历——联想到汤佳把七八把钥匙串在一起的钥匙串儿扔出去的操作....... 心里不禁为汤佳默哀三分钟。 .................................................. 入夜，城中村才真正的热闹了起来。 外来务工人员天南海北的聚在一起，在小区门口不远处的张老头烧烤摊上吹牛打屁——明明你说你的家乡话，我说我的家乡话，可是在酒精的催促下，五六个天南地北的人怎么交流都没有问题。 “我跟你说哈，听外头说，那边坟地说是有怪事儿哟。”张恒蹲在烧烤摊不远处，嘴里咀嚼着从张老头那儿讨来的小鱼干，听到这个明显川蜀口音的中年人话里的内容，张恒来了兴趣。 “说呀，那边坟地晚上有亮光，还有女人哭的声音哟。” “莫不是鬼火嘛，要多读书，那个鬼火就是磷火，是自然现象。晓得不。”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扶了扶眼镜，然后拿起一串大腰子，一口撸掉了两个。 “啥子喃？磷火？” 张恒一口将鱼干吞了下去，然后很有礼貌的跟张老头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就向着坟地的方向跑了过去。而正在炒田螺的张老头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这只毛色纯正的黑猫。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就继续炒着喷香的田螺。 不得不说，单独的走在坟地的确需要巨大的勇气。 不过猫本来就是夜视生物，所以就如同白天一般的视野还是减弱了张恒心里不少的恐惧感——不过当他看见一处坟地上飘着幽幽的鬼火时，浑身的毛还是立了起来。 “喵~” 张恒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壮起胆子继续向前——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作为一只正宗的家猫，张恒的好奇心的确不小，跨过了那处鬼火之后，张恒胆子也大了起来，嘴里不断的默念着“坚定唯物主义，牛鬼蛇神都跑偏”的口号，一步一步的继续向着一处闪烁着幽幽冷光的墓碑走去。 张恒不清楚猫是不是有趋光性，但是出于更亮的地方更安全的想法，这只黑猫还是走了过去，不过在前进的路上，张恒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空气的湿度越来越重，原本盛夏燥热的夜晚也变得阴冷下来。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越来越靠近墓碑前的神秘冷光，张恒心里的突突就跳得越厉害，当他看清了发出冷光的是一根不知道谁掉落在墓碑前面的半截荧光棒时，悬着心瞬间放松。用爪子挠了挠脑袋，张恒转过身。 喵！ 一张将行就木的老婆婆的脸弥漫着幽幽的黑气，和抬头的张恒盯了个眼对眼——灰白色的头发和泛着灰气的眼珠子微微一动，然后老婆婆蹲了下来。 手中正在纳的鞋底也停了下来。 “小猫，怕不怕婆婆。” 张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瞬间意思到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只猫而已，怎么可能会做得出这种人性化的动作——反应过来的他只能掩饰般的又胡乱的叫了两声。 “哈哈，好一只灵性十足的小猫。”纳鞋底的老婆婆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轻轻的抚摸过黑猫的毛皮，然后鬼气森森的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弥漫着灰气的眼珠子再次微微转动，一只黑色的小虫从她的口中爬了出来。“灵性十足，天生天养。” 老婆婆说完这句话之后用手捏住那只从她嘴里爬出来的黑色虫子，然后笑眯眯的又拔了一根头发下来——一阵神奇的幽火凭空浮现，在火焰的炙烤下，头发和黑色的虫子连在一起，老婆婆嘴里一口黑气，头发和虫子就变成了一圈神秘异常的项链。 “我送你一场造化，记得，我是鬼婆婆。” 枯瘦如柴的手将项链给黑猫带上之后，鬼婆婆站起身子，目光重新变得阴冷而空洞，鬼气森森的她将手中的鞋底再次纳上一针，口中念念有词。 “蛇鼠虫窝，不禁半慧。” 张恒呆呆的看着越来越远的鬼婆婆，直到鬼婆婆的再次发声他才惊醒。 “我这一针一线呐，全是人间疾苦哟。” 第二章 黑匣子和巡航导弹 猫是夜生种，不管是家猫野猫还是被阉了的公猫，一到晚上必定会开始闹腾。像张恒的伙伴黑匣子和巡航导弹就是典型的夜生种生物。 一到晚上，就到处乱跑，勾引母猫，拨撩其他被阉了的公猫。在天华小区周边的猫圈中甚至流传中“桥洞三霸”的传说，如果那只母猫不小心就会被这三只流氓得很的猫给祸祸了。这三只猫就像是过江游龙一般，狗压不住、猫管不了，就连乔迁不久的大花蟒也奈何不了他们。 话句话说就是年少时候斗过狗，耍过猫。二元洞里面起大刀。 可惜今晚上张恒无论如何也活泼不起来了——鬼婆婆送给他的项链很神异的隐藏进了他的皮肤，颈项圈黑色油亮的皮毛上多出了一圈灰黑色的毛，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圈毛特别的硬，如果使劲儿的下压，甚至会有点儿扎手。而迷迷糊糊回到汤佳的房间的张恒一闭眼就会浮现鬼婆婆那张将行就木的老脸——深深的皱纹，鬼气森森的眼睛，再加上从口中吐出黑色小虫子的那一幕。 着实给张恒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要知道，前一天张恒还以为这是一个平平淡淡的都市家猫卖萌记，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他的世界观就彻底的崩塌然后重塑，理了好久才知道自己一直都生活在玄幻的很的世界中。 汤佳可能是下午游戏玩得太久，所以睡得很沉，就连张恒悄悄爬到她的胸口使劲儿的蹭了蹭她也没醒过来——不过实在是太困了的张恒老老实实的在汤佳的胸口打起了呼噜，当然，鬼婆婆的脸也很识趣的不再浮现在他的眼前。 .................................... 张恒再次被汤佳“非礼”了一波，十五岁的少女硬生生的掰开张恒的后腿，细细的查看了一波张恒的小丁丁——在张恒的义正言辞的抗拒中汤佳才不舍的放开，不过显然，少女下回肯定还会强迫张恒这周只黑猫做一些“身体检查”的羞羞的事情。 早上阳光正好，虽然是盛夏，但是今天的天气却格外的好。不冷不热，张恒在汤佳的柔和的目光中草草的吃了小姑娘所谓的“爱心早餐”，然后撒丫子向着二元洞方向逃走，生怕这个，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痴汉”属性的少女把他揪回去再掰开腿研究小丁丁。 黑匣子和巡航导弹还在呼呼睡大觉。 身为老大的张恒爪子恶狠狠的招呼在了两只猫的脑袋上，明显是泼皮无赖的黑匣子和巡航导弹蹭的跳了起来，然后做着狠狠的表情，打算好好的教训一波敢拍他们脑袋的蠢货，不过当他们看到是张恒后，原本刚刚雄起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甚至巡航导弹还委屈的叫了一声。 “喵？” 意思是大哥早上好，要吃鱼不。 张恒又是一爪子，然后示意黑匣子和巡航导弹跟着他走，虽然昨天晚上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起大落，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黑匣子和巡航导弹作为最忠实的小弟，张恒还是要保证他俩一日三餐的。 二元洞旁边就是一条小河，河里面有很多小鱼。“桥洞三霸”的日常饮食就在这儿——经过张恒的调教，这两条天不怕地不怕，连狗不怕却唯独怕水的流浪猫终于是克服了对水的恐惧，甚至在经过一两个星期的训练之后，黑匣子和巡航导弹甚至可以在河水中下潜抓鱼，甚至有一次还在河中探明了一头一只对他们觊觎不已的鳄龟的方位。 黑匣子一如既往的跳水入波，杂灰色的身影在水中一闪而逝，至于说巡航导弹，依然是被张恒一脚踹下去的，落水的时候四仰八叉，水花四溅。 “入水姿势零分~。” 张恒老神在在的蹲坐在河边上，一个正在钓鱼的老人家看着跳水的黑匣子，眼神中全是掩饰不住的惊讶，看好奇的老年人索性将鱼竿一架，干脆观察起了这几只猫咪的举动。 张恒当然是发现了不远处那个人类老头的举动，不过他却没有任何不适应——就像是所有猫都觉得人类是不可理喻的神经病一样，张恒虽然灵魂不死纯正的猫，但是却依然觉得眼前的老头真的是闲的蛋疼，钓鱼就好好钓鱼，瞎观察什么玩意儿。 又不是没见过猫下水，看得贼起劲儿。 呸，神经病。 张恒冲着老头喵喵的叫了一声，然后继续高冷的看着水面，大概半分钟的样子，黑匣子首先冒出了头，嘴里叼着一条鲫鱼，然后是巡航导弹......叼着一只烂鞋子。 喵~喵！ 意思很明显，是让巡航导弹滚回去继续捞，捞不起来一条让老大满意的鱼来，那就中午别吃饭。 黑匣子将两指宽的鲫鱼往地上一扔，然后抬头看了看双眼冒光的老头，喵了两声。很明显，黑匣子也是神经病起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头骂了个通透。 “别管他，人类都是神经病。这个算是病比较重的。”黑匣子平常和张恒交流的时候一般都是喵喵喵，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很明显，像是两声喵喵就是吃饭没，三声喵喵喵就是...... 丫的，人类神经病。 巡航导弹起来的很快，嘴里叼着一条麦穗鱼。 当然，上河甩水的时候肯定是冲着老头喵喵喵了三声的——在猫的世界观中，人类全都是神经病，只是分病的轻重与否而已。 当然，家猫称这些神经病叫做“铲屎官”。 三只猫大快朵颐，张恒只是吃了一点儿——作为一只家猫，汤佳给张恒这只颜值还不错的黑猫生活开地还不错，从今天早上的“爱心早餐”就能看得出来。一个煎蛋，一盒牛奶。外加一块她偷偷割的腊肉。 黑匣子和巡航导弹食量不错，两条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得干干净净，原本还打算过来瞧上一瞧这几只动作奇异的猫咪的的老头子正在收杆却发现三只小猫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两幅鱼的骨架和一滩猫尿，也不知道是灰猫还是黑猫尿的。 “哎哟，可惜了哟。这么有灵性的小猫咪呀。” 老大爷收好杆。拎着小板凳，一瘸一拐的绕着河岸慢慢的踱回了公路。 不得不说，猫得脑回路果然是清奇的很——巡航导弹今晚上想要继续去野猫聚集“夜店”继续撩那些尾巴翘得老高的母猫，按照他的说法，最近有一只刚刚从人家跑出来的波斯猫体格优雅，特别有味道。 那腰，那胯。 啧啧啧~ 巡航导弹描绘得有声有色，黑匣子尾巴翘得老高，明显也想要去试一试那只波斯猫的水润，不过当他们看到张恒鄙视的眼神儿时，原本高昂得很的兴致也莫名低落了下来。 “真该阉了你们，一天到晚就想着和母猫啪啪啪。能不能有点儿梦想。”张恒迈开步子缓缓的向着天华小区走去，留下二元洞的两只猥琐得很的公猫悉悉索索的想趁着张恒看不见就去见一见那只波斯猫的那腰，那胯。 啧啧~ 回到天华小区，汤佳还没有放学——汤妈妈还在医院整理病床，护士出身的汤妈妈因为脾气不好和自己老公离了婚，然后带着汤佳在天华小区安了家，平常在一个诊所里面当护士，一个月也能拿到五六千块钱。 感受着缠绕在脖子上的项链，张恒无奈的苦笑。要说好奇心害死猫，他真真是个典型的例子，若不是自己好奇，又怎么会遇到鬼婆婆，又怎么莫名其妙被套上一圈头发和虫子穿成的项链。 想想鬼婆婆鬼气森森的脸，张恒浑身一抖。 第三章 抛沙鬼的筛框 汤氏母女开始了冷战。 起因是汤佳扔出去的钥匙串儿却是把汤妈妈给打疼了，过了两天看过去依然在脑门上印着一个鲜亮亮的淤青——于是汤妈妈进门就是一阵骂，把汤佳骂得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方向的正确性和三观的稳定性。不过当这个明显不是很聪明的小妮子反应过来之后就将房间门狠狠的一关，巨大的力道甚至把房间里面的壁画震落了下来一副——而那副壁画，是汤妈妈对汤佳爸爸唯一的念想，说是离了婚，但是汤妈妈心里却死活都忘不了那个人设温柔的男人。 导火索就这么点燃了——一直纠结被一只泰迪抢了母爱的汤佳正好是人生中最难以理解的叛逆期，不管是要别人理解还是理解别人都十分的艰难。整整两天，汤妈妈上完班之后就默默的把饭做好，然后一言不发的吃饭。饿极了的汤佳也默默出来吃饭，倔强的性子始终憋着嘴巴，一句对不起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张恒看来，两个人类“铲屎官”之间的冷战真的是可笑之极——自从化身成猫了之后，张恒对世界的认知也逐渐从刚开始的人类变得更加的靠近猫咪，要是以前啪啪两个大嘴巴子先让小姑娘冷静冷静。不过现在张恒是猫了，还是小姑娘从流浪猫管理中心领养回来的猫——张恒只能喵喵的在汤佳面前卖卖萌，让这个小姑娘先笑起来。 猫与狗天生就有着难以理解的仇恨，在猫圈里是这么说的——遥远的过去，猫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人类只是奴隶而已。至于狗...狗就是无耻的外星球侵略者，是他们扶持人类抢夺这个星球的控制权，然后和人类一起在猫咪的地盘上称王称霸，所以猫咪单方面的就觉得狗是最讨厌的侵略者——不管是以前侵略地球还是现在抢夺铲屎官，种种行为都让猫咪对狗狗有着难以言喻的怨念。 所以张恒特别想弄死家里那条泰迪，那条下流的狗。 不过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泰迪虽然很好色。但是却还是比较懂事儿的——从来不跟张恒抢食，有时候还会屁颠屁颠的跟着张恒后面到处转。高冷的黑猫从来不给他正脸，但是泰迪依然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满脸兴奋的观察着这个世界。 不过猫的记仇是出了名的。 在张恒看来，泰迪跟在后面肯定就是想得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说突然掉了一块肥皂，张恒要是好奇去捡....... 那事情就复杂了...... 所以每次泰迪跟在后面张恒就会反手一爪子，把泰迪给赶走。他生怕哪天对着钢管都能发情的泰迪对他起了兴趣，那猫咪和狗狗之间的关系就麻烦了——泰迪发起情来，连凶狠著称的松狮都赶不走，更何况是体型娇小的黑猫。 算了吧....... ............................................. 张恒中午并没有去见黑匣子和巡航导弹，两只昨天晚上纵欲过度的猫咪干脆就不起床了——在桥洞里面打了一整天的呼噜，直到深夜的时候才幽幽转醒，不过当他们看见叼着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小鲶鱼过来的张恒，原本敞亮的胯猛地缩紧，生怕他们的老大兑现昨天晚上的话，把他俩给阉了。 “放心，不会阉了你们的。”张恒意味难明的笑笑，然后将鲶鱼一推。“两只蠢猫，还要我每天给你们送吃的吗！明天要是还看见你们流连那些风月场所，我肯定把你们送进兽医院，把你俩拿去结扎！” 黑匣子和巡航导弹吃得索然无味。 送完了吃的，张恒再次向着前天遇到鬼婆婆的那块坟地走去——鬼婆婆给他的项链自从化成了项链之后就不再有任何神异的地方，只是晚上张恒不再那么活泼，变得有些嗜睡。不过这两天下来，张恒感觉似乎自己长大了那么一点点儿。 坟地依然是那么冷清，阴森。 不过见过鬼婆婆的张恒一步一步的走着，似乎并不怕着冷清阴森的氛围，他这回来的目的很直接，他就想问问鬼婆婆送给他的项链该怎么用，是要滴血认主还是要火烤水淹。有个方法，才会有个头绪嘛。 不过就在他思绪从脑子里面退出来，眼前的景象却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女孩儿忧伤而清脆的哭声...... 从墓碑门洞中吹过的呼啸风声...... 拿出铁錾刻碑的鬼老头...... 提溜着自己脑袋到处问“头在哪儿”的无头尸体...... 刚刚走了几步，张恒就如同进了一个新的世界——他现在正站在一条并不宽阔的大街上，两边全是古风古色的店铺。有典当鬼魂记忆的当铺，有烹饪鲜活的血肉馆子，还有鬼气森森的青楼妓院。 张恒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这条阴森森冷幽幽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全是缺胳膊少腿的生物——没脑袋的人、断了尾巴的老虎、胸口在不断滴血的黑狗。 以及长舌头的，胸口别着繁体字书写的胸牌的黑白无常....... 张恒伸出头认真的看了看，发现他俩胸牌上写着“今日当班”四个字儿。 不知道该往哪儿走的张恒，只能向着两个在印象中还算是正道生物的黑白无常靠过去，不过就在即将碰到这两只传说中的鬼的时候，一只包裹着黄沙的大手将他拉扯开来。 心惊胆战的转过身，发现却是一只端着不断漏着沙子的高大鬼魂。 “不要命了？”高大鬼魂的声音低沉而热烈，就像是把嗓子放进火炉中狠狠的烤了两个月一般，对着鬼魂的张恒甚至能够感觉到鬼魂声音中的温度。 “黑白无常岂能是生灵能够触碰的？不怕被勾魂夺魄，你就去吧。” 张恒爪子一缩，高大鬼魂的话的确是吓到他了——没想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这么危险，就摸一下就得被勾魂夺魄。 “喵~？” 不知道高大鬼魂底细的张恒决定先用萌开道，看看这个端着筛子的鬼魂吃不吃“萌系无敌”这套。 很显然，高大鬼魂不吃这套。 “卖什么萌，能够看见鬼市的生灵都有智慧，鬼婆婆送给你的项链不是能够让你说话吗？”高大鬼魂不耐烦的抖了抖筛子，掺杂着星星点点的银光的黄沙漏了下来，明显对亮晶晶的东西没有抵抗力的张恒很快就没有恐惧感，他就差伸出爪子去摸一摸那些亮晶晶的沙子了。 “不要命吗！这些黄沙全是我十世轮回的苦难，哪天筛完了，我就能投胎了——你摸一颗，我的罪孽就重一分，你的命数就少一格。” 张恒这回缩得更快——好奇心害死猫，张恒总算是体会到了猫这个致命的缺点到底有多坑爹。不管有没有危险，先要去摸上一摸才舒服，当真是嫌命长了。不过仔细想想，难怪猫有九命猫妖这个说法...... 命数不够，哪能支撑好奇心爆棚的猫妖拼了命的造啊。 “我先送你出去，鬼市对于生灵来说太危险，就算你有鬼婆婆的凭证也待不了多久。真不晓得你个天生天养的生灵怎么会被鬼婆婆遇到的。” “老东西好运气啊。” 随着高大鬼魂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张恒的眼前迅速转换——黑色的夜空下繁星点点，盛夏的夜晚虽然热，但是依然挡不住坟地的阴冷，张恒抬头，一阵阵黄沙下落，星星点点的亮晶晶在张恒的瞳孔中映照着无比绚烂的光辉。 这些，都是罪孽吗？ “好了，我把你送出来了，就算是我们结下了一份因果，等我鬼劫来到，你可助我一把。”高大鬼魂将筛黄沙的筛子上的一块竹篾子掰断之后递给张恒，一阵黄沙散落。“我用十年的愿你换他一份因果，这份买卖天道可认？” 巨大的声音响彻天地。 一声惊雷响动，然后一颗星星迅速熄灭，然后重新亮起。 高大鬼魂冲着张恒鞠了一躬，然后冲着上天拱了拱手，大手一挥，整个人瞬间化成一捧黄沙消失。 就在消失的那一刹那，张恒分明听到了耳朵低沉的声音。 “记住，吾名抛沙鬼，要赎十世轮回的罪孽。” 第四章 汤氏母女捧着碗的和解 短短三天，张恒遇见了一针一线都是人间疾苦的纳鞋底鬼婆婆。还遇见了抖黄沙，赎自己十世轮回罪孽的抛沙鬼。过了鬼市，见着了鬼界的当铺和餐馆，还见过了穿梭中的黑白无常。而且莫名其妙的得了一根变成了毛发的神秘项链和一片可以放在脑海里面的竹篾。 张恒作为一只刚刚明白世界很危险的家养猫，整个脑袋里面现在都是妖魔鬼怪的样子。毕竟是一只灵魂是人类的黑猫，说不怕那是假的——神神鬼鬼的传说虽然听得多了，但实际上还是有着叶公好龙的那一面，嘴巴里嚷嚷着要和妖魔鬼怪跳桑巴，但真正遇到了还是怕得不得了。 不过好奇心迅速占据上风的张恒很快就把内心的恐惧给压了下去。 一块亮晶晶的竹篾在他的脑袋中时隐时现，趁着月光正盛，竹篾就能光明大放，张恒也能借此机会看清楚竹篾上面写的蝇头小字。 “赎三千罪孽，造万世福源。” “一沙一世界，一尘一须弥。” 仅仅是一截断掉了的竹篾，上面的信息并不多，观察了许久的张恒也就看明白了这么两句，虽然说鬼话连篇，鬼言鬼语怎么说都不可信，但是张恒脑袋中的那片竹篾却是十分神异，张恒看着这几个字儿，脑袋也不在晕晕乎乎，一种难言的明悟从他的心底升腾而起。 “都不是实诚人，送了东西却不说怎么用。”张恒颈脖上的黑毛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虫子和头发穿成的项链像是只有变化形体的这么一个功能。不过疏尔又想起抛沙鬼说这是鬼婆婆的凭证，莫不是这个纳鞋底的老鬼还有着莫大的身份？ 从坟地回来花的时间并不多，经历了鬼市一行，时间也从深夜转到了太阳初生的早上，等他回到二元洞，却发现黑匣子和巡航导弹正摇着尾巴在一个精灵般少女的面前转来转去，少女手中拿着两条小鱼干，一包薯片，还捏着三个果冻。 “你们听话，我就带你们去我家。奶奶就想着有个小家伙能够陪陪她，狗狗太闹腾了，还是猫咪好。”精灵般的少女又扔下一根小鱼干，黑匣子一个起跳将小鱼干抢到手之后叼着鱼干儿跑到桥洞的一个小窝中，妥妥帖帖的放好之后继续跑出去在少女面前卖萌起跳。 “桥洞三霸”都不怕水，几乎每天都会在河里游上那么一圈，再加上每天都有鱼肉加餐，这三个猫圈中的恶霸们却有着鲜亮无比的毛发，黑匣子是杂毛的灰猫，毛色却很顺滑，至于说黄颜色的巡航导弹，这只特别鸡贼的猫攻势强劲，一只用顺滑的毛在少女裸露的小腿上蹭啊蹭，感觉特别痒的少女笑嘻嘻的抬了抬腿，然后蹲下身子摸了摸巡航导弹，拨开一个果冻递给巡航导弹——不过这只黄颜色的猫咪很乖巧的舔了舔少女的手指，然后叼着果冻也放进了小窝里面。 “喵~” 张恒清脆的猫叫声惊动了两只还在撒欢的猫——黑匣子和巡航导弹屁颠屁颠的跑进桥洞，一个叼着小鱼干，一个叼着已经漏完了的果冻，献宝似的将东西推给张恒。伴随着这个动作的还有两声谄媚的猫叫声。 “喵喵~” 意思是大哥，你吃，专门给您留着的呢。 张恒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这两样东西，虽然已经漏完了的果冻不光狗不吃，猫同样不吃——这种凝固成了一坨的食物对于猫狗来说实在太危险，不小心就会被噎住，张恒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死在一颗果冻的淫威之下。 三只猫咪的动作实在惊讶住了精灵般的少女，特别是那只高冷的黑色猫咪。 气定神闲，和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少女把最后的那条鱼干扔给张恒，还在思考事情的张恒压根儿就没有理她，跳起来接住鱼干的巡航导弹，实在不饿的他将鱼干叼着同样扔给张恒，喵喵叫着，示意两条小鱼干交给大哥处置，绝无怨言。 张恒叼起一根小鱼干，然后三下五除二消灭掉。 “喵喵喵~” 这个神经病什么时候来的？ 黑匣子和巡航导弹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时间——太阳初生之时，换算过来，大概是早上六点的样子。张恒看了看精灵般的少女，心里还是很认真的称赞了一句——用人类的审美观来看，眼前这个女孩儿的长相绝对是无可挑剔，汤佳和她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特别是这个女孩儿的那个宁静的气质更是增色不少。 哎，可惜了。 现在咱只是一只猫，虽然是公的，但是跨种族的，有这个想法都是罪孽啊。 张恒低落的跳上桥洞，然后甩甩尾巴，向着天华小区走去——身后的少女欲言又止，两只猫咪看见老大走了，并且少女手上的小鱼干也吃完了，干脆纵身一跃，同样也跳上桥洞跑了。 “哎......” 不讲道理的小猫咪，哼。 精灵般的少女转身出了桥洞，然后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前坐的中年男子摘下墨镜，然后笑着指了指正悠闲的走在公路边的张恒这只黑猫。 “要不要我帮你把它抓回来？大小姐。” “算了，我们再去找就好了。跟一只小猫咪置气，让其他人知道了岂不是徒增笑料。”少女微笑着摆摆手，然后示意中年人可以走了，不过当车驶过张恒的身边时，少女还是忍不住有看了一眼。 少女心里一阵无奈，看着悠闲的黑猫，不由得又在内心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她总觉的这只黑色的猫咪像是一个落魄失意的中年大叔呢，特别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满满的都是内心戏——像是一个丢了工作和女人的落魄大叔背起心中的包袱，潇洒走向苍茫的天涯一般。 令人心碎...... ....................................................... 回家的时候正好是晌午，汤妈妈已经做好了午饭。作为诊所的护士，汤妈妈实在是太过于清闲，整天不是遛狗就是打麻将，至于说汤佳，这个小姑娘今天周末放假。 客厅内，泰迪在围着自己的饭盆子转圈圈，一股明显的发情的迹象表露了出来。至于说张恒的饭盆里面，只有一些猫粮和一大块肉。害怕泰迪因为发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的张恒没想着进屋子，只是在窗台上喵喵的叫了几声，算是跟汤佳报一个平安，小姑娘看见张恒回来了，原本红彤彤的眼睛像是抹了水一般瞬间就哭了出来，她跑到窗台边抱起张恒，一边摸着黑猫顺滑的猫一边啜泣，而正在夹菜的汤妈妈也是一愣，然后默默的扒饭。 “妈妈，对不起。” 小姑娘憋了几天，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汤妈妈红红的眼睛也表明她此刻心里同样不好受——一个单亲母亲带着十五岁的孩子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中讨生活，其中的艰难无以言表——即使是遭遇了最大的苦难，这个坚强的女人也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孩子放下猫，然后扑到母亲的怀中，一边啜泣一边说着“对不起”。 汤妈妈眼睛红红的，抱着小姑娘一言不发，可是嘴角却噙着莫名的微笑。 张恒轻轻的垫着脚，一步一步的跑了出去，而还在转盘子的泰迪一脸懵逼，因为他认知中的温顺的猫咪在离开的时候一脚把他的餐盘给蹬翻了...... 呜呜呜，就这么躺枪了吗...... 泰迪将翻过来的餐盘拱翻回来，然后轻声的叫着——语气中全是说不出的怨念，好不容易吃到的一顿大餐，全被那只黑猫给糟蹋了...... 我招谁惹谁了吗? 太欺负狗了....... 第五章 荒郊野岭的车祸 踩翻了泰迪餐具的张恒当然是故意的，他早就看这只泰迪很不爽了，踩翻餐盘只是第一弹，指不定以后还有各种调教毁坏之类的y奉上——张恒现在的人设当然是极度的厌狗人士，不光光讨厌泰迪，他还讨厌二哈和萨摩耶。 没有任何原因，就是讨厌。 不得不说，人类的情感变化的确是张恒上辈子这辈子见过的生物当中最快的。叛逆期的汤佳和汤妈妈就像是二次元的偶像剧一样，两天冷战之后小姑娘一顿哭，两个雌性就互相原谅了对方——张恒离开的时候明明看到汤妈妈的脑门儿上还有一块大大的淤青，要是换成记仇的猫咪，张恒感觉能一辈子说不了话。 要冷战，就要冷战冷到结冰！ 实在是受不了母女俩哭哭啼的样子的张恒用头顶开房间门，然后从汤佳房间的窗户上跳了下去——作为一只富有冒险精神的猫咪，张恒打算在今天把向外探索的脚步再跨远一点儿。 好奇心是每只猫都具备的基本特征——从二元洞到北面的郊区小道，在这儿整整生活了三年的张恒只是在这周边带着黑匣子和巡航导弹耀武扬威，欺负宠物狗和调戏母猫，顺道在花园口捉一捉老鼠，在人类这种神经病阵营中刷一刷声望，偶尔能够在张老头那儿蹭吃蹭喝，几条小鱼干，一杯剩的不多的青岛啤酒。 三只猫，半夜喝得醉醺醺的，蹲在小区下面鬼哭狼嚎，着实吓坏了不少的宠物狗。 张恒趁着汤佳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上网仔细的查了地图——二元洞往北走是大山，往东走是另外一个小区。南北都查不到，不过听人类说那两个地方都是人类的军事基地，不允许查询的。好奇心爆棚的张恒略微一思索就打定主意直接东行，去大山上好好的转悠一圈，要知道现在的交通路线也修得十分到位，张恒只需要跟着公路走，就不怕走丢，更何况作为一只猫咪，走丢这种事情实在太丢猫脸了，张恒觉得自己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说走就走，黑匣子和巡航导弹现在已经能够完全的自给自足——中午下河抓鱼顺道下河洗澡，晚上在周边晃悠，去找最近才来的波斯猫放松放松心情。小弟不用老大操心是作为一个老大最舒心的地方——张恒摇摇尾巴，他感觉自己探索新天地的想法简直就是这一生中做出的第一个最值得庆祝一番的决定。 猫和人不一样，他们在人类眼中是高冷的中二病患者——就像是人类在他们眼中也是蠢萌的神经病一个样子。这两个互相觉得对方有病的组合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最妙的搭配。而两者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人看见大道基本上就会顺着大道走，而猫会上树再跳下来，然后跑进草丛中去追蝴蝶，最后回家的时候再照着大路的基本轮廓走，对于猫咪这种生物来说，玩耍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种本能。 逮蝴蝶，捧蚂蚱。 拥有人类灵魂的黑猫正好是介于两者之间，张恒虽然顺着大路走，但是依然隐藏不了体内的洪荒之力，遇见蝴蝶就会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挠上一挠，然后张恒就会狠狠给自己一巴掌——猫有猫的过活方式，人有人的存在理由。拥有人类灵魂的黑猫要压制自己完全沦落为一只野兽，也要开放自己作为猫的一部分天性，这种两边都要压着点儿的生活还是挺不容易的。 南门市虽然发达，但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山城。张恒往北面走的大山则是南门市少有的极度不发达的地区之一——整座大山就靠着一条省道与外界相连，山林茂密，就像是一个秉承着二次元界限，绝对不堕落到三次元少女——山林有山林的样子，湖泊有湖泊的形状。 张恒作为一只黑猫，虽然人类灵魂促使他靠着大道走，但是猫的本性还是会让他围着大树转圈圈，逮夏天的花蝴蝶，捧肥美的大蚂蚱。 不过好在车很少，张恒就算是跳上的公路中间也没什么危险。 行进了将近两个小时，猫咪的脚程还是不慢的，距离二元洞差不多也有了十多二十里的距离。猫咪寻思着差不多了，正要转身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发现就在前方几百米的路边树林处斜斜的趴窝着一辆小轿车。 一辆被撞的坑坑洼洼的兰博基尼。 gardo 盖拉多07款，橘黄色的车漆被硬生生的擦成了大花脸，前脸的车灯掩了一个，进气栅口也闭嘴了一半。理工男的张恒撇撇猫嘴，跑了过去。 车里躺着一个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孩，额头还流着血——srs安全气囊虽然完全撑开了，但是女孩儿应该是撞在了其他什么东西上面——车里面全是血，也不知道这个人类哪儿来的那么多鲜血。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爬进车，摸出这个人类的手机拨打120，但是体内的猫咪本能却在不断地催促他离开这里，一种无比急切的悸动在他的心里升起，仿佛张恒再不离开这里，就会遇到莫大的危险一般。 猫与人最大的差别就是前者会服从于本能，后者要看情况。张恒这只有人类灵魂的黑猫就是后者——上一世的灵魂让他无法就这么抛开受伤的女孩儿不管…… 于是他钻了进去。 女孩儿的电话就在旁边座位上——是台水果机，最新款。 张恒划开屏幕，然后打开紧急通话，拨通了120。不过接听明显的不对头，电话那方传来的是一阵奇怪的唱歌声。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夜深你飘落的发 夜深你闭上了眼 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 张恒当机立断，手机一挂，再一次看了看拨打的号码，是120没错。 再来，猫咪做事儿很有韧性。 “嘟…嘟…嘟” 拨通，这回声音对了，接电话的是软糯的女声。 “欢迎拨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服务咨询热线。您好，尊敬的猫咪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啪，嘟嘟嘟~ 张恒仅仅是借助项链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打错了”就赶紧挂断。拍了拍猫咪胸口，然后将电话一摔，嘴里嘟哝不停。 “什么破东西~” 现在明显状况不对，猫咪看了看车子后座，两个洋娃娃睁着大眼睛诡异的和猫咪对视起来。一个洋娃娃只有一只眼睛，另一个眼眶流着鲜血，另一个洋娃娃就正常多了，眼睛正常，而且透露出来的眼神完全是浓浓的善意。 “什么玩意儿?” 这回张恒是喵喵叫，而且速度很快——两个洋娃娃一愣，眼眶流血的洋娃娃露出恼怒的神情，然后也跟着快速的“喵喵”叫了两声。 “哎哟，还跟我上头了是吧？” “哎哟，还跟我上头了是吧？“ ...... “你再学一个试试！” ”你再学一个试试！“ ...... ”你再学我就把你扔出去！“张恒举起前肢，露出锋利的爪子。作为一只猫咪，不光光要记仇，还要得聪明——实在怼不过就要想办法变通。 洋娃娃出奇的没有再学舌，而是思考了一会儿。几分钟之后，眼眶流血的洋娃娃抬起头，表情诡异的张开嘴巴，一只只黑色的小虫子从它的嘴里爬了出来。 ”你把我扔了，那个女的就会死。“说完这句话之后，黑色的虫子开始蔓延，潮水般的虫子迅速向张恒爬来。”不仅她会死，而且你也会死。“ 就在张恒拼命的往后退的时候，原本被张恒扔在旁边的水果机突然响了起来。 嘟~ 短暂的响声之后，还是那个声音软糯，婉转好听的女声。 ”欢迎拨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服务咨询热线。您好，尊敬的猫咪先生，看样子您需要帮助哟。” 第六章 天道好轮回公司服务人员 时间如同被强行静止了一般。张恒不断后退的姿势静止下来着实可笑——猫咪受到惊吓都是一个样，花样百出，姿势白变。诸位如是不信，可以找一只有黄瓜恐惧症的猫咪试试，姿势绝对到位。 如潮水般的黑色虫子也停了下来，张着大大的嘴巴不断涌现虫潮的恐怖洋娃娃表情惊恐的一样定格了下来，只剩下另外一个双目中透露出善意和怜悯的洋娃娃可以活动。 “你好，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我是天道好轮回公司技术服务人员。”车窗外，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敲了敲兰博基尼的后面车窗玻璃，彬彬有礼的冲洋娃娃问道。 “你们来得真快。”洋娃娃笑眯眯得伸出玩偶手，一拳将玻璃捣碎，然后和中年男子握了握手。就在握手的那一刹那，洋娃娃身后分明浮现宝相庄严的慈祥妇人的虚影。“这是个好孩子。你们帮我照顾照顾它。” 洋娃娃指了指姿势尴尬的张恒。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轻轻一个响指——如同时光倒流一般，黑色的虫潮退回另外那个眼眶流血的洋娃娃的口中，而张恒的姿势却依然尴尬的没变，也不知是中年男子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分明在他的脸上瞧见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至于它，你看着处理吧。我既脱离苦海，宝相达成。善恶于我已没有分别——它既是极恶，但也是善的起点。不管你是炼制法宝还是赠送他人，切记勿要伤天害理。”洋娃娃微笑着看着这名天道好轮回公司服务人员，一言一句，敦敦教诲。 “菩萨教诲的是。” “前面的是我凡人的肉身，你带回上面重新注入灵魂，让她在这个世上好好的活一辈子吧。” 中年男子点点头，然后手一抹。前座受伤的女子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后座的洋娃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望着苍茫的大天喃喃道，语气无奈而又悲切。 “大天未明，天道是要给苍生一个怎样的考验啊？” ............................. 张恒一直觉得昨天自己应该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但是到现在猫咪也没有想起来——不禁怀疑自己智商因为变成呢猫咪而有些欠费的张恒抬头看着房檐，表情凝重而惆怅。 房檐处一只麻雀拍拍翅膀，然后藐视的看了一眼黑猫。 “狗子，下来吃饭了。”汤佳拍了拍窗台，示意张恒吃午饭了——狗子是汤佳和汤妈妈和好之后给张恒新取得名字，至于为什么叫做狗子...... 原因很简单，家里那只泰迪叫二狗子...... “哎呀，说明我在小姑娘心目中地位还是比那只狗要高一些的嘛。” 午饭是一条小鱼干和大米饭，外加一小碟老干妈。张恒舔了舔爪子，然后叼起小鱼干围着汤佳转了两圈之后将小鱼干一口吞了下去，浓郁的香味儿在张恒的口中爆发，心满意足的喵喵叫着，然后就靠着汤佳的脚打起了呼噜。汤佳小妮子目光柔和的将张恒抱了起来，像是抱孩子那样嗯嗯呀呀的抖着腿，给猫咪催眠。 汤妈妈抱着泰迪——不过明显是昼生种的泰迪在汤妈妈的怀里不断的挣扎，然后趁着汤妈妈不注意跳了下去，找到一个矮矮的木头墩子就开始了最羞羞的动作，对于泰迪来说，一年十二个月，十二个月都适合发情——不管对象是狗还是人类，亦或者是铁凳子还是木头墩子，只要能爽一爽，对象是什么不重要。 怀里没个东西抱着的汤妈妈明显有些不适应——看了看汤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佳佳，给我抱抱好不好。” 汤佳听到妈妈的话，看了看还在沉睡的猫咪，然后又看了看母亲——不舍得将张恒递给汤妈妈，然后就看着汤妈妈比她更专业的轻轻的抖着腿，嘴里咿咿呀呀像是哄婴儿一般——目光柔和的汤妈妈顺了顺张恒的毛，然后心满意足的继续吃饭。 汤佳...... 很难受，前段时间母爱被狗抢了——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她可能还要和猫咪争宠...... 好在这只猫咪只有饭点儿的时候才会在，不然汤佳可能就是第一个和狗结过仇，还和猫打过架的奇女子了...... 下午的阳光正盛，怕冷也怕热的猫咪一般都会躲在阴凉的地方睡觉——不过中午实在睡够了的张恒跑到小区不远处的二元洞，打算叫醒两只懒货，下河做鱼洗澡。 令猫咪惊讶的是，自己似乎变得对阳光有着格外的喜好——盛夏的紫外线直射着浑身黑猫的张恒，但是张恒却只是觉得浑身暖洋洋，有一种冬日里蹲在火炉旁打盹儿的舒适感。阳光直射的时候，平常只在月光大明的时候才会从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竹篾子也会出现，上面的字体却发生了变化。 “善恶” “美丑” “吉凶” 猫咪只看得懂这几对词语，灼眼的日光扑撒在张恒的身上，如果有人路过正好看见的话就会发现张恒浑身的黑猫在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柔顺——而在张恒的额头，一个极微小的白毛点点缓慢的生长出来。 “喵~” 猫咪对于生活一点儿也不讲究，哪里舒服就可以在哪里美美的打个盹儿——不管阳光晒得灼热的地面是否会烫小丁丁，也不管是否会有什么来打扰自己的美梦，甚至不管原本已经计划好的事儿到底做了没有。 只管打盹就好了...... 于是张恒有开始了猫咪最正确的养生姿势——打盹扯呼噜。 虚空中，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趴在地上睡大觉的张恒——手微微一动，原本略微遮挡阳光的树叶全部像是有了感应一般缩了回去，而且就如同打开了阳光的开关一般，大把的阳光直射在张恒的黑毛上。一个眼眶流血的洋娃娃浮现在中年男人的面前，表情冷漠而怨毒。 “我要去照顾这只猫！不可能？我是大天唯一的菩萨，怎么可能去给一只猫当保姆！”独眼洋娃娃疯狂的咆哮，黑色的虫子从她的口中涌出并统统扑向中年男子，不过一个响指之后，所有的虫子全部如同被删除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你不是菩萨，你只是被剥离的一个面而已——你的命格还掌握在我的手上，不听话我就捏碎你的命格，让你练存在的痕迹也被彻底抹除。”中年男人的声音冷酷不已，独眼洋娃娃怨毒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并且深深的记住了他的胸牌。 上面写着“天道好轮回办公室主任乐青”。 “把自己一身装扮收拾收拾，别吓着它了。我会封禁你的所有法力，只会给你留下一些基本的能力。”中年男人目光柔和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张恒，手指轻轻一点，洋娃娃就瞬间出现在了猫咪身旁。 “记住，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咪，你和它相处得好对你没有坏处。菩萨说过，大天未明，这一方世界的考验还没到——这只猫咪将来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保护伞。” “谁需要一只猫的保护！”洋娃娃虽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而且也修补好了自己另外一只眼睛，但是浑身依然弥漫着迟暮和阴冷的气息，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呵呵，这只猫咪就交给你了，将来不管它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能弃它而去，你俩的命格现在被我绑在了一起，一旦它命格破碎，那你也别想活。” “凭什么！凭什么它死我就得死！这不公平，天道不会允许的！” “凭什么不会允许？我就是天道的代言人之一，为什么不允许？愚蠢！” 话音刚落，中年男人瞬间消失，而趴在地上的猫咪也幽幽的醒了过来。不过当他和洋娃娃大眼对小眼的那一瞬间，张恒猫生中的第一次彻彻底底的炸了毛！ “喵！” 第七章 讹上家的洋娃娃 张恒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作为一只猫，虽然没有黄瓜恐惧症，但是却有洋娃娃应激反应症——当暮气沉沉的洋娃娃突兀的立在他身边时，张恒浑身油亮的黑毛真真是炸开了——一些不好的，莫名其妙的记忆突然窜了出来，比如说吐虫子的洋娃娃和眼眶流血的死变态.......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洋娃娃，顶多有些陈旧了——天道好轮回的办公室主任乐青在菩萨完成真我的超脱的时间线上将张恒的记忆删除得干干净净，现在跑出来的记忆无非是身体刺激脑袋做出的一些应激反应而已。张恒颤抖着脑袋，轻轻的用前肢点了点洋娃娃的脑袋，发现这个洋娃娃只是憋出了一个笑容而已，就...... “哎哟，我靠，会会会...会笑啊！” 浑身的猫又一次炸了起来，估摸着再来一次就得炸掉毛了。黑色的猫咪退了几步，然后围绕着洋娃娃转了几圈，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是猫咪处于警戒甚至是快要发起攻击的前奏声音！ “我不光会笑，还会说话哟。”洋娃娃阴测测的将脑袋扭动一百八十度，空洞而陈暮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张恒的低沉的目光——上辈子是人类的张恒还没有改过来对这种恐怖事件的人类世界观，看着扭成一百八十度的洋娃娃脑袋，内心的恐惧瞬间占满他的脑袋，只见他”瞄“的一声，直接窜上了旁边的一颗梧桐树上。 “你...你人是鬼？还是只是个洋娃娃？”张恒哆嗦着，顾不得隐藏自己的秘密，鬼婆婆的项链微微一亮，较为低沉的男中音传了出来。洋娃娃早就知道这只猫会说话，也不惊讶。轻轻的摇了摇脑袋，然后嘴角勾着诡异的笑容。 “你看我是什么？” 张恒一愣，然后纵身一跃，直接跳下榕树。向着天华小区方向跑去，边跑边大声嚷嚷。 “你就是个煞笔。” 洋娃娃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木质的脚在地上轻轻一跺，然后笑笑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 “我可能命中犯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整天都是些幺蛾子。鬼婆婆的项链我还没搞懂，又来了个抛沙鬼的竹篾子。今天光天化日的竟然还遇到了会说话的洋娃娃.......”。张恒摇晃着尾巴，黑匣子和巡航导弹还在打呼噜，看样子今天中午又没有下河抓鱼洗澡——俩货身上不光有猫特有的腥味儿，还有一股麝香的味道。“幸好那个洋娃娃脑袋不好使，不然指不定还赖上我讹我什么——这年头碰瓷儿的多的是，不管是人类还是猫都有风险啊。” 一脚一个，两只睡迷糊了的猫咪被张恒踹醒。 喵喵叫着，两只猫不情不愿的摇晃着尾巴被张恒踹下了河——站在张恒看不到的视野死角的洋娃娃嘴角撇了撇，很人性化的捏了捏小拳头。 “看样子这只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同类都下手这么狠。” 滋呀~ 洋娃娃悄悄的走到黑猫的背后，木质的手指头轻轻的点了点猫的后背——一阵危险的电流瞬间穿过张恒的脑神经，矫捷的黑猫一个起跳，反手一巴掌直接将洋娃娃拍倒，张恒伸出前肢踩在洋娃娃的胸口，就像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踩着它的猎物一般。 “喵~！” 对于猫的评价——绝大部分人都说是猫咪空有一颗吊睛大虫的心，干得却全是卖萌的勾当。张恒看似威风凛凛的叫了一声，却不知在人类听来就像是小奶猫要吵着喝奶奶一个样。 而被张恒前肢踩在下面的洋娃娃恼怒的看着黑猫的眼睛。 “你放不放开！” “不放！” 张恒害怕这个洋娃娃就这么讹上他了，口气是一点儿也不松懈。 “你无耻！”没有办法动用法力的洋娃娃愤怒得很——而且由于命格相连，被踩在脚下的洋娃娃甚至连乐青没有封禁的基本能力都用不出来，像什么闪烁，隐身之类的完全没办法动用。 张恒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的。“我有。啧啧~~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你看看你，两条都占齐了。” 说罢，张恒还抬起脚认真的点了点。 “啧啧，真平。” “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洋娃娃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力气，木质的小手使劲儿的一推张恒的前肢，然后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媳妇儿一般扑到张恒的怀里，一拳直接怼到张恒的....... 不可名状的地方...... “喵！” 疼痛感贯穿张恒的神经，黑猫夹着尾巴不断的在河边蹦蹦跳跳——怪异的声调让两只在河里的猫不禁浮出水面，他们的印象中他们老大从来都是风平浪静，不为外物所动的。 没想到今天竟然发出那种声音....... 哎呀，好羞耻呀。 “喵！” 意思是看什么看，滚下水继续捉鱼！ 两只猫识趣的潜下水继续捉鱼，而岸上的张恒终于算是恢复了一点儿，一瘸一拐的走到洋娃娃的面前，表情异常的认真的看着这个在阳光下丝毫不反光的木质洋娃娃，张恒咬了咬牙。 “好吧，你赢了。你说你要干嘛。我都满足你！” 洋娃娃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手效果这么好，来了兴趣的她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张恒不可描述的地方，然后略带嘶哑的声音从她嘴里传了出来。 “我要跟你住一起。你还要罩着我。” “哎哟，我...你找大哥脾气还这么冲的呀？你...”。张恒话还没说完，洋娃娃又猛地瞧了还在隐隐疼痛的那个地方，说到一半的张恒就像是突然抬起了制动闸，声音戛然而止。 “好，我答应你了。” .................................. 洋娃娃的存在只有张恒一只猫能看到——就像是没有阴阳眼的人看不到鬼一样，洋娃娃的存在同样也无法被察觉到。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有人动了她存在的时间线，别说人了，就算鬼都看不见她。 洋娃娃个子很小，坐在张恒背上绰绰有余——作为一个又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洋娃娃，自己称呼自己为”恶面“的洋娃娃晃着双腿，稳稳当当的坐在张恒的背上，甚至这个诡异的东西还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朵鲜艳欲滴的紫色小花插在了洋娃娃的发髻之上。 回到家，已经接近晚上了。汤佳正在厨房炒菜——这个人类小姑娘似乎天生就点了做菜这个技能，做菜不仅仅色香味俱全，而且...... 而且，比他妈做的菜好吃一万倍！ “你吃小鱼干吗？”张恒在脑海中问道，自从洋娃娃讹上他之后就立即给了他一个福利，两者可以直接脑电波交流，而且这种交流没有丝毫延迟，即使双方相距一万米，双方都可以像面对面聊天那样交流。 “你见过吃小鱼干的洋娃娃吗？蠢猫。”恶面讽刺道。 “我要吃那个面条子......” 一盘面条子和两根小鱼干被洋娃娃和张恒消灭掉，明显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的洋娃娃心满意足的轻轻拍了拍张恒的脑袋。 “坐骑，以后姐姐罩你了。只要你天天给我上这种...唔....” “白水面。” “对，天天上白水面，姐姐教你修仙，教你上天入地，教你长生不老！” ...... “能教捉老鼠吗......” 张恒无奈的问道，作为一只有尊严的黑猫，不会抓老鼠确实个大大的弊病，每次在神经病人类阵营刷声望的时候都是黑匣子和巡航导弹动手，张恒感觉好自己老大的威望都快被自己给消磨掉了。 ...... “抓老鼠！抓老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就知道抓老鼠！”洋娃娃恶面一拳一拳的锤着张恒的脑袋，语气中全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一天就想着抓老鼠，老娘教你修仙不修，教你上天不上，就知道给我抓老鼠！老娘锤死你啊！” 第八章 小鱼干和洋娃娃的霸道范儿 洋娃娃终恶面究没有下死手，张恒作为一只没有丝毫志向的猫咪让她无比的恼火，但是一碗白水面可以解决事儿就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张恒义正言辞的许诺说以后可以白水面吃到饱，吃到吐。并且还能额外再加一份儿十三香的调味料——来自大北方胡辣调味品辛香馋人，在黑猫诱人的描述下，大天下唯一菩萨的恶面再次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和念想。 “你为啥不吃小鱼干?”黑猫叼着小鱼干，再次向着东面的山区进发——上次就是在这儿遇到的这个洋娃娃。 洋娃娃恶面骑在张恒的背上用力的捏了捏小小的木质拳头。表情略带无奈，片刻之后又重新舒展，转而变得庆幸无比。 “幸好乐青删除了时间线上猫咪的记忆，不然以后得白水面就没着落了。” “我不喜欢肉食。况且你不觉得你个木质的洋娃娃吃肉很奇怪吗?”恶面趴在张恒的背上，懒洋洋的翘着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吃白水面也很奇怪啊……”黑猫嘴里嘟哝着。前方趴窝着一辆兰博基尼，张恒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坏掉的大灯，闭嘴的进气栅口。 张恒本能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洋娃娃翻身爬了起来，然后看见熟悉的豪华轿车时脸色莫名的一冷——大天下唯一的菩萨就是在这儿将纯粹的恶面彻底剥离下来，也是在这儿遇到了天道代言人乐青，也是在这儿碰到个了这只四腿坐骑、白水面提供方、未来说不准的保护伞。 黑猫疑惑的瞄了瞄这辆车，然后警惕的绕开道，从旁边跑了过去——本能告诉他这辆车有危险，不应该是好奇心泛滥的时候。 所以…… 黑猫毫不犹豫的怂了。 按照洋娃娃的说法，东面大山是少有的群龙盘踞之地，从上向下看就能发现了不得的景象…… 九龙盘，八卦林。 山水非山水，人间不人间。 在这种钟灵毓秀的地方就容易出现天材地宝，像上了年份的人参，黄精。有了智慧的鳖龟王八。甚至是传说中的山魈精怪也不乏存在。 不过黑猫不太关注这个，尽问洋娃娃些奇怪的问题——比如什么“有没有可以召唤神龙的七颗玻璃球”，又比如说“山魈是不是人外娘，公母能够确定吗？”之类的问题。要不是因为洋娃娃恶面和张恒的命格相连，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猫咪早就可以公屏打gg了。 “没有！没有！通通没有！” 洋娃娃头摇得就很破浪鼓一般，吱呀吱呀的木头咬合声音一阵一阵的磨着张恒的小心肝儿。被木拳头怼了不可描述的地方的张恒对于这种木头吱呀的声音格外敏感——响一声，张恒的腿就收紧一分。响两声，猫尾巴就低低的收了起来。 要是还响，咱就不走了！ 黑猫在心中暗暗决定。 张恒终于确定了，自己这只猫咪很有可能患有洋娃娃过激反应和奇怪声音偏执心理阴影等症状。再换句话说…… 猫咪也是重病患了喵~~ ……………………… 火焰燃烧，一圈一圈的蓝色光焰按照特定的轨迹起伏。如同拥有生命的怪物正匍匐着要发动突然的袭击一般。在猫咪的视野里，一团不断蠕动的火焰慢悠悠的从黑色的大树上爬了下来，坐在他背上的洋娃娃跳了下来，像是个等待子民亲吻脚尖儿的女王。 张恒和洋娃娃跑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洋娃娃口中的预定的目的地——按照她的说法，这个地方是天火降落，是幽冥重生的档口；也是灵魂陨落，妖兽集结的战场；更是当年大天下唯一的菩萨…… 嗯……埋锅造饭，钻木取火的灶台口子…… 气氛突然有点儿尴尬。 不过恶面有恶面消解尴尬的方法，木头的手指着还在燃烧的火焰，就像是女王巡视自己的子民。收到指引的蓝色火焰迅速缩小，火焰核心处衍化出一双奇异的眼睛，一点青色的小小符文不断扩大——渐渐的，符文衍化成甲胄，覆盖在火焰生物的额头。 “意思就是这团看起来就很牛的火焰是大天下唯一的菩萨...烧灶台子时掉出来的火星子咯？” “嗯…” 气氛再次凝固。 “这团火焰没有思维，没有智慧。它只是一团神异的火焰——我带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收取它，然后跟着我修仙。”洋娃娃有板有眼，说到修仙的时候更是眼睛一亮。 “说到修仙，就不得不说大天下……” “你还是教我捉老鼠吧。你说得修仙就像搞传销似的，那我是不是先要从炼气期开始鼓捣起走呀。”黑猫甩了甩尾巴，眼睛随着火焰的移动而转动——没有思维也就没有规则，这团火焰移动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仅仅不到一分钟，火焰团子就差点儿晃花了张恒的眼睛。 “你那个是古炼气士的老方法了，效率太低。现在修仙将就科学与效率。不懂点儿统计学物理学的根本玩不转。”洋娃娃笑眯眯的转过头盯着还在和火焰一起high的黑猫。“我现在是生物学，物理学和材料学三料博士，发表了不少学术论文，比如说《论元气量导入方程》、《热塑性材料的新应用》……” “总之，知识永远是进步的阶梯——修仙也是适用于这条道理。” 张恒死命的摇头——上辈子考个高中就差点儿没把他逼疯，现在修个仙还得考研考博，单科大佬还不行，必须的双料三料博士——就像高中班主任告诉你数学考满分没用的，为了考上镇上的buleshi*t技术学院，你还得英语、语文、文综都要满分。而且最重要的是人还要得帅…… 你说，换成你，你还考不考…… 这么苛刻的条件，算了，还是换地儿进新东方吧，毕竟那儿开挖掘机的厨师程序编得挺好的~~ 洋娃娃诡异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地上的火焰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只衍化出来没有丝毫神采的眼睛盯着黑猫，额头上的甲胄上偶尔会闪过一两枚符文，仔细看分明是二分之一开根号求解的解答式…… “我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看你是选择宁死不从还是委曲求全。男子汉要有威武不能屈的精神——不过这种精神我虽然很喜欢，但是回答我不满意的话我会直接打爆你的子孙袋。” 地上的火焰直接在地上拼出一个大大的“怂”字儿，虽然火焰团子没有思维，但是在万恶的洋娃娃的操控下，拼出来的“怂”字儿还可以变颜色…… “十。” “好，我跟你修仙。” …… “哎呀，这就很好了嘛——修了我的仙，就是我的人。不过不用担心，我要教你的是有上天入地，万般变化的无上仙法，我俩命中有缘，免费教你。” “每天白水面管够就行了……” 洋娃娃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些底气不足，总觉得让一只猫每天白水面管够有些过分，于是有怯懦的看了看猫咪的神色，正要开口，猫咪却提前一步说话了。 “修了能抓老鼠不?” ……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能……修了什么老鼠都能抓。” “米老鼠和一只耳呢?能抓不?” “能！” “哦，那你教我吧。”黑猫很不情愿的伸出爪子，上面的泥漱漱的向下掉。 洋娃娃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抽出一本书，然后扔在地上——神情之中全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仿佛是收了个要祸祸一切和灾星。 张恒也不考虑小小的洋娃娃是怎样把成人巴掌大的书揣进胸口的，猫爪子一翻，颇有些年份的书正面朝上，几个大字儿映入张恒的眼帘。 《线性代数》 南师大人教版…… 第九章 从线性代数开始修仙的猫咪 《线性代数》！ “你确定你没有给错？”张恒用嘴巴顶开第一页，上面写着——“用科学的眼光去看待修仙，你就会发现整个修炼世界无比透亮。” 署名是华罗庚，后面还备注了一下。是修仙测定组的组长，修为是地仙第二阶段，马上就可以申请评高级职称的脚踏实地，勤勤恳恳为修仙大世界发光发热的实干型人才。 莫名的感动了一下，张恒一巴掌将这本《线性代数》扫开，然后高高的扬起胡须，一脸怒发冲冠的样子——黑猫年龄不过一年，声音还是有些奶声奶气的。喵喵喵冲着洋娃娃嚷嚷了起来，颇有一股“再惹我就告家长”的感觉——洋娃娃恶面伸出木头手在黑猫的脑袋上挠了挠，然后猫性大发的张恒瞬间没了火气，反而还舒服的往上顶了顶。 对，顺着捋~ ”不对，差点儿就被你绕过去了——修仙是这么修的吗，看几天你是不是还要给我布置微积分和夹逼准则的作业题啊？！“反应过来的张恒瞬间炸毛，然后像是受了惊的弹簧一般直接跳开，然后恶狠狠的看着洋娃娃。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是猫咪很生气的典型叫声。 ”不！要！想！给！我！布！置！作！业！“ 洋娃娃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收回手。都说猫咪有着造反世界的能力，可惜没有造反的原则，除开狗之外的任何生物只要顺着毛捋就可以瞬间瓦解一只猫咪最凶狠的斗志。要是再配上一条小鱼干，策反他们就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而加上逗猫棒，世界就平安了...... ”不会，不会。“洋娃娃恶面连忙摆手否认——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害怕猫咪断了她每天的白水面供应才这么好说话的。说到白水面洋娃娃自然就开始分泌唾液，张恒描述的十三香也开始勾引着她的味蕾。 回去得吃两碗。 ”修仙要有大量的知识储备，并且还要有一颗能够融会贯通的脑袋。一会儿我就把这枚火星子用秘法收进你的丹田，回去后首先你要弄懂高阶函数方程的解法和经脉走向的图络。“洋娃娃手指再次冲着匍匐在地上的火焰团子点了点，只见这团火焰就像核能量的瞬间聚拢——一枚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悬浮在张恒的面前，一阵诱猫的香味儿窜进了猫咪的鼻腔。 美食是任何有智慧的生物阻挡不了的利器。色香味三者，眼前亮晶晶的珠子至少占了两样——猫咪看着不断反光的亮晶晶的玻璃珠，感觉内心的激动快要崩了出来。张恒使劲儿的抽了抽鼻子，喵喵的叫了两声，还是坚定的别开了脑袋。 ”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臣服的，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给我一本《线性代数》，不要猫就好欺负——不解释清楚，今晚的白水面就没有了！“ 这句话猫咪是咆哮这说出来的。 洋娃娃木质的脸蛋一白，然后就像是听到了最难以接受的消息——尝试了白水面美味的大天下唯一的菩萨的恶面伸出手，就像是握住了最有力的武器——木质的脸蛋开始扭曲，黑色的烟气直接缠绕在她的手臂之上。雷霆闪烁，一道符文从她的胸口浮现，乐青的实力的确高超，但是没有白水面的恶面明显更胜一筹，雷霆被挣断，符文开始崩溃——冲天的气势直接压倒了周边五六层楼高的大树，猫咪在突然显现真实样式的项链的保护下，纹丝不动。 洋娃娃猩红的双眼看向张恒，也就是这只作死的黑猫。 抬起双手，左腿前倾。 咚！ 像是膝盖碰撞钢板的声音~~ ”对不起，我错了。“ 洋娃娃恶面双手打拱，单膝跪地——语气恳切而真诚，表情凝重而难受。木质的膝盖就如同钢铁，已经被冲天的气势给压实了的土地硬生生的被跪出了一个窝。 ”请不要扣我的白水面。还有十三香调料包。“ 猫咪都已经被吓傻了——回过神来的猫咪才发现原来美食有这么大的威力，不由得想到了麻辣牛肉面、香菇鸡肉面、泡椒酸菜面——光调料包就有三包，统统加进去，这个看起来就很牛逼的洋娃娃不得佩服得五体投地，毫无摧毁之力就能瓦解这个木偶娘的斗志和邪恶的想法。 算了算，每天只要十二块。 ....... 算了好贵啊，泡面这种东西就当时偶尔的大餐犒赏吧。 .................................. 猫咪还是正式开始了他的修仙大道。洋娃娃坐在他的身上，开始跟他讲为什么线性代数是符合修仙教义的启蒙书籍——天衍四九，独留其一。按照天道官方的说法，科学的修仙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正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而其中最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数学，数学之中符合修仙教义的有千千万万种，而其中线性代数这本书之所以能够成为修仙启蒙书的原因就是...... 它是最简单的。 再难点儿的就涉及到空间和维度了。 猫咪抱着脑袋，看着一条一条的数学公式从他的脑袋中滑落——这是仙人才有的手段，比起现在的通过耳听目看的方式，这种直接通过神念传输的方式的确更加的方便快捷，而且被接受者理解起来也更快。 不过显然，猫咪完全理解不了——这倒不是猫咪智商不够，只是上辈子张恒是文科生，虽然也学数学，但是却一节课都没有听过，全瞅斜对面妹子的通袖衫去了——大学四年，妹子经常被他看，到最后妹子实在忍不了了过来问他要不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结果张恒却告诉人家美女...... 腋毛没怎么刮干净，憋了三四年，想告诉你，没那个胆儿。 所以给这只黑猫灌注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洋娃娃是眼睁睁的看着猫咪倒下，然后趴在桌上打呼噜的——小姑娘汤佳看不见洋娃娃，所以只是觉得猫咪应该是太困了就倒下了，完全不知道还有个神奇的洋娃娃在给猫咪醍醐灌顶。 ”我觉得你不怎么适合修仙——我给你换条路子吧，对智商要求没那么高的路子。“ ”那敢情好。啊！你什么意思，嘲笑我的智商低是不是！“ 猫咪又一次炸毛了，洋娃娃自知说错话了就不在和猫咪bb，想了一会儿，然后在虚空中展示出一段图画。 ”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有点儿让人不适，未满十八岁请在家长的陪同下观看。“猫咪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猫耳朵扑闪扑闪，一副我已经不怕了的表情。 ”放吧，放吧。“ 画面缓慢的展开...... 天地缓慢的崩裂，无数的生灵坠落深渊，死亡的气息逐渐弥漫。洋娃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美食节目的主持人低沉而富有韵味的音调缓慢的介绍起来。 ”这是上一个纪元。天地彻底崩灭的场景。“ ”神灵湮灭，海水倒灌，星辰坠落。智慧生命看着自己的毁灭为无法自救；残存的生命放弃智慧，重新演变。“画面上代表文明的火焰熄灭，一些生物开始退化——也算是进化，代表思考的脑袋越小，但是身体却越来越强壮。火焰熄灭之后，画面中的光芒彻底消失，就在黑猫以为完结的时候，画面忽而一闪，一只小小的蝙蝠飞过。 ”生命开始复苏，新的纪元就这么草率的开始了。“ 第十章 新的猫咪进化路线 随着洋娃娃恶面的话音落下，画面中开始出现了文明的火光。 伴随着天雷送下的第一颗火种，人类开始掌握火焰的力量——驱赶野兽，烤熟食物，获取温暖。人类开始迅速的发展——而部分人则开始思考与火焰相同的元素到底是什么，开始寻求利用这种力量的更根本的方法。 时间催化一切，古代的炼气士在古人感受到第一抹天地的悸动开始便诞生了，而修仙文明也从这个时候正式开始。 恶面缅怀的看着画面闪烁——即使是菩萨纯粹的恶的一面，但是再恶也是菩萨的一个方面——所谓的纯粹的恶只是与纯粹的善相对立而已，洋娃娃的所作所为在现在看来只是比较极端，并没有什么要毁灭世界的中二冲动。 修炼文明中的人类掌握修炼的奥秘——其他生物也开始明白进化自身的方法。 于是，大天下有了妖怪，鬼物和怪异。 妖怪吞吐月华，锻炼体魄，成就大妖； 鬼怪吸食灵魂，吞噬生命，壮大自身； 至于怪异....... 这种太过于二次元的东西就暂时不说了。 洋娃娃关闭画面，张恒还一脸神往的望着前方，过了好久才发现洋娃娃给出的画面已经消失了。黑猫不爽的跳下桌，然后冲着汤佳喵喵叫了两声便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哎哎！别跳啊。我小姨家在六楼啊！” “喵！” 张恒的猫嘴死命的咬着栏杆，他差点儿把今天汤佳带他去她小姨家做客的事儿给忘了，同时忘了的还有他现在呆的地方在六楼，不是天华小区汤佳屋子的一楼....... “吓死喵了~” ................................. 汤妈妈和汤佳的小姨在天华小区的北边一个四星级酒店订了位置——汤佳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按照汤佳平常表现出来的成绩，拿下一个重本还是没问题的。而汤佳小姨的儿子虽然和汤佳年龄相差不大，但是成绩却是天壤之别——这个整天只知道抽烟泡妹子的傻小伙成绩一直是班上倒数二三个，就是读个三本都无比艰难，更别说追上汤佳了...... 不过汤佳的小姨家有钱。 性格不好的汤佳小姨每天喜欢做的事儿就是怎么和汤妈妈比——比家里的钱多钱少，比老公器活大小.......甚至连油盐酱醋茶都要比较一番。而这回汤佳小姨请汤妈妈和汤佳在酒店吃饭可能也是存着炫富的心思。 路上，汤佳和汤妈妈一人抱着一个小动物坐在出租车里。泰迪伸着舌头，出租车上的座椅很柔软，刚刚跳上车的泰迪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沙发——内心澎湃的发情欲望不断的跳动。张恒谁在汤佳的怀里，悠闲的看着窗外的影影绰绰的树木，背上的洋娃娃手上抓着一包泡面的调料包，眼睛瞪得溜圆，一股股黑色的气息在她的身上起伏。 “竟然还有比白水面更好吃的东西？”洋娃娃舔了舔手指，然后意犹未尽的看着座下的黑猫。“不是还有一包什么蔬菜包吗，给我呈上来！” “那个必须要泡热水，熟了才能吃。现在吃完全没味道。” “你给不给！” “不给！” “好，我以后绝对不吃你的东西了，就算是你摆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动！” ....... “唔，真好吃，泡了热水果然不一样。”洋娃娃眯着双眼，笑眯眯的看着张恒——黑猫能够感受到洋娃娃的满足，不过刚刚的场景怎么感觉有点儿眼熟呢...... “我已经把火种放进了你的眉心中，没办法，实在是找不到猫咪的丹田在哪儿。你修不了仙，那就只有走妖怪的路子了。”恶面郑重的收好调料包，然后躺在黑猫的背上——得益于洋娃娃特殊的存在方式，汤佳就这么抱着黑猫，但是却没有丝毫察觉洋娃娃的存在。 “妖是妖，怪是怪。你是得天独厚的存在，你看看——按照你跟我说的，你遇见了在冥土和现世行走的鬼婆婆，她还送给你了她的凭证。遇见了苦行的抛沙鬼，他送给你了一块神异的竹篾子。可见你呢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东西。要知道我可是来头大得了不得的存在，还不是心甘情愿的倒贴给你了。” “不是倒贴给白水面和泡面调料包吗？” “当然不是啦。唔，明天再给我两包，好不好呀。”洋娃娃翻过身，笑眯眯的问道。 黑猫没有理会讨食的洋娃娃，只是表情悠闲的半眯着眼睛打着呼噜。片刻时间，阳光缓慢的被遮挡——一大片阴影降落，张恒抬头发现是车辆进入了桥洞。 “你说我该怎么开始后我的第一步？是要大晚上出来看是不是满月吗？”张恒想了想，还是决定了踏上修炼的这条大不归路。原因有很多，最主要一个原因就是....... 作为一只黑猫，自己似乎天生就很招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的生活必定要和妖魔鬼怪，神仙大佛打交道。没有点儿自保的能力，怎么gg的都不知道。 “吞日月精华，成就无上大妖的确是条好路子。不过我给你找到一条更好的路子。”洋娃娃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刚刚说了，天下不仅仅有妖怪魔鬼，还有神秘的怪异。” 张恒点点头。 “怪异是联通其他世界的梦魇，它们能够入侵生物的梦境，并且将其带到另外的世界中——按照穿越第三定义，被梦魇带到其他世界的生物实际上已经完成了穿越，因为在这个时间线上已经没有这个生物的存在了。也就是说，这些怪异会带你到其他世界中穿行，生活——在穿越中会不断的损耗穿越者的灵魂力量，但是在项链和火种的保护下的你却不会，你可以随意的让梦魇将你带到其他世界。在这个过程中，你要收集在其他世界中的念头，通过吞噬念头来修炼。” 洋娃娃说了一大串，然后停了停，暮气沉沉的眼睛盯着张恒——张恒慵懒的伸了伸懒腰，然后从汤佳的身上跳了下来。 面前是金碧辉煌的酒店。、 “意思就是通过怪异去到其他的世界，然后在其他的世界中修炼变强？那我会去什么世界？” “我也不知道，世界是基于脑域中最深的记忆生成的。如果说你脑海中全是神神鬼鬼，那去的就是一个神神鬼鬼的世界——倘若是人类口中的二次元槽点世界，那么你去的可能就是二次元世界。” 酒店的门童看了看汤妈妈和汤佳抱着的猫狗，并没有过多的阻拦，只是提醒要把猫狗看管好，不要冲撞了其他客人。泰迪依然是一幅即将发情的样子，黑猫则要矜持很多——买着猫咪特有的优雅的步子，这只黑猫轻盈的跳上餐桌，然后喵喵的冲着一个侍者叫着，似乎对侍者正在摆盘的鸡腿很感兴趣。 “给你。”酒店的侍者态度很不错，一个鸡腿递给黑猫。 张恒冲着侍者叫了两声之后叼着鸡腿跳下了桌子，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洋娃娃手一伸，鸡腿就被她征兆了。 “我穿越过去了是真实存在于那个世界中吗？穿越了我还能够回来不？”张恒慢悠悠的走着，前面一只小金毛盯着他，表情中全部是疑惑不解。 “当然能够回来，梦魇实际上更加偏向于天道的规则具象——他们虽然拥有智慧，但是却无比的遵守规则。他们把你送过去之后每隔半年就回来看你一次，询问你是否需要离开返回原本的世界。”洋娃娃很快将一个鸡腿吃干抹净，擦了擦嘴巴之后洋娃娃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珠子漂浮到张恒的面前。 “这就是梦魇的钥匙，每个晚上都可以召唤梦魇带你去其他世界。在穿越之后，你的时间线就会彻底停摆，另外一条时间线的你就会出现——直到你回到原本的世界。” “那我回来后不久有两个我了？” “不不不，无限个时间线上的你都是你，正确的时间线的你回来后，错误的时间线的你就会消失。这是天道特有的拨乱反正的能力。” 第十一章 猫咪遇到的第一起神秘死亡事件 世界的真实，听起来很带劲儿。 从汤佳小姨的冷嘲热讽中回来的汤妈妈明显情绪不是很对——泰迪这只没眼力见二的傻狗依然是乐乐呵呵的回到家就开始寻找发情的目标，张恒则带着洋娃娃从储物柜中顺出来汤佳平常储藏的一包香辣牛肉面后从窗台上跑了出去。按照洋娃娃的的说法，今天晚上就是梦魇的钥匙打开的时间，只要在特定的时间张恒进入梦想，拿这把钥匙就能够带黑猫成功进入“更加真实的世界”。 密林中。 “大天未明，很多秘密都隐藏在另一个维度——你可以理解为从表世界进入里世界。”洋娃娃恶面撕开泡面，从中抖出三包调料包，想了想又将这些调料包全部打开撒在了面饼上——一股浓郁的油炸面饼的香味儿窜了出来。恶面问着味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她的头顶，落日余晖正不断沉降，大天的黑幕即将迎来。 “在里世界是表世界的一种加深反映。基础物质虽然一样，但是往上的顶层构成却会完全不一样。比如说你现在从这儿进入了里世界，那么你降临的地方就一定会是这个地方——场景几乎会一模一样。但是，你要注意，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你进入里世界，将会遇到完全不同的生命体系——就像鬼婆婆、抛沙鬼一样。你切记，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千万不要透露你任何表世界的特征。” 洋娃娃郑重的说到。小小的木质手捻起挂在黑猫脖子上的项链——在洋娃娃的手中突然现出原形的项链上缓慢的冒出一道虚幻的人影，而虚幻的人影旁边影影绰绰的黑影不断的围绕旋转，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掌缓慢的从虚影中凝实并且朝着洋娃娃伸了过来，在张恒的视野中，伸过来的手掌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神秘的符文，偶尔还会有痛苦的哀嚎声音响起。 洋娃娃伸出小手轻轻一点，凝实的手掌缓慢的变得虚幻。 两分钟之后，手掌连带着虚影彻底的消失，而在消失的刹那，洋娃娃的手上却多了一枚黑黄的牙齿。 “这是鬼婆婆送给你的东西。”洋娃娃将牙齿一抛，原本只有成人手指大小的牙齿迅速变大，几秒钟后，这枚牙齿直接化成了一根大概直径在猫咪尾巴大小的骨刺。从张恒看过去，修长而锋利的骨刺上不断的滴落在绿色的液体——腐蚀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定睛一看发现地上的草甸已经消失，裸露出同样被腐蚀得焦黑的泥土。 张恒支起尾巴，毛茸茸的尾巴尖端一点白芒轻轻的跳动，原本还死气沉沉的骨刺就像是受了生命的呼唤——骨刺末端瞬间出现在张恒尾巴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锋利的骨刺套在了张恒的尾巴上。 “我感觉它...它像是直接长在了我的尾巴上。”张恒晃了晃尾巴，一道幽绿色的残影划过。洋娃娃往后退了退，小小的脸蛋上全是满意的神色。“形状很不错，你所遇见的鬼婆婆同样也是里世界的生物，她是冥土和现世的沟通者，招引灵魂归属的使者。” “那抛沙鬼呢？” “赎罪的罪人，筛天河之沙，行叩拜之礼的罪人——他是天道钦定的罪人，需要还十世的罪孽。”洋娃娃摸出梦魇的珠子，一阵神秘的呼啸似远似近的传来。伴随着珠子的移动，呼啸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等到珠子被放在了张恒的后背的皮毛上时，呼啸声已经能够清晰可闻。 “生...灵，你...你好......呲呲...滋滋......” 洋娃娃恶面轻轻的拍了拍张恒的头，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一阵玄奥的声音弥散开来，神秘的呼啸声在张恒的五感中消失，连带着消失的还有眼前的树木花草、莺语虫鸣。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从张恒的灵魂深处上涌，仅仅是一分钟，张恒就自然的陷入了沉睡。 一捧幽蓝色的火焰突兀的在半空中蓬起。 纳鞋底的鬼婆婆牵着少了一颗门牙的黑色大水牛，笑吟吟的站在沉睡的猫咪旁边； 筛着黄沙的抛沙鬼用布条蒙着双眼，火热的气息从他的七窍中缓慢的钻了出来； 天道好轮回办公室主任乐青含着柔和的笑容，眼神平静的盯着正在打呼噜的黑猫； 而洋娃娃恶面则面色复杂的抬头看着天空——一阵柔和至极的光辉无中生有，一个同样是小小的洋娃娃出现在众生灵的面前。 “菩萨。”众生灵轻轻的冲着刚刚出现的洋娃娃鞠了一躬，然后继续看着趴在地上的黑色猫咪。 呼啸声越来越盛，黑色的雾气开始缠绕，盘旋——黑影缓慢的打开斗篷，一团灰色的雾气像是被电波干扰一般突然的晃动起来，不断几秒钟之后还是恢复了稳定。 “生灵，你们好。” 众生灵微微颔首，菩萨微笑着看了看灰色的雾气，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上而下降落在灰雾的面前。 “梦魇，一份天道的功德，换取一个前往里世界的座位。”菩萨彻底的放开金色光芒的控制，灰色雾气愣了愣，然后将金色光芒收拢，然后吞进了腹中。五秒之后，灰雾衍化出五官，一个俊朗的中年人冲菩萨鞠了一躬。“梦魇十一号接受这份交易。不知道是谁要去里世界。” “它。”菩萨伸出手指着还在睡大觉的猫咪。梦魇十一号猛地看着黑猫，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他的衍化出来的脸上。 “菩萨好手笔！” 菩萨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向着天空遁走。 鬼婆婆骑上黑色的水牛，在一阵奇异的铃铛声中消失在迷雾中。 抛沙鬼提着筛子，化作漫天的黄沙。 天道好轮回的办公室主任乐青似笑非笑的看了恶面一眼，然后直接从时间线上消失。 静止的时间开始松动。 洋娃娃委屈的看了梦魇一眼，然后化作一团黑影转进了黑猫的脑袋。 梦魇衍化出来的五官看着黑猫，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气势猛地一变——天地的规则开始扰动，一阵雾气突然出现...... ............................. 眼前的尸体已经严重的腐烂了，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尸臭味窜进张恒的鼻翼。黑猫围着勉强还能辨认穿着皮衣的的尸体转了两圈，一只小小的虫子越上他的头顶，并悬停在他额头上那一枚白色的毛点点前。 “他的死亡线是断掉的。”虫子飞进张恒的脑袋，一阵女声响起。 “哎，已经第五天了。这片地方除开这么一具尸体就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地方。这个地方确定是里世界？”张恒用爪子挠了挠脑袋，几天都是吃的储存在项链中的泡面的张恒无奈的看了看前方依然影影绰绰的密林。“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啊。” “任何生物死亡都会生成一条死亡线，并且在死亡线完整的情况下受到冥土的监督。问题是这具尸体的死亡线断掉了，这代表他的‘死亡’是不被冥土接受的。” 虫子就是洋娃娃恶面。在被梦魇送进里世界的时候，为了跟着进来她只能寄居在鬼婆婆送的的项链的虫子身体中。 “不被接受的后果是什么？”张恒用爪子拍了拍尸体，一阵腐烂的灰尘飘扬。 “会活过来......” 就如同是响应恶面的话一般，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就像受到征召的士兵一样，腐烂的皮肉迅速脱落，然后灰白色的骨架钻了出来，空洞的眼窝中蓬起一团幽幽的魂火——骨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个乌鸦嘴！” 张恒在脑海中愤怒的叫着，猫咪轻柔的脚步缓慢的向后退，骷髅骨架缓慢的回转过身，空洞的眼窝看着猫咪。 一阵惊悚的寒意从脊梁骨直窜大脑！ 第十一章 骨架中的冤魂 “跳！” 张恒双腿猛地绷紧，猫咪的尾巴不断的轻微摆动——强健的肌肉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通过尾巴调节平衡的张恒避开骷髅的第一个扑抓之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咔嚓咔嚓的骨头的相互碰撞声不绝于耳，在张恒看不到的地方，不断有骷髅从尸体中钻了出来，片刻时间，张恒发现追他的已经莫名多了十多具骷髅！ “周围没有尸体，这些骷髅是从哪儿来的！”张恒在脑海中疯狂的咆哮，恶面寄居的虫子在猫咪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一阵一阵的黑色气息星星点点的掉落下来。“这些尸体是从地下爬上来的，这个地方在表世界很有可能曾经是个乱葬岗！” 猫咪飞速的狂奔，身后的骷髅们的速度并不慢——甚至有两具脚格外长的骷髅已经快要触碰到了黑猫，张恒使劲儿一跃，径直跳上了一颗几人粗的大树。身后的骷髅们似乎不会爬树，在树下围着转了好几圈之后才慢悠悠的离开。 “这就是......所谓的世界的真实。里世界是表世界的一种更深，更真实的反映。”恶面发出张恒的脑袋，小小的虫子扑腾着翅膀，幽黑的复眼盯着正在离开的骷髅，得益于寄生的这只虫子的天赋，恶面看到一根根已经断裂的死亡线出现在她的眼帘中——骷髅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冥土和里世界的联系，并且在这些骷髅的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里世界规则的味道，就仿佛是里世界也不能接纳这些“新生”的骷髅。 “这就是...世界的真实？”张恒坐在树上，猫咪的夜视能力很好，骷髅步履蹒跚的背影一点一点儿被天上的月光拖长，冷漠而憎恶的气息正在从骷髅的身上剥离。“这里...是乱葬岗？” 恶面并没有正面的回答他，在恶面的视线中，随着这些骷髅的离开，步履蹒跚的背影正在被月光唤醒——慢慢的，骷髅静止不动，然后从这些冷漠而憎恶的“活死人”类的头盖骨中飘出来一道道黑色的人形雾气。 仅仅是过了几分钟，张恒所在的密林就布满了这些黑色人形雾气。 雾气不断聚集，在张恒的视野中，他眼前的人形雾气越聚越多——等到他从震惊中回复过来时，眼前的雾气已经完成了聚集。 一个巨大的人行雾气。 “一只猫咪？” “你好呀，猫咪。我叫查尔斯·李。骄傲而冤屈的巨大灵魂。”巨大的人形雾气衍化出模糊的五官，一阵阵奇妙的波动从这团雾气的衍化出来的口中发出。“我能够感受到你身上的智慧气息。你一定是一只聪明的小家伙。” 张恒歪着头，作为动物对危险天生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形雾气并没有恶意，但是就在刚才这团雾气还是从树下面还密密麻麻立着的骷髅的头顶上钻出来的。 “你好，我叫黑猫。”张恒想了想，报出一个不算是名字的名字。同时也没有打算隐藏自己会说话，拥有智慧的事情——人形雾气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再隐藏反而给别人恶感。 “真是随意的名字，哈哈。猫咪，刚刚吓到了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巨大的人形灵魂伸出一团雾气，然后缓慢的凝聚成一只手掌。“这是我给你的歉礼。” 一点金色的光芒。 张恒下意识的伸出前肢轻轻的托住了缓慢下落的金色光点。“这是乱葬岗一万个灵魂的心愿和希望。他们渴望触碰温暖的生物。” 衍化出来的脸人性化的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脑海中的恶面不断的催促着张恒收下这份光点。“那是最纯粹的信仰力量，没有任何杂质。接受它，你还能获得这个生物的好感。” 张恒下意识的将光点放到自己的额头前方，一阵莫名的吸力从猫咪额头生成不就得白色毛点点出传了出来。金色的光点点轻轻的飘动，几个呼吸之后，金色光点直溜溜的钻进了那个白点点里面——而张恒则感觉一阵温暖而柔和的能量缓开始不断的从他的眉心向他的身体辐射，并且在这股力量的辐射过程中张恒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缓慢的长大——一种肌肉和骨骼都在拉伸的感觉传来。 “你是一只温暖的猫咪，我记住你的味道了。我即将回到炼狱的空间，但是这些骷髅不会再为难你。放心过去吧。向东走，那儿有很多跟你一样的生物。” 雾气缓慢的消失，密林中的骷髅也从原本静止的状态恢复动作，不过一直到猫咪穿过骷髅堆，这群弥漫着憎恶和冷漠的“活死人”们都没有对猫咪发起任何的攻击姿势。 ........................................ “那是什么？巨大的灵魂？”猫咪在脑袋中问道正在享受能量辐射的虫子。虫子抖了抖翅膀，然后又换了个姿势，嗡嗡的鸣叫道。 “那是里世界对灵魂的一种奇怪的表述，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鬼婆婆应该知道，以后你见到她可以问问她。” 初生的温阳明亮而舒适。黑猫忍不住想要趴下来好好的晒晒太阳。 黑色的虫子从张恒的脑海中飞了出来，然后同样懒洋洋的趴在张恒的脑袋上。 “要不我们晒会儿太阳再走吧~” “喵~” 意见瞬间达成一致。 里世界的阳光性质更加直接——张恒趴在地上打呼噜，一阵阵阳光直射在他的身体上，原本就在缓慢长大的身体变得越发的快速了——只有两个成人巴掌大小的猫咪在经过能量的辐射和阳光的洗礼之后，现在已经达到了接近三个成人巴掌的体量了，并且肌肉也更加紧致，更加富有爆发力。 三十分钟后，猫咪伸了伸懒腰，流线型的身躯蕴含着庞大的力量。 黑色的虫子也醒了，嗡嗡的围着黑猫转了两圈之后缩回了张恒的脑海中——一阵温和的波动从虫子的身体上散发出来。 “你头顶的毛没了。”猫咪看了看虫子，然后说道——虫子经过能量辐射有了一些异变，最大的变化就是原本黑色的身体现在变得略微偏灰色，而且...... 头顶的毛没了。 “我变秃了，也变强了。”虫子嗡嗡的说道，这是恶面在表世界汤佳的电脑上看到的段子。这个时候被她引用了一波。猫咪撇撇嘴，然后迈着步子，轻巧的向着密林的出口走去。 “里世界是对表世界的一种更加真实的解释，你看，密林结束之后就是无尽的繁华——这正好对应了东边的南门市。”虫子嗡嗡的飞着，眼前是无比繁华的世界——空艇、飞翼、红色的魅影。高楼大厦和参天大树竞高，奔马同汽车比快。猫咪震撼的看着这幅令人惊讶的画卷。往前一步，南门市巨大的标志出现在他的眼帘中。 一座巨大的高塔。 黄吉塔。 钟鼓梵音，一阵阵佛号从塔顶传开——雷霆问世，惦着飞剑的剑仙降落在黄吉塔的顶端。道士也和尚摆开阵势，一言不合就开始了尬舞...... “真是了不起的城市啊。“猫咪迈着小短腿，一颠一颠的向着南门市走去。 明媚的阳光打在猫咪的胡须上——恶面微笑着——就像是武侠的场景重现，或许某一天，这只小猫会坐在这个世界最高的酒楼中，猫咪的爪子呜呜喳喳的拍着桌面，修仙的飞剑扔在旁边，痞里痞气的冲着同样是大妖怪的店老板吼着，或许语调是这样的~~ “老板，两瓶雪津！” 慢悠悠的嘬上一口，猫咪还会呜呜喳喳的再吼道。 “再上一碟盐花生来。” 或许结账的时候，猫咪就会从藏了好久的包包里面拿出两条小鱼干。 “老板，两条够不，不够我再加。” 大妖怪的老板气的现了原形，然后拎着大刀，一定想要砍死黑猫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