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葬鬼,阴婚契》 第一章 谁让你出生的!!! 不要动祖坟!!! 祖坟里的东西不能重见天日!!! 这是我家世代的大忌讳,然而这个忌讳却被我父亲打破了。 我家是村里出了名的穷家庭, 也不是说我家里人不努力,不想办法谋生计。 而是我的家命本穷。 无论是做生意,还是种庄稼没一样成的, 哪怕是在饭馆里打个零工,那家馆子也开了不了几天就要倒闭。 这也导致我们一家成了十里八乡口中的丧鬼,说起我家便是忌惮不已 乡亲们都知, 嘿,谁敢用张家的人那就等着家门衰败,生意破产吧。 直到后来爷爷才道出我家的真相。 我家穷是因为我家祖坟里埋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一个穷鬼! 祖爷爷年轻时欠下了一因,果便是穷鬼入住我家祖坟。 阴宅入鬼,阳宅不安, 阴宅穷鬼住,阳宅穷白头! 那穷鬼住在我家祖坟里,以至于我张家世世代代都要受穷到死。 这是张家人的命。 我爹最开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哥从小勤学好读书,是乡里有名的学子, 一篇文章更是被外面的人们赞赏不已。 后来大哥背上包裹背井离乡去读书 可等回来的只有大哥的遗体。 家境贫寒,大哥读书几乎耗光了家底, 到了城里大哥为了饱个肚圆便下河摸鱼吃,谁知道碰到了水洞子掉进去半天没上来。 晚上才有一个喝饱水的尸体浮起。 二哥没有读书的天赋,只有得一身好力气 二哥砍起树一个顶俩,却在一次上山砍树中为了多赚一点摸黑砍树, 最终入了狼口,只剩半边脸被送回家。 接连丧去两儿,母亲病倒哭昏过去好几次,父亲更是一怒之下跑到祖坟。 他要挖开祖坟,将那所谓的穷鬼揪出来! 大哥,二哥的死归根到底都是穷鬼的厄运! 父亲将大哥,二哥的死都算到了这个穷鬼的头上。 要不是这穷鬼,他们家何至于如此贫困潦倒。 儿子去抓鱼,熬夜砍树? 爷爷得知此事急的大口吐血,等赶到祖坟时已经晚了。 父亲红着双眼下了第一铲 原本还有点亮光的天咋然雷光大作,天色昏暗无比。 铮铮怒吼的雷声宛若在怒斥。 父亲的手上动作停了下 爷爷在一旁大喊,不能挖,不能挖,大祸,张家的大祸啊。 可父亲天生就是逆性子,如此一来更上了劲头 一咬牙又下了一铲子 这一铲子,村子里所有鸟兽惊飞,家狗,畜猪等都惊慌卧地。 当父亲下了第三铲时,血水从铲子下涌出来 就像是这一铲子铲伤了什么东西。 爷爷脸色一白瘫坐地上,口中不断喃喃 完了…阴宅被掘,鬼神弑天,张家大祸,张家大祸临头……… 父亲吞了吞喉咙,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此时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一铲子一铲子开挖 不知何时他挖开的泥土都带着血色,湿润得很 如鲜血般的泥浆从铲子上滑落。 终于祖坟被彻底刨开,重见天日 轰!一道惊雷撕裂天际, 刺目的白光使得这昏暗大地清晰了一刻。 雷光照亮父亲泥污的脸庞,而父亲的表情却是惊悚,畏惧,扭曲的害怕。 他直勾勾望着祖坟里面,手中铲子无力滑落。 ………… 父亲死在了祖坟那边, 没人知道父亲在祖坟里见到了什么,父亲是怎么死的。 唯一的见证人爷爷,也在那次后成了痴呆的傻子, 整日念叨着张家大祸,张家大祸。 我爹死的时候我娘已经有了身孕。 悲痛交加导致我差点胎死腹中。 多亏乡邻们帮把手及时送医。 自此之后全家只靠我娘一个人拉扯 傻了的我爷,还有才七八岁大的姐姐都是我娘身上的担子。 乡里人劝我娘还年轻还能再嫁,何必把自己拴在这破地方? 把腹中胎儿打掉,拉着闺女随便找户人家也比当个寡妇好啊。 说实话我娘她动了这个念头 那天我娘做好了打算,等天亮就进城打胎。 可天亮之后我娘又变卦了,决定任劳任怨的留守在这破家、 后来听乡亲们说那天夜里有人见到我爹了。 ………… 也不知是不是托我爹的福,我侥幸活了下来并且出生了。 出生时间也怪得很。 我比预产的时候早了四个月。 我娘疼得嚎啕大哭,完全不像是个生过三个孩子的妇女。 村里卫生所条件不行,村长当即安排人开拖拉机拉我娘进城。 拖拉机轰轰直响,这是村里最贵的车。 可当我娘一上车,这拖拉机突然就熄火了。 任由开车的人怎么调试,这车就是打不起火。 一边我娘疼的哭爹喊娘,村长也急得直挠头,转头就喊人牵牛车。 牛车虽没拖拉机快,但起码也能走动不是。 跑去牵牛车的人很快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村长,那牛疯了!” “那牛跪在地上死活都不动,我鞭子都快抽烂了,那牛倔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村长一拍脑袋:“麻了八字,这一碰到事各种破事都来了” “明天宰了你个畜生”。 “这样不行,你快找个架车子去” “畜生不行,人拉着进城”。 经过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把我娘抬到架车子上,正准备进城呢。 一声怒雷起,暴雨如瓢泼, 乡间的泥洼小路被暴雨一淋顿时泥泞的不行,架车子没走多远就陷在泥里出不来。 村长喊来十多个有力的小伙子一同过来拖车子,可那架车子宛如扎根在泥里了一样死活都不动。 我娘疼昏了过去,身下的血与雨水一块流淌。 这像是老天故意和我们张家人过不去,不想让我出生。 处处都想要我的命。 但却天算不如人算, 一个白衣道士进村避雨刚好撞见了一幕。 这道士手沾点泥土在架子车上画了几下,随后轻轻一推车子就出泥坑。 那些个青壮年看傻了眼,他们几个人都推不动,这老道一只手就行? 雨此时也停了。 老道目光在我娘身上停留了些会,村长感恩道谢的请老道进村歇息。 一众青壮年没一会也回来了 村长诧异:“你们咋回来了?” 一个汉子说:“碰到卫爷了,他刚从城里回来说大路堵车” “他知道村西头一条小路,小路快得很,也不泥” “去那么多大老爷们干啥,两个人拉过去,我们回去换身衣服” “你再找两个婆姨去医院看护不就行了”。 村长一听猛地窜起来, 一巴掌扇到汉子脸上:“你他娘白日说什鬼话?” “卫爷前天在医院病死了,昨个在城里火化的” “你咋能瞅见他?” ps:(前面可能略微套路,但请看下去读者们的反馈是越看越精彩,后面剧情绝对让你意想不到,错字病句艾特骂作者来改,看完前四十章随便喷,绝不还口) 第二章 活见鬼了 村长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叫嚷:“卫爷早死了” “村西头的小路那是通坟圈子的” “你咋不说你碰到鬼了呢?” 汉子脸刷一下白了:“村长你别逗我?”。 村长夫人紧着眉:“咋能逗你,昨天我和卫家媳妇一块看着卫爷火化的”。 汉子连忙向同伴求证:“真的啊,不信村长你问他们?”。 其余青壮年面面相觑,迟疑面带恐慌一会的说: “大哥,我们只见到你跟空气说话,我们都没敢搭腔” “可卫爷的确是死了呀”。 想想自己之前与卫爷说笑,汉子脚瞬间软了。 卫爷他说他是从城里回来, 这他娘昨个火化的可不是刚从城里回来的?。 这时村长发现了些不对,他盯着汉子一群人来回看 面露惊悚的问道:“你说几个人拉架子车?” “两个呀?” “扯tm蛋!我喊了你们十个人,现在你们十个回来了,你跟我说两个人拉车? 谁拉的车?”。 汉子愣一下,急忙数一数,数第一遍时脸都青了 他连连数了三遍,直接一屁股倒下了 哪怕此时是夏至,可他四肢拔凉拔凉的。 十个!…十个! 他带去的人都回来了。 真的都回来了!,那车被谁拉走了? 谁拉的车? 青壮年们回过神一个个头皮发麻,害怕的不行。 这时白衣老道起身了只说了一句:“车不是被人拉走的”。 老道独自出了门。 等到第二天凌晨他才回来 一人拉着架子车 车上我娘怀抱着一个浑身黑青的婴儿喂奶。 村里的婆娘们看热闹凑上去,结果一瞧吓出几个跟头 几个大嘴巴喊着:“死婴…..死婴!”。 “这是个死婴啊” 村长等几个青壮年也被我的样子吓了不停。 婴孩受的众人围观不哭反笑,吐出奶嘴。 嘴角慢慢咧开,无牙的嘴巴夸张的笑起来 咯咯咯........然而这笑声在村民们听起来犹如鬼哭 甚至因为婴孩笑声,村内接连响起鬼哭狼嚎的泣声 家家户户的狗疯狂叫喊着,似乎有什么东西。 常年不见天日的林子里好像多了很多人影。 “道长,这娃咋是个这样子?”,村长颤抖着手给老道掏烟。 老道推手拒绝,叹息道: “阴历十四产,凌晨四时生” “好巧不巧,今年又该死的是个四百年一次的大祸之年” “人怕死,数忌四” “四年四月十四生,阴曹地府闹翻天” “你说这娃咋就偏偏这个时候出生呢?”。 最终这老道走了, 只留下了一句话 “天意本该胎死腹中,老道插了一手也于事无补” “你们张家被不得了的东西缠上了,阴祸之子活不过四个小时,这娃子死定了,早早下葬以免多受苦”。 乡亲们也相互劝说我娘,将我早早掐死算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婴孩,这多怪啊。 哪个刚出生的娃是个笑声? 我娘不断抹着眼泪,她没想到不容易将我盼出来了。 结果还是个死命。 这个时候我爷疯疯癫癫的出来,他一把扑倒在我娘面前。 村民呆若木鸡,平时我爷都是猫在牛棚里,可今天没有人领着自己却跑来了? 难不成是知道自己的孙子出生了? 可出生了又能如何呢?这娃子要早死! 我娘也想让我们祖孙临死前有个见面,于是便将我交给我爷。 我爷抱着我后,脸上傻傻笑渐渐没了。 浑浊苍茫的眼瞳多了些光泽,摸着我的脸喃喃道:“阿四....张阿四”。 村长深深吐出白烟:“真神了,老兄弟你醒了?” “阿四这名字多少有点不吉利啊”。 忽然我爷起身了,他脑袋僵硬转了个方向, 然后毫无征兆的抱着我冲向林子里。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到了,村长烟都吓掉了。 等喊人去追的时候,已经不见我爷背影了。 我娘抹着眼泪说算了,反正这孩子也活不了,让他最后陪陪他爷吧。 .................. 直到第二天,也正是阴历十五的那一日。 我在张家祖坟那边被人找到了,浑身的黑青也消退了。 而我爷却死了。 据找到我的那人说, 当时我是在祖坟堆上放着,我爷倒在不远处, 尸体如同经历了千刀万剐,浑身鲜血都流干净了,两只眼睛也被挖了去。 死状极其悲惨,祖坟那边土地都快染成了红色。 值得庆幸的是我活了四个小时破除了必死结论,等回到家中我娘痛哭不已。 乡亲们也纷纷惊叹,他们都认为是我爷用自己的命换回了我的命。 自此之后我娘就用了我爷抱着我念叨的那个名字给我取名 张阿四! ......... “张阿四你有病啊!,大晚上讲这种东西”。 齐肩短发的俏丽女孩嗔怒捶了捶我。 我若无其事的耸耸肩 “这是真事啊,我娘经常给我讲的,阿四你这个名字来之不易.....等之类的”。 “齐琦,明天周末你回家吗?” 她起身拍拍屁.股:“不回,村里又没啥意思,还不如多复习下功课” “你要回去?”。 “我姐明天来接我,回去看看”。 齐琦:“你呀,脑子好使可就是不用功,下次你喊我出来再讲鬼故事,你就完了!”。 说罢女孩气哼哼的走了, 硕大的操场上除了夜跑的,也有那些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们,与我这个躲在阴影里的家伙。 我名字来历的确如此, 对于这个故事我不知为何深信不疑,而且这些怪事村里家喻户晓。 或许我的命真的是爷爷换来的,如今我已经快十八了。 这十八年里平安无事,家里的光景也好了不少。 可能是我爹挖开祖坟的缘故。 第二天下午,我老早在门口等着我姐。 我姐比我大了七岁,人长的说不上好看,较为普通, 可我姐却总是瞧不上村里的那些男人。 她说她命才不在这乡沟沟里。 热闹的校门口,一辆哐当当的电动三轮车引起我的注意。 开车的是一个深色长裙,扎着大麻花辫的女人。 这就是我姐。 我快步过去,一翻身跳到车上。 “我说姐,这次你倒是挺准时的”。 我姐呵呵道:“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没准时过?” 我嗤笑:“是挺准时的,我能等到半夜你才来”。 这话似乎戳到尴尬的往事,我姐笑笑不再说话。 城里的学校离村里可不近,这三轮车要骑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村里。 回去路是水泥的还算平整,安逸微风加上车子的摇晃成了助眠的利器。 铃铃铃........ 我被手机的铃声响起,困意让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随手将手机放到耳朵上:“喂!”。 “喂你个头啊,我等你半天了,你人呢?”。 “你谁啊?” “我谁?我是你姐!” 第三章 纸人 我姐还在埋怨:“磨磨蹭蹭,天都黑了,下次你自己走着回去”。 耳边手机传来我姐的骂声:“人呢,我在校门口在等你一会”。 咚! 手机从我耳朵上滑落 睡意瞬间全没,我差点没跳起来。 我绝对没记错,我上了我姐的车。 而且现在我还在我姐车上呢 可为什么现在又冒出来了个我姐给我打电话? 还说在校门口等我? 这时开着车的我姐问道:“阿四,是谁啊”。 我望着那骑车的女人背影,心脏几乎骤停 此时天已经黑了,乡间的小路连个路灯都没有。 三轮车微亮的车灯可照不亮人脸。 昏暗的四周淅淅索索,一阵风吹过狰狞扭曲的树枝乱晃。 那道人影似乎有些陌生了。 我硬着头皮回答:“一个朋友”。 骑车的我姐喔一声:“快到家,你再睡一会吧”。 “好”。 口头虽答应着,可我还睡得着? 我左右观望环境,头皮一阵发麻 这路我从来没走过,我姐也没有带我走过 这条路一点灯光都没,是林间的破道。 朝前望去一点也没有村庄的点点星光。 狗屁的快到了! 我想起身看得更清楚些,手肘顶到车板 蹦! 胳膊肘顿时陷了下去,我定眼一瞧差点没从车上翻下去。 这三轮车是tm纸做的! 就像是烧给死人的纸车。 骑车的我姐察觉到动静问道:“咋啦?”。 “没事,想翻个身”。 我敢说我嘴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凉过。 眼睛瞅着那个骑车的背影,那背影阴暗照映下愈发干扁,纤细。 忽然一阵风吹过 一节树枝碰巧落下砸到我姐头上? 我姐扭头吐槽道:“今个的风还不小呢”。 我望着那纸糊的五官与被树枝插透的脑袋,僵硬点点头。 我姐转过头继续骑着车。 可我完全是坐不下去了。 不仅车是纸做!这个姐也是纸做的! 这路也不是回村的路! 我压抑着恐惧,暗自道绝不能跟着她走。 瞅准时机我一下子从车上翻下来,拼了命的跑。 没跑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三轮车的声音 “诶,阿四你干嘛去?” “快到家了呀” “阿四,你别跑啊!”。 我头也不敢回,一头扎进茂密的林子里。 至少这样三轮车进不来了。 这个地方我从未来过,再加上此时一点月光都没,我不敢妄动。 钻进林子没多久,我就找个土坑坑蹲下。 心弦紧绷且颤抖着,不知过了几个小时。 上面忽然出来了些许动静 哒哒哒...哒哒哒 “阿四....阿四!” “阿四!你去哪了?” “别躲了,快出来,我们回家呀,这都几点了,咱妈多担心啊”。 声音越来越近,干树枝连同树叶的破碎声 咔咔..... 背靠着泥壁,都似乎能察觉到脚步的颤动 我捂住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大口喘。 终于在临近我的时候脚步停住了 随后渐渐远去,朝其他地方寻去了。 脚步越来越远,我心神也缓缓放开 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这个时候响起了, 我惊悚起来死死捂住手机 来电人是老姐。 八成是她在校门口等的不耐烦了。 我内心哀嚎:我的姐哟,你这个时候打屁的电话啊。 我身体卷缩成一团将手机包裹住,眼睛下意识紧紧挤在一起。 铃铃铃......终于手机铃声消停了。 一点点睁开眼睛,张望一圈 好在没被发现。 深深喘口气,无力靠在泥壁上。 顺势抬头却发现一个纸糊的惨白五官与我四目相望。 嘴唇如鲜血般,皮肤便是白纸,黑黝黝眼眶里还穿着一根树枝。 纸人老姐与我近在咫尺! 草! 我心脏一紧翻身连爬带滚的逃走。 “阿四,你再跑,姐可生气了!”。 “阿四.....”。 这声音虽和我姐一样,但我是一点都不敢往回看啊。 一股脑往前跑,管他跑到哪里,只要远离那纸人就行。 跑着跑着前面忽然两道亮光。 “阿四!阿四!”。 熟悉的声音从亮光的地方传来,与其一同还有另一个声音呼唤我的声音。 我闻声大喜, 是老妈和老姐! 老姐和老妈来找我了? 这一次我先是悄摸摸靠近,等走近一瞧确定是那是老妈与老姐后, 才松了口气走出来:“妈,姐!”。 手电筒的灯光打在我脸上, 姐姐快步过来呵斥:“张阿四!你躲这个鬼地方干什么?”。 我语无伦次地说:“有鬼,有鬼啊,有鬼冒充老姐你”。 姐姐完全一副不信的样子:“我看你是贪玩瞎跑,还连累我到处找你”。 “还让妈也大晚上出来找你,你好意思?”。 我妈在一旁打圆场:“算了,阿四也不是故意的,说不定是迷路了” “走吧,赶紧回去和乡亲们说一下,他们还在到处找呢”。 姐姐哼一声转头走人,老妈安慰我几句便领着我回去。 我好奇问道:“老姐你怎么知道我跑这?”。 姐姐:“你这么长时间不着家,我和妈在家坐立不安,便喊上乡亲们出来寻你”。 “噢”。 我在老妈与姐姐背后脸色骤变 我明明记得姐姐是在校门口等我, 姐姐又什么时候回了家? 黑蒙蒙的小路上只有两道手电筒的灯光扫清迷雾。 这时我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姐姐与老妈背后没有影子! 哪怕是手电筒的灯光不是很亮,但起码能照出一些影子来。 可这两个人背后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我还特意看了下自己背后,影子被拉拽的巨大。 恐怖的猜想蓦然心生,以至于我的四肢发凉,举止更是僵硬。 我拿出手机拨打。 走在前面的老姐回到好奇问道:“阿四,大晚上你和谁打电话呢?”。 这时电话通了 手机那边传来熟悉的我姐声音:“刚才你咋不接电话啊” “你到底跑哪去了,学校这边说你已经离校了?” “喂?说话呀?”。 耳边是老姐不断的质问,面前是打着手电筒的老姐。 此时我竟感觉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恐惧占据我的身心。 哗啦啦.....哗啦啦树叶响动,在黑夜下周边一切都异常恐怖 仿佛四处都是危险,大晚上的我额头直冒冷汗。 我余光察觉到周边似乎多了很多坟包。 拿着手电筒的老姐看我不动,便要走过来。 我连忙佯装没事,打消她的怀疑,继续跟着她们走下去。 只是没走几步,我猛然掉头朝其他方向拼命跑去。 假的!这特么也是个假的! 闷着个头猛跑 忽然一个黑影窜出来 我惊的魂惊胆颤,白纸皮肤,厚重颜色.图画的五官,眼里还插着一根树枝。 是纸人老姐! 此时背后传来声音 “阿四,阿四,你要去哪!”。 ‘别去那边,那边危险’ “张阿四,我警告你赶紧回来!“。 是刚才的假老姐和假老妈。 这时纸人老姐也晃晃荡荡的走来: “阿四,刚才你去哪里?”。 “快跟我回家!” 第四章 阴婚契 背后的叫喊声越发逼近。 前有狼后有虎,我头皮发麻不已。 情急之下我一把推开纸人老姐,想继续闷着头跑。 可忽然脚下被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手电筒的灯光照在我身上 我是爬也要爬走,脚腕忽然一凉 直接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随后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后滑,像是被身后的东西拖着走。 无数草根树枝刮过我身子,嘴巴也粘了满嘴的泥。 我想要挣扎反抗,可双手被另一双冰冷的手抓住。 纸糊的面部猛地出现在我眼前,黑黝黝眼窟窿直勾勾盯着我。 “阿四.....你要去哪?”。 望着那黑窟窿,我视野圈也逐渐成了漆黑 冰冷攀爬到身上,一点点侵蚀四肢 要死......要死这了吗?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甘,怨愤 连小时候的必死命格我都撑过来了,可如今却要不明不白死在这? 一点微红的亮光忽然在无尽的漆黑中出现 那点亮光逐步放大,最终呈现眼前。 那好像是一个红灯笼。 “孩子,你趴在地上干什么?”。 我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醒,睁开眼, 眼前还真有一个红灯笼。 我如同蛤蟆一样四肢着地的趴着,我先是尝试着动了下手脚 诶,能动了。 我连忙爬起来,环顾一圈除了这个提着灯笼老者再无他人。 仿佛之前经历过那些都是梦一样。 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要谢谢这位老人家。 我礼貌的道谢:“多谢大爷”。 陡然我察觉到了点异常,我主动凑上前 这个老者的容貌多少有点熟悉。 老者不介意反而主动提起灯笼照应,让我看清楚。 可真当我看清楚后。 我直接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地上,神情骇然。 颤抖着手指指着他道:“爷爷!你是爷爷!”。 爷爷的照片就贴在家里墙上,天天都能见到,如今这人我还能不认得? 爷爷满脸的皱纹似花的紧皱在一起:“没想到我的小孙子都长这么大了”。 “别怕,我是你爷爷你怕啥?”。 我都快哭了,就因为你是爷爷才怕的啊 我爷十多年前就死了呀。 如今能见到爷爷,不是见了鬼,就是我死了。 爷爷勾着腰拍拍我肩膀:“孩子,起来地上凉”。 经过这些事,我心理承受能力也强了些 见鬼就见鬼呗,祖坟里埋的也有一只呢? 反正我跑不动了,死就死吧。 我干脆问道:“爷,你是过来接我吗?”。 爷爷笑容骤然消失,一巴掌盖在我头上:“胡说”。 “你活的好着嘞,谁死你都不能死!”。 “你是张家最后的根!”。 说罢爷爷盯着灯笼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快点跟上,那些东西马上就会回来”。 我差不多猜到爷爷说的是什么,哪还敢迟疑。 自家的鬼总比外面的鬼更容易接受。 相比之前那几个家伙,我不知为何对面前的爷爷有种亲和感。 并不会怎么害怕。 跟在爷爷背后,我忍不住问道:“爷,你是鬼吗?”。 爷爷没有回应 我又问:“方才那些东西是鬼?”。 爷爷深深叹息一声:“祖辈祸竟要后代背,羞愧难见先人啊” 他回头看我一眼道:“他们是不是鬼不知,但我敢说要不了几天你死了就成鬼了”。 我成鬼?我浑身冷颤一下。 “爷,你不会是专程来吓我的吧”。 “谁要杀我?”。 爷爷脚步一顿,说出了一个令我惊掉下巴的字眼 “你媳妇”。 我错愕满面,失笑道:“爷爷你糊涂了吧,我才十七啊,女朋友都没” “哪来的媳妇?” 爷爷回头诡异笑了笑:“你没女朋友,可不代表没媳妇” “你有,而且从出生那天就有了”。 “你爹挖开祖坟犯下大忌,鬼祟死缠张家,刚巧你为张家唯一的男丁,你乃四年四月十四生,逢大祸之年”。 我瞪大眼睛 爷爷所说的这些与我妈说的一样。 起码能证实这爷爷是亲爷爷的魂。 爷爷继续道:“那日.你娘临产,天意本该你死在你娘肚子里,但白衣道人出现救了” “只是即使你出生了也活不过四个小时” “纵使那白衣老道也无计可施”。 “天要让我死不得不死,可天让我张家绝子绝孙我不答应” “管他邪祟,还是天意,我都要保住张家的独苗!”。 我:“所以你从我娘手中抢过了我?” 爷爷点点头:“我年轻跟着一名半仙修行过懂得一些阴阳玄术,那时只有一个办法” “那便是阴婚!” “娶阴妻来护住你的小命”。 我不解:“您说娶阴妻是来保命的,可为什么她现在又要我的命?" 爷爷:“阴婚契,阎王帖,成了婚,入了殿” “半桩喜,半桩白,婚前她护你,婚后要你命”。 “你十八岁那天,就是她要你命的时候!”。 我抓了抓头发,愈发紊乱 如果爷爷没有说笑,那他不是娶了个要命玩意吗? 离十八岁生日可没几天了,自己的鬼媳妇真的要杀我? 咔咔咔....... 忽然身后远处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呜呜呜.......不知是风刮得还是女人哭的,这声音何其悲惨,凄凉 而且林子里的昏暗好似活了一样蔓延过来。 哭声也在飞速逼近,就像是有人哭着跑来。 爷爷回头一瞅脸色大变: “不好,她来了!”。 爷爷顾不得其他,将手中灯笼塞给我:“快走!别回头!”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用草叶塞住耳朵,闭着眼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爷爷,你要留下?”,我似乎忘记爷爷已经死了, 或许是刚才被他所救,又或者是阴阳相见的隔代情,使得我有丝不舍。 爷爷神色凝重无比,他一把将我推走 “不行,快走,我要拦住她!” “记住三件事!” ......... 第五章 三个嘱托 【记住三件事!】 “第一,我床底砖头下有东西” “第二,十八岁生日前一定去青龙寺,找到青龙寺了因大师!只有他才能救你!” “第三:活下来,背负张家的一切活下来!”。 话落,爷爷与我反方向跑过去。 我闷着头跑走 听从爷爷所说用草叶堵住耳朵,闭着眼跑。 没一会,身后竟传来了爷爷的惨叫,凄惨的哀嚎。 我甚至想冲回去,可忘不掉爷爷的嘱托。 不要回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 我明白我留下起不到任何作用, 反而会将爷爷付出的一切全部付之东流,我所能做的便是活下来。 背负着张家的一切活下来! 我紧闭着通红眼睛,一往直前的前冲。 刺人的荆条与树枝不知多少在我身上擦过,皮肤火.辣辣的生疼。 在这路上也不知摔了多少次。 备受劳累的肺部并不是火躁火躁的, 反而异常的冰寒,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了一大口寒气。 四肢逐渐麻木脱力,我几乎是凭那一个念头而机械奔跑。 跑着跑着前面忽然多出来了一条幽暗的河。 这河出现的位置极其异常,不符合事实,却又真实存在。 当我想要止步时,双.腿已然不听使唤, 一脚踏进河里。 脚下空无一物,仿佛这河水深不见底,我顺势而然掉了进去。 阴冷的河水朝着我嘴里疯狂灌去,意识渐渐沉迷。 ....... “阿四...阿四”。 眼帘沉重的掀开,是几张熟悉的面孔推挤在视野中。 “姐.....老妈?”。 我摇晃着迷茫的脑袋坐起身,这才发现周边围了一圈人。 大部分都是村里人,就连村长也来了。 老妈红着眼朝我背后来了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跑这来了?” “大家伙都找你一晚上了,电话你也不接,差点没给人急死了”。 “真是太不懂事了”。 我姐也气呼呼的说:“我在你校门口整整等到了半夜,你放我鸽子就算了” “还在这玩失踪”。 我霎时间思绪停住了,不然而然觉得昨天一切都是梦..... 多希望那是一场梦....... 可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与胳膊,脸上的划伤都在提醒我,那不是梦! 难道自己真的遇到鬼,遇到爷爷,最终掉进河里了? 可我又怎么上来的? 观望四周这才醒悟,自己是在祖坟地里。 自己怎么会跑到祖坟地里? 这时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嗓音响起 “我想你家孩子八成是碰到不好的东西了”。 转头看去是一个白衣道人。 宽大的白色道服,脚踩一双草鞋, 一头寸板,容貌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 我没空关心他人,我起身就朝着家里跑。 姐姐与老妈被我这样子惊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我记得很清楚,爷爷交代给我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床底的砖头下有东西。 如果床底下真的有东西,那昨天的一切肯定不是一场空梦。 自从爷爷死后他的房间被当成了杂物间,但他那张破木床放在角落。 一碰就会散架,所以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去动它。 我跑回去后,一头钻进杂物架。 没一会,碍事的东西都被我丢了出来,随后我便钻进床底下。 姐和老妈在门外错愕失色。 老妈更是抓住道人的衣服不断询问她家孩子是不是中邪了。 道人锁着眉却摇了摇头。 等到我从床底下出来时,怀里多了一个红木盒子。 果然和爷爷说的一样,床底的砖头下藏有东西。 老妈惊讶极了, 整个家中也就她年龄最大,在家时间最久。 可她却一点都不知道床底下有这么个东西,也从未听说过。 我怀中忽然一空,转眼一瞧那盒子已经被白衣道人夺走了。 那道人盯着盒子,凝神瞩目。 我急慌着夺回来,那道人反手又丢了回来了。 并且丢下一句话:“这东西阴气极重,里面的东西不干净”。 我对这陌生的老道是丝毫不信任,疑问道:“你是哪位?”。 老妈一听当即生气道:“阿四你怎能这样说话,要不是这位道长你现在还在坟地里躺着呢?”。 ‘快向道长道歉!’ 老道悠闲自得的摆摆手:“不必,先让他说说昨天都撞见了什么吧” “我看你家孩子昨天碰到的东西可不一般”。 姐与老妈脸色骤变。 我也不得不多看这老道一眼, 这都猜到了,似乎这老道还真有些本事呢。 不过他说盒子里东西不干净是怎么回事? 我老实将昨天经过说了一一遍。 姐姐瞪着眼睛看我,显然她是不相信,以为是我怕挨骂找到借口。 但老妈与老道却不这么认为。 老妈毕竟是老一辈的人对鬼神一向忌惮,又有两位哥哥与爸爸的先例,她不敢不信。 双目求助的望向老道,嗓音都夹杂些泣声:“道长你看这咋办啊”。 “孩子不会真碰到脏东西了”。 “您可一定要救救他,我家就剩这一个男丁了”。 “他千万不能有事!” 老道目光在身上打量了好几遍,随后问道:“你说你昨日撞见了鬼被你爷爷所救”。 “你即将有大难,十八岁生日必死?”。 我点头,爷爷所说的那些嘱托我也说了出来。 年龄的限制使我很难独立, 家里的理解是必须,况且老妈对此也有印象 老道的身份还是可信的,老妈方才已经介绍了。 这老道就是我出生那日相助的白衣道人, 昨日老妈他们寻我时恰好遇到白衣老道,还是老道算出我在祖坟地里。 据他们说来时就只看到我躺在坟头边。 老道拿起姐姐给他倒的茶水轻抿一口,咂咂嘴道:“不对。 姐姐哈哈大笑:“肯定不对呀,怎么可能会碰到咱爷”。 “咱爷都死多少年了”。 老道看一眼姐姐说:“你撞见你爷爷应该是真,我说的不对,是你爷爷说的不对” “他的死劫并非是在十八岁生日那日,而是今夜!”。 第六章 死劫在即! 姐姐戛然而止,我腾一下坐起来,惊骇望着老道。 老妈的脸色也浑然煞白。 老道依旧不慌不慢的说:“你出生后四时必死,这话是我留下的,可你却没死”。 “本来见到你,我不敢相信” “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合理了” “阴婚契,阎王帖,婚前鬼护人,婚后鬼杀人” 这次老道看向我妈:“没想到老先生还会阴阳玄术,以阴婚契续命,大胆到令人胆寒” “我万万没想到早已失传的大禁忌之术阴婚契会在这一个山沟沟里再现” “世上还真有人能做阴婚契之术”。 “道长你说的我儿今夜死劫是咋回事啊?”,老妈急的满头大汗, 她可听不懂什么阴婚,什么阴阳玄术 她只在乎自家儿子的命,先前听到儿子死劫是今夜差点没给她吓晕过去。 老道神色竟有丝敬畏:“准确的说,你儿的死劫是昨夜” “黑气蒙面,煞气聚眉,阳火微弱乃为死相” “昨夜被你家那位老先生掺和一下,死劫未成,以至于死相移到了今夜”。 他望着我直言道:“今夜十点到凌晨一点是你的死劫,那东西会再来取你的命”。 “根本不用等到十八岁生日,你也等不到”。 老妈闻言脑袋一阵发晕,她颤抖着手冲出屋外 对着空旷的院子就破口大骂,各种脏话频出。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骂,有什么都冲着她来...... 我默默不语只感心酸,骂鬼只是个乡间传闻, 有些老人擅长这一套,但管不管用就未知了。 况且那东西在院子里吗? 会被骂走吗? 从怀上儿子到难产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大,到头来还是性命垂危。 老妈气得胸膛接连起伏, 回屋后一把给白衣道人跪下 “道长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 “一定要救他,祖上的错不该他承担,祸不及子孙啊”。 老道连忙扶住老妈: “大妹子你这是干嘛,百姓有难老道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先起来再说”。 等老妈坐正后,老道开始说起应对之法: “天意如此,你出生那日老道来此” “今日.你死劫老道又碰上,天意安排啊” “阴婚契之术我在古籍上见过,解法我不会,至于老先生所说的青龙寺我倒是听说过” “就在钧城外的王帽山上,行里有人说青龙寺里的和尚神通广大,佛法深不可测” “老先生让你去青龙寺,想必里面必然有解阴婚契的法门”。 “那东西今天晚上会来,你马上就走!” 我面露苦涩:“道长你都说我一脸死相,面临死劫了,难道我走了,她就不会杀我了吗?” “昨天没成,今夜又来.......” “这娶得的哪里是媳妇,简直是要命的怨鬼”。 老道眼瞳流露出一丝凌厉:“你大胆地走,今晚让我会会她!” “今夜我会做法诈她,你赶紧去青龙寺”。 “等到她发现也晚了”。 我错愕:“现在就走?” “现在!”。 老道和老妈一通气,老妈也没啥顾虑了 给我收拾几件衣服塞些钱就把我送出了家门。 老道说,要是我今夜我不走, 到时候全家要给我陪葬。 老妈眼角含泪,很是不舍,但这是唯一方法。 我让老妈不要担心,老道说了这一次万无一失。 走时带走了爷爷床底下的木盒。 木盒上被一把锁给锁住了,之前有尝试锯子,锤子但都没用。 只好先带走。 我走后,家里只剩我妈和我姐还有那个白衣老道。 白衣老道在院子里掐着手指来回踱步 姐姐觉得眼晕,困惑道:“道长你有把握吗?”。 老道沉着脸:“我给算了一卦,但我算不出今夜那东西” “那东西不简单” “姑娘你快去找几个老公鸡,还有黄纸,一副棺材”。 姐姐大叫:“棺材?公鸡和黄纸倒是简单,可棺材我去哪里找?”。 老道恍若未闻,继续说:“棺材大小必须与你弟弟的体型差不多,还必须是今年新做的”。 “错一点,你弟弟就危险了。” 姐姐咬了咬牙:“知道了,我就算去抢,我也要找来一副!”。 老道转头又对老妈说道:“大妹子,麻烦你去找来你儿子常穿的衣服” “他床上褥子里的棉花与他的一双鞋子”。 老妈连声应道:“好好”。 等到两人都走后,老道面色缓和一些。 家里的水都是从村里的水井里挑来的,平时存在院子里的大缸里。 老道走到大缸边,拿起瓢想喝口水。 瓢刚到嘴巴,余光看了眼缸里,神色骤然惊恐。 哐当! 瓢脱离地上,老道一把趴到缸边仔细看。 自己的脸上晕染一团散不去的黑色,煞气汇聚眉心..... 这是死相.......... ............. 我坐在前往钧城的汽车上望着飞速掠过的景象, 纵然身边一片呼噜声,可我却没半点睡意 走时白衣道长给了我两个保命忠告 “天黑不要出门,不要赶路,一定要找个地方待到天亮” “十四号晚上之前一定要进青龙寺”。 我看了下手机,今天是十二,离十四还有两天。 幸好钧城离的不远,天黑前就能进到城里,到时候找个旅店住进去应该就安全了。 也不知道长在家里布置的如何,能不能骗住那个东西? 到了钧城已经是下午六点,我看了下时间还早。 既然住旅店倒不如住一个离王帽山近一些的,到时候找王帽山也方便一点。 郡城的吴聊镇倒是离王帽山挺近的,从郡城的中心汽车站到吴聊镇需要经过四站。 也就是两块钱的问题。 我提着屎黄色尿素袋子行李在这城里行走, 郡城本就是一个小县城,经济倒退的厉害,年轻些的人都外出打工。 就剩一些老人与留守儿童,一路上我也见没几个路人。 公交站牌离得倒不远,走几分钟就能到。 忽然一声哎痛声拉住了我的脚步, 闻声看去是一花衣老太太倒在了马路牙子边上, 手上有血八成是擦破了皮。 拐棍都甩了有几米。 路过的一两个行人宛若未见一样,笔直走过去。 我对此无奈叹气,这年头家里没点钱谁敢扶人啊? 扶不好就倾家荡产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闭着眼路过算了。 可那一声声哀叫像是针扎一样刺在心底,九年的义务教育时刻提醒着我。 最终也咬牙还是停下了脚步, 搞不好这两天就完蛋了,能救一个也不枉白来一趟。 我在路边随便找个了小女孩将手机给她,让她给我录像, 证明我是乐于助人,不是肇事人。 我走过去将拐棍捡起来,又将老太太扶起来 “奶奶,你没事吧?”。 ‘你可看清楚,不是我把你碰倒的,是我把您扶起来的’ 花衣老太太用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摆摆手:“没事不讹你,刚才没留心绊倒了” “可谢谢你了,不然我待半天起不了”。 我松了气:“那就好”。 “你慢慢走着,我先走了”。 刚想走衣角忽然被人抓住了, 那花衣老太太枯树纹路般的皱纹绽开,苍老的斑痕推挤在一块: “你能把我扶到公交站牌吗?就在前面,刚才摔那一下腰给伤到了”。 我有些泛起为难,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自己也要去公交站牌,顺路扶一下算了。 “行吧,那奶奶你先等下,我就拿下手机”。 我跑过去拿回手机,顺手掏出一颗糖递给她 “多谢你了,小朋友”。 小女孩有点犹豫:“哥哥不好意思,刚才我不小心锁住了屏,没拍成”。 “没关系啦,拿去吃”。 听到我这样说,她才敢接走糖果, 不过还是伸着头我身后看去好奇道:“哥哥,你为什么要拍你和空气说话呀?”。 我脸上笑容僵住,:“你没看到那个花衣老奶奶吗?”。 小女孩:“什么老奶奶,我就看到你自己呀,我只看到哥哥在自言自语呀”。 我四肢百骸涌上一股寒意 甚至我无法回头 又碰到鬼了? 果然是个脏东西,难怪其他人都视若不见。 本来我对她就起了一点疑心,毕竟这两天怪事没少碰到,所以万事都要格外小心。 你说快晚上了一个老太太忽然让你扶她到某个地方,吓不吓人。 要不是现在天还亮着,我早就跑了。 想着死前做个好事,结果真是死前做好事,做到鬼头上去了。 这时老太太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小孩,你好了没?”。 我强压住恐惧,用惨白无色的脸背着她回应:“马上”。 同时我抓住小女孩的肩膀,将剩下的糖果都塞给她: “快走,快去找你家大人,不要再来这里”。 “不然等下我再看到你就把糖果全都抢过来!” 小女孩不明所以,但有了糖果还是欢喜,蹦蹦跳跳的走了。 而我也该面对身后的东西了。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的催促我,说公交车快到了之类的。 我脚步微移做着逃跑的准备,可忽然衣服一坠像是什么抓住了。 侧光能看到那是一只沾着乌黑血渍的干手, 枯皱的皮翻卷着宛如老人的脸庞,黄褐指甲藏匿着数不清的黑泥。 老太太那满是老年斑的脸从侧边凑过来:“小孩,走吧”。 我的手脚下意识都在轻颤, 妄图甩掉这老太太的手可她手如同是钉在我衣服上。 任由我拉扯都不掉。 反正老太太还满脸疑惑:“车站在那边....“。 于是我只好搀扶着这花衣老太太先应付着,等下再找机会逃走。 走着走着我们就真的来到了公交车站牌这里。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站牌下的椅子上,还拍拍手示意我也坐下来 可我哪敢和她坐一起,找准个时机都要跑路。 笛!.......笛! 这时一辆黄皮公交车从远处驶来来了,我一看正是我要坐的七路公交车。 心想机会这不是来了,到时候往车里一钻。 这老太太总不能上来吧?而且车上有这么多人也能壮壮胆子。 公交车自然的在站牌处停车 我瞧了一眼车上几乎坐满了人,老人小孩都有叽叽喳喳可让我欣喜坏了。 就喜欢人多! 司机是个地中海大叔,瞥了我一眼便将车门打开了。 没人在这一站下车,就等我上车就能发车了。 我先是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眼老太太,那老太太正拄着拐杖打盹呢。 机会来了! 我用平生最麻利的动作一步踏入公交车 骤然后背一股力量直接将刚踏上一只脚的我扯了下来。 我惊怒回头,瞬间怒气转为惊悚。 拉着我不是别人,正是那花衣老太太。 老太太咧开嘴里露出缺三少四的牙, 褶子连同老年斑叠合,这副笑容怎么都格外阴森 “不是这辆..... 我佯装自然道:“奶奶,我要坐这辆车,你在这里再等一会你那辆车就要来了”。 “我要坐的就是七路”。 可那老太太扯住我衣服,还是咯咯笑道:“不是这辆”。 滴!滴!滴! 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快点上来,快点!”。 “这么多人等你自己?”。 我急的一头冷汗:“师傅再等下,再等下,马上”。 “奶奶,车要开了”。 别看这老太太羸弱不堪,可她扯衣服扯的可死了。 我焦急之下直接把外套脱了,提着尿素袋子行李就往车上冲。 忽然我动作一滞,脖子生疼之间,力拉着我整个人朝后摔去。 我跌倒在路边,尿素袋子滚到老太太脚下 这时我才看清是老太太用那她拐杖有弯的那端勾住了我脖子。 滴滴滴........ 一阵车轮声驶过,公交车走了。 几番这趟下来,我火气也上来了。 要杀就杀,在这里折腾我算是怎么回事? 反正车也走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也不受这鬼东西的摆弄! 翻起身就怒斥:“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回去,依旧还是那句话:“不是这辆.....“。 我甩她一脸子,拾起衣服就要走,打定了主意这老婆子再拦一下就和她拼了。 早晚都要死,倒不如当个壮士! 老太太的嗓音再次响起:“你瞧车这不是来了?”。 滴滴滴.......... 第七章 七路公交车 熟灌于耳的公交车汽笛声在后面响起,我诧异的回头 竟又是七路公交车! 不是刚走一辆,这么快又来一辆? 能分辨出这辆车与刚才那辆不是同一辆车,这辆车的车皮是蓝色的 车上的司机按了下汽笛,探出头喊道:“小伙子坐不坐,这可是末班车了”。 我愣神时,那老太太拄着拐杖上了车,我眼瞳顿时缩成了针。 她提着我的行李上去的! 要知道爷爷留下的那木盒也还在里面呢,说不定与我的命有关。 来不多想,我抓着外套跑到车上要夺回行李。 老太太坐在最后一排,她似乎猜到我会上来,还炫耀似敲敲我的尿素袋子。 我恼火的不行,啥话也不说过去就把行李夺了回来。 恰好这时候车子一阵摇晃,公交车发车了....... 我内心打着鼓拿着东西坐在离车门近的地方,离那老太太远很多。 凭我的感觉这老太太不对劲,这车八成也不会是啥干净的东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既然上车了也只能坐下去。 身上还背个死劫呢,早晚都要死,我心情开朗了很多。 就这一条命,谁爱要谁要。 公交车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说道:“小伙子不是我们这的人吧?”。 我点了点头。 司机呵笑一声道:“你运气还不错,七路这条线两个小时一趟,最后一趟好巧不巧你赶上了”。 我不禁蹙眉:“刚刚不是才来过一辆吗?” 司机一哆嗦,直接回头瞪着眼睛问道:“你小子他娘见鬼了吧” “七号路一直以来就一个车,一个人开”。 “昨天那个司机载一车子人开进河里死了,我第一天接替七路,二个小时一趟怎么可能刚走一辆?”。 我后颈发麻,不自觉问道:“上个司机是不是地中海,他那车是不是黄皮?”。 司机惊愕乐了:“嘿,你咋知道的?”。 我无声了,整个车厢内噤若寒蝉, 只有我能听到我那砰砰乱跳的心脏声。 惊悚,后知后觉的不寒而栗。 七路一共就一辆车,地中海司机开着黄皮昨天开进河里了! 可自己刚刚才见到,自己还差点就上去了? “师傅问一下,昨天那车上有活人吗?”。 司机叹息一声:“活人?哪还有活人,那水那么深,等车捞上来一车人都死干净了”。 “一个个眼珠子凸出来,浑身胀白,我昨天看了一眼到现在都吃不下去饭”。 我久久没说话,好一会乱跳的心脏才平缓下来 差点一点........刚刚差一点点就死了。 要是自己真上了那辆黄皮车就完了, 黄皮车坐满的不是人,那都是鬼! 车子缓缓停下,后坐力使得我不禁朝前倒去。 这时车门打开,一对母女上来了。 女的大约有个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白色长裙,提着一个塑料袋, 而那小女孩则是十岁左右,穿着发旧的牛仔吊带裙,锃亮的小皮鞋。 而且这个女孩我还认识,就是之前我拜托她帮我录像的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一上来就指着公交车师傅喊道: “叔叔,你怎么浑身湿透了也不换衣服?” 她拉着她.妈妈喊道:“妈妈,你看这个司机叔叔又白又胖”。 刚松懈的心神再一次绷紧, 危机,阴寒的气息从脚底蔓延而上。 这才我发觉到这车里的空气中怎么有股水腥的味道。 我望着公交车司机的背影,坐立不安 小女孩登登的跑到我面前:“妈妈你快看,她就是那个给我糖的哥哥” “不过,哥哥你怎么坐在这个胖姐姐身上呀?”。 我腾一下弹起来,如今是连站着都难安,四处观望,四处忌惮 她说我坐在一个女人身上........可屁.股下的感觉的确结实,硬朗的座椅, 下意识心中多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刚才那小女孩说司机浑身湿透,又白又胖....... 这些特征不正是司机之前说的那些溺死人的特征吗? 难不成这辆车才是开进水里的那辆车,这个司机就是昨天溺死的那个? 他在鬼喊捉鬼!他才是鬼! 我不自觉望着空荡荡的车厢,司机说公交车是载满了一车子开进河里的。 那现在车里岂不是....... 我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或许车厢内每一处都有一只鬼。 又或者我此时站的地方就有一只。 冷汗顷刻就把后背打湿了。 此时车子也再次开动了,我察觉到窗外景象。 车子即将经过一座大桥,两边是黝黑的深水.....。 最惊魂的是桥上护栏上有一个大缺口,缺口只是被几个警示桩挡住, 地上几道黑黝黝的轮胎印仿佛是在证明此地发生过什么? 糟了,这司机要重演死前的一幕? 他要再次将车开进河里! “妈妈....”,小女孩又说话了。 这次她指着自己妈妈喊道:“妈妈你衣服怎么湿漉漉的,你肩膀上有个没穿衣服的小弟弟”。 女孩的妈妈面不改色,反而笑呵呵摸摸女孩的头。 极致的压抑,恐怖使得我胃液上翻,连咽几口唾沫才压了下去。 同时我靠近窗边已经做好了跳窗的准备。 忽然右手被一只冰凉纤细的手抓住 僵硬着转头一瞧是女孩的妈妈。 女孩妈妈一脸歉意的说:“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可能吓到你了” “我家孩子小时候溺过水,好不容易活下来精神出了些问题,整天说些疯话吓人” “你可千万不要在意,真是抱歉”。 精神有问题?我看向女孩 女孩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会又指着空座位喊这里有人。 司机师傅似乎也认识她,戏谑的问道:“看小哥样子是被吓到了呀,你这胆子可不行” “哈哈哈,一个几岁小孩就把你吓成这样?”。 小女孩依旧在风言风语,车子平安稳固的开过了大桥 而我也从女孩妈妈手上感觉到人类的体温。 浑身紧绷的肌肉顷刻松懈,我好没气的说:“师傅你知道,你还摸不吭声,心眼有够坏的”。 司机得意的大笑。 女孩妈妈再次给我道歉后,拉着小女孩下车了。 隐约我看到女孩妈妈手中袋子里好像是海带..... 第八章 荒骨鬼缠人 我提着尿素袋子坐在花衣老太太旁边 好歹自己被她所救,自己误会了她,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原来那小女孩是个疯子,那老太太也不会是啥鬼了。 如果她是脏东西,怎会救自己? “奶奶,你是不是早知道第一辆七路车不对劲?”。 花衣老太太咧着嘴笑道:“一车子死人,你还要上去?” “要不是老婆子你现在都躺河里了”。 “小孩你人不赖,扶我一把,老婆子也救你一命”。 我语气万分感激,同时也有劫后余生庆幸:“多谢奶奶” “不过奶奶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免期望这位奶奶是某位隐居的能人异士, 她能看到脏东西,说不定有办法解开阴婚契。 老太太摇摇头:“人快寿终了,自然有时能见到些不干净的”。 “对了小孩,这两天晚上不要瞎出来”。 “老婆子的地方要到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一点点到车门处,刚好车子到站停下。 看着老太太下车的背影,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老太太的腰根本就没事,让我扶她到车站,好像她是为了救我。 果然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若是自己和其他人一样视而不见,那自己此时也如同昨天那些人一样在河里溺死了。 我到了吴柳镇下车,随便找了家旅店住下。 躺在床上时才发觉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梦 什么阴婚契,什么白衣老道,什么青龙寺.......几天前我一定想象不到这些会与我挂钩。 甚至与我的性命息息相关。 或许是白天多次惊魂动魄导致我身心格外疲惫,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到头来还是被咕咕作响的饿肚子闹醒了,我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深黑。 纵使肚子饥饿难耐,可我没有心生出去的想法。 现在出去,倒不是出去寻死。 白天都能碰到鬼东西,更不要说晚上。 我从尿素袋子翻出来两包方便面,这还是老妈担心我在路上饿着塞进来的。 本来还嫌弃没必要, 但当饥饿的胃遇到方便面时,我才明白老妈是对的。 在我嚼着方便面时, 房间门被咚咚的敲响了。 “谁呀?”。 “帅哥,是我旅店老板,楼下房客说天花板漏水,我想进来看看是不是你这里出了问题”。 “漏水?,好,等一下”,我疑惑着下床, 可当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时,我犹豫了。 这旅店里洗手间我压根都没用,怎么平时不漏水我一住就漏水? 而且现在大半夜我谁都不信,也不敢信。 我随便找个借口:“我看洗手间没有问题啊,是不是其他房间呀” “现在这么晚了,不然你明天再来看看吧”。 老板执拗的说:“我就进去看一眼,楼下房客闹得不行,看一眼好让我看安心呀”。 我继续拒绝: “我说了明天,还有你这样的,楼下的是客人,我就不是了?” “凭啥要牺牲我的安静,换他们安心” “我不管,你走吧!”。 听到我如此坚硬的语气,老板嗓音低沉了许多: “客人我就进去看一眼” “我就看一眼就走,一眼就好!”。 他越这样说,我越疑心:“说了不行就不行,我要睡觉,你走吧”。 咚!咚!咚! “客人,客人!”。 看我没动静,外面的老板敲得更加用力了 咚咚咚!!! “客人,我就进去看一眼!”。 咚咚咚!!! 砰砰砰!!!! 渐渐敲门声变成了砸门,每一下都令那木质门晃动不已。 老板语气恼怒,急躁的很:“开门!开门!”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砰砰砰!!! 沉重砸门使得整个房间都在颤动,好似下一面那连着门框的墙壁就会倒塌....... 黝黑无他物的黑夜只有这诡异的砸门声敲响心脏..... “开门!开门!”。 我身子退后离窗户最近,同时手抓住一把椅子,死死盯住门口。 这种砸门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之后那老板好像走了。 我用衣袖摸了满头的汗,我越发肯定门外的老板有古怪。 看了下手机,现在时间是00.30。 后半夜格外安稳。 第二天醒来 我一下楼就见到了老板有气无力的趴在柜台上 我眯了下眼,试探说道:“老板现在你能去洗手间上去看看了”。 老板一脸懵然:“看啥?”。 “你不是说楼下房客投诉漏水,你怀疑我那房间漏水吗?”。 老板此时样子像是见了鬼:“大早上开嘛玩笑,昨天一楼就没人住,我啥时候找你了?”。 这时我明白了,果然昨夜那不是老板,如果自己真的开了门,那就糟糕了。 我对老板随意应付说是睡觉睡糊涂了。 “对啦,老板你知道不知道王帽山?” “王帽山?知道,你出了门沿着北大街走到头出镇子。看到一个大山,那就是王帽山。” “那青龙寺老板晓得吗?”。 这次老板先是思索一下,随后摇头:“王帽山听说过,青龙寺没听说过” “不过我听我父亲那一辈说过,王帽山上是有一个寺庙,我也没去过,但是不是你要找的青龙寺就不知了”。 “多谢老板,这是一天的房钱”。 随后我上楼将行李拿走。 出了门后,我又找了家旅店定下一个房间。 我可没有一上来就找到青龙寺的底气,所以先做好今晚继续住旅店的打算, 等到下午没找到也能及时回来。 占着一个房间也能省得一些意外发生,昨夜那个旅店从心理上是住不下去了。 安排好了住处后,我便出去买了几个面包塞进包里,然后起身前往王帽山。 上个旅店老板说的似乎不错,按照他指的路一座墨绿色的参天巨山横跨在面前 又随机抓了几个路人,还果真就是王帽山。 上山的路有一条石阶梯,这是镇里人为了方便上人合资铺设的。 沿着那路,没多久我就钻入了大山中 回头再顾也见不到小镇的影子,而且脚下的石阶梯不知何时也变成泥路。 地上一层厚厚的松软的腐烂树叶,踩下时还会有一股腐朽热气喷勃而出。 在山里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看一看时间。 我大约爬了一上午,然而我感觉连王帽山的一半都没有爬到。 最令我苦恼的是在这茂密望不到边际的山里我丝毫不知青龙寺到底在哪里? 无论如何在下午太阳下山前一定要下山, 今天是十三号,那死劫会在十四号的晚上, 若是白衣道长那边出了什么差错,今夜会遭遇不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一定要在明天晚上前找到青龙寺。 在此之前绝不能把命丢掉! 我找个阴凉地方歇息,顺便从口袋里拿出早上买好的面包充饥 休息好我再次上路。 说来奇怪,我没走多远就发觉自己好像没有走动 无论自己走出多少步,可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原地, 本来我是不信,可地上的面包袋子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寸步未行! 我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鬼打墙! 他奶奶的遇到鬼打墙了,简直是服了。 无论到哪里逃不掉鬼....... 此后我又不断尝试,无论是蒙住眼睛走,绕着圈走或者是跳着走。 总是能够回到原地。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圈套住了我,而像是圈里的蚂蚁在圈里循环往复。 眼瞅着太阳一点点下移,我心情也愈发焦虑。 白天都能碰到怪事,要是到了晚上自己还能活吗? 可现在别说是找青龙寺了,就算是下山都难。 我泄气似的一屁.股坐下,忽然只听到咔嚓一声 一个尖锐的异物刺痛我的臀.部。 起身一看屁.股下枯叶中藏着一节惨白的骨头,那骨头已经断成了两节。 似乎刚才自己所为。 我谨慎扒开枯叶,当时吓得一后退。 这竟然是人的手骨! 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兄弟也是被鬼打墙困死在这里的? 我连忙在四周寻找起来,果然不大的范围内我陆陆续续找到不少人骨头。 最终将它们拼接在一起才勉勉强强构成一个人样子。 但还是少了些骨头,可能是被野狼叼去了。 我有了个新发现,这不是兄弟,是姐妹。 男人和女人骨头大致一样但许多细节处有明显不同,例如骨盆夹角。 男人的骨盆夹角大约在70-75度之间,而女人的骨盆夹角则是在90-100度。 感谢生物老师扩充课外知识。 不管是兄弟是姐妹,此时此刻与我也算是难姐难妹。 她虽死的早,可骨架四散,浅埋在土壤表面。 相遇便是缘分,将她埋葬好了,说不定下一个有缘人还能碰到我的骨头呢 我用随身带的折叠匕首就地挖坑,将女人骨头全部放进去。 重新埋上土后,我对着土包子念叨了一几句 “大姐,刚才坐断你骨头实在不好意思,如今我让你入土为安也算是道歉了” “你的骨头我只能找到这么多”。 我抬头看了眼太阳离下山已经不远了,不禁苦笑道:“唉,说不定等下我就能和大姐相见了呢” “同葬此地,起码有个伴”。 唿唿唿!唿唿........ 风声好似女人的呼啸, 万千枝条尽折腰,枯叶起舞,乌云遮天。 莫名的阴风卷席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风沙。 衣袖率先鼓起,我的双眼也难以睁开。 在怪风中我几乎身子都站不稳,方向都转的天地颠倒。 风只吹袭了一会,我揉着生疼眼睛,视线缓缓恢复。 草,哪来的怪风? 蓦然我眼珠子瞪得如同贼圆,神色多了分喜色 炊烟! 前面山林有一道缥缈大山中的白色炊烟。 咚!咚!咚! 耳边传来微弱的钟声,连续响了三声。 虽然声音弱,可我刚确定那就是钟声。 炊烟...钟声.... 我似乎看到了活路,迈开腿焦急的跑去。 这一次我没有在回到原地,周边景象飞速掠过。 湿热的山风微微拂面,胸腔里也前所未有的畅快。 一道娇弱,慈和的音从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响起 “谢谢......”。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锁定那缕炊烟跑,最终目的地果真是寺庙。 幽然清新的焚香味弥漫在周边,一道朱红色的大门将寺庙与外界隔离。 我心脏如同内心情感一般狂跳 寺庙上牌匾死死吸引住我。 【青龙寺】 第九章 初入青龙寺 【青龙寺】 是青龙寺,我真的找到了。 白衣道长与爷爷所说的青龙寺! 我迫不及待来到门前,但还是礼貌性的敲门。 咚咚咚! 连续几下,可却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此时林间的那几缕最后曙光被阴暗吞并了。 太阳下山了! 我曾天真以为找到青龙寺就有活路,可却没想到青龙寺寺门紧闭。 踏擦....踏嚓..... 枯叶在人脚下不堪负重的落败发出败者悲鸣。 林间忽然多了个人,那人走动着。 我额头冒出不少汗珠,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吗? 惧意压迫着神经,我拿出手机,悄然打开自拍。 我憔悴且受怕的五官清晰展现,而我身后也一览无余。 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那黑无她物与不少朦胧的树干。 没有人! 可那踏嚓踏嚓的脚步还在逼近,声音在加重,在逼近! 我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用力捶门 “了因大师!了因大师!”。, 我扯破嗓子叫喊着。 茂密阴暗的林间只有我的声音传递,从而变得更加空荡,诡异后回响传回。 踏嚓踏嚓还在走着...... 砰!手机一不小心从手脚掉下来,我只得去捡。 可捡起手机的那一刹我愣住了。 手机相机没关,呈现屏幕上的是我的双.腿, 还有我双.腿后一双灰色布鞋! 一双布鞋!没错只有一双布鞋。 那双布鞋踩着枯叶走着,像是有人穿着一样,每一次就能令枯叶悲鸣的咔嚓... 漆黑的深山林子里,一双布鞋无人朝我走来。 不用脑子都知道那是什么! 我捡起手机继续敲着门,这一次敲门比以往慌张数倍。 青龙寺的墙可不低,要不然我早就翻进去了,何苦敲门? “了因大师!了因大师!”。 我几乎感受到阴寒近在咫尺,脚步声就在背后。 回头一望,那布鞋离自己只剩十步 踏擦......又走一步... 踏擦...踏擦 8....7......6....4....... 布鞋在瞳孔的倒影愈发清晰,接近........ 踏擦...... 这一步几乎踩到了我影子上。 踏........布鞋又迈出一步,几乎要来到我面前。 我心脏前所未有的痉挛,鸡皮疙瘩一股脑的冒出来。 忽然布鞋停住了,就在它即将走到我面前时停住了。 抬起那只鞋摇晃不定,像是在犹豫?。 最终布鞋回撤了一步。 我这才敢缓缓吸一口气,隐隐约约间林间好似有什么红色。 蓦然我面前忽然一空,整个人顺势往里倒去 进去后,有人拉了我一把才使得我没摔倒。 砰!朱红色大门再次关上..... 又是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 小和尚拧着眉头说道:“你不要命了,大晚上跑这里来?” ‘不知道青龙寺晚上不接待香客的吗?’ 我想说些什么 “净初不得无礼!”,这是一个老人的声调。 小和尚净初诚惶的道歉:“是,师叔祖”。 寻声所望是一个身披红袈裟的老和尚。 我学模学样的双手合十:“见过大师” “这么晚来打搅实在抱歉,可我真的有要紧事要找了因大师”。 要紧事?老和尚扭了下眉头。 小和尚像是发现了什么乐事,扬扬头道:“我师叔祖就是了因大师,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面露喜色:“了因大师?” 这位老和尚面相慈和,白眉黑胡。 身上还有股檀香味。 也许是撞鬼撞多了,我对老和尚有种说不上来的印象。 总感觉老和尚有种飘飘然,隐入凡尘的脱俗感..... 了因大师也很果断,他让小和尚先回去。 转身带我去一个才禅房。 一进来他便说道:“施主最近没碰到什么怪事吗?”。 谈到此话,我苦笑:“没碰到?我什么时候没碰到过怪事?” 这些天自己就像是捣毁了阎王殿一样,无论是坐公交还是上山处处都能碰到鬼? 还是在白天的情况,要是晚上........ 天知道自己有几条命够丢的。 了因大师给我倒了一杯茶水:“那应当也是” “老衲此生还是第一次见到阴气如此之重的人,前所未有啊” “施主异于常人”。 我无言以对,异于常人呢? 要是特异功能还好,可天天碰到鬼这算是什么特异功能? 我直接开门见山:“了因大师,还请救我一命”。 之后将事情的始末全部讲述了一遍,了因大师眼中神色也变换了多次。 听完后他不禁感慨:“张家的........张家竟还有后代.....“ “阴婚契........道不清的因果啊.......”。 “难怪你小小年龄,却被如此重的阴气缠身” 我抓抓头发:“从那一天开始,几乎没有不见鬼的时候” “天天见鬼,到处见鬼” “这是不是大师所说的阴气缘故?”。 了因大师颔首解释:“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人与鬼本是两个世界,互不相干的,但一旦人身上阴气过重就会格外遭脏东西关注” “在鬼眼中世人纷纷攘攘,它们一般不会与其纠缠,但施主就像是在黑夜里打了个灯笼” “也可以说一条河里有无数条鱼,但唯独你被渔夫盯上了,为何?”。 我果断说道:“与众不同.....”。 了因大师:“没错,阴婚契虽然护住了你的命,可也让你与阴那边有了过多羁绊,随着你十八生辰接近,阴婚契将成” “你身上才会蕴积着大量阴气”。 “阴婚契我会想法,但你今晚千万不能出去,就在这间禅房住下” “房间略显简陋,还请将就一下”。 我振奋起来:“多谢大师!”。 “这比我家我那屋子好太多了,够好了”。 这个禅房样子看上去有些古旧, 窗户还是复古的样式,上面糊上报纸权当做是遮阳板了。 一张桌子几个椅子,还一张木床。 了因大师起身准备出去,刚探出身子又想到了什么: “青龙寺有些规矩,晚上有宵禁,没事不要出去” “寺里的僧人很早就起床,希望你不要见怪”。 “明白了,劳烦了因大师了”。 “呵呵,小事,也算是了解因果”。 了因大师走后我独自躺在床上,享受着好几日没有的安宁。 说实话自从第一次撞鬼后,我还真没睡过什么安稳觉。 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那个地方不小心就送命了。 如今终于到了青龙寺也算能安心了。 看到了因大师成熟稳重的样子,即使听完我所述他也未太过惊愕。 这才高人,这才是大师! 第十章 红煞厌胜盒 如今躺在青龙寺里,我就不信还有什么鬼能够找上门来。 这一.夜我睡的无比踏实。 醒来时天还未亮, 推开门便是山间特有湿润的山风夹杂泥土芳香一同涌来。 呼吸几下顿时感觉肺里的那些浊气都换了个干净。 我先去释放了一下沉重的膀胱,随后在寺庙里逛一逛。 毕竟接下来几天都有可能要待在这里。 蓦然一个烛光吸引到了我。 依靠古树建立的凉亭内立着一根燃了大半的红烛。 这点莹莹火光在这将来的破晓再明显不过。 我凑过去一瞧,还有一个人。 正是小和尚净初,净初靠在柱子上借着烛光目不转睛看着一本灰皮书。 我没有声张,静悄悄溜过去。 当抬头时我瞧见书中内容,嘴角顿时咧开了。 这小和尚看着白净无知一本正经的,可背地里心思不少啊。 “红岭朴实无华两座巨山压迫在我背上,宛如柔水的触感令我理智绷断,体温随着红姑娘吐息时的起伏更加触感清晰” “就在我压抑不住时,红岭说话了” “她咬着我耳尖,细细辗轧:“姐夫,别管俺姐了,俺愿意给你”。 “我猛地起身将红姑娘扑倒.........”。 我乐呵的读着书中内容 小和尚先是一愣,随即白净的脸庞如即将升起的红日,若是能冒烟恐怕现在都成蒸汽机了。 他慌不择路将书藏进怀里,即使已经于事无补。 我调侃道:“小和尚你六根不净呀”。 小和尚愧得磕磕巴巴:“你.....你这人怎么...怎么能偷窥他人呢”。 我反驳道:“这里是青龙寺的凉亭可不是你的卧室,怎说得上偷窥呢?” “不过我可没想到原来小和尚你好这一口”。 净初:“这书是某位施主遗落此处,我的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我这就将书上交给.....”。 我伸手揽住他肩膀:“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告发你”, “人之初,性本涩,好.色是人的天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小和尚脸上红晕消退不少,他小心翼翼拿到那本灰皮书:“那...一起看?”。 “甚好”。 ............. 两人猫在一起看的面红耳赤,虽然这书的内容有些年头了,可故事也是一样的精彩。 读到肉的部分更是有种身临其境的欲罢不能。 过度的沉迷导致了因大师来了两人都没能注意到, 还是大师干咳一声。 两人才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惊醒,小和尚将书藏在背后。 这可逃不过大师的法眼,他一伸手。 净初只能老老实实上交:“师叔祖.....这书其实是我买的.....”。 了因拿着那书非常痛心疾首:“净初你凡根未断啊,如此沉迷低俗色.欲怎能相伴古佛?” “你去大堂诵经吧”。 “是”,小和尚松了口气,看来师叔祖没有准备重罚他。 只是诵经而已...... 净初走后, 了因随手掀开瞄了一眼,诧然静不住了。 姐夫和妻子的妹妹.....还在一起.....那个地方怎么能用来做那种事?........ 连忙将视线从书上移开,口中连连忏悔: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怎能有这种书....罪过...罪过”。 我也不由得悔恨,早知道问问小和尚这书什么名字了? 了因:“施主斋饭已经准备好,还请移步”。 我望了眼天色:“大师天还没完全亮呢,早饭这么早吗?”。 了因善意笑笑,解释说:“青龙寺不比其他地方,这里平时就香客稀少” “故此我们便要早早用膳,随后在古佛前诵经,因此早些晚些对我等无任何差异”。 ‘施主若是不习惯也可晚些让净初送斋饭过去’ 我:“我只是没有这么早吃过早饭,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青龙寺能留我,我已经万分感谢,不敢再奢求其他的,早点吃挺好的”。 ‘那好,我带施主去用斋的地方’ 青龙寺的斋饭很普通,但却很合人胃口。 腌制的萝卜条,浓稠厚重足以挂浆的白粥,还有一些自己种的红薯。 我也一口气连喝了两大碗。 了因大师对此表现满意的微笑, 毫不拘束的大快朵颐就是对青龙寺众人的尊重,煮饭的僧人见此更是高兴又给我盛满一碗。 青龙寺内除了了因大师,净初,还有其他六位高僧与其他僧众数十人。 其他六位高僧坐在首席位置,不苟言笑,极为认真对待自己面前的白粥, 哪怕是一粒白米落桌他们也会用指头蘸取放于口中。 他们对我的到来似乎不感到意外,甚至没有向了因大师询问。 也可能是了因大师已经将我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餐后,六位大师起身离开。 没一会郎朗清心的诵经声与那焚香的味道再次笼罩整座寺庙。 我再次犹豫还是决定将木盒的事情告诉了因大师。 那个木盒我一直藏在行李中,因为我感觉这个木盒和青龙寺或许有关系。 当时爷爷叮嘱我三件事,一件事是去青龙寺,另一件就是这木盒。 爷爷是说去青龙寺能够保命,可他没说这木盒有什么用处,而且这木盒他也打不开。 故此了因大师可能知道什么。 “大师我爷爷生前曾留下的一红木盒子,那盒子我打不开,哪怕是刀斧都不能伤及分毫”。 了因大师一听到木盒,便眉头提起:“红木盒子?那盒子是什么样子?多大?”。 自从见了大师后,大师的语气还是第一次如此急促,迫切。 ‘比成年人手掌大些,通体是红色还有些血腥味,不过有个道长说那盒子阴气重的很,是个不祥之物’。 了因大师脱离世俗的神态一扫而空,转而凝重。 “红煞厌胜盒!”。 我目光凝重,了因说出盒子的名字? 果然是这样,这木盒与了因大师脱不了关联! 我趁机追问:“了因大师你知道这盒子”。 了因似若叹息的语气道:“红煞厌胜盒我怎不知道?” 第十一章 女人! 我目光凝重,了因说出盒子的名字! 果然是这样,这木盒与了因大师脱不了关联! 我趁机追问:“了因大师你知道这盒子?”。 了因似若叹息的语气道:“红煞厌胜盒我怎不知道?” “这盒子当年还引起过一场腥风血雨,此盒子是无妻鳏夫老死后的床板木,无夫寡妇吊死的房梁木,天生孤儿的娘胎血,无子独寡之人的棺材钉,天残之人的骨粉制作而成” “一盒集五弊,内里藏三缺”。 “此盒乃为大衰,大忌,大祸之物,曾有一农夫被人受授此盒,将仇敌他人之贴物放于盒内可致人鳏寡孤独残齐应现,福禄寿移他身”。 “那农夫用红煞厌胜盒来对抗压迫自己的地主,不出三天那地主先是丧妻接后丧父母,儿子意外掉进井里,而自己也摔断了一条腿” “而农夫之后财运连连,不到一月就翻身成了地主,更有向上攀登之势,地主则是没多久便死了”。 我听闻内心不禁恶寒,这破盒子竟如此恐怖,恶毒。 福禄寿移他身.....农夫翻身做了地主,这不是将地主的福禄寿移到了农夫身上。 福禄寿无非是权,钱,寿,所以地主老早就死了。 还有那五弊,无妻,无父母,无子,残缺,再到自己死去。 短短时间内接连经历几大丧亲之苦,自己残疾.......谁人能受的了这种折磨? 了因大师顺嘴问我了一句:“你如何看待我讲的故事?” 我直白道:“我虽认同农夫反抗的斗争,可我对他的行为不予苟同,让地主一家妻去子丧,家门衰败,而农夫自己又成了新地主”。 “一切并没变,只是地主换了人,地里多了些坟头,没有任何意义”。 了因眼目间多了分笑意:“的确无意义,这便是红煞厌胜盒,用这种大凶之物改变不了什么,本就是凶物怎会去助人?”。 “大师那个农夫的后来怎么样了?” ‘那农夫....比地主的下场还要凄惨....’ 我想起之前我还数次将这盒子抱在怀里,不由得后怕。 了因起身:“红煞厌胜盒非常人能打开,但我想我应该有办法” “这里面兴许有些关键的东西”。 “盒子现在在哪?”。 “在山下小镇的旅馆里,我行李还寄存在那里”。 当时是担忧自己一时之间找不到青龙寺, 而且那盒子也不是啥吉利东西,自己一身阴气再带着那东西乱跑,不是找死吗? 于是就暂时放在了山下。 了因他从手腕上摘下一串佛珠,认真诵经一遍: “虽然施主身上阴气极重,白天无大碍” “死劫是在晚上十二点,施主今天晚上前回来就好” “这串佛珠经过长年累月青烟诵经熏陶染上了不少佛性,你戴上它能压住你阴气,抵御邪祟”。 我接过佛珠一捋戴上,顿时丝丝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全身,整个人气场也没那么阴暗了。 有了佛珠我信心也上来了。 简单和了因大师告辞后,我便起身下山。 此时天也亮了,手掌微微遮挡曜日,那串佛珠在阳光下竟有些发亮。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下山的这一路上我还没碰到什么怪事 不过我又凭着记忆走回到了鬼打墙的那个地方。 我停步来到为那个无名尸骨立的坟墓前,从衣袖中拿出几根从青龙寺要来的香。 点燃插上,虽然香都断了,可也算是我一番心意。 上完香,继续下山。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来到了小镇。 旅店老板见到我当即打起了激灵:“诶,你回来了呀” “你也没说住几天,就交了一天的钱,我正愁要不要腾房间呢”。 我不好意思的说:“老板抱歉了,昨天真的有点事情没回来” “我马上就收拾东西”。 我进房间先是确定了一下木盒子还在,然后就提着袋子出来。 一旁的老板好没气说: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情侣,开了房又不住,就丢个行李”。 “你要是早说存行李我免费给你存”。 我调侃道:“老板你记错了吧,我开的是一个单人间,我一个母胎单身十八年的光棍哪来的女朋友”。 老板不服气的摆手:“我和你说别的事我可能含糊,可每天来往顾客记得一清二楚” “昨天你是开了一个单人间,可你们是两个人啊” “你身后不是跟了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吗?”。 这我可笑不起来了,语气难听的说: “我没得罪老板你吧,你这样吓唬客人?” “昨天我就一个人,哪里来的女孩子!”。 老板也急了:“谁他娘闲的没事吓唬你” “我看着你们一起进的屋子”。 ‘谁说谎,祖坟都让人给刨了’ 他转念一想,骇然瞪着我: “昨天你们一起来,一起出去的” “今天你自己跑过来说没有女孩子?还死不承认你们是情侣,你该不是把那姑娘怎么了吧?” “那姑娘呢!” ‘多好看的姑娘怎么碰上你这号怪人?’。 我的脸部肌肉顷刻僵住,不寒而栗的感觉又一次从脊骨窜上来。 老板的样子显然不是装的,他一个普通人没必要装怪吓自己,而且他也装不出来。 所以昨天自己身后真的跟了一个女孩子! 和自己一起进了房间,一起出去! 但我却看不到她........ 她是谁? 发麻的恐怖不断攀升,这时手上佛珠给我带了一丝温热。 这使得我脑子清醒过来,提着尿素袋子就往山上跑。 现在不是后怕,疑惑的时候,回到青龙寺才是保命的重事。 旅店老板虽有心拦我,他追不上我。 只能在后面骂我渣男,神经病之类的话。 我逃命似的往山上跑时,我还趁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好一会才有人接。 “阿四,你去哪了!” “你.妈和你姐都在家中晕倒了,你小子跑哪去了?” 这是村长和村长儿子的声音,听起来那边很吵闹。 我更加担心亲人的情况,追问道:“我妈我姐怎么了?“。 村长咳了几声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你菜婶子去找你.妈,才见到你.妈和你姐晕倒在家里了“。 “也不知道她们干什么呢,在堂屋里摆一口棺材,还弄到处都是血”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妈你姐没事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我深深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个白衣道人呢” 第十二章 又遇老太太! 哗啦呼啦...道......哗啦哗啦 我瞥一眼没信号了,便直接挂断 但情况正如我猜想的那样。 白衣道人失败了! 旅店老板说的跟在我背后的那个女孩子,或许就是与我订了阴婚契的鬼! 如果是这样那白衣道人八成也遭遇了不测。 为此我倍感内疚, 因为自己的事情不仅把家里人牵扯了进来,还害了其他人一命。 不过我坚定活下来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管他什么东西,谁都别想要我的命! 她想要我的命,我偏要活给她看! 目前能得知的情报是那个鬼现在没有在我身边,即使在我身边也暂时不会取的命。 不然昨天我就死了,哪怕能跑到青龙寺。 可能是她在等时辰,在等我死劫的那个时候。 “诶,诶,小孩!” “小孩!” 干哑的声音打乱我的步伐,这个声还有些熟悉。 转头一看竟是前天那个花衣老太太。 她仍然穿着那身花衣,拄着弯钩的拐杖, 见到我她似乎挺高兴的,没几颗牙齿干巴嘴咧开笑道:“小孩你去哪?”。 她救过我的命,我自然对她感激在心。 我像是见到熟人一样打招呼:“大娘你怎么在这?” “深山老林你往这跑干什么?”。 老太太一听乐了,反问道:“老婆子的家就这边,我还想问小孩你要干嘛去?” “去青龙寺” “啥?耳有些聋....你离些”。 我看老太太那把年龄也猜到她听力不咋地, 于是走到她面前放大声音说道:“去青龙寺”。 “你说去哪?” “青龙寺!“。 老太太反手一拐杖砸在我头上。 疼的我龇牙咧嘴的后退:“大娘你打我什么呀?” “我哪里惹您了?” “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我前天不是还被你救了,我是人是鬼你不知道吗?” “是人你去那个鬼地方?”。 我蹙眉:“大娘你虽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你也不能说一个烧香礼佛的寺庙是鬼地方吧?”。 老太太抬手又狠狠给我一棒子:“如今这王帽山上根本没有什么青龙寺!” “四十年前是有个青龙寺,可那里面的僧人一.夜之间都死了,没一个活的,那寺早就成鬼寺了!”。 我瞳孔凝缩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我早上还从寺庙里出来!” “青龙寺真真实实存在,里面了因大师也很和善”。 花衣老太太面色前所未有的低沉, 干瘪的沟壑堆积出一副凝重,有丝惊异的冷笑:“你去那寺里了?还见到了‘了因?’” 我秉持主观的点点头。 老太太重重用拐杖锄了锄地面:“我看你是中邪了,这王帽山上要是有寺庙,这王帽山会这么安静?” ‘你看看这有通往寺庙的路吗?’ “四十年前青龙寺里是有一个出名的和尚是了字辈的,可他早就惨死在寺里”。 老太太的话一字一句深深砸在我内心防线上, 仅有那点安全地带也被这一字一句搞的漏洞百出。 了因大师早就死了,青龙寺的僧人们早死绝了...... 我陷入沉思后退数步 如果深究细节的话,青龙寺的确有点奇怪。 小镇的旅店老板都不知道青龙寺这个寺庙,而且青龙寺没有什么香客...... 自己找到青龙寺也是数次摸爬滚打才找到的。 不!不可能! 让我相信净初小和尚,了因大师都是鬼魂,这怎么可能? 那个腼腆的小和尚,那个慈善的大师都是死人? 我二话不说转身继续往山上走。 对那老太太不管不顾。 无论任何事情,唯有双目证实才是最有效的。 我废了几个小时的功夫终于又回到了青龙寺。 望着那红门青墙,弥漫着檀香,长鸣着诵经的古寺我不知该如何怀疑? 稍微迟疑我还是推门进去了。 寺庙内没见僧人的声音,可繁絮的诵经声时刻在寺庙内的各个角落响起, 但最主要来源还是青龙寺的大殿。 据说与了因大师同辈的六位高僧平常都会在大厅里诵经,常年如一日每天都是这样。 奇怪的是大殿的门并不是敞开,而是紧闭, 这在任何一家寺庙里都是一种怪异的行为。 来到大殿外 我附耳过去,诵经声的确是这里传出来的。 我四处探寻了一番,找到一处窗户的缝隙。 于是我尝试角度将眼睛贴在上面, 可才看一眼顿时身躯一震,险些摔倒。 这大殿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没错,空荡荡的大殿,一尊大佛孤零零的坐立在那里。 诵经的声音是多个人的声音掺杂在一起, 可周边的柱子,供台也根本没藏身的地方。 而且大佛的头颅被一张红布盖住, 无人的寺庙大殿却时刻有人诵经。 到底是谁在里面诵经? 我脸庞上血色颇少,刚想再看一看, 忽然肩膀一沉,从后传来的力道将我拉退了一步。 了因大师还是稳重成熟的气态:“施主何时回来的?” 我收敛一切惶然,淡然自如道:“刚回来,正想找大师你呢”。 了因眼眸多了些热切;‘红煞厌胜盒拿到了?’。 “没有,我来的时候在车上把玩了,落客车里了” “不过我给汽运中心打电话了,他们说盒子在失物招领处那边,明天我去去就能拿回来。”。 了因不免有丝遗憾:“这样啊,劳烦施主了” “此事不急,也可等死劫过了后再去取回”。 我难堪的点头。 实际上那个红煞厌胜盒就在我手中的尿素袋里,但我不想这么快将这东西交出去。 红煞厌胜盒是我身上唯一值得了因看中的事物,也是我身上唯一一件不平凡的东西。 爷爷曾提议嘱托,所以这东西必须要妥善。 了因看了眼紧闭的大殿门,紧盯着我:“施主看到了什么?”。 第 十三章 鬼寺! 了因看了眼紧闭的大殿门:“施主看到了什么?”。 我失笑:“没,我刚想进去找你呢,就被大师你叫到了”。 表面平淡,可内心里一阵胆寒。 这了因是真老辣,他不问我进去了没有,而是直接问看到了什么? 这种跳跃式询问能打断正常人的思绪, 哪怕是脑子里准备好了措词,也没这么一问也会惊慌一瞬的迟疑,甚至露出破绽。 好在我平常在老姐的看管下长大, 老姐最喜欢这个法子追问,故此我格外敏.感,知道该如何回答避免出错。 了因双手合十拜托道:“我的六位师兄们平时都会在大殿里诵经” “师兄们不愿外人叨扰,以免惊动了古佛,更会破坏他们禅心” “所以还请施主不要妄入,也请施主不要见怪”。 那他丫的里面根本没人,我伪善干笑:“这是当然,我怎么可能去打扰大师们呢?” “要不是为了找大师您,我才不敢放肆到处走呢”。 “那个..大师还有饭吗?跑了一上午还没肚子还空着呢”。 了因:“我让净初给你留了午饭,在厨房的锅里”。 “多谢大师”。 离开大殿门口后, 我去了厨房端起饭碗,像是发泄无聊似的在寺庙里到处闲逛。 越逛我越发觉这寺庙的不对劲。 这大白天的没有僧人就算了,就连僧人也没见到。 早上时吃饭时还看到不少僧人呢。 连小净初也没见踪影。 当然我没有蠢到去找了因一问究竟。 那花衣老太太曾说四十年前青龙寺的僧人在一.夜之间满门死绝,其中就包括了因大师。 这老太太的话可不可信? 我烦躁的抓了下头发, 蓦然记忆中的一件事物刺醒了我。 我端着饭碗跑回了因给我安排的那个禅房里。 报纸! 没错就是报纸! 禅房里的窗户是报纸糊的,如果青龙寺真是四十年前出的事,那整座寺庙不可能有任何时代递进。 报纸上面一定有代表时间的信息。 我冲回房间后,趴在报纸上一字一句的扒拉看。 江南一造船厂意外失火,死伤人众达二十人! 辽东皮鞋厂倒闭,老板带着六个小姨子跑路..... ......... 我查阅数条新闻,同时比对年份..... 不出所料,这些新闻都是四十年前的! 四十年前青龙寺一众僧人满寺死绝......难道是真的? 怎么会? 我丢下饭碗,出了门。 可我一出门又傻眼了。 小和尚净初正在打扫院落, 青龙寺院落内,可见几个零散僧人陆陆续续往来。 这些僧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净初瞅见我连忙丢下扫把过来 “阿四,你知道不知道师叔祖把那本书藏哪里去了?” “刚才我去师叔祖的屋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换做平时我肯定要调侃一番他,不过此时没什么心情。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了因大师丢火炉里了吧”,我随便搪塞过去,旁敲侧击的问道 “对了,怎么没见了因大师呢?”。 净初摇摇头:“那谁知道,师叔祖他整天就这几个地方,你去找找呗” “说不定在那个地方猫着呢”。 ‘对哟,你记得帮我留意那本书,最好帮我把那本书从师叔祖手中搞回来,那书可来之不易呢’ “是是”,我干笑着溜走。 此后我便开始寻找了因大师的踪影, 对于目前的疑云或许从了因大师这边下手能有突破性的进展。 其他僧人 究竟是老太太在骗我,还是青龙寺真的另有真相? 万一青龙寺真另有洞天,那我小命又成了问题。 整个青龙寺的唯一关键人物就是了因大师,也只有从他这边突破! 我先是去了大殿,抑扬顿挫的梵音余音绕梁般一遍一遍传出。 通过窗户缝望了一眼。 整个大殿内唯有了因一人, 只是这繁琐的经文完全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了因自身坐在那尊大佛面前,合适闭目诵经。 虽然大佛的头颅被红布包裹,可巍峨的庄重还是扑面而来。 数人迭代的梵音与那一人的场景产生极具差异的分割感, 显然到极致的诡异碾压着人的神经。 我四处张望一下,找了个间离大殿最近的房间躲进去。 这样一旦了因出来,也能第一时间发觉。 然而盯梢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苦坏了人。 无聊,枯燥让人昏昏欲睡,好在只是几个小时后了因就出来了。 我一听到动静,即刻行动跟在了因身后。 此时天空已然有了些暮色。 了因熟惯步入青龙寺的后院,那里是一片菜园。 他穿过菜园继续往里深入。 我当然不敢贸然跟上,菜园这种地方一点不慎就会暴露。 等到只能看到了因模糊背影后,我才快步追上去。 菜园的后面是一片未开发的土疙瘩地,荒草横生。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草竟有半人高,倒也方便我躲藏。 了因对着那片土疙瘩地停住脚步。 我鬼祟躲在后面。 了因手中似乎拿了什么东西。 刚想凑近一点看,忽然肩膀一沉。 我瞳孔一凝如同垂死的狮子一样奋起,反手就抓住后面的人。 净初被掐住脖子连连拍打我的手。 这时我才缓缓松开手,可眼底依旧藏着一抹谨慎。 是和净初虽打过交道,但他可是青龙寺的僧人。 净初压低声音似乎猜到我是在跟踪了因大师:“你跑这来干嘛?” 我故作巧合;‘我在找了因大师,然后看到他跑这里来了,鬼迷心窍的就跟了上来’。 净初慌张得很:“师叔祖平时决不允许我们到这边的” ‘快走,要是被师叔祖抓到家就完了。’ 眼瞅要发现些什么,我当然不愿离去 “再等等,等一下”。 我无心顾及净初,探着身子看向了因那边。 此时我终于看清了了因手中的事物,那是一把冒着火星的香。 了因捧着香双膝跪地,他面前是如山林般排列的墓碑群! 净初还在后面拉扯我,想把我拽走。 但当他见到墓碑时他也愣住了,停下动作和我一同偷窥。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墓碑?”。 “我们青龙寺怎会有这种地方?”。 我努力往前钻了钻,刚好能看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墓碑。 从上往下阅览,一字一字观察.... 在我后面的净初看不到墓碑,他好奇的问我:“阿四,这是谁的墓碑?” “上面写的谁的名字?”。 我没有回话颈后不由自主起了鸡皮疙瘩 因为那墓碑名字写的是’净初‘! 第十四章 张阿四你去哪! 我望着净初的墓碑浑身僵硬 而身后的净初仍然在拉扯,追问我: “阿四,你说话呀” “那墓碑上写的什么?” “阿四!阿四!” 拉扯的力道愈演愈烈,甚至于指甲抓到我背后的肉 一阵阵生疼。 我感到不对,回头一看。 净初脸色苍白如纸,一双手死死抓住我 像是痴狂了一样逼问我:“阿四!墓碑上写的是什么!” “墓碑是谁的!” 我喉头动了动,想说话可被净初挡住。 浓稠的污血从净初口中流出,他的五官不知何时也出现了糜烂。 胸膛上的大洞足以看穿他身后所有,粘连肉丝的白骨从那伤口处露出,不时还会滴下几滴粘稠的液体。 “阿........阿四”。 我难忍反胃感,一把将净初推开。 拼了命往外逃。 这个动静同样也惊动了因。 “张阿四!” 我一头闯菜园子里,身后不断有呼唤我的声音。 去他娘的青龙寺! 原本还只是怀疑,如今我是敢肯定了。 这青龙寺就是一个鬼寺! 不只净初是鬼,了因也是! 除了净初的墓碑,我还看到了因的墓碑。 就是了因面前的那个墓碑,他在给自己烧香呢。 一出菜园子迎面就是一群晃晃悠悠的僧人 他们在暮色下呈现为一连串的黑影,朝我围堵过来。 我转头看向院墙一咬牙,借着一旁的墙壁夹角。 连登带爬的翻上墙头。 忽然脚腕一凉,紧接着就是巨力把我往下拉。 “张阿四你要去哪!”。 了因阴沉的面在身后冒出来,他抓住我的脚要把我扯下来。 我卖力把住墙头,尝试蹬脚摆脱了因, 可那了因的手就像是粘在了我腿上。 力气也大的吓人,几次下来我感觉我的脚都快被他扯断了。 了因低沉声音叫喊道:“张阿四你快下来” “你不要命了?”。 我用力挣脱着,咬着牙道:“小爷就是想要活命才跑的”。 这个时候青龙寺的那些僧人也围了过来,一时间好多双手抓住我的双.腿。 差点没把我直接扯下来。 “小孩接住!” 在我绝望时,一道熟悉即富有安全感的声音出现了。 花衣老太太竟然来到了青龙寺的外面,? 她气喘吁吁拄着拐杖朝我丢来一包东西。 “把.....把这东西...撒他们脸上!”。 我几乎都要坚持不住, 老太太简直是莫大的救星,希望的光点呀。 我接住那东西也来不及管那是什么东西。 打开一股脑的朝后面撒去。 不过能看到撒出来的似乎是一包粗糙的红色粉末,肉眼可见还有些大颗粒。 青龙寺僧人黑影一遇到那粉末纷纷愤怒尖叫着后退,没人再能逼近。 了因也捂住面后撤。 我借此机会跳下墙头,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爬起来, 劫后余生的欣喜可比这点疼痛大多了,我起身与老太太会合。 见我那着急忙慌得样子老太太白了我一眼:“不用慌,那些家伙出不来”。 然后老太太便开始讥讽我:“说你进了鬼寺你还不信?” “搞得老婆子要害你似的” “进了一次,你还敢来第二次” “不是老婆子过来,你甭想出来”。 现在哪怕是老太太骂我,我也只感觉是良言,乐呵呵道:“大娘你骂的对”。 老太太好没气摇摇头,瞅了眼天色语气凝重了许多:“没时间了” “走,快下山” “你身上阴气太重,一到晚上什么东西都能找过来” “老婆子可不想跟你一起送死”。 说着她拄着拐杖先行, 我看那一迟一走的背影,照这样走下去还在半山腰天就完全黑了。 我追上去主动背起老太太。 老太太丝毫没拒绝的样子,还得意扬扬的说:“算小孩你有点良心” “老婆子这把老骨头爬山找你,你再让老婆子爬下去,老婆子非要骂你一路”。 我干笑道:“不过,大娘你怎么知道青龙寺在哪?” 老太太嗤笑一声:“老婆子在这王帽山活了七八十年,什么鬼东西我没见过?” “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一直都知道这王帽山上有座鬼寺,每天我都能听到诵经声” “有时候迷路的猎户也能有听到诵经声” “这群秃驴死了也不消停”。 逃生过后的喜悦很快就被未来彷徨与危机冲散。 对呀,我是从青龙寺逃出来。 可晚上十二的死劫还是会照常来, 爷爷让我去找了因大师,谁又能想到青龙寺是这副鬼样子。 也不知老太太有没有办法对付死劫。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前途危矣....... 老太太在王帽山长大对这山上是了如指掌, 甚至那个地方好走,那个地方邪门她都知道。 我背着老太太在茂密的山林中奔跑,老太太身子骨很轻,背着她没啥压力。 林间只有啪嗒啪嗒的跑路声 老太太忽然用拐杖敲了一下我的腿:“等下”。 我放慢脚步:“咋了?”。 老太太脸上褶子都紧在一起:“停下,先别走”。 虽疑惑,但我还是止步了。 啪嗒..啪嗒 止步后我才知道不对劲。 我都止步了是哪里来的跑路声? 下意识回头一看,头皮瞬间发麻。 一双深褐色的布鞋飞快地朝我跑来。 只有一双空荡荡的布鞋! 阴暗的林间,一双无人布鞋奔跑着,每一步都能踩出深深的脚印,何其的诡异? 这双布鞋我可认得,当初在青龙寺门口就遇到过,那次差点就没命了。 老太太骂骂咧咧:“脏东西都找上来了,看来他是盯上你了”。 “跑是跑不过这东西,只能先对付他”。 “你马上咬破舌尖,含一口血”。 “人舌尖上的血为阳烈,对脏东西有点用处”。 “你一定要听我吩咐,万一喷错地方,咱俩就完了”。 我立刻咬破舌尖,忍着生疼含糊道:“好,大娘”。 老太太扭着头看,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此时倍显精亮。 那双布鞋的也离我越来越近。 这时老太太发话了:“心中默念五个数,然后朝后喷!”。 “喷完什么也不要管,无论身后什么声音都不要去理会,闷着个头一直跑”。 我含着点头,同时开始默数。 五....四...... 布鞋的脚步声很近,仿佛就在我背后。 啪嗒.....啪嗒...... 第十五章 青龙寺满门惨案! 三.......二....... 脖颈上莫名感到凉意,汗毛不由自主颤栗起来 一! 我猛地扭头, 咔嚓...脖子处响了一声 同时一口舌尖血夹杂唾液一同喷出。 啊!!! 身后响起凄厉,恼怒的尖叫声。 我二话不说背起老太太就跑,老太太在我背上不断指挥着方向。 没过多久我们看到了一座靠着山崖而建的小院子。 几个泥砖房子,院子里还有一棵杨柳树。 老太太敲敲我脑袋:“好了,不用跑了” “这就是我家”。 老太太下来后捶了捶自己的老腰,一个劲吐槽自己的老骨头快被我整散架了。 我只能拖着脖子干笑,刚才那一下把我脖子也给扭到了。 不过好在逃回来了。 老太太来到门前将锁打开:“进来吧”。 “天都黑了,这个时候你继续下山,就是在阎王殿门口瞎溜达——找死”。 我歪着脖子道谢:“谢谢,大姨”。 “要不是你,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您救了我好多次”。 老太太笑了,用那吓人的牙齿咧嘴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 “好人有好人报,这也说明老婆子和你有点缘分”。 老太太家就一个睡觉的屋子,一个灶房,还有一个堂屋。 堂屋里有张躺椅,这便是我晚上的床。 这次折腾的我没吃上晚饭,老太太为了寻我也没吃成。 于是我主动借用灶房做了顿饭。 几个鸡蛋加上手工擀的面条子成就一顿朴实无华的晚饭。 我蹲在门口吸溜面条,年轻人吃饭要比老年人快太多。 老太太才吃几口,我碗里只剩汤了。 吃饭间我已经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了老太太。 老太太听后有些难以置信:“老婆子真没听过阴婚契这种阴阳玄术” “不过你说十二点时死劫会来”。 “老婆子有点本事,试试能不能帮你挡一挡”。 “不过老婆子先说过,要是挡不住,老婆子就逃了,你自求多福”。 我苦笑道:“大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能帮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万一有危险,你一定要逃,别管我了,不然连累你” “我就算是死了,不得安宁”。 老太太咯咯直笑。 我望着深不见五指的深山好奇问道:“大娘你能和我讲讲青龙寺的事情吗?” “上次你说青龙寺在四十年前一.夜之间满门死绝,自此之后青龙寺成了鬼寺” “青龙寺好歹是一个香火宝刹之地,怎会发生如此血惨的情?”. 老太太用袖子抹了抹嘴巴,很是鄙夷的语气道:“香火宝刹?就那帮秃驴也配?” “一个装着一群道貌岸然假和尚的寺庙死光了也正常”。 “哼,这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 老太太将碗放下,徐徐道来:“四十年前青龙寺是这钊城耳熟能详的闻名古寺” “每天香客络绎不绝,其中古寺里两个和尚颇有名望,一个是了果,一个是了因”。 “了因了果两和尚极具佛根,曾徒步千里苦修,最终回到青龙寺”。 “不少香客也是冲着了因,了果来的”。 “可谁能想到,这两个和尚是何等的徒有虚名?” “一个老公跟小三跑了的大肚子女人来寺庙祈福,来的时候很顺利,可回去的时候天黑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羊水破了,鲜血顺着大.腿直淌” “那时候她要是下山还需要半个多小时后,而离青龙寺只有几百米”。 “大肚子女人拖着身子来到青龙寺门前求助”。 老太太冷笑着问道:“你知道青龙寺是怎么做的吗?” ‘堂堂的古寺宝刹竟然把临盆的女人丢在门外不管,理由就是女人的血对古刹不详,对古佛不敬’ “更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在寺里生孩子!”。 “于是他们关上门置之不顾,无论那女人在门外如何拍打,叫喊,恳求”。 “等到开门的时候那对母子已经死在了门口,胎儿还连着脐带浑身青紫已经死了” “母亲也因为大出血,失血过多而死”。 “青龙寺的大门上还有女人抓挠时断在上面的指甲!”。 “将女人拒之门外的就是当时的青龙寺住持:了因!” “当天夜里女人成了厉鬼来青龙寺复仇,一夜之间杀光了他青龙寺满门!, “第二天的香客们不断敲门却无人应答,破门而入时入眼的是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了因的尸体被挂在古佛头上”。 “古佛的身上用僧人鲜血刻写着凄惨的冤词”。 “此后青龙寺便没落了,没了香客,去往青龙寺的路也随之时光被掩埋,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有眼,青龙寺的和尚似乎没去投胎,经常有人能听到青龙寺那边的诵经声”。 “哼,这群道貌岸然的秃驴害死了两条人命,谅他们也不没有脸面去投胎”。 我听愣了神,没有想到青龙寺竟然还有这种因果,。 四十年前的一桩惨事造就了另一门惨事。 那女人的怨恨竟如此之重,一.夜之间屠光青龙寺满门人口。 难怪青龙寺菜园子后面会有如此多的墓碑..... 等等! 墓碑?若是青龙寺的人都死了,那谁为他们立的碑? 我朝老太太打听:“大娘,你知道不知道青龙寺僧人的坟在哪?”。 老太太疑惑看我一眼,随后嗤笑道:“坟?他们哪有坟?”。 “这群和尚做了这种天妒人怨的事情,以前的香客们自此断绝了来往,他们尸体没遭人报复就够好了”。 “再说也没人敢动,一院子死人还闹鬼呢”。 我眉头不由得紧皱 我在青龙寺那段时间里,青龙寺上下几乎被我走了个遍。 注意一提的是青龙寺完全不像是常年无人,院落也没破败,只是老旧。 曾看到净初在打扫院落,若是青龙寺僧人的鬼魂在打扫院子也说得过去。 可他们的尸体是谁埋的? 难不成是那些鬼魂自己给自己埋尸骨? 了因甚至给自己的坟墓上香?这也太古怪了。 我摸了下手腕上的佛珠,这串佛珠并无阴寒的感觉,反而不时传来一阵阵暖流。 了因曾说过,这佛珠能帮我压制阴气,抵御邪祟。 如今这了因本身就是个邪祟,这东西还要留着吗? 佛珠在灯光下倒映些亮光,竟有些发亮的感觉。 老太太注意到这东西,好奇凑上去 “诶,这珠子挺不错的还会发光呢,让老婆子瞧瞧”。 我将手腕伸过去。 老太太抓住我手腕好生端详,想用手指滚了滚珠子。 啪! 整串佛珠如同崩毁的算盘似的,怦然断裂无数圆润珠子四散掉落。 哒哒哒......落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第十六章 死劫将来! 老太太瘪瘪嘴:“什么东西,一碰就坏了”。 她不忿端起碗筷去灶房刷碗。 而我僵在原地,后背止不住的发寒。 了因曾说过这佛珠能替我抵御邪祟! 能抵御邪祟的珠子被老太太一碰佛珠就断了? 这是巧合?还是什么? 我安慰自己这只是意外, 毕竟这佛珠是来自四十年前的东西,断掉也很正常吧。 直到我捡起佛珠前还算平静, 但当我拿起一颗落地的佛珠时,眼神怔了怔。 浑圆的珠子上一道裂痕横跨了珠身,我接连捡起其他珠子。 无一例外,珠子上都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痕。 这似乎不能够用巧合,意外来解释了...... 如果这佛珠是真的,效果也是真的, 岂不是表示这老太太是邪祟? 又或者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一碰佛珠就散架了。 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想到此事止不住浑身发寒。 我甚至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老太太若是邪祟? 青龙寺是鬼寺? 那整个王帽山上还有人吗? 我在这钊城里碰到过人吗? 多处矛盾,诡祟,困惑搅得我脑袋生疼不已, 一道内心外的高墙也在此刻不知不觉铸成了地基。 我还能相信谁?,我自问内心...... 这时老太太给我抱来几张毯子:“给,夜里冷,省的着凉”。 我接过毯子,道了声谢。 无论如何,无论老太太是人是鬼,至少现在她不是害我的。 要是她想害我,在钊城公交站,她不提醒我,我不就死了? 先睡一觉清醒一下吧。 我将一张毯子铺在躺椅上,另一张毯子盖在身子,边边角角再压紧实。 漆黑,冷寂的深山里难得有这片温暖。 本来逃回来是挺累的,可经过刚才一事现在睡意全无 猫在躺椅上,思维也格外的放空。 我望着结着蜘蛛网的房梁,下意识将事情脉络重新梳理了一遍。 一切都像是蜘蛛网,一点点循环展开,而又逃不过那个核心点........ 核心点......... 我猛地坐起来,胡思乱想间的一个细节让我将一切联系到一切。 我紧皱着眉思索, 忽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剧烈膨胀,就连呼吸也艰难了很多。 我从躺椅上翻下来,一把冲进花衣老太太的屋子。 她的屋子就在堂屋的侧室,然而开门后里面的景象令我胆寒。 床上并没有人,深灰色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明明我在堂屋躺着,可却不知道她何时出去的。 该死,早应该发现的,明明这么明显! 我望着屋子,心中痛骂。 在深山大半夜里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太忽然失踪,怎么说都不符合常理。 或许她压根不能用常理定义。 这花衣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人! 她就是四十年前杀光青龙寺满寺僧人的厉鬼! 从始至终她讲的都是自己的故事! 我拧眉夺门而出,我想我应该知道她去哪了。 我也顾不上现在是深夜,一味地往山上跑去。 或许我是疯了,疯的还不轻。 十二点时死劫就要来,自己还大半夜往山上跑。 好不容易从青龙寺逃出来,现在又要主动送上门去。 但我自己深知,一切关键都在青龙寺里! 必须要去青龙寺,那里甚至关乎我的生死、 一旦晚一步,死劫就真的无法破解了,因为花衣老太太去杀了因大师了。 老太太是四十年前的厉鬼,难怪那佛珠会被她一碰就断。 青龙寺内的僧人被她所杀,成了鬼魂留置在青龙寺内,净初等僧人也都是鬼。 但有一个人不是,那就是了因!他是人! 了因与青龙寺其他僧人有很大区别,光是上香就很异常。 更何况他还给了我佛珠,若是邪祟,佛珠不早在他手上断掉。 花衣老太太第一次说青龙寺是鬼寺时曾说过,四十年前有一个了字辈的和尚惨死了。 她第二次说起青龙寺时,补全了经过,当年青龙寺是有两个了字辈的和尚,了因,了果。 老太太说四十年前女人一夜之间杀光了青龙寺满门,那满门是否包含了因,了果呢? 所以当老太太得知了因在的时候,她表现出惊讶,甚至还冷笑, 起初我只是以为她是在嘲笑我误入鬼寺,嘲笑青龙寺。 可其实并不是....... 方才她到青龙寺外,也并不是完全为了来救我,她是来确认了因的确在青龙寺! 了因当年并没有被她杀掉,时隔四十年她要再次下手! 我回到寺庙里已经快一下午了,哪怕是以正常人行程也该早早追到青龙寺了,更不要说是厉鬼了。 老太太晚不出现,早不出现,偏偏是在我翻墙头,了因抓我的时候。 那个时候了因喊我了! 之后老太太才出现的。 如今老太太的消失更是坐实了我的猜想,老太太去青龙寺了。 四十年前杀光青龙寺僧人的厉鬼是,时隔四十年再次光顾青龙寺会有什么好事吗? 她要杀了因! 当年了因大师对她见死不救,她杀了僧人,而对了因大师她怎会放过? 上下山的路我走了也有好几遍,现如今趁着夜色走也不是很困难。 但真正让我担心的不是迷路,而是路上的那些东西。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在我跑到半山腰的时候,我身后又响起了啪嗒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与我的步伐重合, 比我脚步声更大? 我回头一望,额头青筋都忍不住暴起。 一双深灰色的布鞋追在我后面,布鞋像是被人穿上了一样,鞋面鼓起,每一次走动都能留下深深的脚印。 值得一提的是这布鞋比起上次破旧了些,沾了些干掉的血渍。 我忍不住暗骂,又是他娘是这个鬼东西。 这玩意简直跟我过不去了, 还专挑这种时候,不过我可不是第一次遇见它的我了。 我故意放慢脚步,让那东西跟上来 心脏乱跳声和脚步声同节奏。 我默数几个数,陡然旋身丢出一把珠子。 这正是了因大师给我的那串佛珠散架后的珠子 霎时间背后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我也借此机会逃走。 看来这佛珠还是有用的,没有再听到脚步声。 然而没了布鞋,似乎又被其他东西盯上了。 不知何时林间多了许多人影, 这些家伙躲在树后,站在土堆上,跟着我行动慢慢行走。 看似他们很慢,可我却逃脱不了他们的跟随。 我深吸一大口气拼尽全力往前跑,直到快喘不上来气时,我才趁机看了一眼。 周边那些鬼影似乎消失了。 可当我将头转回来时呆住了........ 第十七章 深夜行路! 转回头,面前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脸。 这是一个小老太太,干枯惨败的五官,眼窝凹陷一双瞳仁小到不能够再小了。 “小伙子去哪呀”。 我心脏猛然一颤,脚步自然也无法平稳。 而那老太太也趁机抓住我的手臂,她身材只有直到我腰,可她力道出奇的大。 我愣是走不动一点。 尖长的指甲几乎刺入了我肉里,森冷不断从手臂上传来,更是有股腐败的烂臭陪伴。 老太太惨笑道:“小伙子去我家坐坐吧,很近的”,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坟包包说道。 我冷着脸附和:“好啊!”。 另一只手突然从口袋中抽出,掌心中夹了两颗佛珠一把按在老太太脸上。 骤然一阵白烟升腾,老太太松开手,捂着脸凄惨哭嚎:“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叫声比哭声还难听,还要刺耳。 我一不做二不休抬腿将她踹开,继续朝青龙寺跑去。 同时我摸了下口袋,对付那布鞋用掉了三四颗,这老太太也废了两颗。 还有将近十颗。 这玩意出了奇的好用。 管它什么来路,什么邪祟,敢挡路那就只有拼了。 马上死劫就要到了, 大难临头谁敢挡我活命,我就不让它活命! 拼命的亢奋上头,谁来和谁拼! 不过接下来的路倒是没碰到什么东西,不知是该说幸运,还是怪异。 无论是老太太,白衣道长,了因大师都说过我晚上一旦出门几乎等于送死,什么诡祟都能注意到我。 但今天晚上就是死劫,我不出来就是等死,自己的命还是待靠自己。 终于我见到了那座古朴的宝刹, 青龙寺! 寺庙里有些烛光,走近时里面也没什么动静,和往常一样。 但我最担心的就是寂静,毫无疑问的是老太太走在了我前面。 我只是在尽自己绵薄之力追逐她。 有可能她如今就在寺庙里。 寺庙如此的安静.......难道不愿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吗? 我拍拍脑门散去那点绝望,马上就要面临死劫了,这点绝望算个什么? 快步走到青龙寺的门前,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一半,略显诡异。 平常这时候怎会不关门? 一股阴风从内袭来,我抖了抖身子, 提起精气神迈步就要进去........ “张阿四站住!不能往前走了!” “不能走了!” “睁大你眼睛看清楚,你眼前是什么!” 有些熟悉的嗓音在我背后大喊,此时我手心中几颗佛珠传给我丝丝热流。 不知为何感觉眼睛生蒙,眨巴几下后。 骤然我浑身冰冷,冷汗直冒。 我面前根本不是青龙寺,而是一个黑黝黝,渊深渊深的水潭! 那一阵阵阴风就是从水潭这边吹来的。 我站在水潭边,一只脚几乎都要踏进去,几乎能感受到阴冷在脚面徘徊。 要知道这水潭的边边都黑乎乎的,鬼知道有多深? 深或许不是最可怕的,真正令我僵住的是水面倒影。 明明没啥月光,可水潭倒影很是清晰,我的五官,面孔一一倒映,只不过那肤色比我白很多。 几乎算得上是惨白,水面上我的倒影平躺在渊黑水潭里,消薄的唇瓣淡淡的笑着。 可我并没有笑! 我僵木动了动手身子,黑谭倒影也跟着动弹, 当我尝试着收回脚时,黑谭中倒影却没有动,笑容渐渐消散。 黑潭中我惨白的面孔中的一双眼睛跟着我动作而移动。 我紧抿着嘴唇,强硬后退 倒影的神色忽然变得愤怒,张着嘴无声尖叫 嘭啪! 倒影的一只手诡异径直突破水面,死死抓住我即将回到地面的那条腿。 腿上的裤子瞬间被侵蚀,冰冷渗透进去,还有要将我拉下水的蛮力。 我立刻将身子后倒,半躺在地面上来与那只手据理力争。 那只手的肤色与倒影一样是惨白,但却是被水浸泡的浮肿白! 黑谭面的倒影晃动着,连同我五官一同扭曲, 随着我的那只脚一点点被拉入水里。 黑谭中的我笑了,嘴角以夸张形式咧开,神色毫不掩饰的迫不及待。 我仍然在挣扎,另外一只手扣住泥土,碎石,手肘用力顶在地面上企图增加摩擦力 那只脚已经沉入黑谭到脚腕了, 黑谭的幽冷传递其身,入水的第一感觉就是深不见地的渊。 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 其中最凶险的是黑水渊谭! 我从小在村里长大懂点水性,黑水潭子那是连村子里的叔叔伯伯都闻风忌惮的地方, 你想不到它会有多深?更不知道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就算会水,一旦被扯进去也绝没活路,水里东西想要我的命! 我心一横,咬破舌头连同藏在嘴里的一颗佛珠吐出去。 佛珠连同红色碎星一同击散水中倒影,佛珠入水后我脚上顿时一轻。 我连忙抽腿逃离,同时我背后也有人拉了我一把。 我一边平复心情,一边翻身远离身后的人。 我惊喜,又难以置信望着那人:“白衣道长?!”。 起初听到这个声音时,我就很不敢相信, 之前我都以为白衣道长已经惨死了,却没想道长出现在了这里。 白衣道长喘一大口气:“张阿四你可吓到我,我专程赶回来帮你” “可没想刚追过来,就看到你往那水潭走” “你差点就被那水潭里的东西拉下去做了替尸”。 我拍打身子起身:“多谢道长,不过道长你怎么过来了?” “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衣道长叹口气:“说来话长呀” 刚欲说什么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动静一样,惊骇看向不远处的林子里。 白衣道长脸色大变:“不好,快走!”。 他拉着我就往山上跑 “你怎么敢晚上出来的,那些脏东西都追过来了!”。 “真要命!” 我被拉着跑刚想和白衣道长讲起青龙寺的事情时, 蓦然我看到了白衣道长的鞋子。 一双深灰色的布鞋,破旧的鞋面还粘上一星半点血渍! 第十八章 诡异布鞋....小命不保 我眉头下意识竖起,这双鞋不是第一次见了。 已经见过了好几次,只不过前几次可没有人穿过! 本来白衣道长出现就很怪异,他没有来过王帽山,完全不熟山路怎么会恰好找到我? 见到这布鞋时我立刻做出了判断。 “道长....道长”,我顺着道长跑着,一边叫喊他。 白衣道长疑惑转过头来,刚好对上我冷厉的目光, 两颗佛珠准确重重按在他眼珠子上。 “啊啊啊啊!”。 我似乎听到了杀猪般的叫声,又像是女人的哭嚎。 不过这都是后事, 对付完假道长后,我直接就逃了。 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往青龙寺逃。 这一次深夜出来,可让我长了记性。 怪不得白衣道长和老太太都嘱咐我晚上一定不能外出,这一出来简直是百鬼游行。 碰到一个又一个,照这样下去佛珠没几次就要干净了。 说起脏东西,无论是净初,还是四十年前厉鬼老太太都要比刚才那些东西可爱多了。 夜里仿佛有布谷鸟的叫声,还有风吹过茂密树缝间的尖啸声 在这深山里唯一能看清路的光也就是头顶上稀疏的月光。 稍微走错一点路,那就走进了深不见底的树林子。 跑着跑着我发现了一件事,我似乎走错了路。 刚才明明要直走的,可我却走旁边的小路了。 我的脑袋十分清晰,也非常明确要直走,可我仍然是走了小路。 这....这就像是我的脚不听我的指挥....... 发觉走错第一时间我便要矫正,可我的脚步仍未停下。 一味地往前跑。 我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一缕月光透过枝繁叶茂 微光下我看到了...........一双鞋 我看到我脚上穿着一双鞋! 深灰色的布鞋,鞋面沾着干掉的血迹! 艹这破东西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 这玩意怎么会穿在我脚上的? 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带来惊魂的恐惧, 此时我注意到前方。 月光都照不透的黑水渊谭! 正是险些拉我下水的那个水潭,好不容易挣脱逃走。 如今我竟然自己又跑了回来。 好在双手还受控制,我连忙从口袋里摸索佛珠。 这布鞋像是知道了我的打算,双脚一错直接将我撂倒。 然后以我上身倒地,下身一踏一踏的样子朝水潭走去。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我霎时间觉得以前数次听到的脚步声和我的脚步好像如出一辙。 这个样子使得我摸不到佛珠,就算是摸到了也没办法碰到不到布鞋。 我尝试着丢了一颗,只可惜是白白浪费了。 扑咚...... 我的左脚最先迈入水里,森冷的河水飞速朝上侵蚀。 扑咚...... 这次是我的右脚, 我没有放弃挣扎,只是我的挣扎在水里的东西抓住我腿时化作了无力之争。 无法抵抗的蛮劲猛的将我拖下去 咕噜咕噜...... 阴森,说不上来什么味道的河水疯狂朝我的鼻腔,口腔里倒灌 更为惊悚的是双脚下的空荡,坠落感。 什么都没有才是最恐怖的! 仿佛像是恐高的人在十八楼的电梯,电梯的底板忽然掉了...... 渊潭下深不见底,我从入水时就不断往下坠, 主要还是抓住我腿的那个东西,它再拖着我! 不知缺氧还是身体被冰冷的河水侵蚀的缘故,我对肢体感应越来越微弱了 费劲力气才勉强睁开一丝眼睛,这也是我的遗愿。 至少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弄死的。 那是一具尸体,鬼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 浑身白胖白胖的,漆黑的眼沟子。 这具浮尸如同活人一样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试图将我拖到最深处,令人作呕的五官摆弄出残缺不堪的笑。 我已经因为缺氧而导致视线模糊,思绪紊乱等等 根本不用他拖到最下面,我就先会被淹死。 本以为自己躲不过死劫了,会死在自己那个尚未蒙面的鬼媳妇手中,可却没想到提前一步被一个溺死鬼给拖下去了。 明明一直.....一直为了活命而拼尽全力......一直为了摆脱死命而前进。 无论是小时候的四时必死之命,再到如今的十八岁死劫.......我不是一直在与天命做抗衡吗? 不甘,怨恨,遗憾,愤怒等情绪罕见的占据我所有思绪。 而百味情绪中的一种数百倍放大,是嫉妒! 怨恨老天,嫉妒他人.....从始至终都在嫉妒... 但那只是微弱....无声....甚至只能称得上是不忿...... 嫉妒富人.....嫉妒那些成双成对的恋人......嫉妒那些生下来就能好好活着,好好成长的人。 为什么?凭什么?我注定要背负这种命格......凭什么要遵循天命老老实实步入死? 就在这时一种奇妙的感觉由心生, 哪怕是身处黑水幽潭可也没感到寒冷。 哪怕是即将溺死,也未体会到痛苦。 就连那炙热的心脏也陷入了寂静,不再跳动,不再传来反响...... 回光返照吗?我扪心自问........ 忽然我发觉肢体的支配权似乎再次回到了我手中 我竭力掏出一颗佛珠,怀抱最后的祈愿朝下丢去,让其自然下垂。 向我自己祈福......希望这个佛珠能砸到那个该死的泡发烂的溺死鬼。 咕噜...咕噜....呼呼! 脚下骤然传来颇大的动静是,如同是什么大型鱼类在脚下翻滚,吐息。 脚腕上的铁钳子也在此时松开了。 我提起最后一口气向上游去。 身体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轻松,自如过, 差点认为自己本来就是鱼类? 几下子上游,我几乎能看到水面了,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氧气也只有几步之遥。 突然我双脚又一次不受控制,本该摆动的双脚却停了下来。 我睁开一丝眼线朝下看去。 一双深灰色的布鞋仍然在我脚上穿着,上面几点血迹格外显眼。 我暗骂一声,差点把这个狗东西给忘了。 我立刻卷起身子,想要将布鞋脱掉。 可那布鞋像是读懂了我的意图,竟然收紧了起来。 那感觉像是一双四十二码的脚硬生生穿上一双三十九码的鞋。 现在我算是体会到旧时代裹小脚的感受了, 十根脚趾在挤压下紧凑到一起,甚至有几根叠合在上面, 脚掌骨骨折般剧痛,像是整个脚都畸形变形了,这真他娘不是人干的事情。 双脚无法游动,再加上布鞋的阻挠,我身体只得再次下坠。 离那唾手可得的氧气一步步远去, 胸腔里的氧气已经消耗殆尽,相对应的效果是四肢的无力与眼前发黑。 现在的我就是那垂死的怒狮, 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做微不足道的垂死挣扎, 但只要有一丝丝微弱的力气我都要挣扎给它看! 这时脚下深水里水流涌动起来,一张腐烂发胀的五官冒了上来。 那具浮尸追上来了! 第十九章 张阿四死了? 黑水源潭下 布鞋如同长在了双脚上, 一双三十九码的鞋子硬生套在我四十二码的脚上。 这可不好受。 不仅如此,它还在收紧,下一秒已经是三十八码了。 同时身下那具浮尸追了上来,数十根白色蛆虫随着水流先一步飘上来。 紧跟其后的是那空洞双目,白胖腐烂的脸,它痴狂追上来了。 双脚被布鞋所束缚,身后浮尸又追上来, 最要命的是已经憋不住气.......氧气已经消耗干净。 我从未陷入如此绝望地状态,如此要命的死局..... 左脚一沉,浮尸又一次抓住了我的脚。 蛮力拖着我的身子下沉。 我身上唯一的法宝也就是那佛珠, 但它们不是傻子,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佛珠砸中,也不会干看着我掏佛珠。 它们只是想要我的命而已。 我抬头看向那透着细弱月光的水面,只是那点光离我越来越远。 相对应的是越发坠入渊潭....... 张阿四溺死? 王屋山的茂密黑林中一潭幽渊吞没着月光,而那鳞光浮动的水面渐渐平复。 幽渊四周的树丛里有不少人影,更远处还有鬼影被吸引而来。 就在此时那些被吸引来的鬼影停住了 幽渊附近的鬼影们纷纷以一种妒恨情绪望向幽渊。 一个矮小的侏儒老太婆一只手捂面而来,丝丝缕缕白烟不时冒出. 她之前从被人用佛珠击伤过。 再次追来,似乎晚了一步。 老太婆死死瞪着幽渊,愤怒的牙齿都咬出数道裂痕,愤怒的尖叫声从牙缝间挤出 “该死!该死!该死!!!” “让它得手了!” “怎么会让它得手!明明就差一点!”。 “差一点那个小鬼就.......!”。 着老太婆的尖叫,周围鬼影也发出窃窃鬼语。 之前它们的眼神是炙热的,是贪婪的,此时只有妒恨。 从上仰望,幽渊黑谭是无法见底的碧黑, 仅仅相望就会有莫名的恐怖袭上心头。 幽渊水面还是平整的很,即使无数东西盯上它,也没能掀起半点波澜。 一切平整,万物沉寂无声,只有那些非人的东西在低语。 这好似代表着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也许只有岸边挣扎的痕迹才能证明着一个妄想活命的少年的自我救赎, 无论多么的奢望,努力最终还是无法逃脱拉入幽谭的命运。 少年的不甘,无用功的行为,一切的奢望都将被沉入幽渊..... 人力的挣扎怎么可能跳出天命的旋涡? 或许他出生的那一天就该死..........又或者他应该感谢老天多给了我十七年时间。 咕嘟.....咕嘟......咕嘟...... 平整如镜面的幽渊水面忽然多了一个鼓胀, 一个气泡从下面浮了上来。 气泡像是领头的蚂蚁,紧接着数十个气泡一同翻涌上来。 霎时间幽渊沸腾了如同极点的热锅, 无数的气泡上涌击破水面的平整,倾诉着不屈者的意志。 无数的涟漪象征着一切尚未结束! 波光粼粼一点点褪.去, 黑云不知何时占据了天空,这座深山也彻底被黑夜覆盖。 轰! 赤色的雷光将黑云撕裂一瞬, 红光势要将天空劈成两半,乌云也很是顽强翻滚着天际再次笼罩万物。 轰!又一声震彻山林的雷声。 乌云破了,一道赤色霄雷径直落入黑水幽谭。 黑水幽谭先是沉寂了一刻, 下一刻炸起通天的浪花。 与此同时一种无法形容的韵味......亦或是种气息......一种感觉 一同炸裂! 这种气爆扩开来,乍然间席卷整座巨山! 嘎嘎嘎........ 无数鸟类不顾夜色惊飞而起,兽类惊醒如临大敌想要逃出这座山。 在幽渊黑潭边的老太婆脸色骤变,颤抖着手指指向幽渊, 她仿佛是察觉到什么, 又似是觉察到庞然凶物的弱小的猫,惊浑身炸毛,如临死亡! 老太婆的尖叫再次响彻这片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的尖叫满是恐怖,惶恐。 “什....什么......!“。 ‘什么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她尖叫的后撤,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太婆的样子, 在地上连爬带滚可又很快的方式逃进深山里。 四周鬼影恐吓的身形扭曲纷纷逃窜,逃匿入黑夜中。 王屋山顶上的青龙寺。 宏伟的古刹大殿内只有了因一人坐于大佛前。 忽然了因眼眉绽开了, 他以一种骇然的目光看向外面,看向那幽渊黑谭的方向。 洁整的光头上渗出不少汗珠,掐着佛珠的手也颤了起来。 青龙寺的路上 一个拄着拐杖的张阿四蓦然停住了脚步 她瞳孔地震着回头远望,眼神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唇.瓣颤动喃喃着...... “老天......到底是什么玩意冒出来?”。 “那是什么?!!”。 她不敢多做停留,逃跑似的加快步伐赶往青龙寺。 第二十章 青龙寺事变 王帽山的黑水潭 这里还未彻底恢复平静,细密的水雾遮罩这片小天地。 黑水潭面再次出现波连起伏。 砰扑....扑打..... 我撞破水面,像是即将夺冠的长跑运动员一样挺直自己的长处 只不过他们挺得是胸膛,而我挺直的是脑袋。 我贪婪的大口吸气,大口喘气.......呼呼呼..... 也没敢在水中多待,连忙游到岸边爬上来。 坐在岸边,四肢的体温渐渐恢复平常,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 我无法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正如同我无法置信刚才的事情。 匪夷所思?又或者是奇迹的幻想? 要知道就在刚才我还深陷绝境, 腿被浮尸抓住,脚上还被深灰色布鞋给缠上了,胸腔里还没来气。 本来绝无生路,怎么看都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氧气耗尽,就算是浮尸松开手,我也没有可能游上去了。 可就在要陷入昏迷的前一刻, 我看到一缕火光, 一缕幽绿,阴黑,毫无任何热度的莫名火焰。 这缕焰花在我食指中指上燃起,比打火机最大功率的火苗还要旺盛,还要浓郁。 能在水下燃烧,呈现一种非自然的怪状颜色,奇特而又诡异。 随着这缕火焰出现, 我意识猛然无限清醒,甚至远超平常时候,。 很难想象,那时的我是处于濒危死境,即将溺死的一种状态。 就在那时,抓住我腿的浮尸怪异的放松了我的手,仿佛是害怕般疯狂朝下游去。 更奇怪的是我用燃着火焰的那只手去脱掉深灰色布鞋时,竟然成功脱掉了。 布鞋非但没有再次收紧,反而主动脱离我的双脚。 我也借此机会游了上来。 故此我才难以置信看向自己的手,之前的一切像是梦。 可我腿上乌青的抓痕还在呢,我也敢肯定那火焰是真的! 虽然我感受不到那火焰的温度, 但我被它救了是实实切切的。 我再次看向那黑水渊潭,除了幽绿火焰外,绝境时我还见到了一件怪事。 一个女人的人影! 没错就在那黑水源潭湖底! 我在意识迷糊时,曾向下看了一眼,虽然下面仍旧漆黑一片,我却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 头发很长......身材模糊的像个影子。 我忍不住再次伸头尝试窥探黑水渊潭,企图能为之前怪事找到一些源头。 水潭幽渊,黝黑只能看不到下面,只有漆黑,更不要说看到女人的身影。 没有看到女人,但我却发现了另一件怪事。 我趴在水潭边,双目瞪圆直勾勾望着水中,神色不禁骇然。 水中除了漆黑,还有我的倒影。 这一次的倒影皮肤颜色,面部表情都对应的上,应该是我的。 可那倒影的左眼异常诡异。 眼白的颜色竟是墨黑,而虹膜与瞳孔的颜色是白! 看上去就如同眼白与虹膜瞳孔的颜色进行了倒换。 要知道眼白占据了眼球的大半,如今眼白呈现黑色,只有瞳孔是白的怎不诡疑? 我尝试摸了右眼 毕竟水面上是倒影,倒影也同样摸向左眼球,一切都很符合常理。 我唇角抽动着倒退一步,从口袋中摸索出手机。 手机有防水功能还能开机,对着月光照射。 手机屏幕上我的倒影的左眼.......仍然是那副怪诞样子 啪嗒...... 手机从我手中掉落,我捂住右眼倍感匪夷所思。 怎么回事?为什么眼睛会变成这样? 一个正常人的样子怎么会是这样? 是病吗?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病啊? 而且异变的毫无征兆,就如同那火焰一样莫名其妙。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思妙想,难道我死了? 死人的眼睛也不会是这样吧........ 我晃晃脖子,无奈摇头捡起手机。 现如今我身上的怪事还少吗?那些鬼难道还不够怪? 现在活命最重要,还有正事。 被这水潭,还有那破布鞋给拖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老太太到没到青龙寺。 我又在地上捡到一颗佛珠,是之前挣扎乱丢没丢中的。 加上这颗,如今佛珠只剩四颗。 在水里的时候可浪费了不少。 只能希望路上不要再碰到什么鞋子,水潭,老太婆之类的东西。 我重整旗鼓一鼓作气跑上山。 这一次路上安稳了很多,连那些跟在我四周的人影也消失不见了。 我敢说我长跑比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卖力过。 等跑到青龙寺的时候已经上身半湿,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扶着墙走到门前,用力敲着门 咚咚.....咚咚 一下...两下....直到第五下时门才被打开。 开门的是净初。 他还是那副干干净净的腼腆小和尚样子。 使得我无法把之前在菜园子里见到那个死人净初与联系到一起。 我还没惊一跳,反倒净初见到我惊愕的张大嘴巴。 他指着我惊恐道:“怎么又一个张阿四,你不是进去过了,怎么还有一个?”。 第二十一章 邪祟上门! 我眉头拧起:“净初你没睡醒吧?还是故意拿我开涮呢?”。 “我在山里跑了这么久,好几次差点丢命再到,什么叫我已经进去了?”。 忽然我察觉到了不对 我已经知道净初的真面目, 净初再一次见到我绝不可能是这副模样,毕竟之前我可是从青龙寺逃出去的。 除非他真的已经见过我了? 那个我比我还要快一步? 我瞳孔一凝,是老太太! 老太太变成了我的样子! 我一把抓住净初的肩膀:“你说我已经进去了?” “什么时候?”。 净初挡在门口,双手抓住门板,一副随时关门的样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装成张阿四的样子” “青龙寺已经进去了一个张阿四,如今又来一个,你自己感觉骗的过去吗?”? 我着急冒火骂道:“骗个屁,我才是真的,她是假的?”。 净初冷笑:“你是张阿四,你那个右眼是人吗?” “什么东西都敢来青龙宝刹,哪怕我等已经化为魂魄,也不会让你这种邪祟乱入”。 ‘真不怕佛祖灭了你?’。 我捂住右眼:“这出现了一点意外,来不及解释了” “了因大师有危险,你快让进去” “咱俩好歹一起看过小黄书,一起偷入菜园子,我还被你吓了个半死,连我你都认不出来了?” 净初猛然惊醒,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小黄书?不是你怎么知道小黄书的事情’ “不对,不对,你才是张阿四!” “那个是谁?” 蓦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大叫:“糟了,是那个邪祟!” “是那个邪祟!她要害师叔祖!”。 我脸色微变:“你说什么?,你知道她?”。 净初转身冲回去,我也连忙跟上 他边跑边惶恐的说道:“是个那个邪祟,这些年里她一直想要师叔祖的命!” “但佛门重地,邪祟根本进不来,除非里面的人主动开门!” “她竟然装成了你的样子,我还给她开门,蠢死了!真的是蠢死了”。 净初恼怒的捶着脑袋。 我顿然茅塞顿开,一切疑点也迎刃而解。 老太太并不是不知道了因大师在青龙寺中,而是她没办法进去,没办法下手! 所以她会在这无人深山里徘徊,她一直惦记着了因大师。 上次她出现在青龙寺外也不是救我那么简单,而是为了制造下手的机会。 老太太这个邪祟不能主动进入,除非有人给她开门,当然青龙寺不可能给她开门, 但换个身份那就不一样了。 张阿四能进出青龙寺,张阿四取得了青龙寺的信任。 她让我住她家中,而她趁机借用我身份来青龙寺。 难怪了因大师说青龙寺晚上有宵禁,任何人不得外出,估计防的就是老太太。 这她要取了因大师的命,可不就是要取我的命吗? 晚上还有死劫呢..... 我冲净初大喊:“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净初满是懊悔的说:“十分钟前”。 “师叔祖应该在禅房里”。 我们刚欲跑向禅房,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了因的声音,来自后院! 我与净初神色一变,匆忙追过去。 一路上那惨绝的惨叫声又响起了好几次。 我的心不禁揪起,我现在可是和了因大师共用一条命,他死了我没得玩了。 净初更是惶恐,后悔,听到了因惨叫时眼睛都红了。 心中指不定为放老太太进来之事多么自责呢。 声音不断从后院的菜园子后传出。 那个地方我与净初也很熟悉,那是青龙寺一众僧人的墓地。 我二人赶到一看顿时触目惊心 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地面, 了因大师像是一个腐朽的老人一样跪趴在地上, 身上的袈裟本来就是红的,还是被鲜血染红的? 他面前站着一人,这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花衣老太太。 这一次她没在用我的样子,而是她自己的本来原貌。 净初扑到了因身上,哭喊师叔祖。 我也冲过去挡在了因面前,硬着骨头与那老太太对峙。 老太太咧着残缺的牙笑道:“知道了吗?” “小孩此事与你无关,你人不赖,我不想杀你” “我等今天等了四十年,当年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老太太话里充斥滔天的怨气,想来也是,都四十年了, 她的怨气丝毫未消,一直想着取了因大师的命。 放屁,了因的命与我的小命绑定着,怎么没关系? 我稳固下心神,正面对峙道:“大娘你要杀他,还不如先把我杀了” 老太太冷视着了因道:“这群秃驴就该死!妄称自己大师,实际上连小娃娃都不如” “你知道那天我为何在车站救你吗?”。 我未加思索,早已有了答案:“善心”。 她生前那一次没有得到援手,可一次意外中我对她伸出了援手。 这件事情多少与四十年前的事情有些重叠,那是老太太她直到死都在渴望的东西。 已经造成的现实无法改变,她也只能在某些地方找找相同感来弥补。 老太太的双目忽然渗出了鲜血, 她整个人也发生了变化,萎缩的身子渐渐直了起来 干瘪的沟壑也充实了,肚子也再一次大了起来。 她似乎再次回到了四十年前。 肚子大的像是临盆的女人,血管在肚皮上清晰可见。 她咬牙切齿的倾诉:“当年他们明明可以,明明可以救我,救我的孩子!!!” “可他们却把关在门外,任由我哭喊”。 她泣声泪下,双.腿间殷红血液滴答滴答流淌,一小会就流到了我的脚下。 啪嗒....仿佛有什么重物掉在了血泊中。 我定目一看是一个光秃秃的婴孩, 他紧握着小拳头卷缩着啼哭,他与他母亲间唯一关联是那个血淋漓的脐带。 她跪在地上抱起婴孩,以母亲慈和的目光安抚婴孩,轻轻拍打婴孩。 声音也柔和了很多:“要知道,我的孩子刚出生时很活泼,还是活着的”。 我眼神变换着, 她曾口述过当年她与她的孩子死在青龙寺外, 看来当年婴儿出生时还是活着的。只是后来还是没能扛过去。 也是,一个大出血的早产孕妇怎么可能照顾的好婴孩? 搞不好还是第一次为人母。 了因大师晃晃悠悠坐起来,他望着婴孩满眼痛悲 他想要触碰婴孩,可伸到一半又惶恐的退回 最终还是合十双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啊啊...罪过啊...”。 了因大师哭了, 他像个刚懂事的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 碎星的泪花溅落在血泊中,此地早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老人的哭声,婴孩的泣声交杂在一起。 呜呜.....呜呜..... 哭声忽然变多了,我稍微移目才发现。 附近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影, 他们连成一片站在暗处,像是一堆围墙,又像是手拉手的小人。 我认出了他们,他们是青龙寺里的僧人。 僧人们也在哭,泣声回荡悲怜,满是悔恨,又充斥着伤痛。 众人的泣声共鸣成一曲哀歌,无处不诉说四十年前那件凄惨。 了因大师含着泪举起手,他手中一把短刀。 滋啦.....他在自己肩膀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净初见状慌不择路,刚要阻止却被了因喝住:“净初!这是我的孽!”。 话落他又对着女人与她怀里的婴孩说道:“那日.你在寺门口敲了二百零三下” “每一次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下都是我等麻木,污秽罪行的警钟”。 “今日我自伤二百零三刀,伤完老衲的命您可取走”。 这时我才明白了因大师身上那些伤口竟全是他自己划的? 那些伤口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所以才会流了这么多鲜血。 最为恐怖的是了因大师伤成这样还能保持住清醒,甚至还要自伤! 这样一来我自然不能旁观了, 了因大师要是真的伤自己二百多刀,根本不用女人取他的命,流血都能流死了。 我一把抓住了因大师的手,沉了口气对着女人说道:“他根本不是了因!”。 ‘了因大师在四十年前就死了!’ 第二十二章 四十年前的真相 青龙寺的后院内 除了婴儿啼哭,僧人悲鸣外,还多了一种莫名的死寂。 抱着婴孩的女人不断往外渗血的双目死死瞪着我。 霎时间寒意从四肢百骸扩散,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夜路时被人盯上,可你却找不到那人。 我滚动了喉咙,依旧秉持臆断道:“了因大师早就死了,在四十年前被你亲手杀的”。 女人当即反驳:“不可能!!!”。 我:“你四十年前并没有成功对吧,你杀光了青龙寺满门,可怨气仍未消散,也就是你最主要的复仇对象还活着。” “四十年前青龙寺有两个和尚,了因,了果,但你亲口说过有一个了字辈的和尚死了,想必也是你亲手做的”。 “但你怎敢肯定你四十年前杀掉的一定是了果大师?而不是了因大师?” 女人眼神蓦然阴毒起来:‘你胡说些什么!’ 我忽然感到脖子一紧,无形的手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将慢慢提起来,没一会我的脸色就涨紫了。 甚至脖子的骨骼都发出嘎吱嘎吱的不堪受重响声,或许下一瞬就会断掉。 哪怕快喘不过气了,我依旧用尽力气大喊:“你看......看看你身后的.....那个墓碑吧!”。 “看清楚上面的墓志铭!”。 女人身子不动,单纯脖子扭过去,墓志铭上的了因二字如针毛刺眼 好一会她都没有回过头。 呜哇哇....呜哇哇.....婴孩还在她怀里哭泣。 她分神后,我脖子也轻松了许多,虽然还是在空中被提溜着。 这个猜想几乎算得上是赌了,上次逃走时意外看到了了因在祭拜自己的墓,后来得知青龙寺原委后,心中莫名多了这个荒唐的猜想。 也许四十年前死掉的是了因,而不是了果, 但这其中有个矛盾点,那就是女人她果断肯定了因没死,这就导致猜想完全不成立。 可这次来青龙寺后,这个猜想又似乎能成立了。 因为我在路上朝净初打听了“了因,了果” 两位大师的事情,其中得到了一条关键的信息。 了因,了果是双胞胎,亲兄弟! 容貌有九分像! 了因与了果在性格,佛法修为上也有很大差异。 在这个信息上我的那个猜想也不是不能成立,而关键问题也就移到了了因,了果身上。 四十年前死的是了因,还是了果,只有他们两个最为清楚。 了因大师看着我,不断摇头.....又仿佛是在叹气。 咯咯咯...咯吱咯吱.... 女人脑袋机械般转了回来,她用极端愤怒语气尖叫道: “假的,是假的!” “他是谁,你又是谁!” 如针扎耳膜般的震耳回响院落内, 我也被重重摔在地上,脑瓜壳磕到了地板一阵阵发懵。 了因大师阿弥陀佛一句,平淡又像是接受了一切:“老衲就是了因,了因是我” “施主的一切报复,一切怒火,老衲欣然接受” “请让老衲为此赎罪吧”。 我强行让自己清醒起来,对着女人急慌喊道:“他不是!” 见女人冥顽不灵,我只能对着净初怒斥:“净初,你还准备藏到什么时候?” “真想让青龙寺彻底变成鬼寺吗?” “那些事情你肯定知道!”。 本来净初就处于一种彷徨,慌乱不已的状态,被我一喊吓的一哆嗦。 他恍然醒悟,眼泪几乎都要出来, 他崩溃的叫喊:“了因师叔祖已经死了,求你别再杀了果师祖”。 我精神一震,暗自道果然如此,这个了因就是了果,四十年前死掉的了果才是了因! 了因脑皮青筋暴起,虚弱训斥:“净....” 呜呜呜.......他刚说一个字就被我捂住了嘴巴。 了因大师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流了这么多血,自然挣脱不了我的手。 我一边按住了因,一边捣火净初:“继续说!”。 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住了因大师,可这样能救两条人命不是吗? 我是自私,可我也只是想活着。 净初小声哭诉道:“四十年前的那一晚了果师祖并没在寺庙内,当时的住持就是了因师叔祖” “那晚女施主深夜登门造访,哭泣求助,寺庙内里大多僧人都听到了,我也听到了” “我是准备去开门的,佛祖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了因师叔祖拦住了我”。 “了因师叔祖平时里与了果师祖在佛法,思想纲领向有很大分歧,他认为佛门宝刹深夜不能留女性,更不允许大肚子的染血女人进入寺庙”。 这时女人冷笑着插话: “若是在寺庙产子岂不是会玷污了佛门净地?青龙寺是香火重地不是接产的床,寺庙产子传出去青龙寺如何自处?” “这是他拒绝我的话,我直到咽气时都在铭记这句话!”。 净初满是愧疚,连看女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相比于其他人他深知事情的缘由,也深受折磨。 “我等有意开门迎女施主入内,可敌不过了因师叔祖的身份,他安慰我们只要拒绝女施主,女施主就会另寻他处了或者下山” “但是我们真的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的这一举害死女施主,那晚我们几乎都彻夜无眠,女施主在门外拍门哭诉,我等内心煎熬无比”。 “几个小时后没有了声音,我们都以为女施主已经离去了,可却没想第二天开门时是女施主的尸体倒了进来” “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刚分娩出的婴孩,我们开门时那个婴孩已经没气了。那一刹那我们所有人都懵了,都被吓坏了” “朱红色大门上分不清女施主带血的抓痕和原来的红漆,断裂的指甲扎在门上,那份痛楚可想而知,女施主身下的血更是染红了门前石阶”。 “女施主的死与我们所有人都有关,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得了责任,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哪怕女施主是因难产而死,追究不上我们,可我们的罪自己心里清楚,是青龙寺害死了施主,害死了施主的孩子”。 “那天见到这一状况的还有一个收尸匠,收尸匠一眼就看出了女施主死的不正常,而且恭送了几句话” “怨气入骨髓,死而不僵,魂不在体,必要血染半边天啊”。 “虽不知发生什么?你们寺庙要大祸临头啊”。 第二十三章 死劫要来了! “收尸匠恭送那几句话” “我们这些普通小僧并没把收尸匠的话当做一回事,了因师叔祖也没有在意” “可之后一件怪事令众人吓坏了,那具已经死掉的尸体竟然动了,她伸手指着站在寺门口的了因师叔祖,直到收尸匠将尸体带走,了因师叔祖脸色仍然煞白,他让我们清理掉了门上的血迹,红冲刷掉石阶上的鲜血,拔掉门上的指甲” “更是不许我们对了果师祖说起此事,白天了果师叔祖外出回来除了僧人的沉默,他也找不到什么线索,快到晚上的时候了因师叔祖做了一件事,一件害他自己丢掉性命的错事!” “了因师叔祖忽然找到了果师祖,打着友好的旗号和了果师祖交换了衣服,了果师祖向来是有求必应不会拒绝,于是便和了因师叔祖交换了衣服” “所以那天了因师叔祖穿的了果师祖的衣服,而了果师祖穿的是了因师叔祖的住持袈裟” “不只是如此,了因师叔祖还与了果师祖交换了禅房”。 听到这里我不禁发寒,这了因大师哪里是打着友好的旗号,他简直是想让了果大师替他去死! 他与了果大师交换衣服,禅房,再凭借两人形似的面孔,犹如偷天换日! 抱着孩童的女人一言不发,只是面孔越发狰狞,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抱孩子抱得太紧。 那孩子哇哇大哭,浑身乌紫。 即使知道这孩子不是人,可还有些于心不忍。 净初继续讲述:“了因师叔祖和了果师祖交换了身份妄图来躲过血灾,可他却小瞧了这位女施主的怨气” “那一.夜青龙寺的寺门被人无故敲响,看门的僧人开门数次都没有人,之后诡异弥漫在寺庙内” “上茅厕的僧人掉进去被屎尿淹死,几个禅房无辜起火,大殿的墙壁蓦然倒下砸死诵经的僧人......有僧人被拖入床底下” “装扮成了果的了因师叔祖也没逃过,他被挂在了古佛上”。 “当这些怪事发生时,我就明白了,我们错了,大错特错!” “连我们的佛都不再庇佑我们,我等的佛性早已散失,这一.夜整个青龙寺全无活口”。 “但穿着了因师叔祖衣服的了果师祖没有死,这一.夜他并没有在,在天黑的前一小时,他被镇上的人喊去超度丧事躲过了这一劫”。 “等到了果师祖回来时青龙寺已经是这副惨状了。” “了果师祖痛哭了一整天,之后他将了因师叔祖从古佛上取下来,将僧人们的尸骸找出来,一一下葬,他将大佛擦拭干净,一点点修复寺庙,即使自此之后再无香客” “说来奇怪的是我和其他僧人的鬼魂被自身的罪孽束缚在了此地,而了因师叔祖直接魂飞魄散”。 “往后了果师祖便一直穿着了因师叔祖的袈裟,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了因,顶着了因二字留守青龙寺四十年”。 “这便是我知道的一切”。 净初长长喘了一口气,说出一切让他浑然一轻。 我也松了一口气,猜对了。 mmd,整天不是赌命就是玩命,这些日子没一天安宁的。 我现在按着的这个了因,不,应该称呼为了果大师。 了果大师以了因的名字活着了四十年,而用了果名字的了因却没躲得过去血灾。 还真是有够嘲讽的。 这时怀抱着婴孩的女人缓缓起身,她面无表情,僵硬的问道:“你是了果?”。 我松开捂住了果大师的手。 了果大师嗓音夹杂了些颤声:“是......老衲是了果.....”。 “当年我兄长了因造的冤孽,导致施主一尸两命,此债我可背!”。 “这四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为四十年那血案忏悔,诵经........” “兄长已死,我能做的只是代替他来向施主赎罪,请罪.....”。 呜哇哇.....呜哇啊........女人怀里的婴孩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眉头稍动,略感不对劲。 女人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听着了果忏悔。 其实这本来与了果无关的,他强行给自己背上了自己兄长的罪。 我目光仍在婴孩身上,那婴孩声音几乎要消失,几次挣扎却被女人强行按了回去。 这可不像是一个母亲。 我凑到净初耳边小声问道:“你还记得这个女人四十年前的死状吗?” 净初面露苦涩:“我怎可能忘记?” “女施主怀抱着婴儿,浑身惨白,全身血液都流干净了,那双怨恨的眼睛直勾勾瞪着我们”。 “不是,我是问女人怀里的婴儿,四十年前女人怀里的婴儿有什么古怪的吗?” “婴儿?我记得那婴儿巴掌大小......浑身乌紫.....脖子上......脖子上”,净初猛然一醒:“对,他脖子上好像是有一个铁青铁青的抓痕......”。 我鸡皮疙瘩顿时炸出来了,用胳膊戳戳他:“是那样的吗?”。 净初抬头, 只见女人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婴孩脖子上,那纤细的脖子只需几根手指就能掐住。 她渐渐用力,手指轻松深陷那婴儿软糯,未长成的脖子中。 婴孩的啼哭微弱无声,生命最后挣扎也软弱无力。 我后退两步,脸色有些发白。 民间总是有传闻,一些鬼会重复自己死前的动作,一次又一次重演自己的死状或者一些其他行为...... 终于婴儿在她怀里没有动静,像是一个紫色的小娃娃。 我暗骂,四十年前婴儿压根是被她自己掐死的!根本不是什么出生就死了! 这老娘们她临死前把自己的孩子也给弄死了! 自己的孩子死了,那女人也没半点反应,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嗓音充满了怨气:“我从来没想过我杀的是了果,还是了因” “我只想杀光青龙寺所有人!”。 蓦然无形的手再次掐住我的脖子,硬生生将我提替到半空中。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用力,满满的杀意。 我错了,从根本上错了! 我曾经以为只要将了因的身份解开,这女人就会怨气消散。 毕竟当年了果全程不知晓,更没有参与,他事后才知道的,就这样被杀他不冤吗? 但我低估了这女人的怨,她从来不是想复仇,她一直追求的就是杀光青龙寺所有人! 哪怕是跟事情无关的了果。 她死后尸体指的压根不是了因,而是了因背后的青龙寺! 她临死前将自己的孩子掐死,无论这是不想让自己儿子来到世界上孤苦,还是怎样的心情,这无疑是一种极端! 她生前就如此极端,更不要说死后。 之前因为善心被她救了一命,就妄自判断她的本性是善,自己简直有够蠢的。 竟然妄想着解开一个沾着几十条人命厉鬼的恩怨,厉鬼岂是人能理解的? 如今看样子,连我她都不准备放过了。 不过好在,我还有最后一个压箱底手段。 我勉勉强强摸索出手机看了一眼:“11:59....” “咯咯,死劫要来了”。 “一起完蛋吧.....” 第二十四章 死劫开始! 青龙寺的后院中 场面已经完全被抱着婴孩的女人所统领。 已经恢复身份的了果大师完全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寺庙中其他僧人躲在暗处悲鸣,净初格外的震惊。 他曾像我一样认为, 只要帮助了果大师恢复真正身份,这样一来误会解开,女人也就没有必要对了果大师下手。 只可惜他想的太过浅薄了,也太过低估她了。 就像四十年前的了因一样,简单的认为只要和了果交换身份这样就能逃过一样, 却没想一开始女人化身的厉鬼就是要杀戮整个青龙寺。 这已经不是谁是了因,谁是了果,或者是谁才是罪孽最重的人,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 女人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要让青龙寺彻底灭门。 她的执念太重,因为那执念在公交车站她救我一命, 因为执念她杀了青龙寺几十条人命,守着了因四十年! 了果大师她自然不可能放过,哪怕与当年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我提溜着在空中,没露出恐怖的神色,反而是疯狂嗤笑。 来到青龙寺时,我又做了两个预想。 一就是成功说服老太太,解开了因的身份, 老太太怨气一消这样就能救下了因大师,到时候我的死劫也有得破解了。 二是另一种极端的局面,那就是说服不成功或者是其他情况导致自己陷入一种死局, 极端的危险状态,如果是这个时候的话那就只有自爆了。 所谓自爆也就是坐等着死劫到来, 无论落入什么险境只要十二点一到,没有什么能挡得住死劫。 我相信我那个鬼媳妇的恐怖要高过面前这个抱着婴孩的女人。 要知道一桩阴婚契就能将一个活不过四个小时的婴孩硬生生护到十八岁! 当年连白衣道长都没有丝毫办法,可凭借阴婚契我硬生生活了下来。 正如同爷爷所说:“婚前她护我,婚后要我命”。 既然想要我的命,那她自然不会让我轻易被其他鬼杀掉。 这是我后来想明白的事情, 这几天来虽然遭遇了很多,各种怪事情,甚至差点没命。 但那仍然是差一点,在湖底的时候明明都要没命了, 可我就像是开了挂一样就是死不掉。 湖底的那个女人人影,或许就是她。 旅店老板说的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女人可能也是她。 总之来说我死容易,可死的也没那么容易,想要我命的话,先打赢我媳妇! 哪怕我因死劫死了,至少也能救下了果大师。 了果大师人不赖,从他顶替了因这个名字就能看出, 明知了因这名字要命,他还是背负了下来。 净初见我不慌反笑,以为我吓傻了呢。 抱着死婴的女人恶狠狠盯着我:“你笑什么?” 脖子的力道在增加,手上连拿稳手机的力道都没有了,手机自然落地 我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口吻, 一直闭着的右眼,此时也无力控制自然的张开,眼白瞳孔颠倒何其怪异....... 我打量着她,呵笑, 而我的口吻所表达的是:“十二点要到了.....”。 女人没读懂我的话,可却看到了我的右眼。 她再也无法维持冷淡,表情夸张地惊悚起来:“是你!” “山里冒出来的那个东西是你!”。 我疑惑,什么那个东西? ............... 地上手机屏幕的时间条:“11:59” “12:00”。 ........... 忽然...... 咚!......咚咚! 咚咚咚!!! 青龙寺的门被敲响了! 我与净初脸色都忍不住变了,因为我们进来的时候根本没关门! 压根忘记关了! 这敲的是哪门子的门? 这时抓住我脖子的无形手臂突然没了,使得我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刚欲看看怎么回事....... “快闭眼睛!!!不能看!”,了果的声音如炸雷般在我耳边怒吼。 我愣神的功夫,了果先一步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啊啊啊!!! 抱着死婴的女人的惨叫声在我视线被遮挡的后一秒响起。 啊啊啊!!! 不要!.....你!.....啊啊啊!!! 哀嚎,凄厉,不甘以及愤怒........ 我从未设想过杀了青龙寺几十条人命的大厉鬼会有如此凄厉,惊悚的叫声。 几乎难以想象她能发出这种声音,可又确确实实听到了。 阴婚契的死劫来了! 果然鬼媳妇是个护犊子的,自己的人只有她能杀...... 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悲...... 了果大师似乎来到我的身边,他一只手死死地护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按在我的背部。 他贴近我的耳朵,以严重后果从来没有过的凝重,忌惮语气道: “千万不能睁开眼睛,更不要轻举妄动” ‘接下来你一切都要听我的指挥,无论外界有什么声音都不管,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要去管’ “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任何声音,任何人的声都不去听,千万不要理会!”。 了果大师再一次见面的时候给的我印象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师, 可如今这个大师却如此惶恐,谨慎。 我木讷的点头,之后便是了果牵引着我的身子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虽不知要去向哪里,但前面一直有路。 抱着死婴的女人的惨叫声一次比一次的凄惨,终于没撑几下,声音没了。 不知是她逃走,还是被解决掉了。 这时身后远处忽然有人喊我:“张阿四你去哪?”。 这声音虚弱,很是柔和。 是了果大师的声音! 我身子一怔, 了果大师在身后喊我,现在牵引着我走的人是谁? “张阿四快停下,你去哪?”。 “死劫来了,你不能走!,会没命的!” “你只有待在这里我才能救你!” 身后的了果大师嗓子都快要喊破了似的声嘶力竭。 挡住我眼睛的了果大师诚惶道:“别听,快走!” “什么都不要去理会!”。 我举步不定时,背后又响起了小净初的声音。 “张阿四你不用逃了呀” “四十年前的那位女施主厉鬼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没了,了果师祖身上都是血,你快和我一起扶师祖回去” “你身边那个女的是谁呀?你要跟她去哪?”。 第二十五章 谁是鬼? 净初的这一句话使我彻底停住脚步,难以继续往前。 我的双目还是被了果遮挡住。 但小净初的话犹如针扎,刺心醒神! 女人!他说我身边是女人,我在跟着一个女人走? 开tm的什么玩笑呢,青龙寺里会有女人? 我身边的不是了果大师吗? 捂住我双目的了果晃了晃我身子:“别听!” “别信那些东西的鬼话,不是和你说了嘛不要去理会任何声音” “死劫开始了,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僧人们会先挡住一会,我们赶快走”。 身后的了果扯着虚弱嗓音喊道:“站住!张阿四不能走!你不能跟她走!” “她就是你的死劫!你会没命的!”。 净初附和:“那女人不对劲,张阿四你快离开她!” “赶紧回来!”。 身旁的了果训斥说;‘快走!别去理会这些声音,是她在骗你!’。 此刻我的内心不免开始矛盾起来, 我到底该相信谁? 身后的了果,净初一口咬定我身旁的了果有问题, 可我身旁的了果却要我不去理会那些声音,他们才是骗我的...... 到底是谁有问题? 两头煎熬时,又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小孩快过来!你身边的东西不干净!”。 是花衣老太太,也能叫做抱着死婴的女人。 她应该已经消失了的,但她怎么又冒了出来,听声音是在我的侧边。 老太太喋喋不休的喊道: “小孩,过来了呀!难道老婆子还能害你不成?” “了果那老秃驴已经被我杀了,你与我有缘,我不杀你” “你不是让我帮你渡死劫吗?快过来,你身边的东西可老不干净了”。 身旁的了果连忙叱喝:“别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听信,听我的!” “跟我走!”。 了果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往前走,没走两步 忽然我裤腰带被人扯住了 净初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身后:“张阿四快回来,你不要命了吗?”。 另一个了果在背后喃喃:“张施主难道你不信老衲吗?你救了老衲一命,老衲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救你” “你一定要相信老衲呀,万万不能再往前走了”。 净初着急的附和:“你不是专程过来求助了果师祖吗,你不信师祖,师祖怎么帮你?”。 花衣老太太来到了我另一侧, 一把抓住另一条我的手臂,想要让我往侧边走 “小孩,老婆子救过你,你还不信我吗?” “我告诉你,你身边的没一个是人!你要是跟那个女人走了,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了果像是要将我手臂扯断似的,死命的用劲拉着我往前,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老头的力气。 而身后另一个了果和净初扯住我衣服,与了果抗庭分礼, 衣服先撑不住刺啦刺啦破了...... 另一边花衣老太太尖锐的指甲刺到了我肉里,八成都出血了。 谁是真的?谁是才是邪祟? 这些都他娘不是人! 我眉头几乎拧成麻团了,暴躁到极点的甩动手臂。 “淦,都tm给我滚啊!!!” 我的这一举动非但没有甩掉他们,反而是激怒了。 抓住我的手的了果不再想着带我走,而是直接撕扯我手臂。 花衣老太太的干枯尖锐的指甲在我胳膊上留下数不清的深邃伤疤, 血肉都被挖去了好几块。 身后的了果,净初更不用说,他们扑到我肩膀上啃咬起来。 就在这时 咚!!! 一击洪亮的钟声雄浑长鸣,这是没有任何铺垫的天籁震撼! 钟声在回荡........ 而我紊乱思绪忽然清澈,像是整个人从一个烦躁不堪的状态缓和了下来。 同时我身边的,了果,净初,花衣老太太等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我双目视线终于没有遮挡了, 只是那只右眼火烧火烧的灼热,仿佛要燃起来了一样。 我捂住右眼一抬头就看到了果。 他依旧身披那件染血的袈裟,身上那些刀伤因为他动弹再次有了渗血的迹象。 老僧手提着一人头大小的青铜古钟, 另一只手持着黑色击锤,那击惊醒响亮的钟声就是来自于此。 了果急促的喘息,那双枯树般的手也满是鲜血, 那古钟显然不轻都把这小老头压弯了腰。 他突然骇然直视我,连忙再次敲响了一次古钟 咚! 钟声回荡间,他也开口了 因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惨白脸庞竟现庄重: “去.....快去大殿!......这里我挡着” “僧人们缠不了她多久,快走!”。 这时我才明白,他看向的是我身后。 我稍微转头,以余光瞟向后方 青龙寺僧人盘坐着连成一片,双手合十,互相手肘交叉,看不清他们样子, 只能看到模糊轮廓,他们的影子夜里看上去像是一堵无法跨越的高墙!。 我咬咬牙朝大殿跑去,越过了果大师时, 他身上血腥味并不刺鼻,只是让人感到辛酸。 大殿里窗户处模糊的黄晕上似乎还爬上了些蚯蚓之类的虫子, 平时敞开的大门,只打开了一侧。 我快步躲进去,进去那一瞬,我似乎听到了身后僧人们的惨叫........ 但现在的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进去之后我瞳孔不禁晃动,整个大殿与我上次来时不同。 墙壁上,窗户上,甚至地板上都用红色朱砂写满了经文,看了看身后大殿的大门背面也是写满了朱砂经文。 窗户上的那些蚯蚓虫子就是经文。 大佛前的蒲团上几样东西率先引起我的注意, 我快步走过去, 瞳孔猛然放大,那只怪异的右眼前所未有的灼烫! 这是.... ........... 第二十六章 了果的最后手段! 青龙寺的大殿的蒲团上放着三件事物 几张写满了红色经文的纸张,一碗粘稠的红水,一支毛笔。 一个乌褐色油光锃亮的木鱼 还有一张只写了几行字的纸。 由于经文我看不懂,木鱼也不知道具体用处, 我只好将目标转移到那张只写了几行字的纸。 拿起一览 【极大的罪人了果所留: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但接下来几件事情你必须要牢记,这是你度过死劫的唯一方法】 【当你第一次来到青龙寺的时候老衲就知道了你的需求,同时开始了第一手准备,你身边那个东西绝对不简单,我看不透她到底是什么?但她一定极度危险!】 【那天你到青龙寺她就一直跟在你身后,这也是我们没有第一时间给你开门的原因,直到她突然消失,我们才敢开门,青龙寺内受佛祖庇佑可也仅限于闭门时,死劫来临前青龙寺可庇护你】 【但十四号晚上,死劫开始时,青龙寺也无法挡住那个东西,想要在十四号十二点后护住你性命简直难如登天,所以老衲将会以这条老命给你搏出一线生机】 【阴婚契的破解之法老衲四十年前在机缘巧合之下听一名收尸匠说过,想必这也是你会来找我的缘故,因果妙不可言】 【阴婚契说到底也只是一桩婚约,只是婚约对象是阴与阳的相交,所谓婚事必须要经过拜堂,阴婚契也有相应必要需求:冥约!】 【冥约是指双方交换信物来将阴婚契之约彻底完成,一旦冥约完成,阴婚契将会彻底无法逆转,所以从你看到这封信后,记住!】 【无论任何人给你东西,任何东西出现在你面前,不要去碰,不要去接,一切都要谨慎小心,她为了完成冥约会想方设法,冥约完成你小命会被她取走】。 【所谓事不过三,从十二点到三点这段时间就是你的死劫,也是她出现的时候,过了三点冥约未完成,阴婚契死劫便解开了】 【老衲在大殿内以朱砂撰写了无上经文,但这只是第一道防关,到时老衲与众僧人会在外面替你挡上一挡】 【蒲团上有三张写好经文的纸,请施主在看完信后,立刻用旁边的朱砂墨抄写经文在门的开合处,以此来彻底封住整个大殿!这是第二道防关】 【蒲团上还有一木鱼,这乃是第三道防关,这木鱼自青龙寺建立便一直供奉在古佛面前,木鱼响时邪祟不可入,请施主不要停歇的敲木鱼,直到三点过后死劫结束直到老衲回来!】 【若三点后老衲没有回来,请立刻离开青龙寺!】 【最后一件事情请施主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 后面的字没了,因为这张纸缺了一角,很是奇怪不知道后面切记的事情是什么? 真该死,偏偏是最紧要的地方缺失了。 不过大概内容也清楚了。 原来了果大师一直在为我的死劫做准备,光是这大殿里的满屋经文都不知道他写了多久。 这张纸应该是他早早留在这里的,恐怕他连花衣老太太会到来都知道。 想到了果大师满身是血,还竭尽全力敲钟的样子,心中不禁酸涩。 明明我只是一个陌生人,可青龙寺却倾尽了全寺之力来救我。 如此一来我又怎敢懈怠? 狠狠扇自己一巴掌,散去心中恐惧,迷茫,眼神再次变得清澈,坚毅。 我遵循了果大师的吩咐 将大殿门上关上,并且拿起那三张写满经文的纸张开始抄写。 如今整个大殿也只有大门开合缝隙那里没有经文覆盖,其他地方几乎都有经文,连窗户的开合处也有经文。 根据了果大师所说,将经文抄写在开合缝隙那里就能彻底封住大殿。 毛笔上还剩些朱砂,我直接拿来抄写, 朱砂墨手感与寻常墨水有很大区别,粘稠厚重,深红夹黑的色泽也很古怪。 死劫已经开始,虽然有了果大师与僧人们在外面,但我的时间也并不多。 她的目标是我,随着时间推移,她只会愈发着急。 故此必须抓紧时间! 好在小时候喜欢画画涂涂,也跟着村里写大字报的叔辈练过几次毛笔。 抄写的字迹虽比不上了果大师的字端庄,浑厚,但速度应该慢不了多少。 依照了果大师之前的经文,三张纸应当分为三部分,以上中下三个地方来封住大门门缝。 我从上面开始下手,等到我将上部分抄写完时,我的头上都是冷冷的汗珠。 说不紧张,不慌那是假的,从我进入这间大殿后外面就没了声音, 不知是我听不到,还是真的没有了什么动静。 我宁愿希望外面有点动静,这种死寂太过折磨人,吓人,说不定突然间门就被撞开了。 我开始抄写中部分,我这边进展很顺利,只要抄完就能开始敲木鱼了。 一个一个的绕口,笔画古怪的经文通过我的手烙印在门板上 朱砂的红色毫无质疑能带来不少安全感,抄写经文的那只手的手心已经湿透了。 也许是经文太复杂,也可能是局面太过紧张。 我只能尽力保持手的平稳,这个时候害怕没有鸟用,只能加快自己的死亡。 要是这只手抖起来,经文肯定是抄不好。 呼.....呼..... 调整呼吸来缓解紧张与身体僵硬。 在中部经文抄写到一半时,外面似乎有了些动静。 哒.....哒哒....哒哒。 我的手不受控制抖了一下,这个动静可不是那么吉利。 是脚步声,可却不是了果大师的脚步声,也不像是男人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轻柔,缓慢,更像是女人的! 第二十七章 佛堂惊魂! 我咬着牙,连忙加快抄写经文的速度,手的都快出现残影了。 初中的时候临交卷抄答案估计也没现在这么快。 想必等停下时,手肯定要抽好一会, 所以我才不敢停,是一点都不敢停呀。 哒.......哒哒 脚步声不断传来,在死寂的环境中清晰,而又惊心。 随着声音的接近我敢肯定这是一个女人的脚步声! 此时中部经文最后几个字,随着我手抬起终于完成。 我不犹豫,翻纸,落笔直接开始抄写下部经文! 砰! 我才写了几个字时,一怪风从外面袭来霎时间将门吹哐当响。 这风一点都不小,哪怕用门栓挡着还是晃荡好几下。 我连忙侧身过去用肩膀扛住门板,依靠全身力量挡住门。 同时继续抄写,哪怕门板摇晃,仍然不能停下。 停下就满盘皆输了。 砰!...砰!呼呼!! 一阵紧接一阵的怪风刮来,吹的门板晃荡不停, 我肩膀抵住门板也能感受到这怪风的强劲。 若是换个细些的门栓,现在八成门都被吹开了。 些许风透过门缝吹进来,脸庞能够清清楚楚感到阴冷,刀割似的生疼。 很显然已经抄写好的上部,中部经文还是起了些作用的。 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挡得住? 怪风又吹了几下后,忽然消停了。 我借机加快抄写 大门刚消停,骤然大殿的窗户剧烈摇晃起来,那架势像是有人在外面捶窗户。 哐哐哐....哐哐..... 攻大门不成该攻窗户了? 不过没多大用处,窗户摇晃虽厉害,可没点破开的样子,了果大师的经文可不是白写的。 窗户动荡一会也没了动静,转而是另一边的窗户。 哐当当...哐当... 另一边窗户没几下也消停了下来。 就在我以为她又去寻找其他入口的时候。 嗙!,砰咚! 撼动整间大殿的力道突如其来从两扇门板上传来。 我当时就被撞飞了出来, 红墨水打翻一地,下部分那张纸也被墨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 我顾不得关心已经没了知觉的肩膀, 门板还是晃动着,仿佛是有十几个人在外面一同推门似的。 砰!砰! 两扇门板之间的缝隙一次比一次大,而那锁住大门的门栓也在巨力下出现了裂痕。 嘎吱....嘎吱...木刺从裂痕处炸开。 我冲过去用没知觉的肩膀继续扛住门,身子被力道冲击得晃动不止。 另一只手拿起毛笔蘸取地上仅存的朱砂墨水。 虽然下部分经文已经看不清,但离写完只剩几句,那几句我还是记得的,上部分经文里也出现过。 就这样一边挡住门,一边抄写。 由于身子撞的一直晃动,后面的经文简直是龙飞凤舞,大概能看出是个字。 咚.....咚... 敲门声出现了,明明现在如同有人撞门,可还是有种敲门声脱颖而出。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炸起了,这个敲门声在死劫开始的时候也出现过。 声音不重,很懂得轻重缓急,但又能听出她的不耐。 她来了! 而就在此时,我手中毛笔勾勒飘扬的一撇 下部经文抄写完毕! 心中松口气,我肩膀也扛不住了,顺着这一次力道翻倒地上。 那一次一次撞门几乎是给他肩膀上来一次次大锤按摩。 我很想就这样躺在地上好好歇息,可那是作死! 大门还在哐当着,摇晃着。 咯吱..哐当..咯吱...哐当,这些动静令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过这一次我清楚知道,大门暂时不会有事。 我挣扎起身来到蒲团上坐下,将那个油光锃亮的木鱼放在双.腿上。 一只手手持木锤 咚! 清脆利落,犹如玉珠落盘,一物落天籁生! 咚!咚!咚! 当敲击木鱼时,我心绪也平和了下来,下意识连呼吸节奏也跟随木鱼一起。 咚!咚!咚! 在一次一次木鱼敲击中,大门的动静小了,好像是很难推动。 最终大门彻底回归平静,只有破裂的门栓还铭记方才的凶险。 死寂中唯有这木鱼的巧妙清脆,此刻我竟有种我的心脏与这木鱼绑定了的感觉。 若是停下木鱼恐怕光靠经文是顶不住的。 咚.....咚....哒.....咚...咚..哒 木鱼的敲击声中不知何夹了些水滴声,露水?还是雨水呢? 这些已经无暇顾及了。 敲击木鱼中,我旁观看了一眼大殿内的钟表 现在才一点半,距离死劫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天知道这死劫有多么要命,就刚才点时间就凶险的够我个好几次,接下来竟然还要在度过一个半小时。 也不知道这些经文与木鱼能不能熬过这点时间。 此时忽然门前出现了一道身影遮挡住了烛光扩散, 不,那道身影更像是经过, 后面还有一道纤细的身影追过去。 只闻了果的声音响起: “邪祟,老衲绝不让你伤那孩子丝毫!” “堂堂佛门宝地岂容你在此放肆?”。 了果大师的话语很有气势,只是他好像是逃跑着叫喊的 紧接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追了过去。 我抱着木鱼起身,想要窥探一下外界情况 蓦然又一道黑影站在门前 “张阿四!你在里面吗?”。 我微微蹙眉,这是净初的声音。 净初在门外朝里喊道:“张阿四,了果师祖都和我说了,让你在这里渡劫” “但那只是权宜之计,光是躲在里面是熬不到三点的” “刚才了果大师祖将那东西引走了,你快点出来,我带你逃出青龙寺” “等我们逃走,了果师祖会将青龙寺大门封上,将那东西暂时束缚在青龙寺,也好帮你渡劫”。 “青龙寺的师兄弟们都被那东西给伤到了,现在院落里能动的就我和了果师祖,你要不快点,等下我们都要死在青龙寺里”。 逃走吗?逃走也好过坐吃等死....... 我没有立刻打开门,了果大师说过三点未到不要相信任何人, 脑袋闪过了果大师留下的纸条,门外的会是真的吗 从门缝往外看 外面虽然一片摸黑,可我还是看到了一缕长发,如墨漆黑的长发...... 净初应该是光头吧。 站在门外的根本不是净初! 第二十八章 阴婚契解开了! 我心中一阵恶寒,所以刚才的了果大师也是假的,他们是在演戏骗我出去! 难怪了果大师会留下纸条,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还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稍有疏忽只有死路一条。 外面的净初还在呼喊我:“张阿四,你快点出来!” “张阿四,那东西要过来了!” “这间屋子是顶不住的!”。 “啊啊啊......”。 突然间净初竟发出女人的尖叫声.... 然后他身影飞速逃走,转而另一道微缩的身影来到门前。 “咳咳,张阿四施主你没事吧”。 我敲击木鱼的动作未有迟缓,可眼神还是诧异 了果大师,现在在门外的是了果大师? 了果在外面咳了好几声才缓缓道:“你没有出来实在是太好了” “刚才是那东西在骗你,这邪祟太厉害” “我刚才也只是将她暂时逼退,很快会再次来袭” “在外面阻截她已经失败了,我进去,我们两人一同抵御应该能熬到三点”。 有了前车之鉴,我很难再相信任何人。 我试着通过门缝往外看去,入眼的是空无! 对,没错,什么都没有! 明明倒映着一个人影,可真真切切往外看却看不到。 我忽然鬼使神差的用那只右眼往外看 右眼虽然外表上大变样子,但实际上与左眼没有区别。 右眼贴在门缝上,诡异的眼瞳慢慢掀开帷幕。 外面的是...... 琥珀般的晶莹圆面,如渊如绯的瞳孔,调皮似的转动可却死死盯住里面。 一只眼睛贴在门缝刚好与我右眼对视。 我被惊得猛退一大步,心脏如小鹿乱跳。 刚才看还没有任何东西,换个眼睛一看才发现冒出了一个眼睛。 那只眼睛还在往里看。 门外的了果敲着门:“张阿四施主你怎么了?” “难道你信不过老衲吗?” “施主这番可让老衲伤心啊,老衲一心为救施主不顾生死,更是倾尽青龙寺全部僧人之力,可却换不来施主半点信任” “也罢,施主既然不信老衲,老衲也不多做打扰,施主请自行随意吧”。 说着门外那道身影一点点离去。 而大殿内我的脸色异常难看 一是刚才被那只眼睛惊到了,另外就是后怕。 太凶险,太难辨认了。 那家伙居然用了果大师的身份,还给他来了一个连环套。 先是自唱自演邪祟被吸引走,净初来带我走,而后净初身份被戳穿,她再来一个自导自演赶走邪祟。 以便取得信任,再以了果的身份请求开门.... 了果大师的请求我很难拒绝,她的演技也是绝的很,特别是最后伤悲而走的片段。 就算知道她不是了果,可还是有了几分想要开门的念头。 要是没发现她的端倪,恐怕自己早已经开门了。 果然还是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哪怕是了果大师。 为了不再被诱导, 我抱着木鱼重新回到蒲团上,这一次我找了些纸将耳朵塞住。 眼睛一闭,耳朵一堵,眼不见耳不闻,关你什么东西呢。 咚!......咚!.....咚!........ 之后我便一直沉浸在自我敲木鱼中 期间不时看一眼钟表,木鱼的敲击与钟表的秒针一同流动.... 两点....两点半.....两点四十....三点....三点十分..... 直到三点二十分的时候我还在敲击着木鱼。 望着钟表,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劫后余生的欣喜? 还是多次险些送命的惊悚? 咚咚!门被敲响。 了果大师的声音在外响起:“阿四施主,你可还好?”。 这一次我先是来到门附近观察,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三点,依照了果大师的字条危险时已经过去了,就等着大师回来就行, 但还是谨慎为妙, 透过门缝,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染血的袈裟。 了果大师的身子在外面接连起伏,呼吸节奏很是不妙。 他虚弱道:“让施主独自守在大殿内,实在是抱歉,老衲也是没办法,那邪祟目标是施主,要是施主在外面,我们也没法守护” “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施主安好就行”。 我先是将门打开一个小缝,当看到了果那张因缺血而惨白的脸时, 我才深深舒了口气将门彻底打开。 了果脚步虚浮进来,看到我没事后才露出一丝笑容:“看来施主有按照老衲说的做” “老衲甚至高兴,看来死劫中施主并没有给任何人开门”。 我抱怨似的吐槽:“差一点,差一点就开门了” “那东西太阴险了,用净初,还有用大师样子来招摇撞骗”。 “对了大师,既然死劫已经过去了,那我身上的死劫是不是也解开了?“。 了果双手合十,含笑道:“恭喜施主” “如今施主眉心间的死气已经散开,周身的阴气自然也消失了” “阴婚契解开了”。 折磨我数日的阴婚契终于解开了, 这预想之中,却又难以想象的结局令我心中五味杂陈。 解开了吗?这样一来能够回归学校了。 也不用再看到那些个脏东西了,终于算是个正常人了。 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再度来到蒲团面前 对着那镀金的大佛一把跪下,脑袋重重扣在地上 以我自己的方式来表示感谢。 毋庸置疑的是青龙寺救了我,了果大师救了我,哪怕青龙寺如今是个鬼寺。 但里面的僧人又何尝有半点鬼样? 也许他们比外面的人更像人..... 呼..... 一阵风从外吹进大殿内,这阵风的风力很是轻柔,也不阴冷。 却又巧妙的吹起了大殿内那尊大佛头上的红布。 滴答...... 红布落在我面前, 我有点好奇,大佛的头像为什么被红布盖住? 于是乎抬头上望 乍然间......身体四肢.....包括手指都僵硬如同冰块。 大佛没有头颅,头颅像是被什么人割掉了,只剩一个空档脖子平台。 而在那脖子上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人! 了果双目空洞的盘坐着,四肢极度扭曲.....鲜血顺着脸庞滴落脖子上。 滴答...滴答 大佛脖子上的人是了果大师! 了果大师死了!他的尸体在大佛上! 这一晚上的滴答声就是了果大师的血液流淌声...... 了果大师的尸体从一开始一直和我在一个房间里,一直都在? 或者说至少我进这间大殿时,了果的尸体就已经在了。 如果说了果大师死了,那现在在我身后的是谁? 刚才开门放进来的是是谁? 那我一整晚碰到的都是谁? 我由于极度冲击而陷入一种失神........右眼灼热将我唤回。 我不顾身体冰僵,强行转头回望 只见了果站在墙壁, 干瘪满是沟壑的脸慈祥看着我, 同时他五指擦啦一下将墙壁上一处经文破坏....... 第二十九章 骗局! 了果的指甲特别长,手指似乎有些纤细,不像是男人的。 那双手在墙壁上...嘎吱.....嘎吱 随着指甲划动,一处经文被抓痕撕裂,彻底破坏。 我瞩目不禁怒喊:“你在做什么!”。 了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淡淡的笑,唇角一点点勾勒而出。 我几乎陷入了惶然,混乱 面前的这个了果是假的,真正的了果大师早就死在了佛像的顶端。 还有诸多的其他疑惑, 现在不是已经过了三点? 冥约的时效已经过了,为什么那个东西还追着我不放? 她现在破坏经文还有何意义? 难道说冥约的时效不是三个小时? 蓦然间佛像脚旁的一张白纸碎片引起了我的注意,遥遥看去能看到上面有几个字。 “包括我!“。 我瞳孔猛缩,这是了果大师留下那张信的缺角,没有想到竟在这个地方。 如果将信完整拼合,那最后一句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了果大师仿佛已经猜到了一切。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我没有发现那张缺角,也没有发现了果大师的尸体就在佛像顶端。 而我还将另一个了果放了进来。 我怀着质疑的态度再次看向了一眼钟表 什么! 只见钟表上的时间是两点五十分,距离三点还有十分钟! 怎么可能?明明上次看的时候已经过了三点,还特意多等了一会。 这时钟表下方一件事物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剪纸,剪纸制作而成的钟表,而那剪纸钟表的时间已经过了三点。 乍然间我想通了一切很多事情。 时间实际上并没有过三点,而是这张剪纸钟表贴附在原本钟表上,紊乱了我的时间观。 但这是一个小套路,为她接下来的做铺垫。 她先后以了果,净初的身份来迷惑我,使得我一直处于警戒,精神紧绷的状态。 而且还主动露出破绽 第一次发现净初的破绽是黑色长发,第二次发现了果的破绽是诡异的眼睛。 当第三次遇见了果时,发现的却是染血的袈裟。 先前两次都是她故意所为,目的就是麻木我的戒心,使得我下一次一定会再度窥探外界寻找破绽。 她又将时间弄假,进一步让我放松,而后以毫无破绽的了果身份出现。 在冥约时间已经过了的前提下,又以我最信任的人身份出现, 这样一来我自然会信任了果,这道门也自然会开。 进来之后她首先就是破坏经文,将我最后的防线破坏,哪怕后来发现她的身份也无力回天了。 她的这些行为令我感到冰冷刺骨的愤怒。 并不是自己被骗,落入陷阱,而是了果大师的死! 蒲团上的信有九成的几率是了果大师所留,他猜到了大部分事情,甚至猜到了自己会死。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了果大师会死? 她要杀的不是我吗?为什么连了果都不放,还是这种残酷的死法。 我愤怒回头时,那个了果已经不见了。 大殿内再次空荡无人,那处被破坏的经文格外显眼。 去哪了?那个混蛋去哪了?! 我失控的对着四周怒吼: “你不是要杀我吗!” “来呀!” “为什么对了果下手?是因为他阻碍了你吗?” “好啊,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现在没有任何阻碍了” “来杀我!我的命就在这!” “你追上我这些天,费劲多番功夫不就是为了我这条命!”。 大殿还只有我声音的回响,全无半点其他反应。 我无力跪坐在蒲团上,真是快受够这一切了。 忙活了半夜,折腾几天,牺牲了了果大师,换来的还是个必死的结局。 十分钟,还有十分钟。 如今经文已经被破坏,也就代表着密不透风鸡蛋壳有了一处漏洞, 那处经文我也并不知,无从下手缝补。 微弱月光下,两道长长影子倒映在大殿的地板上。 我抬头门前站着一胖一瘦两道身影,他们身体随风晃动。 一摇一晃的进来,轮廓也清晰了。 重笔厚墨刻画的五官,如画般的面部和稍微露出木质纤维的肌肤,纸人! 这是一黑一白两个纸人。 黑色纸人肩上扛着一条锁链,白色纸人手持一惨白的哭孝棒。 我咬牙起身,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 怀里还抱着木鱼,此时再度敲响 咚! 坐以待毙,困境放弃可不是我的性格,哪怕没有希望我也要给他争出来一分! 咚咚咚! 木鱼连续敲响,效果显而易见还是有点用。 一黑一白两个纸人听到了木鱼声停下了脚步,身体咯吱咯吱摇晃。 我目光冷厉持续不断敲着木鱼 十分钟!只要撑过十分钟,一切都应该会有个结果了。 两个多小时我都抗过去了,还怕这十分钟? 两个纸人前进不动,摇摇晃晃好像要散架了一样,两个纸人对视一眼。 白色纸人突然丢出了哭孝棒, 那哭孝棒跟长了眼睛一样也不转圈直直朝我飞来。 我当即抱着木鱼躲开,刚有动作那黑色纸人立刻抛出锁链。 锁链先是越过我的身子,黑色纸人手臂一动,锁链当即转了圈牢牢固固套在我的脖子上。 套上的一瞬间,锁链收紧到要将人脖子扭断的程度,同时把我拖向纸人。 我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敲响木鱼 本来飞走的哭孝棒又飞了回来,一下子将木鱼打飞了。 白色纸人重新接住哭孝棒,黑色纸人拉着锁链将我拖向它。 纸人抓住锁链两端拉扯,似乎要将我脖子给绞断。 我只能双手拉住锁链,避免自己脖子的惨状,我的力量和纸人完全没法比。 哪怕是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阻拦一点点。 脸色肤色肉眼可见的涨红,发紫,脖颈的骨骼不堪的嘎吱叫。 在缺氧的最后一刻我脑中闪过了一道幽绿幽渊的火炎。 曾在湖底时出现过一次。 一次就足以铭记于心...... 呼!脖子上忽然一松,我连忙吸上一大口氧气。 哗啦.......回过神才发现锁链竟然断掉了,一端掉落地上。 断口处还燃着幽绿火炎。 还有一处也有幽绿火炎,那就是我的手上。 第三十章 冥约最后的十分钟! 方才我的手抓住了锁链, 而手指再度燃起了火,就是幽绿火炎将锁链烧断了。 很难以置信,但又很神奇。 明明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可它却能将锁链烧断。 哒哒哒...... 本来围着的纸人忽然间开始了后撤。 我起身打量一眼它们,顿时明白了。 它们视线似乎在我右手上,幽绿火炎也在右手上的食指中指燃烧。 它们惧怕这火焰! 唿! 白色纸人又一次丢出哭孝棒。 这一次我可没有躲得打算,视线凝聚猛然出手。 一把抓住那哭孝棒, 如我所想幽绿火炎瞬间附着上去稍瞬点燃全身。 我丢掉已经被燃烧小半的哭孝棒,重新对峙纸人。 只不过这一次我有了些资本。 通过几次事情能明显看出,这幽绿火炎对邪祟是有效果的 湖底时深灰色布鞋被火炎吓退,纸人表现的更为惧怕。 虽不知这火炎来历,但先用再说。 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吗? 两个纸人的锁链哭孝棒都被焚烧,它们一晃竟开始后退。 我怎么可能让它们跑? 莫名其妙跑来要我的命,装了一波大.逼,见情况不对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捡起哭孝棒直接抛出去,附着幽绿火炎的哭孝棒砸破了白纸人的身体, 纸人身体能有什么坚固。 而令纸人畏惧的是火焰,火炎通过哭孝棒将白纸人点燃。 黑纸人见状跑的更快,我快步追上去用右手打穿它身体。 火炎从内向外燃烧。 两具纸人在我身旁燃烧,我感到大大的舒心。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这些日子不是被鬼追着跑,就是忙着保命。 简直是憋屈到家了,这一次算是好好出了气。 刚想关门,尝试修补经文... 突然我发现我的影子怎么这么像一个女人? 长发的影子在我脚下肆舞飘扬,如黑夜下的万千柳树枝条。 我欲转身,我的影子脖子处冒出了一个脑袋, 小巧玲珑,更是万千头发的主人 如果是影子是人的倒影的话,那此时此刻我脖子应该是有个女人趴在上面。 后颈传来丝丝凉意,像是有人吹气在脖子上。 我僵硬不敢妄动,什么时候?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又或者说她根本没走。 食指中指上的幽绿火炎还在燃烧着,我想反击。 可事实是我做不到,没错,做不到。 我连转头这一个小小动作都无法完成? 不只是恐惧控制了我身体还是我的身体被其他什么控制了。 影子中我的手臂被丝丝缕缕的头发缠绕,但我余光看向手臂却又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我感受不到身后有人,却能在影子中看到她。 影子倒影中,女人动了 她的头首一点点移动,顺着我肩膀下滑,展现违背人体的行为。 最终她停留在我右小臂处,好像轻轻吹了口气。 食指中指上的火焰骤然消散。 我头皮发麻,连邪祟和纸人都惧怕不已的火炎,她一口气就吹灭了? 这个鬼媳妇什么段位啊? 她的脑袋又慢慢回来,垫在我肩膀上。 没有任何重量感觉,但影子真真实实倒映了。 “邪祟!” 门外响起一声冷喝,紧接着一件黑物飞来砸在我肩膀上。 砸的半边身子都是疼的,醒悟过来发觉自己能动了。 再一看影子,女人的影子似乎消失了。 我又低头看了下砸我的东西, 差点没骂出口。 tm的是马桶刷子,毛刷上还黄黄的,尿骚味熏天。 黑影一闪,一个人冲进来抓住我肩膀,另一只手捡起马桶刷子。 我看清那人后,傻眼惊愕出口:“白衣道长?”。 白衣老道呵呵一声:“亏你还活着,不枉老道辛辛苦苦来一趟”。 “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这东西麻烦的紧” “你待在我身后”。 我点点头后退,如今这种状况怀疑已经是毫无意义? 我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再故意来扮成白衣道人身份来多此一举, 我本来就是必死的情况,不过是多活些时候。 白衣老道肩上夸了一个红布袋,他反手将红布袋展开形成一张大布。 大布天罗地网般将我罩住,白衣道人又掏出一张黄符贴上去 “布袋长,布袋方,布袋里藏四方,黄符纸,朱砂浆,符天圆盖地方”。 做完这些白衣老道拿着马桶刷子开始四处挥舞 这是我在布内的感受, 老道似乎在外面上蹿下跳,好不快活。 哗啦.....像是有硬币洒落..... “邪祟,看刷子!”。 要不是事先知道老道有真本事,估计谁见了都会以为是疯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道终于将红布掀开。 也许时间很多,但我在红布内感觉很漫长。 我先是看了一眼时间,三点零二分。 死劫过去了吗? 老道样子看似虚弱的很,马桶刷子也断成了两半 满地破碎的铜钱,红纱细网,黄符等等。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扎屁.股的铜钱碎片:“幸好老道来得及时” “若是晚一步,怕是要覆水难收”。 “这邪祟果然是凶煞无比,几次交手我还是看不出她是何东西?” “也难怪了因大师也丧命于此” 他望着佛像上的了果尸体一阵感慨。 我叹了口气道:“那位是了果大师,了因他四十年前就死了”。 白衣道人疑惑问道:“了果?”。 我将四十年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实在不愿了果大师死后仍然背着了因的名字,他已经背了四十年。 替了因赎了四十年的罪。 白衣道人重新以敬畏眼神看向了果:“这位大师是位真正的高僧”。 “光是这几分钟险些要了老道的命,可了果大师帮你挡了大部分死劫,令人敬仰啊”。 “是啊”。 我好奇问道:“白衣道长怎么赶来了?” 白衣道人遗憾道:“那日我在你家中设法阻拦那东西,可却失败了”。 “于是我赶回伏笼山向高人请教阴婚契的情报同时取回法器,再赶来青龙寺,想着能帮了果大师一同助你渡劫,没成想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好在你的死劫已经渡过去,阴婚契冥约没成自行失败,这样了果大师死后也能安宁,老道也舒心了”。 “今天能活下来,我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奇迹”,我苦笑道。 那一只灼热难以睁开的右眼,随着死劫过去灼热也慢慢消退了。 我揉吧几下眼睛, 却注意到白衣道人以一种惊骇,惶恐,不敢置信的目光瞪着我。 “道.....道长?”。 “成了.....阴婚契成了”。 第三十一章 冤魂骨和古佛舍利子! 白衣道人跳起来死死扣住我肩膀:“阴婚契成了!” “冥约完成了,阴婚契怎么会成了?”。 我先是一怔,然后笑道:“道长你在开玩笑吧”。 白衣道人急躁的叫喊: “你那只右眼就是阴婚契成了的证明” “人怎么可能拥有那种眼睛,充满邪性,阴寒” “刚才我就在奇怪,为什么死劫已经过去而你身上的阴气丝毫未消减,反而增加”。 “看到你那只眼睛我瞬间就明白了,阴婚契早就完成了,今夜根本算不上是死劫” 我摸着那只右眼,蹙眉道: “道长的意思是这只眼睛是因为阴婚契完成的缘故才会成这样?”。 白衣道人认真点点头: “肯定是如此,不然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正常人的眼睛变得像鬼一样” “这次回龙虎山,我还特意打听了阴婚契信息,冥约是其中的关键”。 “你那只眼睛应该就是冥约成功的象征,冥约代表着你与她交换某种信物,她所给予你的可能就是那只眼睛” “所以你肯定给予她信物了,否则怎么成功?” 我果断反驳: “不可能,在我得知冥约之后,我就一直事事小心,今夜除了你几乎连活人都没接触过,更不要说给予信物了” “信物.....等等?”。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些事情: “道长你说这只眼睛的异变是因为冥约完成的缘故,也就是冥约是这只眼睛的必要条件,是在前的”。 “冥约给予信物的这事发生在这只眼睛异变前!” 白衣道长: “没错,你仔细想想这些日子是不是给女人东西了,因为冥约的限制,给予信物时她必须是以女性身出现的,而且必须是你主动给予的” “你认真想想这些天你身边出现过可疑的人没有?”。 “女性身份出现,我主动给予......“,我微闭眼睛,使得心沉静下来, 在这几日的记忆中努力搜索。 其实这几天见到的人并不多,通过我的手给予事物的人更是少得可怜。 首先确定时间,右眼的出现是在赶往青龙寺时发生的, 当时被溺死鬼拖入水中,险些溺死,幽绿火炎和右眼诡异的出现救了我一命。 故此冥约肯定是在这之前。 旅店老板?的确是给旅店老板钱了,可老板是男的。 花衣老太太?虽然她是女的,在她家时也曾递碗面条给她,她也不太可能,毕竟她身份已经确定。 一个四十年前的厉鬼能和我的阴婚契有什么关系? 再往前一些? 行人,路人,眼所见过之人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忽然一个娇.小的模糊人影在脑海清晰凸显出来。 那段记忆也被我彻底扒出来, 清清楚楚,实实切切的我将一颗糖果放在她手中。 虽然她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 是她!是公交车站的那个小女孩! 虽然很是惊奇,事实就是这样,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能关联上的记忆了。 年龄虽小,但也是女性,那颗糖果也是我主动递过去的。 她竟是阴婚契的那只鬼!杀掉了果大师的也是她! 白衣道长看我神色阴晴不定,主动问:“想到了?”。 我嗯一声:“可能是吧”。 “所以说,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脱得掉阴婚契?”。 他干哑了好一会:“冥约已成,阴婚契定,无法逆转”。 “老道实在没想到,经历这般波折,还是没能阻止” “这不是施主的错,说实话施主算是我见过心智最稳固的人了,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就被这困境给逼疯了” “人怕鬼是人之常情,可敢于和邪祟做斗争的人少之又少,更不要说施主可是在和天命做斗争” “老道见证你出生,那次你第一次逆了天命,这是二次,只不过失败了......天命怎会好逆?“。 我疲倦的闭上右眼:“麻烦问下道长,我会有什么下场?会死?还是更糟糕的下场?” “如果可以,我不再想扯上其他人”。 白衣道长摇摇头: “未知,我在伏笼山找了几个老一辈的人才打听出冥约的事情,至于阴婚契成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们都不太清楚,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背负阴婚契的人此生悲惨,不是死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吸一口气含一会再吐出,似是在发泄无聊又或者某些情绪, 迟疑少会问道: “对了,上次这只右眼出现时,我身上还有一处怪异”。 竖起中指食指:“当时这两根手指上燃起了一种幽绿色的火炎,就在方才这火炎又出现了一次,还救了我一命“。 “这种火焰似乎对邪祟有些用处”。 我将对付纸人,烧断锁链事情一一讲述,我对这火炎还是挺好奇的,手上冒火这件事情多酷呀。 白衣道长听完皱眉好一会: “按照你这么说,这火焰可不一般,应该也是阴婚契给你带来的”。 “幽绿色的火炎,我好像在伏笼山的书上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你等我回到伏笼山,一看肯定能想起这火焰是什么玩意”。 “对了,这是老道的手机号,到时我给你打电话”。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朱砂毛笔在我手臂上写下一串号码。 一看到手机,我才想起了我手机还在后院地上丢着呢。 刚想去寻,又想到什么走了回来, 我目光凝聚在了果大师的尸体上, “道长能劳烦你一件事吗?”。 ............. 青龙寺的后院 隐藏在菜园子后的众多僧人墓碑今天又新增了一个。 白衣道长提笔给墓碑补全了名字:“了果”。 我从大殿内顺来了香,点燃后一一墓碑们上香。 这炷香后还会有人再来这上香吗? 这种悲凉的事情我才懒得去想,我未来还悲惨不定呢,自己不想去苦恼,郁闷。 我能做的也只是每年抽出来功夫来此上香。 死劫过后,我在青龙寺内没有再见到僧人, 不知他们是惧怕白衣道长躲起来了,还是死劫时发生了什么? 手机壳是亮色的很好找翻找一圈就找到了, 而且还发现了另一件东西, 一根雪白的骨头,下壮上细,就像是人体的股骨。 我捡起那骨头,入手阴冷,发寒,手感圆润如同被人盘了几十年的骨头玩意。 “道长!道长!你来看看这个.....”。 白衣道长闻声跑来,惊愕的望着那骨头,拿到手后是观摩了半天, “这东西不简单,一般人可不行玩,这乃是冤魂骨” “据说是身怀极大怨气的厉鬼含冤而魂飞魄散时,满身怨气会凝聚在身体最长的那根骨头上,也表示怨气长而不灭”。 “也不是说每只厉鬼死后都会掉落,冤魂骨的产生因素有很多,几乎无法人为产出” “以前有个养小鬼的家伙,专门饲养那种厉鬼,然后将其打成魂飞魄散,试图能够得到一根冤魂骨,结果冤魂骨没得到,反而被小鬼给反噬了”。 “这东西这么难得吗?”,我不禁想起花衣老太太那追了四十年也要青龙寺满门灭绝的怨气,她死后留下这冤魂骨也是应该的。 白衣道长把玩了一会,将冤魂骨丢给了我: “这东西你拿着,你身上阴气重不怕,旁人可玩不得”。 “这东西是怨气凝结而成,硬如金石,能伤鬼,你留着护身” “天知道阴婚契后面会发生什么”。 我提着冤魂骨咂舌,身上阴气重还有这好处呢? 这冤魂骨要比正常的股骨长一些,提着像是个棒球棍, 不过要带在身上肯定是要做一些包装的,带着根人骨逛街?想都不敢想....。 把了果大师下葬后,已经接近天亮。 事情告一段落,青龙寺也彻底成了鬼寺 我们也没必要多留。 再次回到大殿,我将打翻的墨水清理掉, 将大殿稍微打扫一下,以及大佛脖子上的鲜血清理一下。 或许哪天这个宝刹会迎来一个像了果大师一样的僧人。 打扫完,曜日已经冒出苗头 光幕一点点穿过树枝沐浴这座古朴宝刹 我退出大殿,拉着破损大门就要关上 缕缕光幕映在我后背,掠过我头顶,它们折射入大殿内 刺.....双目忽然一白, 我吃疼闭上眼睛,我记得刚才光线照进大殿内,紧接着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白衣道长连忙过来:“怎么了?”。 我捂着眼睛,指向大殿内 “这.....这是舍利子!”,老道震惊大叫 啥?我艰难睁开眼睛, 也不知凑巧,还是怎么回事, 只见从外照射入内的光线汇集处竟在大佛断掉的脖颈, 而大佛脖颈上有一个东西闪闪发光,不断折射阳光,片刻就将大殿渲染的金壁煌煌。 耳边似有似无的传入梵音.........哪怕是失了头颅的大佛也不禁令人肃然起敬。 老道眼神振奋的解释说:“这是古佛舍利子,我只是听说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先是阴婚契,冤魂骨,现在舍利子都出来,跟着你可没少涨见识”。 “舍利子不是一般僧人身陨就能结出,这东西讲究天缘,人缘,佛缘,求之不得,有时若虚无......”。 “简直是碰上了活佛显灵”。 相比我这个无知小白,白衣道人可激动多了。 他像是很怕那舍利子消失一样,快步进去想要拿下舍利子 费了一番功夫爬到大佛的脖颈上,当即伸手去捞舍利子。 手掌轻而易举从那光幕处穿过,在回看手心却是空无一物。 白衣道人傻眼,急忙伸手又去捞了一次,这一次还是空的。 他似乎明白了。 转头对着我笑道:“我懂了,这古佛舍利子果然是讲究缘的” “它出现因为你,如今也只有你能拿下”。 我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爬上大佛上,对于我能拿下舍利子,我自己都不敢信。 不敢说对佛不敬,但我打小没信过, 起初是连鬼神都不信,直到阴婚契开始...... 被现实鞭打了之后,什么都不敢不信了。 手掌一点点朝舍利子抓去,手指先一步入光幕中,温暖纯净的阳光很舒适。 舍利子本体是五彩的,只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才会闪闪发光。 五指聚拢,抓住并收回。 白衣道长连忙凑过来:“怎麽样?” 我朝他笑了笑,露出手心那一颗小拇指一颗指节大小的五彩珠子。 老道乐的不行:“哈哈,还真拿到了” “真的是古佛舍利子啊” “不说别的,你小子运气真不赖,阴婚契能被你碰上,冤魂骨,舍利子也是.....”。 “老道真想把你带回伏笼山了”。 我歉笑道:“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当道士” “我想通了,阴婚契既然护我十七年,那我未来背负它也没什么的”。 老道摇头叹气: “要是带你回伏笼山能有办法,老道早就做了” “阴婚契乃是大禁.忌的阴阳玄术,我会再找找办法的”。 “舍利子你带着身上,当个吊坠什么的,最好能让它天天照到太阳,能压制你身上阴气” “正好也帮你少了一件烦心事,省得你整天碰到鬼,晚上不能出去的”。 有了冤魂骨和古佛舍利子,这一趟貌似也没那么悲惨,起码不是血本无归,白费力气一场。 我和老道离开青龙寺 青龙寺的大门我们没有关上, 了果大师关门躲避了四十年前,至少在他死后也是时候该让这扇门敞开了。 然而,我们不知的是 在我们走了没多远,青龙寺的那扇朱红大门怦然自关 砰的一声响彻山林!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 刚欲回头就被白衣道长喊着走上归途。 ................ 青龙寺的大门关上后 不知为何,方才沐浴整个古刹的阳光竟然一点点被阴云遮挡。 众多禅房蓦然打开,大殿也是无风自开。 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动静。 太阳彻底遮挡的前一刻, 院落内虽空荡无人,但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到 青龙寺墙壁上映着众多人影, 根据身材也能看出净初....了果大师....僧人们 影子中还有一个长发的女人影子。 影子们对着的方向恰好是张阿四离去的路。 ............ 第三十二章 家中夜半怪声 白衣道人要回伏笼山,而我也要回家。 我们两人一同坐公交车赶往车站,再分别离去。 公交车上白衣老道顺嘴问道:“那个红盒子打开了吗?”。 我摇摇头: “没有,了果大师可能有办法打开,因为一些意外还没来得及将盒子给他,所以现在这红盒子又处于棘手状态了” “不过倒是从了果大师那里得知了这盒子的名字,这盒子叫红煞厌胜盒” ‘以五弊三缺之力铸造而成’ 老道寻思一番说: “如此说来,这盒子的确不一般,里面东西也绝对不简单,这样吧” “世上还有颇多能人异士,我帮你找一找说不定有人能打开它”。 “那就劳烦道长了”。 “小心,那幽绿火炎的事情我回到伏笼山后,会立刻给你答复,阴婚契的事情也会继续调查”。 “我一直有个疑虑,道长为何这么帮我?”。 白衣道人转头望向窗外,神色出神: “谁知道呢,可能是为了弥补十七年前的束手无措,也可能是十七年后你我又再次相遇的缘分,又或者是我单纯对阴婚契感兴趣”。 ........ 乘坐大半天的汽车总算是回到了家 由于右眼的怪异,我只能是戴着墨镜回来。 村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到天黑炊烟便从家家升起 尘土飞扬的泥路上总有孩童嬉闹,家庭拌嘴欢笑陪伴。 我在路上挨个和村里长辈打招呼,这也许就是乡里人的习惯,也是他们最擅长的问候。 家门口没有人 我提着行李进去,饭菜的香味先一步充斥鼻腔 这时老姐端着盘子进来,看到我后有点诧异与惊喜:“回来了?” 我笑着回应:“嗯,我回来了”。 只听到厨房里一阵碗筷落地声音, 紧接着一个满身柴火气的女人灰头土脸跑出来 “妈,我回来了” 我妈不断用围裙抹着眼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妈和我姐没有问我这几天经历,也许对他们来说活着回来比任何事都重要。 饭后,我询问起我走的那晚发生的事情 事后我才知道我妈和我姐那一晚都晕倒了,好在没有性命危险。 我姐顿时满腔怨气:“说起那个老道,我就来气” “又是让我找棺材,又是让我找公鸡的,完事还让我穿上你的衣服躺进棺材了” “结果我进棺材里没多久就睡着了,醒来时都在诊所病床上了” “咱妈也是,他让咱妈抱着一个公鸡大晚上出村子,听隔壁的王妈说咱妈没走多远就倒在路上了”。 ‘我和咱妈都晕倒了,可那臭道士却不见了’。 “要不是你平安无事,我非得去找那臭道士骂一顿”。 我妈连忙拍了下我姐:“可别这么说,那道长好歹救了咱阿四的命,你咋能这样说呢?”。 我无奈苦笑:“姐你真的误会道长了”。 我只好白衣道长回伏笼山,又赶到青龙寺救我的事情讲出来。 我妈听后一个劲说要好好答谢道长,回头弄点礼物,锦旗什么的送到伏笼山。 而我姐则对白衣道人有点改观,只是嘴上不饶人罢了: “对了,你屋底下褥子被咱妈拆掉了,你去我屋柜子里抱个新被子铺在下面,不然硌得慌”。 “拆褥子干啥?” “我咋知道,那道士让咱们干的,又是棺材,鸡,又是被子,这下好了,待有一段日子没肉吃了,你知道......”。 ‘你还戴个墨镜......’ 我姐开始碎碎念,我连忙逃走。 在我姐柜子里只找到一床大红的龙凤鸳鸯被,虽心里有点不太想,但也没办法。 当我抱着被子出来时,听到庞当一声....... 雪白的股骨从我妈手中掉落,她恐慌望着我:“阿四,你行李中咋有个?这不是人骨头?” “你从哪弄的?阿四你没干啥坏事吧?” 我抱着被子,颇为费劲的将骨头捡起,以一种玩闹,平淡语气开玩笑道: “这个啊?” “这是从钊城里买到的玩具,塑料做到的,城里人都玩这个,老潮流了人手一根”。 我姐鼻头皱起,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城里人玩这么花?”。 “对对”。 我逃回屋子里后,将冤魂骨藏在床和墙壁的夹角处, 这样能够第一时间摸到。 看来回头待给冤魂骨做些包装, 不然走在路上回头率爆表,说不定哪天就被抓进局子里了。 原本床上的褥子被拆的棉花都没了, 我将旧褥子丢出去,换上一床新的,稍微收拾几下起码能睡了。 也不知是这些天太累,还是刚才运动了,吃的饱饱的现在就又饿了。 不过也懒得出去加餐了,屋里还有几包饼干垫吧几下算了。 吃完饼干后将墨镜取下,我再度用手机照了照右眼 非常可惜,还是那副样子,眼白和瞳孔颜色颠倒..... 叹了口气,以后怕是要一直带着墨镜了。 我从背包摩挲出红煞厌胜盒 这盒子的开关处是旋钮开关制的,只是那旋钮无法转动,我上下翻腾几番尝试还是无果。 就在我想要丢到一边时,我注意到旋钮的缝隙处似乎有血迹样子。 认真一看还真是,当即脑洞焕发了。 玄幻小说,网络电视没少看,于是猜测难不成这东西是滴血开的? 我去厨房忍痛割开了一个口子,回屋将鲜血滴在盒子顶上,旋钮处等等。 然后坐等了半个小时,再次进行打开尝试。 ........ 砰! 盒子被我丢在桌子,还是行不通 什么滴血认主,完全不用.... 我烦躁的躺在床上, 阴婚契的事情完全没敢和我妈我姐,她们自然以为阴婚契已经解开了。 实际上并没有,鬼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如果阴婚契会威胁到我的家人, 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出走,我能付出的只有我自己的命...... 想着想着睡虫爬了上来,毕竟这些日子没睡过好觉,昨夜又是通宵一宿。 没有人留意到,红煞厌胜盒上的血渍在一点点消失,仿佛是渗透入内了。 嘎吱...嘎吱... 滋擦擦....嘎吱..... 也不知是几点了,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怪声吵醒了。 窗外看不到月亮,也能感受到此时已经是深夜。 嘎吱...擦擦擦... 怪声还在持续 我如炸毛的猫,立马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摸索床边的冤魂骨, 摸到冤魂骨心中才安稳一些。 仔细倾耳,即刻锁定了怪声的来源。 是我屋子里的桌子! 我抬手望去,不禁瞳孔猛缩 心中情绪如海浪扩散渲染全身。 红煞厌胜盒打开了! 第三十三章 怪手预言 家中夜半,月儿未见 嘎吱....嘎吱....吱擦擦... 怪声连串的响起,仿佛是有人在用指甲划桌子,又像是用刀刻什么东西。 屋外不合时宜响起一声夜猫发情, 我握紧冤魂骨,谨慎下床靠近桌子, 桌子上的那个才是怪声的来源,红煞厌胜盒! 没错,红煞厌胜盒打开了。 本来我已经对打开它放弃了希望,而在这半夜里它却自己打开了。 乌青,干瘪如枯树枝,而指节却要比常人长许多,指甲如同刻刀般锋利! 就是这样一只手从红煞厌胜盒内伸了出来,怪手并不长大半部分藏在盒子内, 手指指甲在桌面上不断滑动。 怪声的来源也正是这个。 我提着骨头棒靠近,红煞厌胜盒内竟是一只手,是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若是一只死人手还能理解些,但现在这只手毫无疑问的在动着。 没有其他躯体,单单纯纯一只手而已。 刻画了一会,那只手终于是停下了。 它一点点退回盒子内,盒内部的盒子顶竟有一个拉环。 一根手指勾动拉环,手掌渐渐后倒,盒子也逐渐关上 最后能看到的是手掌诡异的倒叠在手臂上。 就这样它自己又关上了盒子。 我揉了揉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为了安全着想,我还是慢悠悠走过去, 然后抡圆胳膊一棒子将盒子抽飞到一边。 盒子摔到墙边后,我才到桌子边一探。 只见桌子桌面已经被方才怪手的指甲刮花了, 但它并不是胡乱划的,它划出了一句话! 【下午七点十分你将会死去!】。 我嘴角抽了抽,一棒子砸在桌子上 “淦,刚过完死劫,又来个死亡预告是吧?”。 “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咚咚 我妈在门外喊道:“阿四,你没事吧,怎么了?我听见很大的声”。 我回应说:“没事,刚才窜出来个老鼠,被我打死”。 我妈嘀咕着离开:“老鼠?明天待去买些老鼠药呢,你快睡吧”。 ............. 我来到墙边用冤魂骨将盒子挑正,等了它好一会,都没有手再出来。 于是我抛下骨棒,伸手摆弄起来, 结果这盒子和以前一样死活打不开,没办法只能暂放一边。 至于它写出的那句话,也只能是将信将疑。 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下午七点十分。 下午我是要回学校的,下午七点时候是晚自习。 开玩笑的吧,晚自习班上这么多人,我难不成会毫无征兆的猝死? ....... 睡醒后吃过早饭,我背上背包坐班车开始回学校了。 到了城里后,我从班车上下来,还需要再坐一路公交车才能到学校。 不过我却坐了另一路公交车去了城里的一个古玩市场, 这里有古玩卖,当然也有手工作坊..... 冤魂骨被我用黑布包裹了看上去像是棒球棍,但舍利子还需要另外处理。 我的预想是将舍利子做成耳坠,这样一来能最大限度晒到太阳光。 至于会不会被人惦记这点,完全不用担心。 白衣道长有说过舍利子很少人认识,基本无从辨认。 再说舍利子讲究缘,若是无缘得到也是无用,就像那时老道怎么都拿不到手。 来到作坊 几个前台靓女各自服务着,接待我的是一个戴着红框眼镜,年龄偏大的女人。 她本来笑容明媚,可一看到我的年龄和打扮顿时笑容散去大半。 我拿出舍利子,刚欲开口, 她转头就走了指着旁边一个年轻小妹:“找她...”。 我眉头微皱,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准备走人。 蓦然衣袖一沉,那个年轻小妹跑出来拉住我衣角 又是抱歉又是打圆场说:“抱歉啊,红姐她可能是有事,抱歉啊” “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我说的”。 我懒得计较,将舍利子放在托盘上:“我想将这颗珠子做成耳坠,不能伤害珠体,最好是以镂空的金属条缚住”。 ‘样式什么的,都无所谓’。 “好好”,年轻小妹连忙用笔记下。 这时那个叫红姐的女人又冒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一个刚进门的中年男人。 当即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腰过去。 “王老板,你可好久没来,该不会是看不上我了吧?”。 王老板暗地里掐了一下红姐腰:“骚.货,今天这些单子都给你”。 年轻小妹撇撇嘴, 她才圆场借口说红姐有事,结果转头这红姐又接待其他人了。 简直是正月剪头——没救(舅)了。 她谨慎看了我一眼,看我没有生气才松了口气。 “先生您来来选一下花纹,看看模型,大概一个多小时就能好”。 我随意挑选了一下,便将珠子交付给她。 因为需要一个多小时,我出门去附近吃个饭。 舍利子的安危大可以放心 这家万宝坊是整个古玩市场最大的作坊, 甚至在我们大昌市都是有名的存在,其他城市也有分店。 要是这里不靠谱,那就没靠谱的地方了。 万宝坊内 我刚走一会后 店内的后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花甲的老人握着拳头冲出来 店内的人都被惊了大跳,老人丝毫不在乎反而对着那些前台吼道: “这珠子是谁拿来的?”。 只见他手掌摊开,手心是一颗五彩的珠子。 年轻小妹顿时惊了神,那珠子可不就是她送过去,让做成耳坠的吗?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珠子有什么问题? 老人急躁大声喊道:“问你们话呢?谁送来的珠子?你们是傻子吗?送来的什么不知道?”。 年轻小妹惊醒上前要说明,那个妖娆的红姐突然出现将她挤到一边。 红姐献媚欢笑: “寇老,这珠子我知道,是刚才我接待的,是一个背着棒球棍的年轻人送来的” “方才那人还有些不犹豫,我废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他留下的”。 年轻小妹傻了眼,那不是我接待的吗?怎么成她的了? 再一观寇老神色,她骤然明白了。 寇老那样子八成是碰到好东西,在这这么久第一次见寇老如此激动。 寇老高兴,那她们负责接待也能捞的一些好处。 但如今她功劳已经被红姐占据了。 年轻小妹只感酸涩,难受涌上心头。 名为寇老花甲老头,激动问道:“那年轻人呢?”。 红姐:“可能是出去了吧,毕竟珠子加工需要时间,应该等下就回来了“。 “寇老这是怎么了?这珠子有什么不一般吗?”。 寇老狂热目光仍未散去,大笑道:“岂止是不一般,简直非凡物,你们不懂” “我在这里等那个年轻人” “小红,这人是你留下来的,干得不错,可以慢慢了解店长的工作了”。 红姐闻言如惊喜天降,狂喜难遮 寇老这话几乎是等于让她担任这家店的店长,不是升一级的问题,而是连着升好几级! 年轻小妹欲言又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可被红姐凶戾眼神瞪了回去。 她本来就内向懦弱,如此一来想着算了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嘎吱......此时,我刚好推门而入 第三十四章 寇正海! 我再次进到万宝坊 之前那个红姐当即笑颜眉开凑上来,浓烈的香水味几乎让人窒息: “帅哥,回来了?”。 “之前我有点怠慢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我蹙眉,实在不解这个红姐的态度怎么变换的这么快?良心发现了? 不过我很不适应她这种人,相比之下还是之前的那个年轻小妹好些。 我在前台的一个角落终于看到了那名年轻小妹, 不知为何,她情绪很是低落,眼眶泛红,像是刚刚哭过。 这时一个花甲老人大笑着,大步走来:“小兄弟这枚珠子可是你的?”。 他摊开手心,亮出一颗珠子。 舍利子! 我目光顿时冷厉起来,看来这老人是认得舍利子,他是在此专门等着我的, 没有想到一个小县城的万宝坊的竟然有人能认得舍利子。 我回答:“是”。 寇老闻言更是狂喜,连忙招呼道:“你们快去准备最好的茶” “来来,小兄弟快请坐,快请坐!”。 他将我迎到会客区,我也没客气直接坐下想看看他有何意图。 寇老没有再将舍利子放在手上,而是放在桌子上托盘中,试探问道:“小兄弟知道这珠子是何吗?”。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老先生,不也知道这珠子是何物吗?”。 “不过,此物讲究缘,老先生拿之也无用,我想老先生应该不会赌上万宝坊的招牌留下这颗珠子吧”。 若是这老人真想对舍利子图谋不轨,那我必须要打消他的念头。 寇老眼眸一亮:“讲究缘?看来小兄弟是懂行的”。 “小小年龄却有如此大的缘分,此物我敢说是无价之宝,只可惜就像小兄弟所说讲究缘,旁人拿到也无用”。 “所以我并不对这珠子有了想法,而是对小兄弟你!”。 我?我下意识恶寒一下,打量一下寇老, 衣冠端正,气质非同不像是个....... 这时红姐将茶水端了上来 我不会品茶,所以喝茶如同喝水,讲不得什么茶道礼仪什么的。 寇老轻抿一口道: “我也没啥兴趣,就喜欢把那些珠宝,什么珍品进一步加工,升华,所以平时一直待在后面” “今天可差点就把小兄弟你给放走了,要是你真走了,我恐怕要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幸好小红及时留住了你,果然店里有几个机灵能干的员工就是让人放心啊”。 他很是满意看向红姐, 这老人对我感兴趣什么的我搞不明白,但其中有一件事我似乎明白了。 先前看到年轻小妹哭红眼,如今又一听是红姐留住了我? 这事情还不明显吗? 这女人真够恶劣的,把我推给别人,有功了又赶着上去抢。 我瞥了红姐一眼,红姐根本不敢和我对视,一直媚笑。 于是我感叹似的插了一句:“老先生店里的店员的确是够机灵,要不是那姑娘我可能真的要去其他地方了呢”。 说话时,我看向的是角落里正在偷着抹泪的年轻小妹 寇老眉头微皱,人被人尊称寇老,自然也不是什么傻人, 人老越老越精,比起这点事情他更加关注我的反应。 再说他店员他还不了解,红姐秉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当即他让人喊那个年轻小妹过来。 小姑娘一肚子的委屈又遇到这种大场面吓得连连抽泣。 我友善看着,给她一眼神。 她也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的告状, 大不了不干了,也不受这个委屈。 小姑娘一口气将自己的委屈吐出 寇老则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不只是我被冷落,区别对待,更要的是他被欺骗。 他看向红姐,红姐在一旁忐忑不安,刚想解释些什么, 寇老一看她反应顿时明白了, 当即让她走人, 红姐一个多年老员工,突然被撵走,她肯定不愿意, 本来想着闹一闹,最好闹大一点, 结果寇老直接给出时间, 十分钟,十分钟不走,。 大昌市内,珠宝圈子她再也找不到工作。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红姐脸色骤然恐慌, 她一个老员工都摸不清寇老的身份, 但能知道的是寇老绝对有这种影响力,一句话让她在大昌市内找不到工作! 来不及犹豫,她飞快跑到后面拎着自己的包往外跑,其中高跟鞋都跑断了也没敢停下。 红姐走后,寇老惭愧道:“有眼无珠啊,差点还给她升了职” “没有想到小兄弟刚来就遭到了这种待遇”。 我摆摆手:“这没什么,我能问下老先生名讳吗?”。 能得到这种结果,能看出寇老给我很大的面子,我也自然不能再端着。 寇老继续说道:“我叫寇正海,你叫我寇老就行” “要不是我早年有见过一次这珠子,今天差点就走了眼” “其实呢,绕来绕去也就一件事” ‘我想和小兄弟讨个交情?”。 我狐疑问道:“交情?” 寇老:“就是交情,以前碰到过一个奇人异士,他算出我七十岁时将有血光之灾,唯一的解法就是找到一个拥有你那种珠子的人”。 “只要和那人交好,我的血光之灾就能解掉的”。 “今年我已经是六十九岁,离血光之灾不远了啊”。 我捏起珠子,呵笑说:“我看老先生身份也不一般,已经是半神仙年纪,怎么还会信那个?”。 寇老笑道:“我生意能做这麽大也是要多亏那位奇人异士,我自然是坚信不疑” “不知小兄弟愿不愿交下我这个老朋友?”。 第三十五章 必死预言 面对寇老的请求, 我伸出手,淡笑回应:“求之不得”。 寇老猛然松了口气,狂喜着和我握手: “我寇正海不敢说一定能做到什么,但我敢说只要小兄弟有需要,我寇正海就算倾尽全部家当也要相助!”。 “我叫张阿四,寇老你是长辈,以后叫我阿四或者小张都行” “若是真的困难时,我肯定不会忘记老先生”。 寇老重重拍拍我肩膀,调侃说:“记住你的话,要是哪一天你有事,不找我帮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珠子给我吧,你不是要做成耳坠吗?” “让你好好瞧瞧我的手艺”。 我将珠子递给他:“那我就等着大吃一惊了”。 寇老回后面时路过那年轻小妹,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妹顿时兴致高昂起来。 她小跑到我面前,连连鞠躬:“谢谢您,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要不是您,我都打算埋在心里了”。 我戏谑道:“能当店长了?”。 年轻小妹脸色骤红:“寇老说让我先熟悉熟悉流程,事物.....”。 之后基本一直在和这个年轻小妹聊天, 她比我大几岁,早早弃学出来打工,换了好几份工作也就万宝坊能呆得下去。 聊天中还得知寇老的一些传闻。 寇老这人很神秘,万宝坊的老板,在古玩,珠宝圈子都赫赫有名。 甚至可以说跺跺脚都能让整个圈子晃一晃。 大约半个小时寇老就出来了,手中还多了一个盒子,很是自信得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一瞧,瞬间移不开眼睛了。 舍利子已被数条纤细翡翠条包裹住,看上去如同是结了瓜的枝条。 其中还缠了一些金色条纹。 很难想象寇老是怎么将翡翠加工成纤细的条纹状并且完美包裹住舍利子,又能让舍利子大部分露在外面。 翡翠条纹如火焰燃烧,并不秀气,寇老还考虑到了佩戴人性别的问题。 寇老得意说道:“我用了极品翡翠,再以金镶玉的方法来制作,应该是符合你的要求的”。 我试着戴了一下,挺合适完美的 小时候耍酷给自己戳了个耳洞,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满意之后,我刚欲开口, 寇老脸色阴沉下来:“你想要敢说给我钱什么的,我现在就给你轰出去” “那点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希望阿四兄弟别这样侮辱我”。 我无奈苦笑:“知道了,反正这钱我也给不起”。 极品翡翠什么价格猜都猜出个大概,再加上寇老无双的技术,应该算是天价的东西。 寇老这才露出笑颜:“这就对了嘛”。 又絮叨了一会,他还想留我吃饭,我才刚吃过还要回学校便拒绝了。 走的时候寇老抢过我手机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 第一次碰到这种热情的人,还有些不适应。 希望自己对他的血光之灾有所帮助。 ......... 下午的时候回到了学校,没有耽误下午的课程。 我的同桌叫耿发财,颇有生意头脑的一个人,外号算盘,也是我室友。 我们宿舍一共四个人,分别坐在班里东西北四个角落。 我和算盘在东边, 西边和北边各有一个舍友,也就是后排的垃圾宝座,也是学渣位置,外号叫强子和胖子。 一回到座位,算盘就打听问道:“你干啥去了?请假了这么多天?” “是不是去约女孩出去玩了?”。 我好没气的将背包摔在桌子上:“是...是,我这几天天天跟女人一起”。 我开始将教材掏出来, 嗙当!一个东西顺着掉了出来。 算盘捡起那东西,疑惑说道:“这红盒子里是啥?吃的?”。 我手上动作停住,猛地看向算盘。 他手中的的确确拿着一个红盒子。 红煞厌胜盒!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将这盒子放在我屋子里的柜子底下了。 它怎么从我背包里掉出来? 这东西太邪性,我不敢让算盘拿着,一把抢过塞进包里。 算盘咂舌:“神神秘秘,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阿四你学坏了”。 .......... 下午的课如常进行,课间和室友吹吹牛皮,开黑打打游戏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晚自习开始时,我才有了点顾虑。 【下午七点十分,你将会死去!】 红煞厌胜盒给出的话,也不能置之不理,要格外小心。 晚自习一共两节,七点三十下课。 所以说七点十分的时候应该是在教室里,在教室里我怎么死? 就算是鬼也不可能当着在这么多人的面下手。 晚自习第二节我一直心不在焉,眼瞅着快七点 突然咔踏........ 黑暗席卷整个教室。 停电了.... 啊啊! 几个女生害怕的尖叫,男生们欢呼起舞,有些男生喜欢摸黑吓唬女生。 任课老师卖力叫喊:“别慌,别慌,是线路老化出现了问题” “现在开始大家有序不乱离开教室”。 漆黑的教室里,只有我的表情较为精彩一点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停电了? 算盘乐呵戳戳我胳膊:“走啊,不用上课了”。 走了教室才知道,整个学校都停电了。 强子和胖子在走廊外和我们会和, 这时胖子嬉笑说:“好机会啊,我叫了外卖菜和酒都有,去耍呀”。 算盘错愕:“去哪耍?学校禁止外来食品入内,就咱们楼那宿管大爷别说外卖了,连包薯片都不让带” “再说能混着带进去,万一被那个缺心眼举报我们在宿舍里喝酒,不是等着凉凉吗?”。 强子和胖子勾肩搭背:“这点早就想好了,咱们躲进老教学楼吃不就行了”。 “整个学校现在老教学楼没人”。 我嘴角抽了抽:“老教学楼没人你们不知为啥吗?那里闹鬼呀?”。 我们这个学校了有不少恐怖的传闻。 一个就是老教学楼,据说老教学楼是强行推平一个乱坟岗建成的,结果建成没多久,那栋楼时常发生怪事,学生失踪,学生发疯等等。 导致那栋教学楼彻底被放弃那是那一次学生集体跳楼事件, 老教学楼有六层楼高,那一天如今天一样学校停电,但有一堆学生趁着停电站到了楼顶上,然后一跃而下。 那一次跳下来了十二个学生,没有一个生还。 那一次后学校关了好久,直到新教学楼建好,学校才再次开张。 那栋老教学楼也自然被封上。 胖子嗤笑:“阿四你咋还信那个?这都是谣言,我不比你们都清楚?我爸可是校董” “那栋楼就是因为建楼的时候设计有问题,有可能造成安全隐患才会被弃用,我们就是进去喝个酒有啥事?”。 强子附和说:“阿四你这一次回来胆子怎么这么小了,以前翻墙打夜市的时候你也没怕过呀” “一个谣传的教学楼有什么怕的,我们四个壮汉子光是阳气都吓死那些鬼。” 我自己现在身上阴气有多重,哪怕有舍利子压制也不放心, 更不要说主动作死去那些有鬼传言的地方了。 红煞厌胜盒的语言如同一根刺扎着心底,时时刻刻刺痛。 我果断婉拒:“算了,我不去,在操场上溜达一会不就来电了” “你们也别去了,大晚上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大不了等到星期天我请你们吃饭”。 胖子兴致泛泛:“我菜和酒都买了,老板都在栅栏那边等着呢” “走吧,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别管他什么鬼,在我这个校董儿子面前都待望风而逃”。 强子:“咱们一个寝室的,你不去就我们三个多没意思啊” “就一会就回来了,学校里这么多人,我们在老教学楼里喊一声外面都能听到,能有什么事?”。, 我坚持之前说辞,死活不去。 胖子和强子认为我胆子小,喊不动也就放弃了。 我按住胖子的肩膀,劝阻道:“相信我,真的为了你们好,别去了” “不然换个地方也行” “干嘛非要去那种地方冒险?”。 胖子勾住我肩膀:“看你那胆子小的样子,今天胖爷非给你证明这世上没鬼” “等胖爷回来,你星期天记得请我吃饭”。 他和强子并肩离开,算盘和我玩的较好,人胆子也不大。 见我死活不去,他也没去。 我叹了口气,希望那老教学楼里是干净的。 算盘:“现在干啥去?回寝室乌漆嘛黑,还闷热的很”。 我想想说:“在操场上溜达溜达吧,不过我要回寝室一趟,有个东西要拿”。 算盘不解:“什么东西?逛个操场还拿东西?直接溜达不就完了”。 我故弄玄虚:“好东西,能防身,保命”。 冤魂骨被我留在了宿舍里, 如今这种情况哪怕逛个操场我都有顾虑,冤魂骨在手放心一些。 我们走回到宿舍楼那边 宿舍楼下有不少学生聚堆开黑,乘凉, 里面应该是没啥人,毕竟这个天气在宿舍里和蒸桑拿没啥区别。 算盘在下面等我,我一个人上去。 我们的宿舍在五楼,如我所想楼里几乎没啥人。 来到宿舍门前刚想开门,耳朵忽然听到了些动静。 哗啦.......哒哒..... 宿舍里有动静,像是四处走动,翻找什么。 哒哒....刺啦..... 宿舍一共就四个人,胖子和强子去了老教学楼,算盘在楼下,那现在我们宿舍的人是谁? 听着不断翻找的动静,我做出了判断, 是偷东西的! 听脚步声应该只有一人,趁着停电来宿舍楼偷东西。 我刚欲做些什么,楼道另一侧忽然亮起一道手电筒的光:“喂,你干啥呢?”。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瞬间往外跑,我立马死死顶住门板。 嘎吱....嘎吱.... 里面的人似乎感觉到危险,拼了命的撞门,随着撞门门缝一次比一次大。 我一个学生力气显然比不过他 砰镫一声,门被撞开 我也差点没摔在地上,借助手电筒的光我看清了一些那人容貌,满脸痤疮,体型微胖。 那人撞开门飞快逃走。 我没有傻的去拦他,他手中明晃晃匕首不是吃醋的,逃命之人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打着手电筒的人这个时候也跑来了,看不清他样子听声音年纪不小。 “站住,你是干嘛的?”。 手电筒的光打在我脸上,眼睛都难张开,不过还是留意到这人胸.前的宿管证。 我用手挡开他手电筒:“我是这里的学生,刚才跑掉的是小偷” ‘你快点通知学校保卫处,还有报警’ 宿管一听猛然一震:“小偷?卧槽,领导怕有人摸黑偷东西让我来巡视,还真有小偷?” “不对,你先把你学生证给我看看”。 我掏出学生证来自证清白,宿管看后也知道事情麻烦了,连忙拔打电话。 我也快步进去宿舍,其他东西丢不丢无所谓,我那根冤魂骨可不能丢。 宿舍被翻一团乱遭,被子都被丢在地上。 冤魂骨被我藏在了床边,我上去摸了几下还在。 不过也应该没人会偷一根骨头。 这时手机电话响了,是算盘, “阿四,你怎么回事,拿个东西怎么这么久?” 我提着冤魂骨下床,同时叙述说:“刚才寝室进了小偷,宿管来了后他吓跑了,你留意点门口”。 算盘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骇然道: “宿管?不对啊,咱们楼的宿管在楼下呀,而且宿管大叔一直在楼下和我唠嗑呢”。 第三十六章 寝室追命! “宿管?不对啊,宿管大叔一直楼下和我唠嗑呢”,算盘的诧异声清清楚楚传来。 我下意识握紧了冤魂骨, 毋庸置疑这又他娘是个恐怖的事情, 我们宿舍就只有一个宿管,虽然没见过几次面 算盘说宿管一直在下面和学生唠嗑,那刚才那个宿管肯定是假的! 算盘也听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分析道:“你那边那个宿管在你身边吗?” “现在在寝室外面,我猜测十有八.九是那个小偷的同伙,如果是来偷盗不可能孤身一人,两人是同伙!”,我喉咙干燥的滚动下说。 这时门外的宿管不耐烦的喊道:“你找到你要找东西了没?” “现在这栋楼里这么危险,你还敢多逗留,你快和我一起下楼” “等下保卫部会来搜查整栋楼的”。 手电筒的光毫不留情照进宿舍里。 我提着冤魂骨藏到门后,朝外喊道:“哥,里面太黑了,你进来用手电帮我找下呗”。 “知道了,这种时候找什么东西?”,宿管嘟囔着进来, 在他走进来的那一瞬,我探出身子一棒子敲在他后脑上, 敲完也甭管有用没用,先跑再说。 隐约是记得那假宿管被我敲倒在地上,可没昏过去。 果然我刚跑出去十几步,后面就亮起手电筒的光, 宿管愤怒喊着:“站住,你给我站住!”。 “让我逮到你,你小子就遭老罪了!”。 楼道两侧都有楼梯,然而左边的楼梯下楼离楼门口最近, 之前那个满脸痤疮的小偷是走右边的楼梯逃往了楼上。 我从左边楼梯下楼, 漆黑楼道内只有我手机手电筒微弱的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连绵不绝。 当我下到三楼继续往下走时 手机照到了一个人影,那人站在三楼下楼楼梯处, 朦胧的光也能看清他那满脸痤疮,坑坑洼洼的脸。 我与他相遇,我们两人都是先是一愣,谁都没有想到会重新相遇。 这该死的缘分。 痤疮脸毫不犹豫提着手中匕首就冲上来, 之前我没看清他长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现在我都拿手机照他脸了,他还能放过我吗? 我也当即抡起冤魂骨砸过去, 两人都没啥格斗技巧, 打起来也就是那样的一换一,你一刀我一棍。 我一棒子砸的他头破血流,他的匕首在我大臂上留下一道数十厘米的伤口。 啪嗒.....啪嗒... 楼上楼梯响起脚步声,手电筒光先一步把打在墙壁上。 “站住,你小子给站住!”。 我暗骂一声,真是千里有狼后虎,这假宿管也追上来了。 没法再和痤疮脸纠缠,我用骨头棒挡住痤疮脸的刀一脚将他踹下楼梯, 转身逃进三楼走廊。 估计痤疮脸要摔断好几根骨头,追上我也要些时间。 原本是想通过右边的通道下楼,但那手电筒光离我越来越近,时间明显不够。 于是我放轻动作躲进一个寝室了,同时将手机灯光关掉, 若是只有一个人,我还能想想办法动手,如今两个人可颇为棘手。 被痤疮脸划伤的胳膊还在往外渗血,我脱下短袖缠住伤口。 就在此时,通过门下的缝隙能看到, 一道灯光从走廊一侧打向另一侧 啪嗒....啪嗒....光线拉的极长的影子一点点从我所在寝室漫过。 我调整呼吸,使得身体不那么紧张,心脏频率也能下降。 随着影子掠过,影子根部,一双黑色运动鞋从门前走过去。 当那双运动鞋出来时我不自觉停住了呼吸,直到他走过我才松了口气。 手电筒光也逐渐远去...... 骤然,手电筒光又照了过来, 啪嗒...啪嗒....急促脚步声直奔我这个寝室。 一只运动鞋冒出来, 砰....门被猛地撞开... 黑色运动鞋主人打着手电进来,他第一反应就是照向门后, 无人后,又依次巡视整个寝室, 我在床底下紧握冤魂骨,时刻蓄势待发。 啪嗒....一双运动鞋从我眼前走过,这人裤子是黑色的牛仔裤。 似乎是去寝室的阳台寻找,过了一会他又走了回来, 突然他在我眼前停下了, 哗!...哗!...... 他连续将床铺的被子掀开 我额头已是满是大汗,即是热的也是紧张的, 哒.....一滴汗珠趁我不注意落在地板上。 他仿佛听到了动静, 手电筒灯光开始朝下, 这人膝盖慢慢着地,脑袋也将垂下来, 我调整姿势,只能拼死一争。 这时,门外有了另一个脚步声, 这人看床底的动作停下来,起身朝外走去。 可能是他的同伙来了,也可是保卫科的人来了。 总是我算是侥幸得救了。 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嘀哩 手机猛地震动起来,铃声丝毫不客气打破死寂。 是算盘打来的。 原本离去的手电筒光瞬间照了回来,脚步声有了目标跑来! 第三十七章 红煞厌胜盒的预言 铃声疯狂响着 我瞬间炸毛, 也不顾得是接电话还是挂掉了,胡乱按将铃声关掉。 当即钻到另一个床底下 那人闯进来,直接用手电筒照我刚才所待的地方, 我趁此机会从床底下跑出来,跑向阳台。 当那人留意到时,我翻上了窗台顺势跳了下去。 我对学校寝室的构造还挺了解的,窗台下是放空调外机的平台,勉勉强强能站一人。 但是躲在这个地方是行不通的,身后手电筒已经照了过来。 我咬了咬,一跃而起跳向旁边寝室的空调外机平台, 两个空调平台相隔在一米多,又是这种朦胧夜色。 简直是找死的冒险, 值得庆幸的是我跳到了平台边上, 在快往后倒摔下去时用冤魂骨卡在了空调外机的铁架上,这才稳住身子捡回了一条命。 假宿管这时也追到了窗边,一看没人立马就往下照, 结果还是没人,他开始迷惑了,拿着手电筒四处照。 从两侧寝室平台开始照, 第一个照到的是另一个寝室的平台,紧接着就是我所在的这个。 灯光飞速打过来 我即刻爬进寝室里,终于照到我的前一秒躲进了寝室。 我疲惫瘫坐在地上,灯光在窗外打来打去。 等到灯光收回后,我小心翼翼探出头。 那人还没走,仍然在窗边搜索,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夜色中能看到是两个人影,那两人还在交谈些什么。 幸好刚才没有一时热血和那人缠斗,他同伙就在附近呢。 我拿出手机,现在时间是下午7:02. 红煞厌胜盒的预言还没过, 奶奶的,明明拒绝去老教学楼,回个寝室都能赶上这破事。 电话还没挂断,看来刚才是接通了电话。 我接起电话就开始骂:“算盘你个煞笔,不知道我被追着的吗?你打什么电话?”。 算盘很无辜的说:“我咋知道啊,刚才咱俩打着电话打着打着你突然挂了” “你说寝室进小偷了,身边还有个同伙,我肯定要不放心啊” “半天没动静,我都以为你出事了呢” “放心刚才我喊来了保卫科,现在整个寝室楼出口都被封住了,他们逃不出去” “你自己可一定要小心点”。 “保卫科应该会一层一层的搜查,你现在在几楼?” “三楼?” “那你想办法下去,不然找个地方等着也行,我和你说这次要是抓住了小偷,你可就出名了。” 我呵呵道:“还出名?差点就出命了,挂了,别打电话了”。 门外有些动静,有人在谈话。 我凑过去一听,虽然听不太清,也能听个大概。 是痤疮脸的声音:“那小子肯定没出这层,八成躲进那个宿舍了” “不然就这三层楼的高度,下面还是水泥地,他有这个胆子吗?” “我们挨个寝室找,一定待找到他” “我从这头,你从那头”。 我嘎吱嘎吱的磨牙, 这痤疮脸瞧不起谁呢?谁没胆子? 我那是怕溅一地血给保洁阿姨惹麻烦。 总之躲进宿舍也不是妙计。 如算盘说的,我必须待下去,最下下之策也要找个好地方躲进来。 他们还搜查宿舍,搞不懂为什么非要追着我。 他们两人开始分开,从两头往中间查宿舍。 一层宿舍也有二十个,不知是保安科来得快还是他们查的快? 不过我可不敢赌,命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他们两人都有手电筒,我所以也能依据他们灯火判断他们是不是进了其他寝室。 我等了一会,总算等到了一个灯光彻底消失的机会。 拉开门,朝着最近的楼梯口跑去。 他们查的很快,基本上三十秒一间寝室。 所以我必须在三十秒内跑到楼梯口, 事实永远不会如预想那般完美,到二十秒的时候我前面一间寝室突然照出灯光。 淦,那家伙也出来了! 此时往回跑是不可能,躲进另一个寝室也还是坐着等死。 于是我果断躲进进走廊中间的公共卫生间。 在公共卫生间左右徘徊一下, 这里厕所都是由两米高的隔板搭建而成,上面没顶,个子特别高能一览无余 我藏进左最右边的残疾人卫生间, 学校在某些地方起码像个人,别管有没有人用,都在每一层设立了一个残疾人卫生间 残疾人卫生间的好处就是马桶! 我蹲坐在马桶上,不打开门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人。 我想我也猜到了他们追我缘故, 他们小偷本应是偷完东西就跑路的,可现在不跑追杀起我来了。 追杀我的原因好像也只有一个。 我看到了他们的脸! 偷东西被人看到,不跑反而追杀证人。 这说明他们有恃无恐啊,哪怕保卫科上来都不怕。 他们不怕保卫科,却怕我。 不怕被抓到,怕被看到脸。 他们极大可能是本校的学生! 如果他们真是本校的学生,在不知道面目的情况下, 若没证据保卫科也无从下手,谁能保证停电后楼里还没几个学生呢。 所以他们想要杀我灭口,到时候一并推到小偷身上就行了。 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大概他们是听到了我跑步的声音。 下一步应该就是查厕所了。 脚步声时响时停,并没有开厕所门的声音。 所以他八成是用手电筒照下面,这的确省事,一下子查好几个厕所。 很快灯光也从我脚下穿过,又很快收回。 就在我以为他走了时,一个人忽然来到了我厕所前。 嘎吱..... 他打开了我旁边的厕所门 啪.啪.啪啪......水液落在地板上格外刺耳。 这人是真的不讲素质,蹲坑就在旁边都尿不准, 从我视角只能看到旁边厕所位置是褶皱的皮鞋。 时间过了几十秒,那人还站着不动。 我疑惑盯着那双鞋 耳边响起悉索动静 我瞳孔剧烈收缩,不对! 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脑袋从隔壁厕所隔板上冒出来, 手电筒光这时亮了,那张坑坑巴巴的脸令人难忘。 我脸庞抽了抽, 痤疮脸狞笑大喊:“找到了!”。 同时他直接从隔壁厕所跳了过来,我躲开,他倒是一脑袋撞到了另一个隔板上。 这种狭小空间对痤疮脸非常不友好。 我趁他脑袋迷惑,用冤魂骨砸了他个满脸开花。 砸完往外跑, 痤疮脸怒吼声震彻身后:“tmd,有种你别跑!!” “站住!!”。 走廊外没人,我跑向楼梯口往下走 按照速度,此时保卫科也应该查到了二楼 到了二楼还想往下走时 侧边蓦然冒出一个人拉住了我, 我刚想一棒子砸上去,那人连忙自证了身份:“阿四,是我,耿发财,算盘!”。 算盘急忙的掏出一个手电筒照在自己脸上:“是我!”。 “保卫科的现在在二楼呢,我担心你和他们一起上来了”。 “刚才他们抓到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伙人的同党”。 我深深松了口气:“你再晚点,你就头破血流了”。 算盘老谋深算的笑道:“来来,我们跟着保卫科一块,到时候少不了出名”。 ‘记录在档案里的事迹啊’ 保卫科在,我倒是放心了很多,至于名誉什么都无畏。 小命最重要! 我现在连掏手机的力气都懒得废,喊了下算盘:“现在几点了?”。 算盘一只手拿着手电,另一只手看手机:“7:08怎么了?”。 我脸色僵硬,时间还没到。 由于算盘看手机,手电筒是朝下照的。 我不经意间看到算盘穿的是一双黑色运动鞋,黑牛仔裤。 思维骤然停住,记忆重合 在寝室搜查我的那人穿的也是黑色运动鞋,黑牛仔裤! 算盘转头朝我冷笑道:“阿四,你可真能跑啊”。 第三十八章 阴婚契姻缘未断 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算盘的冷笑 “阿四,你可真能跑啊.....”。 我心脏一紧, 一道夺目白光借着手电筒光闪烁而出, 白光只取我喉咙。 紧绷的精神好在没有片刻松懈, 我扭动脖子躲过这一刀。 匕首很锋利,哪怕只是轻轻划过还是在我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手上率先反应,一棒子朝算盘砸去, 丝毫不顾同学情谊, 同学? 同学个屁?他都杀我了还同学呢? 怪不得回宿舍的时候算盘多次劝阻我,自己起初竟还是相信的他, 将一切托付给他,自己在楼里缠斗,等着保卫科的救援。 可实际上算盘就是那货小偷,从始至终保卫科还不知晓。 反而是算盘利用我的信任,一次次拖住我。 先前那个电话,也是他故意的。 算盘的身手远比我想的要灵活,拧身躲过去 又是一刀径直刺向我腹部。 急忙之中,我顾不得是抓什么必须挡住, 手掌上撕裂的疼痛,让我肯定了,我一手抓在刀刃了。 疼痛带来好处就是挡住了匕首,算盘匕首也没那么容易收回。 我眼神流出凶戾,抡起冤魂骨就砸在算盘头上, 别看冤魂骨是骨头,但它重量可不轻,犹如金属棒子一样, 一下,两下,没到第三下。 算盘都已经晕乎,他没想到我打起架如此不要命。 忽然我听到后背有脚步声, 当即松开匕首跳到一旁, 瞬间原位被痤疮脸手持匕首占据。 我后退几步,死死盯着两人, 痤疮脸和算盘恼怒的很,两人头上都多少挂了点彩。 又搞清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小偷团伙一共就两人,算盘和痤疮脸。 第一次碰到的宿管是真的,但算盘那家伙说谎搅乱了我判断。 那宿管还被我打了一棒子,怪不得那么生气。 我冷嘲道:“算盘你小子有头脑,但是不用在正处啊?”。 算盘无视我拖延时间的唠嗑,和痤疮脸对视一眼, 两人径直冲上来, “一起上呀!”,我转身就跑, 就在他们追的那一刹,我猛地回身带动冤魂骨,抡出半个满月 痤疮脸走在最前面,一棒子将他砸的倒地不省人事。 算盘趁机扑了上来,顺着重量将我压倒, 下一步就是双手握紧匕首朝我心脏部位捅, 这小子生物学的老好了,下手也贼他娘狠了。 我不能保证下一棒能砸晕他,但我能肯定他一刀会刺穿我心脏。 心脏壁一旦被刺破,最后一分钟左右我就会停止呼吸,救护车都来不及。 我主动丢下冤魂骨,转而抓住他的双手来阻挡匕首的下落。 “啊啊啊!” 算盘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甚至利用身体的重量下压, 我本就处于不利姿势,双手愈发难挡 匕首明晃晃尖锐毫不留情刺入皮肤,距离那心脏宝处也不是那么远。 不知多次面对了濒死状态,还是这些天经历太多, 哪怕刀抵在了心脏上,我也没有特别慌张,错乱,反而是多一抹冷静。 消停好久的右眼又一次炙热灼烧感涌上来 我不自觉想起了那个幽绿色火焰 或是幻想,或是错觉, 我竟发现我食指中指上还真的再度燃烧起来幽绿,幽渊的火炎! “啊!” 算盘像是真的被火烧到了一样,匕首无力掉落,他捂着手跌倒一旁不断翻滚, 口中惨叫连连 “啊啊.....疼死了....烫死了!....啊!”。 那副样子似乎不知是简单的灼烧那么简单。 不过我看没工夫看他表演,捡起冤魂骨走过去, 趁他疼,要他命! 一棒子毫不客气砸在他脑袋上。 打人不补刀和嫖娼打游戏有啥区别? 我也没忘痤疮脸,甭管他醒没醒上去两棒子补上。 下手还是要讲点分寸,打死了自己要麻烦的很。 也许是我们动静太大,二楼有个没下楼的学生偷偷露出头一直窥探。 他的寝室就在我前面。 我之前就注意到了他,喘着气用冤魂骨指了指他:“看什么看?报警啊。”。 那学生见到这场景早就吓傻了眼,听到我声音连忙掏出,生怕我给他也一棒子。 我肆意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手 那正在燃烧的食指中指。 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明明是火,可这幽绿的火炎却不能照亮分毫, 就如现在一片漆黑,幽绿火炎既存在又没有丝毫驱散黑暗功效。 心中忽然多了一个妙想,我冲着那个学生喊道:“诶,你看到我手指有什么了吗?”。 那学生被我喊一声,当即一哆嗦坐地上:“没看到!”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不会说” “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我”。 “我什么也没看到!”。 唉,我只好先废一分钟时间将也一切解释清楚, 有了报警的前提,那学生也渐渐信了。 我重新问了一遍:“我认真的,你看到我这只手的食指中指上有什么吗?”。 ‘比如火什么的?’ 学生怔怔;‘有什么?没有啊?’ “人手怎么可能着火呢”。 幽绿火炎倒影在我瞳孔中,又了解到了它的一个特性, 这火炎应该只有我能看到,并不能当做正常火炎来使用。 不过嘛..... 我用燃烧的食指贴在算盘另一只手臂上 一秒...两秒.....三秒... 算盘猛地醒来,抱着手臂就开始嗷嚎起来 “啊啊啊!...卧槽...疼死了....啊!”, 我轻轻点头, 挥动早准备好的冤魂骨砸在他脑袋上,几下让他安静。 幽绿火炎对我来说没用,但对其他人来说似乎能带来一种剧烈的疼痛,堪比烧伤或者超过。 但外表看不出任何的伤痕。 最后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下午7:13. 红煞厌胜盒的死亡预言是过去了,也是惊魂的一场啊。 哒哒.....哒哒.... 之前追我的那名宿管,也从上面跑了下来, 一下来就冲着我大喊:“小贼,可逮到你了” “你今天完了!”。 我好没气吐槽:“饶了我吧......”。 这个宿管之前被我那一棒子打得不轻,都流血了,估计脑震荡也少不了。 本来宿管是怒不可歇,非要抓我进局子。 但了解完事情后,他怒气就消了,也没再追究我。 宿管摸着脑袋咧嘴:“你小子下手可狠啊”。 “算了,你今天有功,也报过警了,我再去楼上查查,毕竟出了这档子事”。 我再度将墨镜戴上,手上的火炎也已经熄灭了,这人一次我记录了时间,火炎从出现到消失大概是十分钟。 没一会执法人员就来了, 紧接着是严谨的流程, 笔录少不了,简单了解过事情经过, 我和二楼的那个学生,宿管都要去局里一趟, 我对那个学生说道:“你去四楼喊一下宿管大叔吧,他也要做笔录”。 “就刚才那个”。 学生一脸懵然:“刚才的宿管?刚才哪有宿管?不就咱俩吗?”。 说着他离我远了些:“执法叔叔,我感觉这大哥脑袋有点问题” “在你们来之前这大哥他忽然就开始对空气自言自语,还说宿管什么的” “哪有宿管啊一直就我们两个”。 我有点错愕:“就咱们这栋楼的宿管啊,刚才他.....”。 下面话已经说不下去...... 因为那名学生拿出了录像, 可能刚开始他以为我是暴徒,就偷偷全程录了像。 而在他的录像中,我一个人对着墙壁,对着空气解释,说话...... 执法人员们纷纷一种怀疑态度看着我, 精神病?疯子? 他们大概率是这样认为的,如果真的被这样认定,那我口供似乎没有任何用。 我望着黝黑的楼梯口,宿管离开时的身影再次浮现, 眉头紧锁:“我想我知道宿管在哪了”。 我带着两名执法人员前往四楼,一间寝室一间寝室的搜查。 最终我们在一间厕所里找到了宿管大叔。 身上中了数刀,鲜血大部分流进了蹲坑里,惨败的面孔上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外面。 骤然间,两名执法人员瞬间警戒起来,手放在枪上, 凝重围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击毙我。 “你怎么知道的?”。 我苦笑着耸耸肩:“我说见到鬼了你们信吗?”。 ........... 从市局回来的时候学校已经恢复供电, 我也废了好大一番功夫自证了清白 痤疮脸和算盘被扣押,判罪还需些时日,但他们杀了宿管已经不是盗窃罪这么简单了。 审问得知,痤疮脸是学校的一个保洁,主意是算盘提出的。 这次学校停电也是他们所为,痤疮脸令学校停电,算盘在外接应。 起初他们的目的就是只偷我们一个寝室。 但由于我的介入使得他们一错再错,愈发不可收拾。 我们寝室三个都是穷光蛋,可胖子是富,堂堂校董的儿子身边全是名牌,钱包里满是钞票银行卡,光手机都好几个。 家境与胖子天壤之别的算盘会对胖子下手也不难理解。 一进到寝室里 顿时一股酒臭味夹杂着点呕吐物的味道袭来。 我朦胧看到胖子,强子的床铺上已经有了人, 这两个家伙已经回来了? 没有遭遇不测,我放心了一点,看来红煞厌胜盒预言应该是算盘这一次。 不过寝室都被偷,也就是醉鬼能睡得下去。 我到阳台将窗户打开,通通风。 现在已经是十点,我检查一下自己没丢东西后也上.床了。 嘀哩嘀哩.....嘀哩嘀哩..... 我从熟梦中被吵醒,懒散的接起电话:“喂?” “我是大昌市市局的王执法官,晚上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现在请你来市局一趟”。 我提起了些精神:“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俩不是在你们那关着的吗?有什么时不能明天再说”。 王执法官:“耿发财与其同伙在牢里死了!”。 我双眸猛地清晰,瞬间弹起身子:“你说什么?”。 “在今夜十二点时候,耿发财与其同伙突然无故在看守所暴死,目前需要你来局里调查一下”。 我沉默少会:“好的,我知道了”。 王执法官:“那我现在去接你”。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在市局监控室里。 王执法官在我旁边,我们一同观看十二点时看守所内的监控, 十一点:五十九分时算盘和痤疮脸都分别在牢房里睡觉, 但当时间跳到十二点整 算盘和痤疮脸几乎同时从梦中惊醒,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东西。 紧接着画面忽然一黑,像是监控被什么遮挡 惨绝的叫喊声格外刺耳, 监控黑了三秒左右,便恢复正常。 而算盘和痤疮脸也死在了看守所内。 王执法官敲打着手臂沉思道:“很是奇怪对吧” “我们的法医鉴定,耿发财与其同伙都属于正常猝死,可他们死状很诡异”。 我没有说话,但我双手轻微发颤,眼眸难以置信盯住监控。 后颈不禁发寒, 惊骇我的不是算盘的死,而是他们的死状。 眼珠子脱落,眼眶空洞,四肢极度的扭曲...... 这种惨状怎么可能陌生? 了果大师就是这样死去的! 我只是惊愕了一瞬,随后立即调整情绪,心态, 这个时候绝不能爆出任何慌张等反应。 王执法官继续吐槽:“你知道法医对他们的鉴定怎么说吗?” “他竟然说他们的眼睛是自己挖掉的,手脚也是自己扭断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故作惊悚:“三秒内可能吗?”。 王执法官:“那谁知道呢,法医比我们还难以接受呢”。 之后我又进行了一次笔录, 从局里回去之后全部经过等等,做的什么车..... 做完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王执法官将我送回学校。 本来是困得不行,但此时一点睡意都没。 只感到四周一片寒意。 那种死法绝对和阴婚契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算盘和痤疮脸会被她盯上了? 为我报仇?这个想法闪过转眼被我抛弃。 这未免太荒唐。 半夜里的学校没有啥人, 走到寝室楼下时一阵风吹过顿感阴寒刺骨吗,使得我倒退一步。 嗖!砰! 一个黑物极快从我眼前闪过 砰的一声! 无数的粘稠液体,坚硬碎片,模糊的肉块溅射在我脸上, 一具尸体落在了我的脚前。 尸体脸部朝上,那张脸我还认识。 是我们宿舍的强子! 第三十九章 跳楼事件! 强子倒在地上,鲜血自口腔溢出,像是没有任何保护动作的脑袋着地。 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坠楼! 强子的尸体给我的感受就是这样的。 血腥味疯狂涌来,我随手摸了一下脸上全是鲜血, 强子脑袋都已经开裂了,可他眼睛还在,残破不堪的脑袋刚好瞪着我。 强子死了........ 明明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寝室里面睡觉,现在却从寝室楼上跳了下来。 我瞬间就联想到了老教学的传言, 那栋楼是建立在乱葬岗上,本来是灵异事件不断发生,十年前不就有大批的学生集体跳楼? 而强子和胖子刚从那里回来.... 果然他们还是没能逃过老教学楼的不祥,当时我要是跟着去了不也是一条死路? 回寝室是会被刺杀,去老教学楼会染上不祥,简直像是必死的局面。 我在心底暗骂几句,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寝室的方向, 即刻冲进寝室楼内 胖子! 强子已经跳楼,胖子肯定也逃不掉。 他们一起去的老教学楼,他也染上了不祥。 我一口气连爬五楼,跑步的动静把不少学生都吵醒,谩骂四起。 来到寝室门前,一脚将门踹开。 里面酒气已经散掉了,我立马看向床铺, 只见胖子原本鼓当当被褥已经被掀开了,胖子的拖鞋也已经不在。 而强子床铺上被褥鼓当当的。 跳楼.....跳楼......六楼天台! 寝室的阳台可没胖子的身影,所以他要跳楼的话只能从六楼往下跳。 我刚欲离开, 忽然察觉到有哪些地方不对,违和..... 我将目光移回到床铺上, 强子的床铺上有人裹着被子睡觉,随着呼吸起伏下降.... 瞳孔猛缩,怎么可能?强子才从我面前摔死! 床铺上这个人绝不是强子! 他是谁? 我踌躇着上前,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掀开强子被子 “有人要跳楼啊!”, 外面楼梯口突厥响起喊声, 我瞬间被惊醒,我的手已经放在了强子被子上。 我咬下舌尖令自己清醒,转身跑出寝室直奔六楼。 六楼的天台上五个学生正拼命的拦住胖子,而胖子像是着了魔一样往天台边上走。 胖子力气大的吓人,那五个学生硬生生被胖子拖着走。 我见状也冲上去锁住胖子脖子,尝试着在耳边叫醒他, 但胖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往前走一只脚踏上了天台沿上, 我目光往下撇一下, 强子尸体就在下面,在这种高度下看着像一个小红点。 仅仅是望一眼恐高眩晕感,下腹失控感便疯狂袭来。 一个学生抱着胖子大.腿哀嚎:“草,这死胖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另一个学生叫骂道:“这不是校董的儿子吗?怎么现在校董的儿子都跳楼了”。 我用力锁着胖子脖子,即使他脸上涨红脚步也没慢半分。 此时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十年前老教学楼会跳楼这么多学生,人力根本无法阻止这些跳楼的人。 这样下去他们再不松开手就等着和他一起跳楼。 其他五名学生已经怕了。 我心急中想到了一个东西, 幽绿的火炎! 说不定这东西会对胖子有用,当初连纸人都能烧掉。 不知不觉我已经掌握了幽绿火炎出现的窍门,只要回想前两次的感觉, 火炎便会在我食指中指上燃烧。 手指上再度燃起诡异火炎,我直接用燃烧的手指抓住胖子脖子。 胖子这一次出现了反应,他像是遇到了什么东西浑身颤动起来。 没过三秒胖子就不动,紧接着就是如山般的躯体倒下来。 我们六个人连忙闪开,让胖子自然倒在地上。 让我们这么劳累摔他一下也是应该。 其他五个学生也累得够呛,我和他们说这是我室友,不知道咋回事 毕竟总不能说是他撞邪了吧。 我拜托着五个同学将先胖子抬回寝室,生怕他突然醒来又开始跳楼。 回宿舍时我依旧忧心忡忡,躺在强子床上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强子已经死了,藏在强子被子里的是什么? 然而这次回到后宿舍我眉头再次紧皱, 强子床铺被掀开了! 那床上什么也没有。 那个东西走了? 我们几个将胖子丢在床上,这个寝室我肯定是不会再待了, 先去将阳台彻底锁上,然后准备收拾东西。 回头时那几人还在议论胖子, 我左右观摩一下,疑惑问道:“那两人呢?” 一个同学茫然:“什么那两人?不就我们四个吗?”。 我脸色骤变:“四个?什么意思?” “刚才我们几个人去的天台?”。 另外一个同学也疑惑道:“我们四个呀,还被那胖子拖着走呢,还一起把胖子抬回来的” “你这就不记得了?”。 我神情不禁有点阴沉 我敢确定去天台的人是六个人,当我上天台时天台上已经有了五个人! 可现在这三人口径如出一撤,三个人..... 我还没去天台时,就只有三个人! 方才喊天台有人跳楼的那个男生此刻不在,另外一个人也不在,或许那不是人.....。 除了我外其余三个人的回答都是一样,去天台的人拉回胖子的人一共就四个, 从来就没有第四个,第五个人, 反而是我一直偶尔和空气说话。 在他们眼中我才是神经病。 那三个学生顿时觉得我们一宿舍都有问题,没人想在这里待下去, 这时楼下响起尖叫: “啊!有人跳楼了!” “死人了!”。 我想应该是强子的尸体被发现了,那三名学生惶恐逃出去。 而我也连忙收拾东西,今天睡躺椅也不留在寝室了。 我的床铺在下铺,冤魂骨就被我藏床里侧, 当我收拾东西时一个东西让我发寒。 红煞厌胜盒!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这盒子从背包里掉出来被塞了回去,现在这盒子竟出现在了床里侧。 我背包的拉链也已经被打开。 是其他人所为?还是红煞厌胜盒自己逃出来的? 我爬上.床拿回盒子,猛地发现盒子遮挡住墙壁那处有句话 “掀开会死!”。 第四十章 老教学楼! 离开原来寝室后, 我随便找了个空寝室躺进去,五楼空床位还是有很多的, 总比要待在原来寝室安全。 至于胖子的话,我已经将寝室楼反锁, 估计等下也会有一大堆人到寝室里,毕竟强子死了呀。 现在哪还有功夫担心别人的命? 我自己可是实实切切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果红煞厌胜盒所写是真,那自己差那么一点点就完蛋了。 “掀开会死!”。 这句话依旧是用指甲刻写的, 毫无疑问是在提醒我不要手贱, 这应该之前就有写了,只不过我没看到, 若是没有那个学生喊那一声恐怕我已经将被子掀开了。 那样我会怎样? 关于红煞厌胜盒还又多了分了解,虽然不能主动打开它,但它似乎每天会留下一句预言,警示之类的话。 要是提前有留意也不至于那么惊险, 以后不能再无视红煞厌胜盒,这东西简直像是活的一样总是会跑到我身边, 哪怕是放在书包里也能自己出来。 那两个学生也是诡异得很,一个学生喊一声巧好救了我,另一个人没有太大印象,只记得他染了个黄毛。 我闭上眼睛大约眯了少会,然后一堆人就把我叫起来了。 还是熟悉的人, 王执法官,以及学院的领导,导师等等。 之前一起救下胖子的人也在。 我打个哈欠起身,我知道这事情少不了, 我们是一个寝室的,一个跳楼而死,一个跳楼未遂。 貌似寝室里就我一个好人了。 市局里 我又不择辛苦的写了一遍笔录,负责记录的执法官小姐姐都忍不住问道:“你们那一寝室是怎么回事?” “一个偷盗杀人,一个跳楼,还有一个跳楼未遂,醒了之后一个劲的往外跑”。 我很平淡的说:“那个胖子没跳成功吧”。 执法官小姐姐也很震惊:“他力气大的离谱,我们三四个人都按不住他” “只能是将他关起来” “这些事情中就你一个人是安全的”。 我当即反驳,亮了亮之前被痤疮脸划伤的胳膊:“我还是有负伤好不好”。 “算盘是我的,强子那件事,我刚从局里回来,绝对和我没关系,胖子还是我救了他呢”。 执法官撇撇嘴:“搞不懂,我负责记录,有问题等下你和他们说”。 这一次又是搞了好几个小时,大约五六点时我才从局子里出来。 光是算盘一件事情倒不是什么问题, 可现在又扯上了强子,胖子,好在有不在场证明。 至于强子的死因,胖子的病局里还在调查。 我可不会傻乎乎的去和他们说胖子,强子是中邪。 在回去的半路上,我接到了白衣道长的电话。 白衣道长激动地说道:“我知道那幽绿火炎是什么了”。 我摇摇头,驱散困虫:“道长查到了?” “嗯,我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之前我就有看过,只是时间长忘记了,又看一遍我敢确定你所述的那种幽绿火炎是何物” “那火炎名为魂炎!” “魂炎来源并不详,但魂炎的一些能力古籍上有描写,如名字所述,魂炎乃是一种针对魂魄的火炎,凡人碰之如遭万火煅烧,身尝灼魂痛楚!” 我脑中自然闪过算盘碰到幽绿火炎时的样子, 的确是要比普通灼烧疼的很多,瞬间就让他弃刀在地上打滚。 白衣道长继续道:“这魂炎非凡人能视,一般人看不到你那火炎,魂炎应该也是阴婚契冥约给予的信物” “噢,对还有一件事,你那只右眼在我等看来异常,但在一般人眼中时看不透,也就是你不用在意那只眼睛,只有行里人或是邪祟能看到怪异”。 我松口气,这只眼睛其实也是一大麻烦,我已经待了好几天墨镜。 虽然借口是眼睛受伤了,可非议歧视又是一大关注。 我一点都不想引人注目。 趁着这个机会,我向老道说道:“道长最近我身边发生了一些怪事?” “噢,怪事?”。 我将老教学楼的传闻和强子,胖子身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老道沉闷一会说:“如此看来那栋楼的确不简单,我近日会赶过去,在此之前你万万不能介入此事” “你本就身负阴婚契包含未知变数,阴气极重,一旦介入此事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那就劳烦道长了”。 白衣道长:“无碍,那老教学楼要想办法除去不然日后还要害人,等我消息吧”。 挂掉电话后,心中也畅快了些。 起码又搞明白了一件事, 魂炎...... 六点半开始早读,回到寝室楼睡了足足二十分钟后就急忙赶往教室。 天色还没完全亮,虽然一.夜没睡多少但也挺精神的。 跟着人群前往新教学楼, 就当我走到门口时 “张阿四!” 背后忽然有人喊我。 我回头一眼骤然愣神后面根本没人, 但我的的确确听到了,而且那声音也熟悉, 那人声音像是当初在寝室里我快掀开被子时喊我的那个同学。 我四处张望希望找到他, 最终是在旁边的小道看到一个人蹦蹦跳跳离去背影 那人身影在雾气里越来越小,变得纤细仿佛像个小女孩...... 我疑惑着将视线移回教学楼,心脏猛地一颤,汗毛颤栗。 我将走进的不是新教学楼,是老教学楼! 我tm跑老教学楼来了! 而且就差一步就要进去了。 我第一反应便是后退 “阿四!”, 又有人喊我,突然一个人撞过来拦住我肩膀, 我正要烦躁怼他,结果一看怒气少了好多 “齐琦是你呀”。 齐琦是我隔壁村的女孩,也算半个青梅竹马。 齐琦声音温和的很:“阿四,你怎么了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有你这些天去哪了?”。 我抓住她胳膊:“走,换个地方再说,这个地方不能留” 齐琦不解:“为啥?这地方怎么了”。 “这地方....”,我带着她离开动作僵硬住, 我接下来的话也难以出口,因为我和齐琦已经进了老教学楼的大门! 因为齐琦那一撞,我俩不经意间向前了, 刚好越过了代表外面与老教学楼的那道地板分界线! 第四十一章 还是没能躲过! 论学校里我最为忌惮的地方,也就是老教学楼, 光是它那个鬼事传闻就足够让我止步。 但我怎么着也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躲过老教学楼。 我观望一下里面的环境,更加确定这就是老教学楼! 怎么会稀里糊涂走到这里?又碰到齐琦这个二百五呢? 齐琦看我神色不对,还不断疑问道:“阿四,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嘴角表现出无语,真怀疑齐琦是专程过来要我命的。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齐琦眯了眯眼睛,眼睛蓦然瞪大,像是才发现一样惊叫道:“老教学楼?” “我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明明记得我来的是新教学楼啊?”。 不止是齐琦,之前进来的十多个学生也在此时发现了问题, 明明都快上楼了,这个时才发现他们进的是老教学楼。 老教学楼的闹鬼传闻还挺厉害的,顿时有几个女生脸色煞白, “老教学楼!是那个闹鬼老教学楼!” “之前有个学姐说过一定要离这老教学楼远一点,这里死过好多的学生,都是从天台上跳下去的”。 “我跟着你走的,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我来的是新教学楼啊?’ 当然也有胆大的人感觉无所谓: “切,不就是一个传闻瞧把你们吓得,都是时代了还鬼怪呢?” “就是,不就是走错路了吗,别说进来,小爷在里面撒一泡尿,小爷明天也是好好地” “走啦,走啦,回新教学楼上课” “大早上没睡醒多正常”。 我在一旁沉默寡言, 正常?这么多人一起没睡醒,一起看错路正常?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瞪齐琦一眼,有时候真的想报警, 本来都被人叫住了,结果因为这傻妞还是进来了。 刚和白衣道长答应过,不会介入老教学楼事件,他也告诫了我万万不能进来, 结果刚答应,转头就闯进来了。 齐琦小脸煞白,惶恐不安抓住我的胳膊,仿佛这样才能安心一点:“阿四怎么办啊?” “我们闯进鬼楼了呀”。 为了安抚她,我只能笑着编造说:“现在知道怕了?” “没事,他们不都说了吗,这世上没鬼,哪有什么鬼?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呢,不可能都出事吧”。 齐琦听后算是将信将疑,还是拉着我要赶紧走。 离开的功夫,我扭头数了下人头, “一.....二....”, 现在我后面学生一共有十一个,加上我和齐琦一共是十三个。 齐琦好奇问道:“你数什么呢?” 我不耐烦道:“人头” “嗯,十三个人....”。 齐琦当即皱起黛眉,反驳说:“你数错了,加上我们只有十二个人啊”。 “哪里有十三个人?”。 十二个?我即刻转头再数,从左到右 “一....二.....三.....” 还是十三个! 陡然人群中一个人引起我注意, 深黄色头发,略黑皮肤.... 他是当初和我一起阻拦胖的人,也是我认为的五人中,他人看来并不存在的两人之一。 他对视我的目光,嘴唇张开对着我诡异一笑。 我眉宇拧成一个疙瘩,冲出去就要抓他。 他咯咯一声转身往楼上跑。 我止住脚步望着老教学楼那常年无人打扫的楼梯,以及昏暗的楼层。 不能再追了。 其他人看一眼纷纷逃出老教学楼:“神经病吧?” “这就被吓疯了?”。 我突如其来样子不仅吓到了齐琦,还把那几名女生吓得够呛, 她们尖叫着跑出去,齐琦也躲到了外面。 没法再继续深入,我只能先退出来, 即使退出来,已经进入老教学楼的事实也无法更改。 齐琦颤颤巍巍道:“阿四,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滚出去!” “死远点,没一个能活的!” 嘶哑难听的声音如连珠炮似的突厥响起。 一个人头上只剩少许头发,穿着破烂门卫服的中年人从老教学楼侧边冲了出来。 他把那些学生全部轰走,转头又开始对我和齐琦, 那样子如同是疯子一样,他嘶喊道:“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死定了,你们都待死!”。 “叔,我们也是不小心进来的,您先别激动...”,我礼貌的打圆场, 主要还是想要从这人身上套取情报。 毋庸置疑,这人绝对知道点什么。 我还不是第一次见他,当初第一次来这学校时找不到上课的地方问他, 被他疯疯癫癫样子吓了一大跳,还碰巧认识了齐琦,她带我找到班级的。 门卫大叔一见到我像是见到鬼了一样,直接摔了一跟头: “你....你怎么还活着?.....你没死...你活着.....为什么没死!”。 他言语紊乱的喃喃。 我狐疑着伸手拉他,他却一翻身跑了。 一点也不像中年人,跑得很快,他一头扎进小树林。 我连忙追上去,同时对齐琦喊道:“你先回去。我有点事情”。 我紧追着门卫大叔,这老头一点都不走寻常路, 东转西躲的,绕了半天我们竟还是饶回了老教学楼。 他没进老教学楼而是跑到教学楼的后方。 我跟过去, 老教学楼后面基本上是一堆杂物,其中有一个废弃的保安亭。 门卫大叔就是躲进了那里。 我走过去敲了敲保安亭的门:“我说叔,你这么躲着我干啥?” “我又不是啥坏人,而且你这个疯子也装够了吧”。 我已经瞧出了这门卫的一些底细,他是故意装疯来吓走那些学生, 虽然这门卫逃的毫无章法, 可他精明着呢,哪里有路,哪里不好走他摸得清清楚楚。 那保安亭里的事物也摆放的整整齐齐。 门卫死死拽住门,他的声音我能从外面听到: “你为什么没死?明明进了那栋楼,你怎么还活着?”。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我进了老教学楼为什么没死..... 我耸耸肩:“叔啊,早上刚进老教学楼,就算碰到脏东西也死不了这么快吧”。 门卫满脸不信,突然拿出手机翻找,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报警, 很快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情绪激动的眼珠子布满血丝: “扯淡!你两年前就进那栋楼了!”, “你自己看!” 嘶喊着将手机贴在保安亭的玻璃上。 这次我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望着玻璃后的手机,他手机上显示的是一段监控视频, 监控对着的正是老教学楼,我提着行李在老教学楼附近四处逛游,像是在寻找什么,不经意间我走进了老教学楼。 那双脚越过分界线,后来门卫他出现了,疯疯癫癫将我骂出去。 两年前我的确是为了找班级在学校里四处晃荡, 那是我还不知道老教学楼的传闻,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进去了。 监控也只显示我越过了那道线,被门卫骂了出去。 我扶了下脑袋,只觉得脑子好乱,看向门卫:“你记得我?”。 门卫露出一副惊悚,骇然的笑容:“在老教学楼死的人,我都记得”。 “你为什么没死?”。 我苦涩地嗤笑一下:“不知道”。 的确是不知道,毕竟连自己两年前曾进去过都不记得, 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死,大概率是阴婚契的缘故。 爷爷说过,婚前她护我,婚后鬼杀人。 那个时候还不满十七岁,有阴婚契在身小命难丢,管你什么邪门妖祟的。 可现在不同了,十八岁而过冥约完成,我都担心阴婚契的这位会不会也要我小命。 抑郁一番,我继续问道:“不过我倒是想问叔你都知道老教学楼些什么?” “我想请你如实相告,因为你也看到了” “我们这么多人学生都走进了那栋楼”。 门卫冷笑:“你们都会死!”。 我:“我想活”。 门卫转身躺在破烂不堪的躺椅上,很是悠闲地说:“活不了,所有进入那栋楼的人都会死” “只要你进去了,你一定会从楼上跳下来!”。 “那些事情对一个死人来说无用,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看了一眼太阳:“今天看来是个晴天呢”, 说罢我拧身旋力,以手肘硬生生将保安亭的玻璃击碎, 手伸进去搭在门卫肩膀上:“两年前我走进了老教学楼活了下来,今天我一定也会活下来” 门卫眼神退让:“我能告诉你的是一切都是一只鬼所为” “想知道更多,就活下来给我看看!”。 一只鬼?我瞬间就与方才那个染着黄毛的家伙联想到。 这家伙出现两次了,每次都是只有我能看到。 也许这样是阴婚契带来的能力之一,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门卫躺回到躺椅上,完全一副摆烂什么也不会再说的样子。 我没有再逼他。在回教室的路上给白衣道长打了一个电话 “道长我想事情有些麻烦了”。 白衣道长愕然:“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 白衣道长猜了出来:“你不会介入老教学楼鬼事了吧?我不是说了吗?我没到之前你一定不要管那里的事情” 叹了口气道:“现在离手也不晚,你别再管任何老教学楼的事情了,哪怕是请假从学校出去”。 我依旧沉默寡言......无言以对。 白衣道长愣了好一会,惊得大叫:“你该不会进去了吧?”。 我惭愧道:“就是这种最糟的局面”。 白衣道长那边好一会都没有声音:“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你等着,我现在就赶过去” “我帮你算了一下,你白天不会有事,你有舍利子护身,但晚上肯定是麻烦了,我赶过去起码也要一天之后” “也就是说今夜你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早有预料:“已经猜到了,我现在有冤魂骨和魂炎说不定能撑过去”。 白衣道长很快挂了电话,估计已经开始赶路了。 我回到班级正常上课,白天一切都很正常,关键是在晚上。 临近晚上的时候,我将齐琦喊出来。 因为她进了老教学楼,不管她,她肯定是死定的。 我拉着她翻出校门。 来到学校外的旅店一条街,随便找了家旅馆。 “老板开一间房”。 齐琦直接傻眼,小脸砰一下通红,背地里掐我:“你要干什么?”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小声嘀咕道:“救你命”。 齐琦:“造生命?”。 我脸庞抽了几下, 实在是懒得解释了,拿了房卡自顾自上楼, 齐琦摸了摸滚烫的脸也跟了上去。 旅店老板望着我们的背影不禁感叹:“还是年轻好啊” “当年我都没这么潇洒,现在年轻人太会玩了” “一间房,一男两女......”。 第四十二章 红煞厌胜盒再次显威 学校外的宾馆里 齐琦局促的坐在整齐的大床上,衣服角被她揉了又揉,还不时偷看我一眼。 不过我没有在这个闲心理会他, 现在已经是下午八点,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肯定会出意外的。 这一次我将红煞厌胜盒,冤魂骨都带上来,再加上魂炎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其实主要还是将希望寄托于红煞厌胜盒。 若是红煞厌胜盒能给出一些预言来规避掉死亡,这再好不过。 我坐在沙发上怀里放着冤魂骨, 旁边背包里放着红煞厌胜盒,就这样坐等着时间流逝。 舍利子在灯光下有时呈现出五彩的斑斓,虹光霞绯。 齐琦留意到了舍利子,取笑道:“阿四,你什么时候开始戴耳坠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带那种东西?” “不过还怪好看呢,让我瞧瞧”。 我瞪她一眼,将她吓退: “作为一个合格成年女性,在这种地方你应该会学会自娱自乐,而不是等着我来陪你耍乐”。 切.....齐琦不满的鼓着嘴巴坐在一旁自己怄气。 场面虽然僵持,但也安静了许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八点到十点,慢慢到十一点。 这种状态下精神一直紧绷的代价就是疲惫,困意, 十点的时候都困得不行了,靠着自己掐自己才没睡着,接下来也只能强撑着了。 齐琦在一旁扣手机玩得不亦乐乎,毫无白天时担惊受怕的样子, 她估计是把老教学楼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目光盯着钟表, ........... 咚咚咚! “您好,需要茶水吗?”,服务员在门外礼貌喊了一声。 我瞬间惊醒,先是看了一眼时间:“11:59”分, 连忙给自己两个大.逼斗清醒清醒。 草,居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太危险了。 齐琦还在一旁玩手机,简直是熬夜小女王。 “不用了,谢谢”。 忽然旁边背包里传出些动静,我机灵起来拿着背包进了浴室。 如我所想红煞厌胜盒打开了,它不断晃动着, 一道缝隙渐渐张开,干枯的手指缓慢伸出,紧接着翻转将盒子一点点撑开。 我看了眼手机:“11:59”, 之前红煞厌胜盒留下预言也似乎都是在这个时间段,这个时间应该是固定的。 每天这个时间它会自主打开并且留下一句话。 干瘪如树枝的怪手从盒子里伸出,一点点伸展开,尖长的指甲落在地板上, 嘎吱....嘎吱....发出一连串怪声。 不过此时我没有半点反感,反而是欣喜。 很快简简单单一句话被这只怪手刻写出来。 “睡觉会死!”。 做完这些怪手回到红煞厌胜盒,自己关上盒子。 睡觉?这让我想起昨天第一次从局里回寝室时,强子和胖子都正在睡觉, 难不成这是老教学楼那只鬼的杀人前提? 将红煞厌胜盒装进背包里我走出浴室,一出来骤然愣神, 齐琦她正在睡觉! 酣睡的少女甚至都不知道手机还没关,半躺在床榻上,紧闭黛眉。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 使得她猛地清醒,只不过惊怒而起。 不是我想吃豆腐,而是那豆腐...呸....屁.股离得比较近。 好在齐琦是刚刚睡着,叫醒的及时, 解释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编造了一大堆谎话才哄的她别睡觉。 她睡觉不要紧,问题是我俩在一个房间,鬼知道她睡着会不会连累我。 为了自己的小命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我俩互相监视了一晚上才熬过去, 白天估计也不能睡,因为在老教学楼的跳楼史中有好几个是白天跳楼死的。 红煞厌胜盒都说了不能睡,难道还拿命去赌白天睡觉会不会死? 带着疲倦出房间下楼, 旅店老板见我俩样子好一阵感叹年轻力壮,坏笑道:“小伙子这是一.夜没睡啊”。 我有气无力白了他一眼:“你们这服务还不错呢,大晚上也有人送茶水”。 旅店老板当我逗他呢,笑道:“我这小店就我一个人,还给你茶水服务呢,别开这种玩笑啊”。 我动作怔了怔,回头问道:“齐琦昨天你有没有听到敲门声?” 齐琦:“没有呀,哪有人,你太神经兮兮了吧”。 我揉揉眉心:“可能吧”。 这又是被人救了.......那个时候若是没敲门声自己怕是已经睡着了,连红煞厌胜盒都救不了我。 是谁呢? 我俩回到了学校。 却发现学校停课了! 熟悉的王执法官也在学校里,我凑上去打听道:“王哥又出什么事了?”。 王执法官打量我一眼,诧异问道:“你小子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这副鬼样子?” “学校里的事情你没听说?昨天有六个学员,还有个退休的门卫跳楼了”。 我感到寒意不禁从四肢开始蔓延,后颈汗毛耸立, 若是昨晚我和齐琦睡觉了,那我们怕也是这个结果。 等等....退休的门卫? 我额头顿时冒了冷汗,什么也顾不上跑进学校里,直奔老教学楼那边。 那边虽然已经被围上了,可保安亭是在老教学楼的后面。 我一路狂奔来到保安亭,那边场景让我心一凉,保安亭内空无一人。 昨天被我打破的窗户还在.... 本来还指望能从他这边获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结果隔了一.夜他就死了。 我烦躁踢了一脚保安亭,那破旧保安亭顿时摇晃好几下。 让这王八蛋卖关子,昨天老老实实告诉我不就行了,非要等到一.夜。 现在倒好,把自己小命都给等没了。 我把自己躲进保安亭里,尽力整理思绪。 昨天进老教学楼的一共是十二个,除去我和齐琦也就是十个人。 一.夜之间死了六个,只我们六个人。 八成他们也是没有睡觉才躲过这一次的,但这招今晚还好用吗? 就算是这招能继续用,可我们也不是超人,不可能一直不睡。 这里的问题还是需要解决的。 白衣道长今天应该能赶过来,他来了之后能安心一些。 这也不等于一定没事。 我记得白衣道长在知道这事后的凝重和紧张语态。 我休息一会从保安亭起身,忽然发现躺椅下有张报纸,那张报纸被一个破旧的保安帽子压住。 第四十三章 林樱 我拿起报纸看了一眼,陡然放不下了。 这张报纸是十年前的,上面有一条新闻是关于我们学校的老教学楼。 那一年学校老教学楼新建成,学校广招学子, 然而一件事情打乱学校的招生计划和名气, 因为是第一届学生,那个时候教育尚未普遍,来学校的学生很多小学过的迷迷糊糊,有一天没一天, 那一届学生素质也就普遍偏低。 打架斗殴,翻墙逃课这还是常有的。 同样也包括霸凌....一个学生在老教学楼里时常遭到欺负,殴打,语言侮辱,甚至是涂抹,吃排泄物等等.... 年少无知的孩子向来不知自己行为的恶毒,他们像是挣脱了规则秩序的疯子。 一切从那个学生跳楼开始.... 在那个学生跳楼后,一大批学生第二天紧随其后跳楼。 此后老教学楼被彻底关闭,那些霸凌的学生也遭到了应有法律制裁。 ........ 这个新闻上八成就是老教学楼里的故事,看多了鬼故事基本上对这种事无感。 甚至在众多鬼故事中没啥出奇的, 但故事往往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结果! 老教学楼不断死人的诅咒....... 嘀哩嘀哩.... 我一看来电人当即振奋起来 白衣道长! ''喂,道长你来了?''。 白衣道长还是那副沉稳的语气:“火车晚点了,大概要明天上午才能到” “所以需要你再坚持一个晚上”。 我虽有点遗憾,但也能接受:“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告别了白衣道长后,我也起身离开保安亭。 走时观望了一眼老教学楼下, 那里围着一群人,但地上的血迹可是蔓延了好长,几乎连墙壁上都溅射上了不少血污。 那七个人跳下来的惨状想想就能知道。 我朝校门走去,可还没出校门时就被几个人拦住了。 还都眼熟,是昨天一起闯进老教学楼的那几个同学。 她们的精神状态和我们差不多糟糕,毕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丢命,又死了这么多人。 一个子和我比我低半头,穿着时尚的女孩挡在我面前: “同学能谈谈吗?”。 我兴致淡淡道:“谈什么?谈恋爱?”。 不是我不礼貌,而是她从一开始就没用平等姿态与我说话, 她的举手抬足总是彰显一种上位者的骄傲姿态。 她身后一个黑衬衫的男生即刻站出来,骂道:“你tm说什么呢”。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我抬首以阴冷的眼神盯着他,幽暗瞳孔看不出任何情感色彩:“你找死是吧!” 这人被我盯退了两步,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后面那一男一女嘲笑说:“赵康你不是空手道蓝带吗,假的吧?”。 被他们一激,赵康连忙看一眼那个时尚女生,女生没有任何表态,生气以及阻拦。 但这在赵康眼中自然认为女孩对他失望了, 他攥紧拳头,追了她这么久,这个时候正是出风头的好时机。 堂堂一个空手道高手怎么能怕一个穷学生? 赵康快走两步,突然对我出脚, ‘赵康!’,这时那个女生才出言阻止,可赵康的脚可收不回来了。 他一只脚直直踹向我腹部, 这家伙人高马大的要是一脚踹中我,我怎么着也待疼好几天。 我一直都提着戒心,这一脚躲也躲得过去,可躲过去就没意思了。 我先是后退一步使得他一脚踹空,在他脚自然下落时, 右手从下至上扣住他脚踝, 以我的力气对他造不成啥威胁,可魂炎就不同了, 食指中指上幽绿色的火炎只有我能看到, 哪怕是隔着衣服魂炎的灼烧也痛击心扉的。 在其他人眼中,我躲过赵康一脚顺势抓住他腿, 突然间赵康脸孔扭曲起来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他口中不断喊出,额头汗珠如雨滴落。 浑身上下也好像没力气了一样,被我轻轻拿捏却挣脱不掉。 那一男一女傻了眼,原本他们瞧不上我,想激一激赵康让我吃点苦头,却没想叫喊的却是赵康。 那个时尚的女生眼眸充斥的异彩, 赵康在学校里没少打架斗殴,也是空手道蓝段,参加过县里比赛。 一招就输可真是罕见。 赵康不断求饶,疼痛下他早就忘了尊严是何物了,我停留几秒松开手, 他抱着腿滚到一旁疼了。 时尚女生走过去照看几眼就又来到我面前。 她也不生气:“我们是真心的想和你谈谈” “谈谈老教学楼的事情,我们都是在昨天误入了老教学楼,而且我们也都从昨夜活了下来” “你不觉得我们目前处于同一种困境吗?”。 我看了眼她身后,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是情侣手拉着手。 “那是你们”。 时尚女孩对后面两男一女说道:“你们先去吧,等下我跟上”。 待他们走后,女孩挑了挑眉,轻笑说: “看来同学似乎已经有些头绪了,或者说你有把握活下来...“。 ‘果然找你没错’。 我提了些兴致,这个女孩有点不简单呀 “我有没有把握,和你们关系不大吧”, “再说我认为你们没有和我谈谈的价值”。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我:“认识一下,林樱”。 我以为那是名片准备随手丢掉, 咦.....分量...手感似乎不对... 定目一看是银行卡啊 林樱:“十万块,密码六个八”。 我手上动作停住,诧异看着她,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富豪小傻妞? “给我的?”。 林樱举止优雅将额前一缕秀发挽到而后,淡笑道:“给我的朋友”。 我咂咂舌将卡丢回:“我可没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她接住在手中倒腾几下,突然贴近我, 说不上来清香夹杂洗发水的浓香扑面而来,等我回过神她退回了原位。 一张卡也塞到我口袋中。 林樱:“五十万,密码照旧”。 我:“癫了?”。 林樱:“想活命而已,我的命可是很金贵的”。 “你怎么敢赌我能帮你?”。 “凭感觉!”。 “你的感觉说不定会害死你”。 林樱咬了下唇.瓣,柳眉都气得横起来,优雅气质难以维持: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有钱难买我愿意,给你钱,你还这么不乐意,真古怪!” 我忍不住呵笑道:“这样就对了嘛,想和我合作就别用那种用头顶瞧人的姿态”。 “你早放低姿态哪还有这么多事?”。 林樱青筋暴起:“那钱还我”。 我:“什么钱?那不是你给我朋友费吗”。 林樱:“你这个朋友五十万,可真不便宜”。 我:“保准价有所值”, “对了你有男朋友了吗,我还能再收个男朋友费”。 林樱:“..........”。 第四十四章 林樱家中聚会 家中需要装电梯,贴安全通道标志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我今天算是体验到了。 一栋别墅足足有上千平方米,两个电梯,光是佣人都有十几个, 一楼是停车场,二楼客厅,三楼休闲区,四楼居住区。 二楼的天花板挑空与三楼对接,精致华丽的旋转楼梯盘错而上三楼, 三楼悬挂着璀璨星光灯只能算是上辅助,为了豪宅增添一份美感。 屁.股下沙发的柔软感是从未体验过, 我放松的躺在沙发,丝毫没有拘束感。 我对面的沙发上是赵康,以及那一对情侣,侧边则是齐琦,林樱。 当初闯进老教学楼的十二个人只剩下我们六个,在林樱提议下我们来到她家共度困境。 当时林樱只是说她家客厅比较宽敞, 如此看来还的确是挺宽敞的,也就和学校篮球场差不多。 依她看来,我们六人目前的困境是相同的,所以相比分别,共同面对较为好些。 我对此没啥意见,多几个垫背有啥不好。 还能傍上一个富豪小傻妞。 林樱率先打开话题:“虽然我们之前不曾认识,但如今我们彼此都将面临死亡的威胁” “在这种状况下,我想我们应该同仇敌忾,共同应对,六个人总比孤身自己要好得多”。 赵康立马附和:“小樱说的有道理” “为此小樱还特意将自己家作为据点,我们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不然有些人怕是这辈子都来不到这种地方”。 说话时赵康有意识无意识瞥向我,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在嘲讽我。 我懒得理会,和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林樱带着歉意的目光投来, 我摆摆手:“放心,樱酱,,我不和小人一般计较”。 赵康牙齿咬得咯吱响, 我坐这么远都能听到,调侃道:“赵蓝段,镶牙可不便宜”。 “不过以赵大蓝段的身家补几个牙应该我轻而易举的,不像我没了牙只能吃吃软饭”。 说话间打趣瞥向林樱。 林樱比天气预报都准,脸上写满了无语.... 有点后悔来找来我,没见过这样的人他一点亏都不吃啊。 赵康这下可人忍不住了,冲上来抓住我衣领:“要不是小樱,你!...” 林樱略微蹙眉:“赵康我说过我只是同学关系,而且我不喜欢小樱这个叫法”。 赵康连忙松手,惶恐回应:“我没没有别的意思,小樱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换其他方法喊你就是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道:“坐回去吧,我们不应该内讧的”。 赵康退回后,我整理下衣领,眼眸黝黑不知想着何事。 林樱:“昨天夜里一同和我们进老教学楼几个人已经死了,他们的死亡有几个相同点” “第一,时间都是在十二点过后” “第二,死亡都是以跳楼的方式进行的” “根据我的情报,跳楼似乎只是一种方式,死亡是必定的结局,这些年只要是与老教学楼有关的跳楼案件无一生还”。 “不过有个一个特例”,这句话她没说出来,只是在心底说的, 同时她悄悄地意味深长看向我。 另一边那对情侣起身发话:“我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毕竟也是同患难的战友” “我叫陈志浩,心理学学者,这是我的女朋友杨灿,是你们学校的学员,这次我是来找我女朋友的,却没想敢赶上了这事”。 我和齐琦在此之前已经由林樱给他们介绍过,所以也无需介绍。 赵康和他们有几次交道,也是熟人。 心理学硕士陈志浩开始了他的分析: “首先我是不认同鬼神这种怪力乱神,反科学的现象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我的分析是这老教学楼鬼事无非是谣言,传言所造成的心理暗示” “导致任何人进入这件教学楼都会产生这种危机,即将被迫害的心理隐患,随着时间来到晚上精神紧绷极有可能造成幻象,到时再加上一些心理暗示,人主动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跳楼必死这种事情更是谣言,从那种高度跳下来的人摔死不是很正常吗?无非是概率的问题”。 “我甚至怀疑有人在利用这个谣言作案杀人,这个老教学楼鬼事或许就是他制造出来的,这是一种反社会性的极端人格,也是变态心理学的倾向”。 “我的话皆是有案例所依,我曾研究过犯罪心理学,我也在找到了多番案例的心理学分析的论文,m国对此也曾有过调研.....”。 一大堆文件,资料被他摆放在桌子上。 齐琦惊愕的长着小.嘴,杨灿也因男朋友的表现而得意淡笑。 林樱拿起些资料看着没有说话, 赵康亢奋激昂:“哈哈,有个高材生加入就是不一样,就是这世上哪有鬼” “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破一个大案子呢”。 陈志浩似乎感到自己的分析非常合理,见我们都没说话,他也继续看是分析 从心理学角度.....从卷宗案例上分析......分析犯罪人的心理等等。 等他说完。 时间也来到了上午。 由于我们到来,林樱给家里佣人都放了假,中午时点了一大桌子外卖撮合吃一吃。 我望着外卖单子上的一串数字不禁咂舌, 林樱抱歉的说:“不好意思,阿姨放假了,大家将就着吃点吧”。 饭后 陈志浩等人继续开始心理学分析, 我无聊的从林樱这里借了一本书看, 身边忽然传来一阵清风,馨香缠.绵难断 林樱做到我旁边:“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继续看着书说:“没有,我就一个普通学生,你这有学者,还有个武力超强的蓝带,我怎么比?”。 林樱:“你相信有鬼吗?”。 我:“信,我不就是一个穷鬼?”。 林樱眉毛难以掌控跳起,俏丽的脸蛋在端庄与忍笑中切换。 啪!我将书合上,语气很少的认真道:“真的,给你一个建议,别睡觉”。 林樱也很聪明,立马就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睡觉能躲过去?”。 “你说话的确行得通,昨夜我刷剧一.夜没睡,陈志浩等人也是昨夜一晚没睡”。 我没做回答,只是给她一个眼神。 时间接近晚上, 陈志浩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破案,抓犯人,齐琦也凑到了他们那一堆。 我蹭完晚饭起身准备走人。 林樱端丽的坐着,一只手轻轻捏着茶杯,注意到我好奇问道:“你要走?”。 我指了指自己:“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 “你们慢慢谋划的,该说的我也说了”。 “齐琦你走不走?”。 齐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樱,为难的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也不勉强,提醒道:“别忘了你昨天晚上怎么度过的?”。 ........... 我回到学校附近的那家宾馆住进去,上次我足足交了三天的房钱。 临近傍晚大街上空无一人,除了我之外。 推开自动开合的玻璃门 我和老板打了个招呼,上楼。 老板伸着头看我上楼的背影,叹气感叹: “这小两口吵架了?女朋友跟在后面连个门都不帮忙打开,现在的小男生真是的.....”。 玻璃门自动敞开....自动关上...... 第四十五章 旅店熬夜 今夜还是不能睡, 为了提神,我提前买了辣椒,风油精,槟榔等等。 在八点的时候我吃下了第一颗辣椒,刺激的灼烧感遍布口腔, 再往嘴里挤上一些辣根,瞬间辣气冲脑。 贼清醒! 有了这些东西,今夜也不是怎么困难了。 依靠着这些外加宾馆里自带的电脑,我开始了熬夜..... 咚咚咚! “阿四!”。 怎么好像听到了齐琦的声音? 我取下耳机,耳边的的确确响起了齐琦的声音。 “张阿四!阿四!” 咚咚咚! 她在外面又是敲门,又是叫喊的。 我想去开门,可理智让我不能这么做, 纠结少会,我朝外喊道:“齐琦你就在等会吧,嗯....等到十二点吧....”。 齐琦在外错愕大叫:“十二点?你让我等到十二点诶?”。 我自顾不暇的玩游戏:“你再去找老板开一间房呗”。 齐琦:“我....我害怕呀......刚才林樱家里我都待不下去了...还是你这边安全点” “你就开开门呗,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我:“我怕你是好人.....“。 齐琦没有放弃继续在叫喊,没多会开始抽泣起来。 我烦躁的戴上耳机,对他人仁慈,就是在慢性自杀..... ....... 过了一两个小时后,时间终于是过了十二点。 齐琦还在门外小声哭着。 我来到床边,背包里的红煞厌胜盒早已经安耐不住了。 和上次一样,我将它带到浴室里, 干瘪诡异的枯手将盒子撑开,很是自觉的用指甲在地板上刻下一行字。 “开门会死!”。 做完这些枯手回去,自己关上盒子。 我紧紧盯着那行字,心中余波还没消停。 门外果然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这些邪祟太会利用人的心理了。 刚才要是稍有心软开了门,那就真的是自杀! 有了这句话,别说门外是齐琦,哪怕是十七八个美女在门外我也不开! 游戏打到下半夜,精力也逐渐消耗, 我往嘴里塞根辣椒,清醒清醒, 算上今天晚上,我已经是连续三天没睡觉了, 第一天因为算盘,胖子他们的事情光是局里都跑了三趟,那一.夜哪有怎么睡觉。 第二天就误入了老教学楼事件,这让我更加不敢睡。 这第三天,也就现在,完完全全是在用命熬。 熬夜减少寿命,睡觉瞬间没命........ 门外的哭声还在持续着,使得气氛既压抑又低沉。 这时电话嘀哩嘀哩的响起。 旅店老板暴躁的喊道:“你能不能让你女朋友别哭了,大晚上在这哭哭滴滴的多渗人啊”。 “都有其他旅客投诉了”。 我也很是无奈:“那不是我女朋友啊,要不你去把她赶走?”。 旅店老板怒骂:“扯求犊子,她在你屋里内呢,我怎么赶她?” 我愣了下回应:“她不是在门外吗?”。 老板:“我就在二楼走廊内,哪有人?哭声是从你房间传出来的呀!” ‘我房间?!!’ 后背猛地发凉,我瞬间惊醒,第一反应就是抓住冤魂骨。 后知后觉的惊魂感动荡难定,我提着冤魂骨起身。 咚咚咚! 房门又被敲响了, 老板的声音在外面喊道:“开门!搞什么呢?大晚上又哭又闹的”。 “你们别在这住了,出去换一家吧”。 “客人们没一个睡得着的,这都投诉了”。 咚咚咚! “人呢,开门出来呀?”。 我面色僵硬如铁,耳边手机声未断 “听到了没,让你女朋友别哭了,我回去了” “大晚上搞这种事情,困死了”。 滴....... 我果断挂掉手机,目光望着门 门外还在说话,恳求说道:“开门!你们别住了” “我这是个小店,容不下你们这两个大佛,这已经不是什么闹不闹的问题了” “而是其他客人接受不了呀,谁受的大半夜隔着苦呀?不然我把钱退给你们行吗?”。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尽力调整内心,拿过耳机给自己戴上, 背上背包,杵着冤魂骨坐在床边。 现在哪还有心情玩游戏? 他在外面叫喊着,我在里面坐等着。 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门外的家伙是什么离去的, 那家伙的叫喊如同催眠曲在本就疲惫的精神上压上了一根稻草。 刺...右眼忽然一阵灼热... 等我惊醒时发现我已经不在宾馆。 坚硬的座椅,昏暗的空间顺序排列着书桌。 教室? 我从口袋里摸出辣根往嘴里挤了点,抓了抓脑袋总是清醒了过来。 刚才这只是打了一瞬瞌睡,有时候人困到极致时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或者打瞌睡的。 以前在工厂上夜班时打了下瞌睡,流水线上都叠成山高。 我起身来到窗外,教室? 这到底什么地方? 只是打了个瞌睡却如同梦游了一样,来到窗户边后, 我对比周围环境,以及窗外环境,得出一个难以置信结论 “我来到了老教学楼!”。 第四十六章 误入老教学楼 “我来到了老教学楼!”。 我实在不想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出教室后一览四周, 静谧,昏暗,鸦雀无声的环境,以及那腐朽的尘埃味赫然证明这一切。 若是没从窗户透过来的那点月光怕是彻底黑漆漆的。 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老教学楼的诡异, 只是一个打盹它都能把你从学校外给弄过来。 我谨慎走在走廊中,走廊里有不少的废物,桌椅等等,墙皮瓷砖都有脱落的迹象。 几乎脚步大一点就会震掉头顶天花板的干裂白腻子。 值得庆幸的是冤魂骨被我随时提在手中,也被一并带了过来。 还有我背上的背包,红煞厌胜盒也在其中。 就在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死寂。 哒哒哒....哒哒哒 楼上隐约有脚步的动静,脚步声逐渐向上。 我下意识握紧了冤魂骨,大晚上误入了老教学楼这鬼地方,楼上的会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我可不想冒着危险去一探究竟。 我试着寻找楼梯,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老教学楼, 平常总是听胖子他们说老教学楼的事情也没真实来过。 现在突然进来,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 当然也有这地方太黑的缘故。 将手机手电筒打开才能勉强照清脚下路,根本没办法看清前方,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晚上你跑到小树林里天上一点月亮都没, 你那一点微弱的手机光非常的局限。 虽然不熟悉,但也能大致推测出。 楼梯除了两侧还能在哪? 我前往的是左手边楼梯, 途中能路过很多班级,有些班级关着门,有些没关。 不知是窗外的影子,还是纱窗随风摇晃产生的效果,我总感觉有些教室里似乎有人。 有时还能听到些桌椅碰撞时,关于这我倒希望是老鼠在作祟。 一路紧张兮兮,谨慎八方,我可算是来到了左边楼道。 用手机在墙壁上照了好一会才能找到标志 褪色的红墨写着大大的5。 自己竟然是在五楼,老教学楼一共才六楼。 我拿手机四处照,没几下找到了下去的楼梯。 刚往下走一步,忽然我听了类似擦....擦....的声响 如同有什么东西在与地面摩擦。 当即用手机照向前方,一张脸毫无征兆从面前冒出来,好似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手机的那点光很难用,等照到时,那张脸贴近了过来。 朦胧的身形从连成一片的黑暗中脱离而出,白白的脸却无任何情感。 我本能反应提起冤魂骨甩过去,但那张脸接近后我动作慢了一步。 “林樱?”。 林樱双眸没有瞳距,感情宛如麻木的尸体一点点上楼梯,就连我她也没看到一样, 迎着冤魂骨继续上前。 我收起冤魂骨尝试唤醒她:“樱酱!樱酱!”。 不只是叫喊,连薅她头发都没反应,她只是一味的爬楼。 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上方。 这让想起了胖子,林樱现在的状态如同胖子一样。 也就是说她要上顶楼,然后跳下来! 这就是老教学楼的诅咒。 我皱起眉头,如果她和胖子一样的话,那这一招应该好用。 渊黑的空间中陡然燃起一束幽绿的火炎,火炎在食指中指烧着。 我将手指贴在她脖子上,如胖子一样,她动作停住浑身颤抖没几下就软倒在我身上。 “林樱!林樱!”,我摇晃她几下,这次算是叫醒了。 她眼眸光点渐渐恢复,神情也自然了些,昏暗中她看不清我的脸但能分辨出声音 “张阿四?”。 我将她扶起来:“是我,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林樱很茫然:“这是哪?”。 我无情道:“老教学楼”。 她愣了一会,我敢说她现在脸色绝对煞白, 光是她紧紧抓住我的那只手就能感觉出, 贼冰凉! 林樱颤抖着声:“老教学楼?我记得我好像没熬住,就想着眯一会,然后就被你叫醒,就在这了”。 “啊!”,蓦然楼上一声尖叫贯穿耳膜。 我和林樱对视一眼,我俩对着声音都不陌生 “齐琦!”。 若是连林樱都来到了这里,齐琦出现也不意外。 老教学楼的诡异令人匪夷所思,哪怕只是小眯一会说不定你已经站在天台上了,。 我提着冤魂骨跑上去, “啊?等等我呀”,林樱当即慌了,追上我拉着背包的一角。 老教学楼的六楼就是顶楼,而且是没有任何防护的顶楼。 好在楼顶上有些微弱的月光,能照清朦胧的人影。 我俩到了才发现,顶楼上不只有一个人,而是四个人。 两个人往天台边缘走去,齐琦和另外一个人在旁阻拦。 应该是陈志浩,杨灿他们,他们都不信鬼神,又怎么可能熬夜呢? 刚才的脚步声估计也是他们。 幸好他们遇上了我。 我喊着让齐琦躲开,冲过去掐住一个人的脖子, 摸着骨骼应该是个男的。 没几秒他就倒下了,紧接着换另外一个人, 这是个女的,凭手感上那些粉能分辨出。 将这两人弄倒后,才看清他们的脸。 陈志浩,杨灿,不愧是情侣,连跳楼都是一起,同生共死呀。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另外一人, 赵康..... 从那源源不断的不善目光就能感觉出。 非常可惜,这家伙没有步入跳楼步骤。 齐琦像是寻求安全似的靠在我身边,惊魂未定的诉说刚才经过 “阿四吓死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瞌睡了一下,醒来就在天台了,而且这两个人还要跳楼”。 我忽然看向林樱,认真的说:“你作证,我救了他俩,一人五万!” 林樱:“知道了”。 陈志浩和杨灿家庭都富余,看来张阿四也挺聪明,有利的行为总比无利的行为更有可信度, 就像在酒吧里别人送一杯饮料你不敢喝,但要是花钱的或许安心了。 收他们钱能少很多事情,突然有人什么也不要就救你这才难相信。 她了解一些张阿四的性格,不过还是有点小欣喜, 没收我钱诶?这是不是....区别对待呢.... 他突然这么做...真不太适应.....这么爱钱的人居然不对我收钱.....难不成他对我....。 她沉浸内心幻想中时,我想起了什么,自认为善良说:“樱酱你嘛,给十万就好了”。 林樱表情当时就绷不住了,幸好天黑看不到,优美唇.瓣忍不住紧绷:“你...你...” 最终蹦出一句:“你是真的会区别对待呢”。 第四十七章 逃离老教学楼 陈志浩和他女朋友被林樱叫醒。 两人醒来后是懵逼的,一看环境, 脸色乍然如同白纸, 陈志浩更是腿都软了,卖力挪动着身子 “我...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林樱以灵异的角度给他解释了一遍,同时也将他俩欠我十万块的事情说明。 陈志浩这人当即反驳,再也没惧怕的意思 “胡说八道!肯定是你们故意将我弄过来的,是不是还想将我从这里推下去?” “现在肯定后怕了,然后将我叫醒,说不定那什么破老教学楼鬼事就是你干的” “还十万块,谋财害命你们!”。 我听到这话,无奈摊摊手, 对于救他们俩几乎算得上随手之举, 也算是相识一场的缘分,好歹是一同误入老教学的同胞。 钱之类的给不给无所谓,当时也只是证明自己的出手动机,省的反被猜疑,没指望能收到。 林樱语气也不由得变硬:“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们也无从辩解”。 陈志浩其他的话她不在乎,可他说她谋财害命,这简直是在侮辱她! 杨灿这女人要机灵的多, 状况本来就诡异的很,一看情形连忙让她男朋友不要说了, 然后笑着圆场: “不好意思,志浩他一醒就在这里情绪有些太敏.感” “实在不好意思啊,请大家见谅” “还有是十万块吧,我转账给你”。 小女人也是个小富婆,说转账就转账,当场转给了我十万块。 倒是她男朋友一脸苦闷, 有了她缓和,林樱态度也柔和了不少:“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从这里出去”。 “一切问题出去之后再进行讨论,下面很黑,我们都将自己手机的手电筒打开” “还有防止有人掉队,我们互相拉着腰带下去,不然一旦有人掉队会拖累所有人”。 关于这些提议,没人反对, 实际上林樱提出的互相拉住腰带的确对抗拒恐惧有一定帮助。 一个走夜路会害怕,一群人走夜路呢? 没有异议后便开始了行动。 陈志浩主动打头阵,她女朋友其次,然后是齐琦,林樱,我,赵康。 一想到自己的腰带要被一个男人拉着, 我顿时有种把他从天台上踢下去的冲动。 不过好在我也能扯住林樱的腰带,她腰带很细类似于某种皮革,还能摸得些许的铁扣。 以这样的方式我们下到了五楼,楼里面的黑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除非是拿手机怼到人脸上,不然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而且还要照着周围,照着路。 所以下楼的速度也慢的很。 我估摸着十几分钟了,才下到三楼。 这个时候林樱提议停一下,休息一下。 在这种高压,漆黑的环境下简直是对人精神的一种磨练,缓慢而谨慎的脚步令身体也格外酸累。 更不要说我们已经好几晚没睡了。 我们在三楼的走廊停下,众人也得到休息。 休息调整三分钟后,便继续启程。 由于调整的时候队伍散掉了,所以需要重新组建成一队。 这里不像是楼顶有点月光,这三楼连个窗户都没有,除了手机光基本就是睁眼瞎。 谁也找不到就直接胡乱站成一队了。 陈志浩拿着两个手机照明喊道:“准备好,要走了”。 这时杨灿忽然喊道:“我身后怎么没人呀”。 我诧异说:“你身后不是有个人影吗?”。 “啊啊,没人,真的没人啊”,杨灿声音夹杂奔溃的泣声, 也不管前面是谁直接就贴上去。 齐琦也惶恐的舌头打颤道:“谁呀,别凑过来呀”。 ‘我怎么感觉人多了?’。 原本一队顿时乱作一团。 林樱试图用手机照明,可她照了一圈也看不清一个人脸。 “大家别慌乱,我们先报一下人数,看看少没少人,也确定彼此身边都是谁”。 “我先开始,一!”。 “二!” “三!” 我:“四!” “五!” “六!” “七!”。 待到七喊完,整个三楼一片死静。 彼此手中微弱的灯光颤抖着晃动, 因为我们都知道,都很清楚根本没有这么多人! 是谁多喊了? 还是真的多了个人? “啊!有鬼!”, 不知道哪个女孩崩溃的尖叫,手中的手机也被丢到一边。 像是点燃了喧闹的爆竹,骤然三楼尖叫声连连。 陈志浩惶恐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是谁?是谁慌神弄鬼?”。 “多人了,是鬼!肯定有鬼!''。 灯光胡乱打,好几个人四散逃跑, 林樱尽力喊着冷静,冷静,可实际上她害怕都快哭了。 朦胧黑暗中我只看到人群混乱,依稀能到好像就是六个人。 面对混乱的局面我紧靠墙边,提着冤魂骨,万分警惕, 谁敢过来敲死他! 随着众人四逃三楼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除了其他楼层班级多了些混乱的动静,脚步声...... 手指上燃着魂炎,我用手机的光照了一下四周 忽然发现我前面不远似乎一团黑乎乎东西, 靠近一点发现是个人。 更靠近一点分辨出是个女人,乌黑长发披肩,脑袋深深埋在腿里。 我用冤魂骨怼了怼她,另一只手燃着魂炎蓄势待发。 蹲着的女人缓慢抬起头,手机灯光下一张精美且梨花带泪的小脸。 黛目泛红夹杂点许水星,在透过灯光莹莹发亮。 “林樱?”。 淡红鼻尖抽动一下,她软糯含糊不清,又哽咽着喊:“张阿四.....”。 我将冤魂骨别在背包里,腾出一只手拉她起来, 要是用魂炎那只手,她绝对哭的更厉害。 拉她起来后,我想收回手,却发现丢不掉了。 又甩好几下,才清楚她抓的有多紧。 我回头盯着她:“松手,不然我敲你了”。 这她才缓缓松开,不过换成抓我衣角。 我从背包里抽出冤魂骨,好没气感叹, 女人真耽误事,哪有空闲的手给你牵? 魂炎并不会对实质性的事物造成影响, 所以燃着魂炎的那只手依旧能拿手机,另一只手提着冤魂骨。 警惕的下楼,没走几步我停住了脚。 猛地一机灵,草,差点把这个忘了, 连忙提醒道:“十万块哦,现在二十万了”。 林樱没说话,可能是不想让我听到她哽咽的声音。 但通过她颤抖的身子,我能体会到她一定很感动。 毕竟我可是救了她两次,估计她男朋友都没这么拼命过。 我可是在拿命拼。 对了,她好像还没男朋友。 两人下楼速度是要快上一些,但相对要更加谨慎。 林樱也在用自己的手机帮我照明,两个手机的灯还是很局限啊。 一点点下楼,还要时刻注意脚下。 废了好一会总算是来到了二楼,接下来只要再下一层就能出去了。 然而我带着林樱要往一楼下的时候傻眼了。 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被一扇绿色油漆大门封上了! 第四十八章 不会吧,还有人晚上上课? 漆黑不见底的楼道,哪怕是多个手电筒的灯光打进去也会被吞没殆尽。 下楼时脚尖似乎踢动了一个碎石子, 啪嗒.....啪嗒..如玉珠落地般接二连三的响起。 铛....几秒后像是撞到了一个铁物,回传来空鸣。 我握着手机照前方来提供微弱的视线,步伐一点点从二楼下去, 每一步都格外小心,格外谨慎,好像下一秒就会踩空似的。 没走几步,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林樱探出半个脑袋:“怎么了?”。 正如我最不想见到的, 二楼到一楼中间的楼梯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给封上了! 一扇油漆干裂成花的大门就这样伫立在楼梯中间,默默藏身在黑暗中。 透过大门窗户上的小孩手臂粗细的缝隙能看到, 它后面是一条通往一楼,通往外界的路。 这大门简直如它的材质一样冰冷无情将一切希望封锁。 我将手机塞给林樱,让她照着:“靠墙,别离我这么近”。 白色骨棒高高伸过头顶,身躯也拉扯成紧绷的弓, 砰! 仿佛是铁匠挥动沉重巨锤敲击生铁似的,骨棒狠狠砸在油漆大门上。 嗡~大门晃了几下,而骨棒颤动更加厉害。 我上前查看一眼, 冤魂骨的硬度绝对是杠杠的,几乎能超过钢铁,合金。 但这个大门的锁在背面,我只能够敲击到大门表面, 打开基本无望。 刚才那一下也只是在赌这大门因为时间长而腐朽生锈。 我晃晃发麻的手,心情不禁有些郁闷:“看来要另寻他路了” “这门打不开”。 不禁让我想起来小学学校时,吃完中午饭时间不到不让进入教学楼,众多学生蹲在楼道门旁翘首以待。 林樱也来到这门前,研究几下,也是摇摇头:“这边不行,不然去另外一边看看?”。 “这老教学楼以前出过事所以学校就用大门将上楼路给封住了”。 “封这里有个屁用?封住了我们不还是进来了?那两个蠢货差点就跳下去了”,。 “算了,去那边看看吧”。 林樱轻嗯一声老实跟在我身后。 这女人现在倒是挺老实乖巧的,完全没了刚见面时那种高雅的俯视白天鹅气质, 此时更像是个找不到猫砂盆的小猫。 我们再次通过二楼走廊前往另一侧, 也不知道设计老教学楼的设计师是那个地方毕业的卧龙, 每一层走廊里连个窗户都没有,贴满了没用的壁画,瓷砖,激励的誓言等等,不过现在这些壁画老化的老化,破烂的破烂。 第一次见到老教学楼我真心以为这是一个监狱。 怀抱着最后一寄托来到走廊的另一层, 没有窗户也就导致一个楼层里连一点光都没有,要是没个手机,怕是走过楼道口都不知道。 就算有手机,手机光有限,我们只能是用手机照着墙壁,缓慢移动, 直到墙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事那深不见底的楼道, 林樱悄然扯住我衣角。 也不是老鼠还是什么碰到了某个教室里的桌子, 乍然间桌子腿刺啦地面的动静凭空响起。 我提了口气一鼓作气走进楼道里 ....... 一分钟后,我们两人再度回到二楼。 即使没有灯光也能感受到林樱那无光的眼瞳与绝望的心情。 封住了,连这边楼道也被封住了。 二楼根本下不去,也就表示着他们无法离开这个闹鬼的地方。 此前她们还奢想着离开这栋楼就安全了,还没到二楼队友就惊慌四散。 来到二楼又如何?只是多了一份绝望而已。 坐等着?不是等着这么简单,他们可是在逃命! 在老教学楼的诅咒中逃命。 天知道这楼里有什么,有多少人? 真的只有他们六人? 我和林樱都沉默了少会, 她忽然抬头,明亮的眼眸涌现灵光,像是发现了什么:“窗户!对了窗户”。 “这里教室里有窗户呀,这里是二楼我们直接跳下去不就好了吗?大不了摔个腿断”。 说干就干, 林樱快步来到旁边教室,推门而入。 我忍不住挑了下眉头,不知该称赞她睿智,还是该说她够狠。 吐出口浊气,我跟上去。 却发现她堵在门口。 “咋了?不会连这里的窗户也被封住了吧?”。 我好奇凑过去, 稀薄月光透过只剩半扇的窗户,照出纱窗扭影翩翩起舞,班级里朦胧事物。 一..二...三...数不清的人影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 我脑袋越过门侧半入教室时, 刹然无数阴冷目光汇聚过来。 他(她)们整齐划一转头,一张张森白,冷漠的脸孔充斥堆积在视线中。 如同是迟到的你在讲师讲课时闯入教室,瞬间会成为焦点,全班人都在关注着你。 不过现在可要比迟到可怕得多。 林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喃喃:“为什么会有人上课....”。 站在讲台上的讲师朦胧看不清,但清晰的听到了粉笔掉落,摔断....... 砰..嘎吱.... 所有人同一时间起身,脚步甚至趋向了我的方位。 我也在第一时间拉着林樱跑出去。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上课? 像是我打扰了他们上课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如连珠炮似的,还格外沉默,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现在已经顾不上找窗户,先躲掉再说。 我拉着她走最近的楼道上了三楼, 手机的光一摇一晃照不清台阶,按台阶走上楼速度也被拖慢很多。 所以我直接一步三台阶,凭感觉上楼。 至于林樱就惨了一些,她步子没这么大,几乎是被我拖上去的,膝盖也摔破了皮。 我可没闲心去管她有没有受伤,能救她已经算不错了。 爬到三楼中间的楼道时,身后脚步声悄然没了。 我顺势看了一眼, 二楼走廊朦朦胧胧站满了人,他们没有动,但却能感受到那目光。 上了三楼,以免再次手误闯入满是人的教室,我俩来到三楼走廊的角落喘口气。 林樱呼吸节奏乱的好像跑了一千米似的,毫无形象靠在墙上, 蓦然她身子一颤,肢体失控颤动,摆动, 手机光下,只看到她惊恐面色,张大的樱唇 啊!~在声音发出的前一刻,她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没有让任何声音冒出来。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在煞白脸庞上滚动。 她僵硬挪动身子离开原位。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我拿起手机照过去, 空洞流血,极具惊恐的一张脸从黑暗中跳脱而出! 我下意识后撤一步,心有余悸, 黑就是如此恐怖,当照亮它时更可怕,你想象不到你会从黑暗中照亮出什么。 而我照出的是一个尸体! 第四十九章 阴婚契的因果 三楼走廊角落, 林樱死死捂着嘴巴,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劲。 脸色惊魂未定,看到那尸体从黑暗中暴露出来。 她连退好几步。 本来她是想靠墙的,可脚忽然踩到了什么又软又硬的东西, 又撵踩了几下这东西,外面是软,里面有硬骨头, 回过神才醒悟是人手! 我用手机照清尸体的脸, 骤然间我俩呼吸几乎停住,空档走廊内寂静的只有我俩打鼓的心跳声。 林樱咬住手背,眼瞳瞪圆难以置信这一幕。 “他...怎么会是他?” “他真的死了吗?”。 我也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他居然死在了这里”。 “赵康.....”。 三楼走廊角落的这具尸体是赵康! 也不知何时出的事,尸体靠在角落里所以才会被林樱踩到。 林樱扭过头实在是不忍直视惨死的赵康, 虽然她没有答应赵康,但赵康追了她这么久,哪怕是条狗天天在你眼前晃悠也能博得一些眼熟。 她颤着声道:“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这里只有我们五个,赵康没出现,我以为他躲过去了呢,结果他还是没能躲掉啊,还是死在了这里”。 “反倒是我跟着你活下来了”。 我陡然一怔:“等一下”, “你刚才说什么?”。 “反倒是我跟着你活下来了?”。 “不,不是,是上一句!”。 “这里只有我们五个,赵康没出现,我以为他是躲过去了呢,结果他还是没能躲掉,死在了这里....”。 “赵康不是之前一直和我们一同吗,五个?,没出现是什么意思?”。 林樱骇怪不已,张着小.嘴反驳:“不是呀,赵康没有来老教学楼呀” “天台上时不就只有我,你,陈志浩,杨灿,齐琦,我们五个吗?赵康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这里呀” “我们五个不是互相拉着皮带下楼吗?” “本来以为赵康在我家内,没想到他的尸体竟在这....” 我望着赵康的尸体,拧着眉头思索 五个.....赵康从一开始就没出现过...... 但我在天台时的的确确见到了赵康,下楼时他还拉着我皮带。 这么看来,赵康怕是已经死了。 在天台时他就已经是个鬼了,所以只有我见到了他。 怕是他死时间在我们来之前。 对于我的疑问,林樱很难理解,我也没必要告诉她。 赵康的死其实我并不意外,反而是在预料之中。 甚至可以说赵康的死有我一些原因。 赵康的死法很凄惨,双眼球脱落只留下空洞流血的眼窝,四肢极端扭曲。 这种死法在我眼中已经属于很常见,是一种只会伴随在我身边的死法。 青龙寺的了因大师死状就是如此,之前的算盘,痤疮脸在看守所内也是这种死法。 如今的赵康也是。 他们的死完全能判断为一个人所为,不,她不是人! 他们的死因我大概猜测出一个结论,这个结论很荒唐,很自负, 痤疮脸,算盘,赵康死前都做了同一件事, 【冒犯了我!】 痤疮脸嘎了我一刀,算盘差点捅我心窝子,赵康险些踹到我,之后又揪过我衣领子。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么其他关联点了。 也想不到他们会与我那位鬼媳妇有什么关联。 他的死是注定的。 就算他能逃过鬼媳妇,他能逃过老教学楼的鬼? 很显然他来的比我还早,一下子遭到了两个鬼针对。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的步伐连同鞋底摩擦地面的声,远远从另一侧走廊回响而来, 这种环境下,任何动静的回响都显得空档,幽冷, 更不要说黑乎乎走廊对面了。 我动下耳朵,听声音的话人数不多, 似乎还有对话的动静。 回响越来越弱,反倒声音越来越近。 林樱似乎听清了声音的主人,露出喜色, 我对着她摇摇头,又指了指楼梯口示意。 她愣一下也懂了。 我和林樱背靠楼梯口,方便逃走。 没有办法,身处这种环境谁都没法安心。 几点灯光在朦胧昏暗中露出,后面是几张虚弱,苍白的脸。 陈志浩,杨灿,齐琦 他们和之前一样排成一队缓慢走着。 连续几天没睡觉,谁能有好脸色,好精神? 没昏倒已经算是不错。 我和林樱从楼梯口走出, 主动露面但还保持一些距离。 他们见到我俩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欣喜交加。 齐琦冤屈的喊道:“张阿四你真无情无义,刚才你居然丢下我自己跑了”。 我耸下肩膀:“我站着没动,是你们自己跑的好不好”。 她不贫抿着嘴巴,目光不善在林樱身上打量。 陈志浩还是一副队长的架子,处于高位一样巍然说道:“你们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因为一点差错队伍散掉了,方才我们一直在寻找你们,好在大家都没事”。 我呵呵一笑不言, 我可记得着陈志浩是第一跑的,连女朋友都不要拼命的逃。 现在充当起好人来了。 手中冤魂骨打着转,暗自推断着陈志浩是不是鬼呢? 陈志浩继续道:“你们下次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了,相信科学” “好在我们又重新碰面在一起,而且我们的队伍还壮大了”。 说着他退让身子,一个人趁黑走出。 在手机光下, 赵康带着一脸阴冷的笑容在他们中间。 第五十章 最后一丝希望 三楼走廊, 我和林樱一时间被那人的模样冲击到, 我倒还好,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可林樱就不同了。 她见鬼了似,美眸瞪的贼圆,不敢相信的指着那人。 那个在陈志浩与齐琦旁边冷笑的赵康。 “赵康!你.....你不是死了吗?”。 陈志浩等人一脸懵:“赵康死了?他不是在这站着的吗?”。 杨灿脸上肤色骤白,她看到了我身后角落里有一只脚, 应该是有一个人躺在角落里。 看不到人,那脚上的鞋子她却认识, 和赵康的一模一样! 陈志浩和杨灿肩膀上被一只毫无温度的手搭上,那只手的五指几乎要刺入他们肉中。 陈志浩吃痛想回骂,一回头刚巧撞上赵康毫无血色阴沉的脸。 赵康瞪着我,满是怨毒的叫喊:“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目光一沉,当即动手。 砰! 白色骨棒在朦胧黑色中甩出一闪即过的白芒,呼呼破风声冤魂骨砸在赵康头上。 接触的一瞬间滋滋作响,白烟升腾。 赵康惨叫一声整人倒飞出去。 由于他的手扣住了陈志浩这对情侣,他们一并被赵康带飞摔倒在地上。 赵康捂着额头惨叫,显然冤魂骨的这一棒对他伤害不小,身体都透明了些,样子也变成了尸体的模样。 四肢扭曲,眼球脱落只剩空荡的眼眶。 陈志浩,杨灿两人嘴唇都惨白,转头一瞧那露出死状的赵康,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两人鬼哭狼嚎逃走,或许因为恐惧,他们连站都站不起来, 卖力扭动四肢往前爬:“救救我...救救我!”。 陈志浩一把鼻涕一把泪:“救我,我有钱!你要多少钱都行!”。 走廊本就不宽敞,两个人一同爬多少有点互相阻拦。 手和胳膊撞在一起,他们渐渐不再是各顾各的逃,而是互相阻拦。 为了自己能快一点,推搡对方,谩骂。 男人力气总归要大一些,他一把将杨灿推到墙边, 自己趁机往前逃,慢慢的爬起来。 杨灿也没了之前精致小美女的样子,难以置信望着她的男友。 无法想象平日里处处呵护她的男友会这样推她。 “陈志浩你个王八蛋!”。 杨灿眼睛通红,发起狠来一把扯住半爬起的陈志浩将他拉倒。 另一只手薅住他头发,借力爬起来。 陈志浩疼面孔扭曲,挥着拳头打在杨灿腰上。 杨灿更狠,用穿着高跟鞋的脚重重踢在他脸上,连踢好几下。 那尖锐,硬朗的鞋尖杀伤力可不小,几下子陈志浩就晕乎了。 此时赵康也缓过来劲,捂着额头爬起来 杨灿歇斯底里似的用高跟鞋猛踹陈志浩的头, 隐约见到那高跟鞋细长的鞋跟插入眼眶..... 陈志浩被踹翻刚好撞上赵康。 杨灿也借助这个机会边爬边跑过来。 我伸手拉她一把,盘算着说:“十万块”。 心中咂舌,这女人也太狠了,脚脚都是下死手啊。 虽然那陈志浩也不是啥东西。 杨灿六神无主的连连点头,随后便躲到了我身后。 我提着冤魂骨,面无表情走过去, 赵康是个隐患,哪怕成鬼了也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就能看出他的不怀好意。 既然是隐患,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陈志浩还在挣扎,但他现在基本无望挣脱赵康, 嗙! 陈志浩尽力逃生中无意中撞开了旁边教室的门。 呼呼~...呼呼... 本来没有任何窗户的走廊,陡然间生起了一阵阴冷的风。 哐当.....哐当.... 昏暗走廊数个教室的门蓦然打开,阴风来的更加迅猛。 我额前头发随风乱舞,手指上魂炎稳若泰山,火苗丝毫未动。 但我停住了脚步。 只见陈志浩偶然打开的教室里伸出数只白白的手。 有小孩,有成年人,有青少年的。 那些手足足伸展了两米长,扣住陈志浩的鼻孔,眼窝,赵康脑袋,嘴巴。 如强盗般,不可抗衡的架势将他们拖进教室里。 下一刻,凄厉,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从教室里传出来。 我眉头一皱,扭头就跑: “快走,这三楼不能待了”。 齐琦,林樱等人就在楼梯口, 她们也亲眼见证了赵康她们被拖进去的惊悚一幕 一听我这样喊,她们即刻迈动步伐。 现如今那漆黑不见底的楼道却要比楼层里安全。 我们躲进楼道中,眼下我们只有三种选择。 上楼,下楼,或者就这样待在楼道里,躲藏着。 上楼和待在楼道里的目的无非还是躲藏, 下楼的话除了躲藏,还有一丝逃生的机会, 那就是利用窗户跳下去。 闯入老教学楼的人第一次死了一半,原本的六人也只剩我们四个。 她们几乎没啥决策和想法,几乎我说啥,她们信啥。 所以我一提出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时,她们便倾向赌一把。 但二楼同样有很大的风险,从二楼逃上来的我和林樱最清楚。 我们先是小心翼翼来到二楼楼道口, 由杨灿露头查看,确定二楼走廊没人后,我们几个才出来。 我瞥眼看了下那教室,教室的门是关着的。 看来那些家伙是回去了。 我转身对着三个女人,认真到不能再认真说:“靠着墙根走,不要去碰那些教室” “我们的目的是找到一间开着门的教室!”。 “别看去那些教室’” 既然关着门的教室容易中奖,那开着门的总不会了吧。 三人点头,我们再度排成一队谨慎行走。 没走多远, 咯吱....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我旁边教室的门被吹动, 嘎吱着露出人头大的缝隙。 我只是余光扫过一眼,头皮不禁发麻。 坐满了人! 整个教室里坐满了学生! 好在他们没有注意到我。 终于我们在前面不远处找到了一间开着门的教室。 从外看去,里面空荡荡,桌椅也不多,看似是空荡许多了。 我提着冤魂骨护在胸.前,谨慎进去, 先是环顾一圈确定没什么不干净东西后,才寻找窗户。 窗户就一扇,大概是一米多高,外面没有防掉的铁笼什么的。 倒是为我们逃生提供了方便。 第五十一章 逃出去! 几个女人看到窗户,就像是看到了两米高,虎背熊腰的大帅哥。 几人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了, 跳窗户虽有风险,但绝对绝对的要比这老教学楼要安全得多。 我来到窗边深深吸纳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将肺里浊气一吐殆尽。 朝下看去,下面是一圈观赏性的小花圃。 这样看来,多点绿化也不是什么坏事, 要是水泥地之类的,我们才真的头疼。 即使做好了断腿的打算,可谁能不怕呢? 她们蜂拥着来到窗户边,激动的眼含水花。 杨灿痴狂的望着外面:“终于....终于能出去了”。 齐琦找来一个凳子好让人借力上窗沿, 她诚恳地建议:“从进入老教学楼以来都是阿四在救我们,既然有办法逃出,我觉得应该阿四第一个”。 林樱颔首,这话没毛病。 可杨灿炸毛了:“让他先?凭什么?” “他救我,我也给他钱了呀”。 “他好歹是一个大男人这里有三个弱女子诶,他不应该主动垫后吗?” “男人天生不就应该让着女人吗?”。 林樱也好没气白了她一眼,早出去晚出去不一样嘛?, 非要争这一会。 没脑子,没智商,之前自己咋活下来的,自己没点数。 快出去了倒开始嘲讽起自己的恩人了。 杨灿也不理会她们异样的眼光,来到窗边。 我冷淡地主动让开。 她踏上凳子,踩上去站在了窗沿上, 望着下面的草地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在老教学楼里的经历令杨灿的精神如遭重负, 再加上两夜没睡,她早就接近了崩溃, 眼睛里也全是血丝,不过现在倒满是欣喜。 我望着教室内,估算着地面到二楼的高度在四五米左右, 跳下去可能会摔断些骨头,要是掌握些技巧也能少受一点伤。 正苦想时,我忽然听到扑咚一声。 “啊!”。 “啊!”。 两声惊悚尖叫同时响起, 我循声看去只见林樱和齐琦,怅然失色望着楼下,一张张俏脸上写满了恐慌。 我立马看向下面。 看到楼下的小花圃中一摊肉泥渐渐渗出鲜血融汇到泥土中, 白骨连带肉块畸形地从皮肤钻出, 旁边的鲜花染上些许殷红显得更加妖异。 一颗眼球滚落到了路上。 死了....杨灿摔死了! 她居然从二楼跳下去摔死了? 明明只有五米左右的高度,而她尸体却像是从数十米的地方摔下来的。 我眉宇紧皱,心中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果然有问题! 之前来到窗边时我就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原因。 所以在杨灿争执时没理会她,主动让开。 现在看来不理会蠢人果然是个好办法。 齐琦捂住嘴巴,惊恐眼泪直流:“阿四..阿四...我真的没想到....”。 刚才她还让我第一个跳,现在不后怕才怪。 我也想到了一点可能性, 跳下来了...,对呀, 哪怕是从二楼跳下去,还是间接满足了跳楼这个条件。 要知道一开始在老教学楼鬼事中死掉的人都是摔死, 杨灿是从毫无威胁的二楼跳下去, 可这一跳不是恰好满足了跳楼吗?。 林樱和齐琦恐惧和惊悚交加,刚才还一起说话的同伴转眼就摔死在了地上。 这谁能接受? 我也接受不了啊。 我趴在窗边不敢置信的望着杨灿的尸体,神情悲痛万分 那不是一条人命,更是一个青春少女的未来,还有...我的十万块啊... 杨灿死后,我们都沉默了一会, 她的死不只是失去了一个同伴这么简单,更是丧失了一个逃走的希望。 如今连从二楼跳下来这个唯一希望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下楼的楼道被门封上了,跳窗等于跳楼.... 等等,跳楼? 灵光乍然一现,仿佛就在苦思苦想时给你一个解开烦恼的线索,抓住它脑袋骤然透彻。 我看向窗户旁边的窗帘, 杨灿的死是因为跳窗等于跳楼而死,假如不是跳窗而是爬下去呢?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有可能逃出去的生机,也是一个具有危险性的尝试。 杨灿那个小白鼠已经死了,现在只剩我们三个。 我将自己刚才的突然奇想,以及杨灿的死亡可能性说明了一下。 齐琦有些难以想象,可事实明摆着,导致她陷入矛盾。 反倒林樱觉得我这个方法的确可行,但需要先有人尝试。 我将窗帘扯下来:“这窗帘不知道够不够长,剩下的用衣服吧,我先下去”。 林樱秀眉下意识皱起:“你先下去?你确定,搞不好你会和杨灿一样摔死!”。 我开玩笑似的说:“那万一我没摔死呢?”。 她犹豫一下果然将窗帘从我手中抢走,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样: “我下去,我们当中只有你有办法对付那些东西”。 “你要是出事了,我们俩个在这里就是活靶子”。 “所以你不能死”。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要是没有你在,之前我不就已经死了”。 我对于林樱的勇气意外的惊讶:“你确定?”。 林樱一边将外套脱掉, 一边嫣然一笑,薄薄的樱唇却能勾出一个倾国倾城的艳丽笑容, “不是你有嘛,先说好,我还欠你二十万块呢” “我要是死了,你可就血本无归了”。 我抽了抽嘴角,真是狡诈的雌性生物。 我也将自己的短袖脱掉,林樱和齐琦都穿着外套, 将衣服拧成绳子和窗帘拼接在一起,简单一笔画好像还差一些。 于是我将目光寄托在两人上身, 林樱,齐琦瞪着我一眼,然后顶着羞愧脱掉内搭的短袖, 朦胧夜色借助那凉薄的月光依稀能看到少女纤细玲珑的身材,鼓当当的胸.前。 我没工夫欣赏,接过她们衣服拧成绳子拼接在一起, 就在这时,我耳朵一动 一打细碎的脚步声回音传入耳廓。 我们三人心脏皆是一紧, 闯入老教学楼的六个人,赵康先死, 随后是陈志浩和赵康鬼一起被拉进了教室里。 刚才杨灿也摔死了。 现在老教学楼里除了她们还有其他人吗? 或许那不是人! 第五十二章 棺材! 门外细碎脚步接二连三, 提起冤魂骨,我面色凝重:“不能浪费时间了,你们快点!” 我即刻过去将教室的门关上,轻手轻将门后的门栓插上。 另一边林樱将抓住窗帘绳子开始往下爬, 绳子另一端绑在了两个椅子上。 两个椅子在作用力下拼接一起刚好卡在窗户上。 我耳朵贴在门上,门外哒哒的脚步声越发频发,接近。 手心因为紧张满是汗渍。 咚咚..... 不知道是何用意,门外的家伙突然开始敲门, 一个教室轮着一个教室的敲门。 咚咚....这一次敲的是我旁边教室的门。 林樱已经不见身影,我顾不上会不会摔死,给齐琦一个快下去的眼神。 她领会后也开始顺着下去。 我一点点离开门口,往窗户那边靠近 啪嗒...啪嗒..... 脚步声在朝我这个教室靠近, 骤然脚步声没了.....仿佛这人停下了。 还没松口气,咚咚! 门被敲响了! 咚咚! 它敲了第二次。 我面对着门口不断后退,总算是摸到了窗户边。 啪嗒....脚步声响起朝其他方向远去。 刚要看向楼下, “喂,能下来,你们快下来!”。 林樱喊声蓦然在寂静的老教学楼响起。 她的声音不算大,还在外面,里面只能模糊听到声音,但已经足够了。 因为她可是在我这个教室的楼下! 咚咚咚! 教室门第三次被敲响! 我暗骂一声将冤魂骨插到背包里,立马跳上窗户,抓住绳子往下爬。 砰!教室门被撞了一下,好在门口有一张桌子挡住。 砰..嘎吱....又一次猛撞.. 桌子被撞倒,门不堪的被打开了,嘎吱嘎吱地哀嚎。 此时我已经顺着绳子下去,依稀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 同样它也看到了我。 刷拉...刷拉.... 我放松手,霎时间手掌和绳子的摩擦下火.辣火.辣的。 好在速度也快很多,在接近楼下时, 我急忙减速,不然真和跳楼差不多了。 嗙!顺着绳子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双手着地,视线朝上。 在我们攀爬而下的二楼教室窗户,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看不清容貌,但它在对我笑,那人很快又消失在了二楼。 呼.....我极不雅观的躺在小花圃上,放松疲惫的身心,大口喘着气。 林樱在一旁:“那...那个..那”。 “怎么了?”。 “躺这里不太好吧...”。 本来还不解,直到我手摸到了一滩模糊的血肉才弹射而起。 杨灿就在旁边摔死的呀。 .......... 我们三人回到了林樱的别墅歇息,虽然不能睡觉 但我是一定要洗澡,不怕脏是一回事, 可躺在尸体血水里是另外一回事了,心理很难接受啊。 我们回去时才三点。 三人整洁过自己后,又在一次聚在二楼客厅里。 上一次还是六个人...... 身心疲惫,又眼见着死了好几人,我们也没有什么心闲聊。 我靠在沙发上盯着林樱, 她刚刚洗过澡, 整个人娇嫩的很远远都能闻到一股悠然的清香。 湿漉漉的头发散披在肩上,灯光下闪耀着湿润的光泽。 被我盯了好一会,林樱眉头实在忍不住的翘起,那张素颜精致面孔也绷不住了 咬文嚼字气狠狠道:“加好友!,转账!” 我唇角一乐,当即掏出准备好的二维码:“准备好了,价格都设定好了”。 她狠狠刮我一眼,还是强行加了我好友,大气的转了我二十万。 之后半夜基本也是熬过去的, 至于怎么熬过去的,厨房有辣椒还用说嘛? 白天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让我猛然精神。 白衣道长到了! 等到他两天,可算来了。 关于白衣道长的事情我没有和林樱她们详说, 只是说有个朋友或许能解决老教学楼事件。 林樱也学聪明了,一听有人能解决,当即打包票说解决后给五十万。 于是我就替白衣道长答应了,毕竟总不能让道长白跑一趟吧。 道长帮了我不少,一直没法答谢,这倒是个借花献佛的机会。 打了个车到车站,没一会就接到了道长。 道长还是那副引人注目的老道装扮, 布鞋,白道袍,怀里再抱上一根浮尘,仙气飘然, 老道一见到我,便调侃道:“看来你昨夜撞见到东西不太干净啊”。 我将买好的早餐递给老道:“道长不是明知故问吗?九死一生啊”。 老道找个地方坐下吃早饭,我趁机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他。 “跳楼而死?看来那只鬼的怨念还不小呢,这样算下来它前前后后杀的人可不少了”。 “范围也越来越大,先前只是误入的人会死,如今它已经可以诱导你们进去” “十二人,只有三人生还.....何其惨烈呀”。 我咧咧嘴,实际上要不是我醒来的早, 恐怕十二个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对了,道长我和你说的五十万,你感觉怎么样?”。 老道轻摇浮尘:“修道之人怎能贪恋凡物,但那位姑娘执意要给,老道也没办法不是”。 “哈哈,道长言之有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对付他?”。 “现在就去,以免他再伤人”。 说干就干,我和道长打了个车前往学校, 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去,而是先去了趟购物广场。 我跑到里面半个小时左右帮道长置办了一身正常衣服, 黑色短袖外加牛仔裤,他的浮尘也被我用个羽毛球袋子装了起来。 虽然道长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办法, 要是他原来那身装扮怎么可能进得去学院? 除此之外,我还特地去买了一把斧头藏在背包里。 我们到学院后直奔老教学楼, 来到老教学楼前,我下意识看向昨天爬下来的地方, 小花圃已经被踩的不成样子。 而且杨灿的尸体也被清理走了。 道长上下打量着老教学楼,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随后拉着我在老教学楼附近转了好几圈,敲敲墙壁,挖挖泥土的。 再次回到楼前时,我上气不接下气。 要知道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了,真的快疯了,这一番折差点没晕过去。 白衣道长凝重问道:“阿四,你看这栋楼像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才关注起老教学楼的外观。 之前一直没在意,老教学楼的确和其他楼样子不同,本来还以为是以前的建筑风格呢。 现在仔细端详,瞳孔猛然一震, 如果说宏观看来的话,这老教学楼整体看下来像一件事物。 像一个棺材! 第五十三章 再闯老教学楼 我从未想过棺材这一不祥的象征,会出现一栋楼上。 而且还是一栋容纳数百人的教学楼! “棺材?竟然把整栋楼建造的和棺材一样,当初的建造师是怎么想的”。 白衣道长打开羽毛球袋拿出自己的浮尘,推测说:“这应该是故意建造的”。 “那个时候起楼时肯定要先找风水术士来看风水,再进行建造” “可你瞧这栋楼,先是建立在乱坟岗上,然后整个楼的形状如同棺材” “其实这样建造也是有些道理的,人怕死,鬼怕棺,那些人死时被关入棺材入土,成鬼后最忌讳遇到棺材,故此也有传闻说,遇到鬼时躲进棺材里就没事了”。 “这个棺材似的大楼应该是为了镇压乱葬岗的阴气与鬼,那些东西被封在棺材里很难出去”。 我豁然开朗:“这么说来,那些人都是闯入老教学楼才出事也有规律可寻了”。 “但为何这些日子,灵异事件都能发生在楼外,之前我可是被他误导进去的” “而且哪怕是在外面,我们稍有打瞌睡立刻就会来到老教学楼一步步走上天台”。 白衣道长:“你认为棺材上染血吉利吗?”。 “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人死在这栋楼,那只鬼逐渐成长,影响也随之扩大,一个染上数条人命的棺材作用力甚微呀”。 “准备好了吗,我们进去吧”。 “嗯”。 我和白衣道长翻过警戒线闯入进去,道长推算了一下一楼没啥东西, 于是我们直奔二楼。 哪怕现在是白天,可楼内的光线也很有限,那脑残的设计师脑袋上怕是长灯泡了, 就这楼碰上个阴天,里面和黑夜没啥区别。 我打开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筒上楼 一楼与二楼间的那扇大铁门再一次拦住我们的去路。 这一次可不能让他拦住我了,我从背包里掏出斧头。 这把斧头就是专门为这破门准备的,昨夜差点因为这门把命丢这里, 不砍了它,我张阿四怎么做人? 我提着斧头,三重劈四轻砍就把锁头砍坏了,放下斧头时心头里别提有多么畅快。 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报复心理踹开大门。 来到二楼后,白衣道长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来几件东西 一个青铜铸造的罗盘,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等皆在罗盘上凸显, 猩红洁白交加的指针微微转着。 另外一些黄符。 他将罗盘托放在手中,口中喃喃不停。 只见那罗盘转动起来,但是指向方位不明确,时而指向左边,时而指向右边。 老道眉宇间有丝苦恼,他托着罗盘上三楼,又下来 “这罗盘能够追踪邪祟,红的那一头会指向邪祟,但这棺材大楼里阴气太重干扰了罗盘运作”。 “几乎每一层的追踪方向都不同” “眼下我们只能分开追踪,把那只鬼逼出来,最主要的鬼只有一只!其他邪祟成不了大气候,他们大多是乱葬岗上孤魂或者从这栋楼跳下去的怨鬼”。 “等抓到了那家伙后,我托人将这栋大楼拆除,一切鬼患可消”。 我目瞪口呆:“托人拆大楼?道长你还有这关系呢?”。 老道神态自然,很是平淡的说:“世间行走得多,朋友也多,这栋本身有很多安全性的问题至少托关系上报要不了几天就能给拆了”。 “现在关键问题是你和我要分开了,你我分开了追踪他,你觉得.....”, ‘现在是白天他会削弱,你还有舍利子护身’。 他从布袋里掏出了第二个罗盘,想递给我,又有点难堪。 我没有犹豫接过罗盘,冷笑道:“不就是追踪鬼吗?” “我也想会会那个想要我命的家伙” “想要我命可没这么简单”。 老道又给了我一些黄符, 若是遇到有邪祟教室可以将黄符贴在门上,将其关起来。 遇到那只鬼时也能使用黄符克制。 之后老道就上了顶楼,而我从二楼开始追踪。 上下会和不给那东西逃的机会。! 罗盘已经被道长调好了,微微晃动但能准确的指定一个方向。 冤魂骨别在背后里,一手持罗盘,一手持手电。 别说,还真有些大师的风范,虽然不太靠谱。 这二楼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前两次没一次讨到好处,都是差点丢命。 即使现在是白天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来到上次林樱误入那间教室, 此时这个教室的门是关着的,我停顿一下一脚踹开门。 砰! 里面座无虚席,窗户被窗帘遮挡,昏暗的可怕, 在我踹开门时,更是寂静的可怕,空 间内门板大幅度打开撞到墙壁砰声一点点从远处回响而来。 里面的人一时间也转过来了头,无数张白惨,无表情的面孔堆积在我视线中。 我裂开嘴角挤出一抹干笑:“不好意思,走错了”。 阴冷的怪风呼啸吹面,仿佛自己现在身处半夜里的坟圈子里。 在一双双惨白的手冒出来时,我拉上了门。 一张黄符被我重重贴在门上。 砰砰....砰砰! 撞击的震动一次次传到我手上,我不放心又给补贴了一张黄符。 报完仇,我继续向前。 罗盘指针还指着前方。 走廊里还是黑乎乎的,这一次有了手电好了不少,起码能照清前方一小部分了。 穿过几个教室,罗盘方向未变。 眼瞅着要走一半了,罗盘微微颤动的指针发生了一些偏移,虽然很微弱但方向的确移动了一点。 我目光一凝,用嘴咬着手电,拔出冤魂骨快步脚步追上去。 忽然脚腕一沉,整个身子失衡前倾, 我连忙让身子朝墙那边倒,同时用冤魂骨拄着地面,这次避免摔了个狗啃泥。 惊慌过火,我开始寻找元凶,视线朝下移动地面.....双.腿,脚腕.... 脚腕! 脚腕被从旁边教室门口伸出的一只惨白手抓住了! 强横的拉扯力来自那只手,它开始拖着我往教室里进。 这种情景似乎有些熟悉。 当即联想起差点溺死那次,心头怒火中烧, 挥动冤魂骨一棒子砸在那只手上。 滋滋滋..... 惨白的手瞬间哆嗦着收回去。 第五十四章 撞鬼! 眼瞅那手臂要全部伸回去,这哪成? 我反手拉住门板夹住那只手。 拎着冤魂骨趁机连敲,猛砸, 直到那只手不成样子,才放它走。 它给我惊喜,我给点它惊吓也不过分。 摆脱完这个,我继续追踪那只鬼。 往走廊深处,而指针也不断变移。 最终指针指向了一个教室里。 我停在那个教室门前,再度观察了一下指针。 尝试往前往后走,几次下来指针都是准确的指向那间教室。 咬住手电筒,提着冤魂骨刚欲开门, 只听到了里面桌椅倒地的动静。 我当即一脚将门踹开,里面阳光透过半入,能看清大半教室。 教室内空荡荡,毫无人的动静, 我继续托着罗盘,奇怪的是罗盘进来之后就开始不准了, 左右摇晃,但大致范围还是在这间教室。 忽然一个黑影从桌椅下窜出来,我心一紧抡棒打过去, 那黑影灵巧的躲过然后从我胯.下跑掉。 但我松了口气,刚才看清那东西了,是一只野猫罢了。 白衣道长说的没错,这破罗盘是真的不准。 我搬弄一下罗盘,突然罗盘指针不晃了, 指针迅速扭转,径直指向我身后。 后颈上感受一阵凉风,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冒出, 我沉气,猛地拧身甩动骨棒。 砰的一下,骨棒打在了门板上, 而一个鬼影也飞速从门口闪过。 我看了眼罗盘,罗盘指针跟着那鬼影而动, 当我追上去,只见那鬼影已经跑上三楼。 第一时间给白衣道长打了个电话, 他得知消息后也开始往下包抄。 来到三楼罗盘又是混乱了一会,才重新锁定目标, 寻着指针找过去又是指向了一间教室, 这一次我先在自己脑门上反贴了一张黄符,然后推开门, 刚想看清里面,谁知道一阵猛烈的怪风吹来,吹的眼睛睁不开, 视线中毫无征兆一个人脸挤了进来, 如同你刚睡醒时一个人突然跑到你眼前,还是极近的距离。 他只是抓住我肩膀,之后我整个人就被一股怪力卷席着飞进班级里, 等醒悟过来时,我半边身子都快挂在窗户外面, 那个家伙站在窗户外双手按住我脖子,一副势要将我推下去的架势。 我用冤魂骨别住窗户口与墙壁的夹角才勉强支撑柱, 另一只手和他纠缠在一起,至于罗盘早就摔在地上了。 我终于是看清了这家伙的样子,染得黄色头发,一脸痞状。 之前出现过两次,胖子跳楼时,还有我误入老教学楼时这家伙都曾出现过。 如果按照门卫大叔留下的那张报纸来解读, 眼前这个要推我下去的家伙就是十年前从老教学楼跳下去的学生, 这些年来陆陆续续的跳楼事件也是因他而起。 这王八蛋可算是露面了! 他力气大的吓人,几乎无法抗衡,这种僵局下我甚至坚持不了十秒, 于是我果断放开冤魂骨,右手收回的瞬间燃起魂炎! 在身子要往后落时,右手迅速在眼前挥一下,又连忙扣住窗户口。 这一下足够了, 食指中指上魂炎甩出一道细长的焰尾, 黄毛鬼一见魂炎如同见到了鬼一样,手中力气顿时轻了下来。 他整个人惶恐倒退。 我趁机会双手扣住窗口猛地一用力,将半边身子挺回到教室内, 同时从窗户口跳过去,一头带着黄符撞在黄毛鬼头上。 本来他还处于魂炎后怕中,这一下没有防备。 黄毛鬼直接被我撞飞出教室, 整张脸仿佛经历了大火一样,不断冒着冒烟,嗷嚎连连。 我揉揉脑袋,捡起冤魂骨追上去,黄毛鬼也爬起来逃走。 我算是摸到些门道了,这家伙的主要杀人方式就是跳楼。 要是不睡觉,他很难拿你有办法。 现在又是白天,所以现在轮到我追他了! 黄毛鬼继续往楼上跑,我冷笑他这不是找死吗? 楼上那位可比我要猛的多。 为了以防意外,我继续追上去。 这家伙疯了似的往上爬,我一边给白衣道长打电话,一边追他。 有了手电筒这楼梯是好爬些,怎么感觉比昨天长了不少。 一抬头黄毛鬼跑进了五楼, 我暗骂一声,道长刚下到四楼,这二货就到五楼了。 和道长说了一声,我也追过去。 要是六楼我绝对不会追了,六楼可是天台,去天台和送命没啥区别。 五楼还好....... 我走到楼梯口准备转身进去时, 右眼猛地一热,好久未见那种炙热灼烧感再次袭来。 生疼的眨巴眼睛再抬头时,傻眼了.... 自己转身哪里是进五楼,那是上天台了! 我难以置信的看了下楼层号码,上面有些风化的数字六还在。 刚刚明明是五楼来着。 黄毛鬼在天台上恶狠狠瞪着我, 不知是因为他的诡计没得逞,还是怎么回事,眼神怨毒无比, 烧伤的脸孔扭曲的可怕。 我额头冒出了一头冷汗, 强硬冷笑对着黄毛鬼挥挥骨棒,然后从容下楼, 开玩笑,在天台和他斗,是我疯了,还是他想多了? 黄毛鬼当即追上了上来,我快速下楼到五楼, 只要不在天台起码能斗一斗。 回到五楼走廊,我一边后退一边望着楼梯口, 啪嗒....啪嗒.... 这个脚步声似曾相识。 黄毛鬼狰狞的脸孔在朦胧黑色中凸显, 手电筒刚才掉在三楼,所以现在我算是个半瞎子, 借助某个教室透过来的阳光能看到黄毛鬼的位置。 啪嗒....啪嗒....我身后突然又多了一个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直奔我而来,一步步靠近。 我快速回头张望一眼,非但没慌张,反而欣喜, 白衣道长来了! 令我惊讶的是黄毛鬼竟然没有逃走,而是继续朝我追来? 我提起冤魂骨护在身子, 只见黄毛鬼忽然加快了速度,癫狂喊道:“你也别想活!”。 我眉头一沉,拧身一棒打过去, “不好,阿四他要上你的身!”,白衣道长在后惊慌大喊。 此时我棒子已经挥出去了, 黄毛鬼硬生生挨了这一棒,吱吱白烟升腾, 他身形也透明许多,整个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他依然强行贴近我, 不知怎么回事他就绕到了我身后,脚跟也莫名其妙抬起。 冤魂骨自然脱落滚在地上,双臂也无力的垂下....... 第五十章 老教学楼鬼事解决 黄毛鬼附上了我的身, 白衣道长当即一个箭步冲上来, 甩手一张黄符贴在我背上, 但我没点反应。 老道眉宇紧锁: “糟了,糟了,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样不顾一切” “难不成他是想拉着阿四一起魂飞魄散?”。 那张黄符从背上掉落, 这时一个不属于我的声音从口中发出,惊悚无比道: “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人!”。 我的背脊也慢慢挺直了,扭了扭脖子呵笑说:“胆子挺大啊,连我的身都敢上” “你怕是不知道我怎么活过来的”。 抬起右手,眼瞳倒影中一缕幽绿的火炎静静燃烧, 丝毫不会照亮周边,也不会带来任何温暖。 它是燃烧灵魂的火炎! 我用右手抓住自己脖子,仿佛要将整块皮撕扯下来一样, 黄毛鬼痛苦的哀嚎在我周边响彻,随着我猛地撕扯,一道半透明的身影被我扯出来,摔在地上。 他滚落在地上,捂着自己脖子痛叫, 火炎沾染在他脖子上持续燃烧,而他身形也越发透明。 白衣老道看后松了口气,拍拍我肩膀道:“好家伙,你连我都惊到了,没有想到你竟利用魂炎驱赶他”。 我望了眼手中魂炎:“即使没有魂炎,他上我身也没有用” “阴婚契还在,她还在”。 弯腰捡起自己的安全感来源(冤魂骨),堵住黄毛鬼任何可能的逃走路线。 黄毛鬼拍打几十下才将魂炎熄灭,整个鬼也虚弱的不行, 白衣道长手持浮尘上前,准备将其灭掉。 阳光不知何时被掩盖了 蓦然温度急速下降了许多,寒意弥漫全身, 这不是寒冷的寒,而是阴寒的寒! 右眼莫名灼热起来,预感不太好,这种违和的惊悚熟悉感 我当即后退一步。 下一秒,旁边教室的门陡然打开, 白皙如纸,细腻如玉的一只手伸了出来, 发毛,胆寒的体验久违地出现。 我敢说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手, 修长细如玉竹,指甲圆润无缺如同红宝石, 在这只手上你甚至找到不到任何一点瑕疵。 如同完美的瓷人一样。 一时间失了神,所有注意力不由自主聚集在那只手上。 一旁白衣道长如临大敌般凝重,额头汗渍不断, 他手中罗盘指针疯狂转圈,转圈.....最终爆盘而出。 老道慌不择路从布袋里掏出黄符,朱砂网,铜钱串等东西套在身上。 如果说老道是惧怕,那黄毛鬼则是吓破了鬼胆, 他倒在地上,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 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那一只完美的手,来到黄毛鬼面前, 他连眼珠子都动不了一下,浑身僵硬, 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那只胜过玉珠的手指落在在自己额头上。 并未真实触碰到,隔着那一点点距离。 “啊!”. 仿佛经历了最恐怖的事情般惊悚惨叫,令我惊醒。 回过神来看到黄毛鬼的样子,心脏疯狂打鼓。 双眼脱落,鲜血从漆黑眼窝渗出,四肢如同被拧麻花一样,拧了好几圈。 黄毛鬼本就被我重伤,如此一来直接慢慢消失了。 直到消失前他脸上的表情都是那副极度恐惧的样子。 我四肢从未像现在这样僵硬过, 眼瞳忌惮深深望着那间教室。 “她在这里!” “这种杀人方法是她的专利!”。 “方才那黄毛肯定是因为上我身触犯到她了,她才会出手”。 哪怕看似她是为了帮我复仇,但我依旧有种她会连我一同抹杀的惊心动魄。 然而下一刻才是真正令我魂惊胆颤的。 那只手没收回去,而是朝我伸来! 长度如同正常人的手臂一样,以我的位置她能碰到! 宛如天工雕刻般的手伸向,手掌朝向, 明明后退一步就能躲掉,可我做不到。 在她面前,我几乎浑身上下都动不了,现在算是懂了黄毛鬼的感受。 无解,完全的无解! 明知会要命,可你就只能干站着等死! 视线中入眼的是那完美无缺的指尖,在眼瞳中一点点放大。 自己的双目脱落,四肢如麻花似的扭曲..... 我甚至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危机中,我突发奇想, 右手指尖燃起幽绿火炎,右手先行解脱,魂炎点在手心。 整个人如同紧绷的弓忽然断掉的弦一样松弛,能动了! 身体顺势后仰恰好躲过那指尖。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转头一看是白衣老道。 老道身上缠上了各种家伙事,马桶刷子,朱砂线,铜钱串,木剑等等, 他刚才一直尝试拉我走,只是刚才身体还不受控制,几乎感知不到触感。 他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外跑。 “快走!”。 走?当然要走! 我宁愿再经历一次昨晚的事情也不想碰上她。 她的出现几乎代表着无法抵抗,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必定的结果! 我们疯狂逃向外面,直到跑出老教学楼.....跑出学校。 我俩才停下喘气, 老道也罕见的大喘气,整个人像是风箱一样呼呼呼哧的。 背后衣服也肉眼可见湿透。 他罕见地后怕吐槽:“这祖宗咋在这呢?” “这不是要命吗?”。 “真吓人,瞬间就魂飞魄散了”。 “道长,多谢了”,我扶着膝盖,道谢说。, 不过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惶恐,家伙事全整上了。 我们俩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不是累,是惊慌........ 老道买来两瓶矿泉水丢给我一瓶,自己一瓶一口气饮尽: “别管怎么说,那个家伙算是解决了”。 “回头再把这破楼给拆了就行了”。 我将矿泉水放在额头上冰镇:“总算能睡觉了,不过道长你罗盘被我落在里面了,抱歉了”。 老道摆摆手:“没事,我的也碎了”。 我们沉默无语好一会....... 第五十六章 和林樱共度良宵 我们在外面歇息 直到林樱给我们发来消息,询问情况。 由于还有五十万的酬劳,所以我带着老道去见了林樱, 老道也算帮了他们,她们道个谢也是应该的。 来到林樱家后, 老道像是见过世间的人对林樱家的豪宅是一点不惊讶, 怀里抱着一浮尘妥妥一高人形象。 这也恰好能忽悠住林樱那个富豪小傻妞。 林樱见了老道先是恭维的夸奖了一遍,然后在最好的酒店里大摆宴席, 饭桌上老道自己小酌, 而林樱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找到了我,将信将疑的问道: “张阿四,老教学楼的鬼真的解决了?”。 她是有钱可不傻,本来非常棘手的事情都死了这么多人, 突然跑出来一个道士给你说问题都解决了,转账就完了,你能接受吗? 我调侃道:“你刚才不是对老道特别尊敬吗?怎么现在还不信了?”。 “我只是有点担心,杀了这么多人,折磨了好几天的东西突然没了,怎么说呢.....需要点接受时间”。 “放心吧,那家伙死的不能再死了,他要是还能出来祸害,我自己主动从楼上跳下去”。 对于那位下手,我直接放一百个心,她出手好像除了我之外从未有过其他活口。 我将老教学楼里的事情经过简单的和林樱说了一下 具体过程我当然不会详说,只能说出个结果。 好歹收人五十万,怎么招也要敬点业。 她听完后突然一把抱住我,双手揽住我胸膛,脑袋深深埋在里面。 我惊愕愣住,下意识要推开时,才发现她身子在颤动 委屈,哽咽的情绪带动接近崩溃的嗓音:“谢....谢谢”, “....好...好几次..我..都以为要死了...”, “真的谢谢你阿四”。 胸.前渐渐被湿热晕染开,我只能无声的拍拍她背脊来安抚。 对呀,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一个有钱的女孩子。 或许在承受能力上还不如其他人, 一直以来林樱的表现都很清醒,很理智, 哪怕看到赵康的尸体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捂住自己的嘴。 突如其来介入这种事情,她没有被惊恐所掌控, 而竭尽全力求生,寻求队友,寻求帮助......。 我望着那不断起伏的小脑袋,伸手摸了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不过,那七十万我绝对不退咯”。 林樱的抽泣骤然停止, 宛如是含苞待放的牡丹,正开一半忽然来个人一把捏死了。 林樱她抬起头,直接用我衣服擦脸,随后给了我一眼狡黠,腹黑的眼神。 起初还不懂,直到结账的时候我才明白。 林樱那家伙说她没带卡! 结果这两万多块的账单落到我头上。 我怎么可能吃这个亏,于是我一番忽悠老道,老道当即热情刷卡。 饭桌上时林樱已经让人转了五十万给老道,现在老道有钱任性。 老道要在钊城留一天,虽然林樱已经让人准备了客房,但老道坚持自己租房子。 无意间我看到老道口袋里有张五颜六色,印着大美女的卡片。 老道不住,我和齐琦就没客气,直接留在了林樱家。 齐琦现在和林樱也算是朋友,而我只是想体验一下豪宅的感觉。 林樱的反应是鄙夷的白眼, 这个狡猾的男人,老教学楼事件没解决的事情死活不留下,现在比谁都乐意。 就林樱家的豪宅,光是娱乐项目一天都玩不完,健身室,游泳馆,后面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 也不知是长久不睡觉,还是从危机中解脱出来的轻松, 我们三个现在竟然都不困,明明已经好几天没睡了, 三个人打打游戏,唱唱歌一下子玩到了晚上。 之后在各自回房间洗漱睡觉。 洗澡完,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柔软的床垫几乎将人包裹住, 几天下来的疲惫似乎一下全涌了上来,连手指都懒得动一根。 正想睡觉时,忽然想起了背包还在二楼呢! 背包不要紧,里面东西才是主要的, 红煞厌胜盒,冤魂骨,全身的家当呀。 而且红煞厌胜盒十二点时还会打开。 可不能留在二楼。 我强撑着疲惫身子下楼,走向电梯, 电梯门一打开,里面已经有个中年男人了。 中年男人见到我有丝惊讶:“你是小樱的朋友吧”。 ‘你好,我是她的父亲,平时公务繁忙,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一次’。 我强提着精神:“打扰了,伯父”。 中年男人从电梯走出来:“没事,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这孩子朋友不多,希望你们都多陪陪她”。 我有气无力反应:“一定一定”。 他出了电梯后,我走进电梯慵懒靠在电梯上。 下到二楼 见到在沙发角落躺着的背包有气无力提上,走进去电梯。 电梯才爬几楼,手机忽然响了。 是林樱发的消息 “睡不着.....你在干嘛” 我揉了揉眉心,她精神比我还振奋,房间又不远还特意发消息, “在电梯上去了趟二楼拿了些东西” “还和你爸爸唠了几句,他说让我做你家女婿”。 林樱:“???!” “疯了?我爸爸几年前就死了呀!”。 我原本摇摇欲坠的眼皮瞬间抬上去,手机差点没直接摔了, 死了? 困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皮肤上暴起的鸡皮疙瘩。 刚才和我聊天的不是人? 搞什么鬼? 林樱应该不会说谎,没人会拿自己亲爹的死活开玩笑吧。 如果她说的是真, 那这个别墅里就真的进鬼了! 我当即就想打电话给白衣老道,忽然我转念一想更为后怕 当时在四楼居住区, 那个中年男人出了电梯后,走的方向是我的房间! 稍作迟疑,我背着背包回了四楼, 在四楼稍作停顿,四处观看,但没有什么可疑动静, 回到自己客房,缓慢推开门, 宽敞客房里空无一人,只有浴室里滴答的水声。 但灯已经关上了, 我记得很清楚我走的时候灯是开着的! 小心翼翼来到浴室前,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心后, 一把扯开浴室门, 滴答....滴答..... 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时隔一两秒就会滴水。 我上前将水龙头拧紧,随后又在房间里四处环绕好几圈。 依旧没有什么发现,最终疲惫倒在床铺上。 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的慢慢合上。 漆黑的深夜里, 我呼吸很是平稳, 原本空寂的房间此时多了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只手渐渐从床底伸出来,攀爬到床铺上,渐渐伸向我。 来了! 微闭的眼睛骤然绽开, 我翻身而起,抽出藏在被子里的冤魂骨,一棒子狠狠砸在那只手上。 吱吱声带着惨叫响起。 我跳下床,右手燃着魂炎顺势抓住那只手, 用力将他从床底下扯出来。 一个黑影狼狈从床底下翻滚而出,捂着手惨叫 可当我借助月光看清他时,微微愣神。 第五十七章 红煞厌胜盒再次预言 林樱的别墅中 我装睡才好不容易抓到机会,逮到藏在我床底下的那个东西! 利用魂炎,右手抓住他,扭动全身之力将他拽了出来。 那家伙的模样暴露在月光下, 我挥动冤魂骨刚想爆头时忽然停住了。 因为这人我认识, 门卫大叔? 一身破旧的门卫制服,看起来邋邋遢遢的。 这不是当初那个躲在老教学楼后保安亭里的门卫吗?,那张报纸也是他留下的, 本来找到他想着套出点信息,谁知道他第二天就死了。 结果现在他又出现我床底。 死了又出现,鬼鬼祟祟跑到我床底,呵呵..... 门卫在地上捂着手翻滚,他那只手先是被冤魂骨砸中,又被魂炎烧到好受才怪, 由此也能看出他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那就没啥好犹豫的了, 停在半空的冤魂骨恢复运动,白棒将他打飞数米远。 这个门卫是意外死的,撑死也不会太强, 冤魂骨揍他足够了。 我拎着冤魂骨走过去,骨棒与地面微微摩擦产生一种玄妙的声音, 而对门卫来说如同魔鬼的叫喊, 他连爬带滚躲到墙边,连连摆手:“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我停下脚步一棒子砸在他头上:“啊?” “你说啥?”。 门卫抱头打滚好几圈,哀嚎:“疼....疼死啦” “这什么东西啊” “都说了,别动手嘛”。 “哦”,我放下棒子又落在他腿上,使得他捂着腿痛叫。 门卫哭丧着脸:“别...别打了,我是来帮你的呀”。 “你不是想知道十年前的事情吗?我都可以告诉你,那个学生的情况也能告诉你”。 我挑了下眉头:“来帮我的?” “那非常抱歉,用不上了” 打量着门卫冷嘲道:“而且我看你也不是专程来帮我的吧?”。 “之前我在电梯口遇到的林樱爸爸就是你假扮的吧?”。 ‘那个时候呢怎么不说呢?还一板正经的忽悠我’ “我回房间后,你躲在我床底下,趁我睡觉时出手,你自己觉得这是在帮我吗?”。 “呃.....这....”,门卫被这几句话怼的哑口无言, 自己的确是有那么点坏心思想来试试, 谁能料到这小子这么厉害? 一早就猜到他位置,装睡还给他一顿打。 那破棍子打的可疼了,还有那绿油油的火, 碰一下简直是这辈子的疼都尝试了一遍。 我低沉问:“你来这做什么?”。 双指上燃起阴渊的绿火:“再问你最后一遍!”。 随着魂炎靠近,门卫立马就承认了他是想来杀我的。 杀我?不知为何我有点好笑,上次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我又没有和他有过节,他成了鬼就想来杀我? 怎么是个鬼都要杀我? 无冤无仇反被惦记,简直搞笑。 我拎起冤魂骨又给了他几棒子 “理由呢??”。 门卫磕巴好一会,艰难挤出几个字:“没....没有”。 青筋跳动,我当时就忍不住了, 见棒子按耐不住, 门卫急忙改口:“不对...不是的...” “我说的是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你.....但冥冥之中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杀了你我能得到很多,甚至一切”。 “仿佛是鬼的天性指引,杀了你将有无穷的好处,这种诱.惑就像是一千万的彩票就在你眼前,你赌一赌或许就有,所以我不是故意的呀”。 “本来我是也不想这么做,只是我看其他鬼都没有注意到你,你又是个....普通人...所以....”。 想到这里门卫要多后悔有多后悔,自己怎么就没能抵住这个诱.惑呢? 这哪里是普通人呀, 对于门卫的解释我挺难接受的, 搞得我像是恶鬼眼中的香饽饽似的,他们倒像是无辜的,是我主动诱.惑他们? 不过他的解释有几分道理, 其他鬼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个原因应该是舍利子的效果。 了果大师之前说过人与鬼两相隔,一般人很难被鬼注意到, 除非人出现一些原因,例如阴气过重.... 舍利子压制住了我的阴气,所以其他鬼不容易注意到我。 而门卫是生前就与我见过面, 恐怕死后也一直关注着我,找机会干掉我。 说白了不是个好东西。 燃着魂炎的右手径直朝他抓过去, 绿火在门卫瞳孔中膨胀,接近,他魂惊胆颤的叫喊: “我可以将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我动作未停:“不用了,那个黄毛小混混已经被解决了”。 门卫神色一怔,恐惧也停住了: “黄毛混混?什么黄毛混混?” “当年霸凌跳楼的不是个女学生吗?”。 魂炎在门卫眉心前停下,摇曳毫无温度的火炎妖娆舞动,只差一点就能点燃他。 而那绿虹渐渐消散,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死死盯住他:“你说什么?”。 “十年前跳楼的是个女学生?你敢胡说信不信我让你魂飞魄散!”。 门卫苦皱着脸,委屈又惶恐道: “你拿那火放在我眼前,我哪敢胡说呀?”。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当年我亲眼目睹她跳楼,而且我就是被她害死的,她就是老教学楼的那只厉鬼!”。 手下意识松开了门卫, 而脑海却陷入了另一个谜团, 原本长时间没休息导致的精神疲惫就让思维迟钝的很,现在更加紊乱了。 报纸上的信息,黄毛鬼的容貌,从老教学楼陆陆续续跳下去的人... 诸多片段混乱的叠加在一起,真相就藏在下面,可却难以拨动。 如果门卫所说为真,那我和白衣道长等于是灭错了鬼, 老教学楼的那个鬼还在,老教学楼的诅咒并未解除! 这次连白衣道长都出马了,结果是找错了人? 不只是我难以接受,恐怕老道也很难接受。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定黄毛混混是老教学楼的鬼呢? 实际上并不是我单方面认定的, 而是条条证据都指向他! 胖子跳楼....误入老教学楼.....直到我与老道闯老教学楼抓鬼。 渐渐整理思绪中我得到一个发麻的结论。 黄毛鬼是在误导我! 他想误导我,让我认为老教学楼鬼事结束了。 这样营造出的结果就是我们三人会安心睡觉,睡觉将会触发老教学楼的诅咒。 晚上的结果就是从老教学楼跳下去! 不止如此,还有更恐怖的事。 那就是老教学楼的鬼到底是谁? 我摸着右眼推断,我肯定是能看见老教学楼鬼的, 她在我面前隐藏不了,就像是黄毛鬼等等。 所以(他)她在我眼前出现过,甚至是我身边人。 我揪住门卫,情绪明显有些失控逼问: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十年前跳楼的那个女学生” 门卫一脸懵逼:“你这些天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吗?她就在你身边呀!”。 我思绪骤然断裂,大脑陷入几秒的空白,四肢包括手指如僵硬住。 什么!在我身边? 一直都在..... 门卫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门外突然有了脚步声, 门卫表情慌张,惊恐看向门口:“她来了!”。 他什么也顾不上,从我手下钻走,飞速跑到阳台。 等我惊醒去追时,阳台已经不见他人了。 嘎吱.......门被推开。 而站在门口的是林樱和齐琦。 林樱看我在阳台很是疑惑:“你在阳台干什么呢?” “刚才我还听到你这里好像有说话的声音”。 我收起阴沉的气质,尽量让自己变得淡然:“没什么,刚才在打电话” “不过你们两个女孩子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干什么?”。 “这个...这个....”,林樱目光躲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齐琦在后面毫不留情揭穿她说:“我下楼拿水时,看到林樱她偷偷跑这里边,然后我才好奇跟过来的”。 林樱俏脸飞上一抹红霞:“没...没有” “还不是你,大晚上和我说见到了我死了好几年的爸爸,搞得我睡不着” “你又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呢”。 我困倦的揉了揉眉心:“本想着吓唬吓唬你,没想到还真吓到了” “胆小鬼一个”。 林樱嗔怒瞪我。 我随口吐槽道:“本来快睡觉了,却被某个二货电话给吵醒了” “怕弄出动静才来阳台接的”。 林樱懵懂的点头。 齐琦狐疑的指着我说:“那你提着那棒球棍干什么?”。 冤魂骨被我用颜料涂黑了,看上去像是细一点的棒球棍。 “锻炼呀,你们没发现我的棒法特别厉害吗?这都源自我每天的苦练,当然接电话这会功夫也不能荒废”。 两人盯了盯,齐声:“哦~”。 “你们要试试吗?”,我恶趣笑道将冤魂骨递过去。 不知是嫌弃打过人,还是怎么, 两人反应如出一撤:“不要....你自己留着玩吧”。 以后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我的心完全没在这上面, 所以聊了一会也就难以聊下去,随便找个借口便将她们打发出去。 亲眼望着两人并肩离开,我立刻关上房门, 又爬下去看门缝确定没人后,才如一滩水似的瘫坐在门旁。 脑袋前所未有的胀痛,疲倦, 也许太久没睡觉的缘故。 事情貌似有趣的过分了,让人难以接受。 真希望门卫在胡说八道。 “她来了....”,我喃喃着门卫走时留下的话。 她是指谁? 事情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惊悚了。 根据从门卫那里获得的消息总结, 关于老教学楼鬼,目前两点可知, 一是那只鬼是女的,之前那个黄毛鬼纯属是障眼法,替身。 其二是这只鬼在我身旁,门卫曾说我这些天一直和她在一起。 这只鬼我一定见过,又是女的..... 还有门卫逃走时因为她来了。 如此一来范围极大范围缩小,几乎很明显, 齐琦,林樱! 如果门卫的话为真,那她们两人中一定有人是鬼! 门卫是察觉到她来了,她才会走的。 而她应该没有察觉到门卫找了我,不知道我已经在怀疑她的身份, 不然她怎可能还混迹在两人中间, 她接近我的目的就是让我放松警戒。 所以我首先不能暴露出任何马脚,任何反常, 要让她认为我还在按照她设好的圈套上。 就当做门卫从未出现过一样。 说真的,刚才齐琦和林樱不敲门就进,又加上门卫走时的那句话,真的把我吓到。 天知道我是多么慌张地收敛情绪,调整表情,差点就没兜住。 幸好表情管理的及时。 我坐在地上思索了好一会, 又用镜子来调整表情等等,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门卫这家伙肯定很难再找到了,这次我差点杀了他,他还会再来? 其实齐琦,林樱两人, 我不愿意,也很难相信她们其中一个是鬼。 齐琦是我几年前就遇到的好友,又是我隔壁村的孩子, 认识这么久,她在学校里有自己的位置,名字, 再说她在学校里生活好几年,如果是鬼一般人怎么可能看到? 更不要说当一名学生了。 而林樱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鬼,虽然她富的不像人....... 她也同样能被人看到,在学校里正常生活。 这些是鬼能做到的吗? 鬼也能像人一样融入社会? 沙沙...沙沙.... 如同是有什么东西在划地板一样, 我一起身才看到红煞厌胜盒自己从书包里出来,掉落在地上, 那只枯手从中爬出,用长长的指甲在地板上刻写。 我看了眼时间:12:00. 嗯,的确时间到了, 先看看它今天给出的语句是什么。 大概一分钟左右,红煞厌胜盒刻写好,自己关上了盒子。 我蹲下仔细观摩,用食指轻轻拂过划痕, 眼瞳难免流露出惊骇,兴致。 【今夜过后这栋房子里活人只有一个!】 我坐在地上看了许久....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我不禁看向外面月亮, 今天晚上过后活人只有一个! 看来一切今晚就会有结果, 齐琦,林樱两人有一人是鬼,一人是正常人, 加上我,房子里一共就两个人一个鬼。 红煞厌胜盒不是已经说了吗? 今天晚上,两个活人中有一个会死! 最终活人只能剩一个! 第五十八章 只有一个活人 【今夜过后这栋房子里活着的人只有一个】。 有可能是我活, 当然也可能是我死,另外一个人活。 无论怎样,过了今晚那个老教学楼鬼的身份就会水落石出。 我搬了椅子坐在阳台边,鞋子从之前的拖鞋换成运动鞋。 背包背上,冤魂骨手中提。 完全一副准备跑路的样子,实际上我有这个打算。 这里是四楼,三楼有个大平台,从四楼能直接跳到三楼, 之后三楼墙壁外有消防梯,可以借助逃到一楼。 这个别墅不仅大,还应有尽有。 逃跑当是最下下的打算,哪能动不动就逃。 在王帽山时被鬼追着跑,在青龙寺处处躲藏,在老教学楼里上蹿下跳 这些日子我是逃的够了。 要是她真敢来,那就和她碰个试试,不行再逃。 时间一点点流逝,困意也如同恶魔时刻折磨人, 长时间不睡脑袋都差不多和浆糊一样。 我只能是用冤魂骨对自己脑袋来一棒子,提提神。 一旦睡觉不就正好落在她准备的圈套里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 门外响起了轻易,缓和的脚步声,能听出是女生的。 我身子不自觉前仰,手掌紧紧握着冤魂骨, 来了吗? 咚咚咚.....“阿四,你睡了吗?”。 我坐在椅子上未动,但全身肢节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眼眸藏在昏暗中直视门板。 是齐琦...... 相比林樱,齐琦在我心中的可信度更大一点, 毕竟已经认识好几年了,还是隔壁村的孩子。 但此时她找我做什么? 我们同样那么长时间不睡觉,我都快顶不住了,而齐琦她却还能熬? 我可不信她是夜里来投怀送抱的,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齐琦听里面没动静,就又喊了一声:“阿四?你在里面吗?”。 这时我才故作含糊的问: “欸.....你咋了?.....” “大姐你不是刚来过吗?怎么还搞我?好不容易快睡着......”。 如果不回应的话,齐琦肯定是继续叫喊或者怀疑里面没人开门而入,但门已经被我反锁。 这样绝对会露出异常, 之所以第二声才回应是因为按我的角度来代入, 好几天没睡快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你,怎么可能第一时间答应? 齐琦闻声欣喜道:“太好了你没睡” “那个....那个能不能今天晚上让我和你一个房间?”。 “啊?”,我诧异不已: “你脑子糊涂了?你睡我还是我睡你?”。 齐琦急迫又惶恐:“谁要你呀!” “诶呀....怎么说....” “就是我感觉这栋房子太大,太空荡了,总是害怕” “而且林樱她也不太对劲,本来我俩都失眠,想着去二楼看剧呢,我说我回房间拿个被子,林樱在门外等我” “可我一出来就没见到她人了,更离奇的是我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她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去她房间找她时,她又没在房间’。 林樱?我无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么晚她不在房间,她会去哪? 先不说门外的齐琦是不是真, 但无疑,林樱的嫌疑最大, 当初和她一起的那三个人,赵康,陈志浩,杨灿都死了。 而她活了下来,是因为遇到我?还是她运气好? 又或者那些人根本就是她杀的? 没听到我回应,齐琦拍拍门喊道:“阿四,你听到了吗?” “你就让我在你房间待一个晚上呗,不然我真想回家了?”。 我晃悠着冤魂骨,散漫道:“不干!” “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你这女人居心叵测”。 “你还要脸不?”,齐琦恼羞成怒踢了脚门板, “一个大男人担心这担心那?没一点担当下头男!”。 说完,响起一阵气呼呼离去的脚步声。 我深沉吐出一口气闷气, 不是我胆小,而我必须谨慎,虽然林樱嫌疑最大,可齐琦身份也没彻底洗白, 放一个带有嫌疑的人进来,这不叫好心, 这叫发善心,鬼都要做梦谢你。 靠在椅子上,我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 这是老道的, 眼下这种情况必须要和老道说一声了。 当然红煞厌胜盒的事情我没准备说,老道也并不知道盒子能打开的事情, 从一开始我就没准备告诉过任何人红煞厌胜盒的事情。 我一直都认为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一张底牌,一张足以保命,一张有价值的底牌。 红煞厌胜盒很满足这个条件,目前来说它是无害的。 保留这个情报不是对他人不信任,而是对自己负责任。 老道铃声响了很久,但是没人接, 我就连续打了好几次,还是没人接。 最终放弃了,只给老道留了个短信, 这老道怎么回事,平时这么靠谱,今天晚上倒这么不着调。 我看了下时间快凌晨一点.... 这个时候打电话好像是我更不着调。 忽然想起老道口袋里那张花花绿绿的名片,老道不会被逮到了吧....... 于是我又拨打了另一号码,好一会才被接通, 对方声音很是疲倦:“大哥,你看下时间好吗?自从上次你说完我都这么多天没敢睡了” “突然来个电话” “深夜追魂呀你?” 我直白道:“胖子,我有要事找你,麻烦你帮我查两个人,她们都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姓名我发你手机上了,你老爹应该有这方面的关系吧”。 胖子诧异嘟囔:“就这事呀?不是贼好查吗?” “不过要等一会?”。 “等多久?” “等我老爹出来,他深夜大保健被抓了......”。 啊?我眼皮跳了一下,无奈道:“行吧.....”。 等那位校董出来,估计死的那位尸体都臭了..... 胖子摊上这么一个爹简直乐趣非凡。 胖子:“这几天你去哪了?上次你从天台救下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不出意外,过两天你就能看到我,出意外的话每年都记得来看我”。 “什么玩意,搞得你和快死了一样了?”。 “hhh,没什么,开个玩笑,记住先不要睡觉”。 挂断电话后,我又开始熬夜......... 第五十九章 快逃! 我是真的想睡觉想疯了, 可是老教学楼的鬼还在, 那个跳楼的诅咒还在,怎么敢睡? 有了这一次,这辈子都不想再熬夜了。 现在看到床就能想到躺在上面,闭上眼睛舒心的让困虫席卷。 做着各种奇思幻想的梦,一觉睡个两三天...... 可惜目前来说是幻梦。 我打开窗帘看了一下, 天色漆黑连成一片,外面也只有蝉声。 这一.夜后半夜,只有齐琦来找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静了。 夜里安静的可怕,我的情绪说不上庆幸,还是复杂难言。 我活着也就代表着另一个活人死了。 天亮后 我起身活动一下快僵硬的身躯,上个厕所, 顺便用凉水洗把脸,一捧凉水泼到脸上能洗去一些瞌睡虫, 抬起头时布满血丝的眼睛令人触目惊心,肤色不健康的白皙。 脸庞也消瘦了一些。 当然那只右眼可看不出什么血丝,仍然是眼白为黑,瞳孔为白的诡异颠倒状。 拍两下脸醒神,背上背包出门, 现在一切也该有结果了。 究竟谁是鬼? 如我所想,那只鬼今晚没有对我下手。 也验证了我的一个猜想,她或许没办法直接下手,或者轻松杀我........ 不然她非这么劲干嘛? 设这么多套路,一层套一层的, 还不是想让我睡觉,触发跳楼条件吗。 出了房间后,我直奔林樱的房间,林樱的房间在四楼的角落。 在她门前, 我左手拿冤魂骨,右手燃着魂炎开门。 嘎吱......... 里面没开灯,黑乎乎的一片。 我没有呼应,因为林樱只有两种状态,死人或者是鬼! 呼唤死人,呼唤鬼有意义吗? 砰铛....脚下好像踢到了一个易拉罐 易拉罐哐当哐当的滚动,最终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冤魂骨挡在胸.前,另一只手去摸灯的开关。 好在别墅四楼的装修是统一的,灯光开关位置也和我房间一样。 啪......灯开后, 我皱着眉飞速环顾一遍,然后再仔细的巡查一遍, 然而房间内空无一人。 没在? 又环视一圈后,我未做停留, 连忙去了齐琦房间。 推开她房门,她房间的灯光是开着的, 但人没在! 进来后,也是快速环顾,但我却被墙壁吸引住了。 目光停留在墙壁上,无法自拔, 因为那墙壁上有一行字,用鲜血,用手指写的字:“快走!小心林樱!”。 我坐在齐琦床上,一字一字观望那行字足足有半个小时, 这的确是齐琦写的字,她的字我认得。 事情发展符合红煞厌胜盒的预言却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知道天亮后,鬼一定不在这栋房子。 因为另外一个活人死后,她的身份自然暴露。 可我没想到的是另外一个活人失踪了? 齐琦现在是死是活完全未知,她居然还留下了一行字提醒我...... 我叹了好长一口气, 郁闷难过是肯定的, 齐琦可是我进校的第一个朋友。 我失神好一会,若是我昨晚放齐琦进来,会不会她就不会失踪了? 可是哪有这么多若是。 意外不就是想不到的事情吗? 她是因为我死的吗?是我害死她的吗? 不是, 从一开始就不是,反倒我救了她好几次。 我应该难过,而不是自责。 要知道我对那个老教学楼鬼是未知,甚至最开始还找错了鬼, 被她所误导,直到现在才拨开一点谜团, 身处未知困境,迷谭的我又怎敢奢言去拯救他人? ...... 我用手指拂过那行血字, 如果齐琦真的是被她害死的,那我一定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即使现在,也一定会是不久的将来! 我又在齐琦房间和林樱房间探查了好一会,可除了那行字没有别的线索。 事情远远没完,我仍然背负着老教学楼的诅咒, 不睡觉只是权宜之计,这样下去我还能撑几天, 所以必须要找到那只鬼,解决掉她! 当然是和老道一起,自己去八成是送死。 老道这家伙昨晚不接电话,现在也是。 我决定去他住的宾馆找他, 打了个车,在去宾馆的路上时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局里的, 老道昨晚大保健被抓了........ 我说他昨天怎么死活不住别墅。 我不禁怀疑, 老道和胖子他爹去的是不是一个地方?这两人咋能一起被抓呢? 本来以为老道仙风道骨,得道高人, 没想到是个入道高人。 还tm被抓了........ 老道被抓了,我肯定要去看看。 于是叫司机师傅改道去局里。 老道是昨晚被抓的,拘留四天......罚款四千 到局里看守所那边, 我想尽办法才和老道有十分钟的会面。 旁边还有位监视员。 老道一见我便满脸的羞愧难当, 的确是丢脸......前几天还老道,今天就牢友了。 他叹气道:“丢人,丢人啊” “老道我修道多年,一直修身养心,没成想昨夜竟被一个不明女子强行闯进房间,那女子一进来就脱衣服,老道我是拦都拦不住啊” “她脱自己衣服就算了,还脱本道的衣服”。 “至上天尊啊,她怎么能这么做?” “她这一举毁了老道我几十年的清白,又刚好遇上查房,本道和他们解释,他们不信呀”。 监视员在一旁扎心道:“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是这样说的” ‘我和她是男女朋友之类的....’。 我脸庞抽了抽安抚道:“道长,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老道疑惑:“我看你这面相不太好,一副一个星期没睡觉的样子,昨夜没睡?”。 我冷笑:“没法睡,老教学楼的那只鬼还在!”。 老道瞬间坐不住了:“什么!”。 我:“昨天我们灭掉的黄毛鬼是假的,是那只鬼故意弄出来的假身,真正的鬼在我身边”。 我将昨晚遇到门卫的事全部叙述了一遍,还有今早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推测, 老道脸色沉重,掐住手指算了好几遍,放下手指凝重道: “果然是这样,我算了一下那只鬼还在!”。 “不过那只鬼可不简单,幸好昨晚你躲过了她!”。 “她竟能如同常人一样混迹在人群里,更是当着我的面前出现,老道我还没发现!” “老道我还是首次碰到这样的鬼嘞”。 第六十章 钉纸人! 老道思索脉络后问道:“姓齐的小丫头你不是认识好几年了吗?”, 我点点头。 老道断言说: “按照你推测的基本没有别的选项了,本道敢肯定林樱就是那只鬼!”。 “好家伙,藏的真够可以的”。 “可....那个姓齐的小丫头...怕是.......唉”。 我眼帘抬起,摇摇头不愿谈及这些,转移话题说: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找到林樱?”。 老道:“林樱她知道自己将要暴露身份,没能杀你,她自然要躲起来” “不过我倒是有办法找到她,只是.....” 他苦笑看了看四周。 他的拘留才第一天,还有三天呢。 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出得去? 我一早也清楚这种情况请老道出马是基本不可能的, 所以大概还是要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依道长看来还有什么其他生路吗?”。 老道揪住自己稀疏的胡子,摇头晃脑说:“让我好好想想”。 他在房间里来回转悠。 而一旁的监视员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这也是应该的。 正常人谁天天把鬼什么的挂在嘴边,当是拍电影呢? 老道思考了好一会,忽然揪下一把胡子,狂喜道: “有了!有个法子能够灭掉她!” “根本不需要找她,直接让她魂飞魄散!”。 “只不过这个法子实施起来有些困难,其一是所需要的东西难寻,其二是你必须再去一趟老教学楼”。 我不由得诧异, 不需要找到她,就能将其灭掉? 老道还有这种手段呢,不过看老道的神态这似乎也不是个简单的小事。 “需要什么,道长你先说出来看看吧”。 老道极其认真的说: “这是一个术法,脱胎于鲁班厌胜术的另一种别类,我曾用过一次,此法伤天和,损人寿,断阴德”。 “你需要找到四年的老公鸡,千年古墓中的棺材钉,两只墓里的猫眼石起码三百年往上,处子的长发,再找来一个小纸人” “先用老公鸡血涂满纸人,找件她穿过的衣服的碎片塞进纸人里,猫眼石做眼睛,长头发缠上面,等到了老教学楼后天黑彻底黑透后,立刻用棺材钉刺穿纸人眉心”。 “这一样来能纸人与她联系在一起,棺材钉会将她钉住!,再也翻不起任何浪花,纸人会自动找寻她,你跟着纸人过去,她已经不能动弹,你用魂炎灭掉她!”。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四年的老公鸡还好说,千年棺材钉,猫眼石这些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千年的棺材钉那不早就自然降解了? 这些都是墓里的,他总不能现在去盗墓吧? 我有点担心:“道长你确定这个纸人能限制住她的行动?”。 老道不服气地瞪眼: “你小子也敢质疑本道了?放心她没那么容易杀你,不然她这么苦废心机干什么?”。 “衣服往里面一塞,棺材钉一插,哪怕她是再厉害的鬼也待老实站住”。 “这鬼最厉害的也就是隐藏,不然能在本道面前藏这么久?不简单....不简单啊”。 .........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别疯了”,一旁的监视员实在听不下去了, 越听我俩的话越觉得我俩是神经病。 老道被带走:“记住,一定要在天黑后毫无犹豫刺的穿纸人眉心!”。 我望着老道的身影,惆怅无比...... 只能靠自己了,不过起码得到了一个法子, 纸人钉魂......听起来挺玄乎的,出自老道应该靠谱吧。 现在马上要开始找材料了, 棺材钉,公鸡血,猫眼石,纸人,头发,林樱穿过的衣服。 其他好说,就是这棺材钉与猫眼石难寻..... 下意识摸了摸耳朵,猛地一激灵,耳朵....耳坠, 对了,寇老! 寇老可是古玩,珠宝圈子的老前辈他那边一定有路子! 我不敢迟疑,打车立刻去了寇老的店。 来到店里,上次的那个年轻小妹此刻正仪表端庄的指导其他员工,身上的西裙格外显得优雅。 她貌似记得我,一看到眼神欣喜藏不住 “张先生,你来了!” “来来,先请坐”。 “游雅快泡茶,是贵客”, 她将急躁的我按在沙发上, 我拿起桌子上早凉了的茶水灌进肚子里,才大喘气说:“寇....寇老呢” “我想见一见寇老”。 年轻小妹递给我一张纸巾:“刚才已经去通知寇老了,寇老有过吩咐,如果你来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我道了声谢, 这时寇老也出来,一身黑色中山服,威严老干部的样子, 一瞅见我,那张脸顿时乐的不行,快步来到沙发前: “诶,阿四来了呀” “我昨天还念叨你呢,今天就又见到你了”。 我肃然起身:“寇老,这次我有要事想请你帮忙,若非......”。 寇老皱皱眉头,神色不悦:“你这是什么话?” “你找我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别管大事小事你找我就对,哪还有什么其他的麻烦事,快说出什么事了?”。 寇老苍朦的眼睛精光难挡,他虽人老,可精的很, 第一次见面时就看出了我的秉性,除非逼不得已不然怎会厚着脸皮来。 而寇老正苦思怎么和我打交道,留下些交情呢。 这一次碰上,他自然不会放过。 我环视一下店内的店员, 寇老当即明白了,起身将我请到一个办公室内, 在办公室内我将自己请求说了出来: “我最近不小心涉入了一些事情,现在情况紧急,我想请寇老帮我找两样东西”。 既然我不想明说事情,寇老也不会追问,他干脆了当的问: “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千年的棺材钉,和三百年以上墓室内的猫眼石!” 寇老松垮的眼皮陡然抬起,那双眼睛此刻精锐的很,笑道:“就这些?” “阿四你算是找对人了,你要的这两样东西整个大昌市内能帮你找到的人恐怕也只有我”。 “你这次找老朽帮忙老朽甚是高兴,放心,你要的这两样我一定给你”。 “今天就要”。 “没问题,下午给你”。 年轻小妹敲门将茶水端了进来,而我还略微失神.... 没有想到这些东西中最麻烦的两样居然如此容易就解决了, 寇老的身份远比自己想的还要深! 第六十一章 刀下留鸡 寇老一口答应下午时肯定让我见到那两样东西, 我对此也只有道谢, 寇老可能是顾忌我的颜面,这两样东西只收了我两万, 可实际上两样东西的价值想想都能知道, 一个是千年的棺材钉,一个三百年往上的猫眼石,估计没个几十万都下不来。 在寇老那里逗留了一会后,我便去寻找其他材料。 纸人好搞,我找了个纸扎店订做了小纸人,其他的还有四年的老公鸡, 四年的老公鸡市面上基本没卖的,估计也只有某些家里养的有。 于是我找了辆自行车,边跑边打听, 一路上听到鸡叫我就连忙停下来寻找,然后敲门打听, 几年往上的公鸡是有,可刚好四年的公鸡就没那么凑巧了。 我骑着车足足找了一上午,光问都问了好几十家, 于是我开始将目标转移到大昌市内的偏僻小镇里, 随着我挨家挨户打听,谁家有公鸡,谁家有四年的老公鸡, 最后还真被我找到了,是在一个老奶奶家中, 我礼貌敲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应该是老奶奶的孙女之类的, 她一听我是来找公鸡的,诧异的不行:“诶,今天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人找公鸡?”。 “不过小伙子你可晚了一步,那个公鸡刚才不久才被镇长家的人买走,他说是用来驱邪”。 “驱邪?,坏了!”,我来不及多想,问完镇长家的位置,就连忙追过去。 他们可是要用老公鸡来驱邪, 驱邪要用公鸡除了杀公鸡还能有啥用途。 他们要是把公鸡杀了,我可不敢保证还能再找到一只四年的公鸡。 快赶来到镇长家中, 镇长家似乎刚办过白事,白绫扯的到处都是, 门口围了一堆人但没人敢进去。 我费了好大一番份功夫才挤进去, 只见镇长院子里一个穿着黄道袍的男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背上背有桃木剑。 这道士唇上留着两片胡子,口中神神叨叨,振振有词。 最引我注目的还是道士脚边被拧了膀子的公鸡,四年的老公鸡! 刚为找到公鸡欣喜,那边道士就抄起了屠刀准备割鸡脖子。 “我的鸡!刀下留鸡!”,我着急忙慌的冲进院子里。 院子里也有十多个人,多位高大的汉子,还有几个妇女。 道士提着刀,不爽的看着我:“你是干啥的?” 我眼珠子一转,胡扯说:“在下是伏笼山门下的一个门生” “方才我见你要杀这公鸡才着急之下闯了进来” “这只鸡杀不得”。 道士一把屠刀砍在桌子上:“什么伏笼山,哪里来的小毛孩净瞎耽误道爷我驱邪” “滚一边去”。 说罢不再理会我,转身又用桃木剑作起法来。 镇长家的人看我也不善,不过他们注意力全在道士身上没太理会我。 胳膊被人拉了一下,我转头看到是一个光头黑衣,鹰钩鼻的老爷子。 老爷子拉着我小声说:“那道爷是茅山上的高人,是镇长专门请来驱邪的” “你要是再捣乱,他们肯定要收拾你”。 我怔了下打听道:“驱邪,镇长家发生什么事了?”。 光头老爷子说:“是他的儿子,三十多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自从镇长他爹死后,这个儿子便发了癫” “整天和痴呆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屎尿也不会自己方便”。 “这不是镇长专门请来了道士”。 我颔首:“对了,镇长家孩子在哪?”。 老爷子随后指了个方向, 我悄然靠近那个方向,远远望过去能看到屋子里的椅子上绑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我微微出神, 情况若是这样的话,这个公鸡也不是不能夺回来。 这时那小胡子道士又要朝公鸡挥屠刀了 我大吼一声:“住手”。 小胡子道士一哆嗦,回头怒骂:“谁呀,吼什么呢?”。 我站了出来,对着道士道: “听说道长是茅山上的高人,小子想请道长留这只鸡一命” “作为补偿,我来代替这只鸡帮镇长孩子驱邪”。 “你?”,小胡子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丢掉老公鸡将视线聚集在我身上: “你要和我比试?”。 “只要不伤那只鸡,比试也无妨”。 小胡子呵笑:“好”, “今天道长就看看眼,我看你怎么不用公鸡血驱邪”。 “你们不用管,让他试,道爷的威望受到挑衅岂能不回应?”,他喝退准备赶我走的那几个人。 “镇长家里的,把你们孩子带出来吧”。 “诶,好好”,一个有点姿色的少妇小跑进屋子。 周围的众人议论纷纷,当然没人瞧得上我,也没人觉得我有这手段。 小胡子道士晃悠到我身边道:“那孩子阳火衰弱,阴盛阳衰,公鸡血是最简单的方法” “这四年的公鸡血效果极佳,虽然用在这种地方有点大材小用,可你不用公鸡血,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做?” “要是做不到,别怪道爷让你爬着走”。 我谦卑一笑:“既然站出来了,就一定不让道长失望”。 镇长家的孩子被妇人抱出来,还是坐在椅子上五花大绑, 眼瞳无神,身子乱动。 我撸起袖子走过去,在他身旁转悠一圈, 若是其他的事情我可能不知道咋办, 但我见到这男孩之后我就明白,他的问题我能解决。 因为在我眼中,这个七八岁孩子的头上趴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孩! 婴孩闭着眼睛,满身污渍,如同刚出生一样,看起来像是个死婴。 一个死婴趴在头上,这个孩子能活蹦乱跳才算怪呢。 既然找到原因,那就好办了。 食指中指上燃起魂炎,缓缓靠近那死婴, 男孩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好像是在惧怕什么, 但绳子紧紧绑着他,他逃不掉。 死婴似乎察觉到了,眼睛猛地睁开,咿呀一叫, 在魂炎接近前就跳了下来。 婴孩在地上飞速爬动,本来我还能追到他身影,直到他钻入人群。 我放弃追的念头,看向镇长家孩子, 这小孩的气色肉眼可见好了起来。 我又用带着魂炎的手指点了点他, 骤然间一阵鬼哭狼嚎的哀嚎声响起, 第六十二章 镇长家琐事 魂炎灼烧灵魂的疼可不是一般的疼, 这样对一个孩子是有点残忍,但他醒了呀,效果明摆着呢。 镇长妇人冲过来抱住孩子,哭的梨花带泪。 而那个小胡子道士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拳头:“解....解决了?....”。 ‘竟然没用公鸡血,这是咋怎么回事?’。 之前那老爷子也好奇走来:“小伙子你不是一般人啊”。 “也就会一点小手段罢了”。 我逮到公鸡准备提着它走人, 道士立刻拦住我,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抱歉,抱歉,刚才是我用鼻孔看人了”。 我摇摇公鸡:“无碍,我又不在意,再说这只公鸡不是给我了吗,刚好扯平”。 道士回头望一眼镇长一家,然后鬼祟祟的说: “你不感觉这一家人有问题吗?为什么只有他的家孩子中邪呢?” “而且是他家那老头刚死不久,一个当爷害自己孙子,你难道不奇怪吗?”。 “世上奇怪的事情多得是,我怎么管的过来呢,再说这里不是有你的吗?茅山的道长”,我调侃道。 道士羞愧的说:“其实...其实啊,我不会抓鬼” “我就会一点驱邪的小把戏,可镇长这一家不仅让我驱鬼,还让我抓鬼,这我哪能会啊”。 “看小伙子你气质非凡,头顶一缕金光冒出,定是某位高人的门下,所以我想请你助我一把,放心钱咱们四六分,你六,我四”。 我脚步未停:“我有要紧事,出人命的大事,没工夫在这里逗留“。 我是喜欢钱,可在命面前,钱当然要趋于后位。 道士仍然不愿意放弃,跟着上从口袋里掏来掏去: “来,你看看这个,这是那镇长他爹的遗照” “就是这老头在折腾他孙子”。 我随意扫了一眼,脚步忽然停下了, 抬起眉头看了好几眼,然后疑惑望着道士: “这老爷子不就在你身后站着的吗?”。 道士神色凝固住:“你说什么?”。 我看着道士,不,应该是道士身后的老爷子, 光头,鹰钩鼻,一身黑衣, 镇长他爹就是我进来时,拉住我和说起镇长家事的那个老爷子, 他是鬼! 此时这位老爷子正在道士身后,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就是方才被我魂炎吓跑的那个。 右眼能看到鬼是一件好事也同样是坏事, 天知道自己看到的人究竟是不是鬼,然而这老爷子就不是人。 不过这道士貌似看不到鬼,还以为他看得到呢。 道士双手止不住发抖,他未怀疑我的话反而是听进了心里, 自己现在身后站着一个刚死没多久的老头啊。 老爷子的手放在道士肩膀上, 下一刻道士突然朝一旁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旁边树上,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 瞬间让镇长家中的众人破了防, 有鬼! 众人尖叫着逃跑,而我提起右手直面老爷子。 老爷子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而且你那火能轻易烧的我魂飞魄散”。 “看来我的判断是对,你不是一般人”。 我唇角勾出一丝趣意:“老爷子也同样不是一般的鬼吧” “我有些好奇,老爷子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呢?”。 老爷子表情陡然变得狰狞,恶毒,咬着牙道:“那不是我的孙子!”。 “是那个恶妇的野种!” “我的第一个孙子被那恶妇硬生生害死了,而第二个孙子根本不是我家的血脉!”。 “当初那个恶妇竟然在外偷.情,第一个孩子也是被她和她那情.人蓄意丢弃的,将一个一岁不到的孩子丢弃在外活活冻死,她还满口胡说是那孩子被人偷了,而且她的偷.情足足持续了数十年,让我儿子带了数十年的绿帽子呀!” ‘前几天我发现她与人私通,她非但不知羞耻,还将所有事情都抖露出来,我硬是被她二人活活气死的’。 我反应有点出戏,这怎么还成家庭伦理剧了? 亲孙子,野种? 第一个孩子被丢弃了。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小男孩不是镇长的亲儿子,而是镇长媳妇和他人偷.情的野种。 而被魂炎吓走的那个婴孩,也就是在老爷子怀里的那个死婴是镇长的亲儿子? 老爷子怀里的婴孩发出声声啼哭,满身污渍显得既可怜又凄惨, 小脸始终面朝着镇长夫人,连手指都未完全的小手一次又一次伸向那个女人。 哇....真又烧脑又精彩, 如果是真的,那这顶帽子都带生根了,镇长居然还不知情真是有够可怜的。 我打量着老爷子:“所以你想报仇?”。 老爷子摇摇头,又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怀里的婴孩: “我本就是个快死的老头,早死一会又能怎麽样?” “只是可怜我儿子和孙子,两代人都被那恶妇迫害” “遇到这种儿媳只能算我们遇人不淑,我的时间快到,在世间没法逗留了” “可这个孩子可怜啊,才这么大点就被亲娘丢在路沟子里,没被野兽吃愣是冻死了,尸骸慢慢在路沟里被垃圾掩埋,我没有想过迫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让这孩子入土”。 我貌似有点理解这老爷子的意图了: “你让你儿子家不安宁,让死婴缠着那个男孩是想碰到一个行内的人,拜托他帮你孙子入土?”。 被我一语戳破迷雾,老爷子神情激动的很: “千错万错不是这一个刚出世孩子的错” “求求大人,给孩子一条机会,让他入土......落叶归根.......”。 手指上的渊绿火炎蓦然消散,我思考片刻道:“我明白了”。 “但老爷子你要知道,首先我是对你抱着怀疑的,我不会相信任何鬼” “其次你说的事情将信将疑,但我可以去尝试办,至于能不能找到那就听天由命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我也只是一个过路人,一个身不由己的路人......”。 “若是老爷子你信得过,等下我离开的时候可以顺路帮你将尸骸挖出来”。 老爷子骤然老泪直流,抱着婴孩给跪下深深叩头, 我想将其 扶起来,但伸出的手又伸了回来。 第六十三章 准备妥当 老爷子说的那个路沟不远, 他现在就能带我去,而我的时间也不多,不能再浪费, 提着公鸡,我到树旁叫醒装昏的道士。 这个道士简直是和白衣道长有着天壤之别, 无论是从手段,心性上,还是术法..... 道士猛地醒来,骇然望着我:“那个鬼走了吗?”。 我摇摇头,指了指他旁边:“老爷子就在旁边呢”。 道士一哆嗦,两眼翻白差点没晕过去,我及时把他打醒: “这可是你的生意,你做到底” “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你一起,等下我不会回来了”。 也不管道士愿意不愿意,我拖着他出门。 老爷子带着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山沟子, 我将老公鸡丢一边,拉着道士下山沟子里, 本来道士一路上被我吓得够呛,他看不到鬼,只能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 每当我看着他说话时,他脸都白,仿佛那鬼在他旁边。 关于镇长的事情我也告知了道士, 剩下的事情我不会再掺和,全交给道士了。 其实也好搞,如果老爷子的想法真的就是让他孙子入土,那镇长家闹鬼的事情自然瓦解,道士也能如愿收到钱。 当然道士收到钱必须打给我一部分, 不然老爷子肯定会找他算账。 后面这一句是我胡说的, 可道士却认真了,要了我卡号,还立下毒誓。 路沟里被人倒的都是垃圾,足足有一米多厚,老爷子却记得十分清楚, 他指挥着我们开挖,没一会就找到了尸骸,然而那尸骸已经不成样子,靠着老爷子我们才能勉强认出, 将尸骸带出来,老爷子对入土的地方没要求,只要不是在路沟里就行。 我俩在旁边的竹林里挖个坑将尸骸埋进去封上泥土, “我说老爷子,你儿子,你真的没打算帮他吗?”。 老爷子只是苦笑:“我已经是死人,阳间的事与我无关......”。 ‘阴阳各有律,自该互不扰’。 虽然这样说,但老爷子有意想让我们暗自提醒他儿子一下。 这个就交给道士了 之后老爷子对着再次深深道谢,而后抱着孩子一点点远去。 沙沙而动的竹林带起绿色的旋风, 飘飘洒落的竹叶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孩子趴在老爷子头上,对着我笑....... 道士抱着一根竹子胆战心惊的问道:“诶诶,这个老爷子走了没?”。 “走了”,我好奇看着道士, “你不是茅山的道士吗?你的道行呢?你的本领呢?”。 道士脸红脖子粗:“狗屁,谁和你说道士都会抓鬼的?茅山道士不背这个锅!” “不是,你竟然能看到鬼?”。 我理所当然的说:“难道你们不能?”。 道士气得龇牙咧嘴:“哪个混账和你说的茅山道士能看到鬼的?” “你和我说,我分分钟撕了他,就算我们能看到鬼也是要一些特殊的方法,利用牛眼泪等” “谁能跟你一样,凭空见鬼,和见人一样”。 我摆摆手,提起公鸡准备走人:“可能是我比较受鬼喜欢,镇长要是给钱了,记得给我打钱”。 “我还有事,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 找到老公鸡后,我先将老公鸡寄放在纸扎铺老板那里,随后去寻找处子的长发, 头发这种东西很容易掺假, 我不怕它东西不真,我是怕它的主人不是处。 为了谨慎为好,我专门去了收头发店,在那里坐等, 来了一个女顾客买头发,先上去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处....”。 这样效率并不高,而且特别容易挨打, 差点挨打之后我学聪明了,这些女人不靠谱,还是小丫头靠谱, 我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一个奶奶拉着自己六七岁的孙女来卖头发。 霎时间我也眼睛都快发光了,不过为了不被老板报警, 我还是收敛起来等到他们走后,才冲上去和老板买头发。 就这样处子的长发也有了,接下来还差林樱穿过的衣服。 所以必须要回那个别墅一趟, 再次来到这栋别墅门口,我拿着冤魂骨心中也没半点安全感。 提着心吊着胆我乘坐电梯上四楼, 四楼和我走的时候一样寂静无声,来到林樱房间时我愣住了, 她的房门关上了! 我明明记得我走的时候特意将门敞开,然而现在却关上了。 是谁回到了这里? 林樱还是齐琦? 用冤魂骨一点点将门推开,先窥探里面些许, 随后猛地闯入,哐当易拉罐瓶滚落好远。 里面灰暗且空寂, 我另一只手去摸开关,另一只手提着冤魂骨环顾空寂的四周。 灯光打开,一切重归光明, 看来并没有我所想的假想敌。 我来到林樱衣柜前,打开后里面是花花绿绿衣服,裙子等等, 一切都像是正常的女人, 我真的很好奇老教学楼的那只鬼是怎么融入社会的, 融入学校,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难道没人会发现她的异常吗? 这一切估计等今晚见到她就能知晓了, 我在那堆衣服里面找了一圈,最终找到了一件上次见她穿过的鹅黄色短袖。 那件短袖很小巧,在我眼中和小背心差不多。 那件精美,昂贵的短袖被我毫不留情的剪下来一大块揣进口袋里。 关上衣柜后,我离开林樱房间, 又顺便去了一趟齐琦房间。 她的房间和我走的时候一样,门处于敞开状态。 进去之后一切没有改动,墙壁上还是那句话:“快逃!小心林樱!”。 按齐琦的性格她的确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离开别墅后,我去了寇老的店, 这次寇老早早在店里等着,见到我先请我坐下, 待到我将年轻小妹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后,他才将一个古朴的盒子推过来。 笑颜开怀道:“瞧瞧?”。 第六十四章 三闯老教学楼 我放下茶杯不急不慢的打开盒子, 望着盒子内的事物我迟疑了一会, 我像拿着一件不可多得的珍稀宝物一样将一根上粗下尖,成细长倒三角的黑刺捧起, 眼中欣喜交加:“千年棺材钉?”。 寇老含着茶点点头, 我慢慢将棺材钉放回去,又小心翼翼拿起另一件事物, 一颗眼珠大小的珠子,珠子内很透彻,纯粹,看不到里面任何杂质, 而且当光线透射进去时,表面会有一道细窄透亮的发光,如同猫的眼睛一样美丽。 “三百年以上墓室里的猫眼石!”。 我将猫眼石放回去后,将盒子盖子合上, 我才敢喘出一口粗气,让心中这点欣喜弥漫开来。 平缓心情后我对寇老连连道谢, 说真的,要是没碰到寇老,就这两样东西让我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寇老板起脸:“你这样子,我可就不高兴了,不就是两件东西吗?” “这算得了什么?你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吭声”。 我笑着迎和寇老几句, 实际上他帮我也是为了他自己,但仍然挺感动的,这个老一点的朋友很可爱。 千年棺材钉和猫眼石都备好了后,我将其装进背包里骑着自行车来到纸扎铺。 纸扎铺老板也已经做好了, 他对着我亮了亮手中一个人头大小的小纸人, 虽然小,却出奇的精巧,由于我的要求, 老板还特意在纸扎下面有了空腔,使得衣服碎片能塞进去。 我将自行车放在一旁,借用老板一个房间开始组装, 虽说是要在老教学楼进行钉纸人,可组装纸人并不受限制, 老教学楼内那什么光线想想都知道,万一哪里装不好一切就白费了。 我或许没有更多的机会了,谁知道今夜还能不能熬的下去? 至于白天能不能睡?要知道老教学楼的历史中有个学生就是白天跳下去的。 ........... 将纸人放在地板上,旁边材料一一陈列, 千年棺材钉 三百年墓室的猫眼石 处子的长发 四年老公鸡的血 林樱穿过的衣服。 其他一些工具,胶水,刻刀,针线盒都找老板借了过来。 纸扎的头上老板留了很多密集的小孔, 先将处子的长发分出小小的束在利用胶水和针线将头发穿进去, 这个工作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很枯燥,半个小时才将头发弄好。 而其他倒是很简单,林樱的那个短袖碎片直接从纸扎下面塞进去, 老公鸡血用毛笔涂抹纸扎全身,涂得时候需要注意的是不能将纸扎弄破, 将全身涂了个遍,之后就是风干,利用风扇能快速达到目的。 眼睛部位,老板在纸人面部预留了两个凹槽,用胶水按进去就好。 一切做好后,将纸人站立起来, 她的肤色是黑红的,材质略微透光隐约能看到些许鹅黄的影子, 而头发足足和她身子一样长,乌黑茂密,柔顺如瀑。 一双猫眼石构成的眼睛则是为这个纸人补上了最后一笔生机, 一双眼睛富有光泽,本就诡异的纸人猛地看上去如同活了一样。 将千年棺材钉放在背包侧边的口袋里,慎重的将纸人放在背包里。 将钱付给纸扎铺老板,简单道谢后, 此刻天已经有些泛黄,旭日难以高挂....... 找了家螺师粉店,加满辣椒强忍着吃完后, 抹了抹通红的嘴前往老教学楼, 来到楼前我忽然发觉楼下水泥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滩血污, 尸体被清走了,只有残留的血渍。 难道又有人不小心闯入老教学楼了,又或者那是....齐琦的.... 我摇摇头不再去看那摊血水,迈步进楼, 明明天色还未黑,可老教学楼里如同是提前进入了黑夜, 走进一楼才走一半,几乎看不清脚下了。 我掏出手电筒照着路谨慎前行, 老道没有说在几楼, 只说在老教学楼,那么在二楼应该就可以了。 啪嗒.....啪嗒....来到二楼, 我蹲坐在走廊里 不知何时二楼的教室里有了读书声 朗朗顺口......叠加附和的声音如海浪一浪追着一浪, 而我旁边这个教室则安静的多, 只是偶尔有些许桌椅挪动的声音,待在走廊里是不行的,完全没法看到外面天色。 我犹豫一下,走到旁边教室门前沉重推开 嘎吱...... 原本的桌椅挪动声,似乎随着我的到来而停止了。 我顾不上这么多关上教室门,来到窗外看了眼天色, 还需要再等一会。 教室内空寂而且幽黑,唯一的光线只有窗外泛黄的天色, 我独自坐在一个座位上,忍受孤寂与恐惧, 闲来无事便用冤魂骨敲击地面产生哒哒哒的动静,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了打破空寂还是单纯发泄无聊。 就这样敲着..... 直到冤魂骨从我手中滑落,那哒哒哒的动静还在持续着 哒哒哒........哒哒哒....... 哪里来的声音? 是人走动的声音! 我闻声瞬间看向门外, 虽然门关上了,可这脚步声不断传进来, 眼下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我拎着冤魂骨来到门旁,贴耳倾听。 咔哒....咔哒.... 脚步声的主人不断打开教室,仿佛是在寻找什么。 咔哒....这一次轮到了我的教室, 门被打开,外面的人停留几秒,便又离开。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 我用脚将门踹开,人提着冤魂骨冲出去, 空档,昏暗的四周令我几乎窒息 没有人! “阿四!”,一个女声突然在我背后炸起。 我眼神快速变化,心情掀起一点涟漪,这个声音很熟悉。 可我立刻压制情绪起伏, 后跳一大步,目光死死凝视着我身后的那个女人, 齐琦! 齐琦穿戴和昨天一样,她紧紧贴着墙壁而站, 灰色的裙子几乎与昏暗,墙壁融于一体,这也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缘故。 我与她相隔一些距离,冤魂骨两人中间, 齐琦的情绪明显异常激动 但我却如死水一样阴沉,以冤魂骨指着她,厉声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不需要回复其他什么话,做任何事情,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第六十五章 齐琦是人还是鬼? “你!是人还是鬼!”。 齐琦动荡的神情不由得冷却:“阿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仍然是那句话:“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人还是鬼!”。 虽然现在老教学楼鬼基本确定是林樱,可眼前这个齐琦不代表一定可信。 所以从接下来齐琦的回答就能判断出, 是鬼还是人? 问世这样问,但答案只有一个,只有那一个答案。 此刻的齐琦只有可能是鬼,不可能是人! 根据红煞厌胜盒作为支点来进行推论, 过了那一.夜之后那栋房子内只有一个活人,若是林樱是老教学楼的鬼,那齐琦便是一定是死人。 虽然她离开那栋楼也能使得房子内只剩一个活人成立,但这漏洞太明显了。 正常的离开我不可能察觉不到,而且齐琦房间内的字是自己写下的, 再说齐琦一个普通人碰到鬼活下来的几率大吗? 红煞厌胜盒的事情只有我知道,老教学楼鬼也并不知道我已经在猜疑她身份, 然而她却主动离开了, 她既然选择离开一定是对另外一个人有所下手, 不然她继续藏在我身边,机会不是更多? 老道也说过,齐琦凶多吉少。 相比于活人齐琦,我倒是更相信死人齐琦。 若是眼前这个齐琦说她是人,那我棒子就按耐不住了。 我盯着齐琦,等待着她的回应, 齐琦脸部藏在昏暗中,话还没说出来,倒是先开始抽泣了起来, 晶莹泪珠反耀着手电光沿着脸颊滚落: “鬼....我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 “昨天夜里从那边离开后不久,林樱又出现了,之前找不到她,可她又神奇的出现了”, “她说她出去了一趟,我也就没太在意,可她却突然对我出手,先是用重物砸中我后脑,随后给我灌了一些莫名的水” “灌完那水林樱不见了,而我被前所未有的困意席卷.....我睡着了.....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半空中了.....坠.落感渲染全身.....浑身无力只能感受自己的坠.落,落地.....瞬间多出骨头断裂,错骨横生,脑袋,如碎瓜的破响....”, “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躺在地上忍受痛苦与折磨”。 我瞬间联想起楼下的那摊血渍, 依旧保持距离疑惑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这里?”。 齐琦似是麻木:“从老教学楼跳楼而死的人都会被困在这栋形似棺材的老教学楼里,在楼层间徘徊,在教室内闲逛” “自从昨晚我死了后,我就一直在这栋楼徘徊”,她眼中突然多了些许光泽: “直到刚才不久我听到了人的动静” “我想下来看看,却没有想到遇到了你” “明明我给你留下了血字,为什么你还要来?” “那行字是我强撑着给你留下的,本想着让你提防林樱”。 我继续问道:“你被袭击,你为什么没有呼喊我?或是求救?”。 她怨气横生道:“那个时候我趴在床上,喉咙嘴巴最先麻痹根本发不出声音,用尽力气才给你留下提示,你倒好怀疑我?”。 “连死人你都不信,你这人到底相信谁?”。 我用冤魂骨敲敲肩膀:“我只信我自己”, “关于你被林樱害死的事情,我很抱歉,那晚我也浑然不知,等我睡醒你两人都不见了。” 齐琦:“林樱不见了?你的意思是说林樱才是老教学楼的鬼?”。 我没有回应,可她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能是相处好几年的缘故,每次和她说话,聊天都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感, 哪怕知道是鬼,竟对她也没有丝毫惧意。 ........... 老教学楼外一个垂暮的身影望着门口,光头,鹰钩鼻, 正是白天张阿四刚帮助过的那对爷孙, 老爷子手心攥着一个暗淡金扳指 “恩人怎么进这种地方了?” “还是等他出来吧......这个东西待给他呀” 老教学楼内 我转身回到教室看了眼天色,马上就要完全黑, 回到窗户边,齐琦也拘束的进来了, 或许是她看我对她还有警戒,她没敢离我太近,隔了两张桌子。 我用余光扫了齐琦一眼,她那样子和平常有区别吗? 大概是见鬼见得多了吧,几乎快分辨不出人和鬼, 因为那只右眼的缘故让我拥有了见到鬼的能力, 当然并不只是右眼能见到鬼,而是双眼。 要是只有右眼能见到鬼, 那也倒好了,右眼一闭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可不行,无论我愿意是否,这双眼睛都能看到。 泛红微黄的落幕之日像是被黑暗的手拉着, 一点点朝着无光的天际下坠,奇形怪状的云妄图接近两者间的斗争,最终是被染成既黑既黄红。 肆意的昏暗正在侵蚀世界, 随着余辉消淡,不由得有种太阳会不会消失的恐惧。 我瞅着时间,将纸人从背包里拿出来平放在桌子上,让它蒙上落日昏黑的滤镜, 齐琦瞪大眼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我下意识要回答,可又想到什么,闭上了嘴巴。 她抿抿嘴巴扭过头去。 嘀哩嘀哩的电话声打破两人间的生疏。 我接起电话,大概二十秒左右后挂断:“嗯,我知道了”。 最后一丝昏黄照耀在我脸上,但很快逃窜走了。 教室内最后的光线也就是我手中的手电 将手电筒照向天花板明显要比照向单一方向的照明范围要广,朦胧能看到与我隔着两张桌子的齐琦在注视着我。 我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落幕,孤寂..... 渐渐我才发现,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算盘,强子....学校最后的女性朋友也成了鬼。 最近自己见证了太多人死...... 将纸人整整齐齐摆放好,我也取出千年棺材钉对准纸人的眉心, 乌黑的长发几乎延伸到桌子外,那双猫眼石眼睛好似活了一样, 借着微弱光亮反亮出细长瞳孔。 乍然我像是被猩红的纸人,死死盯住, 漆黑,满是铜锈的细长倒三角棺材钉抵住纸人眉心,稍微一用力就能贯穿那脆弱的纸。 第六十六章 钉魂! 教室内寂静的可怕,但相对于幽暗与空寂, 猩红纸人的那双狭长猫眼瞳孔更加渗人, 哪怕是只是通过光线反射出来的, 它却在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 外面天色已经全黑,教室内的手电是唯一光源, 通黑的尖锐硬物抵住那层纸膜,随着力道加大,那层纸膜不堪凹陷, 可却出奇的坚韧,甚至有几分包裹住那棺材钉的感觉。 我的呼吸节奏也不由得紊乱, 不对,太不对了。 按我所想,这纸人应该很轻松就能扎破的,可当棺材钉真真切切扎在纸人身上时, 犹如好似扎着活人的肌肤上,柔软触感,弹性的肉理..... 但此刻已经不能停下,哪怕是活人,我也必须刺穿它。 力道翻倍的加大,刺啦...声响伴随着纸人动弹一起, 纸人动了! 没错,它在动! 如同是感受到危害的小孩子, 在棺材钉下卖力挣扎,一双透彻瞳孔让人心生怜惜...... 在透彻的猫眼石中我似乎看到我此刻的样子,狰狞,狠毒,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睛的怪物, 一阵恍惚,棺材钉下的纸人也成了林樱的样子, 她眉心已经渗出鲜血,楚楚可怜眼睛不断哀求。 我算是知道临走时老道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天黑后一定不要犹豫,立刻刺穿纸人!”。 不愧是我制造出的东西,还真够逼真的,真会装可怜呢 心中讥讽一句,棺材钉陡然突破眉心那层纸,直至刺了进去, 漆黑的倒三角椎体插入了里面一半,红色在眉心处晕染开。 纸人的眼眸一点点黯淡,四肢也停止动弹, 我深深松了口气, 没等舒心, 心脏猛地一颤,瞳孔在极短的时间内收缩,放大...... 身体各出的力气仿佛是丝线般迅速抽离,精神状态更是瞬间朦胧,意识低沉, 我意识到自己意识前所未有的萎缩,低迷,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极端的疲惫状态, 给我感觉就像是经过一.夜七次的一样,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困意似若狂魔侵袭,无论做什么都挡不住困意。 手肘支住桌子才让我没有摔倒,我费力睁开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纸人应该没有问题....林樱衣服也没有问题.......” “你做的一切都很对,纸人做的也很完美,若是林樱还在现在一定被你钉住了,正因为你做的一切都对,所以你才会这幅样子”,半边身子藏在昏暗中的齐琦忽然开口, 这一次她的声线罕见的成熟,阴冷。 我移动目光,锁定那个女人:“你做的手脚?” 齐琦:“我没有做任何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纸人每一步都很对,钉魂也没错,只是没有想到副作用会让你精神削弱成这样” “不过也足够惊人了,好几天没睡,接二连三的闯老教学楼,追鬼.....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呢”。 我抓到了一个字眼,副作用! 老道说过:“扎纸人之法。伤天和,损人寿,断阴德”, 能够隔空钉鬼,钉鬼之人自然会受到影响,原来会让我虚弱成这样。 若是真的能钉到鬼,那一切也值。 可眼前的状况非常明了,齐琦这女人有古怪,她才是老教学楼的鬼。 她可真是有够狠的,不禁嫁祸林樱还来一个自爆,嫁祸林樱怕是她一开始就想好的, 人性来看,自然会怀疑相处最短的人,所以她让林樱消失,来个死无对证。 当时门卫说的那只鬼应该就是齐琦,当时她也在外面。 不止如此,这样一来很多地方都通了。 齐琦的首次出现是我误闯老教学楼后, 其次第二次误闯也是被她撞进去的,那晚在天台她也是装的,她根本没事! 还有当时在老教学楼与杨灿,林樱等人尝试跳楼时,她提议我先下去。 后面更是主动承认自己是鬼,自爆来摆脱自己是老教学楼鬼的嫌疑, 她这一切使得我钉错人,削弱我体力,精神, 最终结果不是睡着从楼顶跳下来,就是死在她手中, 这家伙真的下了好大一盘棋。 我勉强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辣椒塞进嘴里,龇牙咧嘴的问道:“林樱呢”。 既然齐琦是鬼,那林樱定是人, 可她却失踪了,不由得让我想起楼下的那摊血渍。 虽然已经猜到了她不太可能活着,还是找话题尽量拖时间。 齐琦半藏黑暗的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当然是死了,她的死要凄惨的多,连魂都没有剩下”。 “在我下手前,她已经被其他东西提前下手了,连一丝魂都没留下”。 我扯出一丝看淡生死的笑意问道:“你废了这么多心思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从两年前就一直潜伏在我身边,期间你有过无数次的出手机会,而你却没动,老老实实当一个学生,而此刻你却对我下手了” “让我想想.....前两年是不是有什么让你没法出手呢?”。 这仿佛戳中了齐琦的痛楚,她要紧牙关, 狰狞的喊道:“要不是她,你两年前就应该死了,从入学那一天你就会从这栋楼上跳下来”。 “要不是她,我何苦废这么多心思,折腾这么长时间?”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无力的说:“既然你这么想杀我,要下手就快点”。 齐琦冷哼一声:“我不会动你,我会看着你睡着,看着你从楼顶跳下去”。 我抬了抬眼皮,自嘲的笑笑: “既然你现在杀不掉我,我也逃不走,和我聊聊天吧” “我有很多的地方想不明白,好歹相处过两年,这点临死愿望你总能满足我吧”。 齐琦起身款款来到我座位前, 一只手肘放在桌子上,拖着腮盯着我说: “梦寐以求的终于要得到了,这种喜悦真的令人坐立难安呢” “你真要比我想的还要优秀,第一个鬼没有糊弄住你,你立刻就怀疑到我头上了” “你想问什么问吧,作为你的同学,我可以告诉你”。 “让我们一起打发这有趣的时光” 第六十七章 奖励大棒棒 齐琦竟然答应了帮我解疑,这让我挺意外的, 我趴在桌子上:“那多谢了”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直接杀了我,很多次都是可以轻松致我于死地但你却放过了我,反而以这种麻烦的方式让我跳楼而死” “我猜是有什么原因让你不能直接对我出手吧?”。 齐琦望着窗外道:“你身边那只鬼是个不得了的家伙,你想象不到她的恐怖” “你这些天也有所察觉吧,她会对任何伤害,冒犯你的人出手” “不止是人,哪怕是鬼也一样” “我直接对你出手或许能杀掉你,可绝对会引那家伙出现,任何鬼都不会想要见到那家伙,不能动你却还要让你死,这的确是一件难办的事” “两年前的时候哪怕对你动动念头都会引起那家伙注意,她会抹杀任何对你有杀意的鬼,所以我一直装成人,直到现在”。 “两年后她似乎不能再主动现身,我也终于能开始着手” “不能直接对你下手,但却可以通过一种间接的方式,例如你自己闯入老教学楼,染上老教学楼的诅咒跳楼而死”, “除非你受伤不然她不会现身,所以为了让你正常,自然的死去,我可是费好大一番功夫”。 听到齐琦这样说, 我好像明白了鬼媳妇的一些行为,之前一直有所疑惑, 根据最近的事情来看,鬼媳妇是在保护我,帮我解决掉敌对, 但当我被鬼缠上的时候,她没有出现, 按这样来说,其实她的每次出现都是有规律可寻的,都是在我受伤这个前提下! 赵康尝试踹我,又抓了我衣领,黄毛鬼上了我的身,算盘,痤疮脸更不用说。 也能用游戏的方式来理解,鬼媳妇就是我的被动技能, 而这个被动技能触发的前提就是我掉血,当陷入某种负面状态似乎并不会触发。 颇多的疑惑顿时迎刃而解, 为什么跳楼鬼非要我睡着,为什么会设这么大的一个圈套。 我露出讥讽的笑容道:“你在怕她?忌惮她?” “就为这,你潜伏了两年,设了这么多套路?”。 齐琦脸色虽不悦,可也没反驳:“怕她,才是鬼的正常反应” “我已经说过了,她的存在是你我无法想象的恐怖,未知”, “你以为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对你下手的?,为此我可是筹划了好久” “第一只鬼..误导你再次进入......不断逼迫你.....刻意让你解决掉假鬼还是没能让你放松警惕” “最终你还是又来到了这里......”。 我:“你怕她,还对我出手?” 齐琦忽然眼神灼热的望着我,这种眼神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当初门卫被我抓到时,他也曾抱有这种狂热的眼神。 “她虽恐怖,可冒险换来的也同样是无法想象的好处,杀掉你之后的无尽好处”。 我精神恍惚一下,这话门卫也说过。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对我出手,杀掉我,对你们这些鬼有什么好处?”。 齐琦激动的狂热笑道: “为什么杀你?这是什么蠢货问题?是个鬼见到你都难以忍耐吧” “好处?那谁知道?但我清楚的知道杀掉你后我能获得一切!声望,地位,权利,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好处”。 我嘴角抽抽, 喂喂,不要把人说的像是大奖一样啊。 为什么又是这种话? 看来这就是我总是会被鬼盯上的原因,他们不是盯上我,而是想杀掉我。 杀掉我有无限的好处?那个混蛋的说的? 我摇摇混乱昏昏欲的脑袋: “第三个问题,我很想好奇为什么你一个鬼能够蛰伏在人中间,像一个正常学生一样,就连老道都没有看出来?”。 齐琦盯着反问: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在你身边两年,发生事情你仍然能第一时间怀疑到我头上,两年竟然换不来点信任,真是无情寡淡的男人”, “至于我为什么能像人一样,这是我的特性,不是我伪装的好,而是你们信了,并疏忽了某些漏洞”。 “两年前我没被她抹杀也是我特性的缘故” 意识沉迷的厉害,我只能咬咬舌尖唤回一丝清醒: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是睡觉触发跳楼必死,那我之前怎么会没事?” “两年前是因为她护着我,但我十八岁过了后我也有睡过觉,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反而来学校后打了个盹就会来到老教学楼”。 “范围,跳楼必死这个诅咒有范围限制,如果离老教学楼太远便很难影响到”。 回答完,齐琦便一种期待,急迫的目光望着我。 “快睡吧,睡吧”。 我强撑起身子,身子半靠在椅子上: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可睡不着”。 齐琦冷嘲:“你以为你的强撑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吗?”, “你原本就数日没睡,在加上行动,思考,劳累,就算没有这钉魂副作用你也很难撑过这一.夜”。 “现在加上钉魂你身体都快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在这等着意识彻底沉睡”。 ‘你还能再熬多久?’。 我扶着桌子,摇摇晃晃起身。 齐琦无法理解:“你想要做什么?你还能动?” “多谢你的解说,要是到死都搞不清这些,我会很困扰的”,我半耷拉的眼睛藏着些戏谑, 我身子陡然猛一坠,类似哐当的响声短暂响了一下, “况且我想不能动的人,是你才对吧”。 齐琦柳眉紧皱:“你.....”。 话未说完,她突然愣住,仿佛是整个人瞬间处于静止, 紧接着她眉心像是被尖锐东西刺了进去,一两道殷红小河顺着鼻梁沟流淌, 然而落在地上却又消失,并不存在。 齐琦发觉到了,她身子猛烈颤抖着丝毫无法动弹, 眼神地震,神色愤怒:“钉魂!” “是钉魂!”。 我从背包里抽出冤魂骨,以冤魂骨拄着地面, 面部大部分被阴影遮挡,在手电筒光下只有消瘦,轮廓清晰的下巴, 以及一个笑着的嘴巴:“恭喜你答对了,奖励你一个大棒棒”。 第六十八章 钉魂的副作用 鲜血使得齐琦清秀的面孔狰狞可畏: “该死!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你不钉的不是林樱吗?” 啪嗒.....一个猩红的小纸人从我座位的抽屉里掉落出来, 咔哒....咔哒....咔哒....纸张做的小脚丫子地面上快速跑动, 浓密漆黑的长发几乎垂落在地面, 那双蕴含诡异光泽的猫眼石眼睛死死盯住齐琦, 而她眉心的那根棺材钉让这一切显得诡异,惨烈..... 纸人跑过去抱住了齐琦的小腿, 齐琦惊恐,骇然的望着她,身体一点都不听意识的指挥。 果然是钉魂! 怎么会还有一个纸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早就在抽屉里放了一个纸人? 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暴露了? 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在故意套我的话? 不应该,不可能啊,明明自己的特性在,他怎么会发现?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在昨夜.....还是更早? 齐琦越想越后怕, 从始至终她都认为掌控着局面,掌控着一切, 哪怕张阿四逃过一个又一个圈套,她仍然不慌,认为一切尽在掌握。 此刻她不敢这么想了, 局面不知何时早就超乎她的设想,她所设计的圈套倒成了困住自己的囚笼。 “你早就发现我是鬼了!”。 我像是迟暮的老人靠着骨棒拄着地面缓缓行走, 意识也更加低迷,估计谁见了都以为会马上猝死。 “不,并不是,才进入这间教室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只对你抱有一点警惕,心中还是认为林樱才是老教学楼的鬼” “但方才不久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拜托胖子查的事情,他靠他爹的脸查出来了”。 “学校里根本就没有齐琦这个人!我隔壁村也根本没有姓齐的人!,齐琦你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强插在学校里,班级里,人群里” “奇怪的是凭空多一个人却没有人起疑心,没有人发现,很平常的接受了,足足两年没有出现异常,我想这也是你特性造成的吧”。 “和你在一起时,我就有这种感觉,你说的话我很容易信服,几乎不会产生任何怀疑,明明与我性格不符,我却会自动漠视这些问题”。 “在被胖子通知后,我突然意识到问题,以往被忽略的那些破绽,细节一股脑的涌了上来,错裂的分割感再也难以掩埋” “那时我才清楚齐琦你呀压根不存在”。 齐琦还在尝试挣脱, 但那棺材钉可是贯穿了纸人的另一端,怎可能挣脱? “刚才发现的?”, 她死咬着牙关,做出反感,恶心的神态: “真是一个虚假到令鬼恶心的家伙”, 想起这家伙得知自己是鬼后还能面不改色,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自己聊天,和自己待在一起,她就忍不住胆寒,反胃, “那个该死的胖子,差点就杀了他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一脸错愕:“不,不对,你明明方才知道我身份,可我与你一同进来的,我没有看到你将第二个纸人藏在抽屉”。 我已经来到她面前,想试图举起冤魂骨结果抬到一半冤魂骨无力掉落, 自己还真是虚弱到不行。 看来用冤魂骨击杀她不太可行,那么...... 右手上渊绿的火炎升腾而起, 即使只是一小束火炎可也让齐琦面露惶恐,拼命挣扎。 我抱住她,右手贴上她背脊, “即使我不知道你身份,你也逃不掉,因为我一开始就准备钉你们两个!”。 那点绿芒迅速扩散,毫无温暖的阴冷气息膨胀起来, 十几息的功夫齐琦整个人被点燃,灼烧灵魂的痛楚令她哀嚎不止。 制造纸人的材料虽然稀缺,但也只有那几样稀缺,其他东西都能轻松寻到。 棺材钉与猫眼石寇老足足提供了好几份, 与其在那里苦思谁才是鬼,倒不是那所有可能性都钉一遍。 于是我制作了两个纸人,一个藏在抽屉里,一个在桌面, 管她是人是鬼,一起钉就完了。 齐琦是鬼的确是惊愕到我了,也是她特性太过变态根本无从察觉。 可她也太自信了,自信到我不会动她...... 大约一分钟过后,齐琦消失了, 我也一股脑地趴在了地上, 连钉两次鬼的后自己真是有种快死的感觉, 想睡觉,做梦都在睡觉。 可现在还不能睡,这里可是老教学楼, 哪怕齐琦死后,这里还有其他的游魂,那些跳楼而死被困在老教学楼的鬼。 我在鬼的眼中就是一个超级大奖, 在这睡觉不是给他们提供自助餐吗? 现在自己可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 我在地上歇息十多分钟,扶着桌子艰难爬起, 一手拄着冤魂骨, 另一只手燃着魂炎,手电被我咬在嘴里。 身体虚弱到快控制不住手脚,软弱无力,从座位到出教室门这几步我用了四分钟。 出了教室门, 我身子靠在墙壁来一点点行走, 眼前本就昏暗,手电筒照过去也是朦胧的很,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有重影的感觉。 啪.啪.啪......多人的脚步声在如连珠炮跟随我的脚步, 我走时,他们动,我停时,他们停。 阵阵阴风从后袭来,我咧了嘴微微回头能看到后面有数十人的影子, 当视线回正,又看到前方走廊昏暗中藏了好多鬼影, 诸多阴冷,不善目光投射而来。 不知是他们感知到齐琦消失了,还是怎么回事? 这些被困在老教学楼里的游魂都出来了! 看老子虚弱,想要老子命? 我强行挺起身子,带着魂炎的右手抬起 冤魂骨砸地怒骂:“都tm想魂飞魄散是吧!”。 被我这一喝, 他们退缩了些,可仍然注视着我。 “谁敢上来,那就试试看魂炎会不会把他最后一点亡魂烧光!”。 这纯属是嘴硬,别说是烧光, 现在来个小孩子推我一把,我都能摔倒。 但现在没法子,只能硬撑着。 鬼媳妇是在受伤后才会现身,我自己敲自己她也不会出现啊, 况且这么多鬼,他们不是想让我受伤,他是想要我命, 等鬼媳妇来了也顶多是帮我报仇。 我可还不想死呢。 也许是我威慑管用了,他们没再跟着我。 我松了口气继续走,走廊到楼梯口这些路我用了快八分钟。 楼梯就在眼前时, 或许是希望就在眼前,导致精神松懈了一瞬, 我眼前忽然天旋地转,事物多重重影, 左脚一软整个趴下了,冤魂骨也摔出了好远, 我我想挣扎着袭来,但身体明显不具备这个条件, 一次两次都失败,甚至连抬手这个动作都难以做到。 望着倒下的我,周围的那些鬼影蠢蠢欲动, 最终一个鬼影率先,畏首畏尾朝我走去, 若我扭头看的话,还能认出他呢, 杨灿的男友,陈志浩..... 其他鬼影见状也纷纷围上去, 手电筒被摔坏了, 一闪一闪的,每一次闪耀都能照出诸多人影, 当灯光消失时,周边又只剩我自己了。 第六十九章 别小瞧老人呀 老教学楼的二楼, 时而亮起的灯光能照出密密麻麻的鬼影, 我倒在地上,也能够依稀看到墙壁上不断涌动而来的影子. 该死,明明都把齐琦解决掉了, 没想到最后竟然要栽到这群小鬼手上, 真是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现实,这样死去也未免太窝囊。 就像是你抢劫完银行半路上让几个村民给打劫了。 冤魂骨在我前方一米多的距离,手臂伸了几次也很难勾到, 或许将身子挪动过去还有可能。 但拿到冤魂骨后自己还有力气对付他们吗?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问题? 陈志浩最先来到我身后,望着我的背影, 他眼中的欲.望越发膨胀。 就在我尽力用手指勾冤魂骨时,一只苍老,干瘪的手蓦然出现在视线中, 这只手抢先一步捡起了冤魂骨, 滋滋滋......白烟在那只手的手掌与冤魂骨的接触面不断升腾, 仿佛是在用手去抓烧的通红的铁棒。 甚至能看到拿到冤魂骨后的青筋暴起,手臂颤动。 我思维虽紊乱还是辨认出了一些,他不是人! 疯了吗?它一个鬼竟然用手去握邪祟克星的冤魂骨? 为了夺走我我武器? 不至于如此吧..... 冤魂骨在白烟中离地,升腾..... “你们这些家伙想要对我的恩人做什么!”。 有点耳熟的怒喝声在二楼响彻,层层回荡。 白色骨棒被那人抡出一个接近满月的弧度, 任何被冤魂骨碰到的邪祟都如同是炙热的烙铁落在血肉之躯上,诸多鬼影纷纷哀嚎倒退, 陈志浩在最前面一棒子准准的击中他脑袋,将他抽飞数米远。 我视线逐渐上移,这才看清楚了这人,不由得惊愕。 老爷子? 光头,鹰钩鼻,可不正是找老公鸡时遇到的镇长家老爷子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过更让我触目的是他仍然在紧握着冤魂骨, 微缩,驼背身材只到我的肩膀,松弛的皮肤堆搭在一起,身体也在大幅度的起伏。 惨白的棒体无时无刻都在灼烫它那邪祟的身体,白烟滚滚陪伴着他, 一只年迈的手却是如此毅然的紧握....... 我怔了一下,连忙喊道:“老爷子,快松手!” “那东西你拿不得!”。 那几个小鬼只是被冤魂骨擦到就会嗷嗷逃窜, 可老爷子竟然握在手里,要知道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鬼。 老爷子看向我,几乎要半透明的脸挤出一个无比坚毅的神态, “放心,老头子一定将你带出去!”。 话刚落,他就冲出去挥舞着冤魂骨几个蠢蠢欲动鬼影击退, 只是挥动几下, 他身子就更加接近了透明,无力半跪地上 嗙铛...嗙铛.....冤魂骨从他手中掉落。 老爷子摊开右手,手上的肌肤已经烂的不成样子,那条手臂已经是半透明, 他咬了咬牙颤抖着继续伸向冤魂骨, 滋滋滋滋....在白烟包裹下他又一次捡起了冤魂骨, “哪个想用鬼命换鬼命就上来试试,一群趁人之危的小鬼”。 用冤魂骨一一指着,老教学楼的那些小鬼虽然没逃,但也没有再莽撞上前。 老爷子面对这些鬼,退后到我身边,费劲力气将我扶起来: “放心,老头子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一定将恩人你救出去”。 很难想象一个迟暮老人搀扶起一个壮实年轻人的样子, 我那一百多斤的体重全压在那萎缩的身体上, 哪怕是老爷子不是人,可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鬼,更不说他一直在握着冤魂骨。 老爷子强颜欢笑:“看来这一次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本来想着在外面等着恩人,等着等着就等不急了,毕竟这个地方不大吉利”。 “现在我很高兴,庆幸我进来...这身老骨头也能派上用场了”。 他搀扶着我朝楼梯口走过去,冤魂骨在他手中也是一种很好的威慑, 但我可不愿这样的威胁,滋滋的作响声时刻灌入耳中, 老爷子一次比一次微弱的声音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老爷子将骨棒给我.....”。 他没说话,继续搀扶着我走, 走到楼梯口下楼梯时,他才气若游丝的喊了一声:“下....下楼梯了,小心”。 我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厉声以命令的口吻:“把骨棒给我!” “你会消失.....彻底魂飞魄散!....”。 老爷子对我的话置之不理,自顾自的的嘀咕: “昨天要是没遇到恩人你,老头子的孙儿还暴尸野外呢” “恩人是个好人,怎么能让好人这么短命呢,这该死的老天” “第一次见到恩人时,老头子就感觉到了,恩人绝不会是一般人,所以恩人可不能死在这种地方,这种小鬼手中” “要是让恩人在老头子眼前死掉,老头子还有什么颜面投胎转世?”。 我喉咙里像是被什么硬物,余光看到了老爷子已经消失的小拇指: “老爷子丢掉它......” “别再拿着那该死的东西了.....”。 “已经够了”。 老爷子自我的嬉笑: “别小瞧老人家呀” 或许是痛楚,他的笑容显得那么勉强。 “够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力气,一把从他手中夺过冤魂骨。 转过头去凝视那些观望着我的游魂, 他们就像是荒野上的巨蜥用满是毒素的嘴咬你一口后,就不会再出手,而是等着你毒发垂死它们才去享用大餐。 如果我再次倒下,身后的那些鬼定然会再次蜂拥过来。 所以哪怕是强撑着也必须站着走出老教学楼。 老爷子虚弱的几乎说不出来话,那条右臂已经消失不见了。 现在我们完全是互相搀扶着走, 一老一少的身影摸着黑,朝着昏暗迈出未知的步伐。 由于手电摔坏,我们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到了哪里,该注意什么。 能做的就只是继续往下走。 又走了几分钟 铛.......我脑袋撞上一个钢铁硬物,哐当当的回音连绵而起。 老爷子扯出笑意:“到一楼了”。 第七十章 他是谁? 楼道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伸着手摸索到铁门时, 柔和的月光出现了, 仿佛是灾厄过后的那缕希望,细柔,微弱而皎洁, 只那梦寐的月光只相隔铁门的栅栏, 将手伸出去也许能够捧起月光薄纱........ 我和老爷子都不禁欣喜,只要出了老教学楼一切都能安定了, 老教学楼内的那些鬼被棺材状的老教学楼所困,没有齐琦那种实力根本出不来。 出了楼,别说睡觉,躺门口都可以。 铁门的锁上次被砸坏了, 现在只是虚关着,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蓦然老教学外路灯下的一个人影引起了我注意, 黄昏灯光打在那人鼻梁上, 那人见到我反应主动跳出来,很是吃惊,不敢相信的大喊:“你还活着?” “你把她干掉了?” “不会吧......你竟然能干掉她?不是,你到底什么来历?”。 “你怎么做到的?”。 我眯眯眼认出了他,老教学楼的门卫, 上次对我出手没成功,反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若是没他,现在自己或许已经从楼顶上跳了下来。 门卫在门口错愕的大叫,似乎我能活下来, 反杀齐琦是一件奇迹,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我懒得搭理他, 这家伙可不老实,上次给他一顿暴打让他逃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先出去再说吧,后面还有一群小鬼虎视眈眈呢。 伸出手摸到门板, 老爷子忽然叫住了我, “恩人,你的恩情老头子是偿还不完的,而老头子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一个我父亲传给我的金扳指,可能值点钱” “恩人去换些钱,或者留下来,都可以”。 老爷子将自己一只紧握的左手摊开, 一枚略微暗淡的金扳指安逸平躺, 肉眼可见这个金扳指的年龄,已经有了轻微的变形。 老爷子目光出神的摸了摸金扳指。 金扳指的确是挺吸引人的,但我可不好意思要, 光是老爷子今夜的相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言谢,又怎敢收金扳指, 我摇摇头想开口婉拒,可余光看到了老爷子的神色, 伤感,落寞,遗憾等情感竟全部体现在他浑浊眼瞳中。 他不语,只是看着我。 能从他眼中看到的迟暮之人的一切, 这个驼背的小老头比我想的还要矮小,存在感低微犹如尘埃。 我道了声谢,默默接过那个金扳指。 对于我来说那只是一个扳指,但对老爷子来说是他一生的历程,余下情感的寄托,更是这个小老头仅剩的固执尊严。 老爷子老脸皱出笑容:“这下老头子算是安心了”。 “死活还能见到这样一个人,老头子此生不亏,恩人姓名是什么?”。 “张阿四....”。 我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老爷子陡然用尽全身力气将我挤到一边,左手猛地推开门, 他整个人几乎都冲出门外。 下一秒, 老爷子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像是被一股无形力量碾压,无形重物落下, 头颅缩进胸腔,膝盖跪地破碎,压力仍在继续,胸腔一节节破碎骨刺穿透松垮的皮肤, 犹如是在压力机下的一颗小钉子,下落时没有任何障碍,能够非常直观的看到一个人是怎么在一秒不到时间内被压碎, 一个一米六几的老爷子转眼成如纸薄的血污........... 我靠在墙壁上失神望着这一幕, 刺目惊心的画面一遍遍在脑中重演, 原本因钉魂副作用导致的精神萎缩,大脑停转,此刻似乎短暂地恢复了转动。 我几乎忘记我还能呼吸,所想的全是疑问,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老爷子要推开我? 为什么老爷子会变成这样? 以往被我丢弃在记忆深处的疑惑点不断被扒出来, 乱七八糟的事情排列在一起,错综复杂画面胡乱拼接。 这时我发现这些混乱的东西中似乎有一条线, 一条能将线索联系在一起的线! 我抓住那条线,一个个关键点摘缔出来。 结果:老爷子推门后被压扁了........ 1,初到钊城时半夜旅店老板敲门.....实际上老板并没有.....。 2,青龙寺那夜死劫假净初....假了果接连不断妄图骗我开门....。 3,强子死的那晚我上楼发现强子床上有人差点掀开被子.....事后红煞厌胜盒给出了答案:掀开会死! 4,在误入老教学楼那一晚齐琦住在林樱家我住旅店,晚上时齐琦来敲门我不予理会后来换成老板敲门,实际上也全是假的,而红煞厌胜盒的答案是:开门会死! 以上这些都是这段日子的怪事,实际上这些怪事来的都莫名其妙, 仿佛是我走的哪里,哪里就会发生...... 可现在我发觉有规律可寻,综合四条事件,其中有一个概念是相同的, 骗我开门,掀开被子,老爷子的推门....这些满足了一个打开的概念。 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的发现! 这些事情几乎相同, 貌似这段日子身边处处都是鬼怪,可仔细琢磨会发现其实鬼怪并不多 结合以上种种甚至能推测住那些事情或许只是一个鬼引起的。 也就是我身边除了阴婚契的那位外,还一直跟着第二只鬼! 那只鬼一直在尝试杀我! 在不触及阴婚契那位的前提下杀我! 我脖子僵硬地回头看一眼老教学楼的那些游魂, 凡是在老教学楼死的人鬼魂都被拘束在这栋棺材大楼里,齐琦除外..... 如果这样说, 门卫几天前从老教学楼跳了下去,他会被困在老教学楼........ 而昨天他却在林樱家现身, 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 我将视线移到门卫的位置, 恍然注视着路灯下藏匿于昏暗只能看清轮廓的那个人, 一轮惨白的齿在昏暗中露出,弯出诡祟的笑容弧度。 “他是谁?” 第七十一章 杀你! 我与路灯下那个露出诡祟笑容的人,四目相对 我所能看到的只有它的轮廓与惨白的牙齿....... 一直以来我身边还有一只鬼, 一直在想着杀我的鬼...... 门卫的魂早就被关在了老教学楼,不可能出来。 实际上结论不是出来了吗? 昨天在我房间现身,现在在我眼前的假门卫就是第二只鬼。 我顿然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自己到底有多少次接近死亡? 相比齐琦,这家伙更加令人惊悚,而且它似乎在和齐琦互相干扰, 昨夜它不提醒我,或许我就会直接睡觉, 但昨夜它现身让我躲过了一劫, 看来它并不想让齐琦杀掉我,而是想让我死在它手中。 我扶着铁门,一只手在背包里掏几下, 随后艰难挪动身子走出老教学楼,非常清楚自己离昏倒不远了。 无论怎样也不能倒在老教学楼内。 开门必死已经被老爷子打破了, 现在我能安全的走出来。 老爷子他之前就察觉到了这门有问题的, 他是故意推门的........ 按事实来说当时已处于绝境,知道推门就会死又能怎样? 老爷子随时会消失,我随时会昏倒, 不推门留在老教学楼里遭受那群小鬼惦记,推门会死。 而老爷子选择让我活.... 手心紧紧攥着金扳指, 老爷子落幕的身影久久留在脑海中,外面老爷子留下的那摊血污已经消失了。 本就是虚无的事物再次死掉后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短短几天老爷子他死了两次呀....... 我挪动脚步一点点走出了老教学楼, 拄着冤魂骨与它隔空相对, 这个家伙预判到我能干掉齐琦并且出来,所以他提前站在门外的,等着我推门出来。 毋庸置疑又是一个局,齐琦的套路后是他的局。 不过他的局出现了变故,那天随手帮的忙却救了自己两次, 老爷子他是局的变数,更是救我的人。 真是防不胜防的特性...... 其实它的特性并非是无解, 例如在旅店晚上它出现了,我在房间里待到了白天,白天打开门不会有事, 而且昨晚它在我房间,而我推门进去了。 但却没触发推门必死,它的特性有一定未知的限制! 路灯下的那个人影依旧保持诡祟的笑容, 我指了下门口:“你干的?”。 那个人影用门卫的声简简单单回复两个字: “杀你”。 利落干脆的让人惶恐。 我眼神愈发冷厉,裂开白齿吐出两个字:“杀你!”。 话落那个人影的诡祟笑容更加浓烈, 仿佛要笑出声,又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 它呆呆站着打量我,可能是想看看我怎么杀他,有什么办法能对付它。 那种讥讽,瞧不上的嘲笑的视线毫不客气投射而来。 空气一片死寂,老教学楼内的那些小鬼早就躲了回去, 我深深喘一口气,然后主动丢掉冤魂骨, 哐当哐当.....冤魂骨滚了好几圈。 那个人影诧异的目光投来,不解,好奇..... 或许在他看来那冤魂骨是我唯一的武器,虽然现在接近昏倒的我很难挥动。 一道锐利寒芒折射着月光出现,短窄的小刀我从衣袖里滑落, 是刚才从背包里找出来, 由于自己总是处于不太安全的状态,所以买了不少装备。 那个人影发出谑笑,似乎在说用那小刀杀我,你脑子迷糊了?。 而我在他注视下,举起匕首放到自己脖子上, 我敞开怀的展露笑意,竟然像是完全不知世事的孩童般欢快。 那个人影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骤然变得惊悚,畏惧, 全无方才的戏谑,再也没有丝毫的轻蔑。 它前所未有的情绪激荡:“疯子!” “疯子!!!”。 它猜到了我的想法, 通过自杀引起阴婚契的那位现身! 那位一旦现身基本无解,通通绝杀。 根据这些天的观测我似乎能摸那位的一些规律, 若是我死后她必定会出来,而且极大概率干掉路灯下的那个家伙。 本来还是赌一赌,可我一见它反应, 我就知道我赌对了。 首次看到它害怕,还真是舒畅啊,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这家伙陆陆续续现身, 一次次伪装我身边的人,一次次挑战我对人的信任。 现在又给我布了一个死局,然而这个局我出来了。 相对应,接下来该它破局了。 它不是感觉我对付不了它吗? 今日.你瞧不上我,明日我媳妇找你。 和你说话你对我爱答不理,那我就换个人和你聊天。 要是鬼媳妇都拿他没办法,那算他nb。 冰冷刀锋贴在喉咙上,锋锐轻松划开肌肤,些许殷红第一时间渗出来。 那个人影慌乱大喊:“她现身,你也会死!”。 我摆烂似的一笑:“管他呢....”。 第七十二章 她来了! 血肉组织,肌理在刀锋下几乎没有抵抗能力,一点点分隔开, 我的手也在轻微颤抖着, 自己割自己脖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 能尝试一次此生无憾,当然一生也只能尝试一次。 那人人影越发恐慌,连连怒骂我疯子。 我嘴唇颤抖着,脸上血色飞速流逝, 割自己喉咙可不是一件很快的事情,就像你拿起针头扎自己也会犹豫不定,畏惧。 我心中仍存在惧怕,使得手中动作迟缓,僵硬, 仍然觉得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才能将喉咙彻底割开, 望着那个不可一世的人影欲想逃走的样子, 我更加坚定了摆烂一起死的念头。 这或许是某种报复心理,某种发泄, 既然它想要对我下手,那就要准备和我一起死。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刀身滴落。 就在喉咙将被彻底割破时, “住手” 一道声音从灵魂深处响彻,震慑全身, 手臂等四肢第一时间麻住. 陡然我眼前出现了一抹火炎, 渊深,幽绿,毫无温度可言,毫无照亮能力可言。 视线充斥着肆意的魂炎,猛烈,庞大, 仿佛我站在一个巨型的火堆面前,汹汹魂炎舞动燃烧,没有热度,只有寒入四肢的阴冷。 浑黑夜里中魂炎的出现,使得这一切更加诡异,阴间。 与眼前的魂炎相比,我手指上的魂炎顶多算是小孩子玩的火柴。 魂炎本来是肆意燃烧升腾,可此时似乎多了流向, 如同河流般火炎流动起来,下一刻那个人影浑身附着魂炎惨叫着冲出去。 “该死,它要跑”,我捡起冤魂骨,当即想追过去, 可心思一动,刚给双脚下达命令,一步迈出就半跪在了地上。 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沉如千斤, 不行,身体越来越虚弱,完全没有行动能力了。 我眼睛血丝蔓延,死死盯着那个逃窜的人影, 不甘,及其不甘。 凭什么它能就这样逃走了? 它算计我这么多次,一次次冒充我身边人,老爷子也死在它手中。 凭什么它能全身而退,这样的结果怎能接受! “站住呀,懦弱的混蛋!”。 那个人影身上的魂炎已经慢慢停息, 它心有余悸地回头一看,也不忘讥嘲看向我。 像是在看笑话,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我五指紧握冤魂骨, 强撑起身子,从未如此愤怒过。 让你逃走?开什么玩笑? “给我站住!”。 我怒吼着将冤魂骨丢出,这一刻身体很轻松,好像疲惫都不在了。 那个人影听到声音,浑身一震竟还停住了几秒。 冤魂骨划出一道白虹,撞入那汹汹魂炎, 出来时骨棒上竟沾染上不少。 白绿交错的残影急速滑行,最终准确刺穿, 冤魂骨另一端从那人影身体穿出来, 上面的魂炎不断灼烧,从内开始将它点燃。 它跪地惨叫,想要将冤魂骨拔出来,但它连触碰冤魂骨的勇气都没有, 魂炎将它内在一一点燃,冤魂骨像是烙铁滋滋作响。 不到十秒的时间,在白烟与绿火的攻势下它彻底消散。 做完这些,我挺起的身子瞬间萎缩了下来,几乎快趴在地上, 拼命喘着气,困意,疲惫,四肢的酸疼一股脑的疯狂袭来。 这时我眼前出现了一双鞋。 锃亮的小皮鞋。 下意识思索起来,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余光扫到周边的魂炎...猛地联想起来....小女孩! 是公交车上的那个小女孩,实际上身份是和我缔结了阴婚契的鬼! 她现身了? 不知是虚弱还是忌惮,我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在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现身,上次只是露出一条手臂。 果然是自杀引出了她吗? 我稍微松开捂着脖子的手,鲜血仍在流淌, 不过自杀好像也没成功啊? 我艰难的从快趴下的姿势转变成半跪着, 脑袋抬起来,想要看清面前的这个女孩。 她站在乌黑一片的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容貌,身材, 可依稀能判断出她的个子, 矮小,咦.......似乎比上次高了不少。 周边渗着恐怖的魂炎渐渐消散,她静静站着不说话。 我也望着那朦胧的女孩,呆住.... 说实话也不算陌生,她帮我杀了不少人,用爷爷的话也护了我十七年。 怎么说也是熟人了,可我一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我不清楚她的意图,阴婚契完成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她会一直跟在我身边? 还是其他的事情? 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但却屡次利用她。 青龙寺老太太那次无疑是她出手,黄毛鬼那次应该也是她出手,以及这次。 她的魂炎与我一样,只不过我的魂炎远远不如她, 毕竟只是通过冥约她给予我的,而我给她的只有一颗糖。 一颗糖换一个媳妇?这叫拐骗吧..... 换成现代社会,我已经在吃牢饭了。 她还站在黑暗中,默默不说话,能感受到她在盯着我。 我抬起疲倦的眼皮,想着怎么开口, 苦思奇想最终还是决定先感谢她。 虽然爷爷是说她会要我的命,可不知怎么冥约完成后,害我的就不是她了。 磕磕巴巴好一会才诚恳道: “那个....那个多谢你护了我十七年,不然我出生那天就死了......”。 话落,女孩突然有了动静, 嚓.....她微微上前一步,大半身子还埋在浑黑里。 一只精致如玉的小手伸了出来, 我怔住, 她要做什么? 对她的未知令我对她的一切都很好奇,以及她的反应,行动。 那只小手慢慢来到我面前.... 她似乎要触碰我的脸。 我不知不自觉中放慢了呼吸,困意疲惫也没这么强烈了。 “啪!”。 猛烈力道狠狠抽在我脸上, 乍然间脑袋是空白的, 等我倒在地上,脸庞火.辣涨疼时才思索发生了什么? 久经疲惫的精神,身体再也撑不住了, 这一下就是压死骆驼的草。 ......... 等我醒来时,一睁眼就是纯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再看眼四周,白色床铺,吊针.....其他病人....。 眨巴一下眼睛迷糊好一会,才挪动身子坐起来。 自己果然是在医院,手上还插着针呢。 病房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病患服的老头,他半躺在床上。 咔砰.....病房的门打开,淡粉色护士服的护士美女走进来, 她熟练来到我旁边,帮我换吊瓶, 我想开口问些什么,嘴巴刚动左边脸庞一阵撕裂般的生疼,半个脑瓜子都是疼的。 我龇牙咧嘴的捂住左脸,这才发现左脸高高肿起。 护士连忙放下手中东西,将我的手拿下去:“别用手碰”。 “还要继续上药呢”。 紧接着她给我左脸消毒抹上一些药膏, 我用手机照照也看到自己左脸除了通红肿之外,还有一个小手印, 是她打的无疑了,不是,她为什么扇我? 我有说什么不礼貌的话?我只是道谢啊。 想着想着心中又有一个猜想,难不成她是因为我自杀才打我? 上药时,护士疑惑嘟囔:“哪家的小孩下手这么狠,这也不像是小孩子的力气呀”。 我扯扯嘴角呵笑:“说不定是鬼打的呢?”。 护士白我一眼:“我看你像鬼,鬼话连篇”。 第七十三章 事落 趁着护士还在,我又继续找她唠嗑,了解一些情况 问完才知道我是被路过的学生发现报警送过来的, 送过来的时候我浑身都是血, 幸好脖子上的伤口不深,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止住了,就那样还是把那学生吓得不轻, 不知道以为我被谋害了呢。 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 也就是说我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期间执法机关的人员来过几次,见我没有醒,也就不了了之。 护士惊愕的吐槽:“我听执法那边的人说是自己抹的脖子,旁边的刀上都是你的指纹”。 ‘听说那栋楼还闹鬼呢,执法机关也不敢贸然接近’ “你大半夜的跑到一个闹鬼的割自己脖子?”。 我故意戏弄她:“你猜?。” 护士柳眉一横,上药力气大了许多, 顿时像是用搓脸巾在伤口摩擦的疼痛传来。 上完药护士走后,我轻微碰了碰左脸,那是真的疼啊。 肿的高高的,要是右边脸再肿起来那就真的像气蛤蟆了。 那个鬼媳妇下手是真的狠, 别看她人不大,这一巴掌能把人活活抽死。 问题是自己连为啥被打都不知道, 稀里糊涂的被扇了一巴掌,事后她也又消失了。 我靠在病床上望着点滴思索那晚发生的事情, 齐琦才是老教学楼的鬼,她设计连环圈套让我误以为林樱是鬼,在我钉魂后她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齐琦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认为我不会怀疑她,实际上我连她一同钉了。 解决完齐琦下楼又碰到了另一个圈套,开门鬼在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套路比齐琦还要高,把齐琦都算计了进去, 不过老爷子却帮我破了死局,一个随心之举救了自己一命...... 从关系上来看,齐琦这个跳楼鬼与开门鬼似乎不是同伴,反而他们在互相阻挠, 齐琦设计的圈套我险些送命,而开门鬼突然上门提醒让我躲过了一劫。 两人互相竞争,不过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要我的命。 两年前齐琦就盯上了我,不过那时有鬼媳妇护身, 两年后鬼媳妇似乎是不能再主动现身,这才让齐琦这个跳楼鬼有动了心思。 她一藏藏了两年也有够吓人的。 开门鬼也不是个善茬,从我离开村子它就一直尝试杀我, 开门就会死,还能装扮成你见过的人敲你的门。 跳楼鬼,开门鬼,两大恶鬼要我的命,何德何能啊....... 目前我在其他鬼眼中属于一个明摆着的超级大奖, 也就是杀了我能够一生无忧,升官发财。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在鬼眼中很香。 舍利子还是有些用处, 像跳楼鬼,开门鬼都是在获得舍利子前就盯上了我, 反而戴上了舍利子后几乎没有盯上我的鬼了。 压制住阴气的确能避免被鬼怪注意到。 只不过目前鬼媳妇的目的,立场还未明了, 她到底是有害,还是有益? 当前来看是有益的。 她帮我杀了不少人,只是有点偏激........ 这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就是在强子跳楼那一.夜险些掀开强子被子, 这实际是开门鬼,但外面忽然有人喊了我一声。 同样在我第二次误入老教学楼时也也有人喊我,依稀看到女孩的背影,不过还是被齐琦撞了进去。 和齐琦在宾馆的那一晚险些睡着时,服务员把我喊醒,实际上问老板后并没有服务员。 以上种种是不是能证明还有另外一个对我有益的鬼存在? 或者这个鬼就是鬼媳妇。 根据齐琦的猜测鬼媳妇应该是不能自主现身的, 现在这点并不确定。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并没有任何人的拔打记录, 很快王执法官来了,他手中拿着我的背包以及冤魂骨, 他将这些东西放在我床边,友善的询问了几句, 但话里话外还是想套取些信息, 例如我为啥要去老教学楼,为啥会割喉咙,跳楼那些人与我有没有关系。 对于这些我早就做好了应对的措词, 该装糊涂装糊涂,该胡扯就胡扯,不然真的会被抓进精神病院的。 唠了半天王执法官也口干舌燥的最后问了一句:“你应该认识林樱吧?”。 我点点头,没办法这个瞒不过去, 去林樱家,以及和林樱进出学校都有监控。 王执法官顿了顿道:“她失踪了”。 我如实说道:“我知道,那晚我去她家做客,第二天她就不见,她家楼道里有监控,那晚我没有出房间”? 王执法官打量着我道:“可你离开这栋别墅后,又回来了一次”。 我毫不胆怯说:“我的朋友不见了,我找不到,找了一圈没找到,回她家看看也很正常吧?”。 王执法官点点头:“开个玩笑,我们查过了你没问题,脖子上的伤口很浅随时能出院,出院后来局里一趟做做笔录”。 我目送他离开,头疼的靠在墙上, 林樱哪里是失踪了,她是死了呀,可她的尸体在哪里? 她不是齐琦杀的,齐琦曾说过,她想要对林樱下手,可却被其他东西抢先了一步, 林樱死了,连一丝魂都没剩。 执法机关那边明显没有发现林樱的尸体不然也不会来问我。 她的尸体在哪里? 晃晃头不去想这些,一直昏沉的脑子好不容易补觉清醒过来,懒得再用。 我拿过旁边的背包,背包里的东西也应该被检查了一遍, 不过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一些日用品,笔记本,红煞厌胜盒,斧头,小刀等等。 其他东西无关紧要,但红煞厌胜盒绝对不能丢, 我的保命神器呀。 翻找几下看到那红盒子才安心下来。 之后又拿起冤魂骨, 幸好这个骨棒被我做出处理,只要不仔细探究看不出是骨头。 他们人还不错呢,帮我把棒子捡了回来,不然我还待去一趟老教学楼那边。 第七十四章 手段进步 在病房里 我将冤魂骨放在左手上,右手食指中指燃起魂炎.... 诶.....怎么大拇指也着火了? 没错,大拇指上也燃起了魂炎,原本只有食指和中指, 难道是魂炎成长了? 与其研究这个,我有另一件好奇事, 我将魂炎慢慢靠近冤魂骨, 之前记得冤魂骨被丢出后沾染上了魂炎。 也就是说魂炎应该能附着到其他事物上, 此前因为冤魂骨是来自厉鬼,而魂炎又克制鬼怪, 所以我一直没敢让冤魂骨接触魂炎。 三根手指贴在白色骨棒上,慢慢滑动, 可见渊绿的火炎在手指离开后,残留到了冤魂骨上。 心中欣喜这倒是个新发现,对付邪祟的手段又多了。 之后我做了测试, 在手离开后,魂炎附着时间大概在三十秒。 而如果是燃着魂炎的手抓住冤魂骨的话, 上面魂炎能够跟随手指上的火炎一同存在,不会消失。 测试完便收回魂炎,骨棒上的火也慢慢消失。 将东西装起来后, 我托护士帮我买了一套衣服,原来的衣服上全是血没法穿了。 换上衣服和临床大爷告了个别,就去办了出院。 下到楼下 开门鬼,跳楼鬼消失后,我仍然不能放松警惕, 因为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验证, 我打车来到看守所,通报要去看老道, 可看守所人一听我要去看那个道士,脸色骤然就变了。 怨气未平的说那个道士早就跑了,凭空消失不见了。 别说我感到诧异, 看守所人更像是见了鬼,明明在里面待的好好突然就凭空消失了。 听他们说,有段时间的监控突然黑了, 等人员去查看才发现监控镜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贴了纸人,监控被纸人挡住了。 我未感太过吃惊,反而对纸人格外在意, 纸人......又是纸人....。 我离开了看守所,在路边一个长椅坐下, 膝盖未支撑,脑袋抵在双手上闭目沉思。 纸人.....白衣道长失踪了.....老道他有古怪啊 其实我非常不愿意怀疑白衣道长,他连续三次救过我的命。 婴孩儿时他出手让成功让我出生,阴婚契初现是又是道长在我家设法阻拦,青龙寺那夜他现身救我。 这次的老教学楼事件也是我请他来的。 明里暗里看上去他处处在帮我,甚至回伏笼山帮我查古籍让我知道魂炎的存在。 舍利子和冤魂骨也是有他才能发现的。 但老道他也有怪异,不合理的地方, 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将红煞厌胜盒的事情告诉他的原因。 老道似乎每次出现的恰到好处, 阴婚契初现,青龙寺大殿失守, 这两次他出现的简直是太及时,太称人心。 不止如此,还有其他怪异之处, 首先:他教给我的钉纸人之法明明只有我知道, 为什么齐琦会知道钉魂的副作用? 还预算到了我肯定会钉林樱,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其次:纸人这个词语,在这些日子里几乎频频出现, 第一次在我放学时被纸人老姐接走,这是第一个纸人, 第二次是在青龙寺,一黑一白两个纸人想要我的命。 第三次是老道教给我的纸人钉魂之法, 第四次就是现在,老道消失了,监控被纸人遮挡。 纸人......又是纸人.....频频出现的纸人很难不与老道扯上关联。 本来我还怀疑老道和开门鬼会不会是同一人, 但老道出现的时间与开门鬼出现时间完全不吻合。 就像现在, 老道从看守所消失是在我去钉魂的晚上十一点多, 那个时候我已经解决完一切晕倒在地上。 老道和开门鬼不是同一个,反而老道和纸人扯上了关联。 唉.....我长滩一口气绝望的靠在椅子上,烦躁的抓着头发, 本以跳楼鬼,开门鬼死后自己就能安稳的过日子了, 结果看来事情远不止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这个学是上不成了,继续上学会不断波及身边的人,就像林樱,强子等。 这种该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够了。 越想越烦躁,于是我买了个手电。提着冤魂骨又去了一趟老教学楼。 这一次我大张旗鼓的闯进去, 先来到二楼,手电咬在嘴;里看了一眼走廊没人, 又找几个教室可算让我找到了, 教室里昏暗无比,微弱的月光非常有限, 一个个人影端坐在座位上,随着我打开门将视线齐齐看向我, 数张惨败的脸令人心恐。 我长舒一口气,环顾一圈还有几个熟悉的呢, 我可记得很清楚,前天晚上追我和老爷子的有他们几个, 咬着手电,嘴角咧开, 右手提着冤魂骨,魂炎迅速将整个骨棒点燃。 内在苍白,而外是幽绿并且燃烧的火炎。 那些鬼影纷纷冲我冲过来,一只只惨白的手想要将我拉进去, 我后退一步,骨棒在前大肆挥舞一圈瞬间将那些手烧退, 有几个还被染上了魂炎,哀嚎连连。 “呵呵.....”,随意敲打骨棒,我走进教室, 那些鬼影似乎也感受到了有些不对劲, 不在凶戾,反而有丝畏惧。 我扫一圈逮到一个那天追我的, 上去就一棒子,带着魂炎的冤魂骨伤害几倍增加, 一棒子抽的他满地打滚,叫声凄惨。 那家伙滚着滚着又滚了过来,我抬腿将他踢到一边, 转头瞪一眼那些蠢蠢欲动的鬼影:“往前一步,灭了你!”。 解决完这个,我又瞅见一个想跑的,提着棒子就冲上去。 其他鬼影见状不敢上前, 那棍子和火都碰不得呀。 他们不敢妄动,可还是挨了我一棒子, 要问为啥? 谁让那天我被追,你们站着看戏呢。 奶奶的,那天的那些鬼影一点都少不了。 打完这个教室,我就去了下一个教室, 这个教室里的鬼影倒是有种,一起冲上来, 看见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奖,大餐, 于是我三棍子两棒子通通打服。 二楼被我逛了一遍,就去了三楼, 一去到三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陈志浩! 我记这小子记得特清,那天还是这小子带头的, 陈志浩见到我,眼神先是涌现贪婪,欲.望, 可一瞅见我手中棒子吓得扭头就跑。 妈诶,这祖宗是来报仇来了。 第七十五章 灵异对策局 “跑?”,我拧眉,一棒子丢出砸中他脑袋, 陈志浩急忙抱着脑袋打滚, 想要将头上的魂炎熄灭 我捡起棍子又给他补了一棒子, 好好的鬼不当非要做出头鸟,想起那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这二货还第一个上来,我就来气。 干完陈志浩,继续四楼, 有了他们练手,冤魂骨,魂炎,还有我棒法越发熟练, 前几天的时候时候对上这些鬼影,还有些畏首畏尾, 现在越打越上头。 看来这些日子跳楼鬼和开门鬼倒是把我胆量给锻炼上来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重新回到二楼, 四楼,五楼的鬼影都被我揍一遍, 当然某些被我记住的家伙直接没了。 我去到二楼一个教室,是当初我钉魂的教室。 两个纸人还在里面,那天自己连逃跑的力气哪有有功夫捡纸人,于 是就丢在了这里等回头来捡。 纸人不值钱, 问题是纸人上的猫眼石,千年棺材钉值钱呀,而且那头发也能回收利用, 纸人之法以后也能再用。 回收完纸人,我离开教学楼, 走的时候不忘和二楼鬼影们告别。 随后又去了趟局里做笔录,一两个小时后才出来。 开个宾馆度过一.夜。 白天时去了趟学校,学校还要几天才会开学,所以学校里没啥人。 学是没法上了,收拾东西回家, 我和导员说的请假几天,他也准许, 回寝室简单收拾东西, 我们宿舍都已经没人了,胖子已经转学了。 似乎是老教学楼那件事情把他整怕了,连寝室都不敢回给我打了个电话就出国了。 想来也是,胖子可是差点跳楼,强子死了,算盘死了,就剩我一个活人。 胖子家境不错,当然是命宝贵。 宿舍没人,整栋楼都没人,新来的宿管貌似还没上班, 我去其他楼宿管那里才要来钥匙, 来五楼鼻子动了动有股臭味,厕所没冲? 打开寝室门后, 我在门口迟疑了好几秒,眉头紧皱, 寝室内弥漫着臭味,很臭,令人作呕,反胃 寝室门关着,窗户也关着味道出不去,刚开门时会很明显。 我不会对任何异常放松警惕,拿上冤魂骨,关上门进去查探。 里面东西似乎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异常就是那味道。 我用鼻子四处嗅,闻来闻去, 最终我发现那味道竟然来自我的柜子, 学校的柜子是那种长方形的铁柜,连行李箱都能放下。 我动作缓慢的将柜子打开, 一双空洞,血迹沿着眼眶流淌整张脸扑了过来, 我刚想抡起棒子,但仔细一看停住了, 那张脸靠在我肩膀上,很轻,血迹已经干掉, 肌肤已经开始腐烂,臭味蜂拥而来。 我后退一步,这个尸体从柜子里掉出来, 四肢怪异的如同折叠桌子般扭曲,肌肤腐烂的不成样子,已经生出蛆虫。 我呆在原地好一会,然后给王执法官打去了电话:“喂,我想我找到林樱了”。 ........... 自从学校放假这栋楼学生都走光了,是学校强制要求的,不能留人, 老宿管死后,新宿管还没来,不然一上五楼就能闻到那尸臭。 ........ 我又一次来到局里, 做笔录的女孩都无语到极致, 她认真的问我:“你是姓柯吗?” 我干笑笑,没法回应, 实际上心中很是郁结.....林樱死了.....不出所料...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种死法是鬼媳妇的做法,是鬼媳妇杀的她。 齐琦说的被其他东西抢先下手,说的就是鬼媳妇。 鬼媳妇为什么要对林樱下手? 林樱有伤到我吗? 我左思右想仍然想不到, 林樱在我柜子里应该是鬼媳妇特意为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樱尸体从我柜子掉出来的那一幕给我的冲击真的很大, 直到现在我还没缓过来, 简直无法想象,那个空洞眼眶,满脸是血并且腐烂的脸扑过来时的视觉冲击, 但更强的是精神刺激,那可是我认识的人啊...... 这一次可不是笔录这么简单, 我与林樱是朋友, 我收林樱钱, 林樱失踪.....林樱死在我柜子里。 怎么看都与我脱不了瓜葛。 我做了好久笔录,正以为要接受调查时, 王执法官忽然出来说我能走了, 我当时人就傻了, 能走了? 这么简单? 就像是你和你女朋友开房,你忽然死了, 然后执法官让你女朋友做做笔录就让你女朋友回家洗洗睡吧。 王执法官也理解这么突然这么说很匪夷所思, 于是乎他指了指里面办公室, 我懂事的来到办公室门前敲了下门 “进来”。 里面的人声音是男的,大概中年。 进去后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份又一份卷宗观看, 他看向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我过去坐下后,他丢过来一份卷宗, 捡起一看,眉头不禁挑了挑, 这份卷宗是关于我,上面记录这些日子与我有关的死去的人,强子,门卫,林樱,陈志浩等人。 还专门为我刻画一张关系图,我为中心,其他人围绕着我。 中年人给我倒了一杯茶,坐下后端详着我问道: “有什么想说的?”。 我将卷宗放下轻笑道:“不都在上面写着的吗?”。 “有些事情能往上面写,有些事情可不能....就像你有些事情会说,有些事情你不会说”,中年男人似乎指些什么说道。 我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人无奈白我一眼:“你小子真是个硬石头,算了不和你卖关子了” “我是执法机构中灵异对策局的,名叫杨威”。 我下意识在心底重复一遍,阳痿? 杨威一看我楞了一下立马猜到了,黑下脸道:“是杨树的杨,威震天的威”。 “别瞎想!”。 “我们灵异对策局专门负责你这类的事情,我指的事件你懂吧?”。 怕我不信,他还拿出证件等文件。 杨威继续道:“关于灵异这一方面是世俗不能理解,更不能外传的,我们的工作几乎是处理你这类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倒是我们慢了,刚疏散完学生,刚请来专家你小子就先行了一步”。 “老教学楼里的那只鬼是你干的吧?”。 “别和我说不知道,冤魂骨我可认得,你也是行里的吧”。 人家都问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掖着:“为了保命被迫”。 第七十六章 拒绝 杨威叹气将一张卡片丢过来: “瞎搞,遇到事情不会找执法叔叔吗?真讨厌你们行内的人乱搞”。 “这是这次事件的酬金,这次事件所有相关的卷宗,关于你的档案对策局会封存”。 我拿起银行卡,有点不敢相信, 为了装作行内的专业人士,我故作平淡问道:“多少?” 杨威:“一百万”。 乍然间犹如一个装满黄金的炸弹在心里炸开,金钱的光辉几乎蒙蔽我的双目, 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压下心情激荡。 把玩着银行卡,心中仍然有个疑问: “我很好奇,既然有你们灵异对策局存在,那为什么十年前老教学楼鬼事就发生了鬼事,但一直没有处理,导致现在又酿成惨事?”。 杨威给我补上一杯新茶:“你怎么知道对策局没有去处理?”。 “去了,但是被骗了”。 “那只鬼很狡诈,她有一项迷惑他人,让他人信服的特性,十年前进去那个专家被她用一只小鬼给蒙骗了,到现在那个专家还以为他已经解决掉老教学楼的鬼患”。 我嘴角抽了抽,这的确很符合齐琦的设定, 她那种说什么你都下意识相信的特性着实棘手。 我听杨威继续说下去。 杨威:“对策局的处理对策是一绝永逸,即使专家被她迷惑,对策局还是将那栋楼给封了,此后老教学楼一直封存” “近些年那老教学楼一直没有出过事情,对策局也认为那里鬼患已经解决,直到这几天老教学楼再次发生跳楼事件,我们发觉不对劲”。 “等到对策局前去查看时,发现布置在老教学楼外的封禁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这也是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容易闯入”。 我越听后背越发凉:“你是说老教学楼原本是有封禁的,但是被人破除了?”? 杨威:“嗯,就是这个意思”。 “原本那个封禁能阻挠人找到老教学楼并进去,封禁没了后,老教学楼就和正常建筑一样暴露在外”。 我反复琢磨, 总感觉老教学楼的封禁被破一事与自己有些关联, 理应来说两年前自己就进去过,难道那个时候封禁就被破除了? 的确来学校这些年听过老教学楼的传说,但是近些年都没有再出过事, 这样一看好像自己是第一个在老教学楼封禁破后闯入进去的, 也是那时齐琦缠上了自己。 那天明明是自己来学校第一天,怎么会那么凑巧? 由于身边怪事太多, 我不得不从怀疑,猜忌的角度来看待事情, 有没有可能老教学楼封禁被破一事是专门针对我的? 那人特意破除封禁,再加上齐琦的迷惑特性使得我误入。 后背仿佛有阵阵凉风,我不敢再去想了, 再想下去我真怀疑面前这个杨威会不会也是对我有所图谋。 杨威一直观测着我的反应:“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你们对策局已经出面,那为什么不直接将老教学楼拆除呢? 我听他人说过老教学楼拆除的话里面的游魂也会消散”。 我随意的一句,可杨威听了后脸色骤变蹭一下起身: “谁和你说的?!”。 他情绪激动的喊道: “老教学楼本来就是一个封棺,用来镇压邪祟的物件,老教学楼一拆邪祟四逃,到时候正整片地区都不得安宁!”。 “更重要的是老教学楼下面的东西!那东西一跑出来天知道要死多少人?”。 ‘拆楼?谁和你说的这种伤天害理的做法?’ 杨威的反应出乎的我意料, 我甚至相信,下一秒他就会将我按倒并关起来好好审问。 这老道跑就跑了还框我一次,妈的鬼话连篇。 老道说拆楼能除去鬼患,对策局一听拆楼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最终我以随便在行里找了一个道士询问那道士说的为借口将此事糊弄了过去。 还在自己身上还有解决鬼患这个功劳,不然真的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出办公室。 杨威重新坐下凝重的说道:“老教学楼绝对不能拆!” “下次你听说谁在敢提这样的建议,二话不说你先揍他,把他揍个半死,喊我来揍下半条命。” “tmd拆楼?脑子钻裤裆里也想不出这么个损注意,不行,以后老教学楼那边必须有人看守,等下去找免费劳工看守”。 “封禁也要重新布置”。 我默默无语,对策局处事怎么感觉有些很随意..... 不过也是好事,有灵异对策局在,自己少了好多麻烦, 而且林樱的死他们也归咎在老教学楼的那个鬼上, 因为在刚才他给我卷宗上,已经把算盘,痤疮脸的死算在老教学楼上, 对策局的调查中算盘和痤疮脸也去过老教学楼。 胖子去老教学楼聚餐就是算盘挑唆的, 也不知这俩货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偷个东西谨慎又专业, 那晚的白天还专门去了一趟老教学楼踩点,怕胖子聚餐不成。 踩点后之后他们才开始实施计划。 所以他们两个去过老教学楼,死因自然算到了老教学楼头上。 林樱也巧合满足了这一点,她也去过,因为我的介入她多活了几晚。 况且她的死亡时间又是在我去解决齐琦的前一天晚上,所以对策局的推测也没毛病。 杨威嘀咕完又重新看向我,那种眼神像是看待一件珍品 “张先生,我真诚邀请你加入对策局,我们对策局就缺你这样的员工,能吃苦耐劳,干起活不要命,还有责任心”。 “住院的主治医生都对你的毅力惊叹不已”。 这话听的我差点没把茶杯摔他脸上, 什么叫吃苦耐劳?那是我想熬夜的? 干起活不要命?那特么不干她要我命呀。 责任心个屁,染上破事推都推不掉。 于是我当即决绝:“非常抱歉,我这人不喜好集体,相比于对策局,我有我自己的处事方式”。 “都是行内人的,您懂吧?“。 杨威肃然起敬:“懂,懂” “行内有行内的规矩,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 话落时遗憾心生,杨威可清楚老教学楼的鬼患有多棘手, 十年前那个专家去了连身份都没发现, 而张阿四年龄虽小,却已经是行内人士,连行内的规矩都懂。 这样没指望了,他本来想着骗进来个小白,但张阿四不是呀。 我满意颔首, 心中懵圈,懂?懂什么? 最后一句纯属是我胡扯的,什么行内听都没听说过, 倒是听老道与杨威提起过几次,所以就想着拿来壮壮声势,不然不好拒绝。 这下看来倒是赌对了。 婉拒后自然要跑路,什么灵异对策局听起来就危险, 打死也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加入他们更不可能,自己闲的没事,还是他们嫌命长? 万一哪天鬼媳妇出手,他们岂不是要对付我? 我起身和杨威告别, 杨威没有强留,刚好他响起了电话, 接电话的功夫,我准备出去, 刚走两步,杨威忽然喊住我, 以一种骇然,沉重的态度说道:“张先生你还需要再留下一会” “昨天照顾你的那个护士死了.....“ 第七十七章 回村 我伫立在门边,难以置信的看向杨威, 杨威也神情凝重的重复了一遍: “昨天在医院照顾你的那个护士死了!”。 ........ 局里验尸房, 我和杨威刚刚到这里, 验尸房正中间停放着一具尸体,白布盖在上面。 杨威上前捏住一个角缓缓将白布掀开 我揣着忐忑的心仔细观察, 随着白布被掀开尸体的面容露了出来,略微俊俏, 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也没有了 只剩两个空洞的眼眶。 我清楚感觉到那漆黑的眼眶在盯着我,无时无刻的死死盯着我,仿佛是怨恨。 白布彻底掀开后是她的四肢, 就像是工匠束缚东西用的铁条,拧了无数圈,扭曲的不成样子。 停验尸房内一片死静,里面的气味说不上来, 还有阴寒,不知是冷气还是房间自带的,只是在这里待了一会四肢就冰凉刺骨。 我稍微用手掩盖住嘴巴,动荡的喉咙完全说不出话, 是她的下手! 是鬼媳妇杀了她! 刚看到护士尸体的时候我是无法相信的,我认为鬼媳妇没有什么理由杀她。 直到我想起来昨天上药时的经历,因为自己嘴欠,惹得护士上药下手重了。 虽然是有点疼,可也就一会,算不得伤害。 但鬼媳妇似乎没有这么认为,她毫不犹豫杀了护士,就只是因为护士上药重了? 我心脏频率不自觉加快, 我尽可能尝试压低自己的反应,让自己变得更为平淡, 昨天还照顾的我护士今天就死了,还是因自己,换做任何人都会惶恐,惊慌, 可我不能,绝不能在对策局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害怕,必须要表现出一丝吃惊, 绝不能被扯上关系!。 从在袖子里的手死命的掐了一下自己,我才缓缓冷静下来, 这种杀人简直无法解决,无法理解。 更恐怖的是因为我才下的手。 杨威围着尸体看了好一会,问道:“张先生怎么看?”。 我肯定是要将此事推出去, 但想是这么想,实际上往哪里推呢? 林樱去过老教学楼还能推给老教学楼的鬼,护士她可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只是昨天照顾了我。 一.夜之间就忽然死了, 再加上算盘,痤疮脸,林樱三个的铺垫,如今又来一个,每一个人都与我见过面, 傻子来看都与我有关系,想要撇干净几乎没什么可能了。 杨威开始问我,这意思也很明显了,他已经将怀疑的矛头对准了我, 一旦被杨威盯上等于是对策局,他们不可能对我这个身旁跟着大鬼的人袖手旁观, 我不觉得他们会救我。 我该如何证明自己如这事件没关系? 短短一瞬我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等下杨威忽然出手自己和他打起来, 好一点结局是自己打过杨威逃走,但杨威对我出手鬼媳妇不会放过他,杨威死了,他可是对策局的人, 对策局恐怕会追捕我。 身边本就一堆麻烦事,再被灵异对策局追,想想连死的心都有了。 坏一点结局是自己被杨威制伏,之后灵异对策局会研究我,还是将我关起来这都未知。 权衡之下我准备见招拆招,最差下场就是逃走。 我摇摇头道:“我昨夜在宾馆,现在这情况我也搞不清楚了,护士的死貌似和林樱他们相同,应该是和老教学楼有关”。 话落, 我背朝门口,身体肢体蓄势待发,通知观察着杨威的反应来做出相应对策。 杨威听后皱了下眉, 我手心在紧张下渗出不少汗水,真想把冤魂骨拿在手中, 不过看样子杨威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这也正常明摆着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说你不知道,谁信啊? 杨威思索了少会,忽然眉头舒展,一脸释然:“哦,不清楚啊” “嗯.....看样子是和老教学楼的鬼脱不了干系,那栋楼的事情还没完啊“。 ‘那家伙应该被解决了呀,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我思维出现了短暂凝固,一直紧绷的身体差点没直接抽筋, 什么情况?杨威他信了? 不对,太不正常了。 这样随口狡辩的话他为什么会信呢? 明明各种疑惑,漏洞明摆着的,他不怀疑我? 杨威继续观察护士的尸体,完全没有将注意我,对我连丝毫的警戒都没。 我让身体松弛下来,缓口气,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走,趁现在立马走! “杨队,我想剩下的事情应该能交给你们吧”。 杨威:“嗯,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虽没彻底解决,张先生此次也行动了,下面我们会接手”。 我疑惑的不行,杨威出了奇的好说话 “那杨队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杨威将视线移过来:“现在就走?张先生这么着急做什么?”。 那眼神盯我浑身发麻,我随便编道:“家里的姐姐要结婚,我还专门从学校请了假呢” “本来今天就要走了,因为林樱的事耽误了不少时间,没多余功夫了”。 杨威一听连忙不好意思的掏出两百块钱:“诶,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耽误了张先生不少事件呢” “这算是我的一点礼金” “下面的事情就劳烦张先生了”。 我麻木的接过二百块钱,然后麻木走出去, 一切顺利的难以置信,好像我说什么杨威都会信服,太奇怪了。 我收起钱重整心态,现在可顾不上什么奇怪不奇怪,离开才是紧要的事情。 谁知道杨威什么时候回醒悟过来,这大昌市不能待了。 快步离开局里,我提上行李前往公交车站,公交车还没来, 看到路边上卖煎饼的,心生一个想法, 于是我上前买了一个煎饼, 老板得令后,挖上一大勺面糊糊, 一只手拿推板神乎其技的转一圈一个煎饼初步成, 之后加上鸡蛋,刷上酱,葱花,薄脆,生菜咸菜等等。 没一会老板就将煎饼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煎饼指着摊子上钱盒里的一张十块的道:“老板你还没找钱呢,我给了你十块”。 老板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诶,对对,真是不好意思啊” “一忙就给我拿忘了”。 他立马拿了我五块钱给我。 我收起五块钱手中煎饼,顿时索然无味了, 果然.....自己说的话他人会莫名的信服,就像现在, 我吃煎饼一毛钱都没给,还反手说老板忘了找钱,老板也不怀疑就给我钱。 滴滴滴...... 这时候公交车来了, 我趁着老板忙碌的时候往脚下丢十块钱 “老板你钱掉了”。 老板一听当即看向脚下,丝毫不怀疑是不是他人掉的,直接装进钱盒。 之后我提着行李上车, 上车后,心中仍然在思索今天种种怪事.... 不,这种怪事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 在面对开门鬼的那一晚,开门鬼想要逃跑,我当时没有力气去追, 怒吼着让他站住,开门鬼当时真的傻傻停住了几秒。 借助那几秒我才能将开门鬼灭掉。 莫名的让他人信服,几乎不会起疑心,杨威也听信了我的话,不然现在都被抓了。 这个怎么和齐琦的特性这么像? 齐琦就有这种能力,当时利用这项特性轻而易举的融入到学校里, 对着别人一说她是新人,没人不信,任何明显的漏洞,缺陷都会被她的话所蒙蔽, 那现在自己也拥有这种特性了吗? 下了公交车,坐上班车回村。 在车上时我已经将自己的下一步想清楚了, 不能够留在亲人身边,不能留在认识的人身边...... 不能再让无辜的人莫名其妙丧命。 阴婚契这种东西是好是坏我也说不上来,就像我看待鬼媳妇一样, 既为她的保护而由衷的感谢,又为她的行动而忌惮。 她为了保护而杀人,哪怕是只是小小的擦伤, 就像护士,实际上不是我杀了护士吗? 回家再看看亲人离开吧。 现在自己身上足足有一百七十二万,其中七十万是林樱, 一百万是杨威给的,哪怕是老教学楼的事件没有结束,他也没要回这些钱。 还有两万是帮镇长家解决事情后那个道士打过来的。 他倒还听遵守信用的。 他不要回去,难道我还主动往回给? 于是只好被迫拿着一百万跑路。 管他什么白衣道士,什么灵异对策局的,只要老子跑的够远,你们就追不到。 到了村里后,村子里已经开始升起炊烟, 家家户户亮着灯,邻里邻外站在路口唠嗑八卦, 从地里忙完的人开着三轮缓缓而过,不平整土地使得车上的农具砰砰响。 我站在村口望着一切足足站立了几十秒, 熟悉的温馨,归属感,以及淳朴的乡风与这些日子在外遭受的苦难形成鲜明对比。 想多了都是泪。 嘎吱嘎吱.....这时候一辆三轮车在我旁边停下, 是和我家同一条路的胖姨,她开着三轮拉着一些杂草, 胖姨惊喜喊道:“这不是阿四吗?”。 “放假了?”。 我揉揉泛红的眼眶,露出笑容道:“嗯,放假了”。 胖姨拍拍车子:“上来,我拉你回去”。 “你还拿着行李呢,自己走回去多累”。 “好嘞”,我将行李丢到车上,大大咧咧坐在杂草上。 三轮车穿行在村子里, 我不断和路边的叔伯们打招呼,见面打招呼几乎是乡里人的习惯, 一句吃了吗,回来了,简单的字却能磨合掉生疏.... 走着走着,我忽然看到了一个人, 在村子里唯一一家饭馆里瞅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正抱着碗大口嗦面 这里离家很近,于是我和胖姨打了个招呼,提着行李下车。 来到饭馆里我一巴掌拍在那人背上, 噗....那人一受惊吓,面条子都快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回头看到我惊喜不已;‘你回来了!’ “道士你怎么在这?”。 我将纸抽递给他, 这人正是当初在镇长家道士。 黄袍道士欢喜伸手抓向我肩膀, 我连忙躲过,因为我无法确定鬼媳妇的判定程度, 会不会只是因为他人拍肩膀用力就会杀了那个人? 我不想用他人的命去测试这种无聊的事情。 黄袍道士也不介意,用袖子抹了把嘴巴道:“可算等到你了,果然你住在这个村子里”。 我警惕起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你怎么查到的?”。 道士摆摆手,拿出一张合同给我, 我接过一瞧,是镇长和道士立的合同 意思也就是道士解决鬼事,然后镇长给道士钱,镇长家一共给了三千块。 嗯...给三千了?道士给我打了两万? 这是什么分配方式? 转头一看道士欲哭无泪:“看到了吧,一共才三千块,说好的四六分,你六我四,本来我是想给你添个整数凑够两千” “谁知道手滑添成了两万” “我不管,你待把剩下的钱还我”。 我将合同还给道士:“就为这事?”。 道士:“你上次就留了一个卡号,我连你学校都不知道,于是我通过你这个卡号追踪,查到了你村子位置” “想着在你村子里待上一段时间,你肯定会回来”。 “还真等到你了,快还钱!”。 我拿出手机哭笑不得,这道士有些意思,那三千块钱他还真分,还好心给我添个整数, 道士也不容易,都找到这里来了, 我还怎么好意思贪他那两万块钱,只好将多的部分给他转了回去。 第七十八章 鬼话,再遇道士 收到钱后道士表现的欢天喜地,连忙又让老板上了一碗面, 我好奇的问道:“你在这几天了?”。 道士嗦着面含糊不清的说:“才一天” “还以为要在这里等上三四天呢,没想到你回来这么快”。 “话说你到底是哪里的?居然能够看到鬼还有不知名的驱鬼手法,什么法器都不需要,还没见过你这样奇怪的呢”。 我听明白了,道士说的哪可不是住哪,应该是师承, 于是敷衍说:“伏笼山呀,第一次见面时不就说过了?”。 道士吃着面,嗤笑: “糊弄别人还行,你糊弄我可就差的远了,道爷我就是伏笼山的,伏笼山哪有你这一号人?”。 “你这不是鲁班门前班门弄斧吗?”。 “你是伏笼山的?”,我下意识惊愕看向他, 这黄袍道士,留着小胡子,道行也不咋地, 再一想想白衣道长的样子,怎么看都难以把这小胡子道士和伏笼山扯上关系。 “不对啊,你上次不是说你是茅山的吗?怎么又成伏笼山了”。 道士游刃有余道:“道爷我既是伏笼山的,也是茅山的,兼修两派,号称两胡道长”。 我盯了盯道士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 这道号倒是没毛病,这人怎么看都不太保真啊。 “对了,你们这里班车都是几点呀,道爷要的钱自然要走了,今天太晚估计走不成,明天道爷要走”。 “班车的话是上午两趟,下午三趟,最晚的一趟是五点,最早是八点”。 我想起白衣道长的事,刚好这道士说他也是伏笼山的, 我顺势问:“两胡道长你知道不知道伏笼山一个穿着白衣的道长” “身高和我差不多,年龄在四五十岁”, 之后我又将白衣道长容貌大致描述了一下, 道士摇摇头:“你这样不行,伏笼山上的人都是白衣,年龄还都偏大,知道他道号吗?”。 呃....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自己还真没问过白衣道长的道号。 “那这样就没法找了”。 “诶,对了,有照片”,我忽然想起来以前我偷拍过白衣道长一张照片, 那时是怕他有问题,所以想留个证。 将照片拿给道士看,道士眉头微皱还是摇摇头: “似乎有些印象,但伏笼山上我能接触的层面比较低,像你说的四五十岁的白衣道长起码是宗师级别的了”。 “你要真想找他,只有上伏笼山,伏笼山的道士挺好客,你拿照片给他们,他们很快就能给你找到”。 我叹口气没再深究,上伏笼山找白衣道长? 干嘛废这个功夫去找一个有问题的人? 自己还要跑路呢 道士放下筷子,眼神狡黠的问道: “你既然能看到鬼,还有驱鬼的手段,为什么你不想着用这些赚钱呢?”。 “要不咱们合伙吧,我拉客户,你来干?”。 我当即回绝:“不干,我一点不想再碰任何关于鬼的事情,你要干,你干”。 “别这样呀,我和你说,这行老赚钱了,像之前的三千还算是少的,到时候我们随便接几个大单子岂不是盆满钵满?”。 “你还是另寻他人吧,我可不是你想要的合作伙伴,和我一起你小命都难保”。 “不可能,我两胡天生就是命硬,不然能在伏笼山,茅山两个地方混迹?说真的呀,一起干吧”。 我摇摇头离开,懒得理他。 回到家里 家里和往常一样平静,没有我在家中的确是少了很多生气, 厨房在亮着灯,我姐用大扫把扫着院子, 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我姐抬头先是一愣,才惊喜的喊道:“回来了呀”。 扫把一丢就跑过来帮我拿行李, 我被她热情搞得有点不太适应, 平常我和我姐都是死对头,每天不怼对方两句心里都不痛快, 自从上次死劫后我姐对我的态度可好了不少, 谢天谢地,她可算良心发现了,终于对她以前揉虐亲弟的行为感到忏悔了。 我站在院子里对着厨房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砰,啪,哒....一阵锅碗掉落的声音, 然后满身灶房味的老妈欢喜着跑出来,黑乎乎的手在身上擦了又擦。 “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回来也不说一声”。 “进屋去吧,饭菜马上就好”。 ....... 饭桌上我没有说我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 我遭遇的担惊受怕没有必要再让她们回想一遍, 家里又不是诉苦的地方,只留下欢乐不好吗。 所以我也没打算说自己要跑路的事情,只是说从学校里请了假,明天就回去。 至于回来的理由什么的,在那种令人莫名信服的特性下我说什么她们没理由不信。 实际上这怕是我和她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既然要跑路那就消失的彻彻底底,即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家人的安全。 让张阿四这人彻底消失...... 我和老姐有一句没一句唠着, 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我去了老妈房间将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放在她枕头下,银行卡上面写了密码。 对于她们来说,一万块已经是了不得的巨款,五十万更是不敢想的数字。 再次见到那张五十万的卡时,脑中不禁闪过林樱, 那个有钱的小傻妞....她很精明,可却死的不清不楚, 我曾不断回想林樱死的那晚前,我和林樱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鬼媳妇对她下手, 回想到头也只想起一个她哭着抱我的画面, 大概率是这个的原因,也显得离谱荒唐, 吃醋? 她会吃醋?仅仅是一个拥抱而吃醋? 就因为吃醋杀人,和护士擦药重了些就死了一样荒唐,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我无法接受的。 可仔细想了想鬼怎么能用人的思维去理解呢? 在人的三观中,随意杀人绝对无法接受,哪怕是伤到他人心中也会内疚,但鬼会吗? 齐琦的杀人只是因为那些人踏入了老教学楼。 青龙寺花衣老太太是因为生前怨念而杀人,她怨气是要杀光青龙寺,并不论正邪,善恶。 人和鬼始终是两条道,既无法互相理解,也无法交互。 若要交互就是我这种下场。 身边的人不断死去,他们死的也和我脱不了干系。 藏完银行卡回到餐桌上,继续唠着嗑,享受即将消散的亲情。 离开是必要的,不是我选择离开,而是我没得选择, 我不想看到有一天我姐因为拍了我一下,第二天就四肢扭曲,双目空洞而死, 我也不想看到我妈抱了我一下,第二天全村吃饭。 吃完饭后,我回到自己屋内 闲的没事收拾起行李,需要带的东西不多, 冤魂骨,红煞厌胜盒这两个最为关键,其他东西日用品可带可不带。 红煞厌胜盒已经这几天没有动静,或许是这几天自己平安无事的缘故。 它没事对我来说是好事,不然天天给我整个死亡预告,谁能受得了? 除了这两样,就是舍利子了, 舍利子一直在耳朵上倒也省心,白天能晒到太阳, 若是没舍利子我是真不敢想出去之后会有多少邪祟盯上我。 就像在王屋山那一晚,半夜上山差点没死在路上,邪祟,鬼怪一个接着一个来。 也是那次起我不再像是正常人, 只有我才能看到的异常,能够看到鬼的诡异眼睛,灼烧灵魂的渊绿魂炎.... 这些是阴婚契为我带来的, 而如今又多了一项特性,和齐琦一样特性。 基本上说什么都比较让人信服, 现在就算我跑到大街上找一个路人说我是你爸爸。 那路人也要看着我犹豫好几秒才能反应过来。 当然也不可能太离谱,信服是有限度的,要建立在可信基础上。 明明人家有老公,你跑过去说我是你老公,谁能信呢? 但是换个概念,假如说他的弟弟从小失踪了,你跑过去和他说我是你失踪多年的弟弟,这个他或许会信。 这项特性在某些地方格外的好用,被我暂时以鬼话命名,毕竟鬼话连篇....... 鬼话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我, 我也没弄清楚,齐琦当时是被我用魂炎烧没得, 我是抱着她直到她彻底消失才敢离开。 要是能问鬼媳妇就好了,一想起鬼媳妇脸庞就疼.....她那一巴掌刻骨铭心。 ........ 在屋子里待了一会, 肚子居然咕咕叫,饿了? 明明刚吃过饭,奇怪的是我饭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刚才也没少吃,但就没有吃饱的感觉。 现在这个时候我当然不会去厨房找吃饭, 万一被老妈发现又有麻烦事,她肯定又要给我做饭干什么的。 倒不如自己出去吃一点,饭馆离得也不远。 于是我溜出去,去了饭馆。 一进饭馆就令我惊讶住了,那道士竟然还在, 他不仅在,还和村子里的人搭上了话,几个人坐一桌喝酒吹牛皮, 道士吹的牛批我在这里都能听得到。 什么他上次拳打伏笼山天师,脚踢茅山祖师爷。 什么单挑大厉鬼,生吃鬼差。 ........ 我摇摇头找个角落坐下点了一碗面条, 没一会面条上来,我一边听着道士吹牛皮,一边吃面。 真别说,道士虽然是吹牛皮,但他行内知识也丰富,不是胡乱吹的。 像之前老太太教我的舌尖血破煞,道士也能说出来。 很快道士那边散场了,道士注意到了我, 脚步略微虚浮的过来 他期盼的问道:“怎么?想通了?决定要和我一起干了?” “我就说嘛,相信你道爷,绝对能赚大钱,你有这种能力干嘛要荒废掉呢”。 我细细咀嚼将口中食物咽下,回应: “你想多了,我就是来吃碗面条,至于你说的什么捉鬼” “你另寻他人”。 道士的脸登一下垮下来:“要是能找到他人,我就不求你了”。 直到我吃完面,道士还在喋喋不休, 甚至还跟着我出了门,再往前没几步都要到我家了。 “怎么你还要跟着我去我家?”。 “又不是没去过,这么紧张干什么?”。 “哈,你还去我家了?”。 “没有进去,我就站在外面看看你有没有在家,结果没看到”。 “别跟着我了”,我瞪他一眼,准备甩掉他回家。 恰好这时两人从路的另一边迎面而来, 我不由得心慌,老妈,老姐, 我妈和我姐看到我也很诧异:“阿四,你不是在屋里吗?怎么跑这里了?” “呃.....我....”,我当然不能说去开小灶了,不然老妈还以为她做的饭不好吃呢, 于是我随口说:“呃.我去找我朋友了” 我妈和我姐释然的点点头,然后让我早点回家, 她们刚才出去了一趟,才回来。 好像是带着我姐去见媒人了。 天色已经昏暗,只有天边能看些微弱的一道无尽黄晕, 这个时候的任何事物都像是涂上了乌黑的油漆,能看到人却看不清人, 树木在这时显得格外悚色,枝条上的几只黑鸟嘎嘎乱叫。 道士贴在墙边,似乎不融入家庭间的和谐气氛, 原本因喝酒而通红的脸骤然惨白,一双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张阿四为什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在和谁说话!” “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他却对着并不存在的人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死死贴在墙边,狠不得钻进墙里,额头满是冷汗, 直到我走过来,道士也还是那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你小子是不是在故意吓我?”。 我一脸茫然:“突然间,我怎么就吓你了?”。 他指着我恐慌喊道:“那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你在那又是妈又是姐的” “你别和我说你.妈你姐不是人”。 我瞳孔静止了几秒才随着心脏一同膨胀, 到处挂上黑色外装,昏暗的分不清彼此的的乡村小道上 如果细微的查看我的脖颈,会发现在我的脖子汗毛都颤栗了起来。 因为道士一句话使得我神色阴沉下来。 我转头望着走到家门欲回家的我妈我姐,心中联想起了些事情。 两人背影在黄昏中呈现为两道黑斑, 顿了顿我走向那两人,同时给道士留下了一句话: “你刚才要是胡说,拔你四颗牙!”。 第七十九章 家人 我随着老妈和老姐的身影回家, 脚步如同心情一样忐忑, 道士贴在墙边,本来是想跑路的,可以左右一看这黑黝黝的天, 不时还刮起阴风,想了想还是追上了我。 老妈和老姐在堂屋, 而我直接去了厨房,道士跟在我身后, 他畏惧的四处张望:“喂,喂” “喂,张阿四,你刚才不会真的是在和什么东西聊天吧?” “是男的还是女的?她们在哪?”。 两胡道士虽同是茅山和伏笼山的人, 但胆量却出奇的小,甚至比一般人还怕鬼,可他偏偏就想着吃这碗饭。 来到厨房,我翻找一翻找到了下午时吃剩下的剩饭, 拿给道士瞧:“这是什么?”。 道士一脸不解:“啥?这不是碎纸吗?” “一些五颜六色的碎纸还用盘子装起来,你家这是啥风俗呀?”。 碎纸.....也就是我吃下去曾全是碎纸?, 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几乎全部要涌上来, 我连忙将盘子放下,用手紧紧捂住嘴巴,胃部还在闹腾, 吃下去的竟然是纸? 明明那些在我眼中是做好的饭菜,但在道士眼中却是纸, 所以说下午吃饭后肚子仍然饿的原因, 不是我胃口变大了,而是我压根没有吃进去饭菜, 上次在家里吃饭也是这样,吃完饭后就像是没吃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疑惑便解开了, 可为什么会这样? 道士看不到我妈和我姐, 他应该是看不到鬼, 偏偏是能看到鬼的我能看到我妈和我姐,等同于我妈和我姐是鬼........ 不可能.....她们出事了....什么时候? 我瞳孔剧烈晃动, 甚至不愿继续深究,不敢去了解真相, 我妈和我姐是我仅剩的两个亲人,如果她们出事了,那这世间上只剩我一人了..... 我靠在柜子缓缓坐下,足足坐了有十多分钟, 直到堂屋那边传来叫我的声音,可能是她们见我进去太久产生疑惑了...... 我抓了抓头发,起身拍打下屁.股上土:“走吧”。 道士谨慎的躲在角落:“去哪?”。 “见我妈和我姐”。 来到堂屋,我已经将情绪掩藏,如平时一样吊儿郎当, 我姐狐疑看着我:“你不会跑厨房去偷吃了吧”。 我淡笑解释:“没有,没有” 指着道士说:“我这个朋友还没吃饭,我带他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吃”。 我妈和我姐面面相觑,眼中疑惑不断, 一同指着我身后道:“你身后没人啊,哪有什么朋友?”。 我嘴角笑容不由得一僵,余光微移, 硬邦邦泥地上穿着黄袍的道士耸立在家中柿子树旁。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院子内乌黑一片,黑仿佛能吞没人, 但我能确定身后站着一人。 再次确定道士还在, 我略微惊愕的神态一闪而过便恢复常态, 没有被旁人捕捉到。 身后的道士也贴近进步,脸色煞白,惊悚问道: “屋内没人啊,张阿四你和谁说话呢?” “难不成是刚才的东西?”。 我额头上青筋隐隐约约凸起,肌肤上也凸起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堂屋内的我妈和我姐再追问: “阿四,没看到你说的朋友呀?” “他是不是还在厨房?”。 我硬撑着干笑:“应该是还在厨房里偷吃,等下我去找他....”。 在鬼话的特性下,她们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一声噢便不在追问。 身后道士则是三魂七魄都要飞出去了,连连叫喊:“卧槽,你究竟是在和谁说话呀” “她们在哪?在哪呢?” “不会在我身边吧?” “喂喂,你说话啊”。 我捏着眉心回复道:“她们走了,出去了应该在门口” “你先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 “我去拿个东西”。 道士陡然炸毛:“什么?在门口,刚才她们从我身边经过了?”。 他当即连院子都不敢待了,跑进屋内找了个椅子坐下,离我姐不远, 我姐和我妈在聊天像是完全没看到道士一样。 我肩膀松垮下来,准备回自己屋子里一趟, 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问了一句:“姐,我记得你去年不是谈了个男友吗?”。 我姐愣了一下,破笑而答:“你傻了吧,我什么时候谈了?”。 道士几乎要跳起来了,浑身汗毛颤栗, 张阿四是在对着他这边说话? 那鬼在自己旁边? “开个玩笑”。我继续回房间。 道士坐立不安的心态听到这话缓和下来,不过心中暗骂, 能看到鬼就不要瞎说话呀,人吓人吓死人呀。 突然觉得张阿四之前的话有道理了,才在一起十几分钟就吓个半死了, 要是真的和张阿四合伙,那自己还能活几年? 于是道士下定决心明天跑路,远离张阿四这个怪胎。 回到房间后,一分钟不到我又出来了 只不过手中提着冤魂骨, 我姐看到那棒球棍似的东西疑惑的很:“你深更半夜拿这东西干啥?”。 我笑着将冤魂骨递过去:“姐,你瞧着这棒子好看不”。 冤魂骨来到我姐面前,我姐上下打量刚想说话, 那棒子猛地贴脸,黑物迅速扩大占据视线, 我姐被一棒子打翻在地,捂着脸尖叫, 滋滋白烟升腾,我咬着牙字如钉的说: “去年我姐为了面子找我假扮她男友,自此我一提起这事我姐就会和我打起来”。 道士一看当然坐不住了,合计半天那鬼就在他旁边呢 “张阿四你不是说鬼在门口吗?”。 我撇他一眼,拧身迅速一棒子抽在道士头上, 道士也倒地抱头哀嚎。 我妈大拍桌子:“阿四,你干了些什么?”。 我转过头去, 清瘦干净的脸上满是愤怒,青筋在额头暴起, 那双幽黑,渊不见底的眼睛此时有怒火涌上来 “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你们怎敢冒充我家人!’ 第八十章 调包 我妈呜咽着后退, 那根雪白的骨棒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绿火, 我满腔怒火死死盯住她, 骨棒如枪重重刺出打在她胸口上, 或许她也没有想到骨棒有这种威力, 一接触顿时脸都疼扭曲了,倒飞撞在墙上, 我提着冤魂骨默默地走过去,手掌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失去了血色, 愤怒并不是没来头的, 家人出了事情, 如今生死未知,而这两个东西竟然冒充她们的身份在这里蒙骗, 从一开始这对母女就有不对的地方, 从王屋山上回来时我妈从翻找我的背包不小心拿到冤魂骨,冤魂骨砰一下掉到了地上, 原本以为是她被冤魂骨的样子给吓到了,实际上是她根本碰不得这东西。 饭菜也是,她们一直做得饭菜都是碎纸屑, 而劫后余生的我,再加上对白衣道长的信任很难一到家就揣测我妈和我姐是不是真的, 再说在家时间也还只有短短一.夜而已, 可再次回来她们漏洞越来越明显。 即使没有道士提醒,她们也装不了几天。 此时我妈已经变了样子, 刚才还是我妈的样子,现在是个陌生人, 一个容貌衰老的女人。 我下意识凝视着她胸.前,瞳孔微微膨胀, 这是...... 在她胸.前竟有一个小纸人,纸人完完全全是照着我妈样子制作的, 无论是精细剪裁的身材还是图画的五官几乎很像, 纸人被红绳穿着挂在她身上,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是这个纸人帮助她伪装了身份,而且方才打到的手感也有些问题, 就像是打中了纸人。 原来是打在她胸.前的纸人上。 这样一来.....我或许明白怎么破除了。 我停住脚步转身来到我姐面前, 我姐畏惧望我一眼,脸色发白什么也不顾扭头就要跑, 我对着她背影,忽然开口喊道:“你不是我姐吗?你跑什么?”。 话音如同魔音传入耳廓,同时传入她耳朵里, 她逃跑的动作忽然一怔,停顿时像是在思考, 对呀,我为什么要跑? 不对呀,身份被发现了,不跑等死? 等她醒悟过来,我已经抓住了她肩膀, 魂炎从指尖飞速蔓延顷刻点燃她肩膀,她颤抖着尖叫, 趁她虚弱,我一把将她扯倒在地上, 同时另一只手持冤魂骨迅速刺在她胸.前。 如之前一样也是微微的纸感, 我姐身形一阵扭曲模糊,下一眼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同时胸.前也是有一个红绳穿着的小纸人。 果然是这个小纸人搞的鬼? 这两个家伙身上还染着魂炎,已经是逃不了了。 于是我去处理第三个人, 道士蹲在地上抱头看向,开口就骂:“你犯什么病呀?” “你打鬼就打鬼,你打我干什么?”。 我默不作声刚想补上一棒子看看情况,蓦然看到了道士头上有丝血迹, 而且之前打道士时,他也没有邪祟被击中时的滋滋冒烟。 合计半天他是人? 我认真的问道:“你是人?”。 道士气得直吹胡子:“道爷我不是人是什么,你全家都是鬼,有鬼你不早说,还让道爷在这里待着?”。 我有一点非常好奇,问道:“既然你是人,为什么刚才那两个鬼看不到你?”。 道士立马窜起来: “我曹,两个鬼都在这?”。 “她们暂时动不了了,你快回答我问题,我考虑要不要再给你一棒子”。 他忿忿不平抽动脖子上的绳子,扯出一张紫色符箓叠成的三角, “这叫茅山遮天咒” “自从上次道爷碰到你后被鬼摔了出去,道爷就把这符戴上了,这符没啥别的用处,就是能让邪祟看不到我”。 我瞅着那紫符多少有点眼热, 好家伙,这不靠谱道士还有这好东西呢?, 此符也是真的,也难怪刚才她们看不到道士。 道士能先放一边,该处理那两个家伙了。 我可是有很多想问的东西, 我将她们两个提留到一起,两人身上的魂炎都已经消失,可这次受的伤也不轻,身体都些透明了, 我让道士守在门口,不给她们逃跑的机会。 冤魂骨重重落在她们眼前, 我阴沉着脸问道:“你们是谁?”。 年轻的女的摆着手狡辩:“我们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 “我俩原本就是一个=魂野鬼,前些日子被人抓住,他威胁我们来骗你,这不是还给我们纸人” “要是我们不来,我们就被他给灭了” “关于你的情况,还有你.妈和你姐的一些反应语态都是他告诉我们的”。 老些的女的也连声附和: “对对,我们实属无奈,要是早知道您有这番神通,我们也不敢来呀”。 “我们是被人胁迫,您为难我们也没用呀”。 “要不然您就放了......”。 我再次敲动冤魂骨打断她们的话:“我妈和我姐呢?”。 年轻的女的支支吾吾好半天:“不.....不知道”。 我眉头一挑慢慢将冤魂骨怼过去,女的连连后退,惶恐喊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那天我们来的时候这家里就没有活人啊”。 “你灭了我,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呀”。 ‘他就让我们在这里骗你....’ 冤魂骨停下,重新落地,我的声音交杂了诸多疲惫,烦躁:“他又是谁?” “胁迫你们,给你们戴上纸人的是谁?”。 “交代清楚,我放你们走.....”。 “真的?”,年轻的女的大喜急忙道:“他是......”。 刚刚蹦出两个字来,她声音就被遏制住了....... 随着脸色惊悚她胸.前的纸人突然燃烧起来,仅仅是两秒时间将她整个点燃。 我瞳孔急速变化,思维活跃起来, 顿时想到了什么,不再管这个, 而是抓向来另一边那个老些的女的,伸向她胸前的纸人。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纸人如同被点燃的煤气, 彭一下就能爆发出一米高的火炎, 她想说些什么,却没声音发出...... 她们两个在火焰中消失,速度快到根本来不及救援...... 终于连一丝魂都没剩, 我无力坐在地上,望着地上两摊烧过的痕迹, 即使她们不说,我已经也已经猜到了是谁了, 第八十一章 又见纸人 纸人......又是纸人.... 黑白纸人,纸人老姐,白衣道长消失不见时堵住监控的纸人,直到现在能让孤魂野鬼装成我家人的小纸人.... 很明显都是一个家伙所为, 从我上次从王屋山回来我家人就出事了,或许是我离开家的那一晚就出事了。 那一晚只有白衣道长和我妈我姐,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至少等我回来时,我妈和我姐已经被人掉包了。 我妈我姐现在是生是死,人在哪里, 还有这到处出现的纸人都与白衣道长脱不了干系。 他用孤魂野鬼来冒充我家人很显然装不了多久,也就是说他目的不是冒充, 而是拖延,不让我第一时间知道家里人出事。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苦想几分钟,心中竟冒出一个令人胆寒的想法。 他找人冒充我家人,不让立刻察觉到家人出事的原因是他想让我继续去学校。 如果那天从王屋山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人出事, 我断然不可能去学校。 假设不去学校,之后寝室偷东西,老教学楼事件都与我扯不上什么关联,也不会发生误入老教学楼的事。 齐琦的影响也不可能涉及这边。 所以他设计让我周边一切平常,看不出异样, 老老实实去学校,同时也是他将老教学楼那边的封禁解开的, 使得齐琦让我和其他学生误入, 推论的话他是想借齐琦的手杀我! 推论的依据是他的动机,他并不是想自己出手,而是间接性借用齐琦的手, 依靠进入老教学楼必死的设定,我要是自己睡着鬼媳妇也救不了我。 纸人第一次出现时是想要我命的,那时阴婚契还未完成,他应该杀不掉我的, 依据结果来看,那次纸人出现造成我对阴婚契的恐慌,也促进了白衣道长的相见。 其实还有一处矛盾点, 就是爷爷曾说过阴婚契婚前她护我,婚后鬼杀人。 可阴婚契完成后她并没有要我命,而且一路上貌似也没有看到她有害我的动机。 反倒是一直是其他东西要我的命,纸人.....白衣道长, 几乎每次纸人出现都会伴随着白衣道长一同出现,种种线索已经将这一人一怪异联系到一起, 可以做出一个假设,白衣道长就是操控纸人的那个他! 越想越紊乱,一切都与白衣道长有关,身边一切也越来越乱糟, 不行,必须先找到我妈和我姐。 白衣道长在我家那一天我没在家,但隔壁家应该能听到些动静, 于是我敲开隔壁王姨家的门,王姨看到我挺惊讶的: “诶,阿四你回来了,你妈你姐去旅游回来了吗?”。 这一语又给我整迷糊了:“旅游?我妈和我姐什么时候去旅游了?” “王姨你是从哪听说的?”。 王姨:“我记得很清楚啊,前些天我见你家灯亮着就去了找你.妈了,谁知道没人”, “后来才村子人说她们去旅游了”。 我心中疑惑又解开了一分,追问道:“王姨还记得听谁说的吗?”。 王姨皱着眉头反问我:“村里人也是听你同学说的呀,那不是你同学吗?她到村子里到处打听你家的位置说你妈和你姐出门旅游去了,你拜托她去你家拿些东西”。 “王姨你还记得那个女孩的样子吗?” “那女孩头发不长,到肩膀吧,额头上有一颗痣,小脸挺好看的” “那丫头在村子找了好久,人长得好看也会说话,我还以为是你小女友呢?”。 根据王姨一番描述,我知道是谁了 齐琦! 除了齐琦谁还有这种说什么都能让别人信服的能力, 齐琦她竟然来我们村子了, 王姨说她在村子里找了好一会途中还问了不少人, 但我认为她的目的不是找到我家,而是为了迷惑村里的人。 家里那两个冒充我妈和我姐,村里人是看不到她们的, 所以我家处于一直没人状态,连续几天这样村里人邻里邻外肯定会察觉到不对, 齐琦来村子里逛一圈随口散布一个我妈和我姐出去旅游的假消息, 以她的特性没人会不信,如此一来也没人觉察我家的异常。 绕了半天还是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现在自己拥有鬼话这项特性, 我更加清楚齐琦多难搞,如此看来齐琦果然是和白衣道长有关系。 也不难解释齐琦为什么会知道钉魂的副作用了。 叹口气不再追究这事,即使齐琦撒了谎我也只能圆下去。 对着王姨笑着说:“对,是去旅游了还没回来” “我差点就忘了,那个女孩是我同学”。 即使我的话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可在鬼话特性下王姨欣然相信了。 王姨大喘气道:“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妈她们出什么事了呢,对了阿四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开始进入正题:“就是我走丢的那一天晚上,您有没有察觉到我家有不对劲的地方” “那一晚我出去了,家里就我妈和我姐”。 一提起这事王姨就噢一声:“有有,我还正想问你呢” “那天你姐到村子里又是找棺材又是找公鸡,还有你.妈大半夜抱个公鸡往外走” “似乎你家还来一个穿白衣的道士,我感觉那道士不是好东西” “结果第二天你.妈和你姐就晕了,那个道士也不见了,还是我发现的呢,将你妈和你姐送医院,医院也检查不出毛病” “没几天呢你.妈和你姐又从医院不见,要不是听你那个同学她们去旅游了,我还都想报警了”。 我干笑着迎合:“没有没有,是去旅游了”。 齐琦做的还真是无缝衔接,丝毫让我察觉不到家中人的异常,就连村子里的人也给糊弄住。 王姨这边已经没有有用的信息,告别王姨后, 我朝着饭馆走,道士跟在我身后 “张阿四你要去哪?那两个鬼呢?”。 “去喝酒,鬼早没了”。 再次来到饭馆,我点一份凉菜几瓶啤酒, 我的酒量很差,几乎是一瓶晕,两瓶倒。 心中郁结与纠缠成乱麻的事情令我无比想暂时忘却一会,只能能忘记一会就好, 想以前一样毫无困扰...... 第八十二章 堵门 我拿着杯子自己喝着,道士在一旁也打开一瓶喝,边喝边吐槽:“不是,你怎么还喝得下去呀”。 “刚才可是碰到了鬼诶” 我呵笑:“不碰到鬼,难道还能碰到人吗?”。 冰冷酒液入喉如同细密的泡沫一一炸开,等回味时心神已然飘忽。 事情关键之处就是白衣道长, 找到他就能找到我的家人,解决他就能少一个暗处的敌人。 喝着喝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酒杯停在嘴边,眼瞳出神, 方才回家碰到那两个假扮我妈和我姐的孤魂野鬼从外面回来, 她们目的是监视我,稳住我,但她们却出去了? 我回来这天,她们出去做什么? 酒杯砰一下被丢在桌子上,我提起冤魂骨跑到柜台前将钱丢下,然后往外跑, 道士见状也连忙追上去:“不是你跑什么?你要去哪?”。 我头也不回的说:“村子不能待了,行踪暴露了”。 道士一脸懵, 我下意识看向村子口,那两个孤魂野鬼绝不是闲的没事出去的, 在我们回来后.......肯定有什么事情必须让她们出去一趟 她们是去给白衣道长汇报情报了! 一路跑回家中,家中的灯还没关, 道士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顺势关上了门, 我提着简单收拾好的背包, 道士懵的很: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去哪总比在待在村子里强”。 一手提着包,一手拿冤魂骨刚想出去, 突然砰砰砰....砰砰, 连串的敲门声响起,我看向道士: “你来的时候后面有人吗?”。 道士白着脸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深吸一口气,我将背包背上,冤魂骨上也很快蔓延一层魂炎, 道士紧跟其后, 来到门前,敲门声还在继续, 如同深夜的鼓声,富有节奏不慌也不忙,但就是会在松懈再次将你惊醒, 有了开门鬼这个前车之鉴,我是死活也不主动开门, 道士倒想伸手开, “开门或许会死哦”,我撂下一句话。 道士当即倒退离开门三四米, 我看着门口思索一下散去魂炎,提着行李回屋, 道士看看门口又看看我:“你不走了?”。 我冷笑:“你瞧有办法走吗?” “等过了十二点或者天亮吧”。 已经被找上了门,逃属纯属无稽之谈了, 不过它只找我还是件好事,不然真怕会波及其他人。 阴婚契的事件已经连累好几人,自己的事情却要其他人付出性命,搁谁谁心里好受。 我回到自己屋里,道士则被我安置到了堂屋, 道士也聪明先在外面贴上几张符,然后将门反锁, 至于那符的作用他说是能驱邪镇煞。 我坐在自己床上,桌子被放在床边, 红煞厌胜盒摆放在上面。 现在情形很是被动, 自己的行踪先一步暴露,准备逃走时又被堵在了院子了。 这样情况开门是不可能开门的,哪怕自己有一点对付鬼的能力也不想去冒着这个风险, 天知道外面是什么东西, 白衣道长连齐琦都能勾搭到一起,谁知道他会不会找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等到十二点吧,十二点过后看看红煞厌胜盒没有反应,就算没反应最好也等到天亮。 这时我屋的房门被敲响 道士惶恐喊道:“喂喂,门外的东西还在敲门呀” “我们就这样躲在屋子里行吗?”。 我疑惑道:“你不是有那什么茅山遮天咒吗?” 道士:“那东西就对一些小鬼有用,稍微凶的鬼等同于脱了衣服站人家眼前” “话说门外的是什么呀?你突然跑回来” “结果刚回来就被看不到的东西堵住了门”。 “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去开门看看” “放屁,你想谋害道爷,道爷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我摇摇头不在理会他,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留意红煞厌胜盒, 煎熬中时间过的很慢,道士又是嘴碎的,这个废话不断,到后面我直接就当做没听到,他以为我睡着也没再说话。 时间到了十二点后,我全神贯注盯着红煞厌胜盒,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红煞厌胜盒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我松了口气,我还怕它打开呢,不然又要惊心动魄一次。 总算可以安心睡觉了。 我将红煞厌胜盒放好,冤魂骨放在枕边就睡觉, 大门处的敲门声更像梦好的助眠曲。 第二天是被道士叫醒的,天已经亮了大半, 公鸡的叫声各家各户响起, 我提着冤魂骨,揉吧眼睛开门:“干什么?”。 只见道士盯着两个大黑眼圈,激动的说: “门口的东西好像走了,没有再敲门了”。 我望着他那黑眼圈:“你一.夜没睡?”。 道士:“开什么玩笑,门口不知道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怎么睡得着呀?”。 这话说得我顿感我有点没心没肺, 门口是没了动静,可不代表一定安全。 紧握着冤魂骨到门口,先是趴在门口听了听,道士见我这样做他也爬在门板上 砰砰!! 突如其来的震耳拍门将我两人惊了一跳,道士直接吓瘫在地上。 “阿四,阿四,你在家吗?”。 ‘你快出来看看’ 王姨?我安抚跳动心脏,透过门缝一看果真是王姨。 打开门,王姨着急将我拉了出去,她指着门板,又气又骂道: “你瞧瞧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王八蛋,瞧把你家门弄得” “这八成是猪血,你瞅着腥的” 我移目看向门板, 原本是淡淡浅褐色的木质门现在却被涂上了一大片红色, 宛如血一样,甚至还很新鲜。 用一碰,手指就能沾染上。 我望着门板出神,王姨还在骂骂咧咧,又问我:“阿四,你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吧?”。 我继续看着门板,淡笑回应: “王姨,你想多了,这是我涂的油漆,你不觉得红色更好看吗?”。 王姨白我一眼: “你这孩子不早说,我以为遭了什么难呢,你涂什么不好,涂的跟血一样” “这不太吉利,你.妈回来非说你半天”。 王姨放心后回家了,道士也出来了, 他也觉得这涂满了不知是不是血的门有些诡异: “这是昨天那个东西弄得?” 我忽然问他:“道士,你看到门上的字了没有?” 道士满脸骇然:“啥玩意,你说这血红血红的门上有字?你眼花了吧?”。 我目不转睛,喃喃道:“我也希望是眼花了,可惜不是呀”。 只有我能看到, 只有我能看到那大片的红色上有一行字 【想要你家人就自杀吧】 第八十三章 第二次自杀 【想要你家人就自杀吧】 这行字写在那血淋淋的门板上, 而且只有我能看到,毫无疑问是针对我的。 我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忍不住露出冷笑, 自杀? 利用齐琦杀我不成, 自己又不敢去触碰鬼媳妇的霉头,反倒设计让我自杀?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借用家人让我妥协, 恐怕这是他的第二步棋,在调包我家人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这步棋, 他第一步棋是利用齐琦,当齐琦失败后,他就会用第二步棋借用家人逼我就范, 他想杀我,可他又没有办法亲自动手, 因为他打不过鬼媳妇,故此整了这么一个好活。 砰!我一棒子砸在那行字上。 让我自杀做梦去吧,我就是死一定是拖着他一起下去! 只因为这句话就自杀? 简直是最愚蠢的想法, 首先我妈和我姐的安危还未确定,其次我死他就一定会放过我家人? 毫无依据的一句话,若是他带着我家人来到我面前,我可能还会犹豫一两秒, 只靠这一句话只能让我更想干掉他。 还真他娘有够无耻的的,打不过我媳妇就绑我家人,毫无节操的。 气正上起头的我拎起冤魂骨将自家门板砸了个稀巴烂, 道士在一旁看着不敢说话,在他眼中我这些举动很奇怪, 一会说什么门上有字,一会自言自语, 这不又突然把门给砸了。 “喂喂,你中邪了吧?”。 我大口喘了下气:“没事,不过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忙?什么忙?”道士疑惑。 我凑过去在道士耳边嘀嘀咕咕, 道士的神色从狐疑变得凝重,难以置信,他重复的问了一句: “你确定?”。 “我没有其他出路了,必须这样做,你帮不帮?”。 道士有些为难:“我这还有生意呢?来这里几天耽误了我不少时间”。 “你身边这些事多少太危险了呀”。 我白了他一眼,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 “陪我几天一万块,干不干?”。 道士眼神骤然意决: “张兄弟无论去哪,无论要我做什么尽可吩咐,这几天道爷我的命就是你的”。 我转过头露出一丝诡祟笑意, 希望他不会后悔,毕竟我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道士:“张兄弟现在要我做什么?全听你吩咐”。 我提着棒子早有目的的走向一个地方:“去买药”。 很快我提着一袋东西回到了家里, 虽然门已经坏了,但放倒还能勉强能用。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在家中度过, 一天说快也快。 晚饭时我让道士去买了两瓶酒,一人一瓶, 一瓶喝完脑袋迷糊,思维飘飘然,胆子也大了不少。 我脚步虚浮着回房间, 而道士和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一样待在堂屋里, 依旧给堂屋门上贴上符咒,反锁门守在屋内。 准备好一切道士有点好奇的看向我屋子: “他买这么多的止血药,绷带干什么?” “也没有人受伤呀?以后用的?” “那他现在让我守在门口干什么?还无论有什么声音都不能进去”。 “奇奇怪怪..... 他虽好奇,但有约定在前,他也不会逾越。 房间内只有我自己, 我将房门反锁,将需要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医用纱布,医用胶带,酒精,止血药等等, 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这些东西摆在眼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噶腰子的呢, 但实际上是自杀的。 也不算是自杀只是为了和那位见一面,那位我无法理解的鬼媳妇。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少不了鬼媳妇, 现在我就一个孤家寡人, 即使无法接受鬼媳妇所做的事情, 但毋庸置疑我脱离不了她,她也脱离不了我, 我欠她还不清,她护了我整整十七年不是吗?她杀的人都是为了我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有必要背负下她做的事情,我们两人一直都是一体的。 虽然鬼媳妇不是人,可我感觉有必要和她说一声。 这也是一次大胆地尝试,主动让鬼媳妇现身, 上一次姑且算是成功,虽然挨了一巴掌。 鬼媳妇出现一般是在我受伤之后出来帮我报仇, 至于死后她会不会帮我报仇这就不知道了, 但若是出于自己的原因死了,鬼媳妇应该不会出手, 不然白衣道人也不会废这种心思让我自杀。 我身上有很多谜团,鬼媳妇身上也有,不清楚这次能不能和她成功沟通一次。 我再次清点一下所需要的东西, 作为一个二次自杀的老手,我深知自杀需用的东西, 第一次自杀纯属自己幸运,被人发现的早, 不然光是伤口感染都有够自己受的。 这一次可马虎不得。 我先将匕首消毒,然后将医用棉布,止血药都准备齐全, 深呼吸一次才将匕首放在喉咙上, 喉咙上的伤口还没,这次换个地方割。 其实这种事情真的很想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自己做多少下不去手, 找别人说不出口呀,难不成我还跑到医院对着医生说嘎我脖子, 往死里嘎,医生不给打镇定剂都谢天谢地了。 摇摇头甩掉一些杂乱的念头, 万一下手重了或者是割错地方,真的祈祷只有下辈子投胎好点了。 闭上双目调整呼吸, 内心中安慰自己只有一次,只有一次机会。 冰冷匕首刀锋贴在上面,随着心狠用力皮肤一点点被划开。 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脖子上流出......嘶.....真的疼啊.... 紧咬牙关手上动作再次加大,陡然伤口又大..... 我手有点发抖, 会不会割的太深?割错地方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犹豫时, 房间里的灯突然闪了,连续闪了四下, 砰一声,灯泡碎了。 随着阵阵阴风在门窗闭合的房间内吹袭,房间重回黑暗, 我连忙将匕首放下,将准备好的止血绷带缠上去, 心中疑惑,成功了? 第八十四章 又见鬼媳妇 我包扎完脖子时,再次转过头时桌子的对面多了一个人 她静静坐在桌子对面,幽寂,阴冷 身材娇.小,与夜幕融于一体的长发, 由于凳子有点高, 她的脚似乎碰不到地面,只有一双锃亮小皮鞋在空中晃荡, 我能看清她身形,却看不清她容貌, 但总的来看她的确比我第一次见她时要高, 给我的感觉虽一样,年龄起码要高三四岁。 我擦了擦满是鲜血的手, 心中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加快了跳动, 扑咚...扑咚.....害怕,激动或是其他情感。 对面的那人没有言语,似乎是在等着我说话, 我干咽一口唾沫在脑海中重新梳理一遍准备好的话语,缓缓开口: “我想去一趟伏笼山,我妈和我姐在那个白衣道人的手中,我必须要找到她们”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但我没有办法了,白衣道人他若想躲起来我根本无从下手,眼前我能掌握的线索只有一个” “那就是伏笼山,根据两胡道士所说白衣道人的装扮的确是伏笼山的,伏笼山那边或许能了解到一些情报,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不想放过” “我也清楚我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但伏笼山之行是必须的”。 这些话说完对面还是没有反应,我紧紧盯着对面继续道: “一趟或许很危险,也许会很顺利,无论怎样,我觉得都有必要和你说一下,因为我们有无法分割的关系不是吗?”。 “你的出手是建立在一定条件下我明白,十七年一直以来你都陪护在我身边”。 “这一次我也希望你能陪我去一趟伏笼山”。 我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紧绷着心弦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一秒.....两秒.....直到第十秒仍然没有回应, 我不禁有些失望,看来自己还是太过自大了, 竟妄想和她沟通,齐琦也曾说过鬼媳妇是难以想象的存在,要我的命也只是一瞬间。 我还又通过自杀逼她现身,她杀了我,我都不觉得奇怪。 “可”。 干脆而利落的一声仿佛是玉珠落在盘子中,响一声却能掀起万千回荡。 就如我的心绪第一时间是懵的,随后脑子都乱了,不知道该思考些什么? 她这是答应了? 老天.......我真的与那位成功的进行了沟通? 她真的回应我了! 原来她是能沟通的,貌似面对鬼媳妇突然间没有这么畏惧了。 欣喜,震惊等多种情绪占据大脑。 陡然一只手从夜幕中伸出搅乱了我所有思绪, 白腻而又稚嫩,指甲如通透的宝石贴在葱指上, 我下意识疑惑,她要做什么? 啪! 下一刻,凶猛力道袭来,好似三百多斤的大力士全力挥动的一巴掌 我带着我的疑惑被一巴掌扇翻, 倒在床上,脑袋还是懵的, 嗡嗡声持续不断.....鼓膜不会破了吧.....。 好一会我才爬起来,而鬼媳妇已经消失了。 尝试在右眼打个响指, 哒....嗯还能听到.....没破...... 随后我尝试着摸下右脸, 感觉在距离右脸还有三指的地方我已经摸到了脸庞, 很烫,很疼,轻轻碰一下就像是半张脸又被打了一巴掌。 我没敢再碰,而是看向那堆药品,买了绑带,买了酒精,就是没买消炎药........ 谁能想到又会被打? 不是,她不是都答应了吗? 她为什么还打我? 真的很难想象这好似大力士的一巴掌竟是一个女孩家家打出来的。 虽然挨了巴掌,脸上疼,心情还算是愉悦的, 这次成功和她沟通了, 起码证明她并不是不通人理,并不是不能交流...., 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也是十分成功的一次尝试。 其实即使我不说,她还是要和我一起去, 只所以告知是想尝试对两人关系进行一点改善, 我没有期望她能保护我之类的,我只是想给她提个醒, 给她一个告知,也是对她的尊重。 每次她都被迫出来,搞得我和吃软饭的一样, 我是吗? ........ 我将桌面收拾一下,打开门出去,这个屋子里的灯已经坏了。 黑乎乎呆在里面没必要,而且脖子上的伤口还需要进一步包扎,刚才只是摸黑随便做了些措施。 道士喝着啤酒,抱着手机看美女直播呢, 听到动静扭头一看顿时喷出一口啤酒 瞠目结舌的望着我,我脖子上伤口还在渗血,所以显得有点恐怖。 “卧槽,你.....你都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你是去里面和恶鬼打了一架吗?脖子上一道伤口没好,又来一道?” “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吧,而且我也没听到打斗声呀?” 我嘴角生疼的抽动,将医疗包丢给他:“别废话了,再帮我包扎一下,不然要流血流死了”。 道士接住医疗包,我找个地方坐下,他刚好看到了我那肿胀的右脸,当即忍俊不止: “我靠(‵o′)凸,你脸是谁打的?”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刚才进去的时候还没有呢”。 “大哥,我还在流血,要失血过多了.....”。 “噢噢”,道士这才拿着医疗包过来。 出于谨慎也是道士的命着想, 我让他找来镜子,帮我准备好东西,然后自己包扎。 不然道士万一碰到伤口弄疼我, 第二天丢了命就离谱了。 道士准备东西嘴也闲不住,老实忍不住看那手印: “看着手印像是女孩子的呀,你那屋子里还藏了一个女孩子呢?” “你这是进去和她打架了,又是脖子流血,又是脸被打肿” “兄弟你这不行呀,怎么能被女孩打成这样呢?丢咱们男人雄风,你要重振夫纲呀”。 “不过这女娃娃下手真够狠的,简直是把你往死里打呀”。 这货越提这事,我脸越疼。 我咬牙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夫纲呢?你再不快点我真的要倒下,我倒下你肯定没得活” “还有 你再说一句扣一千”。 道士当然不信刚想吐槽就被我最后一句堵住了, 只得暗中吐槽:金钱永远是扼制人本性的罪恶之物。 用了这招道士安静很多,很快脖子就重新包扎好了。 我去买了消炎药,消肿药, 去的路上,在诊所里我时时刻刻能感受到众人关注的目光, 以及诊所里女大夫的一本正经偷笑, 路口的几个老年情报特工已经开始传出了多个版本, 版本一:张家的阿四调.戏小姑娘被人打了。 版本二:张家的阿四脚踏两条船被发现,被原配暴打。 版本三:张家的阿四妄图自杀被人救下,同时给予他痛彻心扉一巴掌令他醒悟。 当然这些我是不知道的。 第八十五章 前往伏笼山 在家里调整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时脸上已经消肿了些,只是脖子上的绷带有点显眼。 于是在我和道士出村子时,我买了黑色的垂檐渔夫帽和围巾, 戴着围巾和帽子,总比露出满是伤口的脖子好。 伏笼山离我们这个地方并不近, 火车算是快捷的方法了,也需要坐个两天。 要坐火车还待先坐班车到城里,然后打车去车站。 ....... 班车上 我大半个头都藏在帽子和帽檐里,道士嘴闲不住的说: “你确定要去伏笼山?” “其实吧伏笼山也没啥好看的,那里的道士无聊的很”。 “我都不乐意在那里待,不过既然你去,我肯定带你去好好耍一耍”。 好多事情我都没有和道士说,去伏笼山也只说去打听一个人。 道士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说: “你去伏笼山是去问那个白衣道人是吧?” “这多简单,到伏笼山我找来我师兄,一问他就知道” “所以....你确定我陪你一趟,你给我一万?”。 我拉拉帽檐:“言出有信,可以先给你两千”。 道士激动直拍胸.脯:“兄弟靠谱,道爷我跟你混了” “这个道人我肯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到了车站之后由于我的样子很诡祟,所以是道士买的票, 两张卧铺一上一下。 帽子虽然能挡住我的脸,同时也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基本上都是跟着道士走,出了安检口都就直奔火车, 火车附近有一个女性列车员她见我样子,还以为我是盲人将我扶进站, 别人好心,我怎能当成驴肝肺只好虚心接受, 列车员边走边和我介绍 “这辆列车叫东升号,寓意是从太阳的起点出发不断行驶,见证一轮又一轮太阳升起,全车包含餐车等一共十五节车厢.......”。 我和道士车厢刚好是十五号,于是直奔最后, 列车员看出道士和我一路就让道士带我过去。 十五节的入口人太多太挤,这边又催抓紧时间, 于是道士带着我从十四节车厢穿过去, 最后几节都是卧铺厢,穿过去也好穿。 就是过道有些狭窄,费了一番力才过去, 可能是旅客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了,现在的十五节车厢不显得人多。 我和道士的位置是在八床和九床,很容易就找到。 我住上铺,道士下铺。 将背包取下,我酸累的活动一下肩膀,同时观摩一下车厢, 我们对面的床铺一上一下是两个男人, 上铺的在睡觉,下铺在吃东西,吧唧吧唧的听的耳朵疼。 我刚想躺下些会,就听到下铺的道士感叹:“嘿嘿,咱们这个包厢四个床铺里就咱两” “火车马上就开了,估计也没人” “这岂不是能两张票享受四个床位?”。 我身板慢慢挺起来认真的看了看上铺正在睡觉的大哥, 还有下面吃东西的男人, 蓦然瞳孔一缩,我望着下铺的男人眉头不禁拧起, 他吃的东西有点像是人手呀...... 吧唧吧唧吧唧.....他啃的非常香,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看向我的位置,然后将手中的人手递过来, 满脸油污问笑道:“你吃吗?”。 我目光停留一下便看向其他地方, 四处张望,权当做没看到似的说: “是呀,就我们两个,挺清净的,能睡个好觉了”。 下铺的男人见我不理他,像是有些生气了,拿着人手走过来, 几乎贴近我床铺,那只人手被他递到我眼前, 烂掉的肌肤,肉理被啃的坑坑巴巴.......几乎没法形容... 我可不敢去闻什么味道,躺下来自顾自玩着手机,完全不予理会, 哪怕那只手都快贴近我的脸了,仍然当做没看到。 “吃吗?”。 男人又问了一遍,见仍然没有答复,就回到了自己床铺继续啃了起来。 我滑动屏幕的手指有点僵硬,心中已然大骂 这是什么鬼运气呀?做个火车都能碰上这种事情, 还好装的快,像道士一样看不见或许就不会有问题了。 他察觉到我也只是因为我看他了, 在舍利子的扼制下他应该不会太注意到我。 那血淋漓的人手推到眼前的画面可够刺激的,我想我午饭,晚饭都不用吃了。 将头扭过去,对着墙壁玩手机,管那个鬼什么干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下铺那边没有吧唧声,反而响起呼噜声。 同时对面的上铺突然有了动静,他好似在翻身, “啊啊!....啊啊!”, 他突然惨叫起来,这毫无征兆的一声可把我吓得够呛。 他的叫声凄惨的很:“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呢....” “谁拿走我的手了!我的手!” “啊啊啊.....”。 手?难道下铺男人吃的是上铺那家伙的手? 扑咚,好像是上铺男跳下来了...... 我借着手机反光看到, 上铺男下来了,脸色如白纸一样, 捂着血淋漓的左肩膀,左臂可没在上面, 他惨叫着四处环顾, 陡然他来到道士面前,几乎快趴到了他脸上, “你见到我的手了吗?” 道士全神贯注看着美女直播,没有理会他,再说也看不到他。 上铺男又问了好几遍,没有得到回应, 他突然站起身子趴到我床铺边, 眼球凸起的对着我侧脸问道: “我手呢?!” “你看到我的手了吗?” 他的脸与我的脸只有四指的距离,呼出气很是阴冷, 我感受我手心已经出汗了,但我不能表现出任何反应, 只能装做疲惫翻了翻身子,继续玩手机。 上铺男的脸在手机反光中渐渐消失, 我也放下了心, 并不是怕鬼,而是不想惹麻烦, 我能见到鬼也是被逼无奈, 总不能我见到一个鬼就一定要和他打一架或者是灭了他吧? 人存在合理,鬼存在也同样合理。 互不干预不就行了。 我蓦然有些羡慕道士了,无忧无虑, 还看不到鬼,看个直播就能欢乐一整天。 要在火车上待三天,希望这两个鬼不要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上铺男离开我床铺后,在下面停留一会又回到了上铺, 还吃起了东西,一样吧唧嘴,还咬的嘎吱响。 这对耳朵也是一种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上铺男吃完东西, 没过一会, “啊啊!”,下铺男惨叫了起来, 他又哭又嚎: “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呢”。 “谁拿了我的腿!啊啊!谁拿了我的腿!”。 第八十六章 鬼车厢 上铺下铺那两个鬼像是在演双簧一样, 一会他吃他的腰子,一会他咬他的屁股的。 总之是一整天没得消停, 对我来说可是一个不小折磨,道士看不到听不到老早就呼呼大睡了。 好在这两个鬼吃着吃着不知是吃完了还是怎么回事,忽然没了动静, 我终于能让紧绷的精神松懈一会, 当我闭上眼睛还没睡一个小时,车厢内又响起了其他动静, 下铺男和上铺男用自己残缺的身子不知从哪拖过来了一个人, 两个鬼直接爬到那人身上啃食了起来, 那人的哀嚎极其惨烈,使得我睡不着,只能是闭着眼睛装睡。 这么大动静,要是人的话,道士早就被吵醒了, 这两个鬼怎么和饿死鬼一样,吃个不停。 惨叫声震我耳朵生疼,于是我借着上厕所的工夫去躲一躲, 来到卫生间,那吵闹的声音可算是没了。 刚欲蹲下忽然注意到一旁的垃圾篓有什么东西,凑过去一看才发现, 那是一颗脑袋,小孩脑袋, 眼珠子接近脱落,五官腐烂。 我内心哀叹一声,怎么到处都不安生? 我再次装作没看见,撒了个尿连忙逃走。 回到我的床铺时,我又愣住了,我的床铺被人占了。 那人裹着被子躺在我的地方。 上铺男和下铺男还在吃着东西,显然不是他俩? 这又是谁?是人是鬼? 我已经懒得去思考了,他占就让他占吧,我换个地方还不行吧。 于是在车厢里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的下铺坐下,对面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侧躺着睡觉, 起初我也没太在意,直到大爷转过头, 露出森森白骨的面孔,漆黑空洞的眼眶。 此刻我的内心已经麻木了,近乎崩塌, tmd又一个! 第四个了。 这我还能待?被一个白骨盯着谁能坐得下去。 我又换了一个房间,还没坐下呢就看到上铺一个女人在将自己的皮肉塞给自己孩子吃, .........好吧........ 貌似这个车厢里没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似乎只有我和道士两个是人,其他全他娘是鬼, 我快速回到道士那边,收拾东西将同时拉起道士, 道士还迷迷糊糊睡不醒, 我一拉他,他反手将我的手打掉, 于是我果断给他一把响亮的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道士惊醒后捂着脸道:“咋了?怎么了?”。 “你突然打我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拉着我道士到车厢门口,虽然门是关着的,但车厢号清清楚楚 “十六!”。 道士茫然:“十六,对,十六,有问题吗?”。 我拿出车票指着上面:“这辆东升号一共就十五节车厢,哪来的十六节?”。 “我们坐的十五节车厢不就是最后一节车厢吗?”。 我这么一说,他才醒悟过来,脸色骤变:“卧槽,对呀,这节车厢是从哪冒出来的”。 道士连忙回去收拾东西, 很快他赶过来,我们开门出去, 脚步迈出车厢,我和道士傻站在原地, 又不愿相信的回头看了一眼:“十六!” 还是十六节车厢,他们明明是出去了,可却像是重新进来了这里。 我们两人不信邪,又尝试了一次还是出不去,每次出去肯定又回来了。 道士那脑袋撞了撞墙:“我的无上天尊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事咋能让道爷遇上呢”。 我也无奈耸耸肩:“这次可怪不得我,这个车厢是你领着我进的”“ “我还想问问你进去都不看车厢号的吗”。 道士:“我哪知道还有个十六节呀”。 我们在门口磨蹭一会,也出不去只好回到床铺那边, 一回去不只是我的床铺位置被占了,就连道士的也被占了, 他的床铺上坐着一个干瘦的女人,女人眼巴巴看着我们。 道士完全看不到她,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还反问我:“你站那干什么?不坐下?”。 我做个手势让道士先起来,然后在耳边小声道:“这个四张床铺的位置,加上我们一共是六个人”。 六个人.......道士喃喃几句,再一想我能看到鬼的特性,瞬间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四个鬼! 道士腿很快就哆嗦了,不知道还好,知道后可就害怕的不行了。 我们俩只好换个位置, 找了一圈算是找到一个既没人又没鬼的位置,。 道士再三询问:“阿四,你确定在这里没鬼?”。 我疲惫躺下去:“有,你旁边就有一只香.艳的女鬼,你瞧她就在脸庞” “小心可别乱动”。 道士陡然僵住,分不清真假才是惶恐的来源。 见我松懈的玩手机, “你妹的,人吓人吓死人呀”,他才敢躺下。 休息了一会,就开始讨论下一步行动, 道士忧愁道:“这可怎么出去呀,道爷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我目光移到道士随身带着的布包上:“你好歹是茅山,伏笼山的人,你没有点道具,符咒之类的能解围?”。 道士:“这肯定是有一个鬼引起的,诸多鬼中有一个鬼是主导的”。 “但想找到它并且解决我们应该就能出去,但这不是个容易事呀,除非我们将这里的鬼都干掉”。 “都干掉?”,我突然想起厕所里那个小孩脑袋,上铺上那个将自己皮肉喂给自己孩子的女人, 摇摇头:“不现实,而且没这个必要”。 “先静观以待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接近十二点, 在这满是鬼的车厢里,道士也没心思看美女了,在自己布包里来回翻找, 而我思索着事情,用手拨动耳坠, 突然脑子一热将耳坠摘下了藏在口袋里几秒,随后才再次戴上。 当到了十二点时,久未有动静的背包里有了反应,像是有活物在里面挣扎, 红煞厌胜盒要打开了。 我连忙背着背包到厕所里, 虽然旁边有个脑袋,也不耽误红煞厌胜盒出来。 好几天没见,见到那红木盒子蠢蠢欲动的张开,我竟有些欣喜, 盒子缝隙逐渐变大,枯竭的手指先一步探出, 之后进一步将盒子撑开,使得那诡异的枯手冒出来 枯手如同前几次一样,以长长的指甲在地上刻写 “今晚一点你将会被吃掉!”。 第八十九章 到伏笼山 红煞厌胜盒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爬回到盒子里,自己将盒子关上。 我蹲在地上琢磨, 不难理解, 再过一个小时自己会被吃掉, 不过是会被车厢里这些乱七八糟的鬼吃掉? 还是主导着车厢的大鬼吃掉? 红煞厌胜盒有这个预言我并不奇怪,因为是我故意造成的, 是我故意将舍利子摘下一会,使得车厢里的那只主导的鬼注意到我, 要知道我在鬼眼中可是一个香到不能再香的香饽饽, 若没舍利子压制, 一到晚上方圆几公里的无论什么鬼都能被我吸引来。 所以摘下舍利子后,那只鬼一旦注意到我就不会放过我, 看到红煞厌胜盒的预言后更加证明我的行为是对的。 虽然这是一种自爆行为,可也比把其他鬼都灭掉这个办法好些。 因为会死的只有我一个人..... 回到道士那边,道士手中捏着一张蓝符, 他得意笑道:“五雷破煞咒,只要把这东西往鬼身上一贴,它肯定倒”。 我错愕道:“你有这种东西现在才拿出来?以前没见你用过”。 道士:“这是我压箱底的东西,我自知道行术法不咋滴,于是我下山时偷了不少师兄弟的符咒”。 “出门行走江湖没点私活怎么能行” “不过要怎么找到那只鬼呢?”。 我大大咧咧躺在床上,故作玄乎道:“不用找,他会来” “你就在一旁守好了,一点的时候他会过来”。 道士转着疑惑地黑眼珠:“为啥?你咋知道?”。 我:“我说我会算命,我自己算的,你信吗?”。 道士扭头,嗤之以鼻。 时间越发接近一点, 道士是不信我会算命, 可不代表不信我的话, 他一直捏着那张五雷破煞咒,苦等 我也疑惑,红煞厌胜盒应该是不会出错的,伸手想拿手机看看时间, 咔嚓........一张脸从上铺床板挤出来,五官满是坑坑洼洼都是咬痕, 他硬生生挤出了个洞,他张大嘴巴,那张嘴几乎能吞下我一个脑袋。 我目光一凝,喊道:“来了!” “在我上面!”。 道士立马窜出来, 我也掏出藏在被子下的冤魂骨直接怼进他嘴里, 滋滋.....如同他嘴里着火了一样白烟直冒, 道士瞎猫撞死耗子似的胡乱将五雷破煞咒一拍,恰好拍到他脑袋上, 骤然我看到数道蓝弧闪烁,那张脸颤抖起来,头发颤栗。 但他的命还挺长的,五雷破煞咒加冤魂骨都没能让他倒下, 他哀嚎着倒退想要将头伸回去。 我怎么可能让他逃,坐起来冤魂骨深深怼进他嘴里,另一只手抓住他头发使得他退不回去。 感觉到死亡危机的鬼反抗出乎意料的强烈, 他拼尽全力硬生生将头退了回去,跳到走道成一道黑影逃走了。 我抓住手中断掉那搓头发,看着傻站着道士:“追呀?”。 道士懵的很:“追啥?”。 唉.....我顿感头疼,忘了道士看不到鬼了。 我带着他追过去,可已经找不到他踪迹了, 我们在走道里瞎跑, 反而引起了其他鬼的关注, 道士觉得无望:“这下让他跑了,去哪找?” “他随便装成一个鬼,我们都认不出”。 “不急,他逃不掉”,我将背包摘下,叹气做了个决定,没办法只能用这招了, 道士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人和一根漆黑长钉。 “纸人钉魂法?”。 我诧异抬头:“你知道?”。 道士颔首:“听说过,这纸人钉魂法不邪不正,以千年棺材钉,猫眼石,处子长发等组成术法,凡是被钉之魂无法动弹” “而钉魂之人会消耗大量的精力”。 “你既然知道那正好,来”,我将刚才拔下的那点头发塞进纸人里,同时将棺材钉递给道士 幸好回村前又搞了一个纸人,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道士指着自己茫然:“我扎?”。 我反问:“难道我扎?”。 道士憋屈的接过棺材钉,没办法谁让自己菜呢, 漆黑的钉尖抵在纸人额头,随后猛地刺入。 而道士的体力,精力也飞速流失。 道士钉完魂,起身时脚步很是虚浮:“槽,这玩意真废精力” “差点就倒了”。 纸人突然动了,长长的头发垂落在地上, 纸做的小脚丫飞快跑动着, 我拉着摇晃不定的道士连忙追上去, 纸人越跑,我和道士越惊愕, 纸人竟然跑到了我们原来的床位那里。 四个鬼还在,同时望向我们, 纸人穿过去,迅速抱住一个不会动的鬼。 上铺的男人! 我和道士堵在床铺口,上铺男以惊愕的神色望着我们。 我将冤魂骨附上魂炎,走过去, 这时我才想起这上铺男之前能看到道士, 道士身上有茅山遮天咒,一般邪祟看不到他。 除非那邪祟不一般。 冤魂骨一击从上铺男的嘴里洞穿,魂炎迅速扩散直至彻底烧净。 纸人也失去了目标,无力倒下。 我熟练将头发,棺材钉,猫眼石取下,纸人只能一次性,但猫眼石这些东西能重复。 干掉上铺男,我和道士出十六节车厢自然没了问题, 我们迈出车厢口,就来到了十四节车厢和十五节车厢中间的接口。 在十五节里推着餐车的列车员一脸懵逼看着我们, 心想这两个提着行李的从哪里冒出来的? 再次确定我和道士的床位是在十五节后,她才让我们进来。 回到真正的床铺别提多么舒服了, 哪怕到处都是呼噜声,臭脚味也比撞见鬼好。 接下来的行程没有再出现其他意外,我们如愿到达伏笼山脚下。 有道士带领一路也顺畅的多,道观在顶上,一路需要爬楼梯上去也就几千阶。 跑上去时腿都发抖了,道士带我直入道观, 最先看到的是两个白衣的道童, 他们一见到道士连忙上去阻拦,并且指了指道士的衣服。 道士恍然大悟,他现在身上的道服还是茅山的呢, 于是他将道服脱下翻了面,赫然道服变成了白色。 身披白色道服,那两个道童撇撇嘴也没法拦。 途中我的确见到了和白衣道人身穿一样衣服的道士,使得我更加确信白衣道人肯定与伏笼山脱不了关系。 总不至于白衣道人专门穿个伏笼山衣服来蒙骗自己吧,没有这个必要,也没意义。 道士将我带到了一间接待客人的屋子就消失不见, 相对应一个穿白色道服的年轻人出来,他的年龄大概是三十岁左右, 第九十章 入伏笼山 三十岁左右的年轻道士在我对面坐下:“施主的来意,两胡师叔已经和我说明” ‘我的道号是崇明,是两胡师叔的师侄’ “张施主是来伏笼山寻一道人是吧?不知道可否让我看看,或许我能给予施主帮助”。 我大为吃惊, 两胡道士的辈分在伏笼山竟然还不低? 不过为啥他那么菜? 崇明道士看起来容貌也不赖,眼睛总是微眯,挂着淡笑, 既然是两胡道士喊他来的,也没啥信不过的。 于是我将白衣道人的照片拿给他一看, 崇明用微眯的眼睛简单扫过, 陡然整个人一震,眯着的眼睛猛的睁开,笑容难以维持, 这种神态错愕只出现了一瞬便又被崇明道士藏了起来, 他维持那副僵硬的淡笑,将手机递过来: “这人我不认得,我找我师傅陈真人来看看吧”。 简单告辞后他就火速离去, 没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踱步进来,他自称陈真人, 我先礼貌问候,然后将白衣道人的照片递过去, 陈真人看着眯着眼看了看,随后摇头道: “此人不是我伏笼山的”。 “我伏笼山并未有这等人”。 我收回手机,面不改色道:“真人这是在说谎?”。 陈真人看不出笑怒的起身:“一切都是为了施主好,施主还是不要再追查这人,速速离去吧”。 我蓦然站起来:“不可能,我家人在何处,生死都与这人有关,我怎么可能不查” “请真人将他的下落,哪怕是一点信息告知我也行”。 “恳求真人告知......” “只是透露一些也行,我知道这人此时不在伏笼山”。 陈真人叹气摇摇头离去, 我想要追上去,没走几步就被拦住了, 道童劝诫道:“前方是内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又被劝回到那间屋子,此后几个小时都再无人露面, 望着远处的房屋,道观..我眼神渐渐阴冷, 很明显伏笼山的人在撒谎,一副不愿意和我说的样子, 究竟是为什么会让伏笼山有这种反应? 连告知都是一种忌讳? 这一趟或许是来对了。 他们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可能就此放弃,一定从这里搞清楚。 道士进去之后没有再出来,我想要让人通报道士也是无果, 之后又尝试进去或者请求再见陈真人都没有结果。 现在我的情况等同是被伏笼山拒之门外了, 他们不愿意再见我,甚至不愿意让我进去。 这反而让我对伏笼山更加好奇, 究竟是什么让伏笼山对我如此忌惮? 而且面对这帮道士我的鬼话也没作用,不然我随便编一些假话不就能套出信息了。 可他们不吃这一套呀。 我带着遗憾离开山门,道童见我离开立刻就上去通报了。 离开?不可能! 我脱离掉他们视线后,便钻到了旁边的竹林中 既然光明正大不行,我也不讲什么脸面了,偷偷溜进去总行吧。 在竹林里穿行查找,还真找到了一处容易翻进去的地方, 墙壁的腻子已经干掉,我用枯竹在墙壁上扣出一块砖头, 然后一脚踩在那处缺口,借力而上把住墙头, 一番费力后我才将上身趴在墙头上,还没喘气, 就看到那个笑眯眯的崇明道士在院内 他笑呵呵看着我,歉意道: “张施主还是请回吧” “即使进来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进来对你不是一件好事”。 我嘴角抽抽送下手,主动跳下, 都被发现了还翻个什么。 这边没啥希望,于是我转头去了另一处, 一处巨大山石与道观的庭院相接,爬上那巨石或许能找到进去的机会。 结果我刚爬上去,就又看到崇明道士在院子里笑呵呵看着: “张施主请回吧”。 我无奈又爬下去,天色已经渐晚, 我可不想在山上过夜,只好下山在山脚下找了家旅店住下。 刚好能顺势和老板打听些消息, 这家旅店常年在伏笼山脚下, 老板也是上了岁数的人应该对那帮道士有些了解。 我先是和老板唠唠家常套套近乎,然后插入伏笼山的事情, 在鬼话的作用在老板很自然信了。 老板崇敬的说:“伏笼山的道士那都不一般,不然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声望” “每天从各地而来的香客不断,那里的道士心善意正” “就我们这帮子人靠他们吃饭的,也不少受他们帮助” “前些日子我的二舅家院子里挖出个东西,自此一家子不得安宁,还死了个人,最终还是二舅听我的劝来伏笼山求助” “一个道长过去一天不到就将他家的事情解决干净,而且道士不多收钱只收路费和饭钱”。 我笑着附和:“是呀,这些道长真的是做善事不求回报”。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当时白衣道长第一次救我,第二次在家帮我阻拦鬼等等,我一直都是对敬仰佩服, 从始至终他没有要过一分钱,也没图过什么回报。 我心中丝期望,期望那纸人和白衣道长没关系, 去怀疑一个屡次救你命的人,实在是很难,也很难受。 也是我来伏笼山的目的之一, 白衣道长的消失与纸人有关,或许是道长也被纸人带走了呢。 所以我想不通伏笼山为什么要阻拦我调查,甚至拒绝承认有白衣道长这个人。 之后我从方方面面了解伏笼山这边的情报, 根据老板说他们有个饭店每天会送菜去山上。 这倒是个机会,装成香客肯定是进不去,但是装成送菜的或许有机会。 第九十一章 人仗鬼势 第二天四五点我就起来。 找到旅店老板所说的那家饭店。 饭店里的人他们正背着一箩筐一箩筐的菜准备上山, 饭店老板在一旁拿着清单清点, 这个时候就轮到我的鬼话连篇上场了, 我先去和老板卖卖惨,费了一番口舌终于以一个月两千块钱的价格加入饭店, 随后又找上一个背着箩筐的大爷, “大爷,这些菜送到山上吗?”。 大爷揉揉肩膀道:“是嘞,这都是人家提前订好的,八点前就要给人送上去,这不等老板清点完,就送上去了”。 我厚着脸皮道:“大爷,要不这一趟我替你上去吧,我是咱们这刚来的” “对这周边不熟悉,老板还要试用我几天,这些天我要表现好点” “让我替你背上去吧,也让我熟悉熟悉”。 大爷哭笑不得:“你这娃娃,背这东西又不赚钱,又累的要命,你在店里洗洗盘子切切菜不好吗?” 我挺直腰板:“我没问题,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大爷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像是见到我爷爷一样亲切,只可惜我爷爷走得早” “我还没出生,他老人家就没了,方才我看到你要背着这么大一筐菜,不禁想起我爷爷养活我爸时曾受的罪”。 “大爷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也让我这个毛头小子吃吃苦”。 鬼话的影响力下大爷已经信了,拍着我肩膀连连感叹: “娃娃你和我那孙子差不多大小,可你这娃娃就懂事得多” “我孙子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爷爷我那老哥哥竟走的这么早,你这娃娃命苦呀”。 一番叹息后,大爷去问过老板后,就没再拒绝, 帮忙让我背上背篓。 看似简单,可这东西真到背上才知道沉, 刚背上时差点把我整个人给压倒。 之后大爷又教了我一些技巧,例如用什么地方施力,走多久歇息等等。 他专门去找一些破布料垫在我肩膀上,他们这些老手肩膀上都有厚厚的茧子, 大爷说像我这种新手背个一次肩膀上都要磨出血, 第二次还是会磨出血,渐渐等茧子出来,皮磨厚就好了。 很快送菜的几个人组成的小队就出发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三四个老大哥。 他们也挺照顾我这个新人的,没有走太快,跟着我的速度,唠着嗑。 我问过他们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走也能在八点前到山上。 昨天那一次爬山可远不如今天这一趟, 背着一背篓的菜爬上去,我的两条腿都在哆嗦。 旁边大哥递给我一瓶水,说道: “小伙子体力可以呀,一般人第一次背上走走歇歇的肯定超时”。 “农村长大的孩子干活的多,这点活算什么?。”我一口气将水喝完跟着几个老大哥步伐。 我们的头上都带着草帽,老大哥们也熟路理都没理会道童就自顾自进去了。 途中我一直在提心吊胆,直到彻底进来后,惊喜才在心底绽开。 可算是进来了,没有白费我一番口舌和负重爬山。 我们将菜背到伙房就能离开了, 当然他们离开,我断然不能跟着走,不然就白费了。 于是我就借口说有些事情在山上办,需要下午才能下山, 鬼话一说几个老大哥自然没有起疑心,让我当心点他们就下山了。 他们走后,我也开始行动,躲进一个角落将衣服换一换。 摇身一变和山上的道士装扮一样都是白色道袍, 不换上道袍就自己那身打扮,没走几步就要被抓住。 这道袍是我从山脚下裁缝店买的,山上道士的道袍也是从那里买的。 换完衣服刚走出来,就听到旁边干咳一声,扭头一看又是崇明道士, 他蹲坐在树旁,笑眯眯盯着我:“施主请回吧”。 如果我能打得过这帮道士我绝对要把崇明给揍一顿, 这道士坏得很,他似乎提前知道我会怎么样进来, 而他呢知道也不说,专门等我废了一番功夫快进来即将欣喜时, 突然冒出来给我一个沉重打击。 这崇明简直是邪门! 我都怀疑着山上是不是到处都是监控,无论去哪里都躲不开他。 崇明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额头青筋跳一跳只能老实出山门, 这里这么多道士自己没法硬闯,混进去也躲不过崇明道士。 之后半天里我陆陆续续又采用了其他几种方法, 不是不可行就是进入后被崇明逮到。 最后我索性放弃了,不再想着混进去。 而是想着采用一点极端的方法。 晚上时我来到了山门前, 门口两个道童眨巴眼睛看着我,崇明道士早在山口等着我, 无奈的笑道:“施主还不放弃吗?” ‘这么晚了还是请回吧’。 我没有理会崇明扭头就走,崇明也以为我会知难而退会, 可仔细一瞧发现我并没有离开, 而是跑向道观侧边,一会又跑了回来,逐渐围绕着道观转了好几圈 大半个小时后我又回到山门前,一屁.股坐下。 崇明眯着眼狐疑:“张施主这次行为,我实在是.....”, 下一句他说不出来了,眯着猛地张开看向竹林,上山的路,道观侧边等等方向 两个道童看不到这一幕,在他们眼中山门口坐着的只有我一人, 道童疑惑道:“崇明小师叔你怎么了?”。 崇明眼中能看到连绵不绝的鬼影仿佛像是一堵乌压压的墙, 阴气化作旋风将山顶掀起一阵阵莫名狂风, 黑夜中飞鸟纷纷高飞, 伏笼山晚上不会有香客,一到晚上那条漫长的台阶就会空无一人, 但此刻这条直通山门的台阶上站了很多人, 不,不能叫做人! 朦胧不清的鬼影慢慢朝山门逼近,而道观两侧的鬼影朝齐齐的朝山门靠拢。 崇明神态难以置信,脚步下意识后退两步:“怎么回事?”。 “这是孤魂野鬼?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么多的鬼为何要朝山门聚拢?”。 道童扶住崇明:“小师叔你怎么?就算是起风了也不至于这幅样子吧”。 崇明站稳身子,眼神毅然很快做出了决断:“快!你们快走”。 “你们回去请我师傅过来!”。 第九十二章 如偿所愿 崇明喊后, 两个道童也觉得越发阴冷,察觉不对后连忙跑进去。 我坐在山门口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些鬼影离我越来越近,实际上真正应该害怕的人是我, 它们这些脏东西都是冲着我来的。 我本就是一个超级香饽饽,现在我将舍利子摘掉了, 又在山下,还有道观周边晃悠好几圈,它们注意不到我才怪呢。 所以我在哪里,它们就会蜂拥而来。 这一招玩命的险棋,拿自己命引鬼到山门,借众多鬼之势来再闯伏笼山。 虽然这些鬼都是一些孤魂野鬼,可声势浩大。 崇明再无笑意,凝重瞪着我:“你做了什么?”。 现在他再看不出端倪他就是傻子了。 我无奈至极摊摊手:“崇明道长我也是没办法,既然求教你们不说,也不让我进” 双手撑住膝盖缓缓起身:“那我只能借这些鬼朋友来闯一闯伏笼山了”。 那些鬼影离我越来越近,甚至不用十秒我就能被这些鬼影埋没, 我依旧紧盯着崇明,脸上没有丝毫惧意。 崇明双手抓了抓头发,烦躁说:“不要命了?进来吧”。 我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如矫兔窜出, 将提前埋在前面不远石头下的舍利子取出来,然后跑进山门。 我紧张的大喘气:“多谢崇明道长”。 崇明道士瞥我一眼:“你真以为就这些孤魂野鬼能威胁伏笼山?”。 我呵笑: “绝不可能,伏笼山是何地,就这些鬼,崇明道长一人足以” “不过我可不是用这些鬼来逼迫道长,而是我的命” 崇明道士暗骂:疯子。 我继续道:“我借这些鬼来赌的是我的命”。 “我赌伏笼山,我赌崇明道长不会眼瞅着我被这些鬼杀掉”。 “现在看来是我赌对了”。 崇明没有回应只是对我不爽。 “唉,施主还是不愿放弃吗?”陈真人身影慢慢从远处走来。 我收起嬉皮笑脸,深深鞠躬: “引动众鬼是我想的主意,一切都是我所做的事情,我知道此事会冒犯伏笼山,之后任何处罚张阿四都接受”。 “找到家人后哪怕要我在伏笼山关一辈子张阿四也毫无怨言” “我只希望真人能够告诉我实情!” “她们是我最后的亲人!”。 陈真人伤感的叹气:“不告诉你是为了施主你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伏笼山的” “有些事情不能去深究,最后受伤的还是施主你” “关于他的事情是伏笼山的隐晦,只有很少人知道,所以我之前多次拒绝,我让崇明阻拦你进来” “可现在看来施主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调查的”。 我认真的说:“能找到家人,今天的过错我愿意以死谢罪”。 陈真人摇摇头:“不必这样,也是我们逼你太紧”。 “既然施主有这种决心,伏笼山也自然不怕丢颜面什么的,你跟我来吧”。 崇明脸色骤变:“师傅!” “你确定?”。 陈真人抛下一句话:“他与他有关”。 只是一句话却让崇明愣在原地好久。 ........ 陈真人带着我走向道观深处, 我道出些疑惑:“真人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见他” “谁?” 陈真人眼瞳武神,嗓音沧桑道:“你口中的白衣道人...”。 我沉默好了一会,大脑思绪,心情都入浆糊一样混乱,粘稠不堪, 他要带我去见白衣道长,道长他回伏笼山了! 此后我几乎没有注意前方的路,一直跟着陈真人所走。 白衣道长要是已经回山,那之前在我家门上留下字条的人是谁? 冒充我父母的鬼又是向谁汇报? 未知,谜团太多了。 我们穿过一栋栋建筑,最后在一个供奉的庙宇停下, 没有点灯我看不清供台上供奉的是什么。 陈道长将供台前的地板掀开露出一条通往下面的台阶, 里面昏暗一片,可陈真人却是定神闲走进去, 我揉吧几下脸,壮壮胆子也跟着下去, 脚下是台阶,可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只能是一只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光,这才能缓慢下去。 没走几步,我抬头看了一眼陈真人,却发现他已经离自己好大一段距离。 要知道陈真人什么照亮手段都没有,而且双手背在身后,脚步丝毫未乱。 可他一比,我拿手机都追不上他。 结果还是陈真人故意等了我一会,我才追上他。 刚进去的时候黑的看不到五指,可越往下走昏暗就少了几分, 等走到头,一个亮着黄光的房间呈现在眼前。 陈真人先一步下去等候我,我下去后第一眼是睁不开的, 先前那般昏暗突然来到亮的地方自然难适应,眨巴几下后眼睛慢慢能接受, 我才从左到右一览四周,房间大概是二十个平方左右 房间中间一副巨大的八卦图,八卦图的边缘几个和陈真人差不多年龄的老道围坐。 他们与仙风道骨的陈真人相比显得有些邋遢, 大胡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白色道服也不沾染了什么,红一块黄一块的。 而在几个老道前方,也就是八卦图中心是一个红布,红布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目光凝聚道到那里, 红布在动,不是里面的东西在动, 那好像是人! 察觉动静,那几个老道刷刷转头看向我。 那一双双眼睛是空洞,僵木的,仿佛不像是活人,一股寒意莫名升起。 那种感觉就像是死去了七天的人半夜站在你床前看着你。 陈真人开口道:“他要见崇阳”。 我捕捉到了这个名字,崇阳.....貌似是和崇明是一辈的。 的确白衣道长比崇明大不太多,四十岁左右。 这么说,崇阳应该就是白衣道长的道号了 几个僵木的老道沉默半天才出声: “外人为何要见崇阳?”。 “他从何得知崇阳?”。 “他见崇阳有何目的?”。 “崇阳不宜见外人”。 陈真人: “他二人有渊源,很早的渊源”。 “他是抱着必死的心而来”。 “方才在外面的就是他”。 前面两句老道们没有反应, 但最后一句像是戳到了他们的兴趣点,齐刷刷看向我, 打量好一会,他们点点头:“可见”。 四个老头保持着盘坐的姿势挪了挪给我让出一条路。 陈真人抬手指向中间的人:“去吧,他就在那”。 我闭目几秒,平稳心神,理清思路。 哪怕再激动,在紧张也要清楚做什么,不能被情绪主导,不然白来一场。 再次张开眼,我像是有了目标迈步来到那个红布前。 红布下的人已经是盘腿坐着的。 我伸手捏住红布一角将要掀开,老道们没说话,只是陈真人皱了下眉。 这可不是好奇心在作祟,而是必要的, 没有见到白衣道人我永远无法相信这帮道人。 蒙这块红布,谁知道下面的人是谁? 靠听声音?我被声音骗的次数还少吗。 红布被我一点点掀开,明明我只是掀动了一个角, 可好像里面的东西很滑,刷一下整个红布滑落。 我呆若木鸡望着红布的东西,是人? 不!不知该不该称作是人。 圆白圆白的眼珠子勉强挂在血红的眼窝里仿佛随时会掉出来, 这张脸没有了脸皮! 失去了嘴唇,牙齿如同骷髅般裸露在外, 口腔贯通,能清楚见到大脑,喉咙等等。 浑身血肉,肌理裸露在外,上下赫然没有一点皮肤,头发, 他与骷髅的区别只是多了些血肉。 我想象不到,更是难以置信这种状态的他还活着, 他忽然动了,失去皮肤外囊的他开始说话, 肌理的膨胀收缩,舌头在运动等等,清晰可见。 “十七年前它扒掉了我的皮.......”。 第九十三章 扒皮,披皮 无皮之人说话很慢,也很艰难,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吞吞吐吐一分钟才能勉强组成语句 “十七年前它扒掉了我的皮......”。 而就是一句让我所有思绪绷断,后颈久违的发凉,心脏都忍不住悸动。 这一句蕴含的太多了........ 它是谁?它扒掉了谁的皮? 十七年前? 想不通,无法理解,我只能继续听面前的无皮之人继续说 赤.裸的牙齿上下碰撞,舌头卷起伸直,很难理解为什么这样也能说话 “我是崇阳,十七年在牛马村我救了一个怀孕的女人” “那天我察觉到牛马村惊现异象,晴空大雨,于是过去一看刚好撞见村民们想要将将一个怀孕的女人送往医院” “天不遂人意,突下暴雨,泥泞地面阻拦住马车,我既然去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助马车脱离泥坑,那母子也被送往了医院”。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神情前所未有的悸动, 牛马村是我们村子的名字,怀孕的女人是妈 他说的是我出生的故事,和我妈说的一模一样! 无皮之人语气忽然加重,那副腔调里藏匿着惊悚,忌惮以及愤怒 “我想的太天真了,不只是天不愿人意,更是鬼想要那对母子的命,那对母子被鬼拉走,我回村后才察觉此事,当即追上了上去”。 “我成功从那些小鬼手中夺回那对母子,当时那怀孕女人临盆在即,她就在马车上产下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不对劲,有古怪!他不会哭,刚出生眼睛却透彻,纯粹”。 “我见那孩子第一面就料定到他的未来不一般”。 “而在那个孩子出生后我就遭遇到了它!” “就是它扒掉了我的皮,让我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说这些话似乎用光了无皮之人的气力,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陈真人代替他说道:“你面前的这个没有皮的人就是崇阳,十七年去到牛马村的白衣道人” “而十七年前崇阳逃回伏笼山时,没有皮的他吊着一口气硬生生撑回了伏笼山,我们才能帮他续命,让他苟延残喘到现在”。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头皮都在发麻 他们所说是真,那真正的白衣道长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被扒了皮, 那个时候将我送回村子的白衣道长是谁? 从十七年前直到现在一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谁? 它披上了白衣道长的皮! 那是什么东西竟能扒人皮披人皮,更是连见过白衣道长的母亲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而且它还能使用法器,几乎和真的白衣道长一模一样。 现在我似乎明白了陈真人不让我知道真相的原因, 太过惊悚,细思极恐。 硬生生从十七年前颠覆了真相,十七年前将我送回村子的那个白衣道长已经不是人了。 披着白衣道长的那个东西仍然在外面活动.......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让自己停止继续往下想, 我冷静的问道: “我下面的话有些冒犯道长,但我还是要说,道长您有什么办法证明你就是崇阳?一个无皮之人说的话很难相信”。 无皮之人开口:“明白,你能谨慎我很高兴”。 随后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指染血,天尊得见,以天尊之名,弟子在此起誓,所言皆为真,所讲之事皆为过往真实,若有掺假,半句假话,弟子必当血溅当场,天雷灭魂!”。 陈真人默默解释说:“这是伏笼山的一种起誓,这种起誓不可逆,言出天尊得见,若有违反后果必现” “茅山的,还有一些你们所谓的行内人都知道,你可以去证实真假”。 我默不作声的站起来, 扑咚一下.....双膝跪地,脑袋重重扣在地上:“这是为道长善人义士之心的敬仰” 咚“这是为感谢道长救我妈和我的命”。 咚“这是为我之前多次无礼表示的歉意”。 无皮的崇阳没有说话,只是那双血手将我扶来 吞吞吐吐道: “我没有后悔救过你们母子”。 “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陈真人叹气道: “不让你知道事情的原委,不让你见他,也是崇阳自己的意思”。 “他不想再让你接触那个披着他人皮的东西,那个东西太危险”。 “就连我们也从未见过或是听闻过”。 第九十四章 披皮鬼 披皮鬼! 这是我简单为那个扒人皮披人皮的东西取的一个代号。 虽然不清楚那玩意到底是什么, 但能知道它肯定不是人,也不是一般的鬼。 看白衣道长崇阳样子当时遇到披皮鬼时似乎连抵抗能力都没有。 就连陈真人对那个鬼都很是忌惮。 可偏偏这么麻烦的东西缠上了我。 从我出生一直缠到现在。 其实披皮鬼的行为也很奇怪,十七年前我出生时它没有要我的命, 而是将我送回了村子,在十七年后各种想方设法杀我。 这是为何? 从它目的来仔细深入探究,刚出生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唯一的区别只有阴婚契。 本来我是活不过四个小时的, 但爷爷利用阴婚契,鬼媳妇护着我硬生生让我多活了这么多年。 这样来解释,披皮鬼的行为倒是很合理, 刚出生的我就是一个普通婴儿,那个时候它非但不会杀我,反而还会将我送回去。 它目的就是见到日后背负阴婚契的我,然后再杀掉我。 原因会不会就是其他鬼口中的诱.惑,我在鬼眼中是一个疯狂散发诱.惑的奖品, 其他鬼会为了这个不择手段,就像齐琦。 披皮鬼为了这个也不奇怪。 实际上真正诱.惑那些鬼的应该是阴婚契,我可没有自负到鬼会非常喜欢我。 我没了阴婚契就是一个连一岁都活不过的衰小子。 难怪在青龙寺时披皮鬼披着崇阳的皮对我说, 背负阴婚契的人下场会比死还要凄惨。 忽然这么一想还真觉得死了挺轻松的, 不会步入一个又一个谜团,被一个又一个不明的东西盯上。 我苦笑着摇摇头,在家人没有救回来之前, 可不能这么简单就死了。 哪怕披皮鬼再恐怖,我也要想办法从它手上夺回家人。 我并不是孑然一身,阴婚契,家人,张家的血脉...... 现在的我正如爷爷所说的那样背负着张家的一切活下去,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未来竟如此沉重。 而且现在我极度怀疑披皮鬼和我家祖坟里的那只鬼是同一个,它可不是什么小鬼,无名鬼...... 再次向崇阳道谢, 崇阳一直觉得没什么,他反问我是不是遭遇到了披皮鬼。 我点点头: “应该是他无疑,他披着你的皮曾骗了我家人,又几度骗我” “不过杀我未遂后他就消失了”。 “直到前几天我回家时才发现家人已经被调包,而且他还在我家门上留下了一行字:想要你家人就自杀吧.......”。 崇阳沉重道:“你绝对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虽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他的目的一定很恐怖”。 我松懒的摊摊手:“放心吧我不会任由他摆布,在我死之前,我的家人绝不会死在我前面”。 “估计他现在正在想法设法怎么弄死我呢”。 陈真人感叹道:“张施主的心性已经与你的年龄严重的分割,不知是福是祸” “但还是请张施主一切小心” “日后有需要或是发现他的踪迹,张施主可以来电求助伏笼山” “伏笼山与施主的因果很难分割,伏笼山更是与那东西有一桩严重恩怨,伏笼山也会尽力寻找他,除掉他” “将崇阳的皮拿回来!”。 我对伏笼山会不会帮助不太感冒,反而最后一句话敲动了兴趣 “难道陈真人的意思是说要是崇阳道长的皮能拿回来,崇阳道长还能恢复?”。 陈真人气定神闲道:“那皮在那东西身上一直是活的,只要拿回来的及时,伏笼山自然有办法帮崇阳恢复”。 我心中斗志更多了一分, 崇阳道长沦落这个样子和我脱不了干系。 本该死的我侥幸活了十七年,而本来云游四方的崇阳道长却扒了皮, 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这下面藏匿了十七年。 得知真相时那股愧疚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现在崇阳道长既然有恢复的希望,我肯定不能放过。 只要能将皮从披皮鬼那里夺回来! 崇阳道长的现在的状态每天大半部分时间都要待在红布下,这样才能维持住生命, 虽然很艰难,可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让一个全身上下都没有了皮的活了十七年,说出去谁敢信? 崇阳道长被红布盖上,而我没有必要再逗留, 我对着陈真人告辞道:“今天能见到崇阳道长,让我之前十七年前的真相,多谢陈真人” “既然我想知道的已经搞清楚,我想下山继续追查披皮鬼”。 陈真人:“要走的话,明天再走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山上空房间有不少”。 我想了一下答应了, 现在大半夜出去,就算有舍利子护身也不免瘆得慌,谁知道山门口那些鬼走干净没有。 从地下室出来,一个道童就带着我去了客房。 硬床板一些晒过的被褥,除此之外只有一些木质桌椅。 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云绕千里,夜色蒙纱的景色, 隐居在山上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呢, 没有纷争,没有喧嚣。 喝着茶我梳理着我的下一步, 从伏笼山下去后肯定要继续追踪披皮鬼, 其实无需追查或许哪一天他就主动找上了自己。 也不知道鬼媳妇打不得过披皮鬼,不过应该也不弱于他, 否则披皮鬼直接杀我不就行了。 想到鬼媳妇我突然鬼使神差的对着房间里的空地方喊了一声: “你在吗?”。 我感觉鬼媳妇应该是跟在我身边的, 可每一见她不是她杀人,就是我快死的时候。 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摸了摸喉咙的伤口喃喃:果然没那么容易见到她。 背包被我放在了桌子上,冤魂骨依旧在身边哪怕睡觉也是这样, 几乎养成了习惯。 .............. 咔咔....擦擦擦... 好似老鼠在啃东西一样的声音在耳边缠.绵不绝,我从睡梦中被吵醒, 带着起床气看向声音来源,顿时一哆嗦惊醒了。 一个红盒子平放在地上,一直枯手从中伸出在地上刻画。 红煞厌胜盒出来了! 此时我一点困意都没了, 哪还敢瞌睡,红煞厌胜盒一出来就代表着自己小命危险了。 明明在背包里放着,它也能自己爬出来并且留下字。 等我走过去时,红煞厌胜盒已经收回了手, 而青石地面有两行清晰,古朴的字 “快逃!快逃!快逃!它来了!”。 “它来了!” 第九十五章 请君入瓮 一股寒意直冲脑髓,它来了! 我脸上血色飞速流逝,心情更是难以描述 它来了,披皮鬼来了! 它竟然要来伏笼山杀我? 之前它一直是从侧边推进我的死或者带我步入圈套,而这一次很直白, 披皮鬼要闯伏笼山....... 最令我胆寒的不是披皮鬼要来的消息, 而是红煞厌胜盒的预言,以往红煞厌胜盒都是提醒我不要去做什么或者是预告我的死亡。 但这次不同,完全不同, 红煞厌胜盒竟要我逃? 没有任何提醒,没有预言在,只是让我逃...... 呆了一会,我立刻做出了决断,跑路! 跑路!必须跑路,不跑路不是等死吗? 红煞厌胜盒都已经给出了提醒,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不仅是害了自己更是害了这里的道士。 自己倒霉撞就算了,总不能再累他人一同撞鬼, 更不要说披皮鬼那个恐怖玩意了。 我急忙将东西收拾后,冤魂骨塞在背包里出门。 当然下山前我必须去和陈真人说一下,不仅是礼貌也是提醒, 披皮鬼就算是冲着我来的,也不定对伏笼山的人无害,谁知道它还会做什么? 所以必须先给陈真人透个风。 我连夜来到陈真人门前,敲了好几下,屋内才亮起灯, 陈真人简单披了个外衣走出来,看到我后很是好奇: “张施主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调整呼吸道,凝重道:“披皮鬼来了,它要来伏笼山” “请真人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得知的,我张阿四对天发誓所说之话绝无半句假话” “那东西的目的不纯,请真人让大家做好防范”。 陈真人眼神难免惊愕,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讨论披皮鬼呢 现在突然之间那披皮鬼要来了? 真人注意到我背上的背包:“施主要去哪里?”。 我有些愧疚的说: “披皮鬼来这里八成是我引来的,我将它引来我怎么可能还继续待在伏笼山” “我现在就下山,希望能将它引走”。 说完我就转头走了。 陈真人捏着白白的胡子思索,突然喊着我:“张施主还请等一下”。 我停住脚步回头:“真人还有事吗?”。 “那鬼来此也不一定是施主的错,施主不必自责,假如施主确定那鬼会来,那施主大可不必走。其实我有一计”。 “我不用走?”。 陈真人语速加快一些说:“既然已经得知那鬼要来,我们可以来个请君入瓮”。 我猜出了些意思;‘难道真人想借此机会除掉它?’ 陈真人:“我是万万想不到它竟敢来伏笼山,它想要来,伏笼山自然要留住它”。 “否则这等邪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伏笼山岂不是个摆设,再说伏笼山与那东西也有恩怨”。 “伏邪本就是伏笼山的责任,不除掉它伏笼山再无尊严,崇阳的皮也在那东西身上”。 “今晚刚好了清一切”。 陈真人一番话轻易就激起了我的情绪,除掉披皮鬼是我做梦都想的事情, 有此机会当然我也不想放过,但我更不想看到有人再被害, 我担忧道:“真人我认为此事太过凶险,万一出错.....”。 “呵呵,施主太小瞧我们伏笼山了吧”,笑眯眯的崇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 “之前就与施主说过,不要小瞧伏笼山”。 “一个邪祟伏笼山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先不说我这一辈的和我师傅陈真人,我们伏笼山可是有天师坐镇!” 天师?我对这个貌似在电视剧中出现过的称号感到好奇, 不过听崇明的意思天师地位,道法应该在陈真人之上。 毕竟是坐镇伏笼山的。 陈真人将衣服穿好,同时嘱咐崇明: “去通知所有人,五年之内的弟子闭门不出,五年往上的弟子不眠警戒”。 “十年往上的弟子自行组队巡查”。 “通知你的其他师兄在山门等重要关口驻守,我去通知你的五位师伯”。 “天师在闭关,他们会自行感知到的”。 话落陈真人已经起步,只剩沧桑的话音与飘逸的道袍飘动。 我完全被陈真人的行动震撼到了, 明明只是我的一句话陈真人竟如此相信,不惜惊动伏笼山所有人。 陈真人为什么不会怀疑我? 难道他连真假话都能看出? 的确在陈真人眼前有种赤身裸.体的既视感,仿佛什么东西都藏不住。 崇明拍拍我的肩膀安抚道: “别紧张,这点动静对付那个邪祟够给面的了”。 “那邪祟马虎不得,不过要是它没来更好”。 “有天师在,伏笼山不会出现意外”。 我试着问:“天师对付那邪祟有几成把握?”。 崇明看着我笑了笑:“几成把握,我不知道,但你能知道那些天师比我师傅的年龄还大”。 ............ 接下来整个伏笼山都热闹了起来 一间间房屋如夜空中的星幕逐行亮起,身穿白袍的道士个个精神抖索的出来。 崇明带着几个中年人去往了山门口, 而我也再次见到了两胡道士, 他穿着大拖鞋,道袍不成样子挂在身上, 一见到我就慌慌张张的问道:“鬼呢?鬼在哪?” “奶奶的,小陈子突然跑过来和我说有鬼要来,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好没气的说:“应该还没来,不过我好奇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没见你人” “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剩下的钱我感觉能扣除一些”。 道士顿时急了:“别呀,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一切吗?” “是小陈子不让我插手,我也没办法呀,伏笼山上基本他说的算”。 我嘴角扯了扯,道士的对陈真人的称呼很有意思啊,小陈子....... 越来越搞不懂,道士这么拉胯,而伏笼山上任何一个道士都比他像道士。 扣钱也只是嘴上说说,我老实将剩下的钱给他转了过去。 本来是让两胡道士去地下室通知崇阳等人的, 可道士怕鬼不去,最后还是找个道童去通知的。 地下室内 道童穿过漆黑的台阶路下到下面, 几个老道士头也不回, 道童:“根据那位张施主所说,今夜好像会有邪祟来袭,真人让我来提醒各位师叔”。 一个老道士沉鸣道:“嗯,知道了”。 “今夜似乎会死人呢......”。 一句话如之前一样落下,但这次却不平凡, 几个老道乍然同时回头,眼神骇然, 道童的手放在了灯光开关处,啪嗒....... 在光线彻底消失的前一刻,他们看到了! 那道童的皮肤蓦然鼓动起来,仿佛里面进了空气, 下一秒,一张完整的人皮渐渐脱落, 里面的人摆出怪异的笑容, 他是白衣道人崇阳! 第九十六章 装成人 很快陈真人回来了,他身后还有十几名个中年道士,个个气质非同,与两胡道士天差地别。 陈真人似乎已经讲清楚了, 那十几个道士一来就开始在广场上图画,猩红的笔迹展现出奇妙的弧度, 说实话我看不懂,但能看出很不容易, 因为这十几个道士才写了一会,每个人头上都大汗淋漓。 并不是写字这么简单,仿佛这是在透支他们的体力,精力, 只是写一个字符,就让他们的手颤抖个不停。 他们每个人负责一部分,但最终他们所写联系到了一起,构成一个玄妙的大阵。 写完后,他们直接坐下休息。 可你仔细看,他们坐的位置也不是随便的,恰好坐在大阵的一角。 而阵中心的位置则是由陈真人来。 之后我和道士就待在陈真人身边, 这是陈真人提出的,毕竟披皮鬼的目标大概率是我,所以我的站位很重要。 而道士则是他死皮赖脸留下的, 我和道士待在大阵里等候, 其他道士看似是在休息,但目光一直有意的扫视周围。 道士打了打哈欠:“你小子不会是瞎说的吧,哪有什么鬼呀?” “就在咱们这阵仗,他敢来吗?”。 他一屁.股坐下,指着地上密集的红色符箓组成的大阵道:“这叫束天罗囚地网” “邪祟进来除非阵里的人死光,不然它甭想着出去” “先别说出去,进来它都难,外面一层五雷破煞,第二层是扼阴神.....”。 我看一眼道士哆嗦的小腿:“你不怕,你抖个什么呢?”。 道士:“我冷......”。 我没理会道士,而是握紧手中的冤魂骨, 他们可以不信,但我不能不信, 红煞厌胜盒的预言可从未失手过, 盒子说了它来了,它一定来了! 目前伏笼山各处戒备,只要一个地方有动静,立刻就能将其包围。 说实话在这么多人,这么多高深的道士面前我也不太相信披皮鬼敢闯, 敢闯它也回不去了。 眼下倒是比较期待它来。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扯了扯旁边的陈真人问道:“对了,真人,一般邪祟好像都能变成他人的样子” 陈真人解释说:“这只是一般的障眼法,很伪劣的,基本仔细一点能一眼辨出”。 我的下一句令陈真人脸色微变 “披皮鬼它能披着他人的皮.....”。 陈真人碾磨着胡子,推断道:“的确,目前情况它是有这个特性” “但即使它装成伏笼山的人混进来,也很难下手,弟子们都是结队而行,地方不大出了事也能立马察觉到异常”。 地方不大......我瞳孔一缩,下意识道:“地下室......地下室只有那几位大师.....”。 陈真人:“先不要急,地下室有我四位师弟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不过你的担心有道理,我用纸人去看看”。 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张黄纸,在手中几次揉叠, 然后一撕,赫然一个黄色小人出现,用朱砂笔给小人画上眼睛。 陈真人闭目,而黄色小人就像是了目标,登登的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跑过去。 很快陈真人就睁开了眼睛, 喉咙滚动半天,话语夹杂哽咽 一字一句道:“四位师弟死了!”。 道士嗖一下跳起来,目瞪口呆:“什么!”。 我眼中也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 大阵周边的十几个道士激动的叫喊道:“怎么可能?” “四位师叔都在,他们怎么可能被一个邪祟给害了”。 “伏笼山乃是圣地,怎可能被邪祟搅翻了天”。? “这里可是在无上天尊的眼下!”。 激荡情绪的悲伤,震惊在片地方晕染开, 他们已经不是年轻人,无论是伤感还是愤怒都只能掩藏心底。 陈真人嘴唇张口好几次才勉强发出声音,干硬的说: “纸人失效前我看到了,我看到五位师弟都被它扒了皮”。 这句话狠狠击我心脏上,余光看到陈真人的眼眶似乎红了。 两胡道士呆了呆,面孔难以受控, 紧咬着嘴巴努力隐忍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压住。 “啊啊...啊啊...师弟”, 他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丝毫没成年人的样子 中年人的哭声像来不会凄惨,只是闻者落寞的悲凉...... 他哭着喊出一个个老道士的名字,双手狠狠锤在地上: “明明....我...我才是最小的....”。 “为什么先走的是你们?啊啊......为什么我这么废物...”。 “我向来不争气,可你们依旧包容我,哪怕我恬不知耻到处作妖,你们也没生过气” “你们那么厉害,怎么会?怎么会?”。 两胡道士的哭声回荡在广场上,大阵角落的十几个道士都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我内心空洞越来越大,像是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冰冷的空气闯入四肢百骸 崇阳道长死了.......既了果大师后.....崇阳也死了。 我眼圈骤然红了, 短短几天而已,我身边的一个紧接着一个消失, 护士,林樱,崇阳.....他们的死都与我脱不了干系,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怎可能承受这么多人的罪。 乍然间我有种从这里跑出去的想法,离开大阵,逃出伏笼山,到时候无论自己是死是活也不会连累到其他人了。 (说明一下,不会修仙,修仙这本书就废了) 第九十七章 围捕 我刚有逃离伏笼山,引走披皮鬼的这种想法, 陈真人的手掌就重重拍在我肩膀上,一股温热阳刚气息传遍全身 “出去就中了它的圈套!” “它这次的目标或许不是你”。 ‘我们不能将主动变成被动,死去事实无法改变,只有进一步接受’ 听取教诲,我掐了下自己, 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危机并未消除。 “真人,披皮鬼可能会装成地下室那几位道长的样子”。 陈真人颔首:“有可能,我现在通知其他人”。 “看来它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从未见过这样的邪祟,竟然主动闯伏笼山圣地,而且还很怪异” “伏笼山受天尊庇佑,一般邪祟是闻风丧胆,进入之后绝无活路,天尊也不可能对那邪祟坐视不理,可那东西却混入了伏笼山中,还杀了我四位师弟”。 我沉默一会道:“人皮!” 陈真人目光如炬:“披人皮成人!还真是邪性的东西” “披着人皮蒙混进了伏笼山,甚至能蒙的过天尊,披上人皮的它与常人一样,披上崇阳的皮他几乎等于是崇阳”。 “它的目的不简单,绝不能让它活着出伏笼山!” 陈真人走出大阵,周边的十几个道士也陡然起身, 两胡道士慌不择路:“小陈子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呀”。 陈真人双手背于身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话语中更是有着为那四位老道士报仇的坚毅与怒火 “不能再让那东西在伏笼山为非作歹了”。 “起坛作法找它!”。 十几个道士陡然起身围成一个圈, 一个道童端来一个铜盆放在他们中间, 我和道士也围过去看,主要是在陈真人身边比较安全。 铜盆里装大约半盆的水,十几个道士一人掐一个法印,口中振振有词念叨些什么。 陈真人手持长方形木条,木条上雕刻了刻度,还有一些葫芦等花纹, 木条轻轻敲在盆边, 陡然平静的水面泛起了一丝波澜,明明现在无风, 这一点微弱的波澜像是带头的哨兵,一圈圈如同巨树切面年轮的水波荡漾开来, 小浪潮频繁冲击盆边,些许水珠溅落在地板上。 陈真人朝盆中丢下一枚残缺的树叶, 树叶落水产生一种奇妙现象,波澜不齐水面硬生生被压制平息,只在树叶落下的那一瞬间。 水平面树叶微微旋转慢慢深处水中,可它在冥冥之中飘向一个方向。 陈真人看了一眼水盆断言道:“它还在地下室!”。 十几个道士面面相觑即刻起身,陈真人看了我两人一眼也动身: “你们跟在我身边” ‘你们不能落单’。 两胡道士畏首畏尾:“不然我还是躲在阵这边吧”。 陈真人叹气道:“这阵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是为了阻挡它的” “可我们猜错了它的目的,待在那阵里就是坐以待毙” “绝不能再让它伤任何一个徒众了”。 陈真人都这样说了,两胡道士自己不敢留在原位了,连忙跟上陈真人。 陈真人又让山门口的弟子们退守到广场上,保证没有落单的人。 我们一行人赶往地下室那边, 由陈真人带队,还有其他十几名宗师, 这个阵容几乎是除崇明口中的天师外,大部分主力倾巢而出, 这要是还能翻车那只能算披皮鬼厉害。 我们来到供奉的庙宇,供奉的神像很高大夜晚时根本看不清全貌, 而地下室的入口已经被打开了 一条幽渊不见底的通道在那样呈现在众人眼前。 陈真人面色凝重:“开始吧”。 “嗯”,十几个道士来到入口附近陡然坐下。 赫然将入口围了起来。 两胡道士茫然:“小陈子你不是要除了它吗?” “怎么不进去?”。 陈真人身子挡在庙宇的门口,淡然道:“若是进去不就中了它的计?” “一只十七年前就能毫不费力剥掉崇阳皮,十七年后又杀掉四位师弟的鬼,你认为我们会那么容易追踪到它吗?”。 “它杀了人却还在庙宇地下室中,又轻而易举让我追踪到,很明显是想引愤怒的我们进去” “一旦进入就彻底入了套”。 “我那四位师弟本领不弱,半生伏邪无数,想必一定是那东西用了什么诡计杀了他们”。 “它用计,我们将计就计”。 我看了入口,不禁为陈真人的机智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处处都以谨慎为先,哪怕是再愤怒也不会意气冲动。 一名道童端来了一些东西, 陈真人丢给我一把短刀:“先用来防身吧,等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至于两胡道士早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符箓包裹的匕首。 陈真人全身上就背上背了一把古朴的木剑, 木剑是挺符合道士身份的,效果那就未知。 但在陈真人手中哪怕是木剑也应该不会普通。 我道了声谢收下,相比短刀还是冤魂骨更趁手些, 短刀也能先收着,万一用得到呢。 陈真人的准备并没有完, 他端来一个玉碗,碗里似乎只是普通的水, 用一个木牌沾水用印在我和两胡道士眉心。 “张施主之前说过那邪祟能使用纸人,纸人本是伏笼山的一种道法,崇阳最擅长此术,此前他屡次用纸人迷惑你” “现在以甘露水加法令能让你看穿纸人之术,再不被迷惑,当然一些小鬼的障眼法也能看穿”。 我不敢去碰额头快消失的水印,本来自己担心披皮鬼又用纸人来作乱,看来自己想多了。 纸人之法是崇阳道长所擅长,伏笼山当然有应对之法。 我们和两胡道士需要甘露水和法令,但陈真人等人根本无需借用这些。 陈真人也并不准备等他出来,而是想要逼它出来。 他们在入口周边插上一排排红白小旗,随后又取出一种铃铛。 首部是三叉戟状,尾部是铜铃,中间铜制连杆刚好够一只手抓握。 陈真人手中也有一个金色的道铃,样式比他们的更为精致一些。 第九十八章 混迹人皮 由陈真人金色道铃起头,他手臂一震 哗啦.....叮铃....叮铃....叮铃, 十几个道士紧随其后摇铃,叮铃....叮铃...叮铃 层层叠加的铃声似若浪潮突然袭来, 不只是响彻在外界,更是响彻在脑中,心中..... 只是几秒钟我就感觉我被道铃的叮铃声铺天盖地淹没, 层叠交融的铃声完全不给你任何喘息机会,只会一次比一次强烈。 本应是很悦耳的声音,可在他们手中却响出另一种令人无法容忍的声音。 我死死捂住耳朵,每一次摇铃都像是在撕裂的我灵魂,耳膜..... 叮铃.....叮铃......叮铃 那声波似乎成了实质,覆盖一切的惊天浪潮将我打翻。 心脏的心率早已经被搅的乱七八糟,思维无法汇聚,所有念头涣散的不知东西。 短短一分钟我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脸色发白。 勉强将眼睛睁开,却发现视线内的所有东西都在晃动,重影, 好像整座山都在经历一场大地震。 不,那是我的视线在散光。 铃铛声简直像是魔音灌耳,折磨人的不是声音大小,而是灌入灵魂的骚杂。 叮铃....叮铃...叮铃... 四面八方都在响彻铃声,我被压制无法抬头。 此时我明白了,陈真人所说的逼它出来是怎么个逼法, 这方法,别说那东西,就连人也受不了。 我看了一眼两胡道士,他也捂着耳朵,但没我这样痛苦。 他瞪着泛红的眼圈:“张小子,你咋成这样了?” “那玩意再不出来,我感觉快把你给摇死了”。 我捂着耳朵拼命摇头,想要将脑中的那些混乱折磨得的声音都给摇出去,但不切实际呀。 我只能往后退,退出庙宇,随着声音减小,痛苦也相应减少了一些, 啪嗒.....啪嗒..... 夹杂在缠.绵的铃声中一种不和谐的声音被我捕捉到了, 有东西出来了! 陈真人等人抬手看向入口,手中道铃摇晃变得有规律了些, 轻松将不协调的脚步声摘了出来。 只见入口那里一个人影缓慢上升,身影走在台阶上一摇一晃。 众人心弦乍然间被吊起, 两胡道士嗖的一下跑出来,目不转晴盯着入口 陈真人一只手持道铃,另一只手拔出背上的木剑, 我也抽出冤魂骨主动围上去,再次进入庙宇。 即使道铃声未停,这种时候要是连一点声音都忍不了岂不是个废物。 两胡道士看我上去,又看了看自己,心情百般纠结, 大口吞了口气提着符箓匕首跟上来。 那人身影渐渐从入口走上来,身上黑纱注定要被月光驱散。 上半身先暴露在外, 嘶.......我和陈真人等人第一时间愣神了。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映入视线中时百味杂陈。 崇阳! 我握着冤魂骨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注意力罕见的专注, 披皮鬼!十七年将拔掉真正崇阳道长的皮,并且将我送回村子的人, 也是这些日子一直围绕在我身边处心积虑设计杀我的元凶! 我妈,我姐的失踪与它有关,崇阳道长还不能恢复也与它有关! 陈真人呼吸重了些,即使是他这般年龄,这般阅历, 可见到剥掉崇阳皮的元凶,方才更是剥掉他五位师弟皮的邪祟。 他怎能不激动? 崇阳苍白着脸快步从入口走出,不知为何他对我们并不惧怕, 看到我们后面色涌现一抹惊喜, 很奇怪,明明这局面它已无路可逃。 陈真人还没下令打坐在周边的十几个道士也已经压不住了怒火, 他们堂堂伏笼山被邪祟入侵已经是奇耻大辱,更可恨的是这邪祟还敢顶着他们弟子的脸面在此横走。 如绵长万千丝线的浮尘甩在他脖子上,浮尘迅速死死缠住其脖子, 另外有两把浮尘缠绕住崇阳的双手, 一瞬间三个道士以浮尘将它紧紧束缚着 其他道士趁此机会各自下手, 数张不同颜色的符箓贴在崇阳头上,后脑,胸口,背脊等等 三四把长剑几乎同时刺出,宝剑出鞘的寒芒在月夜里闪过我们每个人的眼眸, 陈真人目光穿过崇阳直视那漆黑的入口,眉头一挑, 预感不对连喊道:“等一下” 他的声音陪同锋利的长剑从崇阳身子贯穿而出, 噗.....滴答滴答..... 在陈真人话落,长剑染血后,庙宇内一片死寂,众人都是呆滞的, 只有那滴落在每个人心头,刺痛眼睛的鲜血,才能唤回一些思绪。 血..... 崇阳在滴血? 三个道士的浮尘下意识松开了,崇阳不敢相信的望着我们, 那只手好像是伸向我们每个人。 崇阳倒下了...而我们也明白了。 崇阳! 道士们只是呐喊却不敢上前,或许他们认为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杀人的元凶有什么资格? 我手中冤魂骨掉落地上,最不想看到的还是发生了..... 崇阳道长死了....刚才死的那个是真正的崇阳道长...... 那个披皮鬼它将皮还给了崇阳, 还人皮就像它剥人皮一样简单,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凭什么?凭什么它肆意剥掉人皮,如今又肆意的还回来? 崇阳哪怕是出来后就反驳他不是披皮鬼,有人会信吗? 如果不是眼前一幕,谁能相信披皮鬼还能将人皮奉还? 崇阳的皮囊已经是怀疑的锚点,无论谁的人是谁我们都无法轻易相信。 披皮鬼恰好利用这一点,借我们的手杀了崇阳。 他没有死在披皮鬼手上,却死在我们手中。 崇阳不是披皮鬼? 那披皮鬼是谁? 它在哪? 陈真人脚步踉跄快要接近崇阳时硬生生停住了脚步,咬着牙道: “不许接近,这是那个邪祟的诡计!” “这个是真正的崇阳,邪祟还没现身!”。 我们僵在原地看着崇阳的鲜血流淌, 那些道士更是心如死灰, 他们出的手自然清楚自己所刺的位置,以崇阳这个虚弱的身体来说绝无活路。 我重新捡起冤魂骨愤怒到了极点, 那个邪祟简直太诡祟了,完全猜不到它的目的更是搞不清它的特性, 它不敢与伏笼山正面相抗,反而是以偷偷渗入。 陈真人忽然看向入口大喊道:“注意,又有东西出来了!”。 此时众人情绪皆是痛心的愤怒,数道目光汇聚,只希望是那个能够让他们发泄的邪祟。 一个人影率先冲出,另一个身影紧跟其后, 有了方才的事故道士们自然不再敢贸然出手,可这出来的人还让他们大吃一惊, “师伯?”。 两个人影暴露在月光下,一个胖一些,一个瘦一些。 而这两人出来后一扫周边便了解到情况,紧接着就指着对方道: “它是邪祟!它剥了我的皮!”。 胖道士对着瘦道士阴沉道:“邪祟,你竟胆敢披我的皮”。 瘦道士冷笑反驳:“是你在披我的皮,鬼喊捉鬼有意思吗?”。 我这一幕搞迷惑了,陈真人为首的道士们也是皱眉, 这时候入口处又走出两个人,应该是一个人,另一个人是被拖着出来的, 光头道士拖着一个瞎了一只眼的道士,气喘吁吁道:“不,不对他才是邪祟!”。 “这东西穿着我的皮,把我塞进了师弟的皮囊,师弟已经被他害了”。 第九十九章 四皮藏邪 两胡道士见到这四人, 不免情绪激动,欣喜不已:“师弟,你们还活着!” 瞎了一只眼的道士已经没反抗能力,他仍然死死抓住光头道士的衣角对着陈真人喊道: “师兄,它是邪祟,它披了我的皮,快杀了他!”。 陈真人后退几步将庙宇的出口堵住, 同时十几个道士也散开将这四名从地下出来的道士围住。 他们眼神复杂,既为地下室的四名老道士还活着而庆幸,又为眼前这一幕头疼。 披皮鬼混迹在了他们四人中! 两胡道士胡乱抓着头发,不解的叫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师弟们都在内讧?” “到底谁是谁呀”。 陈真人紧缩眉头,沉声道:“不要轻举妄动,师弟你们也停留在原地”。 “李师弟可否请你说明一下情况?”。 那名光头道士做出回应:“我们的皮囊被调包了,给我们汇报消息的那个道童是崇阳披的道童的皮” “它进来之后立刻就关上了灯光,我们四个一时间措手不及连忙用道法对付,可道术对那东西竟然没有用”。 ‘我们没有料想到道术会失效,之后也不知它做了什么令我们都昏了过去”。 “等我们醒来时地下室内除了我们五个外,还多了一个道童的皮以及一个没有皮肤的血尸”。 ‘我们起初以为崇阳是邪祟,可交手后才发觉崇阳是真的崇阳,他的皮被奉还了’ “更可恶的是我们的皮囊被它做了手脚,我现在在王师弟皮囊内,而我的皮囊被一个自称是王师弟的家伙占据着”。 “从他的反应我能断言它不是人”。 “林师弟与于师弟的皮囊也出现差错,总之那邪祟在我们四个中!”。 瞎眼道士满眼全是血丝,他扯着嗓子吼道: “陈师哥不要信他!” “他才是夺我皮囊的邪祟!” 我弯下腰在地面上用骨棒刻画着 听他们的意思是: 胖道士皮囊里的是瘦道士,而瘦道士皮囊里的是胖道士 光头道士皮囊里是瞎眼道士,瞎眼道士皮囊里是光头道士。 冷汗不禁渗出, 披皮鬼将他们的皮囊做了交换并且混了进去! 他们的皮都不是自己的,四人中有一个不是人, 为什么他们会互相猜疑成这样? 他们不是相处几十年的师兄弟吗?为什么他们看不出对方? 反而是一个个都怀疑对方是邪祟。 难道是皮被交换了的缘故吗? 陈真人眼瞳晃动了,沧桑眼眸泛起水花,悲悯道:“越是熟悉,猜疑相对应会更严重”。 木剑在他手中转出一个剑花,深深刺入地面。 他深藏的怒火汹涌而出,再也难压制: “无论你装成谁,你始终是伪劣的”。 “伏笼山永远不是你这等邪祟能来的地方!”。 胖道士趁他人不注意甩动浮尘束缚住了瘦道士的脖子 “邪祟去死吧!”。 瘦道士眼神凶戾,一张符箓被他贴在浮尘上, 手掐法印。浮尘骤然被火点燃, 他脱困后大喊一声:“:你终于藏不住了!” 当即大越一步手捏一张五雷破煞贴过去, “你才是邪祟!”,胖道士躲闪挥动半截浮尘抽在瘦道士胸膛,将他抽飞一米多远。 被光头道士拖着的瞎眼道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藏在衣袖里的一张纸被他甩出,双指夹住一滑,纸刀成了。 光头道士震惊:“化纸为刀?你连伏笼山的道术也能用?” 他一个急忙翻身侥幸躲过,从供台上抽出一张黄纸, 对折一撕紧接着一抖一把黄纸刀也被他造出。 四名老道士斗在了一起, 这时陈真人突然动了, 他提着木剑掠出,身形极快, 一剑刺在胖瘦道士中间,将两人暂时分开, 同时脚步扭动几下,对着光头道士和瞎眼道士一晃道铃, 叮铃.....两人手中的纸刀蓦然软了。 “都住手吧”。 ........... 由于陈真人插手,使得混乱的场面暂时平息 四名老道士四目相对,而四周是陈真人等道士的包围圈, 陈真人思路清晰的说: “但凡是假的一定会有其破绽,既然那东西在你们四人中,只要将它找出就好”。 “难道伏笼山上你还能藏得住?”。 “守住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也不允许任何人出!”。 “是”,十几名道士各持法器分散开, 但恰恰将我,两胡道士,陈真人,那四名老道士都包围在其中。 陈真人来到四名老道士面前, 胖道士仍然在振振有词;‘陈师哥难道你怀疑我?’ “你忘了五年前我们一起下山伏邪的事情了吗?那年我只差一点就还了俗”。 瘦道士:“陈师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最后入门的,你应该清楚”。 光头道士仍旧敌视那个瞎眼道士:“师哥你不该拦我,我必须将这个披着我的东西灭掉为王师弟报仇!”。 瞎眼道士嗤笑:“为我报仇?从醒来后你一只想要杀我,还想出这种借口?有本事试试”。 “李师兄可是你这种邪祟能装的”。 第一百章 自证清白 光头道士和瞎眼道士互相猜忌 而陈真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看出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我对四位道长从未有过接触,若说要看出什么也该是真人”。 “不过我对披皮鬼又多了几分了解,道术对它没用,它甚至能将他人皮乱移”。 两胡道士在一旁提议:“那东西终归是假的,我就不信他什么都知道”。 于是接下来两胡道士开始了一番询问, 从四名老道士的出身来到伏笼山后的经历等等一一询问。 陈真人在一边旁听,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一不让众人脸色骤变 无论两胡道士问什么,他们四人都能对答如流, 几乎言语没有任何差错,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两胡道士没问出个所以然,反而把自己给问懵? 甚至是分不出他们四个谁是谁了。 他们皮囊与真人混乱,对于我来说还是好接受的一点,毕竟只见过两面, 而对两胡道士,陈真人他们来说很难分辨,也很混乱, 以往熟悉的那个人却与另一个人换了身份, 他该说的话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 皮囊调换导致的紊乱,也很好的离间了四个老道士, 本来老道士还只是有点怀疑,可他们看到崇阳死后,已经是不敢相信身边人了。 地下室内只有一具无皮的血尸和一副道童的皮囊,故此一定有人被调包了。 这恐怕是披皮鬼故意这样做的, 它并不敢和伏笼山硬碰硬,所以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形式乱遭的局面。 两胡道士失败后, 陈真人尝试对四名老道士使用道术,无疑的是道术都没有效果, 如光头道士出来时所说的那样,道术对披皮鬼无用。 我尝着提议说割手掌, 而四名老道士的手掌都能流血...... 其实意义不大,我们对披皮鬼的认知本就不够,披皮鬼只是一个代号, 它真实身份是鬼还是其他东西没人得知,它会不会流血又有谁知道? 我疑惑说道:“四位大师为何对彼此这般怀疑?”。 光头道士最先发话,他指着瞎眼道士说: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皮在他人身上,而那邪祟又消失了,还有其他的怀疑可能吗?”。 瞎眼道士怒斥:‘这种话也能充当证词?我皮还在你身上呢,你倒先打一耙’。 “简直是胡说,你一直在针对我,数次将邪祟的名义挂在我头上,你是想借刀杀人!” “之前我可看到了你背上还有道没有愈合的口子!”。 光头道士大乱反驳:“放屁,我身上怎么可能有口子,这种胡话谁信?”。 即使他反驳,但瞎眼道士的一句话还是引导了众人目光, 敌对的胖瘦道士也看了过去, 光头道士怔了怔难以置信:“你们怀疑我?”。 或许是被质疑,他气血上涌脸色涨红的说: “是他在混淆视听,你们怎么能相信他?” “他才是邪祟!” 瞎眼道士突然扑了上去抓住光头道士,用自己的体重压住他, 同时抓住后领子撕扯,使得大片肌肤裸露, 他激动的说:“看到了吧,是....”。 话语噎住了, 光头道士的背上毫无伤口,别说口子,连个疤都没。 两胡道士和我目光难移,陈真人等人盯着他们蠢蠢欲动, 因为瞎眼道士动作他脖子露了出来, 而他的脖子上有着一道皮肤尚未连接的口子, 内里是猩红,如同一个没拉上拉链的口袋。 瘦道士当即眼红的扑了过去,只可惜一张符箓贴了个空, 瞎眼道士成功后跳,他摸向自己后颈....摸到了那个口子, 他颤抖着手,眼球瞪圆仿佛要将光头道士烙印在眼里: “不是我,我不是邪祟!” “是他,一定是他做的手脚,刚才他碰到我脖子了!” “他一直想要杀我!”。 光头道士起身再次化纸为刀,脸上净是杀意: “都露出破绽了,还犹豫些什么?!” “他就是邪祟!”。 瞎眼道士后退几步:“不对,是你!你从始至终一直怀疑我,李师兄怎么可能会怀疑我?” “你绝对不是李师兄,你这个披着李师兄皮的邪祟”。 光头道士欲动手被陈真人拦下了,虽是没对瞎眼道士下手, 可众道士眼中的猜忌,以及那隐隐约约围过来的身影,无处不透露着不信任。 陈真人用木剑敲了一下地面:“别被误导,这或许是邪祟使用的计谋,故意误导我们的” “但王师弟你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瞎眼道士如同被雷击中,脚步摇摇晃晃:“陈师哥.....就连师哥你也不信我...”。 “连你也怀疑我是邪祟”。 他满是血丝眼睛突然展露笑意, 扭曲的笑容诡异出现,令我们毛骨悚然。 瞎眼道士猛地将手伸向颈后,手指插入那敞开的皮囊口子, 撕拉......啪嗒..啪嗒.... 滚烫的鲜血挥洒在地上,流淌在他身上, 瞎眼道士硬生生将自己皮扒了下来,血肉模糊的脸对着我们所有人。 双手捧着垂落身下的半边皮,鲜血顺着模糊的下巴滴答, 眼球毫无遮挡的暴露几乎摇摇欲坠,牙齿,牙冠等彻底裸露。 “陈师哥你看啊....你看啊!” “我不是邪祟!我不是邪祟呀.....你们看...你们看呀“ 他用血肉骷髅的样子环视所有人 “你们都给我看清楚啊!我是人还是鬼?”。 三名老道士呆若木鸡的动作同化一同倒退几步, 血腥味,皮肉分离的声,模糊流淌的血淋淋场面都在冲击着我的五感, 我僵住喃喃:“道长”。 十几名道士身心如遭受重击, 有人会去仔细看那血淋漓的皮吗? 他们隐隐靠近脚步也被收了回来, 鲜血溅射到了每个人身上....没人会无动于衷,也没人是无辜的。 瞎眼道长无力跪倒在地,捧着那扯下来的皮肤想要给我们所有人, 想要让那些质疑他的人都看清楚, 他的声嘶哑的仿佛嗓子破了个大洞,尽是凄凉与渴望清白的急迫。 “看呀....看清我...我.....我真的不是邪祟....”。 “陈师哥....两胡师兄....林师兄....”。 “你们...为什么就...就是不信...呢”。 第一百零一章 更为混乱的场面 瞎眼道士的最后一句话几乎快没音了, 他身子朝后倒去, 陈真人扶住了他,泪眼灼灼:“你....你何须如此” “为什么要这样做?”。 瞎眼道长艰难扭头,每动一下身子都在抽搐, 我很清楚那抽搐的原因,那是疼呀, 瞎眼道长的扒皮可不是披皮鬼做的,不同于崇阳的无伤无皮之身, 他可是硬生生将自己的皮剥了下来。 哪怕是被调包的皮囊,他剥下来也是将自己身体弄得全是伤口, 这种身体连包扎都无从下手。 从手指上扯下来死皮对于人来说已经是一种挑战,但瞎眼道长他可是扒了自己上半身的皮! 光是鲜血流失的量早就够他晕厥的了。 没有皮的他每动一下都是真实血肉与外界的接触。 瞎眼道长一只手扯住陈真人衣领,同时欲坠的眼珠子狠狠看向光头道士,其后才是胖瘦道士, 他用尽全部力气在陈真人耳边嘶吼道:“不能!绝对不能.....让它逃掉!” “一定要.....在这里除掉它!” “无.....无论用什么....方法,什...么..代价!”。 两胡好不容易恢复些的眼眶再次通红,泪珠不争气的一滴接着一滴。 我陡然理解了些瞎眼道士的目的, 他并不只是证明想自己,他更想做的是排除嫌疑范围。 原本怀疑对象是四人,现在是三人。 换句话说,瞎眼道士的自己牺牲是为找到邪祟创造了价值。 光头道士愣神反应过来,当即神经兮兮得挥着纸刀对胖瘦道士: “王师弟.....那是真的王师弟.....所以邪祟一定在你们两人中间!” “没错,你们两个中有一个不是人!”。 胖瘦道士此时是同仇敌忾,不知是不是瞎眼道士激起了他们。 他们一同对着光头道士出手。 这番状况我也预料到了, 如今瞎眼道士一死,一直主张杀瞎眼道士的光头道士自然成第一嫌疑对象。 毕竟瞎眼道士怀疑的是他! 三人再次打起来,场面略显混乱..... 而陈真人还在尝试救治瞎眼道士。 两胡道士沉浸在悲伤中。 好不容易清晰一点局面即将再次紊乱,我当然无法眼瞅着, 我连声叫喊陈真人:“真人!真人!”。 庙宇里的道士都只听陈真人指挥, 此前崇阳,瞎眼道士的事故让现在的他们连动一下都会犹豫半天。 陈真人低着头一点点将瞎眼道士的皮穿回去,沉声发令道: “阻止他们,不能再有人死了”。 得令后,十几个如同机器人不敢妄动的道士瞬间行动, 他们的道术,身手或许不如这三个老道士老辣,但靠着人多总能够制伏。 本就月光稀弱的庙宇内再有了这些人动手,狭小空间很是混乱, 我和两胡道士靠边躲闪,生怕耽误或者是被误伤, 我们都清楚这种混乱持续不了多久,或许下一刻就停息了。 砰! 门被关上了...... 庙宇内的薄凉月光陡然消失了,没有窗户的庙宇乍然间漆黑的不能在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可怕的是他在你面前,你完全看不见他! “是谁关的门!”,陈真人的怒斥声压过一切杂乱动静,回荡几圈震慑人心。 黑的仿佛能吞下人......本就混乱的场面只比刚才乱一点, 对我来说可能束手无措,但他们是伏笼山的道士。 浑黑视线中突然亮起数个暖洋洋的火光,不大,足够照亮人的面孔, 这时道士们手中的让手中的符箓燃了起来。 隐隐约约我被几个人撞到,好像还有人在我身后, 砰!陈真人突然一脚连同庙宇的两块大门板一同踹倒。 月光再次光顾这个人多的庙宇。 道士们手中的符箓也渐渐熄灭.....场面重回平静, 并不是因为关门事件,而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地板上 地板上一具无皮血尸,以及一张皱巴巴的人皮....。 所有人都望着那张人皮,所有人都脸色难看, 光头道士...也就是陈真人口中的李师弟..... 地上的那是他的皮! 我怒气横生,发泄似的砸向地面, 这该死的披皮鬼又换了皮,那具无皮血尸是谁的? 只是在刚才门被关上,光线彻底消失的那数十秒钟, 它就完成了脱皮,剥皮,换皮。 陈真人面色阴沉来到那具无皮血尸面前,手中轻轻放下再碰触..... 十几秒后,说出三个字:“身陨了”。 陈真人起身后打量的视线扫过我们每一个人, 每个人都停留好一会。 的确是这样,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披皮鬼,陈真人也可能是。 假设原来披皮鬼是光头道士,而在刚才门被关上的时间内, 它又杀了一个道士,并且换上了他的皮。 失去皮之后的尸体几乎没有办法分辨, 那样子就和长了肉的骨头似的,不然四个老道士也不会猜疑成这样子。 我无力靠在墙壁上,身体的所有精力,气力都被抽了干净 不只是身体无力,精神也感到无力,如同是一晚上的紧张疲惫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更多的面对披皮鬼的无力,这东西不只是来历神秘, 其存在也是诡异,披着人皮能够在伏笼山横行,道术对其无效, 披上人皮之后连记忆,技法都能掌握。 之前两胡道士也问过光头道士,问啥啥知道。 崇阳道长的纸人术披皮鬼也会。 本来靠着瞎眼道长的牺牲好不容易将它藏身范围降到了三个人, 结果一关门范围已经波及到了我们所有人。 两胡道士在我身旁抱着头蹲下,呆呆地望着四周,望着血尸,看着光头道士的皮....... “完了....全完了.....它难道躲我们中去了?”。 此时每个人都偷偷打量身边的人,关于披皮鬼的能力已经是公开的事情, 不过比起怀疑身边人,他们更多的是怀疑胖瘦道士, 这两个从地下室走出来的人,也是被披皮鬼调包了皮囊的人。 原本他们和光头道士就是仅有的嫌疑三人, 即使现在光头道士死了,范围扩散到所有人。 他们的嫌疑还是会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大。 第一百零二章 陈真人的决绝 面对众人之间对他们的那种怀疑,哪怕是不用眼睛去看你, 你也能感受到隔阂,不信任........ 胖道士瞳孔惶恐着倒退:“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是我!我不是说了吧,披着我皮的那个混蛋才是呀!” “是他呀!”。 “还想装!”瘦道士眼神闪过睿智的光,抬手甩出数张燃烧着的符箓。 胖道士被猝不及防的一招给打个正着,火炎将他的衣服点燃。 瘦道士走过去:“是你才对,那个邪祟说不定没有换皮,而是将李师弟的皮给扒了下去” “你故意制造将所有人包括在内的混乱”。 胖道士将身上的火都给打灭,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一样,厉声质问: “你为何确信李师弟是真的?” “他开始将王师弟给害死了,你这样附和,确立他,不就是摆脱自己的嫌疑”。 “这样看来你才是最可疑的”。 “李师弟的死,只是你在故弄玄虚”。 他们争执,无人敢插手或是插嘴进去, 因为这样毋庸置疑会降低自己的可信度,自己还有嫌疑的情况去帮另外有重大嫌疑的人发声,稍有不慎就是众矢之的。 现在这情况谁有发言权? 谁是一定可信的? 哪怕是我站出来说我一定不是邪祟,纵使陈真人,两胡道士相信,可其他人相信吗? 胖瘦道士再次打了起来, 陈真人出言劝阻,但那两人无动于衷,死死的认定对方是邪祟, 两胡道士躲在角落,脸色煞白, 我也前所未有的头胀,伏笼山并不是对付不了披皮鬼,而是找不到披皮鬼, 以伏笼山水准,披皮鬼与其正面相抗必死无疑, 但它诡祟的可怕,从一开始就没与其正面冲突,。 而是利用自己的特性混迹在人群中,披人皮装成人,引的人们互相猜疑。 “啊....“ 一声惨叫扯断我的思路,只见一股鲜血溅射在庙宇中, 胖道士双手持浮尘刺入瘦道士的喉咙, 那本来如头发丝一样的浮尘此刻却如同神兵利器, 轻而易举贯穿人体。 瘦道士赤着眼癫狂掐着法印,在胖道士的背上有一个孩童大小的纸人, 纸人双手拼命锁住胖道士的喉咙,咯吱....咯吱类似骨骼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 鲜血不断涌出,而瘦道士的法印丝毫没有解开的架势, 哪怕是气弱有丝也依旧驱使着纸人, 胖道士双眼已经翻白,双手艰难持着浮尘, 最终浮尘重新散开,如大型的毛笔一样,不过墨水却是红的,胖道士倒在瘦道士身上, 瘦道士的手无力垂落了。 经过一名道士上前检查,哽咽道:“林师伯,于师伯都身陨了”。 这无疑又在我们中抛下了一个未知的恐怖炸弹, 伤悲情绪扩散,四名老道士还是没能活下来,最可悲的是他们死在了互相猜疑上。, 瘦道士不是邪祟,胖道士也不是邪祟, 他们无法相信穿着自己皮囊的家伙说的话, 他们都自以为对对方很了解,秉持己见否定他人。 两胡道士不敢相信的望着他们的尸体 “李师弟....王师弟...林师弟..于师弟”。 这一次给他的冲击是上一次无法比拟的,这一次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四位师弟的身死。 两胡道士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一个年轻些的道士崩溃的挥舞着剑: “是谁?到底是谁才是邪祟?” “它变成了谁?” “是你,是你对不对,你脖子上有血!”。 那个道士愤怒的焦急辩解:“乱咬人,难道你身上没血?” “你凭什么怀疑我,你的衣服后面有条缝,我还怀疑你呢!”。 另外一个道士苍白着脸敏.感的将身边人推开: “抱歉,抱歉,请你们先不要靠近我” ‘这是为我,也是为大家好’。 寸头的道士不敢相信的瞪圆眼睛: “赵寒,你大爷的,你连师哥我都怀疑?” “你不对劲!赵寒怎可能怀疑我,你绝对有问题!”。 猜忌,怀疑的情绪在庙宇内传染开,这好似是一种病毒,传染方式未知....... 使得同门师兄弟间互相猜疑,以往的熟悉会成为他们猜疑对方的证据。 推搡,拔剑相对,只信自己的独善其身, 每个人都在猜忌他人,可同样他人也在猜疑你。 眼看着场面要不可控,陈真人大喝一声震彻住所有人, 他字字如钉道: “你们还是伏笼山的人吗?” “你们修道的道修到哪里去了?” “区区一个邪祟就把你们搞的窝里哄,互相怀疑?” “都给我闭嘴!”。 道士们脸色难免流露出一丝羞愧,甚至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觉得身边的人有问题。 可事实的确是邪祟就藏在他们身边, 他们想为四名老道士报仇,也想摆脱自己的嫌疑, 他们是伏笼山的道士,他们比其他人更不想被认做是邪祟。 陈真人手持木剑堵在门口, 这会崇明也赶了回来,他望着庙宇内的场景难以置信, 鲜血溅射的哪里都是, 每个人神情都不对劲,不将情绪外露,心机颇深。 人与人之间都相隔一段距离, 还有那地上的几具尸体。 崇明愣住:“林师伯...于师伯.....”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到底出了什么事?”。 崇明想要接近,陈真人挥剑指向他:“别过来”。 一双老目中尽是沧桑与麻木,眉宇间的痛恨之意明显至极。 “崇明接下来你要按照我说的做” “是”,崇明虽迷惑但还是以陈真人为首。 “师傅有什么尽可吩咐”。 第一百零三章 困杀 陈真人:“第一件事情,你即刻驱散所有弟子,道童,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下山!”。 此话一出无数张脸骤然变色, 崇明诧异不已:“师傅你在说什么?让所有人都下山?” “邪祟不是要来吗?” “再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要让所有人都下山,您这让我如何解释?” “此事太为重大,还请师傅三思”。 我环视一圈,再一观陈真人的神色,忽然猜到了他准备做什么。 庙宇内的道士们也惶恐不安:“真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真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真人直视着崇明再次重复了一遍: “现在立刻让所有人都下山,崇明你必须这样做” “如果你不想让你四位师伯死的毫无价值的话” “同时第二件事,让所有人都下山后,你也下山,确保山上只有我们这些人”。 崇明:“您难道....”。 陈真人:“那只邪祟在我们中,有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张施主,可能会是任何一个人” “它最先混迹在你四位师伯中我没能果断,导致它逃到了我们中,这种错不能再犯” “绝不能让它再逃了,范围也再不能扩大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陈真人的决策太过决绝了...... 他要将披皮鬼封锁在伏笼山上,困在这间庙宇内! 将伏笼山上所有人都安排下山, 这样一来除了我们外披皮鬼再无换皮的可能,同样它躲藏的范围也只限于我们。 这一招既是为了伏笼山其他弟子的安全,也是为了除掉披皮鬼。 一旦披皮鬼混入到那些弟子中那就真的麻烦了, 它藏在四个老道士身上时陈真人就无从查找, 真躲到成百上千的弟子中谁能找到? 披上人皮的它不惧怕道术,如常人一样,估计连我的冤魂骨也无用。 崇明明白了,大为震惊,还想要说些什么, 只见陈真人疲倦的挥了挥手。 “明白”崇明艰难点头然后离开。 两胡道士忐忑的问道:“小陈子不然让我也离开吧,我啥也不会,留在这里不是添乱吗?” 陈真人没有说话,但道士们中发出一个质疑的声音: “两胡师叔,你为什么要走?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我看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里只有两胡师叔没有自保能力,方才关门那一会不定就是两胡师叔被换了皮”。 两胡道士气得胡子发抖:“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连我都敢怀疑,你是何用心?”。 对两胡的质疑只是一个开头,下一个对象是陈真人, 一名道士不愿信的问道:“真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将所有人都赶下山,只留我们?” “难道真人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可疑吗?” “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也对真人很失敬,可我还是要说,真人也不是没有可能被掉包”。 “否则真人为何只留下我们,不会是真人想要除掉我们吧?”。 另一道士立刻张口怒骂:“混账,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你连真人都敢怀疑,你才最可疑!” “真人怎么可能被掉包,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真人是为了保护弟子们!”。 “可我们不也是伏笼山的弟子吗?”,有人默默道。 场面死静了片刻。 陈真人这一招虽能困住披皮鬼,使得其他弟子免受伤害, 可我,两胡道士以及其他道士几乎等同于是弃子, 那些弟子们安全是以我们的困境换来的。 身板消瘦的年轻道士精神失常的瘫坐在地上,祈求似的朝陈真人问道: “陈真人我们不会是弃子吧” “真人您神通广大,只是一个邪祟而已,区区一个邪祟怎能在无上天尊以及真人眼前蹦跶” “所以真人一定能看出谁是邪祟对吧,真人将我们留下是能找到那邪祟对吗?”。 我默不作声,其实大家都清楚, 陈真人若是有办法怎会眼瞅着胖瘦道士互相残杀,眼看着瞎眼道士自行剥皮而死? 可哪怕是这样,谁又没对陈真人抱着希望呢。 陈真人是我们中阅历,道术等都是最高的人,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他身上。 陈真人提着木剑来到那名道士前,大手拍拍他脑袋: “放心吧,那个邪祟逃不掉”。 “四位师弟的帐今天一定会算,他们的死绝对不会毫无价值”。 “我发誓要让那个邪祟消失在这座庙宇”。 道士迷茫,涣散的眼神渐渐凝实,激动之情涌现与眼:“真....”。 消瘦年轻道士的脑袋飞起,在口中大转,嘴巴还动着 “人...”。 鲜血喷涌,挥洒满地...... 直到道士的脑袋落地,众人才惊醒, 数双骇然,茫然眼神中陈真人沐浴着鲜血起身, 手中木剑甩出一道血痕...... 他流着血泪面向所有道士:“抱歉....抱歉”。 身形一动,又是一剑刺穿一个毫无防备的道士喉咙, 刺啦.......猩红液体激射,是手掌挡不住的洪流。 陈真人满脸红泪的呜嚎:“不是....不是,你也不是!”。 其他道士这才反应过来:“真人要杀我们?” 他们惊悚的毛骨悚然,疯狂着将各种符箓拍向陈真人, 陈真人另一只手持金色道铃一摇骤然间所有的符箓不是自燃便是失效, 嗖.....又是一个黑物高高抛起,在空中留下细弱的水痕。 哒......黑物落在我面前,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对着我,脑袋的断口处还在流着血。 我握着冤魂骨的手在发抖,论反应我甚至还比那些道士慢了一步, 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种天方夜谭,这种血腥的场面........ 陈真人在屠杀道士们! 陈真人动作未停,论道术他比强过在座所有人,论气场没人能在他面前能保持理智。 道士们有些不敢对他出手,有些不敢相信。 陈真人就这样哭着挥动剑,每杀一人都会喃喃不是你....为什么还不是...... 第一百零四章 你是谁? 两胡道士跌倒在地,双手扶着地面后退:“小陈子....小陈子疯了....”。 “他居然在杀同门...小陈子一定疯了”。 我不敢上前,更是不敢插手,因为我大概猜到了陈真人的企图。 他要杀光这里所有人来排除所有的可能! 杀光所有人确保披皮鬼消失在这座庙宇! 让这个不知来路的东西消失在伏笼山! 大脑在发胀,精神在紊乱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为什么陈真人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四名道长和崇阳的死刺激了真人,才让真人如此不择手段? 面对这种状况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中,更不知如何应对, 上去拦住陈真人?这种状态的陈真人还认得我吗? 别忘了我自己还是个可疑对象呢, 贸然上去怕是直接会被斩了。 逃走? 我应该逃吗?四名道长,崇阳身陨在这里, 陈真人决定采用这种癫狂做法,而我却要像个小人一样逃走? 在我彷徨时一道寒光刺目而来, 一个满身是血的道士怒吼朝我刺来:“你是外来的,你一定是邪祟!” “我们死了这么多师兄弟你也不能活!”。 我瞳孔猛缩下意识的躲闪,可却发现双脚被几个小纸人抱住动不了, 只能是扭动身子才勉强躲过道士。 他这一剑是要不了我的命,可却会把那位叫出来。 这个时候叫她出来可不是帮忙,简直是乱上添乱,她从不讲道理只会杀人。 小纸人们还在抱住我的脚,而道士的第二剑已经刺了过来, 这一剑刺的是喉咙。 道士似乎已经没有理智,血红脸上看不出眼白。 刺擦.....剑尖从喉咙穿出,一滴殷红宝石从尖头滚落,落地碎成繁星。 一把木剑先这道士一步刺穿了他喉咙, 使得那剑只停留在我面前,不能再进半寸。 木剑打转,道士的脑袋飞起,其后是一张血流顺着皱纹流淌的悲伤面孔: “不是,你也不是!”。 陈真人! 他看到了我,悲伤脸孔挤出一丝笑:“快完了,马上就杀完了,它躲不了了”。 “一定要除掉它!” 五六个道士从后面冲过来,他们手中各持有不同的法器,木质的令牌,木尺,八卦镜等等 “真人请住手!”。 陈真人一只手拂过木剑,转眼间一张张符箓贴在了木剑的剑身上, 他转身与那些道士斗在一起。 有的道士已经产生了退意,留在这里只有等死, 可他们的逃跑只会更加增添怀疑,有的道士将逃跑的那人当做是邪祟对待, 还有几个道士干脆坐下了,闭上双目慷慨就义: “只要能除掉那邪祟,我们等身陨又有何怕?” “那等邪祟不除,早晚会危害更大”。 陈真人只用几招就击退了那几个道士,阅历,道术等等他都是最强的。 断掉的剑,木尺等法器掉的哪都是,八卦镜也滚落到了外面。 仅剩的两三人仍在纠缠陈真人,似乎他们已经将陈真人当成了邪祟。 以离我最近的陈真人为焦点,我所在的位置已经乱的走不动身子, 陈真人游刃有余的施展道术,挥舞木剑, 不敢面对他而逃跑的道士,妄图来到陈真人面前主动赴死,舍生取义的道士。 想要加入阻拦陈真人的道士等等....... 我处于人流中前进后退不得, 这时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他一把将我扯出了那混乱的场面。 不顾一切的将我带了出去。 两胡道士松开我后,坐在地上大喘气:“疯了,都他娘的疯了” “小陈子这是要连我们也一起杀呀,该不会他被邪祟掉包了吧”。 我双瞳注视着庙宇内,半黑的空间里人影越来越少,相对应地上堆积的黑物增多了。 陈真人被调包?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以陈真人的反应这个概率还高一些, 他可是将同门师兄弟们杀了个干净, 哪怕是为了伏邪,这样也为免太过偏激。 此时庙宇内只剩下两个身影,陈真人对着那个人影举起了剑, 我心弦不禁提起,若是连那庙宇里的最后一个人都被杀了, 那邪祟的身份已经是不言而喻。 以这种方式找到邪祟我是想都不敢想的,心里也很难认同, 一只胆小如鼠的邪祟使用诡异混入伏笼山,又通过掉包.皮囊等方式引发内讧, 就为这么一个家伙却死了这么多的人。 陈真人真的被调包了吗?他不是除天师外的道术最高者吗? 邪祟是陈真人的话,接下来我将要面对的就是天师之下第一人, 对此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解决掉披皮鬼,哪怕是以同归于尽的方式! 否则怎能心安........ 我握着冤魂骨忐忑等待结果, “你是谁?”,这时旁边的两胡道士忽然问了一句。 “嗯?”。 我闻声看过去,只见他坐在地上瞪着眼珠子,极恐望着我, 难道我身后有其他陌生人? 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东西, 我再次看向两胡道士时, 他已经掏出一个八卦镜,挤着眼睛喊道:“滚开!,别过来?”。 我呆呆望着镜子,我从镜子中看到了一个眼球艰难挂在眼眶中,牙冠,骨骼等外露的血肉骷髅。 再次举起双手,猩红的血肉肌理,跳动的脉搏, 低头看了到自己毫无寸皮的血肉外露的双手 “原来是我呀,可我的皮呢?”。 第一百零五章 假张阿四 两胡道士卖力将八卦将照向我:“你是谁?我记得拉出来的是张阿四啊” “你把张阿四弄哪里去了”。 八卦镜中的血肉骷髅做着和我一样的反应, 从未想到的现实以及极具冲击力的场面硬生生让我大脑停止运转, 我如机械般自问:“我的皮呢”。 啪嗒...啪嗒..... 这时庙宇中有人走出了。 两道身影穿过夜幕迎接月光照耀, 陈真人一身红袍走出,身形显得孤寂,脸上血污多到看不清表情,但通过他的眼神能看出他很痛苦, 他的双手一手提着剑,另一只手扶着张阿四。 我? 陈真人扶着的是张阿四, 那我是谁? 我下意识问了自己一句。 乍然间停止大脑恢复了运转,诸多事情一股脑加载了进来,大脑以平常好几倍的速度思考。 首先给自己一个提醒: 我是真的! 而陈真人手中那个是披着我皮囊的假货! 我的皮被剥了,几乎没有任何察觉,还是在两胡道士的质问与八卦镜的对照中才得知。 很神奇,不仅是皮连同衣服一同被剥走了,或许是红煞厌胜盒的缘故,背包还在背上,舍利子同样也在 而且没有一丝疼痛,没有一丝动静,或许也是鬼媳妇没有出现的原因。 哪怕我现在没有皮肤也感觉不到失去皮肤的疼。 我能确定皮囊丢失的时间, 是在两胡道士拉我出来前那时候被剥的,那时候无形之中撞到了很多人,而出来后皮囊就没了。 越思索越恐怖,被剥皮者没有丢失皮的感知....... 此刻我忽然明白了地下室的那四个老道士为何如此互相猜疑,彼此不信任了。 那是因为你根本无法对你一个披着你皮囊的人保持理智! 陈真人出来后也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这个没有皮肤的血肉骷髅。 思绪仿佛是停止住了, 好像是在思索为什么多了一个无皮的血肉骷髅? 他的皮去哪? 陈真人手中的张阿四突然动了, 他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如毒蛇般突然袭击,寒芒刺向陈真人的脖颈, 一直对假货张阿四怒火难压,万分警戒的我在他出手时就已经将冤魂骨丢出, 旋转几圈成功将张阿四手中的匕首打掉, 我也冲过去以右手掐住他喉咙,另一只手捡起冤魂骨, 假货张阿四眼珠子凸出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真...真人是邪祟!他被调包了!”。 我手中动作松弛,颈后传来阴风, 陈真人脸突厥的凑到我面前 一层厚厚的血污中眼睛还是那么伤感,只是从眉宇,鼻梁开始一道血红口子打开了, 皮肤像是被打开的拉链露出内里,里面是崇阳的脸, 崇阳上也出现了一道口子,口子内是道童的皮,而道童的皮里是光头道士的脸, 光头道士的皮下是瞎眼道士,瞎眼道士下是胖道士的脸.......。 “你杀了人呢.....嘿嘿”。 离近后我余光才看到庙宇内地上黑物那是一具具没了皮的血肉骷髅, 他把皮丢捡起来披在了身上了! 一个全新的真相随着恐惧一同出现,陈真人一早就被调包了! 一切都是他,陈真人早就被调包了! 四个老道士中根本没鬼,庙宇内门关上那一会也根本没有人被调包, 只是陈真人偷袭杀了光头道士,并将他的皮剥掉做出的假象。 什么陈真人为了除掉邪祟而残杀同门,什么围捕,什么为了弟子安危驱散弟子下山, 这都是披皮鬼为了清除自己的威胁所做的事情。 地下室的四名道士的皮是披皮鬼交换的,要知道当时那个道童去地下室时,陈真人并没在我视线中,而之后一行人来这里也是陈真人刻意操控的。 我紧咬着牙一字一字吐出:“果然是你呀!”, 冤魂骨早已备好瞬间刺出,白芒撞在披皮鬼脸上, 可他只是被打退,并没有像其他邪祟一样滋滋冒烟, 我拧身,身体带动拳头,燃着魂炎的拳头划过绿色彗星后砸在他肚子上。 陈真人倒退好几步,魂炎停留在他腹部想要继续燃烧, 却难以维持,最后还是熄灭了。 我抓住地上的假张阿四趁着这个机会逃, 假张阿四艰难掀开眼皮:“谢谢你....”。 “那该死的玩意到底是什么?道术不起作用,就连冤魂骨也没用?”,我暗骂一声。 在出来后我基本就猜到了披皮鬼的身份,可这家伙居然还拿着我的皮玩了一套自导自演。 没办法只能顺着他演下去,不然可救不了这个假张阿四。 本来幻想能不能趁这次机会重伤他,可冤魂骨却无效。 叮铃...叮铃...叮铃..... 道铃声在身后如潮汐涟漪,一浪胜过一浪疯狂灌入我耳朵里, 将脑袋里的思路,思维搅得一塌糊涂,如果说之前陈真人和道士们一同摇的铃是快要将我淹没的铃海, 此刻的铃声就是一把把刀分割灵魂, 我刚迈出一步视线就白了,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扑咚,我摔倒在地上,假张阿四也摔出去好远,不知死活。 我抬起头,只见一双沾满血污的布鞋来到我眼前, 再往上看那是一身血红的道袍,完完全全是由鲜血染成的。 陈真人淡笑,脸上那道口子里的崇阳脸皮,光头道士的脸等等都在笑 “你那棒子是伤邪祟的,怎么可能伤到人?” “你的魂炎也很薄弱或许烧到内里我还会慌乱一下呢”。 “不过你真的挺聪明,那一瞬间我都被你骗了,本以为你被我耍了,没想到你转头就袭击了我”。 “真的是好凶险”。 “闭嘴!”我怒叱。 陈真人用的是崇阳的声音,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心情就说不上来的愤怒。 看着他那张环环相套的脸,脑海中不禁浮现那些人的记忆, 他们是伏笼山的道士,驱邪伏邪的专家, 可现在他们的脸却被一个邪祟用着, 他套着所有人的皮,胖瘦道士...崇阳...光头道士,瞎眼道士等等....... 我突然暴起,冤魂骨缠绕着魂炎挥出一棒子狠狠砸在他头上, 陈真人楞了楞鲜血顺着脑瓜子直流, 他后退一步连连将头上的火扑灭。 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了几张黄符落在地上 “云散!”。 两胡道士的声音在身后响彻,几张黄符蓦然烧了起来,燃烧的同时浓郁的白眼扩散。 几个黄符一同燃烧一眨眼就将此地变得云里雾里。 我犹豫一下还是朝两胡道士的位置跑过去, 现在的我没有和他独斗赢的可能性,哪怕是能伤到他,可他要我命只是一瞬间的事。 走出云雾,两胡道士还在朝陈真人的位置丢黄符, 见到我,他有点难启齿的问道:“你是张阿四吧”。 我惊讶:“你认出来了?” 两胡道士叹气说:“你是把我当傻子吧,这种情况场面,还有那根棒子,这个没皮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别说了,快跑了吧” “小陈子果然被邪祟掉包了,就连我都没有看出,那玩意也太可怕了吧”。 两胡道士将最后的几张黄符一股脑丢过去,扭头就跑, 第一百零六章 天师洞出事 我跟在两胡道士身后,很是疑惑道:“我听崇明说伏笼山不是有天师坐镇吗?” “为什么事情都闹这么大了,弟子们都下山了”。 “还是不见天师出来?”。 两胡道士横起眉头悲痛骂道:“谁知道那几个怪胎怎么回事,平时伏笼山出一点动静,他们都要出来一个问半天”。 “我四个师弟死了,还有其他死在庙宇师侄,那几个怪胎一点反应都没,简直像是没看到一样”。 我这时想起当时说去通知天师的可是陈真人,若是陈真人已经被调包,他自然不会让天师们现身。 披皮鬼可是以胆小,谨慎为基础。 两胡道士继续骂着:“我要是不死,改天我一定把他们那天师洞给拆了”。 说着说着两胡道士眼前一黑,不知撞到什么一下子跌倒了, 他抬头刚想骂,就看到了陈真人那张数张皮囊叠加的脸。 “小...陈子.....”。 陈真人伸出手要去抓两胡道士, 我抽动冤魂骨挥过去,可冤魂骨挥到一半就停在了半空,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黄色纸人锁住了我的双手, 纸人力气极大,使得我很难动弹。 右手燃烧的魂炎在碰不到纸人身体的情况下,空烧无奈..... 眼瞅着两胡道士被抓到,一块地板突然飞起来撞在陈真人身上, 这块地板像是领头,其后是数张地板一同飞来,都准确的落在陈真人身上, 一闪而过的数道黑影,隐约能看到地板上有红色的符箓。 两胡道士连忙爬起来,而我也抽动燃烧着魂炎的手指,魂炎的粘黏性很强, 手指向内两指一弹一缕细小的幽绿火炎飞出将纸人点燃。 身体猛地轻松下来,我松了口气, 果然可以将魂炎弹出去...... “张施主!来这边!” 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在叫喊我, 转头一看是崇明,他手持一大毛笔在地板上不断涂写, 每写好一块地板就有一块地板飞出砸向陈真人。 两胡道士已经跑向崇明,我也跑过去, 沿途数张地板擦着我身子飞出,令人不禁生出鸡皮疙瘩。 崇明脸色很难看,看他来的路线,他应该也将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等我到后,崇明直白的说:“我挡不住他....”。 两胡道士头皮发麻:“不会吧,你现在不是压制住了他吗?”。 “师伯你太高看我了”,崇明苦笑一声, 叮铃道铃声凭空而响,飞出的几块地板像是忽然失去了动力,摔落地面, 陈真人踩着地板碎片朝我们走来。 崇明从怀里掏出八卦盘,从腰间拔出木棒 他凝重的说道:“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关乎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也是能不能解决这个邪祟,帮师傅,师叔们报仇的关键” “等下我会挡住他,你们立刻去后山天师洞” “天师洞那边出了问题,怕是那邪祟用了什么阻挡了外界与天师洞之间的感知,否则天师不可能察觉不到这里的动静”。 “你们去天师洞将天师唤醒,不然我们这里谁都没有能力招架这个邪祟”。 我内心叹息,果然是天师洞出了问题, 就这披皮鬼这个滑头不可能将天师洞放过, 它谨慎的很,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么花样杀掉那么多道士。 它对天师洞也做了手脚,否则天师早出来灭它了。 崇明额头全是汗,面对曾经的师傅,他竟然要与之对抗,他的心情不用想也知道。 “快去呀,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我突然抓住崇明肩膀往后扯,自己顶上上前:“我来挡住他” “你们去吧”。 “我的小命可就交给你们了”。 两胡道士,崇明目瞪口呆:“你来挡?” “张施主你又不会道术怎么阻挡这邪祟,这东西不是打架这么简单” “没错呀,张阿四你肯定挡不住他的”。 我提着冤魂骨冲上去:“废话这么多,我说能挡就能挡” “总之我有把握,他杀不了我,而你们就不同了” “反正你们快点走,停留一秒就是浪费一份机会”。 两胡道士看了看我沉下头拉着崇明就走 “相信他吧!” “别忘了那东西和他有些渊源”。 ....... 我挥着冤魂骨一通乱打阻拦住陈真人, 我的攻击对他来说如同小孩子打架,轻松就能躲开,不然就是用手臂挡下。 陈真人呵笑道:“有意义吗?” 我喘着粗气冷笑:“怎么没有,你不敢还手,这就挺有意义的”。 陈真人眼神沉下来,,再次用手臂挡住我的冤魂骨。 即使冤魂骨附上魂炎对他来说伤害也不高,我能依仗就是他没法还手。 我继续讥讽道:“你一直在避免伤到我,是怕到我,还是怕某个谁出来呢”。 陈真人后退几步,想和我拉开距离:“你的确是麻烦,你身边的那个家伙更是大麻烦” “我可不想和她碰面的”。 “所以你给我老实待着!”。 数个手臂大小的纸人从他皮肤下钻出,齐齐朝我跑来。 我诧异,皮肤下也能藏东西? 冤魂骨带着魂炎甩出半圆焰尾,将那些个纸人打的四散燃烧。 叮铃.....叮铃....叮铃 陈真人又开始摇起了道铃, 铃声涌入耳朵搅的脑子里一片浆糊,眼前朦朦胧胧陈真人好像分成了三个一样, 精神受折磨,身体反应也相应慢了些。 陈真人又放出来一些纸人, 我一只手堵住耳朵,咬舌保持清醒, 看来这摇道铃产生的铃声可不算是伤到我,不然鬼媳妇早就出来, 但这道铃却非常折磨人,这样下去连纸人都打不到。 他还想要用纸人限制住我行动,这可不行..... 看来只能采取最后的办法, 我丢下冤魂骨,右手伸向背后背包 这里藏着陈真人给我的短刀。 右手抓到冰冷硬物而出,我毫不犹豫挥向自己的脖颈,月光下好像一道白光闪过。 第一百零七章 站住! 月光下的那抹寒芒着实很吸引人, 陈真人注意到了我的举动,瞳孔猛缩, 手中摇道铃的频率又快了些, 叮铃....叮铃...叮铃... 铃声如同一层层被褥,每摇一下就有一个被子压在我身上, 使得我喘不过气,呼吸不上来。 耳膜每分每秒都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心跳乱糟的不行, 仿佛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仍旧执行着最后一个念头, 割脖子,不知死活,不知轻重的割! 哪怕是将脖子彻底割破,将这条命搭在这里,也不能让这个邪祟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 刺骨的硬物贴放在从脖子上,我用尽力气才勉强割开一个口子, 在道铃的影响下,我已经虚弱的不如小孩子。 这么小的口子根本不可能叫出鬼媳妇。 脑子想的全是将自杀,割破自己的脖子, 但手上就是使不上力气,好像是利刃碰到了坚韧铁皮无法割动。 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了陈真人摇着道铃,提着木剑而来, 思绪中闪过四名道士互相猜忌,互相残杀, 瞎眼道士将自己皮扒下来以证清白,胖瘦道士到死还在怀疑对方, 听从陈真人话的道士被陈真人屠杀, 崇阳道长时隔十七年终于有了皮,却被自己人所杀。 一个邪祟扰乱伏笼山多年清静,搅浑人与人的信任, 我从未如此想杀一个邪祟过, 哪怕是缠我两年的齐琦我也没有恨过他, 但现在的无比想要将披皮鬼生撕活剥,哪怕同归于尽! 可能极致的愤怒缘故使得我听不进去任何,道铃的影响小了些, 我立刻给手臂使力割破自己喉咙,这一下用尽了我的全力, 不知道能不能割破,会不会直接就这样自杀。 但我清楚这是我所能做的极限。 预想中的鲜血喷涌并没有发生,我的确倾尽了右臂力气,只不过右臂关节被锁住了。 一个纸人爬上我背上,双手锁住我的手臂硬生生将我手臂拉开, 使得那刀锋也远离了我的喉咙。 道铃声还在继续,刚才那一鼓力似乎是拼死一搏。 现在看来并无卵用 陈真人摇着道铃在我面前走动: “差一点呀,她要是出来了,事情就很麻烦了” “你还真是个危险的家伙,行为也很危险”。 他按住我肩膀,轻轻将我放倒,就像是怕我摔伤,慢慢让我躺在地上,。 四五个人头大小的纸人跑出来,分别压住我的双手,双.腿。 别看那是纸人,可给我的感觉像是百斤的哑铃,根本抬不动手, 那陈真人还在摇道铃,他围着我打量,戏谑道: “动不了吧”, “看来你对那家伙有了些了解呢,不过你还是老实老实躺着吧”。 “我会杀你,但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 我故意激怒他,冷嘲道:“杀我?你怕是没有个胆量吧?” “你要是能杀我,之前还废这么功夫?” “实际上你连碰我的胆量都没有,你惧怕她,惧怕到不敢伤我”。 陈真人眉宇生出一丝怒意,眉心再次裂口露出那叠合的数张脸皮 他用木剑指着我脑袋道;‘你真以为我没法杀你?’ “杀你并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我现在有其他要紧事,让你晚死一会而已”。 “一些小鬼什么都不知道就拼命缠上你,你死后可是会有件麻烦事呢”。 “不过那麻烦和杀你的好处相比也不显得麻烦了,我现在还不想碰到麻烦” “你的激怒是没有用的”。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 我呵呵一笑:“谁说没有用呢”。 我陡然抬头用头硬生生撞向那即将离开的木剑尖, 当然脑袋和木剑相撞不会有什么伤,可眼睛呢? 刺啦....我感到左眼眶被硬物替代,尖锐异物从眼眶硬生生插入 而疼痛现在才开始 “啊啊...啊啊!” 我咬住嘴唇也挡不住疼痛的哀嚎,脑袋每动一下眼眶内的异物就会和血肉相碰, 每一次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可我硬生生挤出了一抹笑:“成了!” 陈真人怔了下,额头青筋疯狂跳起,脸从中间裂开露出崇阳,光头,瞎眼等人的脸, 这些脸都在表现出一种震惊,气急败坏的神态, “疯子!”。 他愤怒的拔出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用眼睛撞向剑尖。 束缚了四肢,却偏偏遗漏脑袋? 不,正常人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毫不犹豫就抛弃眼睛,这种自毁眼睛的方式比疯子还要疯子, 我本就是血肉骷髅的样子,如今左眼源源不断流血只是增添了分狰狞。 陈真人不再理会我,扭身就跑, 左眼的鲜血流遍了我整张脸,完好的右眼也被鲜血搞得猩红模糊, 疼的浑身抽搐,也不知道毁眼睛的方式能不能行, 方才没有插眼睛,而是割喉咙,那是因为对毁眼睛逼迫鬼媳妇身份可行度未知, 不过这个疼痛应该行吧,这应该能比得上割喉咙。 陡然我隐隐约约看到陈真人停住了 不,他是被挡住了, 一个亭亭玉立的纤细身影硬生生阻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那身影是个女人,长发足足垂落臀部,看样子有些偏瘦, 下一刻是如碧泉冲刷玉石的清脆美妙陡起: “站住!”。 我现在不仅是视线模糊,就连思绪也在紊乱, 当那声音入耳时却格外美妙,也许是被道铃摇了太久的缘故。 这个声音似乎和上次听到的声音有点不同。 陈真人大骂:“麻烦”。 他卖力解释道:“喂喂,这可不是我伤他的,是他故意撞上来的” “我真的没准备动他。要不这样你让开路,我帮他还皮,怎么样?”。 商量的同时陈真人眼神阴祟, 突然摇起道铃,同时另一只手将木剑朝着那道身影丢去 那个精秀玲珑的身影缓缓抬起手,五指微微律动一下, 砰!道铃先陡然破碎,紧接着是那木剑仿佛被数张无形的手揉捻,粉碎的不能再粉碎。 陈真人身子一震,四肢脱离了他的控制自主动了起来, 扭动....旋转...不断旋转....转过头, 骨头嘎吱嘎吱的粉碎,四肢仍然在转动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拧动他四肢。 只是短短几秒钟,陈真人的四肢就像是拧过头的麻花,完全不成样子。 砰......两个圆球状的东西从陈真人面部的位置掉落,在地上翻滚, 有一个颗离我很近,通过猩红的视线能看出那是眼球。 陈真人无力地跪坐地上,对着那道玲珑身影怒斥: “都说了是他自己撞上来的,这也能算我头上?” “好歹讲点道理呀”。 第一百零八章 可懂? 女人身影没有回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再次动了动手指, 陈真人的脖子陡然伸直了,紧接着那脖子连动着脑袋开始扭动 30度.....50度.....180度......,脑袋已经扭动了超乎常人的角度, 陈真人的声音夹杂了些惶恐,他急迫大喊: “他的皮可不没在他身上,灭了我你不怕他这辈子都会有皮?” “你收手,我可以帮他还皮,我还可以离开这里” “你觉得怎么样?这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让步”。 “没了我,谁都不可能帮他还皮”。 陈真人的脑袋扭动仍在继续....360度....两圈....三圈.... 那脖子扭的和麻绳一样还未停下,继续扭动 最终那脑袋彻底扭断,脑袋从肩膀上掉落,只剩一层薄薄的皮相连。 陈真人声息彻底结束,身体也彻底趴下。 我被鲜血覆盖的右眼满是不敢相信, 将伏笼山众道士耍的团团转,更是不知何时杀掉了陈真人的披皮鬼, 如今在鬼媳妇手中好似玩具一样随意揉捏,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刚才那口口声声说随时能杀的家伙,此刻却倒下了...... 那道纤细身影再朝我走来, 只可惜我右眼视线模糊只能看到那万千风华的身形 四肢似乎轻松了,不过我却没力气了, 之前的道铃将我折磨得够呛,现在左眼还在不断流血, 可我是人,是人就会受伤,会死...... 她似乎在我身前蹲下了.... 风很凉...她的身影很虚幻.... 她对我伸出手了,血红世界也遮盖不住那只完美无瑕的玉手,如同上次见到的那样。 我扯着嗓子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你的名字是什么?”。 “麻箐”,悦耳空灵的声音给予我回应。 麻箐.....我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终于算是知道她名字了........ 她的手想要碰触我,可在距离几指的地方停住了,如同是相隔了一面无形的壁垒。 猩红血污的世界中她身形越发通透,虚幻直至消失。 我的精神还处于回味, 麻箐似乎是站在我这边一边,而她的实力也是非常恐怖, 那什么披皮鬼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的道术,换皮等能力也没有对鬼媳妇使用打算,是没有用还是没有机会? 我从背包中掏出一卷纱布, 自从第二次自杀后,我都会在背包里装上一些纱布,以防万一。 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还真用上了。 消毒处理等可能是我目前最需要的,纱布只是简单包扎,能不能活下来还未知,就算是活下来也丢失了一只眼。 不过和一只眼睛比起来所获得的结果是非常值得的,以一只眼换披皮鬼的命。 身子虚虚晃晃的站起来,纱布被我一圈圈缠在左眼上,擦了擦右眼使得视线恢复了些, 晃晃视线中披皮鬼还趴在地上,四肢扭曲的不成样子。 披皮鬼主要依赖的是换皮,在这种独斗中他也只能借用一些原本皮主人的一些技法,非常可惜的是他碰上了鬼媳妇。 我从地上捡起冤魂骨,一只手捂着左眼拖着身子朝披皮鬼的遗体走过去。 即使鬼媳妇扭断了他的脖子,四肢,可补刀永远是正确的,永远不会多余, 要将任何一点它翻身的希望都磨灭! 我刚走两步陡然听到了一个动静, 滋啦...滋啦..咯吱..咯吱, 像是有什么肉食动物啃食其他动物的尸体,又像是黏虫蠕动的细微动静。 我仅剩的右眼不敢置信的瞪大,披皮鬼的遗体动了! 陈真人的背脊高高隆起,背脊内部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预感不妙,强行驱动伤患严重的身体,左眼无时无刻不在传来剧痛,照样下去根本来不及。 我将右手后仰,右手中的冤魂骨上有一层单薄的绿火,借着一个前冲的劲将冤魂骨狠狠丢出去。 冤魂骨成了火焰箭矢插在陈真人蠕动的背脊上,在冤魂骨插入后那背脊蠕动更加厉害了。 好像是在挣扎,从外看去里面还有些绿色的火光。 刺啦....一道裂痕出现在衣服,皮肤上, 紧接着是一个人从陈真人背上脱壳而出, 白色道袍,身上数个剑伤,仙风道骨的模样,白衣道人崇阳! 在崇阳从陈真人背上钻出后陈真人的皮囊就扁塌了下来,几乎和漏了气的充气城堡一样。 崇阳肩膀插着一根白色骨头,上面附着着点点绿火,随着他身子舒展,冤魂骨被他挤出了体外摔落在地上。 崇阳挑衅看了我一眼:“你还真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我可是差点被你身边那个家伙给杀掉呀,早说了很麻烦的” “还真是有够恐怖的,一点道理都不讲,一点话都听不进去”。 说到这里崇阳不禁抖了抖身子,回想起方才那个绝代的背影,他就想跑路,谁想面对那么个鬼东西。 我虚弱的扶住膝盖,不甘的瞪着崇阳, 它不是被扭断了脖子吗? 蜕皮?仿佛刚才被鬼媳妇所杀的那个人只是陈真人的皮,他将陈真人皮蜕掉之后居然毫发无伤。 崇阳一脚将冤魂骨踢到一边: “没有的皮的感觉怎么样?以后你每天都是这种感觉,还真够惨的,身边缠上了那么个东西,现在没了皮,又没了也一只眼” “小子,你老实待着吧” “等我拿到那个后我会取你命的,在此之前你最好消停点”。 “走啦......”。 崇阳甩着道袍大摇大摆的朝伏笼山内走去, 我虽满心不甘可却已经给没有力气去追他了,左眼的疼痛能维持理智已经算是不错了。 身子止不住的坐在地上,不知何时左眼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湿了。 在没有任何处理的情况下包扎,谁知会不会发炎,感染之类的。 披皮鬼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它不是来杀我的?这种机会它为什么不逃走反而继续深入? 望着披皮鬼的背影,心中疑惑颇多。 微微的发光从高处引起我的注意,抬头看去 能看到在崇阳前方的侧边一棵大梧桐树上端坐一个黑影, 月光被梧桐树繁密的枝叶遮挡看不清那黑影的样子, 但能明显看到,那双在空中荡来荡去的锃亮小皮鞋。 我似乎与树影下的那道黑影四目相对, 披皮鬼刚开始没注意到那道黑影,直到走到树下才像察觉到了什么强行停住, 他骇然看向上面,身体不由得僵住,阴沉着脸自言:“怎么会?该死!”。 梧桐树上的身影摇晃着玲珑小脚,目光已经从我移到了披皮鬼身上。 一缕魂炎在她手中升起,旭旭燃烧,渊绿而没有任何光亮 她吐出两字:“还皮,可懂?”。 第一百零九章 天师显! “还皮可懂?” 披皮鬼抬头干笑着:“懂....懂懂”。 “不就是帮他还皮吗?这就干.....”。 他笑着走向假张阿四,可突然他朝着梧桐树上的身影甩出一堆符箓,而身形也没做停留, 他压根没准备打,直接逃跑了。 这让我对这个披皮鬼的下限又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披皮鬼简直是把胆小,阴险,狡诈,不择手段,没下限组合到了一起, 和它碰面没有八百个心眼子根本不行。 轰! 在披皮鬼的逃跑路线上蓦然一道大火升起,幽绿色的火炎在黑夜中显得很是诡异, 火炎摇曳着如同火焰的舞者,披皮鬼冒着冷汗在魂炎面前停下。 梧桐上的身影眼瞳倒映着渊绿,毫无生气的重复了一遍:“还皮,可懂?”。 披皮鬼咬咬牙艰难的说:“知道了”。 在那道身影的注视下披皮鬼不情愿的来到假张阿四身边, 这一次我亲眼目睹了他的剥皮过程,并没有想象中很血腥,而是很简单, 就如同是你从地上捡起一张手绢一样。 它只是将手放在假张阿四身上,而那皮突然间就开始褶皱起来 随着它一拉,皮囊连同衣服一同脱离人体。 我瞳孔显得有点震惊, 这时想了什么连忙喊道:“将他的皮还给他!” “不然我分分钟自杀给你看”。 披皮鬼没有回话只是额头青筋挑了挑, 他脸上裂开一道大口子露出数张皮囊叠合而成的脸,手直接伸了进去掏了掏紧接着一张皱皱的人皮被他扯了出来。 随手一丢人皮就回到了那人身上。 接下来就轮到我, 我将左眼上绷带拆下来 由于梧桐树上那个身影一直紧盯着披皮鬼,哪怕披皮鬼想做些手脚也很难。 它发泄似的将皮囊丢到我身上,皮囊骤然间完美的与肉.体重合,和之前完全无恙。 披皮鬼做完摊摊手,对着树上的询问道:“行了吧?”。 树上的那身影点点头:“可以死了”。 一缕魂炎被她抛出,瞬间来到我面前。丢出时只是小孩手臂大小,而落下时已经成了两米左右的大火。 她一点都没有给披皮鬼反应机会,火炎将披皮鬼笼罩住, 它身影里在火里显得扭动,卷缩。 我眉头皱了下来,不对,它在火里的反应不对, 我连忙透过火炎一看,披皮鬼又换成了一个十几岁孩童的皮跑远了。 被魂炎燃烧的只是他褪下的崇阳皮囊! 披皮鬼迈着两条腿拼命的跑,回头时脸上有丝得逞的笑。 再次回正视线,它发现前方神出鬼没的多了一个人, 茭白的道袍没有过多装饰,只是腰间别着一根木棍, 修长的身影,脸庞被昏暗遮挡。 他渡步慢慢走过来, 披皮鬼停住了脚步,面对这人它如矫兔一样,它颤颤惊惊道出两字:“天师!”。 听到这两字,我精神起来,天师来了? 随着走进白衣天师容貌也暴露在月光下, 略白的肤色,较为平常的五官,看样子他只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普通年轻人, 眼睛微眯着似乎只能睁开一点。 天师抬起手,这才发现他手中一直抓着一张黑色符箓, 他盯着披皮鬼问道:“我洞府上这张神仙遮是你贴的?”。 披皮鬼后退着,干笑:“不愧是天师洞的天师,看来这张神仙遮也没能遮住你的五感呀”。 “那两个家伙应该没到后山呢,可你却提前出现了,是察觉到了吗?”。 天师翻手让那张黑色符箓自然掉落,淡淡地说:“还能用道术嘛.....”。 “你把我伏笼山弄得这么乱,察觉不到也不行呀”。 “想好后果了吗?”。 披皮鬼刚想说些什么一开口,只见一根木棍从它脑袋穿出。 木棒的另一端干净整洁的手,五指轻轻捏着使得木棍刺的更深。 它背脊再次鼓起蠕动,裂开口子一个人影从中逃出, 它大口喘着粗气,抬起头时的那张脸令天师眉头微挑,略微动容:“李师弟?”。 披皮鬼抓住这一刹那的时机,一步突进过去缠着符箓的匕首朝天师小腹刺去。 可那匕首在刺到一半的时候硬生生停住, 因为天师的木棒先它一步,从下至上刺入下巴,从头顶而出。 披皮鬼僵住不动,背脊鼓起大包它继续脱皮逃出, 天师收回木棒,敲打着下巴:“嗯.....不仅能用道法,还是我师弟的样子.....” “哦....原来披上人皮就能装成人....难怪给我的感觉是人而我看到的却是无数张皮.....你进伏笼山也没有被人察觉到,原来是躲进人皮里了” “剥人皮套在身上,道术对其无效,法宝对你也是无效,难怪师弟们会栽在你手上” “我还疑惑呢这么弱的家伙怎么会让我那些师弟身陨,若是看不穿你,的确很麻烦”。 天师将披皮鬼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分析着。 这一次披皮鬼用的人皮是瞎眼道士, 它没再敢轻举妄动,死死盯住天师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抬头看了一眼梧桐树上的身影,她还在,只是她视线在我身上, 好像伏笼山的事情,披皮鬼,天师等都不关她的事情。 的确鬼媳妇没有理由帮伏笼山,这一次出现也是用自己一只眼睛换的。 不过也算是留住了披皮鬼, 实际上披皮鬼本身没有什么实力,它的特性是换皮,剥皮,蜕皮 它能使用皮囊主人的一些技法,包括道士的道术等等,而最麻烦的一点是找不出漏洞,它披上人皮连记忆都能读取,在人群中它无解。 可在这个只有我和天师两个人的地方,它没法再换皮,它的能力很受限制。 最厉害的那张陈真人的皮也被鬼媳妇解决了,它该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思索时天师又动了,他提着木棍跨出一步,披皮鬼预判到他动作朝一旁,躲开,同时一红一白两张符箓拍向天师。 天师像是两侧都长了眼睛,不用扭动扭头就能确定披皮鬼的位置,木棍伸出迅速点在红白两张符箓上, 使得符箓在披皮鬼手中自燃,第三下他刺向了披皮鬼心脏, 毫无差错,木棒从披皮鬼心脏穿出。 披皮鬼怔了怔,又是一个身影从背脊脱皮而出。 它蜕皮后立刻远离天师,这一次的皮囊是一个女人。 披皮鬼摸着胸.前后怕的说:“伏笼山天师洞的天师还真是恐怖啊” “天生重瞳的道士:天师四瞳!”。 “你那双眼睛可是人间至宝喔.....”。 第一百一十章 重瞳! 天师没有理会他继续刺出木棍,看似很简单的刺击,但却让披皮鬼根本没法躲闪,无论是往哪里躲都能被刺到。 刺到之后披皮鬼就蜕皮。 天师紧追不舍,无论披皮鬼使用道术,还是偷袭都对天师没用,没过几下这个皮囊也被天师刺穿了。 披皮鬼换上胖道士的皮继续逃窜, 天师目光上下扫视胖道士的皮囊:“连林师弟也......”。 “你身上的皮还有很多,都是谁的呢?让我看清楚吧”。 如果说之前我还对披皮鬼口中的天生重瞳,天师四瞳等抱有疑惑,可现在我明白了。 天师望着披皮鬼彻底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纯净透彻的如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深邃奥秘, 最为奇特的是他有着四个瞳孔!瞳孔之间互不相干的并排 诡异,非常的奇特! 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一只眼球中竟能容纳两个瞳孔, 每个瞳孔都一样的深邃不见底。 这下它所说的天师四瞳意思很显而易见。 披皮鬼脸色大变:“糟了,重瞳....”。 他想逃跑,可在天师的注视下他动作停住,眼睛失神的与那双重瞳对视。 重瞳所视的一切都似乎停止了下来。 天师就这样转着木棍慢悠悠来到披皮鬼面前, 披皮鬼没有半点反应,下一瞬天师的木棍从它脑袋穿出, 整个人瞬间凹扁下来,一个重新的面孔蜕皮而出, 哪怕是换了一个皮,它仍然摆脱不了重瞳的凝视。 穿着新换的皮傻傻站在原地。 天师嘀咕:“无聊”。 说着木棒刺穿披皮鬼心脏, 蜕皮,换皮披皮鬼仍然站在。 天师枯燥重复着刺木棒的动作,一次一次将披皮鬼刺穿, 没一会,地上的旧皮已经有十几个人。 不仅让人细思极恐,披皮鬼它究竟是剥了多少人的皮? 其中有之前庙宇里道士,青春靓丽的女孩,满脸灰尘的流浪汉,甚至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你无法想象它再次蜕皮时是怎么从那小小的身子钻出一个成年人的身形的。 而且披皮鬼还在蜕皮....... 此时我明白了一些披皮鬼的难搞之处,这家伙的每一层皮都相当于是一条命,之前鬼媳妇就只杀了他一层皮。 披皮鬼的特性处处都透露着狗,剥皮换皮蜕皮,能藏,能阴人,还能保命。 只可惜他后面的皮几乎没有什么能力的,也就前面的道士皮能施展些道术,不过哪种皮对天师来说都无用。 因为在天师面前,它压根就动不了 终于又蜕了几十层皮后,天师停住了,木棍停留在披皮鬼额头前, 这一次披皮鬼的皮囊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孩子,还是那样痴痴望着天师的重瞳 木棍点在那额头上,天师淡淡地说了一句:“嗯?.....没皮了?”。 他朝前走动一步,捏着木棍狠狠往前一送, 披皮鬼被木棍刺穿带倒,直接钉在了地上,那木棍都插入地面好深。 天师直起腰,木棍还停留在披皮鬼额头,这一次它没有蜕皮就那样被钉在地上。 身体如同焚烧后的纸一点点烧毁,飘散..... 他再次眯起眼睛藏起重瞳,无趣的甩甩手疑惑:“没有皮了,就这?”。 我抬头看了眼梧桐树,可能是天师出来,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心中有些落寞,之后我又仔细盯着披皮鬼生怕它还有皮可蜕, 但现在看来它是彻底没了动静,也没有蜕皮的迹象。 看之前的反应蜕皮似乎是它本能,身体动不了,精神也失神的情况依旧能蜕皮。 一根木棍将它钉在地上,这令人不太敢信。 天师洞的天师也太碾压了,不,应该说披皮鬼没有躲藏后本就不强,它最赖皮的也就是混入人群。 还是第一见到那样的眼睛,难怪披皮鬼称他为天师四瞳。 所以披皮鬼提前用了那黑符神仙遮封闭了天师洞与外界感知,天师一旦出来它定会被镇压。 望着那个从未见过的小孩子,我有点疑惑,披皮鬼的真身是个样子吗? 我也没有见过披皮鬼的真身,一直以来他都是以皮囊现身的。 它在天师面前完全没有还手能力,为什么它还要来伏笼山? 要杀我的话,完全说不通的,从它对地下室的道士们下手,再到它用陈真人的身份让其他道士下山,清理庙宇中道士。 它的目的应该不是我,而是伏笼山, 之前它似乎说过,它暂时不杀我,而是有一件其他的事情要去做,好像要去拿一样东西。 在鬼媳妇拦住它前,它的方向是伏笼山的深处, 难道说伏笼山有什么都被它惦记,宝物?法器?还是其他的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它不仅冒着被天师除掉的风险,混入伏笼山引起大乱。 不,不对,我疏忽了一点! 披皮鬼很诡祟,胆小,谨慎的,从它装扮成白衣道人屡次骗我,再到混入伏笼山,一切它都是有目的。 它的任何一次行动都不会是多余的,没一次行动都是建立在稳固的安全性,谨慎性下它才动身。 它清楚它敌不过天师,但它不会算不到天师提前出来! 也就是我来伏笼山,再到天师提前破开神仙遮这一系列出来都在它预料之中, 那它的企图又是什么? 能让如此谨慎的披皮鬼冒这么大风险,其好处一定是和风险成对比,不甚至超过风险, 这时之前披皮鬼说过的一句话惊醒了我, 伏笼山藏没藏宝贝我不知道的,但伏笼山的宝贝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天师四瞳的重瞳! 披皮鬼曾说过天师四瞳的双眼是人间至宝...... 天师洞中不只有一个天师,是因为天师四瞳的实力更强不,或许不是,因为遮蔽天师洞与外界的手脚就是披皮鬼做的! 天师四瞳的提前出现也许就是披皮鬼故意为之...... 谨慎如妖的披皮鬼会这么容易死吗? 它预料到天师四瞳出现,它有另一个比杀我还重要的目的,它被天师钉在地上....... 无论真假,哪怕是假的我也不能放松。 我大声嘶喊:“天师小心,那东西或许还没死!”。 我的叫喊似乎加快了某些事情,撕拉...声音若有若无响起, 一道黑影从被木棍钉在地上尸体上破.出,化作一道黑线瞬间掠出。 黑影的目标是天师四瞳! 我在那黑影出现前,我就甩出了一道魂炎丢向披皮鬼的尸体,而那黑影破体而出恰好被我的渊绿魂炎击中,使得它痛叫一声身形微微偏移。 天师听闻动静微微转头,一道黑影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面前,速度极快。 即使是这种瞬间的偷袭,天师还是瞬间做反应了过来, 陡然两指并拢,口念法诀,两指如剑带出肉色剑虹刺中那团人型黑影 “啊啊..混球小子搅了我的机会.......”,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声从黑影传出。 天师的双指从黑影身上穿了过去,看似没有击中实体,但那黑影的大半身子都在双指下消散。 黑影掠过天师,拼命的往外逃,那速度压根不是人能追上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自负的天师四瞳 滴答....滴答.....鲜血滴落在天师的脚下地板。 我望着天师惊愕住.....因为天师的一只眼没了......... 这种冲击简直和我自己丢一只眼差不多, 天师四瞳的重瞳丢了一只, 就在刚才那黑影和天师照面的瞬间......天师看似重伤了它,但也被它夺走了一只眼睛。 披皮鬼一早就做好了以伤换眼的打算,它目的一开始就是天师的重瞳! 天师四瞳捂着眼面部表情略显狰狞,他深呼吸十几秒,当即追了上去。 速度完全没有负伤样子,脚步轻巧动作灵活, 我强撑身子追上,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 跟在天师身后我好像是看到轻功再现,他速度可比我快得多,才一会我只能看到了一个白点。 而那披皮鬼变成的黑影早就不见影,只有天师四瞳还在追着。 这时我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四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声音刚响起,几道身形就飞速从我旁边略过,几个人如轻巧的云鹤一点脚冲出几米,又如灵猴各种地方都能借力,行走。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冲向了黑影逃窜的方向消失不见。 天师四瞳停了下来,我跑了几分钟勉强追上了他。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纱布。 现在我们两个竟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丢了一只眼。 天师默默接过纱布自己给自己止血,即使是天师在纱布碰触到伤口时也不禁疼的倒吸口气。 简单止血,他缓口气道:“多谢了,要不是你丢出那团火和提醒,我这两只眼睛都保不住”。 我诧异反问:“您能看到我手上的火”。 天师摸着失去的眼眶道:“重瞳前何物不可视” “即使是那东西我也能看穿它的人皮,只是看不透它的本质,否则也不会出现重瞳被夺,当时我只看到它披着几十张皮,我将其一一抹杀,直到我看到它没有了皮,那是它最后一层皮再往深处都是虚无,这东西它没有实体呀,不同于一般的鬼怪”。 “而且它还提前在我的洞府上贴了神仙遮” “我洞府上的神仙遮不知为何有块缺陷,我这才提前出来”。 我推断道:“我想那东西一开始的企图就是您的重瞳,神仙遮也是它故意所为”。 我将自己一些推测讲出来,都是少了一眼的人有啥不能说。 天师听后点点头的确:“它对重瞳很了解,重瞳的适应期间出手” “重瞳每次开眼会有几秒钟适应时间,就如同人从黑暗处突然来到通亮的地方一样不会立刻适应,它就利用我的自大心理与这重瞳的几秒适应时间”。 “根据你的分析的确有道理,它一开始就将我孤立了” “驱散弟子们下山,用计杀我的师弟们,就等着我出现”。 天师四瞳抿嘴笑道:“它图谋我的眼睛,看来不止是一天两天了?”。 “不止是一天两天?”我狐疑。 他解释道:“神仙遮是伏笼山最上层的符箓,可我了解这些年里伏笼山每隔几年都会丢一二张神仙遮” “这种跨越长时间的盗窃令伏笼山也没什么追查的意思,只能是加强看管,但这些年里还是丢了四五张”。 “它对我也很了解,甚至是了解我的性格,我的重瞳的特性”。 天师自嘲道;‘我的性格有些自负,你能看得出来’。 我后颈发凉的推测:“所以它通过了解天师您的性格推测出您破神仙遮后不会去费力将其他天师洞府的神仙遮解开,而您会独自来解决?”。 天师:“是这样,这种推测没有四五年的观察可做不到如此了解我的独行自负的性格,它真的很诡祟,观测我的同时也能躲着不被我看到”。 “伏笼山的布局,地下室的位置它不是也很清楚吗?陈师弟落难与它手也是它处心积虑已久的” “否则怎可能这么容易”。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没有实体,最后被钉住的也就是一张空皮,它本身似乎就是一团不知名的黑影”。 “披上人皮后和人一样,目前也只有我的重瞳能看穿它,我盲目相信重瞳认为那就是它本体,可却没想到它压根就没有实体”,天师讥讽的笑道。 “我靠着重瞳天命不凡,空视一切,一切都只相信重瞳,倒头来还在栽到了重瞳上”。 越想越细思极恐,今天的事情并不是突然发生,而是披皮鬼处心积虑多年的谋略,我的到来恰好给了它一个信号,让它开始了这一切。 陈真人或许在我来的那一天前就已经被调包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帅吗? 天师四瞳忽然问了一句:“你的眼是怎么回事?”。 我不可能说出阴婚契的事,所以推卸到披皮鬼身上:“刚才被那邪祟伤了”。 “你身上也有很深的故事呢,我从你身上看到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天师四瞳仅剩的那只眼睛呈现的我眼前, 两颗瞳孔并排犹入深渊,稍不留神心神就被那瞳孔吸了进去。 他嘴角带着一抹怪笑打量着我,看的我不禁发毛。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崇明和两胡道士跑了过来。 崇明满头是汗的焦急问道:“天师呢?”。 天师四瞳回应道:“去追了”。 “见过四瞳天师.....",崇明注意到天师四瞳那被纱布包裹的眼睛,陡然人都傻了。 “天师你的眼.....”。 两胡道士错愕出声:“四瞳你的眼怎么了?”。 他们完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伤到天师四瞳。 两胡道士又看到我左眼的眼睛,更是吃惊:“诶,张阿四你的皮怎么回来了?你的眼睛怎么也?”。 两人都懵了,一转眼就见到两人好好人成了独眼龙在一起 天师摇摇头不语,而拍了拍我肩膀 突然说道:“小子,你看我帅吗?”。 啊?我错愕回头,刚好对上那只重瞳, 如同是并排而立的黑曜石,又像是内含斑光耀石的结晶,幽深的看不到底。 只是望着心中念头在不断的减少,思绪慢慢断开。 我失神的望着,自己仅剩的那只眼慢慢失去了焦距,越发沉迷最终闭上眼睛倒地。 四瞳天师收回目光对着傻站着的崇明与两胡道士:“抬走吧,之后我会解释”。 待到崇明与两胡走后, 四瞳仅剩的一只眼观望着披皮鬼逃走的方向忧心喃喃:“不会被追上吧.......”。 阴影角落一个倩影陡然发声:“故意放走它?”。 四瞳目不转睛:“杀掉它很容易,除掉它很难”。 “那只重瞳丢失是必须,日后那只眼将会产生莫大的效应........”。 ............. 一片模糊的白,这是视线的第一感觉,很白,很模糊。 一切都是恍惚重影,叠叠合合,视线也时而扩散时而聚拢。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我的视线恢复了一些正常,模糊的重影被聚焦,分散的恍惚重回而一。 又过了三个小时后我的视线终于是完全恢复了,只是左眼很疼, 望着洁白天花板和满是消毒水的气味,我躺在床上静静思索。 断掉的思绪也接上了,我从伏笼山被送到了医院,晕倒前隐约记得是和天师四瞳对视了一眼。 伏笼山之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让人不敢相信, 我没有去掐一下自己怀疑是不是梦,左眼不断剧痛还不够证明伏笼山的一切吗? 那一切都是真实的,陈真人,崇阳等人死了, 而我也丢失了一只眼睛,不过也够幸运了, 左眼被自己硬生生撞上剑尖才只是失去了一只眼,而自己还活着,难道不幸运吗? 那些事情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但对来我犹如数年,披皮鬼也同样谋划了数年。 多少人的未来岁月人生历程丢失在那一晚....... 现在的伏笼山又有多少人在痛苦,伤悲? 迟缓一会,手慢慢提起伸向左眼的位置,入手的感觉是纱布, 一层厚厚的纱布缠绕在左眼上。 情绪顿时有些无法描述,眼睛没了呀.... 我又看向自己的双手,伏笼山那一晚我那没有皮肤,眼球欲坠的样子我这辈子忘不掉,那也是最惊悚的一次。 皮下的所有都暴露在空气中,那副没有人能认出来的血肉骷髅.......... 咚咚..... “请进.....”。 白色护士的女生一把推开门,惊喜的喊道:“你醒啦?”。 我歪着头打量她一下,手上托盘上是药物,纱布之类的, 女孩长得挺可人的,貌似我醒来令她很惊讶。 她小跑进来将托盘放下,然后又快速跑了出去,让我询问机会都没有。 不过很快她带着一个白大褂的男医生来了。 医生来到我床边:“你醒的比我想的还要快”。 我问道:“这里是哪里?”。 医生来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伴随着外面云雾环绕的青山一同呈现 “伏笼山下的医院,你是被山上的道士送下来的”。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哪里不对劲或者是不舒服你可以说出来”。 我摇摇头:“其他都还好,只是左眼较为疼”。 医生掏出本本,从胸.前取下圆珠笔边写边感叹:“你左眼伤成那样要不是你自己做了一些处理和下山快,你小命都没了” “现在疼一些不是很正常吗?相比你的命,你捡了大便宜”。 我挤出一丝笑,左脸撕裂般的疼:“是啊,只是少了一只眼而已”。 医生:“刚送过来时你的左眼受到不可逆的破坏,精神也衰弱的很,连夜手术才救了你” “医疗费的话等回头自己别忘记缴,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晓静说”。 简单又检查几项后,医生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那个名为晓静的护士拿着药物过来:“好啦,我来帮你换药,可能会有点疼”。 一说起疼我当即激灵了起来,强行坐起身子摆手:“不,不,不用了”。 晓静的手停在空中,满眼疑惑:“不换药不行的呀,为什么不用了,一个大男人还怕疼?”。 “放心我会温柔一些的,不会很疼”。 “这一次换完两天后再换一次就好了”。 ‘这是我的工作,你需要配合我,也是对你好’ 我依旧拒绝,并不是怕疼,而是怕晓静将我弄疼, 上次那个护士的意外始终在我心中是个结,不知道的情况自己也是无奈,但在知道会触碰到鬼媳妇还让她换药这不是害人家吗。 手术的医生还活着大概是因为上了麻药, 晓静可不放弃,见我不配合越来越较真,几乎准备爬上去强行换药了。 最终还是我的建议下,晓静拿着镜子教我如何换药,我自己拆掉纱布。 左眼的纱布拆掉后,我望着镜子不禁失神, 左眼眼皮上的伤痕仿佛是代表着这只眼睛曾遭受过的厄难,当时左眼是在没有皮囊的情况下撞上木剑剑尖的,这个伤口应该是手术造成的。 望了一会,我尝试动下眼皮,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睁开,害怕见到那漆黑空旷般的眼眶。 林樱...了果大师..赵康等人死后空洞的眼眶不断在眼前闪过,隐隐约约我仿佛也看到了自己那空洞的眼眶。 内心叹了口气忍着痛,快速给自己换了一遍药。 第一百一十三章 糖? 换完药,我又问道:“晓静护士,我在这里几天了”。 晓静收拾着医用废料道:“你是前一天晚上被送到这里的,从手术到现在一直在昏迷”。 “山上的道长每天都会下来一趟,今天估计也快了”。 “你可以下床走动,但不要跑到外面太久”。 “嗯”。 晓静走后,我环视了一下病房,与其说是病房倒更像是公寓, 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房间布局也像是度假村村改的。 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我看到我的背包和冤魂骨, 这两样东西都粘上了不少血污,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下床有些不适应的来到背包前打开检查一下,确定红煞厌胜盒还在松了口气。 那一.夜失去的东西够多了,万一红煞厌胜盒再丢了,自己真的活不久了。 想起也后怕,要不是鬼媳妇出现, 怕是那披皮鬼彻底得逞了,夺走天师的重瞳,而我没皮独眼的活着。 天师四瞳的重瞳丢失估计也是伏笼山的一件大事,谁能想到披皮鬼谋划这么久原来为的是天师的重瞳。 起初我还以为是他是来杀我的,兜兜转转反而被他利用套了进去, 我突然想起了天师的话,披皮鬼并没有实体,它从始至终都没有自己的皮一直用的都是他人的皮,可它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去夺天师的重瞳? 好在只让它得逞了一半,当时几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应该是其他天师。 也不知道其他天师抓到了披皮鬼没有,要是抓到的及时说不定还能将重瞳还回去呢。 我看了下时间离吃饭时间还早,心中冒出了个念头, 我在背包里掏了掏,然后将窗户,窗帘,门关好, 回到病床上,有点忐忑的掏出匕首, 脖子上还是两道伤口,一道快愈合了,一道正在愈合, 伏笼山那晚割喉咙时皮囊没在,而且伤口也浅。 闭目沉重的调整一下呼吸,熟练的将匕首放在喉咙上 滋啦.....映红液体慢慢流淌在衣服上,胸膛里, 感受到喉咙处的疼痛,我倒吸口凉气将匕首拿开, 心想着应该差不多了,才将匕首擦干净放到床上, 一回首就见一个黑色人影站在窗帘前, 几乎完全密封的房间里光线很有限,以她位置阴影的遮罩下, 我也能只能看到瘦小的身影以及那双锃亮的小皮鞋。 身形被光影拉的更为纤细,长发不时飘动。 拉上窗帘是我深思熟虑过的, 我猜测她并不想让我看到她,否则也不会每次都出现的那么神秘,开着灯也要把灯搞坏再出现。 将房间处理到半昏暗后还真将她唤了出来。 我娴熟的将纱布缠到脖子上,一边偷偷摸摸的盯着她, 和前几次一样,她的表现很冷漠,哪怕是唤出来也只是盯着我不语, 同样我也看着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每次都是我先开口,我也习惯了。 毕竟那两巴掌不是白挨的,我尽可能的让自己露出一个阳光,温柔的淡笑。 她给我的印象年龄并不大的,这样或许能拉近一些关系。 我僵硬的笑脸持续了两分钟,她也盯了我两分钟 寂静.....沉闷...... .......不只是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若地板是泥土地,此时我都能给扣出一个三室一厅两卫出来。 好吧.....我也不佯装了,恢复常态开始自己的意图, 我的意图很简单,道谢..... 没错,就是道谢,“ 伏笼山的那一晚她没出现,我死不死不知道,但我以后肯定是没皮了,而且天师的重瞳也不会剩下一只。 无论还想见她一面,起码说一声谢..... “麻箐那一晚........”。 话刚到一半,仅剩的半边视线忽然被黑影笼罩住,隐约有些许发丝吹拂到脸庞。 动人心弦的米白一闪而过, 啪!.........右脸犹如被超高速飞来的足球准确击中,脸庞皮肉先行波动, 紧接着整个右脸凹陷出深坑,人也同时飞了出去撞在墙头。 这一巴掌打的我是七荤八素,左眼的伤口都快崩开了, 伤的狠不狠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肯定是肿了,仅剩的右眼视线更加贫乏..... 一瞬间不由得气性上来,有些烦躁 淦......又被打了,还是这么莫名其妙, 我翻身起来,眉头微微皱着看着那个瘦小黑影:“你....”。 刚蹦出一个字,只见又一个精致完美的手掌挥来,这次是左脸。 我连忙闭嘴拿起一直紧握在手心的东西挡在前面, 一阵劲风刮的脸庞生疼。 没有预想的那般被三百多斤大力士扇飞,这一次没有扇到? 不,是她没有扇下去。 小巧的手掌停留在空中,她没有再盯着我,而是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伸出去的手, 准确的来说是我手心中的东西。 嗯?........我后怕的吐出一口浊气,后背都冒冷汗,完全不敢想左脸再被打的惨状。 察觉到她的视线,我尝试将手掌往旁边挪一下,而她那幽幽的注意力也随之移动。 我嘴角露出些许趣意,果然对这个感兴趣。 我没有在左右移动,而是将手掌推进到她面前, 她盯了一会,伸过来手捏起掌心的东西,是一颗糖........ 手指很冰,却润滑像是玉石的触感的,当然只是拿糖的时候碰到了。 她捏起糖后没有多说什么,朝着阴影的角落走去, 不过我若有若无的听闻到了耍脾气的“哼”的一声。 大概意思可能是算我识相。 她没走几步身形就通透,虚幻,直至消失。 其实并不是消失,只是她的离开方式罢了,她有能力让我看不到她,所以明明她就在我旁边,还就喜欢搞这种神秘出场,神秘离场的架势。 也许这样更像鬼? 她走后,我虚脱的躺在床上,右脸蹭到被子乍然撕裂皮肉的疼..... 差一点就两边脸都遭罪了,还好给糖给的及时。 没想到她还真的对糖感兴趣,给糖只是我的一个突发奇想, 当初就是一颗糖使得阴婚契完成了,故此我对糖比较敏.感, 说实话阴婚契完成后她对我真的没什么危害,反而过度的关照,这些都只是一颗糖换的。 所以我就想她会不会对糖之类的甜食感兴趣,现在看来真的有用,还让自己少挨了一巴掌。 拨开糖衣将一颗糖塞入口中,任由那甜味扩散, 糖嘛.....划算....。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两胡道士到来 等到了中午晓静护士带着一份盒饭敲门,我下床去开门, 门刚打开,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还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动静。 晓静害怕又震惊的举起小拳头,确定是我后才难以置信的问:“你老实和我说你一中午都干了什么?都去哪里了?” 我心疼的捡起盒饭,好在没有摔坏,一边应付式的回答:“当然是在病房里了,不信的话你调监控” “我很听话的,完全没乱跑”。 晓静盯着我的脸,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不信:“在病房里你在糊弄鬼呢?” “就你这样子,你说你出去找人干仗了我都信” “我的天呀,你脸上你一巴掌是谁打的?太狠了吧?” “还有你脖子是怎么回事?伤口不是好了吗?怎么又缠起来了,还渗血呢”。 我提溜着盒饭,认真地说:“你的问题太多了,容我想想怎么糊弄你再回答,午安不见”。 说罢将门关上。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有些事情不是能解释通的,反正在她眼中自己也不会是个啥好人。 啥好人会瞎一只眼,浑身是血吗? 好人会被扇巴掌吗? 将就着把摔过的盒饭吃完,没多久晓静又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两胡道士。 由于位置关系,我是以左边侧脸对着门口,所以他们看不到我右脸。 两胡道士惊喜不已:“张阿四你可算是醒了,这几天我天天下来,这不大夫一打电话我立马赶了回来”。 我坐起身子,靠在床头:“刚醒,正好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 两胡道士走进来觉察到不对:“你的姿势怎么这么古怪?”。 “等等....你别动”。 他窜过去看到了我右脸,当即就绷不住了: “卧槽,张阿四你这脸怎么回事?” “我记得你下山的时候脸上没有伤呀,只伤了左眼” “该不会是这护士打的吧?”。 “喂喂,小丫头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我这兄弟哪里惹你了”。 一连串话让我连插嘴的机会都没哟了 晓静听到,当即一个空药瓶砸过去:“你这老道士诬陷谁呢,我还好奇呢”。 “我要是能打出来这种,我先给你一边来八个”。 我无奈对晓静道谢:“抱歉抱歉,这个道士是山上有名的疯道士” 同时隐晦的指着脑袋。 晓静看明白后,也没了火气,看向道士的目光也包含了怜悯。 之后我将晓静支走,房间里只剩我和两胡道士。 我开门见山的问:“那个.....那个邪祟抓到了吗?”。 两胡道士摇摇头:“没有,那个邪祟不一般啊” “当时除了四瞳天师外,其他三名天师都出动了,他们追那个邪祟追了十几公里,关于他们那邪祟的特性我们也告知了天师们” “只要是不让那邪祟躲入人群中,那邪祟在天师面前基本上是钉在案板上的鱼”。 “可还是出了意外,一切都按照天师们的节奏行走,他们三路分散包抄,逼迫邪祟追赶邪祟,将它追赶到绝路,将它打的垂死,可就是没有想到那邪祟手中竟有一样东西”。 我眉头一紧:“天师的重瞳......”。 两胡道士深口气道:“没错,不知为何它竟能将重瞳装到了自己身上上,本来垂死的它靠着一颗重瞳侥幸从一名天师的包围中逃了出去” “但也受了重伤,估计没个三年五载恢复不过来” 我想起披皮鬼还活着,而且逃了出去就不禁头皮发麻:“三位天师出马都没有抓到,重瞳有这么强横吗?”。 两胡道士好没气看我一眼:“你以为那是什么?那是伏笼山天师洞,天师四瞳的重瞳!” “四瞳天师天生的就是重瞳,与生俱来阴阳视,靠着重瞳他能在三十年内当上伏笼山的天师,那颗重瞳经过他蕴养,修炼这么多年,能力自然不一般”。 “重瞳这东西一般鬼怎么可能用的成,那只鬼太诡异了”。 我咂舌,一颗重瞳就能以垂死状态从一名天师手中逃走,要是两颗都到它手中,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四瞳天师他还好吗?”。 两胡道士:“他还算不错,只是丢了眼睛而已,他自己倒是挺能接受现实的” “不过其他天师可就气炸了,堂堂伏笼山被一邪祟潜入,不禁死了这么多徒众,就连小陈子也早早被调包” “天师洞的内洞府都被小陈子贴了神仙遮,所以天师们才察觉不到外界” “这次不仅是伏笼山丢了脸面,几个天师脸面也没了,在眼皮下被邪祟闹成这样,茅山以及行内都笑翻天了”。 我摇摇头劝诫:“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披皮鬼计谋那颗重瞳已久,它动手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两胡道士笑道:“现在四瞳那家伙估计还被骂着呢”。 “其他天师连着骂了好几天了”。 “四瞳那家伙一如既往的自大,自负,自己破了神仙遮不想着帮别人解开,而是自负的一人过去,结果没想到那邪祟如此了解他,借助他自大,骄傲的心性夺了他一只重瞳”。 “伏笼山那一.夜损失巨大,小陈子等多名道士的身陨还有四瞳的重瞳,还加伏笼山的声望”。 “这群天师估计这几年都不会闭关了,不找到那只邪祟挽回伏笼山声望,他们还好意思的回洞里?”。 我转头望着窗外那高.耸入云的青山:“四瞳天师不也是受害者” “这一只重瞳丢失,怕是会让四瞳天师实力大跌”。 “而那披皮鬼我也猜到了一些来路,估计它就是我家祖坟里的那只鬼......” 第一百一十五章 拆纱布 两胡道士:“四瞳在其他天师除掉那只邪祟前,都不能再下山了”。 “什么?”,我有些诧异的回头:“这不等于四瞳天师被关禁闭了?”。 可仔细一想伏笼山给出的这个惩罚也不算是太重, 在某些方面上几乎不算是处罚,四瞳天师也应该不会对此有什么异议。 两胡道士气恨的道:“这是他罪有应得,每次都是这样狂妄自大,什么事情都以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不会依赖他人,总是将自己视为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对了,四瞳说让你醒来之后去伏笼山一趟,他有话对你说,其他天师也想见一见你”。 ‘天师们还让我和你说此事不要归咎在自己身上,这是你无法承担的事情’。 我点点头,眼眸一闪而过复杂:“无需天师们请,我也会去的”, “这次事情或多或少我都有参与其中,陈真人,崇阳道长他们的死哪怕我对我自己说与我没关系,但心中的坎过得去吗?” 两胡道士没有说话了,别说我过不去,他更加过不去。 因为死的人都是他的师弟,他的师侄......那一.夜两胡道士失去的不是更多吗? 两胡道士又坐了一会就走,毕竟没什么可聊的,聊多了也都是伤心事。 .......... 此后我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这几天没有在再尝试着唤出鬼媳妇, 只是脸还没消肿,脖子也没地方割了。 不过这两天倒是和晓静交上了朋友,她比我大几岁,熟悉之后就经常用静姐来喊她。 她是特意跑到伏笼山这种钟灵毓秀的地方找清闲的,好像是为了躲避大城市的压力。 她对我讲的鬼故事很感兴趣,每次说起那些古怪的鬼怪事她总是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但还是会怕的早早下班不走夜路。 总结就是又胆小又好奇。 第三天时得到了大夫的允许后去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病房里收拾东西时,晓静也刚从外面回来,她将背包递给我:“呐,洗干净了” “这么多的血渍真是不知道你怎么弄得”。 “背包里我偷偷帮你装了些纱布,等日用的药物”。 “静姐,多谢了”,我接过道了声谢,并将红煞厌胜盒等杂物装进去。 晓静靠在门口眼眸闪过狡黠,她拿出手机晃了晃:“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以后还能约一约”。 我望着她那俏皮的样子,下意识就要吐口而出....好....., 可就在那一瞬间林樱的死状闪过脑子,那副画面硬生生将我的话噎在了我嘴里。 我不温不热的笑道:“算了吧,以后有缘的还能再见”。 晓静瞪着美眸收起手机,那双眼睛几乎能在我身上盯出两个洞:“祝你有缘不要再见到我”。 “过来我帮你把左眼上的绷带拆掉吧,伤口应该也差不多了”。 “拆不拆都差不多,反正是独眼龙了”。 ‘什么独眼龙,你这叫什么话,快过来’。 背上背包来到晓静面前,她动作刻意的轻柔许多,全神贯注专注一件事的她显得有些固执。 左眼上的负担一点点点被减少,一圈圈纱布落在地上。 等到纱布等全部拆掉后,左眼前所未有的畅快,像是终于没了包裹,能感受到晓静呼出的鼻息扑打在眼皮上。 我的左眼帘不断颤动着,心情在与打开与不打开中徘徊, 即使结果都是一样的漆黑,可真当要接受,见证这个事实时心情沉重的无法言语。 最终我还下定决心接受现状,一只眼就一只眼吧。 久未张开的眼帘慢慢上拉,眼皮上的伤口会带来生疼的晦涩感。 下一秒,我的面部表情忽然愣住了, 整个五官都彻底僵硬住,唯有瞳孔在晃动,收缩。 不是黑的,不是漆黑的。 我的左眼睁开了一点,光透进来了 宛如是云端高山上望向天际时那一缕黎明曙光,涣散迷糊。 一点光亮几乎能变成小太阳,思绪也紧跟着空白少会。 晓静看我样子不太对劲,连忙扶住我脑袋:“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未语,左眼皮还在上掀,睫毛如蝴蝶触动,映入视线的白光越来越多好像要将我半边视界都染成白色。 这种白光只出现了几秒便慢慢消散,应该是眼睛适应了这突然的光感,视线也在恢复。 一件事物,一个人,一缕头发,绚丽的色彩,毛衣上的小毛球....... 一点一线,色彩构成了这个世界,万物都在从模糊朝着清晰变换,这一过程和相机的聚焦一样。 最为奇特的是这个聚焦的过程没有限度,没有终点,似乎只要我想就能一直聚焦,让眼前一切更加清晰,细节更加完美呈现。 我屏住呼吸沉入这奇妙的感觉,视界,潜意识的不断聚集,不断深入,渴望看得更清楚,看到更深处的东西。 晓静朴素,淡薄的妆出现在视界中,我以前从未注意过女生口红的唇色,但现在并不是我想注意,而是它想法设法引起我注意。 我能够同时观测到诸多元素,在极短的间隔内能采集到诸多的信息。 晓静脸上粉妆的构成,细致的毛孔,毛衣的构成,编织技艺等等,哪怕是角落里一只慢慢爬着的虫子也能被我采集到。 我敢说我的视界从未如此清晰,透彻过,如同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仅仅是如此吗? 并不是,我的视界在告诉我,你还能看的更深,你的眼界不止如此。 继续看,继续深究,看穿一切! 左眼已然彻底张开, 而我的视界进入了一种全新的领域,全新的世界。 我看穿了事物的本质! 毛衣每根毛线搭织而成的结构下面,白色卫衣的棉丝的下面,淡粉色花边内.衣精致刺绣, 再往下是不大的陡峭山峦。 到了我这里我的大脑已经被各种塞进来的信息,要素填充满,还有诸多的疑惑等待分解。 本来该是停住,但我的潜意识才诱.惑我, 如同恶鬼在耳边低语,远不止如此! 你才只看到一点点!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重瞳再现 继续往下是极为细节的表皮,毛孔一一呈现, 而后是真皮,毛囊,皮下脂肪,辛勤的血管,生机勃勃的人体器官。 器官的运作状态,模式复刻在脑海,人体内部本就是精妙不可言的生态。 我还想继续往深处看,我认为我能看到的还有颇多,更加深处东西。 就在动了这个念头,妄想继续往下看时, 滴答.......一滴液体碰撞地面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 温热液体流淌在眼睑...泪沟,流到嘴边带着生铁般的腥甜。 晓静慌张大叫:“你流血了!你的左眼流血了!”。 我恍然摸了一把左脸,指尖上的殷红多少有些刺目 心中自问:“我的左眼不是没了吗?”。 伴随着流血还有灼热的疼痛,就像是廉价游戏笔记本运转大型游戏时过载的硬件,我的眼睛也过载了? 我将左眼闭上,慢慢接受这个庞大的信息量。 晓静慌里慌张的把我擦掉血,还去喊来了大夫。 大夫披着白大褂,手中小本本一直在记记写写,一看到我闭上左眼还在渗血, 他皱眉道:“你看了?”。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点点头:“看了,看到了不少,没有体验过的视觉”。 “这是谁的眼睛?”。 大夫听到这话,手中动作停下,面带笑意看着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不太能接受呀”,我抬头闭着眼对着天花板,庞大信息团正在被我消化。 我的左眼绝对的是报废了,当时我自己撞的我还不知道,眼珠子都被木剑插爆了绝对没有治好的机会。 那我现在的眼睛肯定是他人移植的,至于是谁的,凭借刚才的奇妙视觉就能大胆地猜上一猜,做梦的一样的猜测。 重瞳,四瞳天师的重瞳! 我仰着头让那血泪在眼窝里打转,哪怕是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太敢相信,也不太敢接受。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中了一亿元的大奖。 四瞳天师的至宝重瞳居然移植给了我, 要知道这重瞳可是让披皮鬼谋划了数年,不惜设多个诡计,盗取神仙遮等等才夺来了一只。 披皮鬼靠着重瞳能从天师的围捕中逃脱,四瞳天师依靠重瞳傲视其他,自命不凡足以见重瞳的不凡。 而伏笼山四瞳天师仅剩的那只重瞳现在竟然在我眼眶里。 我接过晓静递过来的纸巾,同时问向大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重瞳,还有您到底是谁?”。 ‘一名普通医生可不会对我这只眼睛这么了解’ 大夫观察着我左眼,很是淡然的说:“陈真人是我师哥,几年前我离开了伏笼山,在山脚下开了一家医院,我还是这里的院长噢,你小子还欠我住院费呢”。 我躲开他快趴过来的脸:“知道了,您不先解释一下这只眼”。 大夫晃首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啊,这是四瞳的眼睛,重瞳的事情谁说得清楚?除了他之外很少有人能了解到,再说四瞳不是要见你吗”。 “明白了,等下我会去见四瞳天师”。 他又检查了一遍后嘱咐道:“现在你刚移植这只眼睛,肌体排斥会慢慢消除” “至于这只眼睛你最好不要多用,不然就像你刚才那样,具体我不太清楚,四瞳会告诉你”。 “等下交完费就能走了”。 大夫走后,我又忍不住睁开了左眼,不过这一次没有刻意去看,即使这样也与右眼有着天壤之别。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就连忙闭上了眼睛, 镜子上那两颗如黑洞的瞳孔早已经烙印在脑海里,两颗瞳孔排列一行黝黑的诡异,光是形态就足够怪诞了。 在一旁静观的晓静震惊合不拢嘴:“老天,真的假的呀” “你的眼睛里居然有两个瞳孔,传说古代那些特别牛逼的人有一只眼睛会有两颗瞳孔,我居然在现代见到了一个”。 说完她激动的抓住我肩膀:“阿四,你答应我”。 “哈?”。 “你以后发达了别忘了伏龙山脚下的小护士,征服世界的时候给我一个官当当”。 我满头黑线将她推开:“脑子里都想些什么,这叫病,异常多半为病” “别瞎想”,我提着背包走出去,刚出去没几步又走了回来, 脑袋伸过门对着她道: “噢对,你的话不适合花边内.衣,又没那么大,背心不就挺好”。 说完就赶紧交费溜了,晓静僵在原地发狂,来回检查是不是哪里露了。 我背上背包再次前往伏笼山,这一次不会被拦,反而是被邀请上去。 但我更加希望是阻拦我的那个伏笼山。 爬过漫长的阶梯,终于到达了伏笼山。 这里和往常一样,下山的弟子也都回来, 崇明像以前一样一早猜到我回来,蹲坐在一旁的巨石上笑呵呵道:“张施主来了”。 虽是和以前一样的笑脸,但眼眉中的伤感谁能体会的到。 崇明从巨石上跳下来,拍拍手:“四瞳天师等你好一会,走,进去吧”。 “嗯....”,我摸着下左眼怀着沉重的心情进入伏笼山, 这一次伏笼山多了一些我没有见过的老道士,中年道士。 崇明解释说:“这些都是云游在外的师叔师伯们,伏笼山出了如此丢人的事情他们自然都赶了回来,而且伏笼山也需要暂时有人掌管”。 ‘那邪祟挑的也是时候今年大部分的师叔师伯都去云游了’。 我默默认同:“是啊,伏笼山总要有人在”。 崇明:“伏笼山出此事也暴露了一些问题,伏笼山对于自家门庭太过自信,从不认为有邪祟敢找上门,可这次是混进来的”。 “估计伏笼山有好几年都要安定不下来,两名天师去追杀那邪祟了,那邪祟被天师所伤没个三年五载恢复不过来”。 说到这他气得直咬牙:“要不是重瞳,那邪祟已经被灭了”。 我左眼皮跳了跳,怎么有种在说我的感觉? 到现在我还不太敢相信,一只重瞳在我身上这要是传出去小命岂不是更加不保? 崇明带我来到后山的竹林,穿过茂密的绿竹一个古朴小院子暴露出来, 一人摆弄着茶具,淡薄的清香在此弥漫, 白衣道袍,肆意散披的乌发倒是与这竹林,茶香形成一种独特韵味。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见四瞳天师 四瞳天师似乎听到我们的脚步声, 他动作滞了下:“是崇明吧” “张阿四来了吗,你们进来吧”。 我们走进小院子里内,四瞳挽袖拎茶斟茶,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将两杯茶推过来。 做完这些他才抬起头, 普普通通的面容还是那般干净朴素,鼻子往上,那双曾经深奥的眼睛彻底闭上了。 与其对视时他的眼睛无比刺痛人心。 他就那样静坐着,没有任何的愤怒,郁结,似乎重瞳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四瞳轻轻抿茶问道:“还合适吗?”。 我坐下无奈笑道:“您不觉得滑稽或者有些沐猴而冠吗?”。 四瞳放下茶杯:“看来你已经看了,不然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震惊,疑惑,还是荣幸的欣喜?”。 我直白的说:“我在想把它抠出来还给你会不会很疼”。 四瞳摇摇头笑道:“请不要这样做,我就两只眼,你想让我痛三次?”。 “那只邪祟混入伏笼山多年,谋划多年只是为了我的眼睛,而天师四瞳的一只重瞳就在你身上,你不觉得荣获至宝?”。 “我只觉得小命又多了几分危险,再说我自认为我不适合这只眼睛,重瞳的确很神奇我看到那一次自感觉远远没有碰到重瞳的真正能力,不过天师已经失去了一只重瞳,为何还要挖掉第二只?我不认为天师是为了补全我眼睛”。 四瞳天师悠闲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我并不觉得失去重瞳是一件坏事,有时候失去并反倒是一件好事,在失去重瞳的那一瞬我明白了我的短板” “我太过依赖重瞳出事是早晚的,既然失去了一只能让我领悟到漏洞,那我就干脆连第二只一起挖掉”。 我好奇的问道:“那挖掉第二只后,天师体会到了什么?”。 四瞳天师手中茶杯微微晃了一下,他闭目凝重的说:“挖眼一定要打麻药........”。 “咳咳.....”,崇明被茶水呛到。 我也不小心将茶杯打翻了,心中称叹,不愧是天师,不打麻药就挖眼睛。 手忙脚乱的将桌子擦干净,转移话题道:“天师为什么选择将重瞳给我,给崇明或者给那些云游归来的先辈,再或是天师,他们应该都比我适合” “还是说您对我有什么企图?”。 四瞳天师眼帘颤动着,慢慢睁开露出带有伤痕的漆黑眼窝,那副素净容貌搭配那黑窟窿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怖。 黑窟窿紧紧对着我,他开口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用重瞳在你身上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相比于崇明他们,我更倾向于拿重瞳去做一个豪赌,重瞳交给一个有趣的人事情肯定会更有意思是吧”。 “再说这只重瞳是你救下来的,要是没你丢的那团火,这两只重瞳都会被它夺走,既然是你救下来,归你所有你有异议吗?”。 崇明故作平淡喝茶,可心中已经掀起了涟漪浪潮, 当时天师四瞳突然挖出眼睛可把他和两胡吓的不行,他们都快给四瞳跪下了还是没能拦住。 可当那只眼睛移植给了张阿四后,他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张阿四也是一个怪人,本来少了一只眼睛现在天师四瞳亲自将自己的重瞳赠予他,他却没有那种荣获至宝的惊喜,倒是很冷静,怪得很。 我心中斟酌一番:“天师修炼重瞳这么多年,一时间没了重瞳你岂不是要重头再来?”。 四瞳淡笑一下, 一轮白袍映过,木色叠影在视线中放大,最终有一个硬物停留在我眉心。 这些事情只发生在几秒钟中之内,哪怕是身体下意识躲闪,却被那木棒牢牢锁定。 他收回木棒:“你认为我会变弱吗?恰恰相反没了重瞳我依旧可灭杀邪祟镇守伏笼山,纵使那邪祟有重瞳依仗,再见面我定会除掉它”。 “关于重瞳,我指导你一下吧” “重瞳本是天地奇物,凡持有之人皆是大异,历史中重瞳不止出现过一次,而每代重瞳之人所展现的能力,成就各不相同”。 “你眼中的重瞳经过我多年修炼这也省去了你修炼它的时间,但也是因我修炼年份过长,重瞳一时间与你的身体很难磨合融洽” “你需要尽可能的提升自己,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重瞳”。 “现在重瞳对你来说,是一个大杀器,只是你的暂时无法发挥它,日后会随着使用它会越来越适合你,它真正威力也会展现出来”。 “目前你需要注意三点” “其一,你刚接受重瞳,绝不能过长时间使用,开启重瞳的确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但你不能沉入其中,你要去驾驭它” “其二,重瞳每次开眼会有几秒钟的适应时间,在适应时间内的你左眼视力很低下,这个适应时间会因人而异,我的适应时间在一秒多,这个信息不能透露出去,这是重瞳的唯一弱点”。 “其三,运用好它,我相信它会很适合你,也会在你身上发挥出天生奇物的本性,你不会比那些大异差”。 我诧异:“谢谢天师赏识,不过您不教我该如何使用吗?” 他乐呵道:‘眼睛这东西不就是用看的吗?看这种东西怎么教?’ 我颔首,打量一下院子又问道:“天师要一直留守在山上吗”。 “这样岂不是清闲,那几个家伙去追杀那邪祟了,还有个家伙暂时主持大家,正好给我时间让我补足短板”。 “行了,我要说的说完了,你没事的或者遇到问题可以来这里找我,当然最好不要来” “三花她不是也要见你,快去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花天师 三花?我带着疑惑的神色看向崇明,崇明这才想起来:“对对,三花天师也要见你”。 “之前两胡不是和你说过吗?天师们要见你”。 我欣然接受起身,人家天师见我很正常,毕竟这么多的事情都和我有关,还拿了伏笼山的一只重瞳。 崇明带着我离开竹林,前往另一个地方伏笼山的主殿。 三花也是伏笼山的天师,伏笼山一共有六名天师, 但实际上还能出现的天师,连着四瞳只有四个人。 名字也很有特点,三花,四瞳。 这让我不由得怀疑起两胡,这家伙该不会也是天师吧? 可有一想两胡碰到邪祟时的恐惧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要是两胡是天师,那庙宇里的那些道士怎可能还出事? 来到主殿后我见到了天师三花,三花是一名头发夹杂白霜的女道士,眉心有三瓣莲花的胎记。 一身皎洁白袍,宽大的道袍下有着匀称身材,一看便知以往定是一位佳人, 不过遗憾的是三花天师的脸色可不是那么容貌那般美丽了, 阴沉,眉心始终夹杂着一丝郁结。 进入主殿,三花天师抬手示意旁边的座位, 我坐下后,三花天师一开口就给我来了一个大雷:“留在伏笼山”。 我先愣住了一下,实在没想到是这种开场,让我留在伏笼山? 难不成是重瞳的缘故? 暂且不深究原因,我委婉笑道:“天师是在拿我说笑的吧” “就我这种怎么能留在伏笼山,一不受规,二不老实,我要是留下伏笼山肯定安生不了”。 三花天师不苟言笑:“没有说笑,你要留在伏笼山”。 “我的话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们破开神仙遮的时候已经感知到了,除了那只邪祟外,伏笼山还有一只大鬼,她真实出现了不是吗?”。 她淡漠的眼神看的我直冒冷汗,而她说的话更是令我惊悚, 果然上次鬼媳妇现身没有逃过这群天师的眼睛,果然还是自己太轻视这群天师了, 披皮鬼能混进来是因为她披着人皮,但鬼媳妇哪有这种躲藏手段? 更不要说鬼媳妇还曾出手了,更是出现在了四瞳天师面前,四瞳虽没明说话里话外也暗指了我的异常。 三花这话的意思是想让鬼媳妇留在伏笼山,伏笼山要留下一只鬼做客? 别做梦了,道士和邪祟天生的宿敌,更不要说鬼媳妇这种大鬼了。 “天师的意图是何?”,我已经坐立不安,四肢随时做好逃走的打算, 哪怕这样做不地道,我必须第一时间逃走,无论怎样鬼媳妇救了我多次,护了我十七年。 要是此时将她交到伏笼山,自己还是人吗? 纵使鬼媳妇是有滥杀,但那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可以替她背负。 三花天师陡然起身,轻轻挥舞衣袖,主殿的大么么无风自动关上, “若我说镇压她呢?”。 我也起身将冤魂骨拿在手中,燃起魂焰:“三花天师你的提议,请恕我不能接受!”。 三花义正言辞的:“伏笼山的事故需要有人来背,伏笼山的面子需要挽回”。 我掌心全是紧张而出的汗, 对于三花天师的话很明显,披皮鬼逃走了,她想要抓鬼媳妇来顶锅,来对外面交代。 崇明惊愕呆住,他是真的没预料这种情况,他以为三花天师找张阿四是因为重瞳的事情,可谁知道张阿四身边还有一只鬼,还在那一晚出现了。 我不让自己陷入被动,于是动身冲向门口, 三花天师将手从道袍中伸出,手心中一枚纸做的莲花格外显眼。 她吹拂一下,纸莲花陡然解散,数十瓣莲花瓣盘旋飞出, 莲瓣成包围的姿态飞来,我硬生生止住动作才将其躲开。 明明纸做的东西却如同铁片一样,唰唰.....落在我脚前,深深插入地面。 要是人体碰到了,结果可想而知。 这三花天师是想要我的命吗? 三花天师那副阴沉的样子,手掌一翻又是两枚纸莲花呈现在手中, 我瞳孔不得猛缩,莲华已经散开了,足足几十片莲瓣蜂拥而来,看似轻飘飘但莲瓣边缘锋芒可不是摆设。 我身体进退两难,无论是逃向门口还是退回去都会被这些莲瓣击中,哪怕只是一片就足以削掉皮肉。 视线中是无处可躲的的花瓣,护住关键部位,用身体来硬抗吗? 我毅然面对那些花瓣,左眼绽开,并排存在的瞳孔诡异出现, 三花天师神色微变,花瓣依旧未停。 我静下来心神用左眼去看,急速而行的花瓣慢了下来,所有的运动轨迹都在眼中, 角度,间隙,旋转的弧度.... 采集信息,处理信息,一瞬间我摆出了一个古怪的姿势奇妙的躲过了所有的花瓣,只是擦着皮肤而过。 躲完我未做犹豫立马撞门而出,因为三花天师又掏出了三枚纸莲花, 这样搞没人的受得了呀。 主殿外有不少道士,我破门而出,身后还不断袭来的莲花瓣,一众道士都看傻了眼。 我可没有功夫搭理任何人,身后的每一片花瓣都要命,不时用重瞳回头看一眼躲开,拼命逃向外面。 我逃走没一分钟,三花天师慢悠悠从主殿走出来, 崇明等一众人不解:“天师你这是?”。 三花天师看向我逃走的方向:“传出消息吧,张阿四率领邪祟潜入伏笼山,大闹伏笼山后逃走”。 “啥?”,崇明一脸懵,“天师你确定,张阿四他没对伏笼山做什么坏事啊?” “反而帮了些忙呢,我们这样做太不讲道义了吧”。 三花天师无奈叹气:“他都看明白了,你怎还这么愚笨呢?” “让你传出去消息是挽回一些伏笼山的面子,否则伏笼山怎么立足?他拿走一只重瞳背上一些事情不过分,这小子看懂了我,才配合我的” “不然除非他彻底动用重瞳,否则他能从我手中逃走?”。 “愚笨啊”,三花止不住叹气回主殿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火车站意外 崇明留在原地满脸无语,谁看出来?你那招招都要命........ 我逃到了山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没有追兵后才松了口气, 这三花天师说动手就动手,但应该没认真。 疲倦的闭上左眼,安稳下山。 我再次来到山脚下的医生给晓静告别了一声,便打车离开了伏笼山。 去哪里呢?至少找个安静地地方休养一段时间, 找我妈和我姐暂时是没有头绪,暂时停下吧。 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次又一次的事件让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若是没有鬼媳妇自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就像这次伏笼山,自己是那样束手无措只能以濒死换鬼媳妇出现。 吃软饭虽香,可哪能一直吃呀。 来到火车站,我还是戴上帽子,墨镜,还有围巾, 左眼的伤痕太明显了,看起来穷凶极恶的,生怕被人给报警了。 望着纷纷往往的人群,我偷摸睁开了左眼, 重瞳是神奇,但自己还没能掌握,多加练习不是坏事。 在重瞳的视界中,我一一尝试, 我能看清很远的地方,很细微的细节,若是想深入,那我便能看穿衣物, 火车站的人在我眼中等同于赤身裸.体,无论男女老少, 我没这样做,要是那样做了,简直是在侮辱这颗来自天师四瞳的眼睛。 买的票还有两个小时,我坐下看一会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蓦然不远处的吵闹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个乡里乡气打扮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对着一名男旅客不断询问: “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红袋子?” “如果你见到了一定要告诉我,那对我们一家人真的很重要”。 “那里面是我儿子的看病钱”。 ‘钱要是丢了,我儿子就没救了,我们也没法活了’ 那名男旅客很不耐烦:“你钱丢了你找我干什么?” “我等着上车呢,钱丢了去调监控,去找安勤呀,你就这缠着我,耽误我上车”。 女人抓住男旅客不放手,执着道:“可刚才我旁边就你一个人啊,我的孩子说你拿我包了” 那包里的红袋子是我儿子的救命钱,求求你还给我”。 男旅客捂着脑袋头疼的说:“那是你包掉了我帮你捡起来,你这人怎么分不清好赖呢” ‘这样好吧,找安勤过来,也不耽误我们的时间’。 旁边的大爷感叹道:“这年头还有这事情呢,这里的安勤和吃干饭的一样”。 “奶奶的到处闲逛”。 说到安勤,一个黑衣服的安勤就来到了,他来到女人身边询问事情原委, 女人泣声道:“刚才我和我儿子准备检票上车,可钱不见了呀,我儿子说这个人碰我的包” “那一万块钱找不到我们真的没法活了”。 安勤很冷静的处理,双手比划着让女人先安静下来:“请您先冷静,我会帮您的。你越着急越是难处理” “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钱”。 说完看向男旅客:“这位女士说您有碰触她的包对吧”。 男旅客:“我是帮她捡起来了,干嘛赖到我身上呢” “不信你去调监控”。 安勤为难的说:“您这片区域恰好是监控的死角,因为监控系统下个月会全新升级所以目前这个片区域暂时是没有监控覆盖”。 其他几名安勤也围了过来。 男旅客及其烦躁的说:“没有监控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是怀疑我吗?来来,搜我的身”。 “搜!要是找到那红袋子,里面有多少钱我给她多少”。 他张开双手,安勤在旅客和其他安勤的注视下开始搜身,双手按过衣袖,肩膀,腰间一点点下摸。 最终检查手提包,安勤遗憾的起身:“不好意思,先生耽误您了,实在是抱歉”。 女人双目绝望不敢相信,几乎要跌倒在地上, 之前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男旅客不放,如今得到这个结果她自然难以接受。 男旅客切一声,就要扭头走人。 我目光遥遥看向旁边的垃圾桶,在垃圾桶里有一个红袋子,但里面没有钱, “喂,等一下吧”。我起身喊住他。 男旅客暴躁回头:“你又冒哪门子的正义呢?”。 我走过去:“要是让你走了,那钱可就真拿不回来了”。 男旅客当即炸毛:“谁tm偷钱了,刚才搜身没看到是吧?” “要我脱光给你们看吗?简直是可笑” “全新的诈骗套路还是讹人的?”。 我扶了扶墨镜:“你脱呀,先把上衣脱掉”。 “无理取闹”,男旅客骂骂咧咧。 一旁的那名男安勤也解说道:“刚才我已经检查过,这名先生身上的确没有什么红袋子以及大额的现金”。 “可我看到他身上有钱”,我一个箭步掠过去迅速从男旅客的背后抽出一打钞票。 看到那一沓子钱,围观的众人都看楞了,其他几名安勤也变了脸色。 男安勤立马震惊的承认错误:“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失误,我检查的失误” “是我的疏忽,是大家见谅”。 男旅客涨红了脸想夺回钱:“这是我的钱,这年头身上带点钱怎么了?这也没红袋子”。 “人家安勤也有失误的时候,你这是抢劫!”。 安勤劝阻道:“先生还请你先将钱交到我这边,暂时无法证明这钱是那名女士所丢的,我们会调查的”。 我灵活闪避躲开他们,后退着来到监控下,当着众人,监控的面从那一沓钱中抽出一根长发。 我举着那根长发道:“这根头发能证明吗?”。 男旅客,安勤的脸刷一下垮了下来,难以相信, 如同见到了鬼一样......... 在我纠缠这一会,值守在火车站的执法人员也赶了过来。 将在场的人控制住,包括男旅客,安勤。 安勤的行为本来就有点不符合规章流程,钱被拿出来,他也跑不掉。 来到值班室,在执法人员眼前, 男旅客还是咬死不承认,那钱就是他的。 安勤也一直说自己是失误。 女人诉说事情经过。 现在是在接受调查,我自然不能再维持之前的装扮,于是将围巾,墨镜,帽子都摘掉。 脖子上三道伤势不同的撕裂性伤口展露出来,还有左眼上破开眼睛大小的伤疤。 一时间整个值班室都安静了下来。 我看到那几名执法人员开始摸向了配枪,有人摸向了防爆器具。 唉.....我无辜的举起双手:“我是好人”。 第一百二十章 回大昌市 我是这样说了,可没人信呀。 那个女人连连摆手:“他帮我找到了钱呀,他肯定不是坏人”。 即使这样,我还是调查了一遍他们才放松警戒, 一执法人员无语的说;‘你这样子下次裹严实点’。 男旅客对我有了些畏惧,似乎在后悔和我起冲突。 在这钱的证明下基本能判定安勤和那男旅客是一伙的。 有头发在早晚能证明出来,男旅客继续咬死不承认也没用, 倒是听执法人员的劝告懂事地主动承认了罪行,想着从宽处理。 做完笔录,我和那个带着小孩的女人都从值班室出来。 “真的是谢谢你了,要是真的找不到,我都不知道咋活了”,女人已经对我道了一路的谢。 我看向那个戴着帽子的小男孩,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病了吗?”。 女人忧愁的说:“也不知道是啥病,上课注意力集中不了,总是做出一些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事情,他班孩子都说他是傻子” “乡下地方也检查不出来,孩子他爹在外地,我这好不容易凑出来钱想着带他去大城市看看”。 我吐出沉重的气:“如果你要是信我,到了医院让医生给他检查一下头颅吧” “我是医学的高材生”。 女人惊讶的连连点头:“现在的大学生就是不一般,我们乡里的医生也说让去检查一下头颅”。 我尴尬的笑笑。 那孩子应该是脑瘤,重瞳的确是从他脑中看到了,这种深层次的看,让左眼可疼了一会。 告别了这对母子后,我等了一会也坐上了火车。 这是回大昌市的火车, 这一次坐火车倒是正常,没有再出现那种互相啃手脚的事情。 对面上下铺是一家人,我的上铺还没有人。 又过了几张,我的上铺终于来了,是一个壮实的男人, 身材明显有健身的痕迹,背着一个旅行包,见到我后礼貌的点点头。 我微笑回应,本想这不会有什么交集,直到我用重瞳看了他一眼, 这并不是处于无礼或者是想赚便宜,吃豆腐,而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以前右眼能够看到鬼,导致我很难分清人和鬼, 如今有了重瞳我自然不能再让自己陷入那种局面。 身边的人不管男女先看一遍再说,女性我会刻意不去看敏.感的地方。 在重瞳视界中,我看透了上铺床板,男人的衣服,令我诧异的是男人背后的纹身, 那是一只旷古凶兽,给人第一眼便是震撼, 龙首龟身,背负一块不知名的石碑,巨兽身后是惊天骇浪而脚下则平静的水面, 纹身很正常,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纹身。 上铺的男人伸下头和我搭讪道:“兄弟到哪里下?”。 我不假思索的说:“到大昌市下”。 “噢噢,来吃牛肉干”,他往我床铺上丢下几小包肉干,我感谢着收下但没吃着。 之后上铺的男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聊着。 等到了后半夜时,上铺呼噜声如雷响, 火车到了俞林站。 我偷偷起身拿上行李前往车厢口, 在我起身后一分钟,上铺的呼噜声忽然停了, 上铺男脑袋露出一部分偷偷看向我的床铺,见到行李和我都不在后, 直接跳下来朝着车厢口走去。 “这点把戏还想骗人太嫩了”。 他提着旅行包挤到出站的人群中,火急火燎的冲出去四处寻找。 而我从另外一个卧铺车厢内走出来,以重瞳透过人群看到了他 叹气道:“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盯上我?”。 “都和他说了去大昌市,这人还不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火车慢慢开动,那家伙正在人群中疯狂寻找我。 又过了两天一.夜后,火车到达了大昌市。 我下了火车后,直接去找到了房屋中介, 中介熟练的询问我要求。 而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偏僻,越偏僻越好,最好是方圆十里都没有人烟那种,不,起码要有个超市之类的”。 “嗯....还要便宜,越便宜越好”。 中介微微傻眼,擦了擦冷汗:“你确定?不是你要找这种房子干什么呀”。 我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住了,我喜欢安静”。 “最好是别墅”。 中介头上冷汗更多了,又打量了一下我的样子,严重怀疑我是找茬的。 “先生,按照你的要求,恐怕能满足你的只有那种出过事的宅子”。 “可是这种出过事情的宅子附近是没啥人,而且还便宜,可毕竟这种宅子多多少少,会有那么点怪事”。 我眼前一亮:“行,我就要这种”。 中介完全是涨了见识,第一次见这种找着出事房子租的: “行,我手上有几个这种房源”。 敲定主意,中介开着他的马自达拉着我前往房源处看房, 路上的时候中介闲的没事唠嗑:“我懂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想法,想着图便宜找个好房子” “你们或许不怕那些东西,但是不能不信呀”。 “那些出了事房子都有点毛病,就算找到了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大师好好看看,这方面我还能给你推荐一下” “你瞧我这辆车出过事一车死了三,才几千块钱就到手,便宜了一万多呢,事后我只花了几百块钱就找了一个大师帮我驱驱邪”。 “那大师真的有一手啊,在我车里足足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才满头大汗出来”。 “所以我才敢开这车,也没出过事”。 我余光扫了一眼我旁边满脸鲜血的小姑娘,头顶凹陷的女人,前面副驾驶上脑瓜子碎的不成样子的男人: “嗯,那个大师是挺专业”。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别墅 关于这辆出过事的车我没插手,也没有这个必要, 这车上的一家三口要是想害他,他还能活到现在? 这样或许也不错呢,不显得空旷,坐满人也不会超载,还能带着这一家三口去到处看看。 中介带着我来到市边缘的一个废弃的小平房: “一房烧死两,一年房租二百块”。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那对焦黑男女摇摇头:“太简陋了”。 “行,换一家”。 马自达再次启动,他带我来到一个杂草横生的小楼房 “房主遭抢劫,房主一.夜反杀三,一年三千块”。 我还是摇摇头:“人太多了,换一个吧”。 中介迷惑:“什么人太多了,不就你?” 虽迷糊,既然我要求换,他还是带着我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次是外表新颖的小别墅,也没有前两个那么破旧,反而是还很新,院子内只有一些刚冒出的杂草。 中介擦擦头上的汗,有点难言的说:“上月刚死了俩,一年两千块”。 我满眼亮光的打量着小别墅,一共两层风格偏向中式的装修, 刚死人还挺新的,墙壁上还有一摊干掉的血迹。 “不错,就这个吧?”。 “啊?”,中介张大嘴巴,他都准备开车换另个地方了, 毕竟这种刚死人的谁能接受,墙上的血都是新的,别说住了,他连进去都不想。 我戳了戳中介:“怎么了?就这个,开门吧”。 中介呆若木鸡:“不是,你确定要住这个?上个月刚死俩呀”。 我回应道:“就是图新鲜呀,不然都是灰尘还要收拾”。 “行了,就这个”。 中介头皮发麻,老天这是个什么人?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还特么专门找刚死人的房子, 他顿时有种这单生意不要了,跑路的打算。 最终中介也没敢进去在外面,打电话叫来了房主。 房主是一个男人,男人将车子停的房子有段距离,在车子附近喊我们过去, 他眼神不敢看向房子,审查我一番后问道:“你想要租这个房子?”。 我颔首:“没错,房子挺不错的”。 “刚死过人,你不嫌弃?” “她们不嫌弃我就行”。 房主眉头挑了挑,慎重的说:“我先告诉你,这是你自己要住的,之后无论是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退的,我们之间要签一个免责协议,证明你是在知道房子实情的情况下自愿的” 我爽快的说:“没问题”。 房主一听我这么痛快,准备签合同的笔也停下了,打着算盘道:“兄弟要不这样吧?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房子” “你呢,干脆也别租了,我直接把房子卖给你,放心价格绝对划算”。 “可以呀,说来听听”。 “十万块怎么样?”。 我破笑道:“你觉得你这房子值十万吗?如果真这么值钱你也不会租出去了,里面什么情况还用我说吗?” “既然你想卖,也别耍心眼,我呢,也会痛快”。 房主眼珠子打转,咬咬牙:“三万块!”。 “一万五”。 房子脸垮塌:“你这也太狠了,没法卖呀,我都降到三万,你出一万五”。 我拍拍他肩膀:“我住进去你可以放心,无论我死在里面还是出了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但是其他人呢?” “你这房子问题不小吧,要不你进去陪我走一圈,十万块我也买,怎么样?”。 一说进去房主骤然变了脸,连忙答应道:“好好一万五就一万五,但你必须和我签免责协议”。 “可以”。 房主那里房本等材料还欠缺,于是我先入住了这套房子,过户等后面再搞。 房主和中介两人跑的一个比一个快,一眨眼就只剩我了。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附近五公里内只有我这一栋别墅,六公里左右就有小镇。 拿着钥匙,我打开了大门 嘎吱......风吹进院子内,院子内那颗银杏树哗哗作响,树下的秋千随风晃动, 我在院子到处走动一下,在那面沾染着血迹的墙壁停留了会,伸手摸了下,院子里的风更大了。 我来到秋千前蹲下,笑着问到:“小姑娘,你家长呢?”。 秋千上的白裙小丫头双手抓住秋千,轻轻摇晃,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我妈妈就在你身后的呀”。 我保持着单膝蹲姿,淡笑着, 右手伸直如长枪一样横扫指向身后,指尖幽幽绿火透露着诡异 “既然都是能互相看到的人,就不要打马虎眼了”。 “你说是吧?”。 身后面色如纸的女人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她惊慌道:“你能看到我?”。 我起身散去魂炎说: “我要是不和你女儿打招呼,怕你会一直对我视而不见,好歹是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的” “总要打个招呼的,您好,我是这里的新住客”。 女人将秋千上的那个小丫头抱在怀里,警戒无比的瞪着我:“你想要干什么?” “你和那个畜生是什么关系?”。 我占据空荡的秋千,坦率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普通住客” “我没有对你们没有什么企图,以后我住在这里,我们可以互不打扰,我只想图个清静”。 “至于你口中那个畜生,应该是原房主吧,他将房子卖给了我,你们什么恩怨我不清楚”。 女人敌意少了些,但警戒并没有松解,无奈又没办法, 她倒挺能接受的,指着一楼的一个房间说: “那个房间是我们母女的,其他房间你随意”。 “以后我们不会打扰你,也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 我欣喜地坐起:“我非常赞同”。 我打开房门里面略微一点灰尘,不过影响不大,我上了二楼, 二楼客厅外是两扇厚重玻璃门,推开玻璃门是宽敞的开放式的阳台。 我在二楼选另一个房间,之后便是去买一些生活用品。 别墅里有一辆自行车样式还挺新的,试了试还用, 我骑着去六公里外的镇上买东西,来回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别墅内厨房里厨具什么还在,但为了安全,调料等我买了新的,之后就是打扫工具。 叫保洁的话有想过但放弃,但那样即对保洁不太好,也对别墅里母女不太好。 逛超市的时候顺手买了些糖果,超市在做抽奖活动满一百抽一次,而我抽到了一个魔方。 回到别墅内我将两大袋东西费力放到客厅里,我的动静也惊动了那对母女, 她们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小丫头明亮的眼睛偷偷看着。 我视线一看过去,她立马关上了门。 忽然想起抽奖得到的魔方,于是我来到她们门前将魔方放在门缝前。 等我走几步再回头时,魔方已经不见了,她们屋内传出咔咔咔的细微动静。 将调料菜等东西替到厨房里,我便开始一场艰难的战役,是血肉与刀锋的对抗,是生机在钢铁下断送...... 一阵热火朝天的捣鼓后 我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出来,糊掉的牛肉,烂掉的青菜,没有化掉的冰糖,一大块的盐块,多到溢出来的酱油。 嗯......貌似能吃? 喉咙滚动几下,我自信夹起一大筷子塞入口中, 伴随着咀嚼脸上自信转变为紫青,每咀嚼一下好似经历一场痛苦,最终含泪咽下去。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后果就是我一.夜跑了七趟厕所。 那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我给我妈做过一次饭后,我妈会感动得央求我以后不要这么懂事了。 第二天完全是瘫在床上,这多次就侥幸活了下来,可昨晚差点死在马桶上。 我深刻认知道到自己的厨艺是多么的废柴,放弃了泡面吧,虽然不健康总不至于要命。 我在想着吃什么口味泡面时,鼻子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第一百二十二章 鬼厨人食 那是煎蛋与油焦香,米粥的清甜...... 这对于我这个饥肠辘辘的饿死鬼来说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 我极度怀疑是自己拉肚子拉出了虚幻的味觉,直到我出了门那香味更加的浓郁, 闻着香味下来,来到一楼, 一楼的餐桌上摆放着几样东西, 几个煎蛋,一小瓦罐的米粥,煎的牛肉片满满的焦褐感,上面点缀着薄盐。 米粥浓香四溢,清甜入鼻口舌生津,煎蛋那在焦和糊之间的奇特香味更是诱人。 咽了口口水后,这是谁做的不用想也知道,整个别墅里就我自己一个人。 我看向母女的那个房间,门是关着的。 “谢谢啦”,我喊一下,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用餐。 中午的时候为了答谢早餐,我去镇上买了一个布偶。 和上次一样放在门口,没一会就消失不见。 剩下的时间我开始打扫起别墅,整个别墅可不小,一个人打扫下来是个不小工程。 差不到了午饭时间,一楼又飘出来饭菜的香味, 我拿着拖把下楼,餐桌上是蒸好的米饭和两个菜,油焖茄子和爆炒牛肉丁, 分量恰好够我一个人吃。 透过窗户能看到小女孩在荡秋千,母亲在一旁陪同。 她们似乎不用吃饭,鬼到底用不用吃饭我至今也没搞懂, 能吃,好像也可以不吃。 我洗了洗手坐下吃饭,不时看眼窗外, 外面有一晃一荡的身影,那惬意靠在树下看书的背影。 住下两天后,我对那对母女也了解的更多。 女人叫林昕,女儿叫唐嘉。 唐嘉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玩秋千或者是在自己屋子里,而林昕喜欢坐在树下一边看书,一边看着唐嘉。 至于她们的死因,她们没有说,我也没有过多打听。 我们之间是奇奇怪怪的关系, 林昕会默不作声的帮我做饭,可能是看不下去我的厨艺。 说实话林昕厨艺是真的棒,吃过她的菜,我真的不想动一下刀了。 作为回报,我会从镇上帮唐嘉带来糖果,玩具之类的东西, 林昕应该是喜欢看书的,但别墅的储物格只有那几本书,所以经常见她对那几本书翻来覆去。 于是我就买了十几本书将储物格塞满,偶然一看书已经少了一本, 而银杏树下的背影很是静怡,秋千的咯吱声以及循序渐进的翻书声给别墅增添了一份生气。 我们之间不需要交谈,似乎形成了默契。 唐嘉除了秋千和房间也多了一个新去处,一楼沙发上, 以往她可不会待在一楼。 可能是我和她越来越熟悉,送了这么多东西自然有好感度, 她见我待在沙发上,也慢悠悠的凑过来。 也不说话只是玩着魔方, 两胡道士将我拉入了一个神秘的群聊,好像是关于行内, 群里面都是一群吹牛皮的,两胡道士就是一个, 他的群昵称是天师两胡,吹起来一个顶俩,我进群的时候他刚吹完牛皮, 他说入侵那伏笼山的邪祟能披上人皮,要不是他发现的早, 伏笼山要出大事,他一人一剑斩了那邪祟七七四九张人皮,并解救其他被困天师。 更是追杀那大邪修张阿四几千米,为了救路过的村民才不得让我逃走。 我? 他追杀我? 我刚开始有点懵,往上看看聊天记录顿时明白了,我张阿四成了带领邪祟混入伏笼山的恶人。 什么张阿四以神仙遮封住三名天师,张阿四用计驱散上千伏笼山弟子, 张阿四驾驭披皮鬼大闹伏笼山等等。 一想三花天师故意攻击我,放我走,我顿时明白了。 三花天师是为了维护伏笼山的声誉,借我的名义营造出伏笼山出事是有多重因素,显得伏笼山当时并没那么被动。 把敌人营造的越厉害,伏笼山丢的脸就越少。 对于这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就是声誉吗?我不说我是张阿四谁知道? 再说我还是赚的,拿了一颗重瞳呢。 不过既然张阿四这个名字成了众人敌,那我只好用其他昵称, 确定群里没那个名字后,我果断将昵称改成天师四瞳。 群内: 灵异对策局小铃铛:“哇哇!四瞳天师进群了诶,我就说吧,两胡天师邀请进来的人一定不一般”, “我听说四瞳天师很帅的诶!”。 捉鬼专家王芝:“小辈王芝见过天师”。 红娘子李沐鱼;‘小女见过天师’ 赶尸人阿淮:“见过天师”。 ............ 由王芝带头,群里一二十号人都一一回复。 我拿着手机不知所措,貌似玩大了,希望四瞳天师没有在群里。 他们这搞得我发个消息都犹豫半天, 最终纠结许久扣出一个“嗯”。 发出去嗯后。 灵异对策局小铃铛立马回话:“传说天师四瞳特别高冷,好像是真的诶”。 红娘子李沐鱼:“铃铛不要随便揣测天师,天师不是我等能理解的人物”。 赶尸人阿淮:“我等在天师面前皆是小孩子”。 两胡道士没拆穿我,而是迎合着说:“我师弟比较孤僻,可能不会经常露面,大家必要的事情也可以找他试试”。 额头青筋跳跳我关掉手机揉着脑袋, 麻烦啊,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群人来找到披皮鬼的消息或者是我妈和我姐的, 披皮鬼的话,两胡已经拜托这些人留意,即使他们没有看穿披皮鬼的方式,但是只要发现无皮血尸基本能锁定披皮鬼的大致位置。 能看穿披皮鬼的目前我所知的也只有我的左眼的重瞳,这也难怪披皮鬼会对重瞳下手。 两只重瞳都没在伏笼山,道士们自然没有看穿它的能力。 不只是调查披皮鬼的下落,自身的手段还有待提升。 魂炎,重瞳这两项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所以我这两天也一直又在练习,只是效果不大。 一个静默的目光偷偷盯着我,扭头一看是唐嘉, 察觉我视线,她立马扭回了头,继续摆弄手中玩了好几天都没能复原的魔方。 我尝试着与其对话:“要我帮你吗?我能复原它?”。 唐嘉手中动作停下来,将魔方递过来,认真看着我。 关于魔方,我可不会让她失望,厨艺是不咋地,可魔方这东西是从小玩到大的。 拿起魔方,只用一只手一套眼花缭乱的扭动,魔方复原了六面颜色。 唐嘉手捧着复原后的魔方,上下左右打量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三四岁的小丫头那副较真的人很讨人溺爱, 我下意识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真当悬浮在她头顶上时我却没有勇气落下, 还是放下了。 不能和她们关系太好,对她们对我来说都好。 就维持这样互不干扰的关系就挺好的,我也一直没有去询问她们的死因,那无疑是戳她们的痛处,也是自大的窥视她人深处。 第 一百二十三章 林昕 这几天过的很特别安逸,也很容易让人沉溺在其中。 直到一天半夜我的房门被敲响, 我揉揉杂乱头发警觉着下床,提着冤魂骨,实际上别墅内没有他人, 但唐嘉和林昕不会上二楼来,那门外的是谁? 握紧棒子打开门第一眼没有看到人,再往下看是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 “嘉嘉?”。 我疑惑又警惕,平常唐嘉不会上二楼,更不会来到我房门前, 此时我突然听到院子内有点动静,院子内的动静虽细碎,但仔细听还是有点。 好像还有男人的声音。 再看唐嘉眼睛通红,小小的身子因恐惧而颤抖着,她卖力恳求道: “哥哥,救救我妈妈”。 “救救妈妈”。 我眉宇皱起,当即看向院子内, 左眼伤疤绽开,一只怪诞悬疑的眼睛露了出来, 我看到了墙壁,看到墙体组织,继续往深处看,以我目前的能力勉强能看穿一面墙 院子内的情况呈现在视界中, 有两个人,原房主,他身边站着一个黑衣男人,而林昕也在院子内。 她被两根桃木钉死死钉在树上,木钉贯穿肩膀连同银杏树, 脸色苍白的几乎要透明,不断挣扎可也逃脱不掉桃木钉,那木钉似乎在一直给她带来伤痛, 贝齿紧咬破淡薄的唇愣是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原房主眉毛上贴着树叶,兴高采烈地指挥黑衣男人。 他通过某种手段似乎能看到鬼了。 闭上重瞳,我呼吸不由得沉重了许多,低下身子拍了拍唐嘉的脑袋: “嘉嘉,你在这里等我”。 “你.妈妈会没事的”。 话未落我先回了趟房间,然后提着冤魂骨来到阳台,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身体锻炼也没停下,这几米高度算不得什么。 原房主和黑衣男人被我吓了一跳, 可见到是我后,房东不由得得意起来:“兄弟你这房子一万五你怕是买不成了” “哈哈,马上就能将这女人给灭掉,到时候这房子可就能卖高价了”。 “你别看位置偏,要不是这女人这房子起码十五万左右,他.妈的死了还占据个地方不走” “这次直接灭了你,让你阴魂不散的赖着”。 我挑了下眉头问道:“看样子这房子好像不是你的吧”。 房主点了支烟也不掖着了,怨气十足的说说: “这他.妈的怎么不是我的,这是夫妻共同财产,她死了之后房子的另一半本来就该继承给我,可她阴魂不散赖着不走的”。 “搞得这房子卖卖不出去,租租不出去的,今天让她彻底完蛋”。 房主自说自话的套近乎: “买卖不成仁义在,来来,给你看好东西,是鬼啊,一般人可看不到”。 “大师不愧是大师,价钱高,手段也高,今天可让我见到了鬼”。 “可算能让这女人彻底魂飞魄散了,大师我能不能亲自动手?”。 黑衣男人双手插兜,傲然道:“一个小小女鬼而已,等下我给你一张符,你一贴她立马灰飞烟灭”。 林昕虚弱垂着头,注意到我后艰难抬头还是那种文静眼神,没有半分的怨恨。 我眉宇阴郁积攒中,默不作声来到银杏树下, 房主和黑衣男人变了脸:“喂喂,你要干什么?” “那地方可去不得”。 在他们注视下,我抓住一根桃木钉, 黑衣男人怒骂:“小子你要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敢破我的术法,你就等着完蛋吧”。 房主摆着手劝阻:“兄弟,兄弟,那钉子可不能拔,不能拔呀”。 滋啦....木钉掉落地上 “可我已经拔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林昕的过往 滋啦.....第二颗木钉也掉落地上。 林昕虚弱靠着银杏树坐下,肩膀上的空洞边缘已经是透明,她抬着如纸的脸想要说些什么, 我问道:“为什么不发出声音?你喊的话我可以听到的”。 林昕轻咬嘴巴回应:“我答应你了互不打扰”。 房主气急过来抓我:“你什么意思,你?”。 我拧身冤魂骨抡出一击满月准确砸在房东头上, 这一下打他头破血流滚地好几圈。 经过锻炼这一次可比刚得到冤魂骨时给力的多。 房主抱着头哭嚎:“你特么完了,你完了” “我的头,我的头破了”。 黑衣男人怒骂一声,从脖子上扯出一个小罐子项链,他神神叨叨的嘀咕同时打开了那罐子。 在我眼中清楚看到那罐子被打开之后缕缕黑烟涌出来,隐晦的聚拢成一个小孩子的样子。 “养鬼?”。 我横着骨棒护在身前,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是善茬 黑衣双指着符箓驱动:“去!”。 当即那黑乎乎的小孩尖叫着朝我爬过来,那张脸满是疮痍,速度很快如同是爬行的壁虎。 但这个鬼孩子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感觉, 或许是见鬼见得多了,我基本上一眼就能分辨出鬼的实力。 像眼前这个鬼孩子完全是和火车上那两个互相吃的鬼一个等级。 我主动放下冤魂骨,面部朝着鬼孩子的方向,左眼骤然睁开。 而那鬼孩子本来是想扑到我身上的,一抬头直接就僵住了,骇然望着我。 短短的四肢慢慢后撤, 黑衣男恼怒命令道:“上呀,一个人呢而已,你怕他干什么?” “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快点给我上!”。 鬼孩子刚鼓起勇气,就对上了我的眼神, 我看着它叱喝道:“滚回去!”。 它脸色都吓白了,如同是受惊的兔子疯狂逃回到黑衣男人的罐子里。 黑衣男拿着罐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拿着罐子摇晃:“玛德,你搞什么呢?”。 突然一想察觉不对,急忙看向我, 注意到那一眼并存的两颗瞳孔后,他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拳头:“重瞳!” ‘不可能啊,那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伏笼山天师,你是伏笼山的天师!”。 在那只眼睛前,他的一切意图似乎都暴露无遗,任何行动也都会露出破绽, 宛如一个充斥着他眼前所有画面的巨大眼睛,无法言语的压迫感。 黑衣男满头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中掀起巨浪,为啥天师会出现这里? 不,现在的问题是天师会不会放过我! 我扭头看了一眼树下的桃木钉:“滚,带着你的东西滚”。 黑衣男闻言如释重负,狂喜地连连鞠躬:“谢天师,谢谢天师的宽宏大量” “我立马走,这就走人,以后我会退出这行,绝不再出现在天师眼前”。 房主躺在地上傻了眼:“啥玩意?你要走?”。 他本来还指望着黑衣男出手呢,可这个高价请来的专家一个照面就要跑路了? “你的钱不要了是吧?”。 黑衣男理都没理他,谨慎的来到银杏树下捡起那两颗桃木钉,走的时候还踢了房主一脚, 背地里小声骂骂咧咧:“你咋不去死的,你tm差点把老子也害了” “想着接你这个小活,谁知道和天师碰面?你给老子一百万老子也没这个胆子” “连自己老婆都不放过,真不是个东西”。 这房主是啥人,他也明白,老婆刚死这人就着急卖房子,还转手就要打散妻女的魂魄,缺德的很。 说实话他也是专门吃这种缺德事的钱,干了不只是一次两次,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碰了。 “诶,你等一下”,我喊住准备走的黑衣男。 黑衣男一个激灵站住,后颈汗毛炸起,连头都不敢回。 我提醒道:“我记得你来的时候那两颗钉子不是这样带来的吧,怎么带来的,怎么带回去”。 “是,明白”,黑衣男咬了咬颤颤巍巍拿起两根桃木钉,一鼓作气插入自己肩膀中,疼的龇牙咧嘴。 “天师满意否?”。 “可以走了”。 “谢过天师”。 我闭上左眼,这才将右眼睁开, 对付黑衣男这种人若想一劳永逸就只有两种方法, 杀了他或者让他永远不敢踏足这里。 杀了他没这个必要反而会给自己增添办法,杀了他还会有龙套二,龙套三不断来寻仇调查。 所以能走的只剩另外一条路借四瞳的身份进行威慑, 以四瞳身份足以击溃他的任何复仇心理,他若想复仇,要面对可是整个伏笼山。 以四瞳的身份救下被前夫迫害的林昕也较为合理。 房主在地上都忘了疼痛观看黑衣男的表演,极度怀疑那所谓大师是不是个傻子? 自己扎自己还给对方道歉? 黑衣男快步走出去,出了门他冲上车就开车跑了。 完全把房主给遗忘了。 白色骨棒蓦然落在房主眼前,我蹲下稍微胁迫道:“私闯民宅是不是不太礼貌?”。 ‘你想怎么办?’ 房主振振有词反驳:“胡扯,这房子是我的,还没卖给你呢”。 “你刚才可是打了我,我警告你,我在外面也是有朋友的” “你现在赶紧把我送到医院,好好道歉滚蛋,我还能不和你追究”。 害....叹口气,我伸手抓住他脖子 “喂喂你想要干...”,话说到一半,他就哀嚎的了起来:“啊啊,疼,疼死了” “你做了什么?疼死我了,脖子要烧焦了....啊啊,疼疼....”。 三根手指齐齐贴合在皮肤上,魂炎也大面积与他脖子接触,他不疼才算怪。 我掐了一分钟,他痛的晕过去,又疼醒后,我才松开手,蛊惑道:“你看,你要是态度好一点,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 房主半死不活,迷迷糊糊只知道点头:“对对,我态度好,我态度好”。 “那你告诉我的一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吧,例如你对那林昕和唐嘉做了什么?”。 在魂炎将他烧的迷迷糊糊时,加上鬼话的蛊惑,他没有理由拒绝。 房主满脸冷汗的坦白:“我说我说,你别再搞我了”。 “她们是我杀的,她们母女都对海虾过敏,我将她买的河虾虾滑掺入了海虾虾滑,我故意和她吵架摔坏了她的手机,那一天我早早出去借口去出差,她们母女一旦吃了海虾就会有过敏性哮喘,而她们的药也已经被我倒掉了”。 “实际上我就躲在别墅内,林昕哮喘发作后还想要出去求助,我早已经将一楼大门反锁上,而且一楼的房间的都是防盗窗”。 “林昕没有办法只能上二楼从二楼阳台下去,我一直躲在二楼,在林昕准备跳下去时,我推了她一把”。 “她突然掉下去后撞到脑袋了又加上过敏,没多久就死了,而嘉嘉是在屋子内过敏死的”。 “她们死后,我溜出了别墅和之前安排好的一样回到出差的行程”。 房主貌似还对自己的这些谋划很是满意,话语汇总夹杂一些得意。 第 一百二十五章 红娘子李沐鱼 我朝着林昕的方向看过去, 唐嘉已经下来,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到处都对房主的畏惧,隔阂, 我继续问道:“能顺便说下原因吗?”。 房主已经说上了头,丝毫不接思索的说:“我早就厌烦那个女人了,崇尚什么无婚主义,为了让自己那个快咽气的爹安息,还专门去做了试管婴儿” “倒头来还不是要找我假结婚,妈的整天装来装去,装的比谁都纯洁,要不是为了这房子和她爹留下来的遗产我能受这窝囊气?”。 我起身颔首:“所以你是为了林昕的房子和钱才杀了她们?”。 “感谢你的坦白”。 我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中止录音。 房主看到手机后,眼珠子瞪圆当场就要上去抢,不过被我一脚踹飞了。 没几分钟警车声也在外面响起了,我将房主眉头上树叶取掉,提着他主动去迎上执法人员。 有了他自己的证词再有这些人进去调查,我也跟着去了一趟局里,没多久我就回来, 相对应原房主暂时是出不来了,具体处罚还要等一段时间。 回到别墅里,林昕依旧是虚弱的靠在银杏树下,唐嘉坐在她怀里。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身体还好?”。 林昕静静地点点头。 我疲倦的回到二楼洗了个澡躺下,这一.夜也是没少折腾。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每个鬼的诞生也都充满着难以相信的故事。 第二天是被早饭的香气给诱.惑醒的, 闻着香味不自觉的来到一楼,桌子上的早餐要比以往更加丰盛些, 混合了脂肪香气与米粥厚重的瘦肉粥,爽口干脆的小菜,晶莹剔透的蒸饺,还有烧麦。 无论我买来什么菜,林昕都能做出来花样不同的菜肴,每一次吃都会有全新的体验。 嗅了嗅鼻子,我抬头看向窗外, 银杏树下的母女彼此依赖的靠着,清晨的沐光温柔的很挥洒, 不知从何而来的麻雀占领了唐嘉的秋千,还得意的欢唱叫唤。 享受完早餐后,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群消息, 群里聊天暴动主要还是来自两胡道士,还有灵异对策局的小铃铛较为活跃,其他人也时不时爆出一个大雷。 例如哪里有鬼患了,哪里有宝物啦。 将聊天记录都看了一遍,不免有些失望,没有我想要的信息啊。 这样下去要怎么去找我妈和我姐? 那些天师都一时间没有追到披皮鬼,我找到她们的希望寥寥无几。 此后我又去买了一些器材之类的东西放在二楼,用来锻炼身体, 想象那些天师一样飞檐走壁是不太可能,但总能证明自己不是摆烂,躺平了,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十多天,我和林昕母女相处的还算可以, 只是没啥交流,我买菜,她做饭。 我买什么书,她也毫不客气的拿走去看。 通过一些举止能看出来林昕气质很高雅,端庄,再配上这个小别墅,她以前的家境肯定不错。 不过这种千金大小姐不是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吗,可林昕对厨艺居然这么精通。 这让我捡了一个大便宜,要是没林昕,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日子自己要怎么解决吃饭问题。 今天中午菜系是蒜蓉凤尾虾,青椒辣炒鸡杂,还有一小瓦罐的野山菌鸡汤。 菜系越来越花哨,以前都是我随便买一些菜,然后林昕临场发挥。 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给我留了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些食材。 故此之后的菜都是按照她的要求买的食材,有了食材她的厨艺简直达到了逆天的地步。 无论是什么地方的菜系她都能做出来,而且味道还不差。 要是这些日子没有锻炼,我肯定是要吃胖不少。 关于林昕做的菜她自己却是不吃,偶尔可能尝一下,貌似鬼对人食物不感兴趣。 唐嘉可能会对某个菜好奇,然后尝了一口就没兴趣跑一边玩去了。 所以吃饭的就我自己。 饭后刷着手机,群里那些不是在某些修炼,就是清除鬼患,和他们一比我是提前进入了养老时代。 群里的红娘子李沐鱼忽然开始刷屏:“求助!求助!求助!” “求助,求助,求助”。 灵异对策局的小铃铛发了一连串的问号:“小鱼你这是怎么了?”。 红娘子李沐鱼:“我遇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我找不到鬼......”。 这几句话让我惊座了起来,找不到鬼.....会不会和披皮鬼有关? 李沐鱼:“前两天我受一个村子的人们邀请来到村子里的水塘驱邪,前两天水塘里淹死了两个人,而且那两个人都没有去水塘,反而是被水塘里的鬼拖进去的” “那两人睡在家中突然就失踪了,相对应有连绵不断的污泥脚印从他们家中延伸到水塘里,第二天时他们的尸体就在水塘被发现了”。 “我起初以为是水鬼之类的邪祟,于是来到水塘驱邪,可怪异的是我的手段没有一项起作用的,我在此耽搁了好几天,毫无头绪,脸都要丢干净了”。 很快群里的人开始出谋划策,比如下水,用符箓或者是用那种偏门的方法。 我斟酌一下打了几个字出去:“死的人有何特点?”。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正的水鬼 我的发言犹如是炸弹一样,我消息发出去后群里愣是安静了一分钟,之后才开始刷屏,。 小铃铛那叫一个激动:“喔喔喔,天师出现了!”。 红娘子李沐鱼:“见过天师”。 赶尸人阿淮:“见过天师”。 ....... 繁琐的客套后,李沐鱼给出了信息:“特点的话,似乎没什么明显的特点,唯一有关联的那就是那两人都是男人,年轻力壮没有外出劳务,而是宅在家中,基本算是村里的小混混流氓一类”。 “他们两人在死的前几天天晚上都有去过水塘钓鱼,那个水塘原本一处空地,后来挖沙才造成了这个水塘,里面的水大约有四五米深,村里总共就十几口人家”。 “那水塘里那一丝阴气都没有,我严重怀疑那里面究竟有没有鬼,若是没有鬼,那两个人死可就不是小事了”。 我想了想给她出了主意,当然不能以我的名义,万一翻车了岂不是把四瞳天师的脸一起丢了, 于是我胡扯道: “我的一个弟子有个建议,你可以考虑下,晚上的时候你去找双破布鞋沾染水塘那边的泥,趁黑的时候在每家每户门口踩上一脚,记住不要踩太近,离门口有三四步,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你在去踩一步,这一次离门口有两三步距离,第三天依旧将把距离拉进一步”。 “以你的身手不被发现不是问题,不出三天应该会有结果,我的弟子托我转述” 李沐鱼很聪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天师的那位弟子是怀疑杀人的不是鬼,而是村里的村民?”。 我不做解释,不做认同:“只是转述,具体依你”。 小铃铛活跃的发言:“诶诶,我觉得天师那个弟子说的有道理呀,既然没有阴气怎么会是鬼呢?天师见识渊博,天师能不能给点建议呢?”。 赶尸人阿淮;‘呵呵,这种事情天师一看就已经明白,如果天师说出来对我等有何益处?唯有困难才是历来,天师知一切故意不言,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成长。’ 红娘子:“铃铛!莫要多言,这种小事怎能劳烦天师,能让天师的弟子给出建议,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多谢天师转述,我会试着做,麻烦天师替我道谢”。 两胡道士;“此时我四瞳师弟已经明了,大胆去做吧,关键时刻他会出手的”。 有时候真的想把某些人捶死,吹牛真的是随手捏来,还关键时候我会出手? 我拿什么出手?自己纯属是随心一想,出一些馊主意,要是有把握我还用借其他人的名义? 对两胡道士私信吐槽一番才切掉了软件。 之后我就没再关注此事,红娘子李沐鱼也没有在群里露头了, 三天后群里又开始了炸屏。 李沐鱼:“真的,真的,是真的!” “真的!”。 捉鬼专家王芝:“你癫了?还是被男人甩了?大早上干什么呢” “手机震动的都要炸了”。 灵异对策局小铃铛:“小鱼,你怎么了?你不是在抓那个水鬼吗?要是实在抓不到就算了吧”。 红娘子李沐鱼:“我抓到了水鬼!我按照四瞳天师弟子出的办法真的抓到了水鬼”。 捉鬼专家王芝:“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若是没有把握,天师怎会转述?”。 阿淮:“你要是抓不到才是丢人呢”。 小铃铛:“!!!真的?你不是一直束手无措吗?那办法也不像是能抓到水鬼啊”。 李沐鱼:“那水鬼就是村长!所谓的鬼就是村长假扮的,我用了天师弟子所说的方法,假装成水鬼在每家每户踩上脚印,每天前进一点”。 “果然这样有突破,不出两天,村子里都炸锅了,家家户户居安思危,围堵我恳求抓鬼,我对他们说那是被水鬼拖入水的那两个人回魂来报仇了,我说我虽解决不了,但大家也不用慌张,只要那两个人不是冤死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第三天我将脚印踩到村长家门槛上,一大早村长就煞白脸过来求救,并坦白了他干的事情,那两个村里街溜子是他杀的”。 “据他说是村里人都厌烦那两人溜子,不是调.戏妇女就是偷盗,整个村子的风评都被他们拉坏了,每天在村子里惹事捣乱,村长长时间下来,实在受不了他们就将他们迷晕丢到了水里,故此编造出了水鬼的故事”。 小铃铛发出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四瞳天师果然已经看到所有真相,说不定他是借着弟子之名给小鱼你指点迷津呢”。 红娘子李沐鱼:“此事能破多谢天师,以及天师弟子,今日五月十三小女李沐鱼欠那名弟子一个恩,若是那天有需求请一定让小女报恩”。 我摩擦下巴发了一个字:“嗯”。 嗯,这样才符合四瞳高冷的气质。 留意到时间,我一时恍惚,已经十三号了,马上就距离死劫有一个月了, 自己的命运也是从那死劫开始的,不断随波逐流,不能够停下,渐渐自己也不知会被这莫名的洪流推向何处。 咚咚.....咚咚.... 我用重瞳看向门口,实木的门板在我眼中不断通透直至能看到门外的人, 矮小的身材,没有变化的小白裙,领着一个魔方。 “嘉嘉我知道了,这就下去”。 我喊了一声下床,打开门嘉嘉已经迈着小腿下楼, 有时候就是嘉嘉来叫我吃饭或者林昕本人。 午饭因为剩的没啥菜了,林昕简单煮了点面条和两碟凉菜。 我曾和她说过随便弄也没关系,她也没理会,反而第二天变本加厉, 搞得我两天就要去买一次菜。 吃完饭 林昕窝在沙发里看书,乌发随着窗外风而流向未知方向,书页连续翻动,她重新翻找一番找到自己看的那一页。 哗啦啦...又一阵风将书页打乱,她依旧不嫌麻烦重新翻找,哗啦啦....翻找... 她似乎不会生气,顶多是蠢蠢的皱起柳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文静。 受她影响,唐嘉性格也很乖巧,就是话少了点,基本上非必要不开口。 我懒惰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唐嘉凑过偷看。 手机上前飘来几缕秀发,抬头时佳人不知何已来。 林昕伸着手,指尖捏着一张纸片,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秀娟字体。 我接过纸片看了一眼,里脊肉....贡菜...土豆...胡椒等等 “要买的就只有这些吧”。 林昕点点头,又跑回去看书了。 第 一百二十七章 14号的红煞厌胜盒 我将纸片夹到手机壳里,又转头看向唐嘉:“芒果糖还要吗?”。 唐嘉没说话,但看她的大眼睛就能看出那股期盼。 下午时去了一趟镇上买回了她们要的东西,大包小包的拎回别墅。 顺便一提,这个别墅已经是我的。 原房主杀林昕母女被判了刑,这个房子归属权虽还是房主的, 但房主的父母需要钱打点减轻他儿子的刑期,所以我过去用鬼话一忽悠,就以两万块的价格买下了房子。 这个价格可以了,这几乎处于城市边缘,荒郊野外的,还刚死过两人。 又时不时有闹鬼传闻,我提价格,他们还敢犹豫? 原房主在牢里他只能老实接受,主要是我去探监的时候提了一嘴林昕准备和他鱼死网破, 原房主这一听当即连忙签字,哭求我让林昕放过他。 这房子本来就是林昕的,林昕母亲早逝,父亲也死了,在她死后房产权才落到那家伙手中。 晚上别墅处于荒郊野外,周围也只有鸟兽动静。 或许能在别墅内看到某个白色人影走动。 别墅的二楼就不是那么孤寂了 嘎吱....嘎吱....嘎吱...... 这是一种印入脑海的声音,也是一种惊心动魄的声音。 如同抓挠地板,用刀刻墙壁。 我一听到这动静,直接惊坐起,额头淡淡冷汗望着桌子上的红盒子, 红煞厌胜盒出来了! 枯手冒出来,长长的指甲毫不客气的划桌子。 红煞厌胜盒自上次伏笼山后再也没有动静,我把它当做是普通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这样方便第一时间察觉。 可没想这冷不丁它突然冒出来了。 我又要死了? 我擦了擦头上冷汗,来到桌子前, 一看上面的信息, 冷汗又是止不住的冒,寒意从脚底疯狂的钻上来,无力,无望的恐惧袭来。 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分钟。 “小心麻箐!麻箐不可信!”。 这便是那只枯手刻写的提醒。 当即就把我搞蒙了, 小心麻箐? 我赖以活命的红煞厌胜盒说救我多次的鬼媳妇不要信,要小心她? 我难以置信的仔细观看,可字迹如此清晰,完全不可能看错,它也不会写错。 仿佛力气抽干我无力坐在床边,十指插入头发, 麻箐不可信?小心她? 不对,从始至终她也没有伤我,她真想要我命,我早不知道死多少次。 可说红煞厌胜盒是假的,那更不可能,红煞厌胜盒没有一次预言出错,它只要刻写了那事情一定会发生。 我应该更加相信谁? 按理最初的逻辑来说麻箐是想要杀我的,就连爷爷也曾是这么说的,让我逃,逃往青龙寺, 可事实上麻箐没有杀我,在老教学楼,伏笼山多次出手。 我对此一直不解,若是以前红煞厌胜盒和我说麻箐不可信,小心她, 我还可能还会有几分信,但如今这状况让我怎么相信? 一边依靠鬼媳妇多次侥幸活下来,一边又用这条侥幸的命去怀疑一个救你命的女鬼,我哪有这种资格? 我烦躁地一棍子将红煞厌胜盒敲飞,自从有了这玩意身边就没有过啥好事, 拄着棍子起身,我环视一下房间,穿上衣服。 既然红煞厌胜盒已经给出了预言,今晚肯定会有点事情发生 ,也就是说麻箐今晚定然会出现。 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12:02”。 而且还偏偏是今天,五月十四号! 又是十四号! 先来到洗漱室用凉水洗洗来给自己一个清醒,然后重新坐回到床上。 目前首先要做的是确定宅子内的情况,因为麻箐出现的原因大概是我濒危时, 想让我濒危肯定要有前提条件,例如这栋别墅已经被不知名东西入侵了,或者是那东西已经到门口。 我来到窗外睁开左眼, 若是以前自己还需要涉险跑出现,但有了重瞳后躲在屋子里便能掌握外面所有情况, 总结就是安全啊。 习惯依赖重瞳,信任重瞳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如同伏笼山那晚到四瞳天师, 一张神仙遮挡住了他五感使得他迟迟才发现披皮鬼的存在。 四瞳天师自己也曾说那只重瞳被夺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太过依赖重瞳。 首先看向别墅外,通过窗户能够将别墅外的情况一览, 随着视线转一圈,外面的事物,信息被重瞳一一采集。 深夜的别墅外很寂静,漆黑的无任何活物的动静, 这里本来就没有人烟,要是有人活动,我才要惊慌呢。 再三外面没有异常后,我开始审查别墅内, 别墅的院子内,秋千孤静的自行摇晃,银杏树被风刮的哗哗作响,那辆自行车还在院子内。 一楼客厅没有任何的动静,厨房,卫生间,有时候碰到几堵墙时看穿会困难很多,要费劲力气才能看穿。 游览一番一楼没有动静,紧接着是我的二楼,希望不会是我这里出了事情。 换着忐忑的心看向门口,木板逐渐通透.......... 我暂且闭上重瞳,感觉眼睛有疼有乏,可结果令人摸不到头脑,没有异常, 就连二楼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一切都如平常,没有异动。 麻箐真的会出现吗 她出现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苦思时不经意看向墙角被外丢飞的红煞厌胜盒,它没有说谎吧? 我揉揉左眼猛然直视脚下地板,地板的纹理,木理,细节之处的灰尘,再进一步通透, 隐藏在木头内的小小虫子,还有木板下的一切。 我的房间下面就是一楼,林昕母女的房间, 我已经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除了这里。 当地板在眼中彻底透明后,我的所有面部表情都凝固住, 瞳孔在极短的时间内膨胀,收缩,剧烈晃动着, 这........... 第一百二十八章 麻箐 我冲出房间,跑下一楼跑到林昕母女的房间前, 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一脚将门踹开, 那道门就好似是漆黑暴风雨与房间隔阂,也是堵塞住洪水的闸门。 在门开后,下一刻无尽的阴风,漆黑疯狂涌了出来, 那种阴冷的阴风如此的刺骨,充斥着杀意。 房间内充斥的昏暗,我将冤魂股挡在身前强顶着阴风一步步走进去, 必须要快点,要更快,不然一切都迟了,无法挽回的一切!。 终于我进去了, 在我进去那一瞬阴风骤然停止了,反而门怦然关上。。 唐嘉身体虚幻的晕倒在地上, 而林昕拼命的挡在唐嘉身上,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提在了空中。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惊异着来到林昕面前。 林昕失力的从空中落下,身体几乎快半透明,我下意识接住她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艰难动着透明的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 可她那晃动激烈的眼瞳在深深凝视我身后。 我乍然回首,只见一道修长红衣女人伫立在我旁边。 如同是凭空出现的。 房间内的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人,但在右眼的视界中 在重瞳的视界中,林昕面前有个人, 头戴金缕凤冠,盖着不大不小的腥红方巾, 恰恰好好让她的面容半遮半露,透露着诡异,动人心魄的诱人。 身披霞帔,红裙,红绣鞋,完美如玉的手从宽大的红衣中露出,完完全全是一副待嫁的新娘子。 我的手不禁轻微的颤抖,我认得这个身穿嫁衣的女人,她是麻箐! 纵使是第一次见到麻箐,我也敢肯定面前这个女人就是麻箐, 麻箐给我的感觉我此生难忘,那只手也曾出现过两次, 一次抹杀黄毛鬼,一次在伏笼山灭披皮鬼一张皮,麻箐几乎每次出现都有两种状态, 一种是毫不讲理的抹杀,极端的压迫感,仅仅是她出现就能让你生出无法逃走, 不敢与其抗衡的念头,出现必伴随和鬼或者人消失, 另外一种较为平和,基本上都是在救我,或者是我主动逼迫她现身时。 而现在的麻箐毋庸置疑是第一种,她要杀林昕,唐嘉! 我借用重瞳也看清了麻箐,我挡在林昕前,以自己最大的勇气去去面对麻箐 “麻箐你要做什么?!”。 麻箐没有回话,而是盯着我, 以一种生气,被背叛的幽怨死死盯着我,使得我瞬间毛骨悚然,浑身肌肉不受控制收紧。 林昕虽脱力的从空中掉落,身体透明的几乎要消失, 可她还是竭力喊着;“走.......快走”。 我朝着麻箐上前一步,尽可能将林昕挡住, 以林昕的状态只需要麻箐动动手指她就会彻底消失。 麻箐红方巾下的滴血红唇颤动两下问道:“护她?”。 我硬着头皮反驳:“你又为何杀她?”。 麻箐没有解释很多,而是抛出两个字让我去猜:“该死”。 虽是这样说,我却从她在我和林昕身上徘徊的目光中看到了怨恨,被背叛的愤怒等多种情绪, 是嫉妒!.......嫉妒......她是因为嫉妒林昕与唐嘉故此出手! 一时气性由心而起,我越想越是愤怒 嫉妒!林樱被她杀是因为嫉妒,还有那个无辜的护士,现在连林昕都也要下手。 我有做过什么吗?还是林昕她们有做什么? 林昕甚至连和我身体接触都不曾有几次, 为顾虑麻箐我已经尽可能避免关系亲和,但还是触动到了她。 她能接受的界限是什么? 我在她眼中又是什么?饲养的宠物?又或者是亲手拉扯大的孩子? 就只是为了那样的原因而肆意杀人,以前我就对麻箐的行为无法接受,现在更不能! 我将冤魂骨缠附上魂炎,浑然不知死活的继续挡在林昕身前。 下一刻麻箐突然动了, 一只红袖慢慢从红色身影中脱离,红袖抬起自然滑落露出茭白皓腕。 手指轻轻点向我,不,准确的说是我身前的冤魂骨。 在那葱葱玉指与骨面相隔几厘米时,冤魂骨上幽幽绿火蓦然消散。 魂炎竟毫无抵抗能力,白指落在骨棒表体。 咔嚓….渊黑的裂缝横显在, 咔嚓…..咔嚓….似乎随着她用力,骨棒不堪的崩显黑线,剧烈颤抖。 什么!我惊愕的想要收回骨棒,但只听‘砰’一声。 白色的骨块碎片如同繁星一一陨落,落在地上只剩狰狞缺角。 冤魂骨碎了…… 我曾试图收回,而此时只剩几块扎肉的碎片在手。 一度我是不敢置信的,那冤魂骨的硬度绝对超过钢铁, 平时我用来做任何事情都没有过伤损。 然而今日却被一只手指点的支离破碎。 在红袖外玉手点破白骨时尚未停止,她继续向前, 那根令人毛骨悚然,压抑着心跳的手指仍在前进。 而此刻我才突醒,麻箐的那一手指不只是点破了我的武器, 更是点醒了我,使得我清楚认知到了自己的天真! 只是因为多了一点特殊手段,和常人相比多了点异就惘然觉得自己以非普通人,已经入了门道。 不会再对邪祟束手无策,不用在惧怕那些诡异,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和鬼媳妇正面相谈,同位相待。 但这根手指清楚点醒我,其实….我呀….压根什么也不是。 在麻箐面前我和其他人没有两样,都能被她随手捏死。 自己的手段无非是蚂蚱的蹦跳。 蚂蚱有可能在人手中翻天吗? 就如同我是怎敢默认自己可以和鬼媳妇同位相待。 那根手指继续点向我,其中杀意丝毫未掩饰,浓烈到如同一只只抓住我的无形之手。 我余光扫了一眼林昕,她已经昏倒。 这时我明白了自大,冲动的后果,怕是要直面这位! 如何让这根手指停下? 这成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在大脑被死亡恐惧占领时我思路好不容易恢复运作, 而那根手指已经来到面前不足胸前不足五指距离。 啪咔…..胸膛肉眼可见凹陷一大块, 我想说的话被翻滚而上的鲜血淹没,这种力似乎是只施加在某处, 身体依旧稳稳站立,站好迎接这位的妒火。 当手指更近一步时,遭殃的是左臂,整条左臂犹如被铁笼死死困住无法动弹,更而惶恐的是铁笼在旋转! 无形的力道扭动着我的手臂…..咔嚓….很轻松扭过了人体所能达到的极限。 手臂已经脱臼,松垮皮肤带着残肢还在扭转。 麻箐她是真的想杀我了! 我对麻箐并不了解,只是此时此刻我清楚她的企图。 牙冠,牙齿已成血红,忍受着剧痛与折磨,我做出来了最后的保命手段。 右手伸入口袋抓住一颗糖果迅速出来,趁着右手还能活动机会将糖果呈现到她面前。 我目光如炬紧盯着麻箐, 自己小命脆弱的如纸,现在可不是家暴或是胡闹,开玩笑。 她要杀我!一开始并未想到麻箐会动杀心, 她的随随便便杀人,这次也轮到我来体验了。 我在她眼中是特别的存在,为了我她能杀掉任何人, 哪怕是我触犯到她,她也能毫无顾虑下杀手。 目前看来能拦住她只有那一个方法, 这颗糖果能让她停下吗? 在我性命忐忑的眼神中, 麻箐伸手指的姿态停住了,而且她慢慢的收回了手指,视线渐渐转移向了糖果。 超限度拧动的手臂骤然旋了回去,如同拧的衣服突然松开了手,手臂松松垮垮垂在肩膀部位。 我眼底不由得涌现劫后余生的狂喜,能行! 她还是对糖果有所触动,上次的试探意外在今天救了自己一命。 红方巾下能看到麻箐似若滴血的红唇淡薄珉起,惊美弧度由此而生。 葱葱白指朝着糖果位置移去,每动一厘米压迫我的阴冷,杀气都少了几分。 “张阿四!” 一声震彻灵魂的叱喝贯穿门板直击心灵,我听到这声音整个人如遭天雷, 不知是身体,肢体运作和大脑一同骤停 砰!关上的门又一次被闯开。 “张阿四你在做甚?你会死!” 我目光自然看去,那门口的身影无比锁定脑中臆想, 脸色惨白如墙,心若乱麻。 “不可能!不可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两个麻箐? 一楼的房间一直以来都是林昕与唐嘉居住, 而我和麻箐是闯入者,而此时这个房间内又多了一人, 那不能称作是人,她压根称不上是人,或许连鬼都不是。 她大片身子藏匿与昏暗,用重瞳能看清, 但不用重瞳我也清楚她的身份, 她的身形,声音早已烙印脑海。 那个瘦小身影与那双锃亮的小皮鞋我怎能忘? 却然我一时不能理解,因为有两个麻箐! 身穿嫁衣的麻箐与门口那穿着小皮鞋的身影一同出现, 她们不是一人吗? 在我濒危时麻箐都仅以这两种形式出现,难道是我一开始就认知错了。 门后的瘦小身影惊怒不已,又是一声呵斥:“别让她碰到你!”。 而我面前的红衣麻箐轻捻红唇,声声缠丝:“阿四”, 这种语气宛如在呼唤爱人。 唯有我一个人孤立原地,两道身影都在呼唤我。 红衣麻箐即将拿捏到糖果,身上杀气未散,谁能知道那根玉指下一秒会不会指向我? 我对她的恐惧,忌惮永远都在……. 门口的身影怒意惊人仿佛要活活撕了我,光闻其声脸庞就有点疼。 我该信谁? 谁才是我签订了阴婚契的那位?谁才是我的鬼媳妇? 或者她们都不是? 是谁在一直救我?又是谁想要我的命? 又到底是谁在肆意杀人? 两个麻箐同现身硬生生反转了我的原有思维, 以往的判断,熟悉都变得飘渺不定。 情绪激烈起伏如同那疯狂的心跳。 我将左眼睁到最大不惧后果看向她们。 一眼望去却是让我后退好几步, 手中糖果也在麻箐将要触碰到的前一刻掉了。 诡异的重瞳凝视着怪诞的两个身影, 血红嫁衣凤冠霞帔, 娇小身影一双锃亮皮鞋, 诸多信息涌进来了,以我的瞳力看不透本质, 却能清楚知道她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都不是人,更不是一般的邪祟。 也就是说我身边一直都是有两个鬼! 红衣麻箐在糖果丢失后那股子阴寒杀气再次针对我。 一根茭白玉指刺破空气直朝我而来,而我却动不了身子, 哪怕是通过重瞳捕捉到了麻箐的行动,可身体丝毫不配合。 陡然一缕绿炎在昏暗中点亮,小手把握住诡异绿火与麻箐手指相碰。 这一瞬间房间内不知多少个东西破碎,门板被阴风拍打的摇摇欲坠。 两人拉开一些距离。 刹那间我身体恢复了行动,惊错注视挡在我身前的那个娇小身影, “麻箐?” 她未回首,声调里气愤到了极点:“不许喊她!”。 红衣麻箐红唇弯出一抹微笑弧度,话腔森冷,那眼神恐怖到能吞下人:“阿四你在喊谁?”。 “她?”,我被她们一人一句给搞蒙了,现在究竟是怎么一情况?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红衣麻箐维持那抹病态的笑,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能从唇角看出些许怒意。 娇小身影毅然挡住她,嘴里还在埋怨 “张阿四你真不想活了?你不知道和她接触会随时没命?”。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和我说如此多的话,话多到让我反应不过来,难以适应。 我的嘴比脑子先行一步,开口就问:“你是谁?”。 她倒淡然反问我:“废话”。 我看向一身红嫁衣的女人问道:“你是麻箐…..”。 红衣麻箐未吭声,红方巾下的嘴巴给了我一个惊艳的诡祟笑容。 这个笑可比言语还要惊悚,我搞错了一直以来都搞错了。 她才是麻箐!我身边有两个鬼,而麻箐只有一个! 难怪每次鬼媳妇出现自己都会察觉到一种撕裂般的违和感。 屡次救我的人不是麻箐,反而肆意惨杀的才是麻箐。 林樱,护士,算盘,了果大师都是死在了麻箐手中。 我捂住扭曲变形的左臂,坚定做出这个判断。 因为我承受过,所以我敢笃定那些都是麻箐的手笔! 娇小的身影:“你成不了”。 红衣麻箐:“…..想见他…..想要杀了他……杀了他”。 第一百三十章 今晚是你的死劫! 房间内 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却是针锋般相对,阴冷的气息一浪高过一浪。 然而她们冲突的关键点是我。 我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相比较危机,更紧要的是困惑,我更想解开她们的身份,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麻箐会有两个?,究竟是谁才是麻箐?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目前我面向的两个麻箐完全并不是同一人, 而且从一些细节来看,也能分辨出她们的不同。 例如每一次自残时出现的人,是那个穿着锃亮小皮鞋的娇.小身影, 而每次我和其他女性过多接触或是被伤到时出现的便是真正的麻箐,随手杀人的麻箐。 根据行动逻辑来看那个娇.小身影的出现似乎是为了阻止我的死,但麻箐就不同了,她是单纯的泄欲,肆意妄为,现身必定有人死去。 在伏笼山的那一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们两个人都曾出现了! 当时我用眼睛撞向陈真人的剑尖,这一次满足两个条件,自残和他伤, 那时第一个出现的应该是麻箐, 虽看不清身影,但通过手段的能看出她的身份,只是动动手指就让陈真人四肢扭曲,脑袋拧断。 她解决掉陈真人的皮后第一时间来到我面前,那一刻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问了她名字,她亲口告诉我麻箐这个名字。 她甚至想要伸出手触碰我,可就在将要碰到时她停住了,最终慢慢消失。 而她消失后,披皮鬼换皮重新活了过来,在他嘲讽我一番将要逃走时, 另外一个身影坐在树上拦住了他,这个身影的明显特征是与我一样的魂炎和脚上那双锃亮小皮鞋。 是她胁迫着披皮鬼将皮还给我了。 没有错,魂炎是她的能力! 第一次自残时她现身拦住开门鬼用的就是魂炎! 我一直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后来的这个身影不是麻箐, 第一个解决掉陈真人,亲口告诉我名字的才是麻箐! 我猛然看向右手,指尖上持续燃烧的幽绿火炎如妖魅倒影在重瞳的两个瞳孔中。 我发觉了另一件极为惊悚的事情, 若是将拥有魂炎穿着小皮鞋的那个身影区分成另一人,而那个杀掉林樱,了果大师等人的是麻箐。 那在上个月十四号与我签订了阴婚契的人可不是麻箐! 了果大师曾经说过阴婚契的关键就是冥约,需要阴阳两方互相交换信物, 为此了果大师曾留言郑重提醒我不要给任何人东西,也不要接受任何东西。 可在了果大师死后,穿着白衣道长皮的披皮鬼来后,他却发现我已经完成了冥约。 当初我的判断,完成冥约是在钊城时,那次的自己给过一个小女孩糖果, 那个小女孩给我的明显印象就是脚上的一双锃亮小皮鞋, 后来自己还在车上被那个女孩给吓到了。 如此说来,我的魂炎来历也清晰了,就是冥约的回赠, 我给了她糖果,她给与我的是魂炎以及能看到鬼的特性。 所以说,我是与那位用着魂炎的娇.小身影签订了阴婚契,而我并未和麻箐签订了阴婚契! 相比我与我签订阴婚契的那位,麻箐更像是一个缠上我的厉鬼! 我目光聚焦在麻箐身上,她那身红衣在重瞳下无法被看透,只能是一片虚无,漆黑, 也或者是她那红嫁衣本来就是虚无的漆黑。 似乎她察觉到我注视,歪着头看向我,明明她的眼睛鼻子等都被红布盖住,可那红嘴唇却能展现出比五官更具有魅力的媚笑。 我盯着她,木讷的问道:“你是谁?”。 红衣麻箐采用一种俏皮,柔魅的腔明知故问道:“麻箐呀.....”。 隐藏在红布下的眼眸给我凝视着深渊的感觉,那红布下的一切不由得让人不敢深入。 麻箐撵动的鲜若滴血的唇:“阿四.....”。 娇.小的身影猛然回头,那是一张秀丽,青雉宛如精灵的面孔, 只不过那张小脸上此时满是怒意,她怒意铮铮瞪着我,眉心夹杂些许质问,像是在质问我在干什么?。 使得我干咽喉咙愣住。 蓦然左眼并排而立的瞳孔微微晃动,我瞬间转首看向侧边, 一脸诡笑的麻箐在我旁边,那张脸几乎要接触到我。 好快?什么时候? 来不多想,不等大脑反馈,肢体反应已经倒退了好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同时一道一人高的汹汹魂炎挡在我和麻箐中间,幽绿火柱在昏暗空间毫无光感,如同在黑夜中凭空插入。 通过那扭曲的火炎绿幕能看到那位双手藏于红袖安逸放在小腹的红衣佳人, 她对魂炎无感,所有的目光都只在我,哪怕是相隔着火炎对视, 只有见到我她才会露出那抹诡笑。 直到那个娇.小身影再次在我前面,隔断两人相望视线时,她的笑容才收起, 消逝的最后我似乎看到了麻箐扭曲的愤怒,由红变紫的唇色。 “看够了没?”。 一道幽怨的声音将我唤醒,那人背对着我,只给我一个瘦小玲珑的背影,她甚至那没那束魂炎大, 在火魂炎衬托中她如同一个极好看的小小火柴人。 “记住我说的事情,接下来你一定要照做,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走!走的远远地!稍会我会拦住她” “你离开这里,能走多远走多远,直到过了凌晨三点!” “今晚是你的死劫!”。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一次逃走? 死劫?我脑中第一个闪过的片段,便是一个月前首次遭遇灵异事件时遇到的爷爷。 现在的她和当时的爷爷很像,都是让我赶紧走, 不同的是爷爷告诉我了救命方法,而她告知了我今晚是我的死劫。 死劫.....又他.妈是死劫, 时隔一个月又一次缠上了死劫? 而且还是过了凌晨三点才能保命。 当初在青龙寺了果大师也让我撑过凌晨三点,难道这个三点有什么寓意,总是三点..... 我想要询问更清楚,可是她已经不给我机会,她独身穿过魂炎直面麻箐, 下一刻超越此前所有的大范围魂炎升起,火焰的浓郁几乎看不到里面情况,依稀能看到两个移动的黑影。 我咬了咬牙夹起林昕和唐嘉冲出去, 她们没有为了我承担麻箐怒火的责任,天知道我逃走后麻箐反应会是什么? 当然我也不可能带着她们逃走,既不现实也不没必要, 我将她们丢到了一楼的另一个房间而自己跑出别墅。 如果我逃走,这样会吸引走麻箐,林昕和唐嘉也能免于一难。 相比我和那对母女,麻箐应该会先追我。 我骑上了别墅的自行车,卖力的登着, 骑行在这深夜的荒郊野外。 我疯狂骑了四五公里,也不知双.腿疲惫,不知夜风寒冷,只是漫无目的的骑,遵循的着嘱托骑车逃走。 其实我只是在宣泄内心无力的愤怒, 一次又一次的被迫而行,一次又一次逃走。 永远都离真相差一点,永远都是被保护着。 从出生开始就被人保护,哪怕是成了年实际上还不是被人保护着吗? 搞不清真相,不断处于乱糟的迷雾,我像是一只没头苍蝇疯狂往前行, 不管跑了多远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脱离这片迷雾。 咔哒.....车轱辘撵上一个高跷的石头, 陡然高速骑行的车身飞了起来,我本来就用一只手骑的车,这一下自然是摔了下来,摔了好远。 多处错骨,脱臼的左臂被摔得更疼了,我在地上咬着牙撑了好一会才艰难爬起, 来到自行车前,车子虽然被重重摔了,好在质量还行,没有摔坏。 我抬头望了一眼周围,前面不远是几户亮着窗的楼房,平房等等。 这是离别墅最近的小镇,平时买菜之类的我都是来这里, 可能是习惯使然,让我无意间骑到了这里。 我推着车子,一瘸一拐的到镇上,镇上的一个小卖铺还亮着灯, 这么晚还开着有够奇怪的,我先用重瞳看了一眼,确定里面没脏东西后才进去。 开门而入,柜台附近没人 “老板,老板买瓶水?”。 “好好,来了”。 货架那边传来动静,我靠在柜台边漫无目的扫视, 突然视线停住,我在货架那边看到了一个女人, 昏暗灯光下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 “麻箐!” 浑身鸡皮疙瘩的暴了出来,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追上来了! 她是什么时候在自己前面进到超市的? 她来了,而那个娇.小的身影怎麽样了? 她不是要拦住麻箐吗? 想到这里我脸上羞愧的烧疼, 一个大男人竟然处处被一个女孩子护着,让一个女孩垫背自己逃走, 这让谁都不太好接受,作为一个男人更是难以苟同,而最羞愧的是自己还照做了。 难道她....... 红嫁衣的女人倒退着走过来,我已经起身逃走冲出超市。 那女人一听这动静,连忙丢下手中拉车全力追上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 我在超市不远处听到了陌生的声音,错愕回头, 超市门口那个红嫁衣女人疯了一样跑过来, 但她的面容却是很普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并不是麻箐。 她提着棍冲上来,气喘吁吁指着我道:“你这个小偷给我站住!”。 我连忙摆摆手,将口袋掏空,外套脱掉:“我不是小偷”。 “不是小偷你跑个什么?”。 “你大晚上穿这一身我不跑谁跑,我还问你,你这是准备吓死谁呢?”。 女人瞪着眼睛,义正言辞道:“老娘过两天结婚,提前穿穿嫁衣有什么毛病?”。 “我刚拉着货出来,就看到你扭头就跑,我寻思碰到偷东西的了呢”。 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可也反映出来了我对麻箐的敏.感,惧怕。 买完水后,我看向停在门口的自行车。 接下来我要去哪里呢? 继续逃? 毫无目的的逃命? 在她的掩护我继续逃命? 听她的话没有错,既是对她的信任,也是对自己小命的保护。 晃了晃左肩,那如同麻绳一样的左臂只剩疼觉的垂落在肩头, 苦笑一声,只是对我伸了伸手指头,就差点废了我,要是回去肯定会死的吧。 麻箐很恐怖的呀,连面对她都困难。 但她可是孤身挡住了麻箐,让我逃走。 虽说让我不顾一切的逃,听她话的逃,可在我离开那个房间时,我从那道娇小背影中看到了一丝落寞。 抬头叹气,忘记所有忧愁,当下小命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没错,珍重自己的小命,为此可以抛弃任何,自己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活下来的吗? 爷爷的命换我活,以非人的存在签订阴婚契使得我活到成年,青龙寺了果大师拼了命助我....... 逃吧,继续逃吧...... 逃他.妈! 我在心底怒骂一声,冲回超市在老板双手抱在胸.前害怕的神情下,我将舍利子取下放在桌面上:“这东西放在你这里,我明天来取!” 不等老板同意,我就走了出去,骑上自行车全速冲向别墅。 自己的小命凭什么要让他人来救,自己的命只有自己才能掌控! 现在的我像是一个脱离了提线的木偶,没人会知道我的下场,也没人知道我的下一步目的。 我敢说说这是我骑车骑得最快的一次,双脚不感疲惫, 麻木的踩着踏板,幸运的是自行车也没有拖我的后腿,掉链子车子坏之类的都没发生。 一个人一车在这荒郊野外骑行,寂静的只有我骑车子的声音。 不知何时我旁边多了一个骑友,他穿着破烂的头盔,用只剩一条的腿蹬着车子, 朝着我露出好奇的笑容:“兄弟去哪里?”。 我不回头的回应:“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次见麻箐 骑友张开嘴露出几颗断牙和满口的血污:“不如你下来陪我吧”。 突然他的车子加快,直冲冲撞向我的自行车。 我左眼瞳孔微动,双脚提前减速,使得我们两个车子错开,他自己撞到了树上。 我加快速度超过他, 这时旁边树林中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穿着死人衣服,小孩穿着纸衣。 男人见到我高兴地挥挥手:“嘿嘿嘿,小兄弟你等一下,等一下”。 “我的孩子找不到家了,你能不能带她一程?她知道路”。 我视而不见骑着车过去,那对父女神色阴冷了起来,下一刻发疯似的冲上来想要抓住我的车子,将我从车上拉下来。 好在我速度快一些,在他即将抓到我车子的时候摆脱掉了他。 他们没有放弃,追随着我跑动, 我抬头时前面的路上忽然多了三个人,三个黑影手拉着手在路中间欢快的跳舞, 无论我往那个方向骑,只要还在这条路上就会撞上他们。 我尝试着将车子骑向侧边,那三个黑影当即手拉着手移向侧边围堵我, 于是我加快了速度,迎着他们的围堵冲上去。 三人的黑影跳舞的跳的兴高采烈,甚至能看到那雪白的牙齿。 深吸一口气,我保持着这种速度冲过去,然而在即将撞上的时候我抓住了刹车, 滋啦......强行一个大甩弯调转方向,冲上另一侧,他们的漏洞中趁机闯了过去。 那三个黑影措手不及的撞在一起,显得很是混乱,他们气急败坏的追着我。 我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林子里,林子里还有很多的鬼影诡异舞动,无论我骑的有多快都没能彻底摆脱他们。 而我想要的就是这种目的! 既然一切已经乱套了,迷乱了,那就让场面变得更乱! 从小镇骑回到别墅的这一路上我数不清我见到了多少邪祟,能知道的是我的确很具有诱.惑力。 一路上必须是全神贯注,不然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路边探出一个脚,或是路上突然躺了一个人。 也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狗扑向你。 很快我重新回到了别墅, 别墅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异动,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不禁让怀疑那两人究竟在里面吗? 下车后,我突然一个后跳躲掉一个扑过来的死婴,拧身一脚将它踢飞。 回头看一眼,不断的路上密密麻麻狰狞的人影围堵而来,手拉着手的黑影, 只剩半边身子的残躯,就连别墅的房顶上也站上了几个人面怪鸟。 我揉了揉左眼,从小镇到别墅这段路,重瞳一直处于开启状态,我是第一次将重瞳使用这么久, 如今左眼是又涩又疼,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但回报也是丰厚的,要是没重瞳的帮助,我根本回不到这里。 摘掉舍利子后招惹上东西数量超乎我的想象,哪怕是这种荒郊野外也能吸引来不少邪祟,他们非常友好的想要我的命。 不是重瞳的缘故,我早就被他们活撕了。 身子微微侧移,我躲过一个无毛野狗的扑咬,一脚踩住它脑袋,不过它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哪怕我这个成年人一百多斤的体重,也压不住它,还有将我掀翻的架势。 我只能一脚将它踢开,闪身进别墅里。 要抓紧了,不然还没见到麻箐,就要被身后这些家伙给杀了。 别墅的小院子没啥动静,可我却在一楼的客厅看到了幽绿的火光。 重瞳先一步看到里面的情况, 一个较小的身影从魂炎飞出,客厅里的那些游离火焰伴随着一个人影脚步而一朵朵熄灭。 娇.小身影砸在沙发上,她情况已经不能用了差来形容了 ,双.腿都经历了超过极限的扭曲, 洁白娇嫩的皮肤此时拧的皱皱巴巴,骨头位置错乱的不行,左臂比起我的左臂还要惨烈。 那双幽怨的大眼睛流着血泪。 反观麻箐却是毫无变化,那身猩红诡异的嫁衣没沾染到一点尘埃,也没破碎, 再观她的姿态也是静谧的惊人。 双手平放在小腹上,如同大家闺秀缓缓走出,红布下的血唇看不出情感波动。 她朝着沙发上的身影走去,一只手抬起,使得红袖滑落,一切都是那般优雅。 堪称完美的玉手碰向她。 恰好这时我撞门而入,打断了麻箐举动的, 她像是被察觉粗鲁的小姐,紧张害羞的收回手,和往常一样平放在小腹上,血唇带出笑意。 若不是沙发的那个凄惨的身影,我可能真的想象不到麻箐杀过那么多人,我身边有那么多人死在她手中。 麻箐的反应能用惊喜来形容,而沙发的那个身影是恨铁不成钢的怒。 麻箐温柔看向我,哪怕看不到眼睛,我也能察觉到那温柔的视线,想要我死在她手中的溺爱温柔...... 我朝前走着对她们笑了笑,与此同时我背后的门又被打开了, 几个不知死活的野鬼闯了进来,门外还有不断涌进院子内的各种邪祟。 那几个手拉着手的野鬼进来后当即就要抓我,几只手一同伸向我, 忽然他们察觉到什么,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麻箐,还有沙发的那位。 寂静.....除了外面的动静......里面可谓是一片死静, 他们所有行动都凝固住了,身躯颤抖着望着麻箐。 想从门口要退出去,可却被后面蜂拥着挤进来的邪祟给堵着,非但出不去,还硬是被他们给彻底挤了进来。 他们手拉着手孤寂的望着麻箐。 麻箐目光死死盯住他们举在空中,差点碰到我的手,森冷,阴寒的杀气成铺天盖地浪潮的形式而来。 她保持着端庄姿态,缓缓踱步而来,速度不快,可他们逃不走。 轻轻一抬手,嘎吱.... 我离他们很近,所以我能清楚看到他们的脑袋一秒钟拧了四五圈,然后像是崩开的瓶盖似的脑袋飞起。 这时刚好挤进的另外几个鬼傻眼了,外面的鬼还在疯狂的想进来。 我的手微微颤抖,那条瘫痪的左臂也前所未有发疼,麻箐的实力简直无法想象, 她能轻松解决掉伏笼山上天师之下的陈真人的皮, 就连那个用着魂炎的娇.小身影也挡不住她。 至于外面的这些野鬼估计也就够她动动手的。 进来的邪祟越来越多,一眨眼的功夫,门口这边站满了黑影。 他们进来自然是想要杀我,只不过在他们刚想对我动手,动动念头时, 麻箐就会瞬间下手拧掉他们的脑袋,拧断他们的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麻箐 别墅内此时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景观, 上百只野鬼将别墅围堵的水泄不通, 而一楼客厅内的野鬼们疯狂的外逃,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外面不知情的野鬼还在固执的涌进去。 它们似乎没察觉到它们的人数在急速地减少。 一楼的大厅,我主动地朝那些野鬼身边靠近,使得它们忍不住对我下手 当它们有了这念头或者是伸向碰向我时, 它们的脑袋就会在下一秒飞起, 凭空扭断,哪怕相隔几米,麻箐只需要抬抬手, 这些野鬼便会一个劲接着一个的送命。 这便是麻箐的恐怖。 连用魂炎的那位都轻易败下阵来,更不要说这些孤魂野鬼了。 虽然这个做法对那些孤魂野怪有些不太礼貌,但也不能怪我, 谁让它们想着要我的命,既然有要我命的打算,自然要准备好迎接出手的代价。 我也没有强迫它们,是它们自己抵受不住我的诱.惑罢了。 现在的情况来看麻箐的首要行动逻辑是保护我的安全, 哪怕是毫无抵抗能力的那个娇.小身影她也没有去理会,而是毫不厌烦的清除我身边的鬼患。 这个逻辑其实有点矛盾的,也可能是她的执着, 她目的是杀我,可又不允许其他的鬼伤我,我只能死在她手中。 而且根据麻箐的实力完完全全可以做到隔空杀我,只是她却顽固的想要碰到我,这或许是她的执念。 如果不是麻箐想要我的命,或许我真的很感动,当然现在也很感动, 被这么强大的存在惦记着,保护着, 是种不错的感觉,也是一种绝望的体验。 在麻箐面前谁都会有无力感,即使我引来这么多鬼,我也没一点自信能撑得过三点, 天知道这些孤魂野鬼能挡得住麻箐几分钟? 我将目光看向瘫在沙发上的那个娇.小身影, 她无助的想动动身子,可除了右手外,其他肢体都已经扭曲变形,动弹对她很难。 如今这种情况她也是诧异,可能她没有想到我会回来,还不知死活的招引来这么多鬼。 有这么多孤魂野鬼来混淆局面,我也开展了我的下一步活动, 麻箐在碰到我之前,并不会杀我, 而我利用这个逻辑引动着诸多孤魂野鬼而动, 看似是孤魂野鬼在追我,而实际上是我有意引着它们朝一个方位移动, 至于安全完全不用考虑,有麻箐在,它们根本碰不到我。 而它们也吸引住了麻箐的注意,使得我和那个位置更加的接近。 不过这种方法投机取巧, 凭借侥幸和麻箐纵容方式终究是不可能一直行得通的,也不可能凭借这种方法接近那个。 要不是麻箐惯着我,我早就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当我和那个的距离到达一定程度时,我果断从这些孤魂野鬼中脱离冲向她, 实际上这些野鬼也没剩几只了。 貌似我跑走后,麻箐手段更放得开了,五指朝上一抓, 乍然间五六个孤魂野鬼被提起,脑袋在口中旋转了五六圈, 凄惨,惊恐的面孔一次次闪现在我视线中,最终这些面孔高高飞起。 同时我也成功达到了我的目的,我来到那个娇.小的身影旁边, 她诧异:“你为什么......”。 下一刻她话被打断,我将用唯一的能用的那只手将她抱了起来,就是姿势不太雅观, 嘎吱.....蓦然我后背遭受一股莫名的力道, 如同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我的脊骨强行往外拔,主干脱离的剧痛差点没让我直接跪下。 我侧过头,刚好与那麻箐对视,她对着我伸出了手, 那鲜艳的红.唇紧紧抿着,稍微变色,从唇意能看到她很愤怒, 红布下的眼睛在死死盯着我抱住那个娇.小身影的手,那气愤的怒视好像要将我那只手拧断。 麻箐她在为我抱住其他人而生气? 她是不会隔空杀我,可也没有说不会给我教训,惩处, 我给她带来诸多野鬼她没半点反应, 反而是我抱人的动作而生气,我真的搞不懂麻箐的想法与思路。 照这样根本逃不走,还会被麻箐拧断四肢等死。 至于大厅内的野鬼们,它们早就往外逃了,死了这么多同伴,它们再看不清形势岂不是傻鬼? 明知里面有个杀神,哪怕是我再具有诱.惑力,它们也不会来了。 我压下一口血气,与麻箐对视着,左眼已经提前张开, 血红嫁衣,凤冠霞帔的身影倒影在那两颗如渊的瞳孔中,瞳孔中缩影更加一步清晰,凝实。 而左眼眼白上血丝疯了一样蔓延, 突然瞳孔中的缩影静止住了,似乎是脱离了现实世界。 我连忙闭上左眼,抱着那个她朝二楼跑去,而麻箐在保持着伸出手的姿态静止了一秒.. 只静止了一秒,她便恢复了,不过这一秒已经让我脱离了她的掌控,脊椎也从那只无形的手中逃掉, 我跑向了二楼阶梯, 麻箐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疑惑刚才的事情, 我在二楼的阶梯上拼命往上爬,感受着左眼疼痛,心悸的不行,这招是四瞳天师曾用的, 当时在龙虎山四瞳天师用重瞳将披皮鬼定住, 从将它的皮逐个击破干净到将披皮鬼钉在地上,披皮鬼都没有脱离掉四瞳天师的重瞳凝视。 而刚才我用这招来对付麻箐,效果出乎意料的差,也不知是我瞳力太差,还是麻箐太强。 重瞳连一秒都定不住麻箐,就刚才那一秒更像是麻箐好奇,疑惑产生的间隔。 我成功的逃到了二楼,麻箐不慌不忙保持着那副端庄姿态慢慢追来, 我怀里的那个她,因为不知道名字姑且先用小麻箐来称呼。 小麻箐回首注意到麻箐,整个人都忍不住害怕颤了颤,显然之前麻箐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她的话一般并不多,甚至能用简洁来形容, 看我跑到二楼,她淡淡吐槽:“死路呀”。 我义无反顾的跑着:“会有路的”。 来到二楼后我直接奔向了阳台那边,在小麻箐略微惊讶的眼神中,我带着她从二楼跳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逃不掉的........ 跳下来我刚好砸在一个野鬼身上, 院子内的孤魂野鬼们正在往外逃, 它们都知道了房子里面有个不得了的存在,故此一个比一个拼命的逃。 我从二楼跳下来令他们惊愕住了, 这有点像是,你苦苦追求的大奖眼看着逃走,遥遥无期,你正准备离开时,突然这个大奖又一次落在了你面前。 我脚下那个野鬼愤怒的吼叫想要撕咬我,我爬起身一脚踩在他后脑将他脸压下去, 浑身疼痛的和院子内的孤魂野鬼们打招呼:“诶呦,又见面了”。 下一刻众多孤魂野鬼们眼中涌现了奢望,贪婪和恶意。 我可没时间逗留,跳下来后我立刻抱着小麻箐跑向外面, 我脚离开后,被我踩过的那只鬼恼怒的爬起来,极度愤怒的妄图抓住我, 而他刚站起来,脑袋嘎吱嘎吱连转数圈,脑袋抖的一下飞起了。 我往外逃,院子内的鬼们察觉到了什么朝里面看,只见一个红色倩影从一楼大厅朝着门口走来。 “她来了!”,孤魂野鬼们的反应比我还要强烈,也顾不上惦记我蜂拥着外逃。 我和它们挤在一起朝出口跑,陡然间与我碰到过的几个鬼停下了, 他们身体如麻绳一样拧动,有的是直接脑袋拧掉。 只要是我和碰触过的,无一例外。 起初孤魂野鬼们还不知怎么回事,可当我不小心撞到某个邪祟, 某个邪祟脑袋高高飞起时,它们惊悚的察觉到了诡异! 我还在硬着个头皮往跑闯,途中难免会撞到一些鬼,当然也包含一些偷摸对我出手的邪祟,下场都是一样死的不能再死。 一个邪祟瞅见我过来,当时脸都白了:“我曹,你别来我这呀!”。 喊着他手脚并用着朝旁边跑,有个速度慢的不留神擦到了我,随着麻箐的接近,他变成了麻绳..... 短短不到一分钟内,我在孤魂野鬼中成一个丧门星, 所有孤魂野鬼不是慌着躲麻箐,而是躲我。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要他们命的不是那位,而是我这个极具诱.惑力的大奖,别说惦记了,碰一下都要死。 “别碰这个衰鬼,会死的!” “大爷,你别往我这边跑呀,等等,不是我故意碰到他的呀,是他撞我的呀!”。 “我没想碰他,真的没想啊!”。 很快以我为中心出现了一个隔离空白区,这为我逃跑提供了方便, 至于那些孤魂野鬼也吃到了教训,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想着杀我了。 在麻箐面前他们的心思都不敢升起。 伴随着众鬼的惨叫,一颗颗头颅抛起,我抱着小麻箐也从别墅中跑了出来。 至于跑向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清楚不能将她独自抛下,不能让她被麻箐杀掉。 一只手抱着她,导致我也没法骑车子,就只能是大半夜跑在荒郊野岭中。 偶尔回头时能看到身后隐隐约约的红色倩影, “回来作何?”,小麻箐在我怀里有些不自在,不适应,她硬着脖子问道。 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回应:“救你啊”。 “她目的是杀你,你不知道?”。 “可我不还活着的吗?要是我没来,你不就危险了,我可不想将我们上次见面变成永别,毕竟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 小麻箐乌黑眼眸转动,来回在我脸上扫视好几下,似乎想要看到某些东西, 她表情总是一副老练稳重的样子,完完全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即使当时被麻箐拧断了多处肢体,她也没痛叫或是惊恐。 貌似对她来说一切都在预料,万事都没任何出奇, 她嘟着嘴:“蠢货”。 我勉强挤出笑意:“多谢夸奖,蠢货总比当个人渣要好”。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蒙上了黑纱,夜幕褪.去还早的很, 这种偏僻地方并没有任何灯光,除了月光外,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脚下的事物更是难看清楚,或许稍不留神就会踩到坑,崴到脚之类的。 故此,我又一次睁开了重瞳,尽量不去深度看,只依靠重瞳看清路。 现在离三点应该还有一段时间,能从麻箐手中逃掉吗?我不断自问着自己。 大约跑了好一会,我找了个能遮挡住我的树靠着歇息,小麻箐也被我短暂放下。 她端坐在地上,一边整理裙子一边将自己扭曲的肢体拧回去 “逃不掉的.....”。 她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扶着膝盖回头张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歇息了几分钟,我再次回头时没见到那个红色倩影, 深深松口气,我吐槽式的和小麻箐说:“看来是暂时摆脱掉她了,有够吓人的啊”。 小麻箐淡然的用右手指着我道:“她不就在你侧边?”。 呼吸停住,来不及用重瞳,我直接扭头张望, 只见幽渊的林子里诡异的端丽站着红衣女人,血红的嫁衣与周边契合格格不入, 她身上的首饰在树叶透下的月光中闪闪发亮,鲜艳的红.唇格外明显,那唇抿出了一抹笑意。 脚步并不快,有条不紊很有节奏,但脚步与速度却不成比例,只是走动几步身形就出现在了一两米外。 惊悚的气氛蓦然炸开,阴风呼啸袭来, 头皮一阵发麻,我不多想,抱起小麻箐就开始跑。 小麻箐虽然是将肢体扭了回去,但不代表扭回去就能用,这可能是麻箐攻击的特殊。 哪怕是鬼,她的多处肢体还处于残废状态,。 据她所说修复需要时间。 不知跑了多久,多次回头确定看不到那诡异的红色倩影, 才敢喘口气,放慢速度让双.腿歇一歇。 而前方也出现了点点亮光,是小镇。 不经意间已经跑到了小镇这边。 我抱着小麻箐进去小镇,先来到最近的那家超市, 我想应该先拿回舍利子,之前是因为要引鬼去搅乱麻箐暂时取消舍利子,此时救到了小麻箐就没必要吸引鬼了。 就自己这个体质不带舍利子大晚上出去简直是找死, 路上时就吸引到了一些孤魂野鬼,不过被我甩掉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死劫的结果 推开超市门,试穿嫁衣的老板还在远处货架那边整理货物, 柜台角落放着我的舍利子。 我伸手拿走舍利子重新戴上,又敲了敲桌子提醒一下老板: “老板多谢了,这东西我拿走了”。 老板听到动静慢慢转过头,红布下的血唇轻笑着回应:“阿四.....不用谢....”。 “麻箐!”,我瞬间感觉浑身血液结冰,想要跑出去却发现门已经关上了。 麻箐非常有把握的朝我走来,脚步轻盈到无声无息, 那身嫁衣唯有靠近时才能看清那惊人的精致做工。 在我怀里的小麻箐突然动了起来, 小巧玲珑的手在空中划过弯月弧度,绿色的焰尾短暂亮相, 一杆由幽绿火炎汇集而成的长枪从她手中激射飞出,目标是麻箐。 我被这杆由魂炎凝聚成的长枪惊愕到了,我没有想到魂炎竟然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不,是我没有想到魂炎还能被这般操控。 这种精密的操纵,以我的水准肯定达不到, 魂炎的原始主人小麻箐能做到也是理所应当的。 麻箐对此是不躲不闪,如同没看到, 真当那长枪来到她眼前时,她才慵懒的抬起一根手指,手指指节处弯了弯。 长枪停住了,那更像是被人抓住,本来笔直不屈的枪身眨眼间多处错折了起来, 当麻箐手指再次弯动时,长枪再也经受不住蓦然解体。 我见到此情景,默默收起了右手上那微薄的魂炎,方才那杆长枪火炎凝练程度极高,几乎快成了实质, 那杆枪的威力我很清楚,就算是之前碰到过的开门鬼,披皮鬼之类的被刺中也是垂死。 可那枪面对麻箐,反倒被秒解决掉了。 麻箐幽怨的注视我, 轰!恐怖的力道隔空撞向我,好似被无形的卡车给撞到, 我撞倒柜台,翻滚着撞向墙壁,怀里的小麻箐也摔了出去。 麻箐手指一动,小麻箐身体停在空中, 我眼前白了好一会才恢复视线,艰难从柜台废墟中爬起来,而一起身就看到小麻箐在空中的惨状。 好不容易被她矫正的四肢再一次被麻箐扭断,娇.小身躯不堪发出嘎吱嘎吱声, 反观小麻箐倒是没有痛叫一声或是表现出忍痛反应,她冷冷地看着麻箐。 麻箐见到我起来,一挥手将小麻箐丢到了一边,她的全部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到我身上。 我挣扎着妄图起身反抗, 啪嚓....红绣鞋踩着木头碎片来到我面前,恐怖的压迫感甚至让我无法抬起头, 与这种恐惧不搭的是麻箐的反应,见到我受伤,她显得很慌乱..... 红袖中的玉手将衣摆揪的满是褶皱,红方巾之下的嘴唇净显担忧。 “疼吗?....不是有意的诶......”。 她抬手来想要拉我起来,可当那只手宛如月光的手来到我面前时, 我竟不敢去碰,是潜意识的忌讳。 我这一下的迟疑着实触碰麻箐的敏.感了, 她五指猛然握紧,唇.瓣紧绷, 砰的一声,我又一次被砸进废墟中, 这一次我好像听到了咔吧的声响,可能是某根骨头断了吧。 麻箐继续朝我走来,她没有再担忧,而是直接想着去触碰我,那只手伸向我的面部。 我只能看瞅着瞳孔中的缩影一步步放大,她和小麻箐不同,小麻箐向我伸手, 我可能只是挨上一巴掌,而麻箐的触碰或许会让我死! 随着她指尖靠近,空气都变成格外阴冷,在重瞳视界中这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唯有这只手独存。 此刻我心中竟生出一些放弃的念头, 逃不掉,根本逃不掉,躲不开她的手。 干脆就让她碰吧,死就死了.... 可惜的是我妈和我姐还未找到,四瞳天师的重瞳也浪费在了我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身上..... 麻箐的笑容很浓烈,像是遇见了什么非常欢愉的事情,近在咫尺的幸福...... 咔...... 钟表时针落动.........麻箐的手在我眉心还有三指的位置停住, 她没在向前,血红的身影慢慢透彻,透明, 短短几秒内她消失了。 哪怕消失还是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消失前她的嘴角是上扬的,丝毫没有失败的不甘,反而期待, 她还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你离不开我.......”。 幽幽话音伴随着诡异的嫁衣一同消散,除了一地狼藉与伤,宛如她没有来过。 我扭头看了一眼墙上时钟:“3:00”! 看完这个,我再也没力气撑着了,摆烂的往废墟里一躺,什么也不想管,也没力气管。 麻箐留下的那句话还在大脑里回荡: “你离不开我......” “你离不开我......” “你离不开我......”。 .................. 源自麻箐的死劫就这样解除了吗? 我认为是没这么简单的,阴婚契里面的水深着呢。 也许一切只有小麻箐解释的通。 躺在地上喘了几分钟,我忍着浑身疼爬起来,寻找小麻箐的身影。 我隐约记得小麻箐是被麻箐给丢飞了,我左右寻找终于在另一侧瞅见了几个倒塌的货架, 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中间凹陷。 我跑到这边试着呼喊小麻箐却是没有回应, 走近一看发现那地方的确有人落下的凹陷,不过人已经不见了。 小麻箐消失了? 我寻找了好一会还是没找她踪影,连离开的踪迹都没有,我疲倦一屁.股坐下, 啪嗒啪嗒...下楼的动静让我瞬间惊起, 红色嫁衣的女人从昏暗楼梯走下来,我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用重瞳看了一眼才再次放下心。 是超市老板娘啊...... 还以为是麻箐呢, 没办法麻箐留给我的阴影太深了,估计这辈子见到红嫁衣都会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老板娘也是的大晚上穿嫁衣,这是准备随即吓死几个客人? 老板娘下楼一瞧顿时炸毛了,她尖叫怒吼: “额的天啊,娘了个头谁干的?” “谁砸得我的店?”。 老板娘环视中瞅见了我,怒火直冲脑门:“又是你个衰仔!” 我坐在地上无奈干笑:“别急...别急.....我会赔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阴婚契的一些实情 在老板埋怨和唾骂中,我赔了钱才能脱身,毕竟自己不占理呀, 大晚上的跑到人家超市里,又是砸东西,又是吵架的。 哪怕是麻箐所为,买账的终究还是我, 我真是遭了什么孽呀,被追了一路到头来还被打了一顿,而且还要替麻箐收拾烂摊子。 我拖着半废的身子慢慢走回别墅,虽然很想直接去医院,但有必要先回别墅一趟。 回到别墅那边, 别墅里的孤魂野鬼都走光了,也可能是被麻箐给杀光了。 倒是省的自己处理了,来到之前藏林昕母女的房间, 我先是敲了几下门,稍等待没有回应后我才推门而入。 进门后首先入眼便是静谧躺在地上的林昕,还有不远处虚弱的唐嘉。 她们还没有醒,看来麻箐下手真的很重啊...... 我上前检查了一下两人,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检查鬼是不是还健康还活着之类的, 只不过通过她们还起伏的身子和缓慢从虚幻变实体的恢复趋势来看,她们状态还好。 她们的恢复速度还比自己这个人类快呢,我将她们放在床上,然后便离开了。 自己还有一身伤待处理,也不知道小麻箐去哪里了。 想起她,我眉头就不禁紧皱,麻箐此次现身可谓是大肆出手,搞得所有人都是伤。 其中小麻箐应该伤的最重,之前她一个人留下来强行拦住麻箐,险些被麻箐杀掉, 在超市内又被麻箐伤到,一次伤比一次重, 最令人头疼的是她还失踪了。 不只是担心,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去问小麻箐。 因为那些事情只有小麻箐能解释的通。 为何会有两个麻箐?为什么还会有来自麻箐的死劫等等...... 拖着身子,我上了楼,一打开门松垮的眼皮猛然提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房间内。 一双锃亮小皮鞋在月光下荡漾, 娇小的身影坐在飘窗边,精致玲珑身材胜过那轮圆月。 乌丝被夜风撕扯出万千线条,朦朦胧胧的侧脸更为冷清。 我错愕出口:“小麻箐?”。 小麻箐柳眉挑了挑,淡然道:“别用她的名字喊我”。 “我讨厌她”。 我稳了稳身心进房间将门反锁:“你的伤还好吗?”。 小麻箐:“不好,现在的样子完全是强撑着,只剩行动能力”。 “我来是要告诉你,她的事情还没完”。 我咧咧嘴露出一抹苦涩:“我知道,她的话我还记得呢”。 小麻箐凝视着外面,一字一字的吐出:“下月十四,你的死劫”。 这个消息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但也如同一座搬不开巨山压在人身上, 又是死劫...... 果然还没结束吗? 下个月的今天麻箐还会出现! 回想起红嫁衣的麻箐浑身都止不住的发寒。 小麻箐见怪不怪的吐槽:“放心,以后每个月她都会出现”。 她这一句话瞬间将我打入更深的深渊,脑袋为此都停滞了一会。 心中掀起滔天海浪,我不敢相信看着小麻箐:“每个月?真的?”。 小麻箐扭过头,明亮大眼睛较真的盯着我:“还有假?”。 不知为何我从她表情看到一丝腹黑的笑。 我坐在床上无奈的抓着头发, 麻箐还会出现,而且每个月都会出现....... 老天,要知道这一次麻箐出现几乎都要了我半天命,多次差点没命才熬过了三点。 以后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今晚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真的,无论怎么想都没有活路,到处都是绝望。 今晚是侥幸,那下个月的十四号呢? 下下个月的十四号还能躲过去吗? 我好一会才能接受这厄运的消息,人麻了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麻箐坐在飘窗的软垫上,两条细弱的小腿荡在口中,平淡吐出三个字:“阴婚契”。 我揉揉眉心开始思索:“阴婚契....阴婚契....”。 “也就是说麻箐杀我的缘故是阴婚契........与我签订阴婚契的人是你” “但麻箐因为阴婚契要杀我?”。 突然一道线索如灵光闪现,那就是见到爷爷时,爷爷曾说过的事情。 阴婚契,阎王帖,婚前她护我,婚后鬼杀人........ 这么说来当时爷爷说的是麻箐 所以说,改了我早死之命,护了我十七年的人是麻箐! 我摸了下如绳子般的左臂: “要是这么说,麻箐的存在便很合理了,她的行动也很合理......” “我与她并没有完成冥约......”。 我苦笑一声:“所以她才杀我吗?因我不和她完成冥约,故此她对我痛下杀手?” “这样的行动逻辑很符合麻箐呀,出乎意料的极端.....”。 “那么了果大师的死也很明了了,八成是了果大师阻碍了她,林樱的死是因她嫉妒,算盘,赵康和那个护士都是因她护我”。 “每个月十四号恰好是我出生的那日,而爷爷所说的死劫也是十四号,原来死劫并不会彻底解决,而是每个月都会迎来一次”。 小麻箐提醒道:“不要奢想着和麻箐冥约,与她冥约你的下场会比死还更加凄惨”。 我抬头看向小麻箐,这个小丫头现在的样子像是十几岁的初中生, 第一次见面时还只是十岁左右,她的年龄很快,又或者这也不是她的真实年龄。 “所以......你的存在是为了防止我与麻箐完成冥约?”。 小麻箐脸颊鼓了下:“姆.....算是...”。 我又问道:“为什么死劫麻箐会是十四号,其他时间也有见过她现身,那时候杀我应该很容易”。 小麻箐略显不爽:“我怎么清楚,她貌似是出于某种限制”。 说到这里她冷冷扫我一眼: “每当你和她人打情骂俏时,这种限制就会单方面削弱,也可能是限制压制不住麻箐” “很多时候是你自己找死,不是我,你早被她杀了”。 “每个月十四号凌晨到三点时,这种限制无法压制住麻箐,那段时间麻箐可自由出现”。 我暗自嘀咕着:限制?.....是阴婚契吗? 的确是由我限制住了麻箐,麻箐的每次出现都是因我,每次出手也是因我。 小麻箐拖着腮盯着我吐槽:“她的力量越来越健全,起初我还能压制住她,渐渐就成了这样子”。 我寻思道:“是麻箐的实力在慢慢恢复?”。 她摇摇头:“不,她的恢复是因为你,你和她接触的越多,她就会越恐怖” “换句话说你再和她们多打情骂俏几次,她早晚会忍不住宰了你”。 第一百三十七章 死劫不断 .......... 我现在是满头黑线,依小麻箐的话来说, 我倒像是一个渣男似的, 不过问题是,我并没有过多接触异性, 麻箐太过敏.感了。 就像林昕母女,我已经尽量避免接触可她们还是被麻箐惦记上了, 照这样说我以后岂不是只能当和尚...... “小....”,我刚想喊她,就见她柳眉横起,小小的手扬起。 我连忙改口,直视着小麻箐:“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 小麻箐对我的问题不感意外,她有相应的措词: “是和你签订了阴婚契的存在”。 我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真的不想动脑子了。 爷爷是说过我有鬼媳妇, 可他没有说我有两个鬼媳妇啊,这种场面完全预想不到。 小麻箐:“自残的事情不要再做了,她强过我,你再割脖子出来的可不是我,而是她!” 我有了个猜测:“以前我自残时,你出现是为了避免麻箐现身?”。 她颔首:“有这个因素”? 我摸着脸困惑的问道:“那你打我是为了什么?” 小麻箐目光冷厉似刀,狠狠在我身上剐:“你猜?”。 我回顾被打的经历,一一分析道: “首次被你打,是在我第一次自残时,当时你出现重创了开门鬼”。 “是因为我自残?”。 她眼眸冷冷的给我了否定。 我继续猜测道:“那次也是我与你第一次见面,我记得我当时还和你道了谢....之后就被你打了.....”。 突然我似乎找到了重点, 护我十七年的是麻箐,而我却把小麻箐认作了麻箐,还对她郑重道谢。 这下子原因好像找到了,她现身帮了我,我对着她朝麻箐道谢.......... 嗯,这一巴掌挨的不亏。 根据这个思路,那剩下的几巴掌也有迹可循了。 第二次是在牛马村,前往伏笼山前我为了和她见面,又一次自残, 本来聊得好好地,她也答应了,结果最后自己说了句,十七年一直以来都是你陪护我身边.......就挨了打。 果然啊,又是因为把她错认了麻箐。 第三次时在伏笼山下的医院,当时披皮鬼事件告一段落, 自己刚知道麻箐这个名字,所以一见到她张口就是麻箐,然后被扇飞了...... 每次挨得都不亏,可每次挨得都好冤啊。 小麻箐和麻箐两人也太不对付了,简直和生死仇敌一样。 脸庞好像又疼了起来, 我深深叹了口气,认真对着小麻箐道歉:“实在抱歉,之前误把你认作了麻箐” “可我也是无奈,毕竟我一开始就认为你们是一个人,故此才会有这样的误会”。 不说还好,一说小麻箐更加炸毛了, 玉指玲珑的手紧握着发出嘎吱声,毫不怀疑下一秒会砸在我脸上。 “你看不出来?”。 “你们不说我怎么看得出来?”。 小麻箐冷呵道:“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我懵的很:“你们搞得我云里雾里的,神秘出现神秘消失,一会要我命,一会救我的,我真的猜不到呀”。 小麻箐似乎懒得理会我,带着气性的扭过头去。 好吧....我低下脑袋,完全败下阵来了。 不要试图和女人讲道理,哪怕是女鬼也一样........ 场面冷寂了一会,我试着打开话题 “下个月十四,要怎么办?”。 小麻箐干脆地给出了办法:“等死”。 ........ 空气再次沉寂了几分钟,我嘴角抽了抽,即使小麻箐这样说, 她应该也不会眼瞅着我被麻箐杀掉,小丫头气性真大....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糖果,试着递过去。 随着糖果一点点靠近,小麻箐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显得很尴尬,可我偏偏不信邪,凑过去更近一些递过去, 小麻箐幽渊的双眸一直盯着外面,对糖果视若无睹。 递过去不行,于是我试着收回去,蓦然一道白影闪过,等瞩目时手中糖果已经消失不见了。 反观小麻箐嘴巴里似乎塞了些什么,腮帮子鼓鼓的, 两条小腿的反应很是欢悦,一高一低的翘着。 她略微含糊的说:“只要你少和女人接触,就没那么容易死”。 “今天纯属是你自己找死,她对你更偏向于完成冥约,而不是杀你” “今晚她对你下杀手,是你自己惹到了她,她才会想杀你”。 我惹到她?我额头青筋跳了跳,我哪里敢惹她呀..... 小麻箐说的惹到她,应该是我当着麻箐的面维护林昕, 的确当时麻箐质问我为何护林昕, 那时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幽怨,愤怒,如同经历了背叛的女人。 眼下离下个月十四还有一个月呢,有一定的时间做准备和心理接受, 提前知道总比今晚的局面要好,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麻箐会在今晚出现, 还是红煞厌胜盒的提醒我才知晓。 想起红煞厌胜盒,我来到墙边寻了一会找到了它, 嗯.....貌似没有被我打坏,那时搞不清状况就把它给砸了,不过它的材质还是很结实的。 捡回盒子,我想继续问小麻箐一些东西时,一回首小麻箐已经不见了。 飘窗处的精灵身影只残留在记忆中。 我试着用重瞳去搜寻, 按理来说,小麻箐和麻箐都在我身边,之前我看不到她们是我能力不行,现在我有了重瞳理应是能看到了。 但事与愿违, 深邃的双瞳在眼眶内转动着,视线内所有信息情报都流入瞳孔中,没有什么能逃过重瞳, 我将房间内扫视了一圈,直到重瞳闭上,也没有发现麻箐和小麻箐的踪影, 她们在哪?在我身边哪里? 这两个存在还是这般神秘啊, 不过现在对她们的情报已经知晓的多了,也不会那般被动了。 小麻箐是对我有利的一方,而麻箐有利有弊,麻箐的实力颇为惊人, 仿佛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成问题,可当她转头对付我时,这种实力就是一种绝望了。 没找小麻箐,心情略显落寞,今晚睡觉的心思是没了。 我干脆连夜去了趟医院,将手臂处理了一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搞不懂的女人们 这条手臂是麻箐拧断的,里面骨头都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如我所想,到了医院后一拍片子,医生都傻眼了, 他拿着片子目瞪口呆的问我:“请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将手臂当麻绳一样拧的?”。 我满脸苦涩,想诉苦但没法说呀, 于是胡扯道:“在家里和女朋友打了一架,这是她拧的”。 骨科医生连忙擦了擦头上冷汗,凑过来认真劝告我说: “小兄弟,我是过来人,我以前也和对象有过争吵,打闹,我那个对象闹起来能把我打趴下来,为了安全我和她分了手”。 “但今天你让我开了眼,我那对象虽能闹可也没像你女朋友这般暴力,乖乖这都把你胳膊当成毛巾拧了,你还谈呢?” “听哥一句劝,趁早分了吧” “不然啊,我看你早晚死在她手中”。 我感同身受的点头:“先生言之有理,但我不会分的”。 内心感叹,哪里是不会分,是分不开, 不分她都想杀我,分了我还有活路吗? 医生敬佩的拍拍我肩膀:“兄弟够纯情,你让我刮目相看” “在这个滥交,快餐式爱情的时代你能有如此念想,实属不易”。 “对了,刚才你胸部片子也送过来了,肋骨断一根,胸骨断了两根”。 “才三根啊”,我对此已经看淡了, 自己受的伤还少吗?三根骨头算个什么。 ........ 左臂的骨头大多都是错位了,骨头没碎不至于开刀做手术。 经过矫正后裹上厚重的石膏提上一大袋子药我回了别墅。 回到别墅,林昕已经醒了, 她静静靠在银杏树旁,唐嘉趴在她身上郁郁寡欢, 来到门前,我犹豫再三走进去, 林昕和唐嘉听到动静看向我,面对两人虚弱的样子, 我几乎无脸面对她们,都是自己才导致她们被麻箐盯上,遭遇那抹恐怖的事情。, 我连一句最简单的问候都难以启齿, 林昕摸摸唐嘉的脑袋,注意到我的手臂问道:“你还好吗?”。 我晃晃手臂:“还能用,你们呢”。 林昕:“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并无大碍”。 我松了口气,安抚道:“抱歉了,不过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过两天我会搬走”。 “这栋别墅留给你们吧”。 林昕淡白的面容微微变色,蹙眉道:“搬走?”。 这种情况我只好将事情交代清楚 “你们也看到了吧,我不正常,我身边的一切都不正常” “今晚你们所遭遇的事情就是我引起的,只要我还在这里,指不定哪天你们又会遇到她”。 “你感觉你下一次碰到她还能有活路吗?”。 林昕翘鼻不满的皱起:“凭什么要怕她?” “不许走”。 “啊?”,我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本该静谧的像是只能观赏白莲花似的女人, 甚至我都怀疑面前这个林昕是不是被调包了? 这种反应不该是林昕....... 慎重为好,我用重瞳看了看林昕,确定她没被调包后, 才诧异问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你确定让我留下?”。 林昕较真的点头,一旁的唐嘉也是赞同。 呼......我吐出一口气,无力的解释:“这不是在说笑,我留下,她会要了你们命的”。 林昕毫不在乎的说:“本来就死过一次,怎么还会怕死?” “我和嘉嘉是你救的,凭什么要怕那个女人”。 “消失就消失呗.....”。 她这话说的我浑身发毛,我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的嘴, 我压低声音,嘘声道:“小点声,小点声”。 “你可千万别在谈论她了”。 我生怕林昕再激怒麻箐,麻箐会不顾一切现身弄死我们。 林昕略带鄙夷白我一眼,似乎是在鄙视我的胆小, 我冷汗直冒, 这女人的好胜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昕她怎敢和麻箐斗气的? 麻箐随时能灭掉她,她倒是一点都不怕。 我是真怕麻箐会把火气转移到我身上,那我就欲哭无泪了 暂时麻箐应该不会出现,与林昕的相处部分再注意一些的话或许不会触动到她。 其实就算我走,麻箐也不一定会放过林昕母女,要知道麻箐出手目标基本必死,除了披皮鬼蜕皮外,好像也只有今晚是个例外。 以麻箐的性格,她准备下死手,哪怕会因为我走,而放过林昕母女吗? 我认为不会,麻箐的行动本就很极端,如同孩童一样不顾及后果,因果,肆意妄为。 之后我去了一趟林昕的房间, 我可是差点死在这个房间里,要不是小麻箐出现, 我真的将糖果给麻箐了,麻箐也会碰到我。 冤魂骨也碎在了这里。 蹲在地上将那些雪白的骨头碎片一一捡起,心痛啊, 这冤魂骨陪了我一个月,老教学楼,伏笼山每次都起到了一定作用, 一直来连个轻微损伤都没有,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今晚被麻箐一根手指点碎了。 唉,真想找麻箐索赔.....当然要是不要命的话,可以一试。 冤魂骨的碎片收集了大部分,还有些极小的碎片是没办法回收了, 拼合是不太可能,但我感觉这冤魂骨不是一般东西,哪怕碎了也有一定用处, 回头问问两胡,说不定他有修复的方法或是卖出去的渠道。 而且没了冤魂骨,武器也是一大问题, 以往一根棒子天下我有,现在成了空手, 需要去寻一个新武器,要在下个月十四号前准备好措施。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修复冤魂骨的另一种方式 十四号的那一晚如同是天方夜谭的一场幻梦, 不仅见到了麻箐还见到了小麻箐,而且进一步了解到了阴婚契的实情。 除了自己差点送命,冤魂骨断了,总的来说那一晚还是收获大一些。 我将冤魂骨的碎片装到一个盒子里,准备想办法修复。 陪伴自己这么久的道具突然碎了,多少有点舍不得。 我先给寇老打了一个电话, 寇老见多识广,又是古玩这方面的专家或许他知道一些呢。 电话打通后,我将需求讲述了一遍。 寇老沉思道:“小友的意思是想要修复冤魂骨是吧,不过那冤魂骨怎么会碎掉呢?” “冤魂骨本就是天生的阴煞之物,在怨气极重厉鬼死后会很小的概率留下,小友气运惊人拥有这等奇物自然不见怪” “可据老朽得知,那冤魂骨硬度超过金石,钢铁,宝刀宝剑砍而不伤,老朽还是第一次听说碎掉的冤魂骨”。 别说寇老难以理解,我也不敢相信,如此珍贵的冤魂骨被麻箐一指给点碎了。 我糊弄辩解道:“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总之那东西的的确确碎掉了”。 寇老:“嗯老朽明白了,只不过这冤魂骨可没法修复呀,本就是天生的奇物,怎能被人工修复” “不过小友的另一个想法不错,将这些碎片利用起来,冤魂骨哪怕碎掉也还是阴煞物,既然无法修复,倒不如以另一种方式恢复它,甚至还能超过原本的冤魂骨”。 听到有希望,我惊喜的问道:“寇老的意思是?” 寇老笑道:“将冤魂骨当成一种材料,在融合其他材料重新制作成法器”。 “但制作法器老朽可不会,这方面茅山,伏笼山等貌似擅长”。 伏笼山......我捕捉到了一个趣点,要是其他地方自己还需要打交道之类的, 可说到伏笼山,那自己这脸面不是非常好使。 毕竟自己现在是伏笼山的通缉人物,看在自己背了一个这么冤情黑锅的份上,伏笼山也不会拒绝。 我道谢:“明白了,多谢寇老指点,对了寇老目前还好?” “此前寇老不是说离那个奇人异士所说的血光之灾不远了吗?,既然寇老说我或许能帮你,那若是能用到我的地方请寇老吭声” “寇老帮了我这么多,我还无以回报呢”。 寇老开怀的大笑:“托小友的福,自从和小友相识之后,老朽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硬朗,一些小毛病也没有了” “小友是我的福星呢,放心真有必要,老朽可是会一点脸都不要的去找小友求救”。 我感叹:“希望我真的能帮到寇老吧”。 ........ 和寇老聊完,我当即给两胡道士打去了电话, 要说伏笼山,还待找两胡道士, 这家伙虽手段,道行不行,可辈分,人脉都非一般人。 两胡接到我电话有点吃惊: “张阿四?你怎么突然想起找我了?”。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两胡道长”。 两胡道长四个字一说, 两胡的语气,心情瞬间拔高了,他犹如高位的问道: “什么事情?尽说无妨,本道爷一定能帮到你”。 “我听人说,伏笼山似乎能制作法器,我的一些材料希望伏笼山能帮忙做成法器”。 “材料?我们这的确能制作法器,可要看是什么材料,一般的东西做不成法器,要想法器好使,还待看材料本身”。 “冤魂骨!”。 两胡道士陡然激动了起来:“什么!你有冤魂骨??”。 我诧异:“我身边的那根棒子就是啊,你一直没发现?”。 两胡声音略显尴尬:“咳咳....道爷我怎么会注意一根棒子呢,我以为是个棒球棍呢”。 “不过你说材料是冤魂骨,这是怎么一回事?棒子用的不顺手想换个样式了?”。 我懒得解释了,干脆的问:“你就说这材料能不能用吧”。 两胡道长:“冤魂骨作为材料当然可以,这还是最上层的材料,要是用这东西做法器,那法器的效力简直没得说”。 “制作法器方面,我的几个师弟是好手,但已经身陨,如今这伏笼山上能完美处理你这冤魂骨的人也只有三花了”。 三花?......三花天师......回想起三花天师的不近人味,随时翻脸的样子,心中有点胆怯。 可转头一想,找三花天师正好啊。 自己这个硬闯伏笼山的锅还是三花天师搞得,如今让三花天师帮自己制作法器刚好扯平。 嗯...没错,自己有理怕什么。 三花就三花,又不是第一次见天师了,怕个什么。 再难搞难道还有麻箐难搞? 两胡道士补充道:“刚好这段时间三花未闭关,你带着冤魂骨再来一趟伏笼山吧” “不过你可要记住,绝对不能走正门,也不要让弟子们看到你的脸” “你呀,现在可是行内数一数二的通缉人物,茅山,伏笼山等弟子都清楚你的脸,恐怕他们见到你就会立刻抓你”。 我脑袋上青筋忍不住跳了跳:“呵呵,这还是托了三花天师的福,让我张阿四彻底出名了” “懂了,我这几天就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楼下已经传来饭菜的香味。 我下楼一看今天的午饭较为特殊,如同是某种营养餐似的, 大骨头汤,七彩菌子乌鸡汤,葱烧牛肉之类的。 抬头朝着窗外看去, 银杏树下的母女静谧靠在一起,伴随着微风,这幅画面无处不透露着安逸......。 吃过饭,我又休养了一天,便准备启程去伏笼山, 将冤魂骨的碎片,红煞厌胜盒等等装进背包里,在林昕唐嘉的目送下我离开了别墅。 前往伏笼山的火车上, 我的床铺在下铺,上铺没人,对面也只有一对老年情侣, 老爷子神色忧愁看着窗外,而老妇人则是注视着老爷子。 随着两人结合的时间越久,情侣间的感情便会融入琐事中, 有句话说恋爱中的情侣甜蜜如胶,而婚后的夫妻互相嫌弃, 夫妻年龄越大的人越难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他们对彼此的爱早已融入到日常中,仔细看的话无处不透露着爱意。 老妇人会随手帮老爷子掖好被子,摆放好鞋子, 老爷子也会不断擦摸她的画像抹泪。 趁着老爷子上厕所的功夫,我对着老妇人问道:“这样缠着他好吗?”。 老妇人通红的眼睛展现出温柔:“至少让我看到他不再为我伤心,我才能放心呀”。 很快老爷子回来了,他还是对着遗像伤感抹泪,老妇人眼中满是心疼。 我没再多说话,任何的话对这对暮年情侣来说都是多余的。 在火车行驶的第二天晚上,老妇人走了, 走之前她站在老爷子床铺边看了好一会, 最后一次帮他掖好被子,摆放好鞋子,缓缓走出车厢直至不见。 老妇人走了没一会,老爷子的手从被子中伸出些,在冷风中待了会, 本该熟睡的老爷子坐起身,一双眼睛在黑幕中莹莹发亮, 他从枕头下拿出她的遗像无声哭泣,流着泪。 我默默地说了一句:“她走了”。 老爷子哽咽:“生活了半辈子.........她在不在,我怎能不知道呢” “我只是多留她一会,哪怕是同情........”。 他不断擦拭着遗像,上面并没有灰尘...... 第一百四十章 再入伏笼山 再次来到伏笼山,我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山,而是先去买了一个白面具。 这个面具也挺有意思的,如同手机上的哭笑表情包,大大的泪珠刻画在脸颊上侧,整体是开怀的笑。 有了面具哪怕是潜入被抓到,至少也不会被追杀。 真被发现自己张阿四的身份,那也只有逃了。 三花天师让自己背的这个锅可不是闹着玩的.... 爬上伏笼山后我偷摸的之前溜进去过的竹林翻进了道观中, 凭借重瞳我能轻松躲过其他弟子,然后在一根柱子后遇到了一个熟人。 崇明好奇看向我:“张施主来了”。 我捂着面具:“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崇明:“当然不能凭借外表,是凭借感觉”。 “施主的手臂......”。 我晃晃左臂:“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是小事”。 崇明颔首:“两胡师叔已经将施主的诉求与我说了,我先带施主去见师叔吧”。 “麻烦了”。 我本以为崇明会直接带我去找两胡, 却没想他却带我去了四瞳天师隐居的竹林。 刚进竹林就能听到两胡咋咋呼呼的声音, 更深入,两胡和四瞳对坐着, 四瞳天师还是那副一身白袍是,闭着双目是,妥妥一副室外高人的样子, 而两胡就吊儿郎当多了, 他的道袍松松垮垮,隐约还露着内里的黄色道袍,注意到我来,连连对我招手。 四瞳天师也抬首看向我的方向,我过去走下后, 他睁开那空洞的眼眶盯着我看了看:“看来那只眼睛挺合适的,它在你身上成长也很快” “想必用不了多时你就能完全掌控这颗重瞳”。 我暗自苦笑, 要是能活到掌握重瞳的时候就好了,就怕麻箐不给这个机会啊。 两胡道士踩在凳子上,迫不及待的说: “冤魂骨你不是带来了吗?快让我瞧瞧”。 我白他一眼,一边从背包里掏一边吐槽: “就算拿出来,两胡道长你也看不出什么吧,当初在你眼前你都没认出来”。 两胡脸上挂不住;‘你不说我怎知道,再说这棒子又没啥特殊的样子’ 四瞳笑着摇摇头。 我那个盒子拿出来并且打开,一盒子里的白色碎片令场面一度寂静, 四瞳天师将手伸进盒子中,一点点摸索碎片,眉宇皱纹慢慢增多, 崇明很是不解, 两胡道士大叫道:“卧槽,碎了?” “这玩意不是应该坚不可摧的吗?怎么会碎了?”。 “不是,张阿四你用它干了什么?”。 四瞳捏起一块碎片摩挲,喃喃道: “难怪你说要用冤魂骨为材料制作法器,碎成这样也只有法器才能重现它的光辉”。 放下碎片后,他看向我,那副神色多为打量,似乎看到了有趣的事情 “你不久刚经历过很精彩的事情呢”。 我无奈道:“四瞳天师即使没有重瞳,你的眼力还是依旧在,要是你能看到的话,看我这样子也能清楚” “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很惊心动魄”。 两胡道士咂舌:“嘿,张阿四,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自从认识你,你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不是脖子上的割伤,就是脸上的伤,前段日子刚给眼睛开了刀,今天又断了手”。 “你天天都在打架吗?”。 我故弄玄虚调侃:“那可比打架还要危险,不然冤魂骨能碎掉”。 四瞳天师:“一击破之,的确是个不得了的存在”。 “有冤魂骨这种材料,三花应该能做出一个好的法器来” “是吧三花?”。 他朝着屋子内喊去。 三花天师在屋子里? 我差点没惊坐起,主要是上次被三花天师突然翻脸整的有阴影,见到她不得不防备。 啪嗒....啪嗒.....三花天师匀称身材裹着简朴的道袍走出, 眉心的三瓣莲花胎记格外显眼。 她淡淡看我一眼:“这位是谁?”。 两胡狐疑着要说:“他不是张.......”。 四瞳天师手快,瞬间用一个茶杯堵住两胡的嘴,他抢先介绍道:“这是我外界的一个朋友” “他想请三花师姐制作法器”。 三花天师允诺道:“既然是你的朋友,这个忙可帮”。 我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演戏, 三花天师这人.....说她轴吧,她能想得出甩锅的套路, 说她狡诈吧,她现在坚持着张阿四这人是通缉犯。 明知我身份,还故意搞个借口,太古板了...... 三花天师拿起盒子,当她看到那破碎的冤魂骨时,眼眸不禁流出暴遣天物的感叹 “这天生奇物竟碎成这样,不过倒也是另一番造化”。 “若是有此等材料,说不定能做出一件传世的法器”。 我惊喜的站起来:“天师的意思是制作出的法器要胜过原来的冤魂骨?”, 本来我想着制作出的法器效力和冤魂骨一样就足够了,可没想到还能更胜。 三花天师点头:“这是自然,冤魂骨的珍贵一部分是在天生奇物的特性,在驱鬼伏邪方方面其实做成法器更好”。 “但冤魂骨本质坚硬无比,非普通刀剑可伤,用来制作法器很困难,而且还很罕见,说实话这是我此生第二次见到冤魂骨”。 “此物的产生太讲究运气,缘”。 她检查着碎片赞叹说:“你捡了一个大便宜,冤魂骨已经碎掉了,省去了一大难题,接下来加上其他材料就能直接开始制作”。 “只不过......”。 我早有预料的苦笑一下,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让三花天师出手制作法器怎会容易? “天师如果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 三花摇首:“有要求的不是我,而是法器”。 “冤魂骨的材料属于最上层的那一类,这一类的材料珍贵稀少,而且还讲究相性,能与冤魂骨相性的材料就那几样,我有其中一样,你有冤魂骨,如今还差一样材料”。 第一百四十一章 煞铜 “什么材料?”。 三花天师用手指蘸取桌子上的茶水写下了两个字: “煞铜!”。 “此铜非天地所生,但却是天地所养,长年吸取阴煞之气,经百年蕴养颜色转黑,为阴铜,经千年蕴养颜色转红,为煞铜”。 “此铜也属阴煞与冤魂骨结合能相辅相成”。 我皱了皱眉:“还请天师明说,这种铜要去哪里寻,我想这东西应该不是可以买到的吧”。 三花天师:“此铜外界几乎没有流通,买卖更是不可能,因为此铜离开原生地后,其上阴煞之气会迅速自主消散颜色渐渐转变为普通的铜铁,如同有自主意识,自我毁灭不让他人所得”。 “若想采集也有几种办法,其中一种办法你就能做到,只有你能采集到,你身上的阴气胜过邪祟,由你接触煞铜,你身上的阴气会让煞铜会很安定,使得它不会自毁”。 “到时候你将其带回伏笼山,我就能帮你制作法器”。 我下意识瞅了瞅自己的双手,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身阴气还能派上这种用场呢。 “要去矿山寻找吗?”。 “不,要去墓里找!”。 “墓里找?您这是让我去盗墓?”,我瞪着眼问三花天师。 她没有回应,不过那眼神已经让我明白了,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三花天师细细诉说:“我说过了,煞铜是要由长年累月阴煞之气蕴养才能产生,而最适合煞铜产生的地方就是古墓,古墓里的铜器不在少数,有些千年古墓中就会有煞铜的存在”。 “若想找到煞铜,只要在千年古墓中才有机会”。 我捏捏眉心:“理是这么个理,在古墓中寻找煞铜也没毛病,可我要去哪找千年古墓,这可是盗墓啊”。 “先不说危险,就我这新手小白,估计下墓走不了几步就要死”。 四瞳天师忽然说道:“的确你对古墓一窍不通,一知半解,但有人很熟悉,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急迫地追问:“谁?”。 两胡道士按耐不住的插嘴道:“阿淮呀,你忘了阿淮吗?” “阿淮可没少下墓,这方面他绝对称得上是专家”。 我瞬间联想到了一个名字,赶尸人阿淮。 这人在群里也经常出没,相比小铃铛和李沐鱼,赶尸人阿淮的谈吐更为稳重。 蓦然我意识了一丝不对,两胡道士知道阿淮能理解,可为什么四瞳天师也知道阿淮? 这时四瞳天师继续说道: “阿淮他的业务很广有时候是镇守古墓,防止有人盗走古墓里的东西,也有时候协助国家发掘新的陵墓” “他虽厌恶盗墓贼,但你的目的只是一块煞铜而已,你与他讲述,他应该不会拒绝你”。 “毕竟你的身份是天师四瞳呢”。 最后一句话四瞳天师是看着我说的,那副洁净的脸上有丝趣意。 多多少少让我感到了天师的腹黑,更多是尴尬啊。 果然四瞳天师他是知道那个群里的事情,说不定他就在那群里潜水呢。 现在我真想从这伏笼山跳下去得了,这简直是社会性送葬,太尴尬了。 我可是在那群里用着四瞳天师的名号装13,故弄玄虚,结果真的四瞳天师就躲在暗处拿着手机看我装比。 当时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尴尬, 当着天师的面冒充天师,一般人还没这胆子呢。 明明当时检查了没有四瞳之类的名字, 谁能想到堂堂伏龙山的四瞳天师竟偷偷用小号在群里潜水。 果然这群天师没一个简单的,三花天师阴险狡诈,四瞳天师贼腹黑...... 四瞳天师拍拍我肩膀安慰道:“没事,四瞳这个名号挺适合你的,虽然你现在只有三个瞳” “不要太在意,你看你平常发话时,我吭过声吗?”。 我默默将天师的手打掉,你不吭声比吭声还要整人呢。 他们的意思很显而易见, 找到阿淮,阿淮就能带我找到煞铜。 只不过我并没有和阿淮打过交道, 从聊天记录来看,阿淮这人对四瞳天师很是敬仰。 所以四瞳天师也说用他的身份,借助天师身份应该能有戏。 当然不能直接用天师的名义,可以借用之前在群里塑造的天师弟子身份。 经过李沐鱼的那件事,他们起码清楚四瞳天师有个弟子,这样我的出现也不会突厥。 与阿淮沟通也不能以四瞳的名义,反而让两胡帮忙搭桥最好。 于是我期待的看向两胡道士, ‘两胡道长,我这点小忙你能帮吧’ 两胡道士扯扯嘴角:“我试试吧,我两胡天师可不是个空白头衔”。 很快就有了结果,两胡道士拿着手机得意洋洋: “两胡道士出马他必须给面子”, “阿淮他说他有千年古墓的消息,至于寻找煞铜他也挺乐意帮忙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师借物 根据两胡道士所述,阿淮似乎是个正直的汉子, 属于少数民族,性格也淳朴,老实,热情好客。 他在那个群里像是一个热心的老前辈,无论谁有问题他都会帮着想办法。 阿淮接受两胡的请求的确是在意料之中。 两胡道士拿着手机查阅道:“阿淮目前在江溪,你要去江溪与他会和,到时候你们再行动”。 我想了下:“江溪呀,貌似也不是很远,不过也要抓紧时间” “尽快启程吧”。 三花天师将盒子拿起: “冤魂骨的碎片暂时放在我这把,我稍后便开始处理,若是你带不回煞铜,我也会帮你将这碎片重铸成一件普通些的法器”。 “但要是有煞铜最好,那样法器将会发生质变”。 三花天师带着碎片走了, 走后,只剩我和四瞳天师,两胡,崇明。 四瞳和两胡盯着我,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要抓紧时间吗?怎么还不走?”。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天师啊.....就是那个,我的冤魂骨不是碎了吗?” “你看啊,此行要去千年古墓那势必凶险的很......我这手中连个武器都没,岂不是去送死”。 四瞳呵笑道:“那依你看?”。 我摩擦着手:“要不,伏笼山借我一件法器?不然我死在墓里可是一大损失”。 “我现在好歹背着侵入伏笼山的黑锅,我要是死了,伏笼山不是再也没有挽回声誉的机会了,而且天师的重瞳还在我身上,我死了,重瞳不也丢失了”。 “无论从哪方面看,伏笼山都会遭受大的损失啊”。 两胡道士忍不住吐槽:“我怎么有种你在绑架勒索伏笼山的感觉?”。 “不过也是,你小子死了,重瞳也会跟着丢失”。 “四瞳你怎么就把重瞳交给他了呢?”。 崇明干咳一声:“我去取一件法器给张施主吧”。 “适合张施主的法器有好几件,借法器算不得什么”。 我赞同道:“崇明道长仁义!”。 四瞳叹气摇头,抬手拦住崇明: “算了没这个必要,他一身阴气那些法器他也用不出什么花样” “我这里刚好一件适合他的武器”。 刚欲掉落低谷的心当即又提了上来, 我吃惊的看向四瞳天师,天师这里有? 在我以为天师会回屋子里给我取时,四瞳天师忽然将手伸向腰间, 崇明和两胡乍然间错愕的张大嘴巴:“这是.......”。 一根木棍朝我丢了过来。 木棒在空中旋转着,在瞳孔中映像渐渐膨胀, 我反射性的去抓,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笔直的运动轨迹,在我伸手之后发生了偏移,使得那木棍恰好从我手掌边擦过, 咚! 木棒精准的砸在我额头上,脑中一切思绪随着木棍敲击而空白,疼痛在一秒内爆发, 我捂着额头疼的呲牙咧嘴, 不对,太不对劲了, 这木棒不仅会躲,打人还疼的很,刚才那一下仿佛砸中我的不是木棒,而是一十几公斤重的酒瓶子。 木棒掉在桌子上看似就是普通的小棍子,长度比成年人小臂短一些, 整体圆润,却无油光, 其上面的木质纹理也奇怪得很,纹路弯弯曲曲像是字一样。 将木棒竖起时,能看到它的顶端切面是密密麻麻的大树年轮,一根小木棍竟有着悠长古树般的年龄。 揉了揉额头,我试着去抓木棒,这一次它没有任何动静了,安静被我握在手心, 不禁令人怀疑它真的会躲吗?还是四瞳天师丢的方式的缘故? 两胡滚动了几下喉咙:“四瞳你确定要把这个给他?” “这东西陪你修行历程,你........”。 四瞳天师淡然的解释:“谁说要给他了,算是借的” “这只不过是我一直别在腰间的一根棒子罢了,他说的不是也有道理吗” “他要是死了,我的重瞳可就丢了”。 “真是累啊,为了我的眼睛,我还要担心这小子的小命”。 我拿着木棒有种被大奖砸中的亢奋,再三确定问道:“天师你没在开玩笑吧”。 四瞳:“一根木棒而已,又不是什么好法器” “留在我身边无用,有无都不重要,你要是瞧不上,那就让崇明去给你找法器”。 崇明闻声连忙小声提醒:“快收下!快收下!”。 本来我有些犹豫,毕竟四瞳天师给了我重瞳,如今又借给我木棒, 可转眼一看两胡道士正眼馋的看着我。 那我就不迟疑了,恭敬答谢:“谢过天师” “这木棒我会好生保管,等到找到煞铜会亲自来奉还”。 四瞳嗯首,示意我可以走了。 ......... 崇明带着我离开竹林时, 崇明感叹道:“你别看着木棒普通,它可是跟了四瞳天师好久” “关键时候会给你惊喜的”。 “天师说的有几分道理,你身上阴气太重,一般法器你驱使不出效力,这木棒不分人”。 我把玩着木棒,回顾其额头的疼痛:“是挺不一般的,挺疼的”。 我学着四瞳天师将木棍别在腰间, 有了这个木棒自己这个四瞳天师亲传弟子身份就能彻底做实了。 离开伏笼山后直奔了火车站, 在车上时, 我加了阿淮的好友,阿淮像是提前等着一样, 我一加他,他立刻就同意了,紧接着消息发过来, “你好,我是赶尸人阿淮,你是四瞳天师的弟子吧”。 我思索一下回复道:“突然间就麻烦阿淮大哥,还请阿淮大哥见谅”。 阿淮:“哈哈,不必在意,我将详细地址发你,详情等你到了后再谈,来者都是朋友”。 “嗯,还请阿淮大哥多多关照”。 大约两天,我到江溪丁某县,这是阿淮给我的地址, 这地方有点偏,下来火车后是找好几个人打听才找到来丁某的车。 大客车将我丢在一个小镇上,人生地不熟,我也没贸然走动,而是给了阿淮发了个消息, 阿淮说我的位置离他很近,他过来接我。 十分钟后, 一辆银色的五菱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摇晃驶来,最终停在我面前。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赶尸人阿淮 驾驶位打开,一个一米九的汉子跳出来。 他穿着很简单的黑衫,作战裤,靴子,留着寸板,肤色偏向古铜, 身材也是那种壮阔,见面时给人一种当过雇佣兵的感觉。 特点是他脖子上和手腕上有奇怪的银色饰品。 他一步跨到我面前,伸出碗口大小的粗糙手掌,笑着说道:“在下阿淮,兄弟怎么称呼?”。 我握住他的手,果断说:“伏笼山四瞳天师门下张三”。“ 阿淮顿了下,欢笑道:“哈哈,张兄弟的名字和那个张阿四有点像呢,我差点以为我听成了张阿四” “不过那个张阿四和兄弟你可没法比,你乃是四瞳天师的亲传弟子” “那张阿四是侵入伏笼山大闹的邪修,还与邪祟勾结,人人得诛之”。 我笑着附和:“是啊,我与那恶人同性都感到耻辱”。 之后便是一同商业互吹 阿淮惊叹道:“张三兄弟虽没在我们那个群里,但你可是一语道破玄机啊” “李沐鱼那事我们这些人都没能想出什么对策,而张三道长只是听说就能给出主意” “沐鱼她一直想着和你见一面当面道谢呢”。 我委婉说:“只是凑巧罢了,主要是我恩师给的思路,以前我就时常听两胡天师与我恩师提起过阿淮大哥” “阿淮大哥几乎是整个江溪古迹的守墓人有你在,盗墓,文物失窃都寥寥无几”。 阿淮抓着脑袋很是不好意思;‘哪有,我只是尽力而为,我一人之力是做不到这些的,还是要多谢那些朋友,前辈们帮忙’ “啊对,兄弟一路上奔波,饭局已经备好,我们先去吃饭吧,酒足饭饱后再谈也不迟,毕竟那个地方不是一时兴起能去的”。 “好”。 阿淮上了驾驶位,而我自然来到副驾驶,刚欲开门陡然发现副驾驶上已经有人了, 是一个戴着太阳帽的女人。 我对其歉意一笑,然后来到后座。 上车后,阿淮才想起,抱歉似的说:“这是我的妻子覃燕,忘记和兄弟介绍了,实在不好意思”。 “覃燕这是四瞳天师门下弟子,张三张道长”。 那个名为覃燕的女人木讷的转过头,太阳帽下阴影遮住了大半边脸,她冲着我点点头。 我也点头回应。 这时我才注意到覃燕的肤色很白,在阿淮的衬托下覃燕白的发亮,两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阿淮又高又壮,而覃燕只有一米五几,白瘦白瘦的。 一路上阿淮和我聊几句,偶尔和覃燕聊几句,只不过覃燕没有说话, 若不是她笔直的背脊,我都以为她睡着了。 阿淮仍然不厌其烦的和覃燕聊天,在我这外人看来犹如是自言自语。 我察觉到了些东西,在后视镜的死角我睁开了左眼,两颗瞳孔各自转着搜索情报。 虽然用重瞳去看覃燕很不礼貌,但也是没办法啊, 如我所想,好看到后的结果很出让人意料。 覃燕她呀,已经死了! 重瞳看到不会有错,我所坐的车上,副驾驶上的那个白瘦女孩是个死人。 主要的判断依据是覃燕体内是空的, 她的肚子内五脏六腑等器官都被掏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古怪的符箓,奇形怪状的虫子。 覃燕的心脏位置是一只满身甲状角质的虫子,浑身甲盔的间隙蔓延出数十条细长的触手扎根在她体内。 虫子的背上贴有紫色的小型符箓。 我沉重呼气,然后闭上左眼:“阿淮大哥,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我未经你允许窥探了嫂子”。 “嫂子死多久了?”。 阿淮稍稍愣住,他沉默了一分钟,毫不在意的笑道: “不愧是四瞳天师门下的” “张兄弟一个撞面就能看出覃燕的内貌”。 “兄弟所说没错,覃燕是死人,她已经死去两年了,我将她炼制成了行尸留在身边”。 我调侃:“赶尸人阿淮........这就是外号的来历吗?”。 “她是你的仇人?”。 阿淮:“不,她是我的爱人,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想尽力办法将她留了下来”。 “内脏会腐败....所以我亲手挖掉了她的内脏器官.....为了提供活力.....我寻找到了尸虫中的尸王”。 ‘为了压制住尸王虫的自主意志,活动,反抗,我苦寻大半年找到隐世的人求来了符’ “覃燕还在,对于我而言她还活着”。 我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自己就是多事得知了事情而已,我哪怕有什么资格插话? 我又不曾了解他们的过去,他们彼此的感情,没资格评论。 当一个看客就好。 此事只是一个小插曲,阿淮竟然愿意讲给我听,他对此也并不在意,也不在乎覃燕的身份暴露。 在我知道实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该说笑说笑,偶尔和覃燕聊几句。 阿淮带着我来到一个小镇,在一个农家乐停下车。 他下车来到副驾驶帮覃燕打开车门, 覃燕扶住阿淮宽壮的肩膀缓慢下车,举止略显僵硬, 我有点好奇,覃燕她有自己的意识吗? 难道覃燕真的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在进入农家乐前,阿淮喊住我:“张兄弟我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我看眼覃燕:“是想让我掩饰覃燕的真实身份是吧,你不用担心”。 ‘你肯讲给我便是信任我,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阿淮粗野的五官满是诚恳:“多谢张兄弟理解,关于煞铜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寻找”。 覃燕也僵木的对我深深鞠了一躬。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凌白,邵骁龙 江溪丁某小镇的农家乐里, 阿淮定的包厢内并不是空荡的,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我和阿淮进来,那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男的大约四十多岁带着眼镜, 脖子上,脸上有不少伤疤,带着眼镜也遮挡不住他粗野的悍气。 而女人则年轻一些二十多不到三十, 一头浅褐色小波浪,穿着凸显身材的紧身短袖。 他们似乎早知道了我的身份, 女人轻笑问候道:“我们得知天师门下要来访,我们可是早早就在此等待了”。 “今日得幸一见,实属福分” 眼镜男帮我拉开桌子:“哈哈,先入座吧”。 阿淮也介绍这两人:“张兄弟,这两位都是江溪内一顶一的墓室专家,是我特意邀请而来的”。 “凌白,邵骁龙” “之后我们要去的地方少不了凌小姐和邵老哥的相助”。 闻言,我礼貌的回敬一句: “两位都是有名的专家应该说是我的幸运,有两位专家在,我此行是稳了”, “此后就麻烦两位前辈了”。 阿淮说的是墓室专家,可换个称号就是盗墓的,后续还需要仰仗着他们,自然要打好交道。 对待他们自然不能像见阿淮那样吹捧,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四瞳天师的弟子,把自己表现得太廉价,太没见过世面拉低的可就不只是自己的脸了,还会让他们对自己轻视, 不温不热的最好,给予他们尊重,自己也做些保留。 那个名为凌白的女人对我很是好奇,吃饭途中不断将目光投向我。 在饭局进行到差不多时, 我放下筷子,打趣道:“我脸上有什么宝藏吗?凌白小姐总是在我脸上寻找?”。 凌白轻咬唇.瓣:“我感觉张道长可比宝藏还要稀罕呢” “本来提前得知了张道长的消息,我心中都勾画出了一个古板的中年道人了,可谁知道来的却是一个独眼小帅哥”。 “再说,张道长上下也很有意思,脖子上的伤是割伤吧,还不只一道,左眼的伤没有多久,手臂臂上的伤也是新的”。 “你说我见到的天师门下与我想象中差了这么大,我怎么能不好奇呢”。 邵骁龙的筷子也停了下来,余光偷偷扫向我,说实话别说凌白好奇,就连他也诧异, 眼看上去我的年龄顶多二十左右,如此年轻又是天师门下,可却一身的伤, 邵骁龙自以为自己脖子上的伤和脸上的伤够唬人,但今天见到了一个更奇葩的。 小小年纪没了左眼,手臂打着石膏,脖子上有自杀的痕迹。 估计要不是天师弟子的身份,他们对我的印象绝对不会好喽。 “凌小姐对我好奇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越好奇越危险呢”,我顺势摸了下左眼, 我没有带面具,此行一直戴面具伪装身份很不现实,在他们面前无需戴。 实际上张阿四的身份已经烂掉了,就连身份照片等都暴露在行内, 但那是我以前的照片, 现在的我有了左眼伤疤,再加上一些神奇的化妆术也能蒙混过去, 他们顶多扫过一眼我的照片,能立刻辨认出我不太现实, 加上天师弟子身份,连疑心都很难起。 谁会相信天师的弟子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张阿四? 凌白讪笑着摆手:“人家这不是对张道长很感兴趣吗?天师门下的高人那个女孩子不崇拜呢” “道长可有伴侣?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我倒是不嫌弃道长是道士,道长的样貌也挺俊朗,和我胃口”。 我面部肌肉骤然绷紧,若是嘴里有口茶水绝对能喷在她脸上在, 这女人脑子是个什么构造? 自己给他们的印象不是一个独眼龙外加臭道士嘛,这还能对我起兴致? 我基本认定这女人在拿我开涮。 “凌小姐总是在开玩笑呢”。 凌白楞了下拍大.腿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和张道长聊天可真够没趣的” “好啦,不和道长开玩笑了” “为表示歉意,我敬张道长一杯”。 我无奈举杯与她相碰,喝完之后她提着酒瓶又给我满上了, 这时候我就意识到这女人意图不简单。 之后不出我所料, 凌白想方设法的灌我,不只是灌我,她连自己也灌。 没一会就喝的脸红如赤,眼眸迷离, 我平淡的喝光放下酒杯,其实酒量这种东西天生酒量很重要, 就像我喝这么多顶多脚步虚浮,而凌白已经快站不住了。 瞅她那样子平时没少是个酒蒙子,猜拳划手啥都会。 邵骁龙扶了一把差点摔倒的凌白,无奈的说道:“让道长看笑话了”。 “这女人总是这样玩上头就什么也不顾,什么都敢干”。 “不必在意,今天我喝的挺畅快,差点就要被凌小姐喝趴下了,我去趟洗手间”。 在我走后,邵骁龙用力摇晃凌白 “清醒点,你脑子是怎么想的?天师的门下你也敢打主意?”。 凌白开口就是满嘴的酒气:“这样才有意思嘛,我是真的对他感兴趣了” “再说我又没索求什么,短期恋人,一.夜.情之类的不是多如牛毛嘛” “大家都是成年人开放一些啦,好玩不就行了”。 邵骁龙懒得理会她,的确她不倒就起身去结账了。 饭后我们索性在农家乐住下了, 老板家的小楼房上几个空房间都被我们包下了, 我,邵骁龙,凌白一人一间。 阿淮带着覃燕走了。 凌白是被我和邵骁龙架着丢到她房间床上的, 临走时邵骁龙瞧了一眼凌白,提醒道: “张道长晚上还是锁好房门吧”。 我好奇道:“这种地方会有盗贼吗?”。 邵骁龙咧咧嘴:“也有可能不是盗贼,总之张道长晚上注意些”。 “我先回房间了”。 关上凌白房门时,邵骁龙还不忘祈祷她能一觉睡到天亮。 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上房门。 我随手将桌子上那张五颜六色的卡片丢到垃圾桶里,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疏解路途的劳累。 由于今天刚到,关于古墓的事情邵骁龙和阿淮也没和我细说, 具体明天再商讨,只取一个煞铜按他们的话来说十拿九稳。 入睡时背包放在座子上,木棒放在枕头下,衣服也没脱。 在这种陌生地方我很难没有任何戒备的入睡。 也许我的担忧是对的,在半夜的时候我被吵醒了。 “咯咯咯.....咯咯咯....” 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响起, 听到这要命的声音时本能反应睡意全无,整个人惊坐起。 当即看向桌子,只见桌上摆放着一个诡异红盒,干枯的手从中伸出。 骤然间头疼的要炸了,又来了...... 搞没搞错,刚从麻箐手中活下来,手臂还没养好,又搞我? 这次又是谁要我的命? 惆怅好一会,我从枕头下取出木棒,警惕来到桌子前, 上面一行字令我傻眼: “小心凌白!”。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心凌白! “小心凌白!”。 红煞厌胜盒每次给出的提醒都能吓得你三天睡不着觉, 每次的提醒也都不会让你失望。 刚认识一个人,转头盒子就说她要害我。 连连续续这么多次, 我的承受能力也强了很多,换做以前我或许还会害怕,惶恐, 但现在没啥感觉了,毕竟安全感这种东西我早就没了, 以往安全感一次次被打破,导致现在自己压根就没感觉感。 我坐在床边用小刀将这行字划掉,同时思索着事情细末, 红煞厌胜盒是会在我即将遭遇生命危险时给出提醒,也就是说凌白会威胁到我性命。 乍然间我猜测出了几个可能, 其一:凌白这人心术不正,此行与她一起或许会被她所害。 其二:凌白对我目的不纯,想着迫害我,只是这条有点说不通,自己从未认识凌白,凌白要害自己也没来由呀? 其三:就是凌白会引起什么威胁我性命的事情。 我个人认为其一和其三有可能发生,总之要对凌白警惕万分。 红煞厌胜盒没有给出时间,因凌白而起的威胁小命事件有可能在今天凌晨晚上发生,也可能是在白天, 但绝对不会超过今晚十二点。 盒子的预言是有规律的,只在过了十二点的明天凌晨出现。 总结就是我的小命今天随时会丢。 盒子重归寂静,我将盒子塞进背包里, 然后背上背包,木棒别在腰间。 躲出去远离凌白? 没这个必要,现在我又不是一个月前被纸人追杀的张阿四, 难道只是一句预言就吓得逃回伏笼山? 先随机应变再说,凌白要害我也没这么简单。 我看向床铺,动了动脑筋, 我将枕头塞进被子里,将被子弄成有人在里面睡觉的样子, 而我自己则是钻进了床铺下。 除了反锁的门,这等于又给自己增添了一份保证, 双重保险才是真的谨慎。 躲在床铺下的我等了一个小时, 没动静后,便让自己迷迷糊糊地半瞌睡。 咔咔.....咔咔..... 终于在两点的时候我被细微的动静惊醒, 晃晃昏昏沉沉脑袋,仔细去辨认那声音, 咔咔..哗吱.... 这种动静如同是铁条在东西上划动乱撞,不时还拨动一些细微物件。 这简直像是在...... 我脑袋探出半截确定声音来源后,锁定了结论, 有人在撬门! 咔!随着稍重些咔声,铁条的动静停止了, 换而是嘎吱.....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我连忙将身体躲回到床底下, 嘎吱.....门被推开大半 第二个人的啪嗒脚步声在房间内蓦然出现, 我目光透过床底掌握,仅仅是用眼睛去看,能看到两条柔韧优美的腿, 看那细节处能辨认出这是女人的腿。 突然,那两条腿消失了。 转而我上面的床铺被什么重物砸到,床板几乎撞到我背脊, 我似乎听到了咦的一声, 我张开一眼双瞳,直视着床板, 那床板在眼中只能是慢慢透明,床单,床垫也一样, 一张脸刚好处于我上方,穿透床板我刚好与她相望, 凌白! 在我床上的是凌白! 那张带着酒红的俏脸满是疑惑....... 虽是相望,可我能看到她,她却看不到我, 能感受到床铺上的动静,她在掀被子,翻找....... 我蹙眉,凌白会开锁技能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开我房间的锁?为什么要跑到我这里来? 依红煞厌胜盒的预言开展判断, 难道凌白是来刺杀我的? 这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 凌白在我床上不知捣鼓什么,因为她进来,房间也多了些香气, 偏向是某种复合香水,浓烈的让人迷糊。 我正思索时,上方凌白的脸忽然消失了,床铺猛地一轻, 双瞳随着那人影移动,最终来到床边, 一张脸从床铺往下落,长发垂落一地 她妩笑道:“你在这呀?”。 木棒早已刺出,在她说话时在她眉心前停住, 木棒上裹着一层淡薄的魂炎 我警告道:“凌白小姐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木棒可不会留情”。 凌白脸颊桃红,感到好笑的说:“道长可真有意思,大晚上的不睡床上睡床底?” “而且你用一根木棒指着我,但凡你用把匕首之类的,人家还能怕怕呢”。 甚至她调笑着想用脑袋撞上木棒, 对此我可没有收回去打算,刚好让她脑袋准确撞上去。 咚.....细微的几乎难以听到,可她的确是撞了上去, 在我左眼早已闭上,但用右眼也能看到她被木棒击中后的反应, 先是整个人一愣,眼瞳涣散,瞳距的消抹, 砰一下她从床上摔了下来,这人身上只裹了一件睡袍,大片光彩外漏 整个人毫不雅观的抱着脑袋打滚,哀嚎:“啊啊....啊啊”。 “呜呜...呜..疼死了..脑袋炸了“。 我提着木棒从床底下爬出来,在她打滚一会缓过来劲后,继续用木棒指着她: “凌白小姐,我想这下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吧”。 凌白双.腿岔开,大大咧咧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额头,双眼通红好一副备受欺负的样子 这次她再也不敢轻视木棒了,甚至有几分想躲着的意思。 “这天师门下的弟子也太厉害了吧,一根木棒怎么会这么疼?”。 她嘀咕着,我将木棒往前送一些:“凌白小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凌白故作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屈道:“人家这不是想着来帮道长疏散一些路途的疲惫吗?” “道长不仅关着门,还躲到床底下,怎么这么小心啊”。 疏散疲劳?,我眼角抽了抽:“你说的疏散是怎么个疏散法?”? “难道凌白小姐还会按摩?”。 凌白后撤一些,双手撑低使得腰肢自然后落, 而她身上的浴袍慢慢散开了, 饱受束缚的兔子有几分跳出来的意思,深渊的恐怖慢慢张开了诱.惑, 随着她的动作,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香味更强烈了,疯狂的涌入人鼻腔。 “按摩我是不会,但我可是会其他的”。 第一四十六章 危机,夜袭危机中 我为了防止她突然袭击,只好目不斜视盯着她:“我不需要凌白小姐帮我疏散,还请凌白小姐离开吧” “孤男寡女的不好解释”。 “咯咯咯....”,凌白娇笑着起身,身上浴袍几乎要掉下来, “道长好纯真啊,我就喜欢这样的” “放心道长,我不会索求你什么的,我们就当是玩玩就好吧” “这种事情我已经做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收你钱,又不要你负责,就当是耍乐嘛”。 说实话我跟不上凌白的思维,我深吸口气压住杂念让开路说: “凌白小姐你快走吧” “本道依循伏笼山的规矩,清心养性不会碰触邪欲,若是凌白小姐有需求大可以去找他人”。 凌白不服气的瞥我一眼,想要用手去碰我,但被我躲开了, 她仍然不放弃的看着我,那种眼神柔情似水,再加上她酒还没完全解掉的桃红,这种诱.惑力简直超乎人的想象。 哗啦.....浴袍从她身上彻底掉下来,人体美学的诱.惑在此刻最极致呈现。 锻炼有度的曲线,恰到好处的身材,肌肤上的伤疤并不会破坏美感,反而会增添一份野性,给人一种征服欲。 体香环绕,我哪怕止住呼吸,肺里也是全是这种香气, 闭上眼睛,脑中也会出现她的样子, 想赶她出去,可却说不出口,心里的念头不受控制的疯狂增长,燥热在体内扩散却出不去, 我咬了下舌尖让疼痛唤回一丝理智, 我意识到了不对, 绝对不对! 我的状态不正常,凌白并不是天仙般的容貌, 而且哪怕是天仙般的容貌也不会让我如此燥热,心生杂念。 此刻我的状态如同是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仔细一想,并不是吃下去的,若是吃下的东西不对,不可能现在才发觉。 我鼻头动了下,那浓郁的香水味涌进来,当即体内燥热更加鼎盛了, 她的香水有问题! 凌白摇晃着身子向前, 我脑子下达命令,木棒前刺,但肢体做出的反应却是丢掉木棒去抓她。 我用尽所有理智才抑制住手的动作, 握着木棒,我倒退两步,怒视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的香水是什么?”。 凌白摸着自己身子处处呈现妩媚:“这是东瀛村子的一种不传媚药,任何男人闻到后都会欲罢不能” “这香水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搞到手的”。 “平时喷上一下那些男人就迷了心智,今天为了道长我可是喷了好几下” “但结果还是出乎我的意料,哪怕是这样道长还能有几分理智,甚至可是说道长的意志坚固的吓人”。 “不过没关系,这种媚药会随着时间推移效力越来越强,而道长你摄入的也越来越多了,不是吗?”。 “至于道长问我想要做什么?”。 她舔唇,眼睛似弯月笑道:“当然是睡道长啦“。 我紧攥着拳头让指甲刺入肉中:“停止你的想法,给我滚出去!” “在我动手前,给我滚出去”。 不是我不赶她出去,而是我压根没法碰她, 在媚药的影响前下她身体如同潘多拉魔盒,若是碰到她就等同于打开了魔盒, 我会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能是我现在样子没什么信服力,凌白不惧反而更加欢笑, 她呵笑道: “道长慌了?你慌了” “是不是快忍不住扑倒我了?” “没事的,来吧,就当是放纵一场”。 “忍着可不太好”。 我举起木棒挡在前面,拧着眉头:“你会没命的!” “不要将你的耍乐用到我身上”。 只是说出这两句话,我就已经喘的不行,目光总是难以从她身上移开。 凌白噗笑:“瞧道长紧张的” “道长该不会还是雏吧” “放心我手把手教道长,让道长体会到快乐” “现在的世界哪还有什么守节,一生只能给一人的那种观念都老掉牙了,我和那么多人玩过,道士也有” “可天师门下还是第一次,道长就当是救救欲.火缠身的小女子”。 “放屁,你是想拉我一起死”,我忍不住骂道:“你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没命”。 凌白可不会信,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放不开, 她浑身散发着媚香凑上来, 我竭力保持最后理智才侥幸躲开她,只是离门口又远了一步。 这双.腿这时候也有点不听使唤了,刚才自己可想着逃出去的,但身体却想留下, 这东瀛的媚药效果强的离谱,凌白这女人也是离谱, 本以为自己天师弟子这个身份用来伪装绝对无敌, 可好好不巧撞到了凌白这女人的性癖上。 天师门下的弟子身份让她产生了兴趣....... 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意想不到的开展。 我喘着粗气,也想到了红煞厌胜盒给出预言的缘故了, 被她这么搞,我活着都难, 这女人玩的开,喜欢一夜情没毛病,可你找上我干啥? 这不是要我命吗? 别说一夜情,光是她碰到我, 就不只是她死,我肯定也活不了。 麻箐绝对会杀了我。 这不是一夜情,这就一夜没命, 目前我只能祈祷不要触动到麻箐,麻箐先不要出现, 必须要将凌白打晕了, 不然麻箐出现那就晚了。 我咬破舌尖吸萃着猩红给予自己理智, 握紧木棒,一步来到凌白侧边, 看到她脖子时, 我心中就有了一个感觉,用木棒敲到她脖子她就会晕。 行,就这样敲晕她,然后逃走, 在我抬手时,我陡然发觉了一丝异常,地上的影子有三个! 月光穿过窗户照在我们身上, 不知是我和凌白的影子,还多了另一个影子, 我僵木拧过头,与伫立在凌白身后的那人相望, 看清后,身体本能不寒而栗 猩红而诡异的红嫁衣,红方巾下的妖艳红.唇抿着,完美的玉手叠放在胸前, 腰肢纤细,身体说不上来的协调。 整个人身影比起夜色还要恐怖,她让月光一点点褪.去。 她是.......... 麻箐! 第一百四十七章 麻箐与凌白 咕咚.....我喉咙胆寒的滚动着,望着那人, 浑身举止不敢有丝毫妄动。 也许我的任何反抗,举止都无意义。 凌白没察觉异常,美眸盯着继续调侃说: “呀,道长这不是口嫌体正直吗?” “说着不要不要,不还是过来了” “只是道长过来都过来了,不看人家的正面为什么要盯着人家的后背看?道长这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哈哈,道长的癖好人家不介意的”。 她见我仍然不理会她,也扭头看去, 这一看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住了, 那双大大的美瞳惊悚望着背后,晃动而收缩, 猩红诡异的红嫁衣在瞳孔中深深烙印,毫不遮掩的阴冷杀气扑面而来 “鬼.......鬼!“。 她发抖着喃喃,浑然不知所措。 她是害怕,而我是慌,我比任何人都慌, 都想将凌白给打一顿丢出去, 天啊,这女人作大死啊! 她作死还把自己给拉上了。 怕什么来什么,生怕麻箐出现,想着赶紧解决凌白,结果麻箐还是出现了。 我与麻箐对视,记忆中深藏的红嫁衣身影与她再度重合, 再次见面我没任何喜悦,甚至说没有任何准备, 我没能想到几天前才侥幸从麻箐手中逃掉,这没几天又见面了........ 本来该是下个月的,结果被凌白这蠢女人提前了, 玩玩.....这下好了....把我们两个都给玩死了。 麻箐沉默不语,光是那阴怒,冰冷的目光都令我二人从脚底胆寒到心底。 完了,她生气了..... 我手心满是汗的握住木棒,小麻箐前几天刚说过, 不要再惹麻箐,不要再刺激她出现, 一转眼又与她见面了。 凌白人都已经吓傻了,发懵的瘫坐地上, 双.腿颤抖着妄想站起来,却始终做不到。 麻箐不仅是鬼,她比鬼还要更恐怖,更不要说她是针对凌白而出现的。 这样下去,别说是凌白,就连我也死定了。 我必须想出办法, 能让我从麻箐手中活下来的办法,麻箐的杀气可是连我也包括在内了! 凌白苍白着脸想要从这个房间逃出去,哪怕站不起来,她也要爬着出去, 此时的她可没玩的心思了,身上的香水味也随着麻箐出现而消抹。 麻箐盯着她,重叠着的手欲抬起,她怎会放走凌白? 看着吓破胆的凌白, 我咬了一下牙,决定做出一个大胆的尝试。 在麻箐凝视中,我一个箭步冲过去, 啪!一拳打在凌白眼睛上, 不等凌白回过神又是一拳补上去, 之后便是我对凌白的单方面殴打,在凌白清醒状态,我或许胜不过她, 可现在凌白已经没斗志和清醒,满脑子都是逃走。 下手虽痛快,但内心的谴责如同刀割, 男人打女人会遭雷劈的吧........ 一分钟过后,凌白已经鼻青脸肿,牙都掉了一颗。 不知何时房间内的阴寒消失了...... 我偷偷用余光看向麻箐的位置,那道红色倩影已然不见。 紧绷的心陡一下散了,我浑身是汗瘫坐地上, 凌白躺在地上迷迷糊糊, 喘几口气后,我将浴袍捡起来盖在凌白身上,在她面前蹲下, 凌白用肿胀的眼看到我, 陡然拼命想躲,不知是怕我还是怕麻箐。 “我不会动手了”,我将背包打开用随身带来的碘伏,消毒水等帮她清理伤口, 起初凌白还胆怯,渐渐看我是真的帮她处理后,才放下心。 我下手的时候尽量留着力,可对女孩子来说还是有点破相,至少没留下不可逆的伤,都是红肿,青紫。 边给她涂药,我边解释:“首先我要向凌白小姐你道歉”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该对你出手,打你,我不会征求你的原谅” “我只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我打你是想救你,若是刚才我没动手,动手的就不是我了,而是那位” “你明白我说的是谁”。 凌白点着头,眼中恐慌未散...... “凌白小姐你要是想报仇打我,你提前和我说,我自己动手,不然你动手,我担心你会没命”。 “还有关于她,我希望凌白小姐能够不要乱说,这是为了你好”。 至于麻箐,我没有和凌白解释,也没这个必要。 给她处理完伤口,凌白自己就晃晃悠悠回去了。 房间内只剩我 我看了眼拳头上的血迹,忍不住给自己来了一拳, 这都什么啊, 为了救人而打人...... 幸好这种方式还真的救下了凌白,也救了我自己。 麻箐的行动取决于我的态度啊 我不动手,就是她动手, 估计凌白这女人会长个记性了,下次她还会敢玩吗? 希望她将此事拦在肚子里,不然我可不好解释, 四瞳天师门下的道士身边有一只鬼,实在是百口莫辩。 我洗了澡躺下睡觉, 此事过后,后半夜非常安定,“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被阿淮,邵骁龙叫醒。 我打着哈切开门, 两个又高又壮的身影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隐约能看到抬着太阳帽的覃燕藏在他们身后。 阿淮调侃道:“张兄弟还没睡醒,看来昨夜睡得很晚啊”。 邵骁龙附和说:“年轻人就是火力旺盛,玩的开啊”。 “昨夜过的怎样?”。 我呵呵干笑道:“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很明显我说的意思与他们想的不同, 他们浮想联翩,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惊奇,惊叹....... 我张望一圈,怎么没见凌白?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昨天下手还是重了,还是麻箐又出现了? 我急忙询问:“凌白小姐还没睡醒吗?”。 邵骁龙咂舌望着我:“果然就你不知道,你们玩的厉害啊” “凌白半夜三四点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找到我,说这次她不干了然后就连夜开着车跑了” “对了,凌白还说了,她认怂了,让你一定要忘掉她”。 我嘴角抽了抽, 这个反应没毛病.........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第一百四十八章 黔灵山 凌白连夜跑路,使得阿淮的计划也不得不做出更改, 原定的两个专家也只剩一个。 在早饭的餐桌上阿淮开始讲述起正事 “张兄弟是为了煞铜而来的对吧”。 我喝着粥点点头。 邵骁龙老练的说:“那东西的确是有,而且邪乎得很,估计也就你们这行的人对那东西感兴趣”。 “旁人是见了,恨不得躲开十万八千里”。 我侧目问道:“邵大哥也知道煞铜吗?”。 邵骁龙:“其实一些下过大墓的人都或多或少见过,但认识的人少” “我就曾见到过一次,那时还做了一件傻事”。 在我好奇的目光下,邵骁龙才惭愧的笑道: “那是我去过的最凶险也是最神秘的一个墓” “那一次我们团队有十多人下去,最终上来的只有三个人” “下去后的路上就有四个人失踪,之后我们又陆陆续续遭遇了一些前所未见的东西,可谓是死伤惨重啊” “最可笑的是我们连主墓室都没见到,几个人都快没命了,直到到了墓室的前室,在那里我见到了一小块的煞铜,第一次见到那东西你一眼就能知道它绝非凡物”。 “它像是天然的冰块一样,始终保持着十度左右,整体看上去如同是染了血的铜块,它本体是一具尸骸上的铜锁”。 “我们几人遇见便起了贪心,若是能将这铜锁带出去,此行也就不亏了”。 “铜锁即是宝物,也是祸端,我们团队本就是零零散散的盗墓贼组成,大难临头各自飞,队长也在之前死掉,于是在遇到这铜锁后,贪心遮住了人心” “我们为了煞铜内讧了起来,互相下杀手,最终是我和另外一个朋友将这铜锁卖命带了出去去”。 “可出去之后这铜锁的颜色忽然变了,之前它通体猩红,摸着阴冷,但在我们离开大墓后短短五个小时,煞铜就由宝物变成不值钱的烂铜” “我们拿着那铜多番找人检测结果都是普通的铜,后来找到一个高人才知晓煞铜的神奇,那东西只有在墓里才是奇物,离开墓室后很快就会变成烂铜”。 “一块烂铜,让我们这些人互相厮杀,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虽好奇张道长要如何保存这煞铜,煞铜对你来说有何用处,但我不会过问,既然是阿淮兄弟请求,张道长又是伏笼山的四瞳天师门下,我有这个经验自然要来相助”。 我再次对邵骁龙诚恳道谢,同时卖个人情道:“邵大哥帮我一次,张三铭记在心”。 在早餐桌子收拾干净后,阿淮拿出一份地图平摊在桌面上。 淡黄色糙纸绘画了整个江溪的地形地貌,而地图有几处地方已经被他提前标记。 阿淮指着一处地方道:“我在得知张道长的需求后,便第一时间着手勘察” “张兄弟要的是煞铜,煞铜要在千年古墓才会出现,这种大墓一般不是被国家收录,就是被行内人光顾过了”。 “当然江溪外的圈子我所知甚少,我只能是在江溪试着找找”。 “这地图上的几处地方我都去踩过点了,年限上很有可能接近需求,分别以危险程度,下墓难度来考量,只能是这个墓有希望”。 他手指落在一座名为黔灵的山,山旁是深林: “此处有一大墓,我和邵大哥都初步进入考察过,并未深入,依我们的阅历来看,这处地方极有可能有煞铜”。 “所以我想征求一下张兄弟的意见,要不要去此处试试,若是此处不行,那我们只能将目光放开到江溪外,但那样一来时间就得不到保障,几个月,甚至是一两年”。 我放宽心的说:“那就听阿淮大哥的吧,我既然来江溪自然是信任阿淮大哥” “你说那地方有希望,那我们便是试试”。 阿淮露出舒心的笑容,他很喜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那好,这两天我就开始着手准备” “其实要是没有张兄弟的话,这个墓就连我和邵大哥都没信心下,此前有过倒斗的盯上那墓,我在墓外等了足足半个月,最终那伙人还是没出来”。 “我和邵大哥下去踩点时就几次险些丢了命,稍不注意细节都会送命”。 “如今有张兄弟在,此行也会顺利许多”。 邵大哥满是期待:“张道长是四瞳天师的门下,那些机关淫技怎会逃过他的眼”。 我展现出让他们放心的自信笑容,心底对此几分把握, 有重瞳在身下墓的话的确要比他们更加得心应手,机关什么的也难逃重瞳, 对倒斗来说重瞳bug,关它什么机关暗器陷阱的,只要是能看到那就有办法解决。 这倒是我擅长的,以后实在不行还能从事这一行呢。 此后阿淮又和我说了一下那个墓的情况,大致位置。 确定了下墓时间是在一天后的晚上。 他们这一行讲究要夜晚下墓,鸡鸣上来,自古传下来的, 听阿淮说这规矩一开始就是盗墓贼怕白天盗墓被人看到, 总是晚上盗墓,慢慢就演变成了一种忌讳。 而他们这些后生也默然遵守了这个忌讳。 下墓的准备,应急事物,工具,药物等等都是邵大哥来筹备,他作为老前辈自然轻车熟路。 没了凌白,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一具尸体,覃燕也会跟去。“ 这点没多问,问了没啥意思,覃燕就不是活人没啥好担心的。 覃燕下墓反倒比他们这些人还要很合理,尸体进墓不合理吗? 下墓的成果不在于人多少,哪怕人再多,手段不行最后还是出不来。 一天后的下午, 阿淮开着他的五菱战车拉着我和邵骁龙,覃燕前往黔灵山, 用阿淮的话说,这五菱有时候比那些越野车好用多的,还便宜, 随用随丢,随便造,丢一辆再买一辆也不心疼。 大约在晚上八.九点时,我们在荒林中停下了。 因为后面的路车子开不过去,只能靠渡步, 一人背个一个大包,阿淮替覃燕,于是他背了两个。 我提前将左手的石膏去掉,恢复速度倒是出了奇的快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穿行,攀爬,我们总算是来到阿淮河邵骁龙提前踩好的点。 那地方就是一片林子里贸然多出了一个土包包, 但那土包包已经被打开了,通往未知的黝黑洞口打在土包包侧边。 周边地上有着深深浅浅不一的脚印,糜烂的树叶被脚印压住...... 阿淮河邵骁龙一看都是脸色大变, 阿淮温怒道:“该死,有人抢先了!” “倒斗的进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神三鬼四,四香试凶 邵骁龙的情绪较为冷静,他先是蹲下探查一番,然后用手捏起那泥土细细碾磨: “看泥土的样子他们刚进去不久” ''我们是前几天做的标记,却没想给了这帮家伙方便''。 阿淮言语中对那伙倒斗的似乎很是厌烦: “这也是没办法的,除了我们,知道这个大墓的也有些人” “没有想到他们竟敢下”。 “走吧,不能让他们将这里破坏了,他们一件东西都别想带出去!”。 邵骁龙:“这种大墓遭到一点损害那都是不可逆的,这是对历史的破坏,也是墓主人的不敬”。 我有点惭愧的插嘴:“我们这好像也是盗墓吧”。 邵骁龙歪着嘴摇头: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要的只是墓里的一个金属,而他们想要的是墓里的宝贝” “如果他们也能保证不破坏古墓,只取里面某种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们也能坐视不理,但人的贪心怎会轻易得到满足?” “以前我和他们一样整日疯了一样填补自己的贪心,可突然有一天我醒了,醒了后我余生便是为前半生弥补,偿还”。 他从背包里摸索了下,最终是摸出了一个亮着黝黑金属光泽的铁家伙: “呵,谁说盗墓的就不能看守古墓了?”。 阿淮先是将背包放下,取出将头戴灯源戴上, 他环顾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问道:“阿淮大哥在找什么?我也帮忙找”。 阿淮探着头回应:“香,找香”。 香?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香? 疑惑着我悄悄用重瞳探查,扫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一个方向, 我走到那边蹲下扒找,乱叶下是四根燃尽的香根。 “阿淮大哥在这边”。 阿淮闻言连忙过来看到那香根后,舒了口气:“燃尽了呀”。 我问道:‘这有什么意义吗?’ 阿淮回到背包前翻找“张兄弟可能对这行的规矩不太懂,我简单说一下吧” “这也是我们这一行的禁.忌” “天黑下墓,鸡鸣出墓” “神三鬼四,四香试凶” “人点烛鬼吹灯,烛灯灭人不留”。 “这是几条基本的”。 他摸出一盒长香打开后从中抽出四根,四根香被阿淮插在土包包前 “三根香是敬神的,而四根香是敬鬼的,在下墓前最好是敬上四根香,据说是对墓主人以表敬意,请他勿怪,也是对自己此行的凶吉试探”。 四根香被邵骁龙用打火机点着,四缕青烟旭旭上升 “我们看凶吉是从香的燃烧来看,每根香只点一次,四根香若是能点燃此行为大吉,若是只能点燃三根那此行就有点凶险,下墓需要再三考量,只点燃两根此行为凶,会有血光之灾,不宜下墓”。 “那要是四根香一根都点不着呢”。 邵骁龙看了眼四根香的燃势,调侃道:“四根香全灭了不就明摆着已经告诉你了,四等于死,这要是下去,那就是必死!“ “我们见了这种的,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跑,绝对不会再打丝毫主意”。 “四香灭,人非人”。 “四香全灭,我这辈子就碰到过一次,那一次我还是硬头娃娃,不信邪想跟着他人强行下去闯闯”, “好在有个认识的老前辈硬把我拉走了,其他几个刚入行的不信邪,不听劝强行下墓,几天后墓旁多了几个被啃的不成人样的尸体”。 “那个老前辈救我这个毛头小子一命,让我永远记住了四根香的禁.忌”。 ‘不过我们这趟是大吉,之前那伙盗墓贼点的香也是大吉,这个墓注意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我可等不及收拾那帮兔崽子了”,他摸着腰间的铁器说。 阿淮对着四根香拜了拜,然后背上背包就先行开路, 登山绳一头绑在树上,一头绑以特殊的绑法绑在身上。 他和覃燕顺着那伙人打的盗洞下去,见阿淮身影下去。 我和邵骁龙也照做跟上,戴上头戴灯源天黑到没什么影响。 我们走后这片黔灵山旁的这片土包包有恢复了寂静, 四根香的白线断断续续上升,微弱火星似若呼吸一闪一灭。 陡然,一道白线断了! 随即,又一道白线断掉,而剩下的两道青烟也忽然消散。 四根香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吹灭,仅存的火星彻底熄灭。 香全灭了......... .......... 我们顺着盗洞而下,小心翼翼往下攀爬了几分钟后我们碰到了地面。 脚感的回馈是坚硬平整,用头灯一照竟是石板, 往前看是一个狭长,黝黑的洞口, 黑幕从光源的两侧包裹我们,不敢想象没了头灯我们会不会被这漆黑吞没。 阿淮调整一下头灯,提着工兵铲领头走着:“大家小心一点”。 “嗯” “好”。 我与邵骁龙平行,本能的出于男人的保护意识, 我们让覃燕走着我们前面,刚好让她在中间,前有阿淮,后有我和邵骁龙。 没走多久我们就停下了, 只见阿淮楞在原地,握着工兵铲的手略微颤抖,我和邵骁龙走进后,人也怔住了。 前面本该无路的,淡灰色的墙壁上极不和谐的多出一个焦黑大洞,碎石满地都是, 往内看去,多个石像倒地碎的不成样子。 邵骁龙忍不住骂道:“这群兔崽子在这种地方用这种程度的炸药?怎么不把这群王八蛋给埋了呀”。 那个洞的直径大小,已经不能说是为了通行, 简直像是刻意搞破坏一样,三四个人并排都能一起进去。 阿淮迈步走进去将倒地的兵马俑扶起来,好几碎的站都站不住。 通过墙后是排列成阵的上百兵马俑,如同是在外守护着陵墓内部。 我们跟着阿淮在众多兵马俑间穿行,这些兵马俑极像是活人, 他们完美的呈现人的姿态,欢笑,闲谈,忧愁,连面部细节都做的巧若天工。 笑时面部会有褶皱,谈话的嘴巴里是空洞的....... 难以想象这些兵马俑在那个时代是怎样被创造出的, 他们被多少工匠的血汗塑造过,再次等候了多久....... 第一百五十章 脑尸虫 淅淅.....淅淅.....细微动静在安静环境中传入耳郭, 不止是我听到,邵骁龙也听到了, 阿淮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我尽力辨认声音的来源,陡然在头灯的光照下我察觉到一抹动静, 在阿淮旁边的兵马俑上有什么东西在爬,随着光源照过去, 那细长的东西连忙在兵马俑上爬一圈飞速溜回到兵马俑的口中。 淅淅......光源朝旁边打去,只见每个兵马俑嘴里,耳朵,眼窝里都有活物的动静。 我提醒的喊道:“阿淮大哥,那些兵马俑嘴里有东西!”。 这时一道黑影从兵马俑耳朵飞出,细长身子掠向阿淮, 阿淮耳朵一动,工兵铲瞬间挥了出去恰好将那东西斩成两半, 啪嗒.....些许液体与那东西一同掉落。 阿淮将光源打过去, 这次才能看清,从兵马俑体内钻出的是一种奇形怪状的蜈蚣, 长得既恶心,又丑陋,口器狰狞露在外面,血液是乌黑的。 哪怕被斩成两节仍然在蠕动着。 邵骁龙一眼就辨认出了:“这是脑尸虫,喜欢吃腐尸,吃生物的脑子”。 虫子还在动着,口器几个长长的獠牙上下碰撞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淅淅.....淅淅..淅淅! 如夏夜浪潮蝉鸣的动静一窝蜂响起,我朝四周看去 周边所有的兵马俑体内的脑尸虫都钻了出来, 在眼窝爬行,趴在兵马俑头上,落在地上扭动。 阿淮用脚将虫子彻底踩灭,随手一铲子将爬来的脑尸虫拍死。 我被淅淅的动静吵的脑子疼,右手燃起魂炎两只弹出一道火矢击中不远兵马俑上的脑尸虫, 脑尸虫染上魂炎疯狂扭动的落地。 其他脑尸虫可没被吓住,反而更加蠢蠢欲动了。 我和邵骁龙靠在一起:“邵大哥,要是被这些东西咬了会怎麽样?”。 邵骁龙调笑: “要是被咬到了呀,先会中毒,体力迅速下降,体温升高,不出半个小时就会躺在这里,到时候这些脑尸虫就会吃掉你眼睛,耳膜等等,从你嘴里,鼻子,耳朵等所有能进你大脑的地方钻进去”。 我面色嫌弃道:“还真有够恶心的”。 阿淮用手指在一个兵马俑身上擦过,指尖上粘有些粉末:“脑尸虫在墓里算不上危险的东西,稍微用些办法就能驱散它们”。 “那帮家伙用的是硫磺粉”。 “硫磺粉对这些虫子有奇效,但我们有另一个好用的办法”。 “大家围到覃燕身边来”。 嗯?我侧目过去,这才发现覃燕身边没有脑尸虫,仿佛是那些虫子在躲着覃燕, 我想起用重瞳看覃燕时的画面,顿时有点理解了, 于是凑过去,邵骁龙也已经凑过来。 我们三人围着覃燕,本来追着我们,想要攻击我们的脑尸虫,渐渐有了退缩的意思。 哪怕是扑上去就能咬到我们,可它们还是扭着身子后退。 以覃燕为中心,我们与脑尸虫中间有了一个空白区域。 邵骁龙忍不住赞叹道:“阿淮,无论看几次,我都是惊讶的不行啊,小燕的这项天生体质太神奇了,像这些脑尸虫之类的虫子都恨不得躲着小燕走”。 阿淮性格醇厚,在此事上他略微不好意思:“覃燕的体质我也没搞明白呢,但的确是神奇”。 其实上覃燕的特殊体质的真相只有我和阿淮知道, 真正让脑尸虫畏惧,逃避的不是覃燕,而是覃燕心脏处代替了她心脏的那只虫子。 阿淮曾说那是他费劲心思搞来的尸王虫,光是听名字就能碾压那脑尸虫几条街,脑尸虫不敢靠近也正常。 有覃燕在,脑尸虫纷纷退让。 我们也很快穿过了这片兵马俑区域,兵马俑区域后是一条宽敞的墓道,墓道原本是被石墙堵着的, 但旁边焦黑的碎石,隐隐约约的硝烟味都证明着这地方刚被炸不久。 墓道要比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更黑,甚至压过头灯的光源。 我们几人贴的更近,进入墓道后借助昏暗我也终于能睁开左眼,以重瞳看视界, 在墓里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出现,什么危险都会遭遇到。 既然能提前看到,就应该避免事故发生。 如此昏暗的环境在重瞳眼中没有丝毫的影响,光线对重瞳来说可有可无。 两个各自为伍的瞳孔突然停住,我直视着前方喊道:“阿淮大哥,前面有人,小心一点”。 阿淮和邵骁龙惊愕回头看向我,在微微下垂的眼皮与灰暗的影响下他们看不到重瞳, 邵骁龙咂舌:“真的假的?张兄弟你在后面都能看到前面?你该不会是靠算的吧?”。 阿淮:“前方头灯的照射范围内是没有东西,张兄弟说的是更前面吗?你能看到这么远?”。 我耸耸肩表示让他们相信我。 阿淮抱着怀疑的态度,走快几步, 大约走了十几步,他的脚步慢下来,脑袋微微前倾:“张兄弟神机妙算啊,前方还真有一人”。 在头灯照射下,我们也看到了远处的那人, 身上插满了箭矢,鲜血淌了一地,一身黑衣脸上有几只脑尸虫。 邵骁龙:“这是那伙子盗墓贼的人,哼,死了也活该”。 阿淮:“他们贸然闯进来,要是没有人牺牲那才奇怪呢”。 他往前几步,试图进一步探查, 我目光一凝重瞳看了什么,刚要喊住阿淮, 覃燕先我一步提醒道:“上二,左三,沉”。 阿淮当即提前停住了脚, 头灯涣散的黄光在墓道两侧照耀几下,单单是用眼睛并看不出什么。 他用工兵铲轻轻戳了一下前面两格远的一块地板, 没怎么用力但地板立马沉了下去。 同时石壁晃动起来, 阿淮后退两步,刷刷刷......墓道两侧墙壁多出一些漆黑的口子, 箭雨从中迸发,转眼就将工兵铲碰触的那片区域覆盖。 想必那个盗墓的也是这样死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鹿人昌鹿老板 望着墓道地上的那些箭矢,我们心中都难免会有侥幸的心理, 我们可都是普通人,人体能抗住这些箭雨机关吗? 这些机关可没想着阻拦盗墓贼,完全是在要人命。 我略微惊讶问道:“覃燕大嫂怎么知道的?”。 本来我都要喊住阿淮,可覃燕竟比我还快一步呢。 阿淮冲着我很有深度的笑笑,覃燕自己解释道: “脚掌落地有声音,震动传递扩散,当声音,震动传递到上二,左三那个方位是有异常”。 邵骁龙大为震惊:“这简直和蝙蝠一样,小燕这特质超乎常人,阿淮你可要保护好她,不然说不定会被人抓去做研究”。 阿淮弯着眉笑道:“邵大哥你这么说小燕,太不礼貌了” “小燕只是听觉灵敏了一些而已,再说刚才张兄弟也察觉到了吧,不过小燕先说而已”。 邵骁龙抱歉道:“诶呀,我这个人话粗,小燕你别介意啊”。 覃燕简单摇了摇头。 地板上的陷阱覃燕都能通过类似回声的能力察觉到,而其他一些细微的陷阱就只能靠我。 在这个墓道中我们有陆陆续续碰到了两三个盗墓贼的尸体, 阿淮曾摸索过盗墓贼的尸体,也有一些发现, 这些盗墓贼无一例外都是江溪本地的,还都是啥没名气的小人物, 邵骁龙推测他们后面肯定有老手或是一个大金主,不然凭这些小兔崽子根本没这个胆子下来。 这条墓道后面的机关陷阱要比前面的箭雨还要阴险要命, 墙壁里会冒出毒蛇,路中间会有肉眼难见的丝线,会误导人的假通道等等。 我算是明白阿淮的意思,如果我没下来的话,光靠覃燕他们也很难无伤进到墓室, 而那伙子盗墓贼纯属是用人命来试,一次次才硬闯进去,相比之下我们速度要比他们快许多。 穿过幽暗的墓道,我们又一次来到宽敞的区域。 如同是爬了十几层楼梯终于推开房门陡然间辽阔崭新的世界充实眼前。 第一个入眼的景物便是高入楼宇,异兽纵横记载洪荒的大门, 我等只能是仰视,大门上的凶兽奇珍我们从未见过, 那大门宛若一座长城大坝将我们挡在前面,而其后则引人深入的真正墓室。 推开?我们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可瞬间就被否定了。 这种几十米的巨门怎么可能是人力能推开的? 也许只有传说中的巨人才能做得到吧。 不止我们这些,那些盗墓贼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走出墓道除了见到那壮观的墓门,还看到了墓门旁墙壁角落的一伙人, 他们一伙人大约五六个人,身上背着各种装备,仪器, 一群人围在墙边不知道捣鼓什么。 邵骁龙拧着眉拔出枪:“奶奶的,可算追上这帮兔崽子了”。 阿淮将覃燕挡在身后,自己对峙那伙人。 那伙人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们几人从通道走出, 相比我们毫发无伤,那伙人可就狼狈的多,有些人身上还插着箭矢呢。 一个人留着硬茬胡子的男人大喊一声注意, 其余立刻停下手中动作对向我们,咔咔......他们手中武器多为弩弓,气弹枪。 而那个硬茬胡子的男人手上是一把手枪,他刚想举枪, 邵骁龙已经瞄准了他,并且冷呵道:“抬手......你的头就爆了”。 “不信你可以试试”。 胡子男犹豫一下还是放下了手,同时让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他以一种和蔼的语气道:“不知几位朋友是哪路的?”。 砰!阿淮将铲子重重插入地板缝中:“你不如睁大眼睛看看我们是哪一路的”。 胡子男看到阿淮时神色微变:“赶尸人.....阿淮”。 微惊过后便是调侃道:“都说你阿淮不盗墓,只守墓,怎么你也把持不住准备下来寻宝了?”。 阿淮:“当然是下来寻你的,有名的古玩老板鹿人昌!”。 邵骁龙呵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么冷血找一堆小白来下墓,原来是鹿老板,看来鹿老板也知道这下面有好东西?”。 鹿人昌无奈地说:“我就知道会惊动你们,毕竟这是你们的圈子,可也没办法,这单生意能赚大钱呀” “在附近圈子下手多少都会惊动你,居然躲不过去,早晚都和你撞上,倒不如我找个大墓赚的多些”。 “要不这样,这单子能赚多少我都分你三十个点,怎麽样阿淮?” “反正你也守了这么多墓,给我一个又怎样”, “为了这个墓我可死了好几个人,钱也搭了不少”。 阿淮不予理会,只是以不可抗拒的口吻警告:“现在!立刻带着你们的人出去!” “你们也死了不少人,你们破坏古墓的事情我可暂不追究”。 “在我没有改主意前,快点滚”。 鹿人昌脸色阴沉: “我鹿人昌在这行里怎么找也是个人物,平时给你阿淮几分面子不动你圈子里的东西,可今天我亲自求你让个步,你敢这样说?” “阿淮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做是个人物了?”。 “我懒得管你什么赶尸人不赶尸人的,这里没有尸体,只有活人” “我们这边六个人,弓弩三把,格洛克一把,你们三个男人一个女也就一把枪,是我滚还你滚?”。 在他们声势时, 我突然注意到鹿人昌后的那人似乎在对着墙壁捣鼓什么, 用重瞳看去脸色大变 “阿淮大哥,他们要炸墙!”。 第一百五十二章 覃燕的忠告 阿淮抬起眉:“找死!”。 邵骁龙手臂微晃,伴随着震耳的响声,一发子弹从火舌击出, 鹿人昌立刻躲避但还是被子弹击中了腹部, “射死他们!”他怒骂着躲到一人身后, 除了调试炸药的那人,三把弓弩对准我们开了弓,噔噔........ 我正用重瞳锁定箭矢运动轨迹时,阿淮掠在我前面 他单手拖着工兵铲冲了过去,如同莽夫一样,面对几根箭矢他挥了挥铲子将其打掉。 破空声瞬间爆鸣,我也只得出手应对, 有几根箭矢是瞄向我和覃燕的, 身体乍然间做出一连串的反应,单手握着小木棒,在箭矢的运动轨迹上小木棒横空出现, 好巧不巧敲在箭矢的箭头,恰到好处的力道改变了箭矢方向, 连续几次那些箭矢都擦着我和覃燕飞过, 我紧张的额头微微露汗, 改变箭矢方向?自己也有点吃惊,若是没重瞳是绝对做不到的,估计连反应过来都难。 覃燕轻轻道了句:“谢谢”。 阿淮已经冲到了那伙人面前, 一铲子席卷巨力怦然砸向,一人脑袋开花的倒地, 我一直在留意阿淮那边的情况, 突然我眉头跳起,重瞳可是看到了不妙的事情。 “要炸门了!” 阿淮暗骂,刚有动作, 几乎震穿耳膜的爆炸声响起,硝烟如墨水滴入水中极度扩张,破碎的石子像是子弹四处飞射。 那伙人连同阿淮一同被卷入其中,他们的行为和疯子无疑,直接引爆连躲闪的想法都没有,仿佛是在比谁更耐炸。 “阿淮!”,邵骁龙连忙大喊。 我要想冲上前查看,这时覃燕开口道:“他没事”。 一道人影从硝烟中飞出,在地上翻滚几圈,看清那人后我们都松了口气, 是阿淮。 阿淮身上衣物多有破损,脏污,但身上却是没伤,他气恨的说:“这群疯子居然拿人当肉盾”。 硝烟消散后我们也明白了,阿淮的意思。 如长城般大门的侧边竟有一个炸开的洞口,洞口处除了碎石外还有两具尸体。 鹿人昌等几人已经跑进了墓内。 我们上前一看,那尸体几乎是正面迎接了爆炸,血肉模糊。 阿淮将尸体移到一边:“他们拿人挡在前面,要不是张兄弟提醒,我也难免受伤”。 “丝毫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这帮疯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邵骁龙:“有人出钱就会有人卖命,他们想赚那个钱就待有这个命”。 阿淮有点急迫:“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强硬,不能让他们进到主墓室,万一惊扰到里面的墓主,那就坏事了”。 我吃惊的道:“墓主?墓主还活着呢?”。 阿淮领头边跑边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所说的是墓主的棺椁,我就怕这些家伙会去动棺椁” “我有了解过这个墓的主人身份不一般,那些家伙动了墓主的棺椁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入墓不动棺是行里的隐晦,动棺等同于是动了墓主的安宁”。 邵骁龙:“他们不至于这么傻.逼吧,连那东西都敢动”。 阿淮:“说不定啊”。 我们跟着阿淮一同追进去, 宏伟的大门后是如同广场般的开阔场地,那伙人的脚印清晰刻印在淡薄尘土的地上。 我们追击也方便很多。 广场的尽头是从石壁上硬凿出的三个通道各通向不同的方向, 而我们追踪而来的脚印却走向了三个通道。 阿淮各看了一眼推断说: “我们现在在的位置是前室,这三个通道应该是通往了三个墓室,两个耳室,一个中室”。 “鹿人昌那家伙太狡猾,故意用脚印布置惑局,从三个通道外表看不出什么只能走进去查看了”。 “我和邵大哥有经验,张兄弟和覃燕现在这里等着吧,通道不会很长,我们马上回来了”。 不等我们回应,他迅速和邵骁龙一人一条通道跑进去。 剩下我和覃燕只好在前室等着, 我紧盯着没人去的那条通道, 只可惜重瞳不是千里眼,不然哪还需要人跑去看, 也可能是自己瞳力不够,或许四瞳天师本人来这里,他一眼就能看穿惑局。 其实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是会尴尬的,但和覃燕在一起没这个顾虑了。 她是阿淮的女朋友,而且不是活人,平时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的,都没啥存在感? 我是这么想的,可覃燕忽然和我搭话了。 她望着阿淮离开的方向问我:“你找煞铜做什么?”。 对此我没啥好瞒的,坦白的说:“用来修复一件东西,有人说用煞铜当做材料效果最好”。 覃燕拉了拉太阳帽,哪怕这地方见不到太阳她仍想用太阳帽遮住脸: “嗯.....你是个好人,之前谢谢你帮我隐瞒身份和挡下箭”。 “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你一定要记住”。 告诉我?我很是诧异,我想不到我和覃燕会有什么话题,她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不应该告诉阿淮吗? 覃燕:“这件事不能让阿淮知道,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 “求你一定要记住”。 “啊......到底是什么事啊”。 覃燕抓住帽檐子,字字如钉道:“如果你见到阿淮摘下了手上的银首饰,请杀掉他!”。 我入机器人般连轴似的扭头, 不知是眼神愕然,还怀疑耳朵的听力。 覃燕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看到阿淮摘下了手上的银首饰,请不要犹豫,立刻杀掉他!”。 第一百五十三章 墓主的棺 我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重瞳也毫不遮掩的凝视着覃燕, 两颗瞳孔分别倒映着她瘦小的身形。 看清她,瞳孔进一步看清! 直到我看到覃燕心脏处的那颗怪异虫子, 我才放下了一点戒心, 面前这个的确是覃燕。 她是真的覃燕,可事情就更加难以理解了。 我难解的问道:“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覃燕依旧是那句话:“如果你看到阿淮摘下了手上的银首饰,立刻杀了他!” “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要理会,请立刻杀了他!”。 我大脑发胀,宛如是顺畅的思路被强行截断无道理给你逆转,还非要你接受这一面: “为....”。 我想发问,这时通道那边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话。 一个人影迅速跑了出来,正是提着工兵铲的阿淮。 阿淮唯有看到覃燕,他的面部才会露出笑意, 如同汇报情报他说道:“我那个通道是通往耳室的” “脚印在不远处就断掉了”。 “张兄弟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有什么不适吗?”。 阿淮关心的问我。 我强颜欢笑:“没事,就是想起了家中的猫忘记放猫粮了” “等下出去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就好了”。 再强颜欢笑心中的困惑思绪如潮水疯狂暴涨,掀起阵阵巨浪。 阿淮的女友覃燕告诉我,阿淮摘下手上银首饰后杀掉他? 这事情太矛盾了。 覃燕不是阿淮的女朋友吗? 而且覃燕不是阿淮造出的活尸吗? 那为什么覃燕会这么说? 我悄悄看了下阿淮,他握着工兵铲的那条粗壮手臂闪亮亮的银首饰很明显。 银首饰还在........ 覃燕说摘下首饰时杀掉他,难道阿淮摘掉银首饰是象征着什么事情,还说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又或者是覃燕想要借我的手杀掉阿淮? 也说不通,我感觉得出来覃燕对阿淮没有恨意,没有恶意,就如同阿淮对覃燕也只有爱意。 哒哒......邵骁龙也从另一条通道走出来,他摇摇头。 这下我们的目光只能放到仅剩的那条通道了。 阿淮和邵骁龙点点头,两人开路,我和覃燕在后面。 一起行动,我再也没有机会问覃燕。 哪怕小声问她,她也似若没听到。 通往中室的通道较为狭窄, 我用重瞳也没看到陷阱,地上脚印也是成一条直线未有错乱。 来到通道出口,我们动作放慢了,直至彻底停下。 出来了便是中室,中室并不是很大,角落各处放着布满灰尘的罐子,等人高的花瓶,古铜做的装饰等等。 当然最为显著的是摆放在中室正中央的两具棺材, 棺材为翡翠石料打造而成,哪怕上面盖着一层薄灰也能看出那翡翠品种价值不菲, 通透性极高,遥遥望去都能看到棺材内有什么东西躺在其中。 我们第一眼的确是被这两具棺椁吸引,可下一秒就深陷在前方了。 两具棺椁的前方有扇厚重门,大约三四米高,三米高的兵马俑手持长矛交叉护在门前, 可那门还是被打开了一道足以容纳两个人进去的缝。 而在门前倒着几个黑乎乎的事物。 “前面有尸体”。 我用重瞳抢先看到了事物的真貌,皱着眉头道。 阿淮吸入过多尘埃不禁干咳几声,他仍然不忘提醒: “千万不要动那些棺椁,尽量连碰到都不要碰到”。 ‘这是当然,谁睡觉愿意被吵醒?’。邵骁龙重新给手枪上膛,谨慎走出去, 当我们看清几个黑乎乎的人影时,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凉意。 一具具尸体倒向我们所在的位置, 他们身后地面有几道渗人的血红,那都是他们破了血的手攀爬而来的痕迹。 鹿人昌在最前面,他几乎差一点都能碰到那两具棺椁,而模糊的血手还是差一点, 宛如求救般朝来时的通道伸着手,已无血色的脸上只剩惊悚,惶恐。 鹿人昌鹿老板和他带来的那几人都死了! 死在了中室通往后室的门前。 后室的门已经被打开,而且观其他们姿态,他们似乎是从后室逃出来的, 疯狂的爬出来想要逃出去,结果只逃出了门口,永远留在了中室。 他们的死对阿淮来说触动不大, 这一行死人再正常不过,何况是他们自己找死又怪得了谁? 真正让阿淮慌的是他们的死因! 鹿人昌等人在后室遭遇了什么? “这群混蛋该不会是动了墓主的棺椁吧?”,阿淮骂着冲向后室。 邵骁龙也冷静不了了:“看他们样子,他们遇到的东西可不简单,鹿人昌连枪都没来得及开,也许那东西让他失去开枪的想法”。 “他们八成是动了后室的棺椁”。 “阿淮若真是这样,我们也必须逃走了,绝不能留”。 为求证,也是避免阿淮闯入遭遇不择,我们也跟着闯进后室中, 当进入后室的那一瞬环境给人体的感觉骤然就不同了,温度迅速下降了,不同于冷库,这是阴冷。 除阴冷外,还有那让人喘不气的墓葬气愤。 人靠近棺椁或者是见证死人入土时都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厌冷,畏惧,像是迷信带来的心理作用, 而此处的这种心理作用被放大了千倍百倍。 后室内的空间要比中室小,布局更为简单, 除了零零散散的小东西,便是唯有入了后室才能见到的高台, 高台一节台阶高过一节,像是天然形成的石头波浪, 顺着台阶而上是位于高台顶端,悬与众人之上的猩红棺椁。 这种布局貌似是刻意为之,就是要凌驾众人之上,使得世人只能仰视。 阿淮管不了这么多,探查棺椁才是重事, 若棺椁真被打开了,那他们也别想着找什么煞铜了,准备逃命吧。 他们的行径与小偷无疑,偷偷摸摸来盗窃惊扰人家主人,墓主醒了,他们不逃等死啊。 阿淮他都对这个墓主如此忌惮, 我肯定也不想见到墓主,要说逃,我肯定第一个跑。 阿淮一个箭步冲上去。借助大长腿快速上爬。 我和邵骁龙瞧见在后室的东南角有一根蜡烛,不过蜡烛已经熄灭了。 想必是鹿人昌那伙人点的,人都死了,蜡烛不灭就说不过去了。 邵骁龙上前将蜡烛重新点着,盯了几秒确定了蜡烛没灭,心中多了丝安慰。 这时阿淮也已经爬到了高台的顶上,他终于不用再俯视那棺椁。 他惊喜喊道:“棺椁没有打开的痕迹,他们还没动墓主的棺”。 闻声我和邵骁龙都松懈了些,这一趟来之不易, 要是因为棺椁动了而逃走,怎么说也有遗憾,这种大墓可不好找。 那么鹿人昌等人应该是遭遇了其他的东西。 离开前室就没说过话的覃燕突然动了动脖子, 她抬头,太阳帽的帽檐几乎与天花板成垂线, 墓顶是刻满兽纹,史事的铜顶,在头灯照耀下才略略显露光泽,宛如历史的一角从黑暗中扒了出来。 我和邵骁龙本能跟着她向上看, 她喃喃道:“开了呀”。 在高台棺椁的正上方,墓顶处不再是满是图腾的铜顶,而是倒吊着的诡异铜棺! 那铜棺的棺盖违背物理现象并不掉落, 哪怕是棺椁已经打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空空如也..........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罡地煞 墓顶上有一口棺,诡异的铜棺, 最令人心脏骤停的是那口铜棺已经打开了,棺材盖移开了一个很大的弧度,足以让一个人钻出来的弧度。 邵骁龙急忙大声斥道:“打开了,棺椁打开了!”。 “这个才是真正的棺椁!”。 阿淮抬头望着那铜棺,铜棺的位置恰好是他的头顶, 唯有他才能最清楚看到,也只有他才能知道那口棺有多么的压抑! 他低下头看到面前那口红棺,张口破骂:“草,鹿人昌那群混蛋动的是上面的棺” “这是天罡地煞墓局” “上面的棺为天罡,下面的棺为地煞,两只细细相连,相辅相成,互相克制达到一完美的风水平衡”。 “天罡,地煞两者动其一,此墓局就会失衡,到时天罡地煞便难以守恒” “上面天罡里的东西已经跑出来,地煞还未动,墓局被扰,天罡地煞里的东西的怨念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闯入墓中的人”。 “张兄弟,我们不能留了,赶紧走!”。 ‘走!’,我已经做好逃跑的打算,心中骂了骂鹿人昌 阿淮从上面跳下来,庞大的身体落地时滚动几圈才勉强卸力。 邵骁龙举着枪环视周边:“该死,那天罡里的东西跑出来了,究竟在哪?”。 “鹿人昌那伙人八成也是那东西杀的,我可不希望碰到那东西!”。 我顾不得重瞳会被发现什么的,自身安全才是首先, 关那天罡棺椁里是什么,只要存在就难逃过重瞳。 左眼睁开后迅速跟随脑袋旋转一圈,整个后室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角落里的小物件,后室内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宝物......... 双瞳晃动着,我笃定的说:“那东西没在后室!”。 邵骁龙将手指从扳机上移开:“出去了吗?” “我们也不能留了,想办法赶紧出去” “破局的是鹿人昌一伙人,要是我们退出去的及时或许能减少那东西的怨气,从而放过我们”。 这时我视线旁的微光突然泛起绿芒, 邵骁龙,阿淮也注意到了这异状。 绿芒来源是东南角,东南角的一根蜡烛, 蜡烛的烛光本应是微红,淡黄,现在却是幽绿幽绿,甚是诡异, 好像烛光察觉到了我们凝视,它害羞的摇摆起来, 摇着摇着灭了...... 细长的白线升起消散。 或许蜡烛灭只是一个普通的现象,也是很容易产生的现象,吹一口气,一阵风都会让其熄灭。 但此刻它象征着非凡的意义。 人点烛鬼吹灯,烛灯灭人不留! 下来的时候阿淮一同就说的那几个忌讳,结果还全碰上了, 墓主的棺材被动了,点的蜡烛灭了,这不是处处写着死吗? 我们几个人开始朝外面跑去, 邵骁龙气恨的骂骂咧咧:“那他娘是什么破香啊?一点就燃?” “还大吉,我看是大凶!”。 我们跑向中室,可跑着时又察觉到了不对, 地上除了鹿人昌等人爬出去的痕迹外,竟然还有一个另类的脚印通向了中室, 而且我们敢肯定那个脚印不是人,因为那脚印是烙印在地板上的,如同是硬生生将地板踩出了坑。 如此情形我们放慢了脚步, 阿淮冒着冷汗,如临大敌的说:“从天罡那里跑出来的东西在中室!”。 这么一看,我们不像是逃命,反而像是去送死, 杀了鹿人昌等人的那东西就在中室里, 我们进后室时,那东西就藏在了中室中,现在我们出去绝对会和他碰上。 邵骁龙人高胆子壮:“在就在,大不了和它拼了,干的就是这一行,还能怕这种脏东西”。 “再不济就是死在这”。 阿淮调整调整头灯,手腕上的银首饰晃动格外引人注意, 他对着我说:“张兄弟这次不好意思了,非但没有带你找到煞铜,反而带你陷入了危机” “真是羞愧啊,当初信誓旦旦,如今抱头逃窜”。 我理解的说:“这怎么能怪你,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再说我请阿淮大哥和邵大哥下这么大墓,本就是我欠你们人情” “如今遇到危险,又何尝不是我的错”。 邵骁龙咧嘴笑笑:“张道长挺会说话啊,这次要是能出去,我要和你喝上一顿”。 “一定”。 我们休整一分钟做好了应对危险的准备,我们将要面对的东西可不一般。 顺着那东西脚印走出去,这也是为了追踪它的位置。 它的每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两厘米左右的凹陷,沿着脚印我们来到了后室的出口, 再跨出一步便是中室了, 而我们一直追踪的脚印在此也断掉了,出了后室便凭空消失了。 我们没有因脚印消失而惶恐,而是陷入另一种震惊, 中室内鹿人昌等人的尸体还是趴在地上的,但在他们前面, 原本放置在中室中央的那两口翡翠棺材被打开了! 中室的地上翡翠棺材盖掉落地上,棺材内空空如也, 我到现在还记得初次见翡翠棺材时的眼前一亮, 那种华贵,奇异如玻璃的材质没人能无视,才这种棺材内的黑影也是烙印人心。 棺材被打开了,里面的黑影不见了。 鹿人昌和他带来的人都死了,而我们离开中室的时候那棺材是关着的, 后室里的棺材空了,现在的棺材也被打开了。 谁做的显而易见。 我立刻睁开重瞳到处搜索棺材里黑影的下落, 阿淮和邵骁龙脸色简直和见了鬼一样,心情足以用乌云遮日来形容, 貌似什么倒霉事情都被我们碰上了。 邵骁龙郁闷提了提鹿人昌的尸体:“妈的,那棺材里的东西还没踪迹,现在这两口棺材也开了?” “这么多年头一次见这种鬼事”。 我左眼中双瞳突然停止转动, 我如狩猎的猛兽猛地行动,来到邵骁龙后抓住他的肩膀往后来。 下一秒,邵骁龙的原本被弹起的黑影占据,狰狞血口只差一步就能咬断邵骁龙的脖子。 阿淮也惊弓动手,工兵铲旋即拍在那黑影脸上, 那黑影翻滚几圈趴在地上恶狠狠瞪着我们。 第一百五十五章 黑袍之人 邵骁龙后背满是冷汗,险些命危可让他气坏了:“鹿人昌!”。 方才袭击他,险些咬断他脖子的黑影就是躺在地上鹿人昌, 只不过他忽然弹了起来,如同诈尸了一样, 鹿人昌的脸也很奇怪,五官像是被数条丝线扯动,面部肌肉乱结在一起, 只不过他却仍带着凶恶的笑意望着我们。 邵骁龙当即举起枪,困惑难解: “草,这家伙不是死了吧?怎么突然活了?” “鹿人昌你娘了个腿敢刻意偷袭我是吧”。 阿淮:“不对,他的样子不对劲”。 “它不是鹿人昌,鹿人昌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我捂着左眼说道。 附身?邵骁龙和阿淮吃惊的对视。 我继续道:“不只他一个,还有一个呢”。 我的话似乎戳破了什么东西的伪装,地上那几具尸体中又跳起一个朝我扑来, 这人的面孔如鹿人昌一样扭曲在一起,鼻子弯到眼睛中间, 两颗眼睛拉成细线,满口的牙齿爆了出来。奇丑无比。 我早已察觉,右手提着小木棒刚欲刺出,一个瘦小人闪到我前面, 恍惚间我愣住...似曾相识记忆中深刻片段重现在眼前,记忆与现实将要重合.... “小....”。 那个名字在口中呼之欲出但还是被我重新吞进肚子中, 我略感失落又有惊讶的望着那人, 她不是小麻箐,她是覃燕...... 覃燕身形瘦小相比那狰狞丑陋的尸体,竟有丝强烈反差的感觉。 “覃燕让开!”,我不免担心, 虽然覃燕是尸体,可平时阿淮都是将覃燕护在身后, 这要是覃燕出了事自己还怎么见阿淮? 覃燕不理睬我,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女性特有的小巧手掌伸出,只有我的手一半大。 可就是这个小巧的手掌却轻易的抓住那尸体的脑袋, 前扑的尸体被抓住脑袋,强行停止住。 尸体要上双手,覃燕单腿后撤一步,小腰扭动中将尸体如沙包一样丢出, 砰!墙壁似若被高射炮弹轰中,整个中室都晃了晃。 看到这将墙壁砸出凹陷的力道,我刚升起的保护心理瓦解了....... 覃燕那与身形不大的武力着实让我不知作何感想。 原来她实力这么强....... 想起自己还帮她挡箭有点可笑了, 不过她有这种实力也是应该的, 她体内有那什么尸王虫,又是阿淮精心炼制...... 覃燕也看出两具尸体的问题,她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两个尸体被附身了” “好像是翡翠棺材里的东西”。 鹿人昌不说话再一次扑过来,像是没了理智,没了痛觉, 阿淮闪过一铲子从下至上呼在鹿人昌脸上,右腿也没闲着,拧身一击鞭腿将其抽飞。 他游刃有余的说:‘若说是翡翠棺材里的东西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这实力怎么这么弱?’ “而且这才两个呀,还有一个家伙呢?那个从后室天罡棺里跑出来的家伙?”。 “它在那里!”,我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啥?”,他们看向我。 我不顾他们错愕与诧异,自我地指着通往前室的通道口。 邵骁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它?谁?它是谁?” “那地方没人啊,张道长这时候可开不得玩笑”。 阿淮也凝视着我指的方向,眼睛再眯,还是看不到什么:“没有,我也看不到”。 “难道张兄弟能看到”。 我身体各处肌肉群体不受控制收缩,半开的左眼瞳孔固定在那个方位,脸部表情如脸谱固化 “它在那里!” “它在那里等着我们!”。 不止是我,就连覃燕也能看到,覃燕注视那个方向。 在通道口的位置有一人立着,披着丝滑宽大的黑袍, 黑袍多出有辉煌精密的兽纹,漆黑如夜的袍服与金纹出其意料的协调, 黑袍空瘪像是被衣服架撑起来的, 而实际上撑起这件黑袍的人与衣架无二样, 那人干瘦的只剩一层皮贴附在骨架, 血肉,脂肪层,血液等等在他身上毫无体现,唯有干尸才符合他的现貌。 眼窝深陷肌肤皱纹叠合在内成一团黑,看不清里面是否会有眼珠。 丝丝缕缕的肃杀之气由它扩散,宛如净水中的一滴浓稠的墨晕散...... 哪怕一米八的我在他面前也需要仰视,两米高的骨架谁人能与其平视? 鹿人昌与另外那具尸体还没放弃,机械版一次又一次朝着阿淮,邵骁龙攻击, 这两个家伙就是打不死一样, 哪怕是阿淮用工兵铲将喉咙破开仍旧生龙活虎,实力不行就是扛揍。 而邵骁龙对付的那个就更离谱了,他对着尸体连开数枪,子弹打中脑袋,胸口,心脏等多处都无用。 黑袍之人俯视我们,黝黑眼窝深邃未知。 阿淮,邵骁龙和那两个尸体纠缠好一会, 阿淮曾用自己的符箓对付那两具尸体,只是没啥效果。 若附身的真是翡翠棺材里的东西,那符箓没效果也不算意外。 我心急难耐,那边有个恐怖的家伙堵住出口,现在怎能被这两个尸体缠住? 既然阿淮的符箓与邵骁龙的枪都无用,那魂炎呢? 阿淮用工兵铲的锋利边缘砍入尸体的肩膀,尸体感知不到疼,继续活动着, 我瞅准机会掠过去,木棒上燃着绿火,单手捏住如匕首般刺入尸体的体内。 别看这是木棒,但木棒很多地方都有特别之处, 当你想用它刺某些东西时,它会很锐利, 当你想用它打人,它打人会很疼。 我用匕首都没现在顺手,顺利。 本来挣扎着的尸体在木棒入体后停止了几秒钟, 之后尖叫着猛地倒退,伤口处滋滋冒着白烟。 能行!我看有望,随即又去对付了鹿人昌, 邵骁龙正以自己的身板和鹿人昌硬刚呢, 他用手枪重重砸鹿人昌的脑袋,几下子下去脑袋都快开花了, 鹿人昌也得空,满口错乱的牙将要咬在邵骁龙肩膀上。 我跨步过去,刺手将木棒插进他嘴里,没等拔出来,他自己就捂着嘴逃窜了。 邵骁龙大口喘着粗气:“张道长多谢了,差点被这玩意咬到,和僵尸似的,怎么打都不死”。 “诶,我去,那家伙是谁?” “出口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人?邵大哥你能看到它了?”,我惊愕问道。 邵骁龙挤着眉陈述:“如果你说的是那个穿着黑袍的高大干尸,那我算是看到它了”。 不只是邵骁龙,就连阿淮也很能看到他了。 阿淮的双手竟有些轻微颤抖起来,他声音满是震撼:“是它!” “它肯定是天罡地煞墓局中天罡棺里的东西!”。 鹿人昌与那具尸体被魂炎所伤后,刚缓过来,两人目光再次集结在我们身上,狰狞五官动动刚有动作, 就见通道入口的那具高大黑袍干尸动了动嘴巴, 干瘦的喉咙滚动好几下如同砂石碰撞,刀刻铁板的噪声艰难组成两个干干的字: “退........下”。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谈判 退.....下 这是我见到那黑袍之人后,他唯一的一次作为。 声音朦胧,沙哑还格外的干涩,如同长久以来第一次讲话。 神奇的是,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让鹿人昌那两具尸体停住了, 他们不再痴狂攻击我们,面部的肌理慢慢平衡,默默地退到黑袍之人身旁。 邵骁龙试着用枪指着高大干尸,即使这样做极大概率没用。 “喂喂,这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东西真是后室棺椁里的?” 阿淮用手握着工兵铲一同颤抖,好笑的说:“你认为呢?”。 邵骁龙只觉得脑袋生疼: “本来不知名的东西附身那两具尸体都够棘手了,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真正的尸体”。 “这家伙要是真的,它该有多少岁了?” “难以置信那棺椁里会走出一个真正的古代尸”。 “它堵住了我们的出路,看样子它似乎不太好说话”。 黑袍之人的宽大黑袍突然无风鼓动了起来,黑渊的眼窝有什么在凝视着我们, 袖袍甩动带动一阵葬风,双手背于身后它踏出了一步。 轰隆......霎时间我们每个人都为之一震, 不,是整个大墓都晃动了一下。 嘎啦....砰啦......蛛网般的裂痕由它脚下开始蔓延, 中室的墙边,墓顶都顷刻出现裂痕,灰尘,砂石哗啦啦掉落。 不得不怀疑,它再迈出一步,中室会不会塌掉? 我右手的魂炎也首次萎靡不振,火势很微弱,另一只手捏着从阿淮那里借来的符箓。 假如之前我们还准备碰上一碰,可黑袍之人踏出一步后,我们的思想改变了。 阿淮闭目沉思几秒,然后主动丢掉了工兵铲, 邵骁龙无奈叹气,他似乎懂了什么,也将枪丢到一边, 下一幕,两人同步的面对黑袍之人双膝跪下。 覃燕与我还站着,我是没搞懂,而覃燕是不理睬。 阿淮与邵骁龙双手着地,额头碰到,连续磕了三个。 当第三个磕完后,两人没有抬起头而是将脑袋碰触地面,诚恳说道: “惊扰贵人沉眠,我等实感歉意,懊悔”。 “还请贵人恕罪,我等并无恶意,只需下来寻一样东西” “我们与此前惊扰贵人的人并非一类,但我等闯入也是对贵人的不敬,请贵人原谅我等的冒犯”。 “我等将立刻离开此地,并发誓永不再入!”。 黑袍之人能听懂我们的话,因为他有所反应, 干瘪如枯树的喉咙艰难起伏着,像是一层皮里塞了一个硬物 “尔等未触犯我的小主,且有悔过之意” “我准许尔等退出,尔等需担保尔等存活之年直到暮死,此地不再受人侵犯”。 “可应?”。 邵骁龙和阿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答应:“可应!”。 “我等发誓,我二人活着一天便会镇守此地不被他人侵扰”。 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真的和这具古代尸打一架? 而且阿淮他们抢先答应把我和覃燕摘了出去,使得我们不受契约束缚。 这是一个取巧,也是一种冒险。 我能与黑袍之人较量的也只有唤出麻箐,先不说唤出麻箐后我还能活吗, 光是道理上我们就过不去,我们闯了人家的墓惊扰了人家休息, 人家发火你还不服要干掉人家,这不妥妥大恶人? 再说如今人家主动给你楼梯下,它做出让步已经是奇迹了。 阿淮与邵骁龙继续叩首等待着黑袍之人的回复。 目睹这一状况的我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可能是不忍见到阿淮与邵骁龙的卑微,也可能是自己那点微弱的自尊心作祟。 的确现在我们能安全出去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 至于镇守此墓更不是什么大事,阿淮一直以来不都是做着这种事情吗。 而且我还从黑袍之人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小主! 他之上还有主人,难道他不是墓主, 他只是一个守护者,墓主另有他人? 沙沙...那种砂石滚动的声音再次出现,黑袍之人高大身子慢慢移开让出后面的通道 “退回去吧”。 邵骁龙和阿淮闻声大喜,这正是他们期待的局面, 两人连忙叩谢,我默默将抓住阿淮和邵骁龙的肩膀将他们扶起来, 他们做的够多了,我们已经能出去了。 我们聚拢将要一起出去,能够明显感觉到黑袍之人的黑窟窿眼窝在打量我们每个人, 当它看到我的时候停住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只盯着我看。 我可不想与他对视,只能当做不知道,同时期盼他不要变卦。 “沙沙.......会....心痛吗?”,我耳边蓦然响起黑袍之人的话。 脚步刻然止住,我侧目正好与他对视, 无比确定了刚才那话它是对着我说的。 “什么意思?”,我问它。 “会....心痛吗?”,枯树皮的面孔张开嘴重复道。 我停下来,让邵骁龙,阿淮两人疑惑, 而我与黑袍之人的对话令他们汗毛耸立,目瞪口呆。 “张兄弟在和那家伙对话?” “不对啊,好像是它在和张道长搭话”。 ‘不可能吧......’ 阿淮后退一步抓住我胳膊:“张兄弟我们要走了” “他或许是自言自语,难得有机会,我们要抓紧”。 “噢,不好意思”,我道歉着刚要起步,可突然又停住了。 我目光死死盯住阿淮的胳膊, 他手上的银首饰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噬命虫 阿淮尝试着拉我走,但第一次没有拉动, 他疑惑回头与发愣的我对视。 而我所有心思,思绪还沉浸在阿淮银首饰丢失的这一惊状中, 覃燕曾经说过啊, 当阿淮摘掉银首饰时要立刻杀掉他,杀掉阿淮, 本以为不会出现的状况,可现在真真实实摆在了我眼前。 阿淮是什么时候摘掉银首饰的?他为什么要摘掉? 我要杀掉阿淮吗? 覃燕曾那般恳求过我....... 右手上魂炎随着心思燃起,又转眼间消散 就这样对看似正常的阿淮下杀手? 不行,覃燕不一定可信,阿淮也是, 自己断不可能仅凭覃燕一句话而对阿淮下杀手,同样若是阿淮让对覃燕下杀手,我也不会立刻去做。 暂时将此事抛之脑后, 我宛如从未知道过,若无事情的回应:“噢,没事走吧”。 我主动追上阿淮,我们顺着通道朝前室走, 一切都按理进行,黑袍之人也放过了我们。 接下来只要出去就能证实覃燕的恳求毫无意义。 阿淮的脚突然止住了,一直留心的我心中咯噔一下:“阿淮大哥怎么了?”。 阿淮轻描的笑道:“没事,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一下那个黑袍尸体,只是问一句话” “你们先走,我稍后跟上”。 邵骁龙大皱眉毛:“什么?你要去问那个黑袍尸体?阿淮此事可要谨慎啊” “我们能获得这个机会不容易,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清楚?”。 阿淮平常心的解释:“诶呀,就是一句话罢了,那位尸体会不会回答我还不知道呢” “它说与不说我马上就会追上你们” “再说那位尸体已经答应放过我们,凭它的身段绝对做不出反悔的事情” “这点小事,你们不必在意,快走,你们先走,反正我几步就能追上”。 话说到这份上,邵骁龙也不再劝阻:“那行吧,你快去快回吧” “我们先走着,那位气量大,我们也与它契约了,想也没啥危险了”。 “好好”。 覃燕也停住脚步直视着阿淮,脚步有想跟着他的意思, 阿淮帮她整理一下太阳帽,轻轻说道:“你跟着邵大哥和张兄弟吧,我马上追上”。 说罢他转身朝着反方向跑去。 覃燕注视着,而我望着他离开背影,神色复杂..... 阿淮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为什么要回去? 难不成覃燕所说是真? 摘到银首饰的阿淮有何不同。 邵骁龙:“张道长怎么了?”。 在我决策不定时,覃燕再次恳求说:“帮帮他...”。 只要一扭头就能见到那双隐藏在太阳帽下的清澈眼瞳,毫无杂念如同人造的晶体。 “好”。 我吐出一字后,也反身冲出去, 甚至连询问覃燕事情有缘的打算都没有, 问清楚?哪怕是没这个时间了。 要是阿淮真的触犯到那个黑袍之人,他会瞬间没命的。 至于事情实情用眼睛去见证不更好吗? “诶诶,张道长?你这是干什么去?”,邵骁龙茫然看着我跑走。 覃燕不言语也追上我的背影, “诶,覃燕小姐,你也.....”。 邵骁龙真的是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到处都是迷迷糊糊, 眼瞅着要出去了,可阿淮突然跑回去了, 紧接着那张道长和覃燕也跑回去了,就剩他一个人啥也不知道站在这。 邵骁龙骂了句娘,也只能追上去。 我听到背后的动静,疑惑发问:“覃燕你怎么也追来了”。 覃燕简约回应:“阿淮给的指令是跟着你和邵骁龙大哥,我没法违背他下的指示”。 我瞬间懂了,难怪阿淮刚才会嘱咐覃燕跟着我和邵骁龙,原本覃燕是身不由己。 而现在我追阿淮,覃燕自然也能跟着我一同追。 我们根本没走出中室多远,所以回来也很快, 又跑了十几步, 我走出了通道再次回到中室。 中室内的情况让人大跌眼球, 阿淮在,那个高大的黑袍尸体也在, 而且中室内还多了许多亮闪闪的虫子, 两具尸体倒在阿淮身旁,正是鹿人昌与另外那具被翡翠棺材内东西附身的尸体。 尸体上攀附上百只着指节大小的金色小虫, 这些小虫类似甲壳虫,身上有厚厚的甲胄,关节处,背脊上都有峥嵘的骨刺。 那些虫子的口器很特别,进食速度也很惊人。 地上那具尸体转眼的功夫就少了大片血肉。 阿淮与黑袍之人正面对视着,这才是令人惊愕的。 要知道几分钟前阿淮与邵骁龙还在下跪向高大尸体请求宽恕,而此时阿淮毫不弱势正视黑袍之人。 看这架势这可不像是问话,谈话之类的, 他们间的气机等同于快引爆的炸药桶。 我走出通道想要更进一步,视线下方闪耀刺目的反光引起我的注意。 在我与覃燕的脚前方已经被几十只金色小虫占据,小虫子们聚拢拉扯成一道线阻拦住我。 我并不认得这些虫子,但出于物种的优越性使得我不会对这些虫子太多重视。 再说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虫子, 我刚见到阿淮时,我就见过了这些虫子。 因为这些金色的小虫本来是藏在阿淮的体内,衣服内, 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些虫子都是死的,阿淮如同是养尸一样将虫子养在体内。 那时我以为是阿淮的特殊手段,毕竟阿淮的外号是赶尸人,能操控尸体不很正常吗。 现在再次见到也不意外,是阿淮操控着它们拦住我。 面对虫子们组成的金线,我想要硬闯个试试, “别动!” 邵骁龙惶恐的叫喊从背后响起,他跑来大惊悚的喊道: “你别动,千万别妄动,这些虫子碰不得”。 “这些虫子是噬命虫,是专门吃人命的,要是被咬到会丢命的”。 阿淮不回首,可声音却恼怒:“回来做什么?”。 黑袍尸体发出轰隆沙沙的动静:“尔等要作何?”。 邵骁龙血色一股脑全都涌到了脸上,他罕见的这么愤怒: “噬命虫,你居然饲养噬命虫!” “如此多的噬命虫你不要命了吗?你还有命吗?”。 覃燕默默地说:“五年,这是他仅剩的寿命”。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阿淮的恳求 邵骁龙懵了一瞬,脸上涨红瞬间变得惨白, 好几秒他才惊醒,发泄式的一拳砸向墙壁 “五年.....就剩五年” “噬命虫......那是吃人寿命的禁.忌虫子,平常人养五六只都会消耗几十年寿命,他用驭尸的手法操控会大大减低需求,可也架不住他饲养这么多只”。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饲养的?”。 我焦急问道:“这些虫子有弱点吗?有什么办法能驱散它们?”。 邵骁龙:“噬命虫弱点少的很,你看就连脑尸虫都能驱散的覃燕小姐对这些噬命虫都没有效果” “我记得银器就是一弱点,我说阿淮怎么喜欢带这么多银器,要是不带银器怕他早就被这群虫子咬死了”。 高大尸体黑窟窿的眼睛瞥了一眼满地的虫子,难听的声音中有丝讥讽: “噬命虫>这是这种虫子在这个时代的名字......没有想到如今这种虫子还存活着” “方才尔等行径便很古怪,离开而反回,毁掉我随从的寄宿之体......” ‘你的目的是何?’ 阿淮意志坚定的讲出深藏心底的意图:“尸心,我要你的尸心!”。 我与邵骁龙难以冷静, 前者是震惊阿淮竟将主意打到了这具古代尸身上,要的还是人家的尸心。 后者有种浑身发毛的恐慌:“尸心?阿淮你再说些什么?你疯了吗?”。 阿淮对我们置之不理,有那些噬命虫在,我们无法上前踏出一步,只能在原地无能叫喊。 “桀桀桀桀........”,笑声像是铁砂在铁锅里乱搅,奇特的贯穿力穿透人心,搞得人难受的要死。 “尔等想要拿这些虫子来对付我?” “以前我也见过这种虫子,只不过那时候我见过的虫子要比尔等这些强百倍,尔等这些只不过血脉被稀释,杂交数代的遗种罢了”。 高大尸体发笑看着阿淮,貌似在它眼中阿淮与地上那些虫子无异。 阿淮摇摇头:“不行” “我曾设想过各种方法,符箓,请高人,道术等等,可面对您,那些手段都只有微乎其微的效果” “我最擅长的手段是驭尸,但真的有强过您的尸体吗?即使有也是我难以得到的” “所以我用寿命养了这些虫子,不过这些虫子不是用来对付您,而是用来交易的”。 “阁下此地已经暴露,哪怕近几十年无人闯入了,可在百年后呢?” “此墓里机关陷阱阻拦效果是不错,可还是会有漏网之鱼,阁下与阁下的小主在此沉眠定然不愿被人打扰” “我可以将这些噬命虫留下,在我死后这些噬命虫会在此沉睡,直到有人闯入,噬命虫将会苏醒吃掉所有入侵者”。 “以我余生所养的噬命虫可换阁下安宁”。 高大尸体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漠然桀骜:“尔等可清楚你刚才的诉求是什么?” “尔等要的是我的尸心”。 阿淮丝毫不退让:“我非常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我要的就是阁下的尸心” “若是我的信息没错,阁下应该不止一颗尸心”。 “百年成尸,千年结心,阁下这活死尸每千年会结出一颗尸心,而阁下的年龄已经两千岁有余,我要阁下一颗尸心”。 从阿淮的这些话中我了解出一个重要信息, 阿淮很早就开始筹备了,他很早就开始图谋这个古代尸, 如果这么说,此行也并不是阿淮助我寻找煞铜,反而是阿淮利用我下到了墓里。 覃燕所说的话也有理有据了,她说让杀掉摘掉银首饰的阿淮,是想要阻止阿淮现在的行为吗? 阻止阿淮获取尸心? “桀桀....百年成尸,千年结心,一尸祸千里,一心逆白骨”,高大尸体突然看向了我们的方位。 深不见底的眼窝看的每个人发毛。 “若我没猜错,尔等要尸心的目的是想救活那个丫头吧” “劣质的炼尸术,一味的囚禁魂魄,哪怕是她体内的那只虫子也快留不住她的魂魄了,故此尔等想要尸心重铸她身体,造就活死尸”。 高大尸体的话似乎狠狠戳中了阿淮内心柔软之处,壮实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薄弱......... 我看向覃燕,覃燕沉默,始终是望着阿淮, 她早就知道阿淮的想法,故此她会告诉那句话,当阿淮摘掉银首饰时立刻杀了他........ 摘掉银首饰等同是阿淮要开始行动,而覃燕她竟有杀掉阿淮也要阻止他的意图。 邵骁龙又一次懵了, 尸心救覃燕? 覃燕怎么了?它为什么会说覃燕体内有虫子,留不住魂魄是什么意思? 覃燕小姐要死了?所以阿淮才会这样做? 他越来越难理解..... 被戳穿后,阿淮咬咬牙强硬道: “既然阁下猜到了,那我也坦白,阿淮奢求一颗尸心!”。 高大尸体轻轻抬手一只噬命虫飞到它掌心中, 毫无血肉肉的手掌心凹陷出一大坑虫子让老老实实趴在里面 “这些虫子换尸心,尔等怎敢有这个大胆妄想的?”,五指聚拢将虫子困住,它问道。 别说那位古代尸会这么问,就连我也不禁觉得阿淮疯了, 他的想法太过不现实,太过奢望。 就连阿淮自己都说了,这位古代尸至少了活了两千年, 而阿淮这些噬命虫顶多用了七八十年寿命来养,可他却要用来换取古代尸的千年尸心。这可能吗?。 不对,阿淮不像是这么无脑的人,他只是用虫子来换吗? 下一刻阿淮解答我的困惑, 他不再是恳求,商量的语气,而是胁迫,危言耸听: “这个交易阁下必须接受,您也一定会接受!” “这并不是商量的交易,而是你将会不得不答应”。 高大尸体戏谑道:“我动手可取你小命”。 阿淮一副滚刀肉的样子:“我死了,你的小主会被惊醒”。 高大尸体脸上谑意瞬间消失,阴冷的杀气如喷泉般疯狂爆发, 离他最近的阿淮已经被压弯了身子,膝盖止不住打颤。 他竭力的喊道:“不信阁下可以试试,我若死了,你的小主一定会醒,提前醒!”。 高大尸体的杀气还在暴涨,就连中室都似乎开始晃动了起来, 咚!咚!咚!咚!....... 类似心跳声的动静凭空想起,房间随着这个动静而震动, 哗啦....灰尘,碎石到处飞扬。 第一百五十九章 胁迫尸心 阿淮不怕死的继续道:“天罡地煞墓局的真正作用是给那个红棺材里的东西聚集阴气,守护那红棺材” “那红棺材里必定是你所说的那位小主” “天罡可破,地煞不能动,你能醒,但你的小主能提前醒吗?” “天罡地煞墓局为它提供养分,供它成长,若是成长被中途打断后果会是怎样?功亏一篑还是大伤?”。 “不怕你不信,之前我去到后室时接近那棺材,离开时可留下了手段” “那是我家祖传的一张具有灵性的驭尸符,那张驭尸符肯定不足伤到你家小主或是驾驭它,但绝对能让它从天罡地煞局中惊醒!”。 从四面八方席卷压迫而来的阴冷杀气减少了些,使得阿淮能够喘口气。 高大尸体冷冷的道:“尔等在胁迫我?”。 “你可以这样认为”。 “尔等敢?”。 阿淮喘着粗气:“为了她,我能做到任何事情!” “只要能救她,我没有什么不敢的”。 “你是你小主的守护人,我也是我爱人的守护者!”。 高大尸体的眼窝正在对着后室的方向,黑黝黝的窟窿里有什么在动。 阿淮双手掐住法印:“你能察觉到吧,那张符动了” “我可是将那张符与而我的性命约束在了一起,我死,符动,我活符则安宁”。 “你可以冒着你小主提前醒的后果杀掉我,我在此欣然赴死”。 高大尸体收回目光,再次俯视着阿淮,这个目光在打量。 一看这古代尸的反应,我们便明白了, 阿淮所说是真! 他真的对那具红棺材做了手脚,他的确有机会做手脚,当时爬上高台的只有他一人。 也曾借助检查的借口对着红棺材环绕,摸索。 是在那时候做的手脚嘛........ 这个才是阿淮真正的杀手锏啊 阿淮压根没指望噬命虫换取尸心,他是想胁迫古代尸来完成这个交易。 高大尸体发出一个疑问:“尔等对这里,对天罡地煞局为何如此了解?”。 阿淮:“祖上传下来的情报,信息罢了”。 “不该.....不该这样的”,覃燕的喃喃引起我的好奇。 “什么?” “这样的他不是阿淮,阿淮不该这样,不会这样”。 对于我们的声音阿淮不理会,可覃燕就不同了, 他耳朵尖的很离老远也听到覃燕的喃喃,给予她安慰的眼神。 高大尸体轰隆隆的发笑:“是我小觑你了,尔等对这的了解成了你的利器,尔等成功限制住了我” “为了小主,我不会动尔等”。 阿淮像是耍性子的小孩子一样固执道:“我不在乎我的命,我只要你的尸心!”。 “尔等可清楚后果?” 阿淮:“无非两种结果,看你是否接受,你若接受,我拿尸心,你们继续安眠” “你若不接受,我引动符箓惊醒你家小主,你发泄怒火杀掉我们所有人”。 “虽然对张兄弟和邵大哥很对不住,可也只能下辈子下下辈子偿还了,我摘下银首饰放出噬命虫时就了没选择”。 “但是阁下你有,你有选择”。 高大尸体:“杀掉你们所有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可惜我小主高于一切,区区一颗尸心换小主安宁,可行”。 可......可行...... 也许是惊喜来的太过突然, 阿淮停住了十几秒后才做出各种表情, 喜极而泣,痛苦,清醒.......他捂住水意漫延的眼睛........... 这时覃燕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好似在抓紧时间,一连串的话一股脑说出来: “不行的,这样不行的”。 “拦住他,求求你拦住他”。 ‘做了就完了......’ 我顺势问道;‘覃燕你为什么会不惜杀掉阿淮也要阻止此事?’ 覃燕趁着短暂的清醒回答,晶莹水珠啪嗒啪嗒落地: “阿淮他被执念操控了,他会罚下自己最不能原谅的事情” “将我练成尸,喂养禁虫噬命虫,胁迫他人,将祖上物件,情报用于私.处......无论那一个都不是阿淮能接受的,现在的阿淮不像是阿淮” “我想在他承受更多痛苦前,结束掉这一切”。 我干硬的说:“他只是想要救你,他为了你敢面对那具古代尸,损失了大半寿命”。 覃燕低着头太阳帽遮住面部,仍旧挡不住泪水滴落:“他只是强行留下我”。 “他为了我突破自己的底线” “他为了我去接触禁虫,为了我将祖上传承用于私.处” “因为我,他底线在不断削弱”。 “我只是一个被他操控的尸体,他自顾自留下我,一味的以我为缘由而行动,以我为目标”。 “可这些他从未征求过我的意见,他没有问过我还想不想留下,他只想让我留下”。 “不想让他为我奔波拼命,也不想看到他为我改变自己” “我是导致阿淮得病的害虫,至少要在他彻底病倒,彻底堕落前结束.......”。 阿淮从惊喜中恢复过来,而覃燕再次闷葫芦了起来。 邵骁龙从始至终都处于懵圈状态,脑子本来就不好使,现在事情还这么模糊, 只能是站着看戏了,不过能看懂目前是阿淮顺利得逞了。 高大尸体坦荡的将自己衣领扒开,露出干瘪皮包骨的胸膛 “尔等想要尸心的话,自己来取吧”。 “多谢”。 阿淮弯腰道谢了一声,从背包里抽出一把匕首上前, 那匕首看起来也不是凡物,黝黑黝黑的也有刀剑的锋芒。 覃燕望着他无言滴泪, 我和邵骁龙虽有心阻止,但脚前的噬命虫可不会让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淮对高大的古代尸架举起了匕首, 头灯的光将那匕首快渲染成白色的了,锋芒滚动着。 第一百六十章 一起回去吧 中墓室内赫然出现了一种奇妙的画面, 本处于巅峰,可随意抹杀我们的高大干尸, 此刻就向着他的敌人敞开胸膛,张开双手宛如是在接受即将到来的锋利。 而曾经面对高大干尸跪下恳求退出的阿淮成了另一种存在,现在的他是持刀人。 他将要把手中匕首刺入那具高大干尸体内,挖出那所谓的尸心。 短短几分钟,上位者与下位者的身份完成了交换。 刀锋锐利闪过我们每个人眼睛, 邵骁龙不敢置信阿淮竟能向着那具千年之久的古代尸挥刀, 那样的阿淮不像是阿淮,阿淮不应该会这么做啊。 用着卑劣的手段胁迫古代尸就范,为了自己一己私欲而向拥有悠久历史的古代遗尸下刀。 如果这一刀真的落下,那阿淮长久以来的坚持,信念,自我的建设都会崩塌, 他自己将做下自己最厌恶的行为! 邵骁龙尝试着迈出一步,可脚下的那些噬命虫瞬间暴躁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警告,它们下一秒就会扑出。 没有办法了吗....... 匕首展露白光,好似一道雷霆下落,其锋利或许能解开古代尸的皮肤, 当然是在古代尸自己放弃了防御的情况下。 铮......白光迅速消抹....只留锋芒在半空像是毒蛇露出致命的毒牙,可始终距离目标有一口之遥。 邵骁龙悬着的心停下,他满头冷汗惊望一切:“停.....停下来了”。 阿淮周身肌肉还处于收缩状态,整个人和火力全开的起重机一样,可却违背现实的停止了下来。 覃燕扭头看向我这个始作俑者。 高大尸体窟窿眼眸扫过我,似乎感到了什么趣意。 阿淮癫狂怒吼,浑身剧烈颤抖着也无法摆脱停止状态 “谁!是谁!”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了啊,到底是谁干的!”。 “是我”。 我坦白说道,小纸人从背后我的手中掉落, 深邃的猫眼石眼睛,处子如墨的长发,落地后艰难爬起,迈着笨拙的脚步奔向阿淮。 在阿淮崩溃的眼神中抱住他。 能从纸人构体的间隙中看到里面是一张淡黄色的符箓,这是我曾向阿淮借的。 我无奈深叹:“还是用到了啊” “当时只是为了留个后手,结果还是无法避免”。 “住手吧,阿淮大哥”。 阿淮全身上下也只有嘴能动,他愤怒的咆哮:“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阻止你的不是我,是覃燕小姐”。 “我认识的阿淮大哥可不是一个夺取他人心为满足自己私欲的人,我不想看着你自己破坏自己的底线”。 “阿淮大哥你可以恨我,事后你大可以杀掉我,记恨我一辈子都没有关系”。 “记恨我,要比你怨恨自己更好”。 “这是我的想法,也是覃燕小姐的愿望.....”, 阿淮双目赤红,他理解我的想法,可他仍旧不愿放弃, 壮硕的身子颤抖着哭诉:“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小燕.....小燕她要死了啊.....不行....我要救她” “我有能力救她,我必须救她.......”。 “啊啊....她还有希望”。 我轻轻摇首:“她死了,她早就没希望了”。 我右手上燃起魂炎,向前逼近一步, 满地的耀金小虫子本能扑上来, 我右手挥动五指的火焰在空中留下四道焰尾,虫子在撞到魂炎纷纷落地翻滚。 而腰间的那根小木棒也安耐不住的跳了出来,旋转几圈陡然插在我脚前, 奇特的现象随之产生,噬命虫们呈圆形倒退。 我捡起木棒上前,噬命虫不敢接近, 覃燕默默跟在我身后, 她无法违背阿淮的指示,可跟着我不也是阿淮的指示吗? 每走出一步,我都残酷的撕裂阿淮的执念: “覃燕早就死了,你比谁都清楚” “那种活死尸的状态,靠着他人心而活的状态你认为那还算活着吗?”。 “你为什么会把那尸心当做是覃燕的希望,你可否了解过覃燕的想法”。 “她是否还想这样存在,是否还想留在这世上,是否还想留在你身边?”。 “你的执念不是捆缚对方的理由,单方面的思念算得上爱吗?”。 我的话使得这个大高个阿淮的腰杆弯了下来,他口头竭力喊道:“胡扯!” “覃燕还活着!只要有尸心她就能复生!”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尸体,我要的是她还在我身边” “覃燕会理解我,她会理解我的爱,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都.......”。 他剩下的话淹没在覃燕口中, 覃燕抱住他,用自己嘴接受阿淮全力的辩解。 哒..... 透彻泪珠滴落在两人脚下,不知是谁的泪, 覃燕的?阿淮的? 又或者是他们结合的........ 滴答.....这次的泪不是晶莹的,而是血红的。 鲜血从两人下颚滴淌,覃燕与他分开,血痕在嘴边, 阿淮望着覃燕呆滞着,不断渗出血渍的破烂嘴唇表达了覃燕的想法。 “小.....小燕....” “你....你不愿和我在一起了吗?”。 覃燕的声音很缺乏情感起伏,但字句间满是感情: “我喜欢现在的你”。 “我喜欢在我第一次做考古工作时遇到的古墓专家的你” “我喜欢会对任何人热情,会对文物,古墓爱护的你”。 “我喜欢你细致入微的关爱,喜欢你宽敞如床的胸怀”。 “所以......请让我仍然喜欢着你,直至离开.......”。 阿淮悲痛的压低着抽泣:“我只是想和你再长一点” “不想让你先我一步离开”。 “明明....为此...我能舍弃诸多....我能改变我,我只想任性这么....这么一次”。 覃燕抓住他的手,将匕首从他手中夺出来,然后将脑袋贴上去,默默地说道: “回去吧” “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我们一起回去...直到最后的时间”。 阿淮品味着口中的血腥,这种血腥多么似曾相识? 几年前那个花季女孩死前带给他的血腥,是多么的深刻人心....... 被盗墓贼的复合弓射穿.......满口铁腥的人工呼吸....流失的体温。 高大尸体不见底的眼窝望着两人,满是褶皱皮的脸有丝戏谑,它将黑袍重新披上。 我深叹一口气, 强行阻止阿淮,天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简直像个恶人,毫不留情破坏阿淮积蓄已久的行动。 我选择了覃燕那边....... 第一百六十一章 纯粹的恶 我捡起纸人拔掉棺材钉,阿淮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多亏覃燕支撑住了他。 阿淮垂着脑袋道歉:“抱歉了阁下,我为我的卑劣行径而惭愧” 一张紫色的符箓从后室内飘出来,随着并不存在的风缓缓落在他手中 “手段我已经收回,我再次深感歉意” “接下来阁下可以处置我,如果可以请让我陪完我爱人的最后时间”。 高大尸体没说话,那漆黑眼窝只看了短暂一眼, 貌似它对阿淮并不在意,对阿淮与覃燕间的事情也不在意, 处置阿淮? 在它眼中阿淮根本犯不上它动手。 它环视一圈,咧嘴道:“尔等所来看似并不皆是为尸心?”。 “尔等还有何目的,要让我听听,再考虑杀不杀尔等”。 我与邵骁龙心头一寒, 差点忘了,要说最危险的东西当然还是这个古代尸。 之前阿淮以古代尸的小主约束住了古代尸,可现在阿淮收回了符箓。 那如今古代尸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要他们的命。 它的一思一行会让他们在鬼门关徘徊。 我与邵骁龙目光对视,像是在商谈要怎么回答, 我们的一句话可会决定我们的小命是否还在。 万一哪一句冒犯到古代尸,没人能走出去。 邵骁龙挠着头,他真的觉得阿淮的符箓收回的太快了。 威胁都威胁了,就算不要尸心了, 起码等出去后在收回啊,或者是让这个古代尸答应放我们离开。 现在没了约束,谁能料到这古代尸会做些什么? 它问目的,这怎么回答? “老实说就好”,阿淮无力靠在覃燕身上说道。 邵骁龙连忙对他挤眼睛,老实说?你确定这古代尸不会活撕了我们? 他慌张时,我已经开口了, “煞铜,我们是为了寻找煞铜而来”。 高大尸体应该是对煞铜这个词有些陌生, 毕竟这是我们的叫法,与它印象中的不同。 它干涩的反问:“煞铜?有些熟悉.....想必与我们叫法不同” “不过既然是来这种地方,要的应该是那种东西”。 “胆子很大嘛,准备好迎接后果了吗?”。 我毅然站出来: “寻找煞铜是我的委托,他们都是被我请来的” “下墓的源头是我,惊扰到你也是因为我” “你若要出手对我一人就行”。 “你?”,高大尸体嗤笑一声, 双手背在身后,如同巨型衣服架的身材极具压迫力从我身边路过。 他慢慢走向后室 “你一人过来”。 它面向后室说道。 阿淮放弃夺取尸心,地上的那些噬命虫自然也不会攻击我们。 邵骁龙一把抓住我肩膀,告诫的摇摇头:“不行啊”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我们一起去,实在不行就一起逃走”。 “开什么玩笑,让你一个人承担”。 我安慰似的拍开他的手:“没事,后室又不是没去过” “再说它真的要杀我们,我们谁能逃得掉”。 “照做吧”。 阿淮也说道: “它不会杀我们,若我一直用符箓约束他的话,那结果可能真的不同” “暂时先听它的吧,总之张兄弟一切小心”。 我楞了下,有些意外:“阿淮大哥你不恨我?”。 阿淮好没气笑道:“我一个自私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 他握紧覃燕的手说:“再说,张兄弟不是救了我和覃燕吗”。 我对着阿淮,很正式的道了个谢:“多谢阿淮大哥”。 这声道谢即是感谢他的宽恕,也是感谢他的相助。 ......... 我追着高大尸体的背影去了后室。 高大尸体的行走还是那样很有特点, 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两厘米深的脚印。 这会让人很好奇它的体重会是多少? 高大尸体先我一步到后室, 它站在高台下,仰视着那个红棺材。 而我在后面仰视着高大尸体。 高大尸体开口便是雷击:“尔等救了很多人”。 “什么意思?”。 它回首直视着我,那眼窝深的能吞下人: “尔等的插手救了很多,也救了那个丫头”。 我不理解的皱眉,猜出了些端倪:“你是说我阻止阿淮夺取尸心救了很多人”。 它咧开嘴笑笑:“一个普通尸体妄图承载千年尸心,千年尸心岂是随意事物能承载的?”。 “尸心给了那个丫头,她会活,活了一分钟而后爆体,魂飞魄散.....”。 “她和尸心一同泯灭后,经千年之久积累蕴养的尸毒会迅速扩散至数千里,没有人能活”。 “虽不知道尔等从何处听来的半截子信息,可尔等行为令我觉得有趣”。 我颈后毛发尖叫着颤栗,纯粹的恶意由面前这个高大尸体散发而出, 尸心给予覃燕后,覃燕会魂飞魄散......残留的尸毒会祸害数千里。 我难以想象阿淮亲眼见到覃燕被他亲手杀死的场面, 也难以想象阿淮知道自己行为会造成上万人死去的状态。 之前局面并不是阿淮所控,那仍然是古代尸的主场, 它看待我们就是戏弄,玩弄,如同造就玩具一样。 它非常清楚尸心给了覃燕的后果,可它没直说, 反而是从侧边证实了阿淮的想法是对的,促进了阿淮企图的坚定, 还很淡然的敞开胸膛让阿淮取尸心, 它刻意想让阿淮这么做,善心的满足阿淮的行为,借着阿淮的手造就一场与善良的他毫无关联的大灾厄。 一切与他无关,一切也不是他造成的。 从头到尾它所做的都是顺从,诚实的说尸心能让覃燕活,老实的妥协交出尸心,让我们离开........ 惊悚......后怕的惊悚, 这具古代尸的心思超乎人的深密,磋磨不透的危险。 高大尸体:“尔等救了这么多人,不觉得喜悦吗?”。 我颤动着嘴唇呼出一口浊气:“你是刻意的?”。 高大尸体:“非也,我的所有行为都很正常,顺从也有错?” “本来还期待着能看到有趣的画面,只是被尔等搅乱了”。 “不过见到尔等也够有趣的了”。 “是吧,小主”,它抬首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红棺材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摸不透的古代尸 我现在真的是一秒钟都不再想和这个干尸待在一起, 不是危险,而是恶寒, 我面对的可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心思深邃如海一样,猜不到它再想什么,也猜不到它会做什么吗? 稍不注意就会步入万劫不复,就如同阿淮险些造就灾祸。 我也想不到它让我来这做什么? 反正对它没啥好感,还不如赶紧走, 于是我直接开问:“您找我是想做什么?” “如果是想杀我的话,尽可以这样做,不过我希望您能放那几人离开” “毕竟这是您之前就答应好的,我想以您的身份不会反悔吧”。 高大尸体流露出漠然的笑:“无所谓,尔等的命皆无所谓” “取之无意义,放走也无意义”。 “既然我答应了放你们走,自然不会反悔”。 “倒是尔等所求不是那名为煞铜的东西?既有所求,我可给予”。 我眨巴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耳朵:“额.....我没有听错吧”。 “您说您要给我煞铜?”。 高大尸体像是随口说了一件小事:“一堆无用的铜罢了,留着毫无意义,想要便拿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馈赠,因为有之前的事情,使得我不太敢接受 我问道:“我有疑惑,您要给我煞铜?按理来说您杀我们都很正常” “可您不仅要放我们走,还给我们煞铜”。 ‘您不会又有什么阴险的诡计吧’ 高大尸体说:“随性为之,有趣便行” “为何要用尔等观念揣测我?”。 “况且尔等不是很清楚,哪怕有人会死,也不会是尔等,而会是那几个”。 “此铜要否?”。 “要”。 它主动给,自己有什么理由不要呢, 关它什么诡计呢,它要是真算计自己,自己也躲不过去啊,还是老老实实接受吧。 高大尸体点了下头,随即一步步走到高台上, 它在红棺材前停留了一会,漆黑眼窝包含深意: “小主啊,你苏醒的时候还未到,还请耐心等候” “别急....你醒的契机快到了”。 而后它对着墓顶倒吊着的棺材伸出手。 那棺材盖摇晃几下蓦然掉落到高大尸体手中, 砰!因为高大尸体接住那比人高的棺材盖,整个高台都深陷了一分,高台上的裂痕从上蔓延。 它举着棺材盖一步步走下来, 如今它的脚步更加沉重了,每一步都会深陷四五厘米。 想来也是,那棺材盖厚如拳,长过古代尸,其重量不言而喻。 很快它来到我面前,礼貌的将棺材盖递给我:“尔等拿去吧”。 ............... 拿去?我望着那比我还高的纯铜棺材板,小脑有点微缩, 棺材板被举在半空,等待着有人接过去, 我没有去拿,不用想也知道,我根本拿不动啊。 这古代尸在扯球呢,太腹黑了, 善心的递给过我,那么大的一块铜板,我要是接过去恐怕自己都会被压垮。 高大尸体看我没动作,问道:“尔等怎么了?” “不够吗?”。 “够!够了”,我急忙出声阻止它, 它已经看向了墓顶上的那口棺材。 这煞铜对于它来说真的如同垃圾一样啊。 “那个.....能不能麻烦您把这东西弄小一点”。 高大尸体这才恍然明白, 它用如骨爪的双手抓住铜板,能看到它身上黑袍鼓动了下, 滋啦.......拳头粗的棺材板被它硬生生撕扯开。 这纯铜棺材板的颜色是深绿色,看似和普通的青铜没二样。 它将书包大小的铜丢给我,我用尽浑身力气才抱住了这块铜,胸膛也被砸的生疼。 看到这铜内里的颜色也是深绿, 我疑惑问:“据我所知煞铜理应是红色”。 它解释:“千年变红,再往上这种铜就会慢慢返璞归真,年份越久它的样貌才越接近普通”。 “原来如此”。 这东西没啥好怀疑的,本就是古代尸赠予的,就算是假的自己也要抱着出去。 拿到煞铜,古代尸也没留我的意思。 我便抱着这铜慢悠悠走出去。 古怪的是古代尸竟跟着我也走出去了。 我们重新回到中室, 阿淮,邵骁龙一直望着后室等着我出来,见到我完好出来,他们才深深松口气。 注意到我怀中的铜块时, 他们恍惚一下也懂了,古代尸喊我去后室的原因。 就是事情好的不太敢信。 这位古代尸貌似是个好人啊....... 邵骁龙过来帮我接住煞铜,这铜块我自己抱着很艰难, 他惊异:“这东西虽然颜色不对劲,可给我的感觉没毛病,就是煞铜!”。 凑到我肩膀旁,小声嘀咕着: “看来这位墓主挺好的啊,方才阿淮都那样威胁它了,不但没留下我们,放我们走”。 “这还给我们煞铜,嗯,是个好人”。 我无声干笑........ 这古代尸好人?怕是没有比它更险恶的了。 阿淮带着覃燕来到古代尸身前,两人下跪一次表达歉意, 我见到这一幕真想拉他们起来, 阿淮要是知道尸心的真相怕是会忍不住和古代尸打起来。 这古代尸真鸡贼,差点就造就了那样的惨事,没造成还能欣然接受他人的道歉。 阿淮起身后双手掐住法印,循序变换几次。 地上的那些金灿灿的噬命虫慢慢失去了活力,如同被冻僵了蜷缩住沉眠。 阿淮说:“这些噬命虫是用我大半寿命饲养而成,虽然它们对阁下算不上什么” “但我还是会将它们留下以表歉意” “我的时间不多,它们留在我体内会让我时间更加缩短”。 古代尸没说话,让人猜不到允否。 阿淮也没指望古代尸会说什么,他拉着覃燕转身离开。 古代尸干枯的头颅晃动, 无目的眼窝跟随他们,褶皱间流露谑意 下一刻它抬起了手, 如干枯树枝的乌黑手臂脱弓刺出, “阿”,我看到了这一幕,情急喊出口的前一秒, 古代尸的手已经刺入了人体。 它尖锐狭长的指甲连同细长枯指钻入肉.体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古代尸的后手 滋啦.....这是手掌与血肉撕扯产生的粘合声,也有指甲碰触到骨骼的咯吱.... 整个中墓室内寂静的仿佛一根筷子掉落,都听清楚听见声响。 我呆若木鸡的望着古代尸, 即将脱口而出的提醒永远的堵在了喉咙里。 邵骁龙面无血色如同见到了极大恐怖的事情一样。 “小燕!”,阿淮撕心裂肺呐喊,撕破这虚伪的宁静。 古代尸漆黑眼窝无神注视着覃燕, 他的手从背后刺入了覃燕的心脏部位。 指甲,指关节都深深埋入少女瘦小的身躯中。 阿淮眼眶欲裂地疯狂冲上来, 覃燕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可以为了她而放弃底线,自甘堕.落,可他见不得看到她出事。 眼前的场景几乎与几年前的覃燕死去的画面重合, 铁血的弓箭从覃燕背后刺入,从胸.前穿出,鲜血如同是破了口子的啤酒瓶疯狂涌出。 而现在他的小燕又一次被人从背后袭击,那只数千年的手比起铁血弩弓毫不逊色。 曾经痛心悔恨而今再次发生,这让他怎能接受。 怎能眼看着她第二次被人杀死? “阿淮大哥先不要妄动!”。 “情况不对!” 这时我急声喊住阿淮, 方才我试图用重瞳凝视定住古代尸时,发觉了一丝不对, 古代尸的手的确是从覃燕背后刺进去了,可他刺的位置却是心脏。 要知道覃燕并无心脏,她有的只是一只代替心脏的尸王虫。 重瞳穿透的视线中,古代尸的五指插入血肉后, 直直伸到覃燕的心室,五指的指甲刺进那只尸王虫的身体。 尸王虫像是冬眠的状态被改变,它在五根指甲中拼了命的挣扎,只是仍然逃不出古代尸的手。 明眼人一看就能出不对劲,若是古代尸想要置覃燕于死地,只需要将尸王虫扯出来,杀掉尸王虫即可。 但现在尸王虫的状态可不像快死了,反而是越来越活跃。 我的呼喊没能喊住阿淮。 他眼睛中的赤红丝毫未减,悔恨,愤怒使得他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 而一个柔弱,淡然的声音喊住了他:“阿淮”。 覃燕的呼唤拉扯住阿淮下一刻的暴动,他停住身子痴痴望向覃燕。 哪怕是他也看出了些端倪。 从覃燕的状态看出端倪....... 被一只手刺入的覃燕并非是垂死,虚弱状态,而是和平常一样,覃燕回应众人的眼光也不像是个遇害的人。 我推断道:“阿淮大哥你先别急,他似乎是在救覃燕小姐”。 “桀桀”,古代尸怪笑着从覃燕肉.体中抽回手,枯树枝的手指上没有鲜血的踪迹,也许覃燕本身就没了血液。 阿淮冲到覃燕身边抱住她,然后细细检查, 他将手贴合在覃燕心脏部位,隔着血肉也能感受到那心脏处尸王虫的活跃,旺盛的生命力。 他忧心惶惶的问:“您做了什么?”。 ‘尸王虫本应萎靡不振,为何现在如此亢奋?’ 古代尸将五指竖起放在眼前,指甲如匕首般锋利:“一点点尸气足够她多活几年,与尔的时间对等”。 尸王虫是阿淮寻来的,他对尸王虫自然也很了解, 本来尸王虫要不了多久就没法维持覃燕生命了。可此刻的尸王虫像是刚被他寻到那时活跃。 又一听古代尸的话,他陡然明白了:“您用尸气将尸王虫最后潜藏的生命力激发了”。 “现在如此活跃的尸王虫还能继续维持覃燕的身体”。 古代尸:“一点点尸气够她多活几年,与尔的时间对等,五年左右”。 说罢他背着手走回后室,好似做了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阿淮反应过来,对着古代尸的方向重重跪谢。 我也为刚才误会古代尸而惭愧,看来它刚才真的是做了一件善事, 还以为它又要设下什么阴谋呢。 当然这个可能性也不能排除,谁知道它方才有没有在覃燕体内做其他手脚呢。 重瞳只能看到它抓住了尸王虫,看不到它有没有留下了什么后手。 但现在的结果是好的,对覃燕,对阿淮两全其美。 阿淮的寿命只剩五年,而覃燕体内的虫子连一年都支撑不住了, 在古代尸的插手下尸王虫最后的潜力被激发使得覃燕能多活几年。 仅剩的时间里两人能够一同度过,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之后阿淮又仔细对那尸王虫检查再三,没有发现问题后就只剩欢喜了, 他对自己丢了大半寿命,仅剩五年没有感到悲愤,当覃燕多了几年寿命他高兴的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那些噬命虫被他留在了墓室中,等待着下一个闯入者为它们提供饱餐。 离开墓室的回程没有遇到什么险阻, 阿淮将鹿人昌等人的踪迹都抹除掉, 出了墓后我看了一眼之前点的香, 那四根香整整齐齐的立着呢,看那香的白头分明是只燃了一点就熄灭了。 四根香全灭,大凶啊, 也难怪他们会遇到古代尸那种存在。 他们能活着出来也是一个奇迹,但凡那古代尸有个歪念头,他们都待死。 阿淮回看了一眼这个大墓道:“回头要想办法将这个地方藏起来啊” “毕竟我们答应了那位,要阻止其他人再闯入”。 邵骁龙也感叹:“是个麻烦事啊,不过和我们的命相比是小事了”。 “这一次算是开了眼,半辈子的经历都没这一次丰富”。 “活了几千年的尸体,我要是说出去指定被当做精神病抓起来”。 阿淮:“与风险相比,起码回报还是丰厚的,张兄弟的煞铜到手,小燕的寿命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就是邵大哥白白冒险一场”。 邵骁龙摆摆手:“这有什么的,光是这经历都够我吹的了”。 “再说我是帮张道长和你的,你们的目的达成,我的目的就成了”。 “对了,张道长何时回伏笼山?”。 我心中早有打算,于是说道:“大概明天下午吧”。 邵骁龙咧嘴笑着揽住我肩膀:“那我们今晚去喝个痛快,如此命垂一线不来一杯压压惊怎么能行”。 “明天我送张道长去车站”。 我抱住煞铜无奈笑道:“那就麻烦邵大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带铜归山 当天夜里我与邵骁龙,阿淮,覃燕凌晨两三才回到农家乐, 除了覃燕,几人都满身酒味,相比邵骁龙我还更清醒一些。 第二天也是第一个醒的,之后便是各自回归日常了。 邵骁龙是被阿淮邀请来的, 他本身就是国家考古机构的编外人员,忙帮完了他也该回去了。 而覃燕与阿淮则是留守在这边, 阿淮要处理那座大墓善后,据他说在他仅剩的时间内不会远离这座大墓,这是他与古代尸的契约,也是他对古代尸的感激。 对于阿淮来说能和覃燕在一起他就别无他求了,他们只有五年的时间,也许非常充足,也许紧迫的可怜。 当天下午,我启程回了伏笼山, 在经过几天的路程后我终于是再次回到了伏笼山脚下, 这一路抱着装有煞铜的大包可没少引人注意, 我还记得过安检时金属探测仪滴滴响,又是一个大黑包裹, 一个警匪剧看多了的小年轻当场大喊:“炸弹!”, 搞得他们差点没当场给我按倒,还好我赶紧将黑包解开露出铜块,他们才松了口气。 这块煞铜虽是古代尸从那一整块上撕下来。 但其重量不可小觑,一个成年人也要用尽力气才能勉强抱住。 一下车我就去买了一个小推车,不然真让我将这玩意抱到山上能把人累垮嘞。 推着小推车我上了山。 到山上依旧不走寻常路,穿进侧边的竹林先是将煞铜丢进去, 然后双手抓住墙头,双.腿一蹬翻墙而入。 一翻进来我就看到地上倒着一人,胸口上还压着一个大黑包。 恩......刚才丢包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声惨叫, 再推断一下运动轨迹,应该是我砸的无疑。 我走过去一瞅地上倒着的人我还认识呢, 这不是两胡道士? 我将黑包扒开,拍了拍半死不活他的脸 “两胡道长?两胡道长?” “两胡道长?”。 喊了几声没反应,我有点慌了, 这煞铜重的很,又是丢下来的,两胡不会被我砸死了吧。 掐着他人中,我再次喊道:“两胡道长.....两胡”。 思绪一动,我稍微改口:“两胡天师......”。 额.....咳咳咳....两胡道士长吸一口气,连咳好几声才醒过来。 他一醒就开骂:“刚才是谁偷袭本道爷的?” “我好好走着,忽然一大硬东西砸过来”。 “咳咳....那个”,我主动起身抱着煞铜而立。 .......... 两胡天师带我去四瞳天师的竹林,当然这一路上没少被他抱怨, 两胡痛彻心扉:“好你个张阿四,前几天你说你找到煞铜正赶回来呢,今天我特意来接你” “可你倒好,差点干掉我”。 我辩解道:“我只是想试试两胡道长的道行,如今一试,两胡道长果真厉害,被那么重的东西砸了都毫发无伤”。 两胡虽受听可人不傻:“少鬼扯” “不过刚才那东西是煞铜?”。 “嗯” “难怪会这么痛,你还真找到了”。 来到四瞳天师的院子, 我还没说话,我腰间的那根小木棒就先跑了, 它从我腰间溜下来摔在地上,像是有目标一样咕噜咕噜的滚向四瞳天师。 四瞳天师视不见,听力则优,他轻笑着伸手捡起那根木棒,擦拭几下重新塞到腰间, 而后他问道:“此行如何?”。 砰!,我将煞铜丢下,吐槽:“九死一生,遇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总归还是运气好”。 四瞳:“不得了的东西?”。 我郑重道:“我们在那座墓里遇到了一具活了数千年的古代尸”。 我将此行的见闻,墓中经历讲述了一遍, 四瞳品着茶点头:“按你的说法看,那具古代尸善恶难测,来源难寻” “在古代尸之上还有一位小主,位于天罡地煞墓局的地煞位”。 “这么说,古代尸倒像是护道人” “好在它有灵智,若是你们遇到了一个刚百年未开慧的活死尸,那才是麻烦呢” “没有想到江溪那地竟有那种存在,其小主怕也不是简单人物”。 我颔首:“那古代尸的行动皆是以它小主为先,它的小主还未到苏醒时候,古代尸对这个特别敏.感,所以阿淮能险些夺走尸心”。 四瞳苦乐似的摇头: “百年成尸,千年结心,千年成就吸纳阴气,蕴养尸气而成的尸心效果虽神奇,神奇效果往往伴随着代价” “你做的没错,是该阻止他”。 两胡神色黯然:“唉,没有想到阿淮就只剩五年寿命了,当初我和他见过一面的” “覃燕那姑娘我也见过,可我连覃燕出事都不知”。 我安慰说:“两胡道长不必在意,五年时间对阿淮大哥已经很是满足了” “再说覃燕小姐的事情阿淮大哥一直是隐瞒着的,要是我没重瞳,我也不知”? 啪嗒......啪嗒 “煞铜找到了?”。 院子外一白衣素人走来, 清新寡淡的气质,眉心三瓣莲的胎记,也有三花天师有这等气质。 三花天师一来我就本能的紧张,这种感觉像是小学时偶遇班主任。 我将黑包解开:“应是煞铜无疑,那位古代尸也没啥理由耍我”。 三花天师来到铜块前顿时,她用手细细抚摸,敲打, 寡淡的眼神终于是出现了些亮点:“嗯,是煞铜没错”。 “数量充足,品质也超过了我的预料”。 “那就行”,我心中一个疙瘩可算放下了。 没有得到三花天师验证,这块煞铜的真实性就总差一点,如今三花天师一说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制作法器的材料也终于凑齐了。 比起人,三花对煞铜这类的材料更感兴趣, 见到煞铜后,她先用了一张符贴在上面,之后她就没离开手过,眼神中不时流露出赞叹。 看来这块煞铜很得她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 横刀与道法 两胡忍不住说:“也亏得你能找到,三花好久都没见过这种材料了”。 我反问;‘以三花天师的手段,她理应不缺这类的材料吧,而且找起来也要比我们更轻松’。 两胡道士故弄玄虚道:“非也,事情可没你想的这般” “寻宝这种事情,机遇,气运都会对其有影响”。 “就像是寻找煞铜,你能找到带回来,可三花不一定”。 “你可以代入想一下,假如在大墓里遇到千年古代尸的不是你,而是三花,你感觉古代尸会放三花离开吗?”。 嘶.....这句话猛地戳醒了我,两胡说的是对的。 机遇是看人的,古代尸放我们离开的一部分原因是我们没有危害性, 就如同你能容忍家里有老鼠,可你家里进了全村吃饭蛇你还能容忍吗? 弱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弱到一定程度会让对手懒得管你。 嚓.....一片纸莲花瓣嗖的扎进两胡道士屁.股上, 两胡道士当即捂着屁.股跳起来,哀嚎连连。 三花天师抱着煞铜起身,那目光若有若无扫过我:“不是寻不到,只是无空寻罢了”。 我望着三花天师掌心旋转的纸莲花,僵硬的答复:“明白....明白”。 三花不管两胡抱怨,吐槽,而是看向我:“法器的材料已经集齐” “制作随时可以开始,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要先确定” “你想要一把什么样的法器?”。 这个问题着实是问到我了,关于将煞铜和冤魂骨重铸成一把什么样的法器, 我不是没想过,但一直未确定,法器在我理解中就是兵器,而兵器无法那几样,刀,剑,棍等等。 之前一直用的是棒子,也有些顺手了。 所以短手的法器先被我排出,当然太长的也不行,总不能背个长枪什么的到处跑吧。 在三花天师注视下,我仔细想了想确定了一个品类 “刀!”。 三花天师平淡道:“刀?什么样的刀?”。 “横刀” “横刀与我之前用的棒子很是相似,横刀刀身笔直,中正不阿,既有剑的英秀,也有刀的霸气,任何不爽劈开便是”。 三花点点头,对我的想法表示认同:“横刀,是个中正的想法,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个”。 “大概要一周时间,做法器剩下的材料当做手工费”。 “没问题”,我欣然答应, 三花天师收手工费我反而高兴,要是她什么都不要这才是让人发愁的, 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啊。 三花天师抱着煞铜离去, 而两胡捂着屁.股从屋子里出来,嘀嘀咕咕的:“这个老女人真的心黑啊” “冷不丁的就下手了”。 四瞳天师侧着头问我:“这一周时间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待在伏笼山吗?”。 我是实在不想到处跑了,自己像是个丧门星一样到哪里哪里出事, 倒不如老实待在伏笼山,这里有天师在,多安全。 四瞳顿顿道:“可以,不过只限我院子” “你的身份被弟子们发现,三花会找你的”。 “那我就留在四瞳天师这里不会乱跑,打扰了”,我打了个寒颤, 三花天师好不容易编造出个谣言夺回一些颜面,我要是给弄没了,三花天师还不待炸毛,何况自己的法器还等着她制作呢。 两胡道士捂着屁.股去上药, 院子内只剩我和四瞳天师, 我一直有个想法,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我问道:“天师,你看我有没有机会跟着您学道法?”。 虽在外名义上是四瞳天师地亲传弟子,实际自己半点道法都不会,整天靠着重瞳坑蒙拐骗。 四瞳天师是闭着眼睛地,也察觉他的好奇:“你想学道法?”。 “不行吗?”。 他用手背轻轻将茶杯推过来: “这当然是不行的,不是伏笼山禁止,也不是我不教,而是你不行” “你呀,不适合道法”。 我备受打击的埋怨:“天师你这么说就有点伤人了”。 四瞳轻笑着:“修行道法换做他人都有机会,可唯独你没机会”。 连连被否定,我不放弃的说:“只有我不行?没有这么邪门吧” “要不天师您教我个试试?”。 四瞳不允否,他走进屋子,很快又出来。 哪怕双目缺失,但他已经将整片地方纳入了脑子,行动起来不比正常人差多少, 他重新坐下,修长的手中多了一张黄符, 将其对折几下这张黄符折成了三角放于掌心。 单手托着那符箓三角,随即违背物理的一幕出现了,明明没风,但符箓三角却在四瞳天师掌心中微微旋转。 他将符箓三角递过来, 我怀着忐忑的接过三角,学着天师的样子放在手中 四瞳天师解释说:“这基础的验气符,能够看出人与道的缘”。 我一边倾听入心,一边全神贯注盯着那符箓三角, 符箓三角丝毫没有动的意思,搞得我都想吹动它。 四瞳天师:“有缘则转,无缘则不转”。 符箓三角仍然不转.... 我明白了天师的意思, 不由得将要心生气馁时,那符箓三角忽然动了一下, “动了!”,我惊喜抬起眉,眼珠子紧紧盯住那符箓三角。 只见那符箓三角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几乎快要转起来了。 陡然一缕火光涌现,数秒的功夫符箓三角通体燃烧,青烟蔓延而上。 自燃了? 我懵懵的看向四瞳天师, 四瞳天师也淡笑着看着我,那副样子像是在说你应该懂了吧。 符箓在我手中燃烧的只剩灰,和内心的尴尬相比这点灼痛算不得什么。 自燃了....... 好一个验气符,有缘则转,无缘则不转,到了我直接自燃。 怎么?别人是与道无缘,我是与道有仇? 好一会我脆弱的心灵才缓过来, 我对着符箓三角的灰放回到四瞳天师手中:“感谢天师点醒”。 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做啥学道法的梦了,这简直是自取其辱, 不过想想自己这一身的阴气,身边还有两个大鬼,能学才怪呢。 四瞳天师笑着轻描淡写将灰抹在我身上,用我的衣服擦手 “不要在意,要是人人都能修行道法岂不乱了套,你修行不了道法,这说明你有你自己的路”。 “你的路也许比我们的路上更长”。 第一百六十六章 四类鬼 三花天师制作法器需要一周的时间,这一周的时间我自然也不能闲着, 身边既然有四瞳天师这样的人物,自然要好好利用,也能趁此机会补全自己的短板, 首先便是对鬼怪的认知。 晚饭后 我试着和和摸盲人书的四瞳天师搭话:“天师,我一直有所疑惑” “那些鬼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的呢?”。 四瞳天师笑笑:“这怎会是人能知晓的呢?人非鬼,两者本就是对立”。 “人永远无法深入了解鬼,但鬼不同,鬼是人所演化”。 “就如同人死后是会去天堂地狱,还是阴间,这不一直是争论的话题?” “或许鬼也是人,只是人没有死透罢了”。 “你知晓鬼的区分吗?”。 我摇摇头,这个问题也恰好是我想问的, 四瞳天师慢吞吞的说道: “鬼的区分无非是一些行内人士根据鬼的危害程度,特性而区分出的类别” “最常见,随时能看到的被他们归属为孤魂野鬼,生前孤苦伶仃,死后仍然不得安宁” “孤魂野鬼除非特殊情况,一般来说不会对人有害,因为阴阳相隔”。 “第二类的鬼名为厉鬼,怨念过重,阴气过重在某些情况下会促成厉鬼,其实厉鬼的存在很有局限性,它们因冤,恨,怒而化,也因冤,恨,怒而消” “与孤魂野鬼比的话,厉鬼的危害性很高,可这种危害是具有指向特征的,你有见过厉鬼无缘无故害人吗?”。 这么一说我当即联想到了青龙寺的那个花衣老太太, 她不就是一个厉鬼? 因为多年前青龙寺的见死不救而杀光青龙寺满门,四瞳天师的解释也恰好符合花衣老太太的行为,她杀过的人都是与青龙寺有关的,包括我。 也就是说厉鬼的危害只限于她的怨。 四瞳天师:“你能察觉出来吧,厉鬼受因果束缚,而第三类的鬼则脱离了因果” “它们名为大鬼也能被称为大凶,大鬼的行径不受因果束缚,它们的杀人受限于规则,生前苦求终无所得,故而死后困其终日”。 “它们困于规则,也可因规则杀人”。 “大凶与厉鬼相比,它们有独特的特性与杀人规则”。 我嘴角扯了扯,四瞳天师所说的第三类我也见过,这不正是齐琦与开门鬼吗? 齐琦杀人利用老教学楼闯入必定跳楼,而开门鬼是开门必死, 两者都是通过这种特殊的杀人方法杀人, 与厉鬼相比,它们的杀人不限于个人,而是限于触碰规则的对象。 毋庸置疑大凶的危害性要远超厉鬼,可在指向性上没有厉鬼危险。 齐琦杀人只能是闯入老教学楼后的对象睡觉后跳楼,她本身不具备危害, 开门鬼引诱人开门,这个开门也是建立在开门对象是主动行为的前提下。 “对了,天师,那之前的披皮鬼是哪一类呢”。 “以我看披皮鬼不会是孤魂野鬼,也不会是厉鬼,但也从它身上也看不出什么规则”。 四瞳天师面色不由得表现出一丝凝重:“你说的很对,披皮鬼并不是属于我所说的那三类”。 “它是第四类鬼:大戾”。 “大戾?”,我疑惑重复一遍。 四瞳天师:“大戾不受因果,不受规则所束缚,它们杀人,行动没有任何限制,动机,第四类鬼是最自由,也是最棘手,最险恶的一类鬼”。 “正是因为自由才危险”。 “大戾杀人无动机,它们的思维与人接近,甚至超过人,披皮鬼可以为了重瞳谋划,潜伏伏笼山多年,这是前三类鬼都不能做到的”。 “大戾无规则,无因果,来源不明,真相不明”。 “四类鬼中大戾最为不稳定,大戾不一定是最恐怖的,但一定是最自由的,大戾可以很弱,大戾也可以很强”。 “鬼并无明显的强弱等级之分,能区分的只是类别”。 “如同披皮鬼在只有一张皮的情况下,一只孤魂野鬼,厉鬼都能撕碎它,同样在孤魂野鬼不触发规则的情况下,厉鬼也拿孤魂野鬼没办法”。 孤魂野鬼,厉鬼,大凶,大戾, 听到这,我开始对自己身边的麻箐产生好奇,麻箐她是属于哪一类鬼呢? 大凶?还是大戾? 以我来看,麻箐的行为更像是大凶, 毕竟她任何行为都是以我为媒介触发,换句话说我便是麻箐的规则。 四瞳天师细微察觉到我的情绪,他打趣道:“你是好奇你身边那只鬼吗?”。 “你身边那只鬼存在很恐怖,我用重瞳看过,不过看不清”。 我问道:“天师,这世上大戾多么?”。 他用拇指刷了下书页,张页一两秒内成扇形开合收拢,其中不免有几张书页角褶皱。 “多,上个时代很多,现在很少”。 他抬头笑道:“大凶,大戾都很少,不然任由这些东西胡来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厉鬼,孤魂野鬼的数量是因时代而变化的”。 “这个时代很好,饥饿,贫穷,疫病只能寥寥无几的夺去生命,世间是平衡的,有人死去,就会有鬼诞生”。 “上个时代的悲剧会造就下个时代的繁荣,和善”。 我靠着屋子墙壁,倾听竹林律动,竹叶,竹节间的奏乐。 一直以来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自己总是以人的角度代入判断鬼的动机。 我无法接受麻箐的滥杀,可麻箐的所有动机都是因我, 林樱,了果大师,那个护士等同于被我杀死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我是麻箐的束缚,若是没了我,麻箐会怎样? 我不由得这么想了想。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练刀 在四瞳天师这里待了一天就有点闲不住了, 不能走远只能是在竹林里晃悠,万一出去被弟子们看到,三花天师肯定和自己没完。 一早四瞳天师见我闲的发慌,主动说道:“要不要教你几招?”。 我诧异看过去:“天师不是说我没法修行道法吗?”。 四瞳摇摇头从竹栅栏中拔出一根竹子:“我要教的不是道法,而是挥刀的技巧” “你委托三花制作横刀,但你对刀应该处于一知半解,瞎子摸屠刀的程度,掌握技巧也方便你用起来更加逞心如意”。 我闻言惊喜的道谢:“若是可以的话,那就麻烦天师了” “没想到天师还会刀法?”。 四瞳:“算不上刀法,只是普通的挥刀技巧,将普通技巧不断磨练至极致那便是最适合自己的刀法”。 “距离三花制造出还有五天,差不多够了”。 “去找根竹子吧”。 我在竹栅栏旁找了找,最终找了个根淡黄的老竹子,不长不短。 四瞳提着竹子来到一处空地,清秀的双手牢牢握住竹子, 即使他的双目失明,可他却能准确的将竹子立于眉眼中间,双手交握没有丝毫偏差。 我打起全部精神灌注,连重瞳也睁开了,方便记录天师的动作。 四瞳天师恍惚着吸入口清晨的朝气, 双手持竹慢慢高举,移动间竹子始终保持眉间中间位置, 双手高过胸口,高过眼眉,就在人以为还会继续拔高时,他挥动了。 平平淡淡的笔直下落,竹子划出精准的物理线条,宛如一条中正不斜的绿线, 竹影一闪而过, 呼......,竹子尖轻轻着地。 一切都不显得慌乱,急促,让人觉得一种理所应当的流畅。 “这是劈”。 四瞳天师冷不丁说了一句,随即他又换了个姿势,如长枪刺出 “这是刺......”。 之后四瞳又做了几个动作,他的动作并不繁琐, 哪怕是小孩子也能看得懂,或许小孩子看了会哈哈大笑。 普通,很普通的动作, 劈砍!刺!截!拦!斩!抹! 六个极其基础的动作。 我甚至以为四瞳天师后面还有其他招呢, 可他却说就只有这六个动作,他要教也就只有这六个动作, 而我也要学的也只有这六个动作。 四瞳天师将手中竹子放下:“这六个动作够你受用终身,如果你能磨练到极致的话” “其实任何的刀法无非是基础动作进一步演化,他们将基础动作掺杂自己的理解,心得融汇成一种新的东西”。 “他们做的是将a变成ab,ac等等,ab是一门刀法,ac也是一门刀法,以a作为延续,能分化出无数的刀法,你能修行几种?”。 “可若你将基础的a完美掌握,无论是ab,还是ac,只要你想做你便能做到” “时代在发展,基础事物永远至关重要”。 我扛着竹子忍不住揉着脑袋:“怎么感觉这话数理老师好像说过?”。 “不过明白了,基础最重要嘛”。 四瞳宽慰的说:“孺子可教,开始吧,先劈砍一千次”。 “噢”。 虽有些吃惊,可我还是照做, 双手握着竹子学着之前四瞳天师的样子劈砍,才刚劈了两三次。 四瞳天师便提醒道:“歪了”。 调整过后,继续劈砍,没过十次, 四瞳天师又喊:“左肩挺直,右脚后撤一些”。 劈砍看似是个简单的动作,可在不断劈砍中仍然保持着稳定,力度均匀这就是一大难题了。 最普遍的现象就是劈着劈着就不成样子的乱砍。 这一千下是在四瞳天师不断提醒中完成的, 这也是一件很诡异的事,四瞳天师明明看不见可他却能清楚知道我哪里错了,就连脚没站对,他也能知道。 我问他,他说是靠听声音,依靠听声音来判断动作,我是不太敢信。 劈砍一千下完成后还没歇口气, 四瞳天师说:“刺,一千下”。 我挎垮肩跑过去喝杯茶水,回到原位开始照做。 第一次突刺,就被指出了不足 “角度偏了,你应该把腰,背脊的肌肉也用上,不是单靠双手”。 我吸取经验,在脑中回顾四瞳天师刺的动作记忆,动作时的身体细节反应,腰部扭转弧度, 下身一沉,双手握竹,腰身,背脊,大.腿肌肉一同联动将竹子完美推出。 四瞳天师不允评价,让我继续刺。 一天几乎都是在练习基础动作, 劈砍,刺,截,拦,斩,抹六个动作各一千下,还是要保证姿态,角度,力道都过关的情况下完成动作。 等到完成时已经是晚上,身上衣服也完全湿透了。 好在四瞳天师院子后不远有个小谭,找四瞳天师借了身衣服便去冲凉。 就这样第二天起床时肩膀,双臂也是酸胀的很,下了床简单热了下身算是好些。 吃过早饭, 我提着竹子准备继续练习基础动作, 四瞳天师却拦住了我, 正疑惑呢,只见他回屋子里取了一个真的铁刀给我。 他眯着眼道:“用这个练,也是一千下”。 接住铁刀时,下坠的重量感让我苦涩的笑了笑。 竹子可和真刀比不了,也许挥一天竹子第二天只是酸, 可挥一天铁刀第二天双臂就是疼了。 四瞳天师先是用真刀将基础动作重新做了一遍,然后让我自主练习,他指出缺点。 经过昨天一天联系,本来挥竹子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了,现在突然挥起铁刀来,那各种漏洞又全出现了。 什么刀尖太低了,握刀姿势不对啊,挥的幅度太小啦....... 我足足用了一上午才将劈砍的一千下挥完, 挥完后整个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铁刀也从手中掉落, 低头一看手掌,手掌已经通红隐约起了水泡的样子。 四瞳天师将午饭端了过来:“要是不行,还换回竹子吧” “用竹子练也足够了”。 我撇了一眼竹子摇摇头,重新捡起铁刀, 一只手拿着刀,将刀锋对准手上的水泡划动,两只手一一照做,后果双手缠上纱布吃饭。 下午的练习要比上午时快许多, 到了晚上时刺,截,拦三个动作各一千下已经完成,还剩斩,抹各一千下。 四瞳天师坐在门前赏月,不时指出些毛病。 瞎子赏月让其他人看到八成会笑,可用四瞳的话说他是在用心赏月。 第一百六十八章 青铜横刀 大约到夜里十一点多, 我将截,拦两个动作一千下完成,双手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水浸透。 去小溪泡了泡澡回到屋子内,四瞳天师给了我一瓶药膏让我涂在手上, 那药膏效果还不错,第二天是红肿已经消退,破掉的水泡口也在愈合。 不过好是好不了了,第三天的练习依旧是用铁刀劈砍,刺,截,拦,斩,抹。 有了第二天的练习作为铺垫,第三天晚上就已经将这六个动作完成。 四瞳天师对此很是满意,于是第四天的时候又给我换了练习方式, 他让我拿着铁刀去砍木头, 没一会两胡道士就拉着一车的木头块过来,我光是看着手就开始疼了。 劈木头用刀可没斧头好使,一根木头桩子废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劈开。 然后还有一车子呢。 结果就是到了晚上还有一小半没有劈完,我双臂已经酸疼的抬不起来。 看了眼月亮我咬了咬牙用纱布将刀与右手绑在一起, 两胡到时都看傻眼了:“我去,阿四你有必要这么拼吗?” “不就剩那一点了,你明天起早一点不就好了,何必这么搞” “再说劈木头有个鸟用啊,这东西要慢慢练习,急不得”。 我拿起一根木头桩子放在台子上: “我不愿总是差一点,我的命好几次都是差一点没命,如今连练习都要差一点,那真是对不住自己这条命”。 两胡道士咂舌摇头,又找到一旁的四瞳天师唠嗑:“他这么练有用吗?”。 四瞳很直接果断:“没用,技巧不是能速成的,短时间能掌握的,只能是与技巧不断磨合,终有一天会蓦然发现技巧已经揉入了自己身体”。 “没用?那你还不喊住他?他那条手臂去了趟江溪刚好,这又这样练,真不怕把手练废呀”。 四瞳半迷半雾的说:“有时候挥刀不只为了练刀,像人结婚不只是为了繁衍,凑活”。 .......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将那车木头砍完的,我只知道第五天手已经快抬不起来了。 这一天四瞳天师没有再让我去砍什么东西或者是挥刀, 而是让我在脑中设想自己挥刀练习的场面。 靠想象?很是让人捉摸不透,但也算是休息机会, 学着他的样子打坐冥想,想象也不是那么容易,没一会思绪都跑到其他方向去了,或者是昏昏欲睡。 这一天与其说是练刀,倒像是练习凝聚心神。 第六天四瞳天师既不让我碰刀,也没让我练凝想,就那样歇着等到了中午。 一个素人迈着富有节奏的脚步闯入了林子。 三瓣莲花胎记还是那般明显,而她眼中也多了些血丝。 最令我关注的当属是三花天师背后的紫檀金丝楠木盒子, 盒子的长度一米多,比人头窄一些的宽度,笔直贴合在三花天师背后。 我连忙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天师辛苦了”。 三花天师淡然瞧我一眼,接过茶水慢慢喝着与我的急切期待赫然不同, 喝完茶,她一只手伸到背后敲了下盒子, 只听.......咔...悦耳的机关联动声, 一把淡绿青铜刀从盒子侧边如开衫般滑出来, 三花天师右手提前伸到了侧边使得那刀柄正好落在她掌心。 铮......青铜刀随她的手划出优美弧度,隐约有刀鸣的动静。 她反提着刀递过来道:“你要的刀”。 我用双手接住刀,入手的第一感觉便是沉, 比我平时练习的那把刀还要沉一些, 其次就是直,一把刀如同刚正不阿的剑一样笔直,长度在八十厘米左右,霸气十足! 刀身在靠近刀刃处起脊,使得形态与尺子相近,这造法是叫切刀造。 整体材质大多为煞铜,融入其他材料后颜色转为了淡绿,刀身上有着繁絮花纹般的符箓, 仔细看刀身还能看到些冤魂骨的白色。 手指在刀身上摸过,阴冷血煞感觉当即传到了手指上。 这种冷很得人心,当手指划过刀锋时自然血红渗出。 我赞叹道:“工艺精美,锋锐无比” “不过天师,这上面的符箓花纹有什么用吗?”。 三花天师耿直道:“好看”。 嗯......完美无缺的解释。 三花天师将背上盒子解下来,同时介绍说: “这盒子也是非一般材料制作,盒子侧边有机关你用手扣动,盒子就会自动打开使得刀滑出来,你也可以手动打开盒子取出来”, “平时最好将刀放在盒子里温养再加上你一身阴气,这刀只会越来越不凡”。 我摸索几下,摸到了侧边的一个卡扣一碰,盒子侧边便打开了,将刀放进去后背上盒子才感到心安。 对刀重视自然是对三花的尊重,她面色少了些冷淡: “两胡昨天已经溜出去了,你若是要再逗留几日也行,只要不在弟子们面前出没”。 我笑着拒绝:“不了,已经停留了一个星期,目的已经完成就不给天师们增添麻烦了”。 “我会尽快下山,毕竟自己还一堆事情呢”。 三花允可的颔首。 关于麻箐这个死劫我不希望其他人来插手,哪怕是伏笼山, 一是会把其他人带入危险, 二是这本就是我欠麻箐的,过错后果都应是我承担的, 本就该死,死皮赖脸活着怎还好意思去找人对付麻箐? 麻箐这个死劫只能靠我自己来渡。 要是连这个死劫都渡不过去,又怎谈去寻姐姐和老妈? 简单和四瞳天师告别后我背着横刀下山了,关于过安检方面三花天师也早已准备妥当。 走的时候她塞给了我一张伏笼山道士证,上面是我的照片与信息, 除此外还有一行已登记法器列,写着那把横刀的信息,长度,宽度,样式等等。 有这张证就能将刀剑带出安检,当然只能带一把, 这是伏笼山道士的特权,这证是灵异对策局那边出的。 带着这张证我大摇大摆的过了安检,当然只在伏笼山附近这个火车站行得通, 这里经常有道士用这张证,要是换个地方就需要拿着证去找火车站那边的小领导了。 几天的旅程后我回到了大昌市, 第一百六十九章 惊喜 背着刀盒走在回去的路上,打个车可能会方便一些, 但我更想借着走路的功夫磨合一下这把刀。 走路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就能回到别墅,路上也不会有啥人。 到家时已是傍晚, 天边暮色灼烧着黑压压的云,小路旁的树都被渲染成两色,落霞的绯色一点点被漆墨占据, 其林子里早就没了黄昏的影子,又黑又低压。 偶尔一个野货跑动就会带起一连串声响, 树枝啪嗒破碎,呜咽的鸟惊飞。 远处的小别墅侧对着只剩一线的昏红, 我面对的那一面漆黑的惊人,浑然一副无人居住的样子。 可突然一间屋子亮起了灯,人影在窗帘背后走动。 一眨眼的功夫,那间屋子又是漆黑的了,方才亮如同错觉。 咔嚓.....枯树叶在脚掌下惨鸣着, 我停住脚直视着别墅,左眼的眼帘已经卷起,双瞳倒映,采集着景象。 别墅门旁一辆土黄色的越野车停着。 越野车? 我没有车,林昕母女更不会有,是谁? 敲了下盒子, 咔,青铜横刀从侧边优美滑出,我右手反握住拔出。 提着横刀,我一步步走进别墅中。 随着接近,我隐约察觉到越野车地下浑黑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目光死死盯着我。 手心微微湿漉, 车底下的东西在动,哗啦....哗啦..... 呜啊! 车下浑黑中突然窜出一东西跑出来,黄白相间的毛发, 那只是个野猫。 我目光看着别墅的房顶上,双瞳持续收缩, 真正的来客是在这里! 房顶上坐着一人沐浴着降临的夜幕, 对于我能发现他,他似是笑了,露出些白牙。 余辉的黑遮住他大半身子,整个人与房子的阴暗连接成一处,不过在重瞳眼中这点遮挡是无效的。 相隔有段距离,我也能看穿他脸上的夜幕,清楚看清他的五官。 这个人我见过,绝对不是第一次见! 但凡是重瞳所视都会在脑中留下深刻记忆,看清那人后记忆瞬间就匹配上了。 那个高状,身材明显锻炼过,最深刻的特征是他背后的龙首龟身纹身。 是当初从伏笼山回大昌市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人, 那时用计将他甩开了,可没有想到又一次见到他,还是在自己家中。 还是被追上了吗? 那人笑着从房顶上离开,走到二楼,继续下到一楼。 我提着刀朝着家中走去, 这是我的家,断然不可能因为这个不知名来客而弃家逃跑,该跑的人是他! 走进院子里, 那人也正好来到一楼大厅, 我们通过一楼的大门互相望着,对峙着。 我双手握刀摆出架势:“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那人声音有些粗犷,笑着发问:“她们?”。 锐利的刀锋似若毒蛇显露獠牙,他察觉丝危险,恍然道: “噢噢,你是说那两个小鬼是吧?”。 “你还有功夫担心小鬼呢?区区两个小鬼当然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戏弄。 又突然加大声,破笑道:“当然是没了呗” “两个小鬼经不得动,一碰不就死了,我还想着利用她们找到你” “可谁知道她们死活都不说,只好是动了点手段,谁知道一动就给弄没了”。 我身姿压低一点,刀脊与眼眉相对,杀意透过刀锋而放 “斩了你!”。 这人话不可信,唐嘉与林昕他没有杀的理由,他的目标是我, 既然是我,他就更不会动林昕与唐嘉。 无论他所言是真是假,这人来意也不善, 他寻我而来,不会轻易离开,我也不会让他轻易走, 私闯民宅死了活该! 蓦然一楼房间里有动静:“大哥哥,我们没事!”。 是唐嘉的呼唤,听声她的状态还不错。 心生一个疙瘩放下,使得我能更加冷静应对这人。 他咧嘴嗤气:“没等到你前,她们还不能死了” “不过解决你这边之后就能弄死了”。 “喂小子,你小子可耍我耍的不轻,让我一顿乱找,要不是那丫头主动暴露我还寻不到呢” “说吧,那个丫头在哪里!”。 我戒备着思索,动手打架当然是快,可在搞不清对方身份,对方来意,只能是瞎用功, 丫头......敏.感的线索词汇出现了.....简单就能推理出他是来寻找那个丫头的,而那个丫头和我有关。 我身边女性就这么几个,能称得上丫头的只有唐嘉与小麻箐。 唐嘉在屋里,能看出他要找的不是唐嘉,那便是小麻箐。 他有说那丫头主动暴露,前些日子小麻箐有现身,也能对应的上。 所以......他是冲着小麻箐来的? 这人见我不吭声,不耐烦的重复问道:“听到没,那个丫头呢?” “你把她交出来,就能滚了”。 我弹动嘴唇给他简单的答复:“听不懂”。 哼,貌似有冷哼一声,他顶着余辉的夜色来到一楼门前, 我同样向前两步,我二人相隔不超五步。 由于左眼未睁开,直到他靠近整个人才彻底暴露在我眼前, 穿着紧绷凸显身材的汗衫,登山裤搭配长靴。 双臂如同钢筋乱扭而成,整个人比我还要高一头, 最后的落日时朦胧的他像是高大的石像挡在眼前。 “你清楚我说的是谁”。 “我可不清楚你是谁?但我清楚一件事,你会后悔来这里”。 第一百七十章 意外的来敌 余辉的惨败阴幕下,似若浑身石像的高壮男人动了, 他跨出一步,足以占据常人半边脸的拳头承载阴幕轰来。 我对此没有动用重瞳,还没这个必要,重瞳可是能改变战况的压箱杀器。 拳头膨胀,我右眼瞳孔收缩。 肢体浑然如连同的机关部件, 双臂抬动,腰肢,双.腿纷纷上力,早已预备好的劈砍动作蓦然挥下。 余辉的影朦下,青铜横刀与肉.体的拳头相撞, 都只是展现出浑黑影子,并没有哪一方闪开,也未有哪方败退。 刀的影子与拳头的阴影无缝衔接,直至揉入其中。 纹身男神色未变,我的情绪也难免上升, 青铜刀砍入到了那个拳头中,热血与绿铜交汇。 这一刀的迅速超出纹身男的预料,在他预想中, 他先一步出手,再加上长久锻炼的体魄,这一拳应是砸中我脸的。 可我的反应怎能和常人相比, 挥刀劈砍的动作已经是揉入身体反应,几乎在我刚有思绪,身体已经率先动了。 这一次是纹身男大意了。 纹身男吃痛拔出拳头,右腿像是鞭子一样抽过来。 我稍微后撤借助纹身男主动抽离的势将刀撤回,同时动作变化, 娴熟于心的刀锋对准侧边进行截斩。 纹身男心脏一紧当即牵动满身力以差点摔倒的姿势撤回了腿,这才避免腿被斩断。 他紧着眉咒骂:“区区一个小子” “爷爷我好生劝你,你是丝毫不听,非歹让爷爷我动粗”。 啪嗒...他后退两步, 肱二头肌,三角肌等肩头肌肉隆起,整个人做出类似张开手的架势。 双掌一上一下搓着,隔空悬在他脸前。 透过那双掌隔空的地方能清楚看到我的身影,宛如我在他掌中。 啪! 毛糙的大手一上一下重合,拍合。 若要是从他背后看的话,能看到背脊上的龙首龟身图腾微微从半透的白汗衫显露,甚是鲜艳。 我起初有些不明所以,但当他双手拍合时,异常产生了。 我的思绪,情绪都像是滚烫的烙铁落入水中,极度的降温,压低, 这种情况下,我不想去思索,情绪也很难起伏, 不只是精神层面,就连身体也像是灌了极重的铅水沉重的抬不起手,迈不动步。 这种情况可不是人能做到的了,他不是人? 他是人,刚才砍中的手感以及他的反应都赫然证明着。 但这种诡异事情是怎么回事? 身体动不了,勉强思索着。 纹身男合着双手朝我发问:“再问你一遍,那个小丫头呢?”。 此刻糊弄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反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虽然现在情况有点不太顺,可我绝对不想小麻箐出现,千万不要出现。 有麻箐在我不会死在他手中,我只会死在麻箐手中, 在此之前我想多套取一些信息。 鬼话对于他应该是有用的,命令什么是不太可能的,信服力还是有的,例如提问他不会拒绝回答我。 纹身男:“我找她做什么?” “不是我,而是我们!” “你在我面前连动动都困难,想活命就趁早交出那个丫头和那个盒子”。 我思绪骤停了下,盒子......红煞厌胜盒?! 小麻箐与红煞厌胜盒有关联? “你怎会追上我?”。 纹身男感慨道:“这些年那丫头一直没有显露踪迹,可让我们好生寻找”。 “可最近那个丫头突然现身了,只要出现过,我们便能知晓”。 闻声我愣住, 依他说的意思是说,他之所以能找上门是因为小麻箐现身了? 我下意识脑海浮现小麻箐一次次出现的身影, 她第一次出现是与我完成冥约,之后每次现身都是为了救我。 小麻箐的每次出现竟都是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 如今被纹身男追上也是因前些天小麻箐救我又一次出现。 每次救我命,她的踪迹就会暴露,而纹身男口中他们是在追查小麻箐。 她在将我拉扯出麻箐的死劫时,同时也将自己推向危险。 嘎吱.....我咬着牙关低垂着头, 这是羞愧,内疚都难以形容的心情。 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被那个娇.小身影保护, 自己还堂而皇之的次次用自杀逼迫她现身, 但小麻箐从未有过埋怨,愤怒,唯一气性也只是因为我将她认作了麻箐。 那个坐在椅子上脚碰不到地的小丫头,那个会因一个糖果而心情大悦的女孩,明明她自己都在被人追着...... “别出来!”。 我对着空荡的四周大喊,也不知她能不能听到,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纹身男脸色又阴沉,又愤怒:“你想找死是吧!”。 “我倒是看看她会不会对动不了的你见死不救”。 “呵,动不了?你是在说谁?” “动不了的人是你才对吧”,我垂下目光抬起,用左眼紧紧注视着。 一只眼内容纳两颗瞳孔毫无保留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落日的将黑,高壮的人影,他手上流淌的鲜血,每处细节都会倒映在瞳孔中。 在瞳孔中的他是静止的! 幽黑瞳孔深邃要将他的倒影吞没,他痴痴望着左眼,脑海中惊现念头 重瞳!。 为何重瞳会出现在这里?为何重瞳会在这小子身上? 这种奇物怎会在此?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下一秒的他便如同木偶一样站着,眼中焦点涣散...... 用重瞳定人的话,麻箐我只能定住一秒不到,而对他我却有十足的把握。 他是人,根本无法和麻箐相比。 他被重瞳定住后,双掌仍然是合着的, 而我的身体还是处于那种压制状态,肢体都动不了,情绪,思绪难起伏。 这种状况很是尴尬,我与他互相用手段,互相定住对方。 或许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以一个人的力竭倒下而结束。 不过我既然动了重瞳,又怎会没想到这个局面呢, 因为啊,我这边可不是我一个人! 我朝着屋内喊道:“林昕!”。 乌黑的屋子内有脚步声的动静,有人走动 咯吱......房门开了, 柔顺黑发垂落地面,似是有人探出脑袋查探,很快黑发收了回去。 咯吱.....门被彻底推开,一个人影摸着黑走出来。 正是面无血色的林昕, 她神色略微慌乱很虚弱的样子,但院子内的情况一扫便知。 看到我后,她露出惊喜的眼神,激动的捂着嘴巴, 纤细手指遮掩住惨淡的唇, 手指隐约伸进嘴巴,指节弯曲脸庞抽动,狰狞,脸皮被极度拉扯, 蓦然她用手掌将整张脸皮从中间撕开了, 两颗瞳孔先钻出来,疯狂转动着,而后是另一张陌生的脸..... “你回来了啦!”,它热情的笑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言的怒火 门口站着的林昕表现出静谧的笑容,她脸皮后的那张脸也在笑着, 这是一张很陌生的脸,但却是很熟悉的对象, 那两颗瞳孔各自为轴乱转,其笑容邪异,阴冷。 披皮鬼! 我脑袋嗡的一下炸开, 不知是再次见到披皮鬼的缘故,还是见到了披皮鬼披着林昕皮的缘故。 思绪断了线,不断尝试才能勉强接上。 披皮鬼在这里! 它披着林昕的皮! 林昕不是鬼吗?它竟然连鬼的皮也能披上? 披皮鬼不是被天师们重伤了吗?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它的目的是什么? 是我还是其他人? 林昕还活着吗? 一个个困惑泡沫般浮现充实着脑海,每个困惑梦泡都会带来惊悚与情绪起伏, 就连纹身男的手段也难以压制的情绪起伏。 纹身男还在被重瞳凝视着,我还未移开眼睛, 这时林昕走下台阶来到院子中, 她鬼魅般的出现在纹身男身后,行为极为迅速,一切都像是被它提前计划好。 糟了! 我突然觉察到了披皮鬼的意图, 它是在利用我和纹身男互相抵制! 我瞬间闭上左眼,纹身男的身体像是脱弓了松弛,双手也放开。 他刚要怒视着我,背后涌现爆发出阴冷的气息, 他惊状回首刚好与林昕对视,与她脸皮下的那颗重瞳对视。 双瞳一一倒映着纹身男的五官容貌,神态,是处于静止的。 重瞳! 怎么可能又是重瞳? 披皮鬼凝视着他,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插入到了纹身男喉咙中, 同时伸到他后背的手发力,五指插入其中,鲜血瞬间将汗衫打湿。 而纹身男的神态还是和重瞳中的倒影一样静止, 即使皮肉在分离,伤口在撕裂....... 撕拉.......伴随着汗衫破碎,一大块皮囊被披皮鬼硬生生从他背后撕扯下来。 哗哒.....哒哒。 那块皮肤是鲜红的,猩红的水渍将皮肤上的图腾都染的模糊,血红,不时有液体滴落。 身体刚松散开的我一抬头便目睹了这一状况,血红液体滴落在人的心灵上。 这一切都很快,披皮鬼的行动更快,一切都被它提前预料好, 我提前察觉,它趁机补上重瞳,插入匕首,撕下皮肉...... 这一整套的过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中,被无形的伸神之笔撰写着......... 纹身男还在呆站着,液体从喉咙伤口喷涌,脸上血色在减少, 同时肌肉在抽搐,青筋暴跳,直到披皮鬼的瞳力失效前他都只能这样等死。 这便是重瞳的奇异,足以逆转状况的异宝。 我借助信息差突然用重瞳克制住纹身男,而披皮鬼出其不意用重瞳刺杀了纹身男。 一颗重瞳能让纹身男瞠目结舌,两颗重瞳完全让他发懵。 披皮鬼的企图似乎不是纹身男,而是纹身男背后的图腾......... 铮.....青铜横刀突然来到了披皮鬼面前,锋芒夹杂着绿炎。 我掠过来,双手持刀一刀横切, 无论是什么状况,无论在和谁为敌, 一旦见到它,优先级便毋庸置疑的以它为先, 杀了披皮鬼,必须先杀掉它, 没有理由,无论思考,只要杀掉它! 披皮鬼收回目光,淡笑看着我也不躲闪,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准备这样被我一刀斩中。 我瞳光变换,横切的动作未变,只是手腕翻转了一下, 青铜横刀砍中林昕的那一瞬,她背脊鼓起,一个人影蓦然钻出。 我斩中的只是林昕的皮,这副皮囊被横刀砍得深度弯曲仍然却没破,毕竟我用的是刀背啊。 这是披皮鬼的一个陷阱,如果我被愤怒支配不顾一切的挥刀,那真正葬送林昕的便是我。 而我正巧借用他的套路逼他蜕皮。 刀锋落地,我连忙接住林昕的皮,林昕手上那块纹身男的皮囊也松垮的掉在地上。 林昕的皮囊与人的不同,没有丝毫质量的感觉,而且在变淡。 整副皮囊正在朝着透明演化,我越来越看不到她,越来越碰触不到。 我捧着那副皮囊,情绪没了压制疯狂上涌, 怎么回事........ 为什么皮囊的样子如同鬼消失的状况一样...... 侥幸逃脱的披皮鬼笑道:“你是杀了她哦”。 “鬼与人不同,鬼本就是残缺的人,人有皮,鬼有体” “若要披鬼,只能把鬼当做衣” “也就是说杀了鬼,在她们消失前披上她们,来留住鬼体,这便是鬼皮,有趣吧?”。 ‘这副鬼皮没了我当然会消失’ “哈哈,这个女鬼的最后残留被你给.....”。 轰!绿芒在他眼中膨胀, 滚滚绿炎中是绿铜铁器,我丢出的横刀赫然贯穿他口腔阻断他接下来的话。 不用多想,那个陌生人背脊破开,又一道人影跳出来翻滚一米。 在伏笼山它耗尽了所有皮,如今它又补充了许多。 我未作停留冲出,顺势从那副陌生皮囊上拔出青铜横刀, 无言的怒火被冷静所支配,血丝不断增生的眼中只有披皮鬼的身影, 只有它! 死死将它锁定在视线中,锁定在印象,记忆中。 我大越一步,横刀从他腹腔抹过,绿炎灼烧着伤口,铜刀切开了皮囊。 这一次他捂着腹腔倒退,不断拍打着叫喊着疼。 青铜横刀再次一次挥来,刀锋擦过耳朵斩断他的左肩。 动作转换,身体前掠不给他喘息的功夫,持刀自下朝上撩斩。 这一下披皮鬼只能是蜕掉这副皮囊。 空瘪的脑袋飞起,我视若无睹继续追杀披皮鬼, 只有它必须死! 披皮鬼这次的皮囊是一个大肚子女人, 她护着肚子惶恐的求饶:“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粗糙的手掌拂过肚皮,肚子上里似若有胎儿在动,她恳求道:“你看它在动,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请别伤害我的孩子”。 我挥刀劈砍堪堪划过她脸部,刀锋继续向下划伤了女人的肚子。 肚子内有什么东西在动....... 第一百七十二章 披鬼皮 大肚子女人不知所措的捂着肚子,怨恨的尖叫:“孩子.....我的孩子!” 肚皮内部的动静愈演愈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女人痛苦的捂住肚子,伸着手向我求助, 我握着刀将要砍下去时,肚皮表面突出了数个圆头,圆头顶着肚皮继续往外伸, 一双苍老的手突然刺穿肚皮, 那双手反转一下,不顾女人痛苦惨叫扒开了肚皮, 肚子里面是一个花甲的老人, 老人满脸的皱纹都在颤动,沧桑的眼里怒火连天,他怒吼着质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牙关有些许颤动,眼睛赤红, 可动作不敢犹豫,停留,一刀直刺贯穿老人和女人的皮囊, 女人背后朦胧黑影滚落..... 披皮鬼没几层皮了。 我挑开干瘪的皮囊,越过皮囊麻木的高高挥刀劈砍, 锋刃撕裂空气,绿炎勉强附着。 “大哥哥我妈妈呢?”,唐嘉一身白裙抱着魔方,她红肿着眼睛问我, 她瘦小的身躯在余辉下渺小的快被吞噬似的 铮.......我瞳孔收缩,精神一瞬的空白,林昕皮囊消散情景不受控制的浮现。 就是这一瞬迟疑,使得刀锋落空,重重砍在泥土中。 唐嘉跳着小碎步,红肿着眼满脸伤悲的欢笑: “妈妈呢?我妈妈呢?” “大哥哥你为什么迟疑了呢?你见到我妈妈了吗?”。 “盒盒盒,大哥哥为什么要砍我呀?”。 唐嘉一下捂着肚子笑,一下抹着眼泪伤感。 “大哥哥你杀了我妈妈呢,你为什么要杀妈妈呀,为什么要杀嘉嘉呢”。 我紧握着青铜横刀的手发抖着,双臂连带着刀颤动。 唐嘉....嘉嘉......杀了她! 我冷血机械般的挥刀,疯狂的追杀披皮鬼, 不知是唐嘉的身躯太灵活,还是我的情绪被打乱了, 刀始终是差一点,最接近的一次也只是在唐嘉脸上留下狰狞的伤疤。 绿炎灼烧着伤口,她捂着脸可怜兮兮的抽泣:“好疼....真的好疼” “大哥哥你干嘛这样对我?” “唐嘉哪里做错了吗?”。 我阴沉着脸挥动抹向她脖子,她后跳躲开刀锋擦过那肌肤留下伤口, 唐嘉捂着脸,右眼是两只诡异的黑瞳转动,她撒娇似的道: “嘻嘻,差一点砍到呢” “大哥哥还真是无心啊,真下得去手”。 “这么锋利的刀,唐嘉可是很疼的呀”。 我不语欲继续下手时,动作稍微停了下, 只见唐嘉肩膀上一个无瑕的小白手落下,使得唐嘉身子一沉。 唐嘉本能转头,只见一个黑发垂至臀.部,面色如冰的女孩紧盯着她,脚上崭新的小皮鞋极具有特点。 “演够了?”,女孩冷淡的发问。 小麻箐.....此刻我心中不知作何感情, 激动,愧疚,还是松一口气? 小麻箐她还是出现了........其实她的出现自己也有预感。 唐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磕磕绊绊道:“偷袭不太道德吧”。 小麻箐不理会她,手上燃起汹汹绿炎, 她站的位置也堵住了唐嘉蜕皮的方位, 即使她蜕皮,小麻箐也能抓住她。 哒.....我快走两步堵在唐嘉前面,拦住她的逃生路线, 青铜横刀也停靠在她脖子上。 体会着横刀的冰煞之气唐嘉恼怒说:“就知道她在你附近”。 “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划算的交易 纹身男已经倒地,流失过多的鲜血使得他肤色发白,身体微微抽搐, 而我现在可没空管他,有一个更麻烦更棘手的家伙在呢。 我将青铜横刀架在披皮鬼的脖子上, 披皮鬼穿着唐嘉的皮未有慌张,也没害怕,只是抱怨。 它举着双手尽量让自己脖子离刀锋远一点,小麻箐死死扣住她的肩膀不给她任何机会。 我稍微推动,刀锋撕开唐嘉的肌肤稍微渗透入内 “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的后手是什么?” “我绝对不信被天师们重伤,被追杀的你会突然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若你的目的是那个纹身男的纹身,那你一定会有后手,足以让你在我们手中逃脱的底牌”。 “小麻箐你预料到了,这个情况你也预料到了,所以能让你逃脱的是什么?”。 唐嘉表情凝固几秒,夸张地笑道:“诶呀,和聪明人对话就是轻松” “不愧是与我同源同流的你” “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先被你猜到了,没意思了”。 同源同流! 这个词在脑中怦然膨胀开,一些困惑的泡沫自动破散。 我的血脉是张家,我来源张家,它说它与我同源同流,它也是来自张家? 张家祖坟,爷爷的告诫,张家破败的诅咒...... 仿佛有一条线从张家祖坟延伸而来,线那头在披皮鬼身上。 披皮鬼是第四类鬼大戾,四瞳天师也曾说大戾在这个时代几乎难见到, 披皮鬼几乎是伴随着我成长,我的身份总会出现它的身影。 倒不如说它总是围绕着张家,而在我出生后它彻底现身了。 爷爷说:祖坟里有只鬼,还是张家破败的源头,张家命运的锚点......而我父亲曾挖开了祖坟。 联想到了此处,我的手竟不受控制的想要将披皮鬼斩断的,血液激昂涌动, 从首次遇披皮鬼见面,内心深处就有弑杀,仇恨的萌芽, 从第一次碰面我就莫名有杀掉披皮鬼的想法,潜意识..... 这宛如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披皮鬼也不遮遮掩掩了,干脆的说:“现在的情形你们主导场面,我看似是无论可逃,无路可退” “哪怕是我能侥幸从你手中,从那个鬼丫头手中躲掉,我猜你也会毫无犹豫的自残,利用她来封.杀我” “你会这样做的”。 “这样做你不敢保证能干掉我,但那样我敢笃定你一定会后悔,悲痛万分的悔恨”。 她用明亮的大眼睛炽热疯狂的说:“你会后悔杀掉我”。 “因为那两个女人的魂在我身上,就在皮囊之下我的手中” “我在垂死的那一瞬我会泯灭掉她们的魂,哪怕是她来也拦不住我” “她们的魂被我封在了纸人中,只需动动手指,她们便会魂飞魄散”。 我眼中血丝急速暴涨,我清楚它说的那两个女人是谁, 我妈和我姐........它将我妈和我姐的命与它绑在了一起。 不论可不可能做得到,但它的确会这样做。 无把握的事情披皮鬼不会做,没有预算好的事情它也不会着手。 它一开始就想要用我妈和我姐的来保命,故此它才会有恃无恐。 披皮鬼安慰道:“别太紧张,我不会把你逼太紧的” “毕竟你要是疯起来,还真有些招架不住呢” “上次伏笼山你就坏了我的好事,把我最好的皮给毁了,这一次可不能让你胡来”。 “我不会对你下手,也不会对她有企图,我来此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块皮囊!”。 我余光扫视过去,在林昕快消失的皮囊旁有一块染血的皮肤, 血迹遮盖住了纹身,这是披皮鬼亲自从纹身男身上扒下来的。 它果然是想要这个。 唐嘉:“这次其实对你是有利的,你将那块皮给我,放我走,我将那两个女人的魂魄还给你” “这笔生意怎麽样,怎么来都是划算的吧”。 它的话很具有蛊惑性,就连我也动摇了一瞬, 的确从结果上来看,我得到了我妈和我姐的魂,披皮鬼得到了那块皮,死的人只有纹身男。 这就是披皮鬼此行的目的....... 它利用我来刺杀纹身男,又用我妈和我姐的魂交换逃生。 这笔买卖无论是谁都不会拒绝,哪怕是我也......... 我咬着牙道:“信不信我砍了你!”。 披皮鬼举着手:“信呀,我更相信你是个孝顺的人”。 “她们还活着哦”。 披皮鬼脖子上的刀锋摇晃不定,时而更切进,时而欲退。 杀掉披皮鬼是我的本能,我的祈望,可救回我妈和我姐更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哪怕是魂魄.。 我踌躇不定看向小麻箐, 和我对视下,她横起的眉头慢慢弯了下来,似若不在乎地说:“放它走吧”。 我没有吭声,小麻箐将手从唐嘉肩膀上移开, 唐嘉酸痛的甩着肩膀,打趣的抱怨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嘛” “反正你也是赚的,多么好的生意啊,你还犹豫.....蠢哟”。 我的刀还未移开,我说道:“我要看到纸人,我不相信你”。 唐嘉讥嘲的笑笑:“明明缺心眼,还这么多心”。 它摸索着自己的脸,手指停放眉心陡然插进去, 几根手指将皮囊扒开,而后是整条手臂伸进去,等到手臂返回出来时,五指间多出了一个纸人。 一大一小两人手拉着手的纸人摸样。 它很谨慎,哪怕是露出纸人,也会刻意将纸人离我,离小麻箐远一些,使得我们连抢夺的把握都没有。 我目光不自然凝聚在纸人上, 那种感觉无需多言,无需验证,能感觉到熟悉之人在那张纸人上。 唐嘉握着纸人从青铜横刀的刀锋处离开:“确定了吧”。 我点点头:“那张皮你可以带走,但需要按照我的说法来做”。 “那张皮由我拿着,我们同时交换,你给我纸人,我会将皮给你”。 唐嘉警惕看一眼小麻箐,呵笑:“行啊,不过让她离我远点,我只和你一个人交易” “她不许靠近我”。 小麻箐沉默不语,只是那翘起的柳眉与手上旺盛的魂炎都在证实她的心情不太好。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交易完成! 披皮鬼始终对小麻箐有戒心,只要小麻箐还在, 它就不会松开握住纸人的那只手, 被指名道姓的驱逐,小麻箐似乎有了点小脾气, 她盯着披皮鬼就是不走,手中魂炎随时会丢出去的样子。 披皮鬼感到发毛:“那两个女人的魂在我手中呢,你们想清楚” “万一出事,她们绝对比我先走一步”。 她淡粉的唇轻抿,像是没听到它的话。 我试着对她说:“应该没事的,按它说的做吧”。 这一句简直惹火烧身,小麻箐幽幽目光移到我身上,准备听听我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 我流露些柔和的目光,从口袋里摸索出一颗糖果, 拨开后将糖果送到她口边。 小麻箐琥珀般的眼瞳微微惊异,那对樱唇愣住一两秒, 她看我一眼嘟嘟嘴,才缓缓张开嘴将糖果吞进去。 红粉色硬糖在唇上短暂停留,随着她的唇闭上彻底消失,有变化的只有略微鼓起的腮。 其实听四瞳天师说,鬼的确能够吃人食,但没必要, 鬼本身就是人的一部分所化,等同是残缺的人, 在鬼的味觉中人食如同糠糟,无味甚至是难吃。 林昕会做饭,但她从来不吃自己做的饭。 唐嘉喜欢糖更偏向于好奇,好玩,而小麻箐喜欢糖的原因又是什么? 小麻箐舔舐了下唇,默默地走开了。 我再次看向披皮鬼:“这样可以了吧”。 披皮鬼满意颔首:“诚意十足”。 我提着刀朝着纹身男走过去, 披皮鬼诧异问道:“你要作何?”。 在纹身男面前我停住了脚,不管他还有没有气,背对着披皮鬼,双手持刀刺穿他的心脏部位, “确保他死透,他既然对我出手,也该由我确保他死掉”。 而后我还将他的尸体翻过来瞧了下,那纹身的确被撕的干干净净。 这一刀下去纹身男没反应,想必已经死了,我继续刺了几刀。 就连披皮鬼也咂舌,这谨慎不输它......... “把刀留在那”。 我侧目,披皮鬼如常的笑道: “把刀留在那,或者说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你那把刀可有够吓人的”。 “还有你的背包也丢下”。 我背对着默不作声的照做了,将青铜横刀留在纹身男身上,来到林昕那边捡起那块带有纹身的皮。 血淋漓的鲜血滴滴撒撒,这种黏腻湿润的触感令我无比作呕。 看着我拎着那皮过来,披皮鬼有些亢奋, 它不断打量那块皮,看样子都想要从我手中抢过来似的。 我在距离它两步远的位置停下,抓着皮道:“给我纸人”。 披皮鬼:“同时给”。 “好”,我答应了。 披皮鬼握住纸人的手缓缓伸出,我的手也递送过去, 一切如约进行,一切照常进行。 小麻箐在远处注视着,纹身男身上插着横刀死的不能再死。 在披皮鬼眼中此处暂时已经没有能威胁它的存在了。 就算我临时想变卦,也没有自残的刀。 我蠕动着嘴,持续推送着皮, 披皮鬼的手突然停下了,它皱眉盯着我的嘴:“你在嚼什么?”。 嘴角咧开怪异的笑,我张开嘴露出满口的血污, 未嚼烂的血肉,血水没了遮挡顺着嘴角流淌。 滴答...... 披皮鬼脑子嗡一下炸了 咬舌! 他在嚼自己的舌头! 它乍然间遭遇到最惊悚的事情,惊吓中它脸皮不受控制咧开,里面是个陌生男人, 男人的脸也受惊咧开,里面那张脸皮也继续咧开,层层脸皮绽开显露惊状 啪.....披皮鬼没一丝迟疑,小腿一蹬扭头就跑, 所有脸皮绽裂着迎着风逃窜,甚至它连逃跑路线都提前想好了。 脸上惊状未散,脑中惶恐的谩骂 疯子,一个绝对的疯子! 又用那招,又让她出现了? 他不止自己的命不要了,就连那两个女人的命也不要了, 咬舌头,嚼自己舌头,这种事情他是怎么笑着做出来的? 披皮鬼穿着唐嘉的皮立刻逃窜, 这时我脑袋偏了下,一道绿火长枪擦着耳根而过,准确将唐嘉的脑袋打了个对穿。 唐嘉逃跑的动作当即停住了,整个人如同脱线的木偶, 突然唐嘉身形一扁,一个陌生的人从她前面肚子破出逃窜。 如我猜测的一样蜕皮是披皮鬼垂死时的本能。 披皮鬼一出来就玩命的逃窜, 连那个皮也不准备拿了。 它非常分得清轻重, 任何事情,任何物件都没有它的命宝贵,它的命优先级才是最高的。 用纸人继续威胁? 这能有逃命安全?威胁那是最下下的策略。 刚走两步,蓦然它逃窜的动作忽然停滞住了, 肢体都僵硬住,唯有那双重瞳转动着, 它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只有另外一颗重瞳才能做得到这种事。 可现在它有更困惑的一件事,咬了舌头为什么她还没出现? 理应是在舌头断的时候那位就该现身了。 它背对着我怒斥道:“你要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点燃纸人吗?” “我说过只要纸人在,我动动手指就能灭掉她们魂魄” “同是重瞳,你能完全拘束住我吗?”。 “放我走,我将她们还给你”。 我冷笑着朝它走过去:“怎么?这次不要那张带有纹身的皮了?”。 “你!.....说话.......”,披皮鬼刚想发火,突查到了不对, 它动用重瞳使得身体勉强能回头,见我虽满嘴血污,可说话时舌头却是完完整整的, 而旁边地上则是有一团血肉污秽。 再一想我对纹身男尸体频频出刀,翻身这点异常举动,它瞬间明白了。 它气恨的牙齿都要咬断了: “你诈我!”。 “我还要杀你!”,我露出血牙朝着它冲过去, 披皮鬼情急之中,也用上重瞳,两颗渊黑的瞳孔倒映着我的模样,动作。 我看到后瞬间也用重瞳应对, 这时两只重瞳第一次互相对视,对抗。 双瞳望着双瞳,双瞳倒映着双瞳,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滋.....血红遮盖住我左眼视线,披皮鬼的重瞳也如我一样, 两只重瞳迸发血花,皆是血流不止。 彼此都受到了重创。 没有疼痛,只是眼睛超负荷的警报, 轰.......又一根绿火长枪被小麻箐抛出,刺穿披皮鬼。 披皮鬼借着机会蜕皮而逃,这一次是个中年男人。 我不顾左眼流血,继续追击, 一步冲上去右手掐住他脖子将他按倒,指尖的魂炎对这副皮囊效果不明显。 这次中年男人后背裂开, 一个三四岁的小童妄想伸手抓向我左眼,我张口直接咬住它的手。 小童尖叫着挣扎,它左眼也在流血,在它拼命挣扎下那条手臂被它扯断了。 它跳到地上愤怒回首:“张阿四!”。 恍惚间它小手似乎掐了一个法印。 我吐掉断手,抓向它,被它躲开, 它四肢齐用快速爬走。 小麻箐又丢来一只绿火长枪也擦着它身子而过, 披皮鬼身子小了也更加灵活了。如同猴子一样乱爬,乱窜 我欲追时,心脏忽然一颤, 一种恐慌,惶恐不安由心而生。 心有所感,心有所思,好像有什么要失去了......。 我惊醒回首冲向回去,只见唐嘉皮囊抓住的那张纸人燃起来了。 在那只小手上纸人从头部开始燃烧, 火星飞速蔓延,深灰的火灰慢慢出现。 我疯了一样扑上去,胡乱的扑打哪怕火灭了,也要将火星彻底扑灭。 披皮鬼用小童的身子爬出了别墅,逃向了外面。 我跪坐在地上捧着唐嘉的皮囊,捧着唐嘉手中的纸人。 啪嗒......余光中出现了一双崭新的小皮鞋, 小麻箐手上魂炎寥寥无几,她默默地看着我。 我颤抖着手将唐嘉的掰开取出里面的纸人,只剩三分之一的纸人.......... 别墅内犹如是人间地狱一样惨不忍睹....... 满地的干瘪人皮,刚刚死去的尸体,活生生撕扯下来的皮,正在消散的林昕..... 天色已经完全漆黑,没人知道披皮鬼逃往了哪里, 只知道它逃走的很侥幸,很凶险,很惊恐。 院子内的灯没开,地上的人皮被夜色吞没, 纹身男的尸体也在夜色里看不到,但却能感知到那死不瞑目的注视。 院内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还有脱离披皮鬼后发出难闻气味的人皮, 大肚子的孕妇,花甲垂死的老人,无辜的孩子....... 以及跪在地上失神的我, 乌发融入黑夜的女孩在一旁静静陪着。 而我眼中只有那残缺的纸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记住哦 院子内一片死寂,夜幕也已经遮盖住了这个城市, 浑黑的院子内似若有滴血声,但空气中弥漫的却是浓浓的血腥。 不知呆滞了多久, 我麻木的驱动身体站起来,手中紧紧握着那残缺的只剩三分之一的纸人。 望着地上正在消散的唐嘉与半透明的林昕,瞳孔再次止不住的晃动。 她们快要消失了....... 披皮鬼杀了她们,披上了她们, 如今披皮鬼逃走,她们自然会消失。 从总的结果上来看,我已经是大胜。 我中断了它的诡计,让本想利用我的它仓皇逃走,那张皮也留下了。 可为什么我会如此的难过, 胸腔像是被开了一个洞一样,丝毫的温暖都无法保留。 姐姐.....老妈...林昕....唐嘉.....我失去的太多了啊。 手掌不知不觉中用力残缺的纸人被攥的只剩一条, 嘎吱....嘎吱的无能咬牙声接连不断。 我将唐嘉抱起放在林昕身边,望着她们不断透明的状态, 不由得思索,再过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她们就会完全消失了。 我像是一个煞星,所有与我相识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所到的地方皆是灾祸。 从小救了我的白衣道长被披皮鬼扒了皮, 我妈和我姐失踪,如今魂魄只剩丝毫,了果大师为了救我而惨死, 林樱被麻箐所杀,就连帮我上药的护士也逃不过死亡,她明明只与我见过一面,我们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伏笼山上陈真人遭披皮鬼扒皮,四位老道人受披皮鬼挑唆互相残杀,崇阳道长也彻底死了。 四瞳天师被披皮鬼夺去了一颗眼睛,林昕与唐嘉即将魂飞魄散....... 一切都是因为我活着而造成的,我活着真的是对的吗? 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我在十八年前就那样死了或者前些日子在青龙寺被麻箐所杀,那样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爷爷拼了命让我活下来,白衣道长毫无怨言救我,小麻箐一次次冒着暴露的危险救我, 他们为什么要让我活着? 略长的指甲刺到了肉里,我仍然在不断用力, 这时冰冷的手贴附到我手上,这只手掌很小,很细腻, 这种触感,凉意使得我怔住。 她握住我的手,纤细的手指滑动到我指缝间,一点点挑动我的手指,将深陷肉里的指甲拔出。 纸人被她从我手里抽出,我不自然的看向她, 她那双纯粹的琥珀瞳直视着我,静静的看着我。 在她眼中我看到了我自己, 左眼流下的血迹延伸到嘴角,刚好与下巴,嘴角的血水连到一起, 唯一睁开的那只右眼也全是血丝,整个人面无血色,五官无神,宛如失常的疯子。 这就是我吗? 她抬手轻轻推一下,毫无防备的我后退几步, 只见小麻箐拿着纸人来到林昕,唐嘉面前, 幽绿的妖异火炎再次从她手上燃起, 这次不止是手上,是肩膀,是全身, 诡异无光的绿火就这样在庭院内生起, 蓦然汹汹绿火中多了丝白弧.....白弧熏染周边的绿火使其迅速扩张。 丝丝缕缕白炎与绿火抗衡,最终白炎将绿火完全改变。 如今小麻箐身上的火皆是白炎, 白炎不止在她身上燃烧,还贴着地面扩展流动到将唐嘉,林昕将她们点燃。 我精神深陷入那白炎中,望着那白炎内心郁结,伤痛似乎都被抚平了, 突然我注意到小麻箐手中的纸人发生了变化, 白炎附着到纸人上,如同奇迹般纸人有要愈合的迹象.....没错,之前燃尽的部分欲要恢复, 我呆呆注视,唐嘉与林昕那边也发生了变化, 她们被披皮鬼撕裂的鬼体,被我斩伤的部位也在被白炎愈合。 无法言喻的奇迹在小麻箐身边产生。 纸人虽然要愈合可刚刚恢复的些许纸屑转眼就消散了,多次尝试终是无果。 林昕,唐嘉身上的伤口基本愈合了,伤口处的白炎也四散了。 而小麻箐手上的白炎未散,她继续抓握住着纸人,继续用白炎笼罩住纸人, 白炎治愈出纸屑,瞬间又破碎,如此往复循环。 我能感觉到这白炎也是魂炎,但效力却不同, 这种魂炎看似并不会灼烧魂体,反而是在治愈, 魂炎可伤魂,也可治魂....... 小麻箐她在白炎的衬托下宛如梦幻的妖精, 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我仍觉得有些不对, 我竭力探查着小麻箐与她举动, 视线汇聚在她身上, “快停下!”,我猛然心悸,当即什么也不顾冲上去。 小麻箐她的身体在朝着透明的状态转变,她的气息极度下降...... 这种魂炎的治愈是在损耗她的存在性! 我上前将残缺的纸人从她手中夺过来,失去了纸人她身上的白炎蓦然消散, 她身躯也摇晃几下,艰难不堪的站着。 呼呼.....她喘息一声,慢慢回过头, 那张纯净的脸蛋此刻透彻的能看到后方的月亮, 乌发被风中落叶卷起,黑丝几缕映照月光。 她声音弱弱的道歉:“对不起,纸人上的魂体残缺太过,只剩一点,我做不到......”。 我喉咙滚动着,明明有很多疑问, 很多话想说,可却说不口。 我上前一步将这个直到我胸膛女孩抱住,轻柔的几乎没有感觉, 只能感到阴冷,但对我来说是柔暖,好似白炎浸透心灵。 多少次在我离命垂只剩一线时被她拉回,多少次无助之时她默不作声的出现。 哪怕现在还是她拉回了接近崩溃的我。 我音腔发颤:“为什么要我活着”。 小麻箐僵硬着脑袋埋在我胸.前,声音闷闷:“不要怀疑自己,你一定有意义”。 说罢她挣扎从我怀里钻了出来, 发丝凌乱,她垂着脑袋整理自己的裙子,多像在掩饰些什么。 等到她抬头时,一个不明的事物被她递到了我嘴边,艰难垫起脚也堪堪难碰到。 丝丝甜味在唇边弥漫,她将糖果塞进我嘴里。 这颗糖果已然是半化,只剩小小一点。 她背着手仰视我,眉头弯弯:“活下去哦”。 我体会着口中甜腻化解血腥, 望着她愈发透明的身躯问道:“你呢?”。 “可能会睡一段时间吧”,她轻轻摇晃着身子。 “小麻箐,我能做些什么?”,我几乎是恳求的音调。 她歪了下脑袋,小脸不悦板起:“你又喊那个名字”。 我无奈想解释,可她的巴掌已经挥过来了, 玲珑小手却能掀起凌厉掌风,毫不逊色大力士的一巴掌。 我未动准备迎接这一巴掌, 一秒后并未如之前那样被扇飞。 那只白巧的小手在落到我脸上前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 小手轻柔柔的落下宛如拂过。 “记好哦,李又又........”。 我愣神,这个女孩唯一一次对我展露笑容,也告知了我名字。 李又又....... 她的身躯透明到一定程度后,好似布料般流动钻入我背包中。 我很清楚,背包中能容纳她的只有一个事物, 红煞厌胜盒。 她回到了红煞厌胜盒........ 第一百七十六章 龙门九家 我就那样盘坐在地上,膝盖上是红煞厌胜盒, 林昕与唐嘉在身后安静的躺着,身上的伤虽好了,可还没复苏的迹象。 我用手擦过红煞厌胜盒, 原来她出自红煞厌胜盒,难怪平时神秘的无影无踪,纹身男也说过她与这盒子有关联。 想来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时,红煞厌胜盒就在身边, 之后每次见到她,自己都带着盒子。 她与盒子都救了我很多次。 李又又......我念叨一遍这个名字。 她说要沉睡一段时间,但谁知她要睡多久? 又或者那是骗我的话? 方才李又又她可是将鬼体损坏的林昕,唐嘉治愈到完好, 又不断尝试治愈纸人,我妈和我姐的魂虽寄宿在纸人上,可残缺的只剩一点,就连她也无能为力。 这般行径之后,她的状态简直像是与林昕她们做了交换,透明的快要消失似的。 她这样做是为了何? 只是为了让我好受一点,内心谴责少些吗? 我望着盒子看了足足半个小时,而后将盒子重新装进背包里。 院子内的残局还没完 我将那些人皮都搬到别墅外的荒地里埋掉, 她们是无辜,也是凄惨的,没有皮的她们是否还活着还不为人知, 而且她们的皮还被我用刀砍得七零八落,我有义务掩埋掉。 等将皮埋掉后,我回到别墅。 突然看向一个角落杂物堆,冷冷地说:“滚出来!”。 扒拉...一阵动静后,杂物堆后走出一人, 高大的身材,但眼中满是忌讳, 他慎重的说:“果然是重瞳”。 “你竟有重瞳,刚才那东西也有重瞳,难以置信”。 ‘那本应是伏笼山四瞳天师所述,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打量着他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说,不然你这副孤魂野鬼的身体我会让他彻底消散”。 这个人正是闯进来,被披皮鬼所杀的纹身男。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是人了,因为他的尸体就在一旁躺着呢。 我问道:“你是什么人?”。 纹身男冷呵: “你留不住她的,你猜想不到盯上她的是什么,你那颗重瞳能压制住我,但你能压制住整个龙门九家吗?”。 “她是我们龙门九家的目标,龙门九家一直寻找的对象,她与那个盒子你留不住!”。 我瞥眼瞅了下不远处那块皮,血迹遮盖住大片纹身, 这皮本是披皮鬼的目标,但披皮鬼逃命没能拿到。 “你背上那块皮的纹身应该是霸下,据你口中所述的龙门九家,应是与龙生九子的传闻有关” “也就是说你们有九个家族,而你属于第六子的霸下”。 我的话似乎是刺激到他,他面目狰狞的怒斥:“那个该死的东西竟敢偷袭我,扒掉了我的龙纹”。 “若不是你,还有那重瞳,它怎么可能得手!”。 龙纹?看来有用情报还很多, 我来到纹身男尸体身边拔起青铜横刀朝着他袭过去, 他慌于躲闪也被我砍掉了一条手臂。 手臂落在地上渐渐消逝。 纹身男捂着肩膀大怒:“我可是龙门九家的人,你竟敢....”。 我身形一闪从他侧边穿过,同时斩断了他一条腿。 连续几次纹身男的身体就虚弱的快要消失, 我用手带着魂炎的手指抓住他脖子烧了一会后,逼问道: “你们抓她做什么?”。 正常状态下鬼话对他是没用的, 但当他虚弱,又遭魂炎灼烧,精神萎靡错乱时就能起到作用。 他下意识道:“这是家族长老的嘱托,这是龙门九家共同的任务”。 我继续问道:“龙纹是什么?”。 他答:“我背上的纹身,那是龙门九家血脉的体现”。 “在龙门九家中,每家中都会有一个继承血脉之人,其特征就是龙纹,具有龙纹者都能驱使龙纹,超与常人”。 我:“也就是说龙门九家中还有其他八个人和你一样,可用龙纹?”。 “是......”。 如此一来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披皮鬼会对纹身男下手,剥掉纹身男壁背后的皮了, 披皮鬼它想要的是龙纹啊。 那家伙先是夺了重瞳,如今还要去夺龙门九家的龙纹,野心越来越显露了。 我想起一事问道:“你们为什么能追到这里?”。 纹身男恍惚一下道:“龙门九家有锁定她方位的手段,只要她现身,龙门九家便能确定位置,通知附近的龙门九家之人”。 “来大昌市的人都有谁?”。 “就我一人,其他人位置太远,或者执行其他任务”。 ........这句话说完他这副鬼体就支撑不住消散了。 也是我刚才魂炎有点没收住,现在我的所有举动几乎都很难控制, 若不是还要获取信息,恐怕我刚才就用横刀疯狂砍他,发泄郁结了。 他消失是必须的,他背后还有个龙门九家, 他不消失,情报位置都会泄露。 就算这样,这个地方也不能待了。 拖着纹身男的尸体,我将丢到外面一个坑里简单将其掩埋。 再回将林昕与唐嘉搬回房间内,自己去洗漱了一下, 嘴里若有若无的人血,人肉渣时时刻刻令人反胃,在厕所里吐了一会,洗把脸换了身衣服我才出门, 我开着纹身男的越野车出去。 等到下半夜才回来,越野车内也多了一个地中海中年男人, 他穿着整洁的白大褂,提着医疗箱。 在车上时他就不禁内心发寒, 这不太对劲啊,大半夜的拉我来这里? 这还越走越偏僻 而一下车他就忍不住傻眼了,他目瞪口呆的望着黑漆漆,处于荒郊野外的别墅, 这他娘怎么看里面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下车关上门,拍了下医生肩膀:“怎么了?”。 医生嘴角抽搐:“你确定这里面有病人?” “我说你可千万不要开玩笑”。 ‘我虽然是个医生,但我只能救人,我不了鬼啊’。 我淡然的说:“就是人”。 医生为难的说:“你是给了好几倍的诊金” “但我绝对不做任何违反医生道德的事情”。 “放心,不违法,也不违反医生的道德,你跟我来”。 我推开门走进别墅, 而医生瑟瑟发抖的跟着,心想着这好几倍的诊金果然不好赚。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时问诊的手电筒打开, 不然他真怕在这黑乎乎的院子里摔倒。 一进院子医生突然愣住了, 他双.腿止不住打哆嗦,面无血色, 手电筒打在地上,地上深红的血污还没消散呢,甚至还有些血迹没干。 “血......血!”。 医生的脑袋开始发晕了, 老天,偏离城市的荒郊野外,黑漆漆的别墅, 一进院子满地的血,还有着不时的冷风。 若不是此刻双.腿有点发抖,车钥匙自己没有,他绝对拔腿就跑。 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干嘛贪了这点钱啊....... 我回头瞧了一眼医生,安慰道:“这是鸡血,杀鸡的时候没有弄好这才搞得满院子是血,你不要害怕” “好...好”,医生欲哭无泪的干笑,不害怕?谁来到这里能不害怕。 “不是,我说先生,你让我来这里到底做什么啊?” “这里真的有病人吗?”。 “其实也算不上治病,就是想要你帮忙做一个小手术”。 “小手术?”。 我捡起地上那块带有纹身的皮说道: “把这块皮给我换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换皮 “把这块皮给我换上”。 医生愣住了, 整个院子内寂静了五六秒 滴答......一滴冷汗落地。 医生扭头就跑,摔倒了,那就爬着走。 总是能跑就跑,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 我无奈叹口气,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披皮鬼想要夺取龙门九家的龙纹,说明它能使用, 就如同它夺去了四瞳天师的重瞳,它就能使用, 既然它敢夺,敢用,我有何不敢呢? 无能为力的日子已经受够了, 反正与那龙门九家已经是仇敌,我自然也就敢毫无顾虑换上龙纹。 我取回青铜横刀追上去, 医生腿软跑一步摔三下,我几步就追上了, 他趴在地上惊悚看着我,我将刀插在他面前 “您不是有名的黑医生吗?怎么如此胆小?”。 医生白着脸反驳:“我是黑,可我也怕脏东西啊”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眉头拧着,表现出凶相: “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帮我换皮而已,你要是帮我换了皮,你也算是同伙,不然我可不好放您走啊”。 “明白了.....”。 医生苦笑着看着那横刀,那锋锐刀锋上还有血渍,这不太像是在开玩笑。 他慢慢爬起来跟着我回到院子内,再次看到那块人皮仍然止不住的打寒颤。 干咽几口吐沫后,他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问道:“换不成吗?”。 医生摇摇头:“不是” 他看着我认真道:“待加钱”。 加钱........ 见我迟疑几秒,他连忙解释, “这加钱是为了安抚我的心,不然你让我突然给人换皮我做不出来啊,而且还是这种环境,我做不到的”。 “可你加了钱之后,在巨额金钱蛊惑下我能麻痹内心,自我安慰,这样才说得过去内心的那道坎”。 我点点头:“可以”。 “不过这个地方不太行,要换个干净地方”。 “去楼上吧”。 我带着医生去到了我的房间,打开灯后里面明显人生活过的痕迹让医生安了下心。 医生打开工具箱戴上手套,取出各种手术器械,然后一一消毒, 那块人皮被医生处理清洁消毒了一遍,处理过程他也是压着反胃感和恐惧,将一切准备就绪后, 他郑重的说:“我先说明,这个换皮手术是你强行要求的,后果,安全性我均不承担,事后我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这个手术的过程以及后续我不敢保证是安全的,毕竟这像是小孩子开玩笑,瞎搞一样”。 “你确定要这样做?”。 “确定,您做就行了,钱已经给你打过去了一半,能相信你吧”。 医生嗤笑一声:“收人钱,做人事。我是经常干些违规的事,可没有一场手术我是胡来的” “无论任何手术都认真对待,这是医生职业素养,医生可不会因为你是不是好人,是否杀过人而选择救或不救”。 “我收了你钱,就算是你同党”。 “多谢,记得打麻药,不然你会死的”。 “开什么玩笑,要是不打麻药,我怕你会疼死”。 “可能吧.....”。 我将衣服脱掉背后留给医生, 医生深深吸口气,压住杂念与恐惧。 ........... 医生是骑着院子内的那辆自行车走的,走的时候恨不得将车蹬子瞪飞。 他走后,林昕房间内有人走动, 房间嘎吱打开......一人影慢慢走上楼梯, 啪嗒....啪嗒....朝着二楼上去。 嘎......我的房门被打开, 林昕站在门口,捂着嘴巴惶恐望着我, 我背对着她而坐, 地上都是一些绷带,背上是大片的纱布,绷带, 最瞩目的还是地上那块血淋淋的人皮。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再临张家祖坟! 林昕与唐嘉都已经醒了, 可她们见到我却说不出一句话, 或许也无话可说,她们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也都清楚我做了些什么。 被披皮鬼当做鬼衣披上的记忆仍然犹存, 最令林昕记忆深刻的便是那个在绝望的尽头苦苦挣扎的人,最终还是没能救下自己的家人。 哪怕他用尽心机手段........ 也许那个披皮鬼一开始就准备点燃纸人..... 之后的几天我基本没有出过屋子, 可能是为了养伤,也可能是为了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因为此时此刻一颗杀心种子默默成长开了, 从首次见到披皮鬼便有了萌芽, 经过这些经历,身边人的离去纷纷给予了这颗种子充足的养分,使得它慢慢成熟了。 我现在甚至不敢去碰青铜横刀,每次拿到刀时脑中的念头就会疯狂暴涨, 对自己的谴责,对披皮鬼的仇恨,还有那冥冥之中的张家命运都在驱使着我前进。 三天后,我带着林昕与唐嘉离开了别墅, 这个地方有了暴露的风险,自然没有办法再待下去。 我在村里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回到了我家里, 我家里还是杳无人烟的样子,被我拆掉的大门还倒在地上。 简单将大门修好,房间打扫一下,便让林昕与唐嘉留在这里。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们留在这吧”。 林昕犹豫着问出了第一句话“你去哪里?”。 从别墅到这边她一直是顺从着,没有疑问与好奇,可现在她终于是忍不住了。 我背着青铜横刀与红煞厌胜盒跨步走出家门:“归根”。 深夜的乡间小道永远是那么死寂, 当然也有少许人家亮着灯,但你又怎么能确定里面的是人? 一到晚上少不了野猫的发情,野猫的叫声宛如小孩子的哭嚎一样令人难眠, 我朝着外面走去,刚好与一道小路走来的大爷撞上, 这大爷抽着旱烟一步三张望,见到我后连忙的喊道:“这不是张家的阿四吗?”。 我微微回首也有点惊讶:“刘大爷?这么晚你还在这里晃荡呢?”。 刘大爷回头敲了敲烟杆,感叹的笑道:“去看了看孙子,嘿,我的那个小孙子长得白胖白胖的” “倒是阿四你去哪?”。 我指了个方向,刘大爷咳了声:“那刚好我们顺路,一块呗”。 刘大爷跟上我的脚步,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大多都是村子里的事情。 很快我到了我的目的地,一片地里的坟圈子, 刘大爷朝我笑笑,径直走到一个坟包前,缓缓走了进去。 这里有村里不少人的祖坟, 而我走到了其中一个大些的坟包,这坟包上的土是血褐色的, 而这个坟包也是很是怪异,周边没有任何一个坟,好似它独占一块地, 以前周边还是有其他坟的,但如今周边的坟都已经迁走了。 自从出了十八年前那档子事,我爹,我爷都死在这边谁家还敢和我家的祖坟挨着? 我来到祖坟前坐下,就连坟地旁边的土也是血褐色的, 有人说是天然形成的,也有人说是我爸和我爷的血染的。 凡是来过这坟附近的人都会偏向相信血染土这个谣言, 因为啊,这坟边总是弥漫着血腥气,无论过了多久这个地方都像是刚死了人一样。 这坟与其他坟也与众不同,其他的坟这个季节都已经满是草藤,野树杈子横生, 可我的家祖坟上却是一根杂草都没有了。 像被田地里的绿色生机给孤立了。 装着青铜横刀的紫檀木盒被我放到一边, 红煞厌胜盒则被我拿了出来平放在膝盖上。 就这样我在坟前整整坐了一.夜。 快天亮时我收拾东西离开了,而天黑之后我再次来到了坟前,与前一.夜一样坐着。 直直坐到快天亮而离开。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不知几个夜晚过去。 一.夜里,刘大爷坐在坟头冲我问道: “阿四,你天天坐在这坟包包这干啥?”。 “你家坟包包邪门呀,连我们都不敢靠近”。 我沉默一会回应:“我想知道我活着的意义”。 刘大爷笑着摇摇头:“这孩子魔怔了....”。 我自嘲的笑道,或许我真的是魔怔了...... 摸着口袋里只剩残缺的纸人, 回顾多处死里逃生,多处迷茫的人生,我真的好奇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爷爷为什么非要让我活着?只是传承张家的血脉吗? 正常人会让自己孙子与邪祟签下婚约吗? 因为我的这条命而频繁让他人为我而付出, 我妈和我姐落了个魂魄不全, 李又又为了减轻我的自责而不顾自己沉睡救了林昕与唐嘉。 披皮鬼到底是什么? 它从我家祖坟而出,缠伴张家终生,我迫切想了解真相,想知道爷爷让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的下一步该做什么?继续在麻箐手上逃命?还是躲避张家的命运? 我的出生代表着什么? 环抱着疑惑,在一天夜里,我扛着铲子来到祖坟前。 铲子插在旁边地上,幽夜里的血褐色土包散发着浓浓腥臭,这片土里连只虫子都没有。 我注视那土包一会, 正对着那大大的血褐土包,我跪下磕了几个头, 深吸一口气我拔出铲子准备下手, 我倒是要看看这张家祖坟里到底有什么? 为何父亲和爷爷会在这里惨死?披皮鬼为何会与张家有关联,? 似乎一切的答案都在这个祖坟里。 将它挖开,看清里面! 我试着用重瞳看穿这祖坟, 乍然瞳孔颤动,颈后的毛发自动颤栗起来,莫名的冷意涌上来。 但如预想的一样,我失败了......... 重瞳看到的是一片血红,浓稠黏腻,涌动着沸腾着, 好似那水里有什么东西藏匿在其中,不时露出些许黑影。 难不成祖坟里是一潭血水? 我想应该是我看不穿,我在这里坐了这些天,才咬牙下定决心动这个祖坟, 如今重瞳都看不穿使得我更加想要挖开这座坟瞧瞧! 在心底祈求祖先莫怪后,我双手抓住铲子准备下手, 刚欲下手蓦然只感觉像是被什么凝视着,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我即刻转身看去,身后只有一片漆黑不见内的树林, 而刚才那种凝视感就是从林子里传出来的, 左眼睁开,我使用重瞳望着林子里探查,一番扫视却无任何人,任何鬼的踪影。 在坟圈子里也不可能有人出没吧。 我皱着眉转回头,抓住铲子, 啪嗒.....啪嗒... 这次脚步声,是冲着我来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滚!快滚出去! 啪嗒....啪嗒... 我用重瞳瞬间回首,然而身后还是空无一人, 唯有那片黝黑的林子里黑得看不到人,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当我用眼去看时没有什么,可我一抓住铲子那种凝视感,脚步声就会出现, 起初只是凝视,而是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一切像是心理阴影的暗示, 本身对于祖坟忌讳,害怕冒犯造成了这个幻觉,我是愿意这么猜想的。 可只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次我转了身,跑到祖坟对面, 正面面对那片林子,我倒是看看会有什么。 一边注意着林子,一边准备下手, 双手手心微微出汗握在冰冷的铲子杆上,手心的黏腻使得心情多了丝犯愁。 对准那土褐色的大土包,我缓缓提起铲子, 此刻坟圈子内无月光,无繁星, 或许只有那土褐色的泥土与周边土壤悬殊不同,才能确定土包包的位置。 随着肩膀发力,铲子落下, 啪嗒!...... 它在我背后! 心中尖叫着提醒。 冷汗刚渗出就被阴风吹干,铲子在距离坟包一拳的距离处停住了, 这不是我主观停下的,而是身体极度警惕下而愣住的, 刚才那个脚步声在我身后很近,恐怕只有十步之遥,这次比刚才近的多, 第一听到这脚步声,那东西离我很远,而现在很近, 我不敢保证下一次它会不会来到我身后, 很怪异的现象,在换了位置后我前面林子那边没有动静,没有凝视感, 而这种脚步与凝视总是出现在我背后,在我想要挖开祖坟的时候, 我似若明白了, 有什么东西在阻挠我挖开祖坟!有什么东西在警告我! 这到底是我在自己吓自己, 还是真的有东西在阻拦我呢, 我将铲子放下,望着血褐色的祖坟稍微思考 又转着身子环顾一圈。突然我目光在我背后地面的某处停下了,脚步倒退几步停住, 我单膝蹲下,凝神看向地上,那是一行血字 “别挖!不能挖!”。 我保持着蹲姿再次后退几步,这里还有一行血字 “走!快走!”。 我用手抚摸过那行血字,指尖当即残留上湿润的鲜血。 果然有什么东西在警告我,为什么如此想要阻止我挖开祖坟呢? 这让我对祖坟愈发好奇, 可地上这两行字与刚才的怪事都在提醒我这祖坟碰不得, 就如同我妈讲述过的我爸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挖开祖坟后暴死的故事。 张家祖坟果真诡异, 我看向那把铲子,难道就因这两句话,我就要受惊而逃吗? 在祖坟前又待了一会,在走或不走之间犹豫, 我看了眼手机,最终还是又一次拿起了铲子。 这一次我没有再迟疑,双手握着铲子猛然下落, 同时间,我背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啪嗒! 啪嗒! 那脚步几乎贴到了我背上。 我眼睛泛红,对那脚步声不管不顾,豁出去的下铲子, 沙.....铲子尖深陷坟包里..... 我舒心大口喘口气,在铲子插进时, 背后的脚步声也诡异消失了,那股幽幽注视感也没了。 哗啦....哗啦.... 类似东西翻动的动静以及拉链拉开, 我抬首见到坟旁边背包里的红煞厌胜盒跑了出来, 干枯的手开了拉链,一点点爬出来,它落在地上, 那乌黑细长的指甲开始在地上划写, 我凑过去一瞧,几个令人细思极恐的字从它指甲下诞生 “挖开会死!!!”。 望着这几个字,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拿出手机一看:“00:01”。 枯手写完后再次回到了盒子中,我将盒子捡起来打量几眼, 暗自道,果然利用盒子的预言才最有保证,不白等这么久。 只是深感遗憾,我叹几口气只能放弃挖坟的念头。 来到铲子边,将铲子拔出来,一拔当即凝神了起来。 那铲子尖上浓浓的血红,就像是我刚才把这铲子给铲到了什么东西上, 不止如此,在我的铲子拔出来后, 铲子铲入坟包而产生的豁口正在疯狂渗血水,不难让人怀疑坟里是不是真的是一潭血水。 血水的外渗只持续了几分钟便停住了。 而我也惊奇发现,我背后又多了一行血字,好像是在我下铲子后多的, “滚!快滚出去!”。 我提着铲子思索着,看来还真是要赶我走, 眼下这祖坟是挖不成了, 就连红煞厌胜盒都给出了提醒,若要强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倘若我真是不想活了的话,的确能硬着头皮去挖个试试, 可现在我还没不能死,死的时候还没到呢。 至少要将披皮鬼干掉后! 死之前一定要将那个混蛋斩杀! 绝对要让它灰飞烟灭,这是我的职责! 它不能活! 咔.....树枝被人踩断, 我陡然看向前方,林子里不再是寂静无人,而是多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 女人凝视着我迈着碎步走来, 白惨的肤色与幽暗的树林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收回警惕:“林昕?”。 林昕见到我,白惨的肤色缓和一些:“你在这呀”。 “我说怎么天天见不到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用土将刚才土包渗出的血迹掩埋掉,一边回复道:“没事,只是闲逛而已”。 “你来做什么?”。 林昕:“嘉嘉有些担心你,毕竟你刚刚......”。 我颔首:“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回去”。 林昕心有余悸的环顾四周:“要不你和我一起吧,这里总感觉怪怪的” “就连鬼也忍不住打寒颤,太诡异了”。 我抬头注视她一眼,看她在静默林子里孤立无援的样子,我耸耸肩:“行吧”。 我背上紫檀木盒与背包,手上拿着铲子来到林昕身边, 准备和她回去。 林昕默默跟在我身后,我刚走出一步, 就听到后面一声惊叫:“别去!”。 我听到这声音眉头猛然紧皱,稍微回首就能看到祖坟的另一边林子里站着一个白裙女人, 那白惨的肤色正是林昕。 林昕? 我看了一眼我身边的, 她也是林昕! 两个林昕? 只听后面的那个林昕急忙喊道:“她是假的,别跟她走!”。 ‘你会没命!’ 我身旁的林昕瞪圆了眼睛摇头:“不对,不对我,我才是真的”。 说罢我身边这个林昕突然想要拉着我走,可却被我躲开了。 “你不对!”。 我看着她,不禁拧着眉后退两步, 左眼骤开,两颗瞳孔倒映着她,使得她定住, 而我抓住机会逃开, 后面的那个林昕往着村子亮的方向走:“这边!”。 我跟着她往那边跑,至于身后的那个林昕渐渐没了踪影, 在林子里的偏僻小道穿行,不时有些刺人的植被划过胳膊。能遥遥看到前方的村落的微光 我追上林昕, 她后怕道:“幸好你没有跟她走”。 我后怕的说;‘是啊,差一点就完了’。 我们本是并排跑着,她默默地朝我靠拢, 我忽然停下躲开了她抓向我的手, 我神情复杂的说:“没必要演了.....麻箐”。 林昕闻声慢慢停住脚步,转过头时她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脸, 唯有殷红似要滴血的嘴唇格外鲜艳 “你......”。 第一百八十章 张阿四你不配活着! 浓密黑发下的妖异红.唇抿出愉悦的笑 “呀呀,你发现了呀”。 这是我最为平淡的,也是最为冷静的一次面对麻箐, “今天可是十四号啊,这个日子我怎能忘掉”,我嘴上笑着,可眼里却没半分笑意。 今天的日子是六月十四号,上次死劫过后的又一次死劫。 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日子,这个决定自己生死的日子。 方才我就看出了谁才是真林昕, 但没意义,如果我和真林昕走了,对麻箐不管不问, 毫无疑问林昕会死,我也难逃, 故此才配她演下去,带着她远离林昕。 她背着手,踏着漫步围绕着走动, 乌黑刘海怪异的盖住了她大半脸,只露嘴唇。 此刻一缕月光穿透林木峥嵘,她的影子被照的有点稍微扭曲, 她有影子,她的影子很是修长, 围绕着我漫步的影子不知何时变了, 变得微缩,如同一个脊偻的老人, 他边走边道:“张施主,过得还好?”。 了果大师那张满是沟渠,沧桑的脸在夜色半遮半显,他渡步着问道 “张施主这条命是老衲所救,但如今老衲后悔了,张施主可否将这条命还回来?”。 “老衲所信非人,是那老衲眼拙了,张施主并无大才智,贪生怕死,何苦挣扎活着?”。 我眼瞳望着了果大师微微愣神,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突然了果大师消失了...... 我四处搜寻他,忽然背后响起脚步声,我惊回头, 背后的是一个着装时尚靓丽的少女, 少女的双目空洞,只有空空的眼窝,血痕在脸上结了疤, 她缓缓抬起扭曲如麻绳的手伸向我, “林樱!”,我失神着后退一步。 林樱捂着自己黑窟窿的眼睛:“你躲了?你为什么要躲?” “张阿四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不是答应了我,会救我,不会让我死的吗?”。 她用那渊黑的眼窝发疯似的质问,腐烂的脸皮不堪的掉落..... “为什么死的是我,不是你,张阿四你说为什么!”。 “你说啊!”。 我喉咙发颤,响出迷糊不清的声音,对此我说不出任何话语。 林樱一步步逼近我,本已经干涸的血泪从眼窝流出,她伸着手想要抓我。 啪嗒.....我逃了.... 我甚至不敢去面对她,不愿回首....刚跑两步前方夜色里多出了一人, 熟眼的护士装,如林樱一样无眼球的漆黑眼窝,她望着我哭诉: “我有错吗?” “为什么我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是我?求求你告诉我,我有错吗?”。 我僵木的摇了摇首,护士撕扯自己的脸朝我逼近: “那你说凭什么是我死?” “凭什么!” “我死了你会伤心吗?我的爸爸,我的妈妈可是悲伤欲死啊!”。 “你难道不该为我偿命吗?” “你凭什么不死!”。 “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你要为我偿命!”。 她疯狂的朝我扑过来, 我下意识闪了一步,使得她从我身边擦过扑倒地上, 可当我看过去时, 一白衣道人挥着马桶刷子指着我怒骂:“你这个灾星,你这个祸害” “我不该救你!” “因为你,我整整过着十七年没有皮的时日!” “我没有皮生不如死,而你却活得好好的,凭什么!”。 “你为什么能健健康康的度过十七年?而我却痛苦十七年?” “你还我的皮!”。 我瞳孔晃动,情绪失常的后退, 蓦然我好像撞到了人,本能回首刚好撞上校友算盘狰狞的脸, 他的眼窝也是空渊的,他愤怒的吼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一切都好好的,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死!” “我的死是你害的!” “你这个杀人凶手凭什么能好好活着?”。 我呆若木鸡的站着,重瞳自主的张开了, 以往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呈现,此刻的视界被撕割成数个碎片, 那些最不愿回想,最不想见的片段涌上来,我逃跑似的后退,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 不知道该回答谁,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啪......我摔倒了,上空是峥嵘怪异的树枝和半轮残月。 它围绕着我走动,影子接连落在我身前, 穿着道袍的道人......护士....时尚的林樱....身材瘦小的算盘....弯着腰的了果大师....他们的影子依次出现,他们的声音依次响彻耳边, 他们的诉求也都一致 “张阿四!.......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你....只有你不配活着!”。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声音消散了,也许是我听麻木了, 身前的影子停止了变幻,保持为修长,玲珑的女人。 我目无焦距的说:“你玩够了吗?”。 她上前一步,挡在我前面,她影子足以遮住我。 那只纤纤玉手挡着月光而落,轻轻浮在我头发上, 她的话好似安慰,好似蛊惑:“他们都想害你......他们都不愿你活.....” “你....只有....只有我”。 “我也只有你.......”。 “所以.....让我们在一起吧”。 我垂着脑袋道了个字:“好”。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与麻箐的约定 “好”。 我回答了麻箐,她似乎哼出了愉悦的音腔,可当那只完美的不像人手的手落下时我躲开了, 我半坐在地上,手放在膝盖上,直面对视着她:“好,但不是现在”。 麻箐收起手,那纤细的腰肢也挺直了,血红的嫁衣伫立在峥嵘幽林中,看她抿起的嘴唇像是有些生气。 对此我只能笑笑,然后主动伸出左臂, 在红布下眼眸的注视下手臂多出朝着不同方向扭转, 嘎吱..嘎吱.....短短几秒钟手臂成了乱麻,前些日子刚好的骨头也再次散的不成样子。 嘴唇被我咬的毫无血色,我深深喘了口气说: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我活着的意义还未达到” ‘那个混蛋还没死!’ 麻箐没有回应,只是平放在小腹的双手有些蠢蠢欲动。 我继续尝试沟通:“从很早我就好奇我活着的意义” “我在坟前连续坐了好几夜,但我仍然探索不到,可我此刻有一个目标,我能将这个目标当做活着的意义”。 “我可以因为它活着,我也可以因为它去死”。 “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杀掉那个披着人皮的鬼!”。 我期盼的看向麻箐,我自知这个要求麻箐没有任何接受的理由, 以我现在的手段对付不了麻箐,我也不愿和她交手。 麻箐的存在仍然神秘,也很强,死在她手上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这条命是我早就欠她的,她护了我十七年, 该我偿命的时候我却已经想活着而努力逃生,当做一个老赖。 面对老赖的我,麻箐没有选择杀掉我,而是想方设法接触我,也许她想要的是冥约,也许要的是我。 可无论如何,在披皮鬼没死掉前我都绝不能死! 我至少要在死前将那个混蛋从世间除去, 这可能是我活着的唯一意义了,张家与披皮鬼的宿命恩仇! 黑林中的麻箐突然动了,小腹位置的手掌移开,一根手指朝着我伸过来。 在坚定的杀心的鼓舞下,我大胆的伸出手, 用食指与她的手指相碰,互相勾住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追到它,杀掉它”。 ‘等到杀掉它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这是我与你的约定”。 “好......”。 干净如银铃落地的一声,她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幽暗林子中。 我失神的望着刚才与麻箐交碰的手指:“她给了我时间........” “我再次利用了她对我的宽待”。 “这样就够了,我早就该死了,至少在死前将那个非人的东西一起带走”。 我欠了太多人的命,我也背负了太多人的命, 除去披皮鬼或许是我唯一的生存理念了。 ...... 待到快天亮的时候,我回去了。 林昕在家里望眼欲穿,见到我后连忙问我: “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我笑着安慰她:“没事了,一切都已经快要结束了”。 林昕:“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旁玩着魔方对我有些畏惧的唐嘉,上去揉她的脑袋:“你们就待在这里吧”。 “这里不会有人,村里人也看不到你们”。 “这里是安全的,别再回那个别墅了”。 “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当然我还能活着的话”。 林昕当即听出了几分意思,蹙眉道:“你要走?” “你要去哪里?”。 “去干张阿四该干的事情”。 唐嘉闻声当即抱住我的大.腿:“大哥哥不会回来了吗?要是妈妈在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我蹲下身子,掐了掐她的脸蛋:“人是不可靠的,永远不要想着依靠外人” “或许我也是坏人呢?”。 “嘉嘉要努力呀,倘若下次你.妈妈遇到危险,她能依靠的只有你” “你们才是互相依偎着活下来的,而我只是一个过路客”。 唐嘉摇摇头:“嘉嘉不懂”。 “以后你就会懂了,对了这个娃娃给你”,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纸人, 当初这纸人制造了两个,现在这纸人对我来说用处不大,在某些地方效果与重瞳还重复了。 霸下皮的效力是镇压,重瞳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纸人我留一个以备不时之需就够了。 我将小纸人的使用方法告诉了唐嘉与林昕, 这纸人不属于道法之类的,千年棺材钉之类的东西本就不干净的,鬼也能用这钉魂之法。 离开时我只带了红煞厌胜盒与青铜横刀,好一些道士证等杂物,对我来说只有这两样东西才是至关重要的。 离开村子前,我还又去了一趟祖坟上香,也算是为昨夜冒犯赎罪。 做完这一.夜我便离开了大昌市。 车上时我摸着心脏的位置, 很奇特的感觉,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后我对披皮鬼的了解更深了, 最为奇特的是我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它所在的具体方向。 这也是我敢于追杀披皮鬼的缘故之一。 我猜测可能是张家血脉的缘故,毕竟披皮鬼与张家是同根同源,也可是我意义的体现, 我能看穿它, 我能知晓它, 我能杀它! ............. 半年后 “你好,我叫张阿四,编外伏邪专家”。 ps:(,第一卷结束,最近的章节可能恐怖感缺少,额....这个的确是个大问题,随着主角实力提升,又是第一人称恐怖感缺少在所难免,下一卷我会调整,尽量不降智,不削弱的情况下保持恐怖感,第二卷主线不会是追杀披皮鬼,依旧是以阴婚契,张阿四的故事为主,坑会慢慢填上,今天还有两更,我会尽快!) 第一百八十二章 披皮鬼的行踪 “你好,我叫张阿四,编外伏邪专家”。 我站在一个木板窝棚前练习着介绍语, 自言自语了几句,我敲了敲门。 这附近一片几乎都是这样的简单凑和的建筑,能遮风挡雨似乎已经足够了。 咚咚.... 哒哒....窝棚里有人走动,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 嘎吱....门开后是一张干枯褶皱草纸般的脸, 她小心翼翼露出两只眼睛,四处探查外面, 当看到我时她瞳孔一缩,当即慌张的要关门。 我用手抓住门板,眼睛凑过去道:“别怕,我是好人”。 那女人瞳孔颤抖着望着这个脖子上多处伤疤,瞎了一只眼,皮肤白和鬼似的的男人。 当即更加用力了,疯狂的要关门。 好人?哪有这样的好人啊。 不过她的力气始终是比不过我,我用力将门掰开然后闯进去, 这女人是个有点过度衰老的中年女人, 屋子内黑乎乎的,里面弥漫着淡淡霉菌味,里面的潮湿使得皮肤都黏黏腻腻。 水泥地面宛如被水打湿了一样个使其更加乌黑。 女人从旁边找出一根钢管护身,她带着手套的手紧紧抓住钢管, 我无奈摇摇头从怀里掏出证件, 这半年里偶尔帮灵异对策局解决过事情,但由于我始终不愿意加入他们, 他们就给我弄了个编外专家的身份,使得我行动起来合理合规,也算是官方身份,只不过不被官方所管。 女人颤抖着手接过证件, 我抓了抓头发:“不是你透露的信息吗?说你这边有人被扒了皮”。 ‘我是过来调查的’。 女人颤颤巍巍点头将证件递回来,我接过问道:“谁的皮被扒了?”。 她指了指里面的隔间,然后领着头进去, 隔间是由木板,不透明的厚布隔断出来的,在这窝棚里也算是个私密空间, 里面要比窝棚里还要黑,血腥味,说不上的臭味, 隔间的角落木板和水桶支起一张床,几张被褥里藏着一个人。 我挤了挤眉,漫步过去想要将被子掀开 突然一只没有皮肤的,血手抓住我的手, 我警觉侧目,只见女人将自己衣服缓缓掀起, 衣服下是一片血红,毫无寸缕皮肤......... 只被剥掉了身体的皮?。 我打量着女人,被打量的女人没有羞愧,反而是崩溃的大哭: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连生活都是困难''。 失去皮肤的身体不止难看,几乎是恶心........ 我眼底的杀意如潮水般涌出,五指发白, 终于找到你的踪迹了 这半年里我对披皮鬼的感应越来越强,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在哪座城市里。 可在一座城市找一只鬼仍然大海捞针般, 但披皮鬼只要对人下手,剥皮,它的行动就会暴露。 我依靠这种方法好几次险些抓到它。 我让女人将衣服放下去:“你先与我说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去了哪里?皮是在哪里丢的?”。 女人抹抹泪花道:“是在安宁街二十四号的废弃宾馆,那个宾馆前几个月死过好几人,有闹鬼的故事,现在那边的人都搬走了”。 “我和家里的想着反正那里都没人管,被遗弃了,也没人会去,我们就去到那里想着找些废品,废铁卖钱”。 “本来很顺利也拿了不少废品,可出来的时候冷风一吹,我才发觉我身上的皮没了.......”。 “我当时就懵了,太恐怖了,没有一点感觉,没一点疼痛,我连什么时候皮没的都不知道”。 我颔首点头:“几天前发生的?”。 女人:“一天前的晚上”。 听后我不语,径直来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被子里也是一个浑身无皮的人,血肉裸露发黑,他的身体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 我将被子重新给他盖上:“他死了”。 女人垂着头道: “他是我男人,那晚我们一起去的,我没了上肢的皮,他没了全身的皮”。 “他没能扛过去”。 既然确定了披皮鬼的所在,那我也不敢迟疑, 走的时候我从钱包里掏出了些钱放在桌子上 “尽早安葬吧,你的皮我试试能不能寻回来,或者还能复原”。 女人望着我的背影连连道谢。 其实说这话只是安慰罢了,女人丢的皮肤少或许能多活一些时间, 那男人扛不住先死了。女人又能撑多久呢? 我不是医生,也不是圣人,我救不了任何人, 我只能是杀掉那个披着人皮的鬼! 安宁街二十四号.........我打了个车去往那地方。 不过我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在宾馆两百多米外的小饭馆坐下,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大叔,坐在柜台上望着外面,老板娘在里面洗碗。 要了一碗面,我边吃边和老板唠嗑 “叔,听说那个鸿兴宾馆闹鬼?”。 老板乐了,笑道:“诶,这咋滴,这事还传开了呢?”。 “是闹鬼,不然那你看这边哪有人住啊,前些天死了那些人,这附近的人不是换地方租房子,就是有家也不敢回”。 “要不是我这地方离那宾馆有点远,我也搬走了” “附近的店都遇到过邪门的事情”。 我喝口面汤,打趣的问道:“邪门的事?怎么个邪门法?”。 老板:“自从那宾馆死过人之后啊,附近的人家没一天消停日子,有的人家夜里经常能听到有人敲门,可一打开门又没有人,结果回头一看一行带着水渍脚印直直走向她的卧室”。 “还有一户人家,他家三个孩子,两个小子一个女子,他家有三个孩子生活还算可以,孩子们也听话争气在班级里学习名列前茅,自从那宾馆死过人后他经常发现他家孩子这些天老是自己跑下去玩”。 “一天他偷偷跟着自己家的老二,要看看他家孩子在和谁玩,这一看当即给他吓得不清,他家老二在楼下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欢笑玩耍” “他忍不住站出来问老二在和谁玩,老二指着空气说是在和妈妈玩,他一听差点没吓瘫,他老婆都死两年了”。 “他吓得六神无主将孩子带回,自此不让孩子单独出门,可一天他带着孩子们出门去上学时,孩子突然回头对着家里说妈妈再见........”。 “他家孩子自此就经常疯言疯语,偶尔就对着空气喊妈妈”。 “你说邪门不邪门”。 我点头赞同:“是挺邪门的”。 这时几个孩子跑进去, 老板娘闻声连忙着擦手出来:“放学啦,赶紧回屋里写作业去”。 招呼着孩子进屋 老板娘好奇的问我:“帅哥,刚才这店里也没人,你这是和谁说话呢?”。 一个孩子趴到柜台上欢快的喊着:“爸爸!.....”。 老板娘听后一白,一把扯过孩子:“说一千遍了,你爸都死两年了,你在这瞎喊什么呢”。 “爸爸他就在这嘛.......”。 三十多岁的老板含笑着注视我 而我默默看着墙壁上的一家五口照片, 和谐的夫妻,活泼可爱的三个孩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鸿兴宾馆 我在饭馆里一直待到傍晚 这里也没啥客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客人坐着。 期间老板娘不时给我抱怨她老公几句,可话里话外间仍然是不舍,怀念。 我也终于问起这废弃宾馆:“老板娘,你给我讲讲这宾馆闹鬼的事情呗”。 老板娘先是起身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张望,然后将门给关上, 神经兮兮的说:“我是和你说话投机,才和你说的,你可不要乱传”。 ‘那宾馆是一夜之间死了四个人,第二天一早浑身是血的老板就被带走了’ “现在外面都说那宾馆的人是精神失常的老板杀的,杀了四个人之后这宾馆就开始闹鬼了”。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那宾馆一直都闹鬼,光是老板都换十几个人,一个个都想着把宾馆转让,都不说宾馆不吉利,里面有脏东西的事,光是封口的礼我们这些邻里邻外的都收好几份了”。 “因为没死过人,我们也不愿断人财路,也就将此事拦在肚子了”。 “可谁知道上个月一下子死了四个,那老板还被带走了,出这事我们更加将这事烂在肚子里,不然还能扯上麻烦呢”。 “要我说啊,那老板八成是被鬼附身了”。 我不吭声,其实我也有这样设想过,披皮鬼在废弃宾馆里,如今还在吗? 它将宾馆老板的皮剥下来披到自己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那样它不就等同自己送到了灵异对策局的手上了? 以披皮鬼那谨慎以命为重的样子它不会这样干。 总之去废弃宾馆一趟就知道了。 老板娘忌言道:“自从那天死了四个,那宾馆才真的闹腾开呢” “现在啊,一到晚上我就待把门关住,无论谁敲门我都不敢开”。 “本来生意还行,有这么一档子事后这边没啥人,生意是越来越难做,都想找个时间把这店卖了,换个地方谋生计了”。 我劝慰道:“这只是一时的,说不定哪天不闹鬼了,这人流量不就回来了”。 老板娘苦笑着摇头:“要是那宾馆真能安宁下来,那也倒好了”。 谈完话,老板娘就将门打开了,她提醒说:“这马上都快晚上了,你可别千万别在这里晃悠了” “这地方邪门的很,我们晚上都不敢出去”。 “嗯”。 又待了一会,店里那个客人也走了,只剩我。 我喝完最后的茶水放下钱,起身离开店里。 老板娘看着我的背影,收拾着桌子: “唉,这一下午就这么一个客人,这生意咋做?”。 余辉落日已经照不到的街道上, 我默默地走着,背后是金丝楠木的刀盒,背侧边的小包里是小纸人,红煞厌胜盒等。 随着夜色加深,路灯纷纷亮起来, 当然亮度很微弱,遥遥看去也只是一连贯的莹莹珠光延伸至深渊乌黑。 由于居民流失,使得这边楼房,住房都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有也只是少数的几个屋子亮起灯,有人走动的声音,却又没有影子。 在我前面的是方才从店里离开的那个客人, 他脚步节奏平稳的走着,其目的地就是那个闹鬼的废弃鸿兴宾馆。 幽寂街道上只有我们两个细小黑影, 一前一后,一个有影子,一个没影子。 他来到那个名为鸿兴宾馆的房子建筑走进去, 而我随后到,我在这宾馆前驻步停留了一下, 这一个三层的小楼房,上面的led灯招牌一会黑,一会红, 玻璃门上的封条不知是被谁撕掉了,锁链也被剪开了。 从门口往里看,接近门口地方就有一摊血迹,里面的柜台也烂得不成样子。 手伸到背后,轻敲盒子,当即青铜横刀从盒子边孔雀开屏般滑出来, 我用手接住,提着刀一步步走进去。 进去才发觉,这一楼墙壁的两侧都贴有一张黄符,看起来有些日子了。 探查一番,一楼有四个房间,楼上应该也是这样的布局。 我依次来到那些房间前将门打开,里面的东西皆是很凌乱,一个房间里的血迹还没消去。 四个房间都探查了一遍,别说鬼,就连个人也没有, 我提着刀继续上二楼,楼梯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上了楼梯刚走没几步我停下了, 又退后回了一楼,只见一楼的四个房间的门全关上了, 我十分清楚我走时门是全开着的。 “第二类的厉鬼吗?”,我喃喃着上了二楼, 刚到二楼就发现了异常, 有一滴血渍出现在二楼的走廊上,几乎是每隔一步都会有一个血滴,一直朝前延伸直到看不见。 我用手摸了下,这血滴还是新鲜的,好似刚滴上不久似的。 古怪的是楼梯上并没有血渍, 我沿着血渍一路追踪过去,血渍如同一条血线指引着一个方向 最终滴血的血迹在一个房间前消失, 我单手紧握着青铜横刀,注视着门板,用脚踢开 嘎吱.......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双一反一正放着的红鞋,红鞋后摆放了一个香炉上面有三根燃到一半的香。 这场状况可不太吉利......... 我越过红鞋进去,环视房间一圈,忽然抬头向上看去, 一个血红的五官陡然撞在眼前, 这是一一个被血浸透茅草扎成的人头,人头被人悬挂在屋顶上, 眼睛直勾勾望着门前,不时晃动一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刻意的虚假 鲜红的稻草人头吊在半空中一摇一晃的, 明明房间窗户都是封闭着的,走廊也无风。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稻草人头的眼珠子犹如活的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你看。 我看了一会,伸手将稻草人头扯下来, 陡然抓住稻草人头的手被鲜血浸透,红水渗出, 滴答.........猩红液体溅落地上,形成滴血的痕迹, 好像这人头刚被血水浸泡过一样,而这走廊上的一路血痕应该也来自于此, 一反一正摆放着的鞋子,插着三根香的香炉, 还有着血红的稻草人头,一切显得有些刻意了。 再次环顾四周,这个房间除了这些东西,没有其他异常。 我准备离开时,外面突然有了动静, 啪嗒.....啪嗒....啪嗒 这有些像是有人穿着拖鞋走动,动静逐渐朝我这边过来,声音一步步加大。 我将稻草人头丢到一边,握紧刀。 啪嗒....这脚步声就在我隔壁。 啪嗒......它又走近了一步。 一回首,门口被一个黑影堵住了。 我一踏地面,身体前冲过去,青铜横刀径直朝它上首砍去, 最终是在它脖子前一段停下,刀锋如毒蛇绽放獠牙。 那黑影惶恐尖叫:“别!别!” “我是人,我是人”。 “兄弟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我扫视他一眼,这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牛仔裤,老爹鞋.......满头的冷汗与面无血色。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人连忙解释:“我是一名灵异博主,擅长打假传统迷信,这不是最近总是传这地方闹鬼吗?” “于是我受广大群众的要求来这里一探究竟”。 他这么一说,我有些明白,指着身后的红鞋子与稻草人头道: “所以这些东西是你弄得?”。 灵异博主讪笑着点头:“这不是增添一些诡异,恐怖的气氛嘛”。 “他们说倒吊一颗用血浸泡过的稻草人头,再放上红鞋子和点上香的香炉,就能招来鬼”。 我叹气摇头:“你还是真的会挑选地方”。 “换个其他人闯进来,光是看到你这些东西都能吓个半死,你是会制造气氛的”。 灵异博主感叹:“这不是怕没鬼嘛,再没点灵异的东西哪还有人看” “当个灵异博主不容易啊,明明没有鬼,也有弄出一些诡异,灵异的事情,不然还有流量”。 “虽说是弄虚作假,可挡不住粉丝们爱看”。 我将青铜横刀放下,灵异博主也松了口气: “我说兄弟,大晚上的你提着把刀在这里干什么?”. 我随意的敷衍道:“探险,我喜欢在闹鬼的地方探险”。 灵异博主闻言咂舌, 真是好牛逼的癖好。 他透过肩膀查看他布置的东西, 忽然灵异博主脸色愣住了,刚刚恢复上来的血色急速下降, 他颤抖着手指着那红鞋子,惊悚喊道:“红.....红鞋子”。 我疑惑道:“那鞋子不是你放的吗?”。 灵异博主惨白着脸反驳:“我放的时候是正着放的!没有把一只鞋子反着放啊!”。 ‘我虽布置这些东西,可我也怕触犯的忌讳,鞋子不能反着放,一正一反更是大忌!’、 我哦一声:“那看来是有鬼了”。 我越过他,继续朝其他房间搜查, 灵异博主当即跟上来,他慌乱的说: “这个地方不正常,肯定不正常!” “太邪门了!”。 “说不定真的有鬼呢”。 我问道:“你碰到邪门的事情了?”。 灵异博主疯狂点头: “我就是从三楼逃下来的,本来我拿着装备将一楼二楼都拍了一遍,才布置的那些东西,拍到三楼时我那些设备突然都失灵了,全没信号” “我闹弄了半天都无果,可在我上个厕所的功夫,那些设备都全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回头我刚打开的厕所门,不知何时关上了,而且里面还有冲马桶的动静”。 “这地方绝对不会有其他人,封条,锁链都是我剪开的,不会有人比我先一步”。 “肯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自语道:“是三楼吗?” “算了,先将二楼排查一遍吧”。 将二楼的房间一个个打开,在开到一间房子时我停住了脚, 因为血水在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往外渗,门缝内是幽渊的漆黑。 这种环境下冷意一下就上来了。 停顿一下,我用脚将门踹开, 昏暗的物资内空无一人,窗帘沙沙摇晃,房间角落的阴影里混黑不清,或许藏人也难以看到。 我目光聚集在门后地上的一个盆, 盆里满是猩红的液体,而盆体上有好几处细小的孔洞对着门口, 类似鲜血的液体也是从此流出,一点点渗向外面。 我回头问道:“这也是你干的?”。 灵异博主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氛围感,氛围感......” “你不觉得午夜的房门前渗出血,很刺激吗?”。 “刺激,的确挺刺激”,我巡视一圈后将门关上。 二楼的房间被我探查了一遍,除了灵异博主搞得那些满满氛围感的东西,就没有其他人的迹象了。 我上了三楼,灵异博主说他要拿回那些高价的设备。 楼梯浑黑的很,几乎看不到脚下的情况, 当然对拥有重瞳的我来说不是问题,灵异博主则是摔摔绊绊上去的。 穿过不见五指的楼梯道后,便是三楼。 走过楼梯,灵异博主一拐角, 一张如纸惨白的脸大大突显在视线中,双目黝黑,脸颊上有道伤疤, 一身漆黑诡异的寿衣,整个人僵木躲在阴影中。 灵异博主瞳孔一缩,整个人一抖摔倒在地。 第一百八十五章 最后一个房间! 注意到那穿着寿衣的人, 我提着刀的手蠢蠢欲动, 这时灵异博主连忙喊道:“别动手,他是人”。 他冲上来拦住我,气喘吁吁地解释:“他.....他是人.....” “他的脸那是画了妆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有用意的,他是我的同伴”。 “我们是两人团队,一个人拍摄,一个人扮鬼搞事情”。 “不然的话,哪里有节目效果啊”。 我无语的摇摇头,走进三楼走廊, 灵异博主与其同伴跟在后面, 灵异博主抱怨道:“你可真会挑地方,差点把我都给吓死了” “也不吭个声”。 其同伴沉默的说了句:“抱歉”。 从三楼走廊往前看,前面仍然是一团摸不清门路的黑, 而看来一眼就能看到头,尽头是墙壁,三楼同一楼,二楼一样有着四个房间。 我挑了个最近的房间,推门而入满是阴影的屋子内, 一个猩红的人头扑面飞来,眼窝漆黑,张着幽渊大嘴, 我一歪头躲开,这人头刚好撞到灵异博主身上,他吓得一哆嗦抱着人头惨叫连连。 我用刀将人头后的绳子割断:“喊什么,这不是你干的吗?”。 啊?灵异博主看了一眼,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我搞的假人头啊”。 我忍不住疑惑问:“你不是灵异博主吗?这么胆小?”。 灵异博主将人头丢到一边: “以前我是无知铁头娃,谁知道这世上真有鬼啊” ‘妈的,换工作绝对不能干这一行了’。 我走进去四处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布局与其他房间无异。便离开了, 来到对面的房间,我一推开门, 一个黑影夹杂着血腥重重砸过来,依稀能看清惨白的肤色,惊悚的脸, 我躲开了,这黑影砸在我旁边,是一具尸体。 我转头看向灵异博主:“又是你布置的东西?”。 谁知道灵异博主一下子炸毛了,窜起来叫喊: “不是!我没有来过这个房间” “这具尸体不是我放的!”。 “这是真尸体”。 我移回目光盯了盯尸体:“的确呢,这是一具真尸体,你也搞不到”。 越过尸体,我朝里面走去, 灵异博主毛骨悚然的问道:“你不害怕吗?” “这可是一具尸体啊” “报警啊,应该先报警啊”。 见我没理他,他更加害怕唇舌打颤的望着那尸体, 最终他鼓起勇气托住尸体的侧肋将他一点点翻过来。 一看他僵住 那副惨白如纸的脸,脸颊上的伤疤,如墨的眼瞳.......这是他同伴! 这个尸体的是他的同伴! 难怪他看着如此的眼熟。 不,不对,灵异博主一下反应过来,鸡皮疙瘩涌现,。 他猛然回首,只见一身寿衣,白着脸的同伴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尸体同伴在这里,可他后面的同伴是谁? 是鬼! 灵异博主连爬带滚跑进来,巴不得跳到我身上。 我巧妙躲开他,淡淡的说:“他不是厉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鬼” “受惊吓而死,如今魂体未定”。 “没有害人之心”。 灵异博主一听更惶恐,他难以置信问道:“你知道他是鬼?” 我点点头:“嗯”。 “第一次见面就看穿了?”。 “嗯”。 他望着同伴的尸体伤感不已,他哭丧着脸: “大哥,你早说啊......被他看到,我如此怕他,他该会有多么难受啊”。 我在屋子内走动一圈,一边回应:“有些时候知道并不见得是好事”。 屋子内有些扩声器,假血等道具,应该是他还没来得及布置。 离开这个房间后,灵异博主仍然对同伴的死而悲痛, 他跪在地上对着已经成了鬼的同伴,痛诉忏悔,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想出的这个鬼点子”。 “都是我害了你” “我为什么会想出这种法子,我们太无知了......”。 他的同伴是默默地站着沉默不语,但他却伸手将灵异博主扶起来了。 我来到另一个房间门前,这一次我先问了一遍: “这个房间里没有你布置的东西或者是你的同伴了吧?”。 灵异博主连连摇头: “没了,我布置的那些东西都被你探索了个遍” “这个房间我都没进去过”。 用刀柄将门推开,光是站在门口就能一览无余,这个房间要比其他几个房间小的多,家具也少的可怜。 确定无人后,我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房间, 这是整个宾馆里的最后一个房间, 我敢确定这家宾馆里有鬼,不出意外应是第二类的厉鬼。 提着刀谨慎来到这个房间前, 站在门前刚欲开门,忽然我停住,我凑近一些动了动鼻子, 微弱的尸臭......还有淡薄的血腥气, 刚是靠近门就能感觉到里面的阴冷,握住门把手时更是冰冷的很。 灵异博主抹着眼睛走来:“不就剩这一间房了,你怎么不进去?” “赶紧看看,我们赶紧走啊” “这地方如此邪门,我还要将他的尸体带出去呢”。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选择拧开门, 而是抬腿猛踹门板,一脚将门踹开, 开门鬼的事情永远是心底一小处阴影,险些吃过的亏不能吃第二遍。 门板朝后倒下的同时,一阵阵阴风蜂拥着从房间内吹袭而来,我身上的衣物纷纷鼓起, 阴风如同积攒的洪水,宣泄过便没了动静, 我望着房间,站在房门前愣住一会。 灵异博主觉得奇怪,也凑上去一看,一眼看去 寂墨的房间内一张张人皮被悬挂着,宛如是门前的风铃一样随风而动, 那些人皮的脸不时朝向他们,腐烂的眼睛与脸上撕裂性的大口子无处不让人胆寒。 风吹进皮囊内,人皮鼓起, 那一张张脸似同对着他们笑,风从人皮穿过形成类似鬼哭般的声音。 灵异博主摔倒在地上,眼珠子眼眶内凸显,害怕的晃动,他失神的指着那一张张人皮 “这....这.......”。 我握着青铜横刀的手微微发颤,眼眸将这些人皮收入在内, 他们随风充实,离而干瘪的脸多像在笑。 这些人皮有十张左右,有的已经开始腐烂......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我追了披皮鬼半年,我清楚披皮鬼不可能无限制的披人皮, 它对人皮就如同人对待衣服,遇到喜欢的就剥下来换上去,不喜欢的就脱下来。 这些人皮都是被披皮鬼换下来的。 它将人视作衣架,随取随拿他人的皮,自己没有皮一直以来都是掠夺他人, 与其他鬼的规则,怨恨不同,它是单纯的恶,毫不刻意的平常恶行。 它认为很自然的事情,在他人看来令人作呕的很。 这或许就是我誓要斩杀披皮鬼的意义。 双手持着横刀立在身前,毅然走进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它逃走了 ≥一张张干瘪的人皮如风铃晃荡,相撞在一起时发出啪的响声, 数张脸轮流面对我,柔华的月光稀碎散落, 地上是一条条人皮的影子,宛如一条条漆黑巨蛇袭向我。 我越入月光微微沐浴,影子在身后拉拽...... 进去之后首先看到的是在数十张人皮的后面, 有四个人背对着我,在我踏进后,他们纷纷一颤。 之前在外面小饭馆出现过的,而后来到宾馆的那只鬼也在这四人中。 我没有理会他们,除了披皮鬼外,我对其他厉鬼等鬼患都未抱有什么兴趣, 我的祈愿只是杀掉披皮鬼这么简单。 四顾一圈我最终在卫生间门旁停留了少会,还是移开了, 心情有些失望,这里没有披皮鬼的踪影,只有它脱下来的皮。 再次看向那四人时,我注意到这四人的位置变了, 虽然还是背对着我,可他们的位置离我更近了一些。 我转身离去,刚走一步就听到紧随其后的整齐脚步声,回头张望, 本来面壁的四人离我又近了一步。 我乐了,主动后退一步,而那四人则是继续朝我走进一步。 我干脆原地踏步,背对着我的那四人随着我的起脚而动, 在他们起步同时,我一个闪身快步绕到了他们前面 我将青铜横刀贴在他们其中一人脖子上:“连鬼也不想做了吗?”。 四人一同愣住, 其中一人摇摇头:“并不是” “我等有话想要告诉你”。 我歪了头:“有话要对我说?”。 “说来听听”。 四人中一个年龄小的女孩声音低沉的说:“我们不是被人杀,我们是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杀死” “它躲在了宾馆老板皮里,它能披着人皮”。 另一个中年人道:“此处的皮都是它褪下,完全不知它还有多少层皮” “原本这个宾馆内是有一只厉鬼的,它是宾馆最初的老板意外惨死后一直被困在宾馆内,但它不会伤人,可那个披着人皮的家伙来了后那只厉鬼开始杀人了”。 “我们本是那天入住的四个旅客,被杀后魂体留在了这,那个披着人皮的家伙占据了这里”。 我晃着刀说:“所以你们成了他的手下,在四周当哨兵,在我来之后你们立刻汇报了它”。 “它逃走了”。 女孩道:“在你来之前,我们是它的眼”。 “你来后它仓皇逃窜,我们解放了”。 ‘它还没走远,往永宁街去了’。 我放下刀好奇问道:“ 你们并不认识我,对你们来说我也算是危险的存在,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中年人有点激动的说:“你满是仇恨的杀意不是已经笼罩整个宾馆了吗?” “我们能感觉到,你想要杀掉它”。 女孩附和:“我们的愿望也是如此,那种家伙不该存在!”。 “被它奴役这几天,我们深知它的神秘与危险,只有鬼才最清楚那种家伙不应该存活于世”。 “知道了”。 “永宁街吗?”,我提刀转身离去向前一步,嘀咕着。 目光扫了下,那四人影子蜿蜒直上几乎要与我影子衔接在一起。 我第二步的脚刚抬起,陡然落在了身后侧,瞬间拧身挥刀, 一刀完美的水平横切,深绿的刀影似乎快要斩断月光,任何光泽照在这千年的古铜上都会暗淡, 而那四人的身影在这一刀下两断。 斩完这一刀,我翻转手腕青铜刀猛然下落刺在那四人的影子上, 那影子吃痛的扭头起来,涣散成一大块又飞度聚拢起来, 四人的影子最终聚拢成一个黑影从平面凸显成人影。 “这你都发现了?”。 很陌生的声音,但对我来说很熟悉。 我掠过去,双手持刀撩斩, 这一刀人影艰难躲开,胸.前被开了一个大口子。 青铜横刀在我手中几乎不见,能见到的只有一闪而过的刀影, 四瞳天师曾说过简单的基础动作经过长时间的磨练便会达到惊人的地步,现在的我历经半年磨练算是堪堪入门。 我一边挥动刀,一边冷嘲: “你装成影子装的太像了,也太刻意了”。 “这应该是第三类大凶的特性,能将你藏身于影子躲过重瞳,还可以借影子操控他人,也包括鬼,这四个人就是被你操控着的”。 “你一边想误导我,一边想用影子接触我的影子”。 ‘没错的话,这只大凶的杀人规则应该是与影子接触有关’。 ‘怎么?披上皮没多久还没来及熟手,还是被我追的没有时间掌握?’ 披皮鬼捂着胸口后退,一张陌生的脸暴露在月光下,他冷冷狞笑: “你怎会这么了解它的特性?”。 我声讨里夹杂了怒火:“你猜啊”, 声音未落,青铜刀先行一刀擦过披皮鬼脖子,足足砍入了一边,划出。 披皮鬼的最大缺陷就是从不把人类,鬼当做一回事,在披皮鬼眼中他们全是披着衣服的衣架子, 它肆意的随用随取不顾后果, 它不知它剥走一只大凶后会对那地方的平衡造成什么影响, 不知被剥皮后的人生会如何,。 它披着的那只大凶已经引起了灵异对策局的关注,我自然有所注意。 披皮鬼脑袋艰难吊着它也不忘靠近我, 但我在它影子覆盖前闪开了。 目前的披皮鬼能将大凶当做皮披上,但似乎只能披一张, 不然它披上好几张我追杀它等于是送命。 披皮鬼为得逞,反倒吃了不少伤,有些恼怒: “你到底有完没完,追了我这么久” “皮至少被你破坏了几十张,你可知道你毁了多少人,你砍他们的皮是在等同杀人”。 我用笔直的刀剑指着他,言语未有丝毫迷茫: “杀人的是你,我的错就是没能宰掉你!”。 第一百八十七章 龙纹 披皮鬼听到我的话,扶着脑袋大笑:“宰了我?”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那两女人?还是因为那什么狗屁张家?”。 “你真的是张家的好子嗣呢”。 他笑着,脚下影子不断拉长宛如自然下落的橡皮泥悄悄朝我伸来, 我不动声响的躲开,一刀将影子连同地面一同刺穿。 果然它能够操控影子,它披上的那只大凶的规则是与碰触到影子有关, 方才它用影子操控那四个鬼影子范围有限还有意的不能暴露,如今身份被揭穿它干脆也不装了。 披皮鬼脸上青筋涌动,脚下影子像蛇一样翻滚, 可无法挣脱青铜横刀的穿刺, 于是它直接放弃了那段影子,将剩下的影子收回。 它现在的样子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模样,只是那脸上的撕裂性伤口与重瞳使得它怪异无比。 披皮鬼摊摊手说道:“你说你上次我去你家一趟,你就开始追我,搞得我很多事情,规划都被打乱了” “每次都拼了命的要杀我,我搞不懂为何你会对我怨恨如此之深,为何的想要杀我”。 我懒得理他,一边躲闪影子,一边掠过去, 披皮鬼自然贴身打斗不如我, 它直接将影子收缩聚拢成一个圆面,而自己处于圆面的中心。 嘴里话说个不停:“喂喂,你先别着急杀我” “其实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不是吗?” “你这样子何苦呢”。 被影子圆面阻挡, 我不得已放下了手中横刀,将横刀插在地上, 双掌伸直一上一下隔着一段距离悬浮眼前, 披皮鬼的身影瞧好出现在双掌间,紧接着双臂微微鼓起, 双掌间的空间也慢慢被压缩,披皮鬼的身影近一步被挤压。 啪......双掌指尖方向相反着交碰了。 “你......”,披皮鬼的话被中断,他的背脊有些弯曲, 脚下的影子形态开始不太稳固,从圆形变换至椭圆, 又或是不规则的圆形,渐渐有了消散的趋势。 也许只有我的能感受到背后的灼痛,那一大片图腾的灼热, 这是霸下龙纹的效力,每次使用它,背上的霸下纹身就会又烫又疼, 可能是不匹配的缘故,毕竟我可没什么龙门九家的血脉, 我只是单纯的将皮换上,能够像之前的纹身男一样施展霸下龙纹已经是可喜可贺。 霸下的效力其为镇压,霸下可脚踏惊涛,自然可镇压人,也可镇压鬼。 在霸下的镇压中,无论是厉鬼,还是大凶都会受到压制, 就如同我初次遭受霸下镇压那般,情绪低沉,身负千斤,思维难聚。 披皮鬼脚下的影子难以成型,甚至于出现多处缺口, 我合住双手逼近,披皮鬼艰难抬首凝视我,其眼瞳中两颗瞳孔等比放大,将我倒映牢牢锁定。 骤然间我身躯停住,但我左眼此时也睁开了, 相同的两颗瞳孔照映披皮鬼,四瞳相视的结果只有两败俱伤。 滋啦.....血花从我们两方眼中蹦现,没有疼痛,只是眼睛的过载。 披皮鬼眼睛不得不闭上,它骂道:“该死,简直像是我的克星一样”。 我走着说道:“我想这便是我能拥有这颗重瞳的缘故” “你能披着人皮躲藏,我能看穿你,你能使用重瞳之威,我也同样也能” “你能混入人群,而我随时能感应到你,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会追上你,然后宰了你!”。 “没杀掉你之前,我不会死!”。 披皮鬼沉重喘息着,血水从我们彼此泪沟流淌,望着不断接近的我, 它突然一笑,咧开嘴主动露出舌头, 这时我觉察到它舌头上有什么东西, 那种细密....诡异的样子的好似是一种图腾? 图腾纹在了舌头上? 那图腾的样子像是又短又胖的龙,像是龙,又像是蛤蟆........ 乍然间我联想起一个名字,背后的纹身蓦然灼热, 蒲牢! 龙生九子中的四子蒲牢! 气息疯狂的涌入披皮鬼口中, 我预感不妙双手摩挲,想要调动霸下的效力去精准镇压披皮鬼的头首。 可动作还是晚了一步,我当即放弃霸下的镇压,以双手捂住耳朵。 吼! 似若不知名野兽的吼叫从它喉咙深处炸开,破风冲啸而出, 声波几乎在心底炸开, 所有的思绪,思路都断成了无数段,脑袋一瞬便成了空白, 大脑对身体下达的所有指令也在声音响彻后全部失效,如同是灵魂在轰鸣, 我能看到自己失去意识倒下去的样子,自己的视觉像是打游戏的第三人称......... 这种游离状态持续了几秒中,我会回归到了本体, 脑袋里的轰鸣声还在持续,整个头疼的快要炸了一样,眼前也是浑浑噩噩。 我扶着脑袋强行站起来,吼叫过后的披皮鬼脱离霸下镇压后也是艰难站着, 满口的鲜血中那条纹有图腾的舌头格外显眼。 它挑衅的冷眼看我,似乎是在说你换上霸下皮又如何? 我用拍拍脑袋试图除去脑中噪音,聚会思路。 它舌头纹身的样子不自然的浮现在脑海中, 形似蛤蟆与龙,形小,声大可震魂........ 蒲牢.....龙生九子中的老四,性好鸣,受惊便会大声吼叫,没想到它竟然夺到了龙纹, 上次它图谋霸下龙纹未成,结果它又夺到了蒲牢龙纹。 我试着在耳边做些动作,能听到声音, 所以说耳膜没有破,刚才那声叫声对耳膜没啥压力,反而精神,魂体上格外受力。 龙生九子,霸下....蒲牢。 龙门九家的龙纹已经被夺两张,毕竟这种东西换上就能使用,简直和香饽饽似的。“ 这还是要多谢披皮鬼,不然我也不知道龙纹这事。 我淘淘耳朵,忍不住暗自冷笑。 不过现在我与它差距又一次拉平了。 我换上霸下皮,它夺得到蒲牢龙纹,各有一只重瞳。 我们彼此身上都是宝贝,彼此都视对方为仇敌,一方陨亡,另一方便能获得两张龙纹,完整的重瞳.......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真的假的 披皮鬼肆意的吐露舌头像是在展示蒲牢龙纹一样, 它摊着手道:“虽然霸下的龙纹落到了你身上” “其他除了霸下还有其他八张龙纹呢,我这张第四的蒲牢可要强过你”。 “这一次可不是你追杀我,而是我杀你呢”。 我好奇问:“你是什么时候获得的蒲牢龙纹?”。 披皮鬼眼神深处满满的险恶,它笑道:“很早,几个月前” “只不过我一直没有用过,因为这样我才能在你手中展现出弱态,让你认为你总是能压我一头,克制我,不然怎能让你一直追我,我一直藏到现在,直到我将那个大凶披上我才有了把握”。 “将你吞并的把握”。 我恍然道:“这么一说,我追杀你反倒被你利用了,你不断积蓄力量,是想要连我一起吞掉” “如此看,我倒像是一条被你布下诱饵,被不断诱.惑着行动的鱼,此刻终于上钩了”。 披皮鬼脚下的影子扭动着,扩散着,像是一个不知名的怪物, 它大剌剌的盯着我看: “你身上的重瞳,霸下龙纹,那把刀,包括你的皮我都想要”。 “你的所有努力,所有殷勤都会成为我的助力”。 我感叹的赞赏道:“真是不错的诱饵,你拿自己当诱饵这谁能挡得住诱.惑,可惜你这个诱.惑或许真的会被吃掉呢”。 披皮鬼像是发现了什么,它调侃说:“诶,那个小丫头没在了,怎么舍你而去了吗?” “还是说被你给灭掉了?”。 “她不在,你自己能做些什么?” “我身上有一张厉鬼皮,一张大凶皮,还有道士的皮,以及用来保命的数十张皮,你要怎麽办?”。 我后退两步捡起青铜横刀,李又又朦胧的记忆片段浮现带来深处的怒火: “没有想到你准备这么周全,有些麻烦啊.......”。 躲在门口的灵异博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那是什么?鬼吗? 那个拿刀的东西是在和鬼打架? 这不是在拍电影吧? 眼前一切都颠覆了他的三观, 他看到了那人背后发红的纹身,他也看到了披皮鬼脚下疯狂扭动的影子。 就是不知为何他见披皮鬼有些眼熟, 总之不管什么,他都不想在这里待了,再待下去会死的。 这时他的同伴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要去哪?”。 灵异博主:“当然是跑啦,不然会没命的”。 其同伴叹了口气,他进屋子几秒后出现将一件事物丢在地上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灵异博主拧着脖子,僵木的望着地上那具无皮的尸体,以及干瘪的人皮, 那是他的人皮! 那是他的尸体! 同伴:“你为什么还不愿接受现实?人怎么可能看得到鬼?” “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我们不是一进来就死了吗?”。 灵异博主瘫在地上,望了望地上的尸体与他自己的双手 “是啊.....我其实早就死了.....”。 同伴继续眺望着屋子内道:“认真看吧或许我们还有用处”。 屋子内, 我用衣袖擦了擦刀身,如今也不用担心披皮鬼会逃了, 这架势貌似它更担心我会逃。 我稍微抬目:“我很好奇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披皮鬼:“你不最清楚?”。 “好吧”,我还是无法理解它,用着最后的兴致说: “其实吧,你误会了一件事情” “我是想杀掉你,我可没有想过自己能活着” “所以我会拼上同归于尽也要干掉你”,我左手持横刀放在脖子上坦然呵笑。 披皮鬼当即炸了毛,撕裂脸皮的大口子从眉心中间绽开,里面数张皮一起浮现, 它尖啸道:“你又不想活了?”。 刀锋划开喉咙处的皮肤,披皮鬼开始慌了,换做以前它一定会不惜一切的逃走,可现在它想着猎捕我, 它张大嘴发出刺耳,震彻灵魂的咆哮,蒲牢的效力能够响彻,震荡灵魂, 它想要在麻箐出现前掌握主动权。 一声咆哮让人猝不及防, 我脑袋开始紊乱,眉头紧皱,但眼中闪烁灵光:“机会来了!”。 忍受着魂体的震荡,我右手如鞭一样从背后抽出, 五指上绿火所揉炼成火团呈一道粗壮火矢爆射而出。 灼目的绿色火矢在披皮鬼眼中逐步放大,它吃惊着张开左眼, 可早有预料我的怎会让它得逞,我早已张开了重瞳, 本来有些过载的四颗瞳孔再次对视在一起,血泪止不住从眼窝里流出。 火矢也如愿刺入披皮鬼的口中,绿火从它的后脑喷涌,魂炎在他口中灼烧。 披皮鬼的整个五官都狰狞扭曲,脸下的数张皮多次浮现, 它口吐不清的怒吼:“泥诈卧!”。 我提着刀上前:“这下子,你的蒲牢皮暂时就没法用了” “据我了解,龙纹不会被永久性损坏,除非将整张皮剥离,不然龙纹会复生”。 “这一下偷袭不枉我准备好一会,暂时废掉了你一项能力”。 魂炎在它嘴里慢慢失去了效力,但也将它舌头上的龙纹,脑袋的皮囊都烧的不成样子。 “你又能如何?”披皮鬼嘶嘶的倒吸凉气,暂时用不了龙纹的确是实力大削减,可它也没这么简单。 “和你斗太麻烦,也废脑子,所以我换个人和你玩”,说着我再次将横刀贴在脖子上,丝丝鲜血外渗。 披皮鬼仅剩的那只眼满是血丝:“又想诈我?”。 它果断将双手伸进脸上的大口子中,只见双手抓着五六张人皮硬生生掏出来出来, 那些干瘪的人皮被它丢在地上,人皮的影子与它脚下影子融于一起。 如纸一样的人皮慢慢立了起来, 干瘪的身子鼓胀眨眼间五六个人皮组成的人墙挡在披皮鬼身前。 “利用大凶的特性来摆弄人皮吗?可惜这次你又猜错了”。 我笑着横刀划破喉咙,滚烫的鲜血挥洒地上。 披皮鬼瞪着眼睛, 他玩真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厉鬼皮! 滴答....滴答..... 刺目的殷红液体不断滴散地上,哪怕用手紧紧捂住喉咙也很难阻挡住, 手掌被染的彻底血红,胸.前衣服上也满是鲜血。 哐当....青铜横刀掉落地上, 我腾出来的那只手在口袋里摸索出纱布。 披皮鬼五官因愤怒而扭曲变形,脸上的大口子张开,内里的数张脸都忍不住露出愤怒的神色 “又来这招!” “他又来这招!” “就这么不想活吗?” “为什么她会在这家伙身上,偏偏在一个疯子身上”。 虽口头上骂着,可它眼睛也没闲着, 哪怕重瞳遭到连续重挫也强行睁开,用满是血丝眼睛四处张望, 他割了喉咙,她一定会出现! 她一定会出现宰了我。 这种紧张的神色与遇到我时完全不同,现在它才像是深陷惶恐,生命危机的人。 我对此甚是满意,粗略的用纱布缠着脖子,并不是不想死,而是要见证披皮鬼死后我的死才有价值。 我嘲讽道: “你如此警惕在找什么呢?” “是在找她吗?”。 “我知道她在哪哦,你想要知道吗?”。 披皮鬼没有搭我的话,但因我的话它情绪有点不稳定了, 身体皮囊鼓起,口子中的皮囊蠢蠢欲动。 我摇摇头,好心的提醒道:“你不妨回头看看”。 这句话一下子令披皮鬼脑袋寒意炸开,它这才察觉到身后一股很强的冷意,杀意, 无需回头,它从我的瞳孔倒影中就能看到, 在它的身后,华荣的月光前一个披着半截红布,穿着喜气洋洋红嫁衣的女人深夜中诡异的出现, 无声无息,那女人也没有动作,双手叠合着放在小腹的位置,红布下的血唇哪怕夜色也遮挡不住, 她在此安宁的如同一个雕像,如同一个坐在喜床上待嫁的新娘。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雕像却让披皮鬼毛骨悚然,脸上皮囊一层层裂开。 “她在我身后?什么时候?” “这女人太诡异了”。 披皮鬼惊悚一两秒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抢着掌握主动权, 它改变脚下影子形状,那四五张人皮如同活了一样朝着麻箐围堵。 我望着麻箐,脑袋不禁缩了缩,虽然每个月的十四号都能见到她,可自己都是想方设法躲着, 如今正面相见不免畏惧,同样麻箐的出现也给人一种稳固,笃定的感觉。 从知道麻箐的存在到现在,麻箐从没碰到过敌手,我猜测不到她的上限在哪,但我能摸得清她的底线。 为了确保这次能宰掉披皮鬼,只能唤她出现。 毕竟当初自己也与她约定好了,对于披皮鬼她应该会很想出手。 那四五张人皮并没有什么能力,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皮,被披皮鬼当做是盾牌一样的使用。 面对那些人皮,麻箐对于他们不起兴致,叠放在小腹上的细长手指卷动一下, 那四五张人皮瞬间停住,在她卷指的动作中, 这些人皮不同方向的扭动,似是被无数张大手抓住拧动。 待她手指停下,这几张人皮扭曲的不成样子,连伸展开都不太可能, 披皮鬼的影子操纵也没什么意义了。 披皮鬼眼皮跳了跳,眉心处皮肤忽然开始朝内凹陷,宛如是沙漏里的沙子下滑, 它整个皮肤朝着眉心口子内陷,下滑,像是口子将皮肤吞掉了。 十八.九岁的少年皮囊收回到口子后,现在披皮鬼的样子是一个消瘦,满脸怨恨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气息并不弱,给我感觉有些熟悉。 我突想起青龙寺的花衣老太太,再一想之前这里此前就闹鬼的传闻以及披皮鬼的话, 不难猜测出这只鬼应是这鸿兴宾馆最初的鬼,那只没有害人之心的厉鬼。 这披皮鬼倒是没说谎,它借那四个鬼的名义还宣扬了自己一波。 披皮鬼披着厉鬼皮可谓是将气势拉满了, 的确,四类鬼中,除了神秘的大戾外, 只有第二类的厉鬼比较凶悍,有逼格, 第三类的大凶多是依赖规则。 厉鬼依靠于仇恨,可披皮鬼将她当做皮披上后,似乎避开了仇恨这个条件。 丝线烟雾般的黑气自她身边出现,她的双手十指尖锐且乌黑, 扭曲,怨恨的眼中只剩麻箐纤细的红影, “死!”。 似针扎耳膜的尖叫扩散开,桌子上的杯子,窗户难免出现裂痕。 她径直化作一道不断晕散的黑雾袭向麻箐,和吐出的烟球有几分相似, 转瞬而散的黑气总是会残留在她身后, 怨恨的脸孔在黑气中若隐若现,那双手也沾满了黑气。 我有所感悟,厉鬼的危害性并不比大凶差,只是厉鬼太过具有指向性了,可披皮鬼披皮破解了这个限制。 这个皮也许比方才的大凶还要棘手。 披皮鬼披着厉鬼皮已经距离麻箐很近,她怨恨的眼中蓦然浮现恼怒, 因为离近了后才能感觉到这个诡异红嫁衣的女人视线压根不在她身上, 哪怕她以厉鬼的皮发起突袭,也不能让她多几分注意, 在这女人眼中,她似乎连苍蝇都算不上。 这番恼怒令她周身黑气更上一个层次,几乎能将一整个人吞没, 她终于来到了麻箐面前,对着麻箐隐藏在红布下的脸, 她怨恨的挥动手爪,黑气卷席着手指一同施压, 我刚有皱眉,突然看到麻箐不知何时伸出了手, 她手心朝下,大拇指,无名指,小拇指收拢,只留双指平直。 在披皮鬼的手爪离她的脸不到两拳距离时, 她的手翻转了一下,手心朝上, 轻轻的阴风吹过她的红布却未能掀起大的波澜,披皮鬼的手停在她脸前一拳距离不动,完完全全的停住。 麻箐红.唇轻抿,双指立起,带动手一同上翻, 滋啦.....在一秒时间内披皮鬼的皮囊朝着不同方向撕扯,扭曲, 在她的手指彻底指向上面时, 披皮鬼的皮囊撕拉一下裂成了两半,如同破布一样落在地上,周身密集黑气一同破散, 只剩披着陌生人皮囊的披皮鬼傻楞在原地。 第一百九十章 它必须死! 披皮鬼傻楞在麻箐面前,它还摸了摸身子, 这才恍惚过来皮没了........ 我眼睛不禁错愕, 好强....... 麻箐似乎有些太过无解了。 披皮鬼披上厉鬼皮摆脱了披鬼的条件束缚,可在麻箐面前一个照面皮就被撕碎了 以我的视角来看,麻箐只是动了动手指便能破掉披皮鬼的一层厉鬼皮。 当初在伏笼山也是,披皮鬼最厉害的陈真人皮也是被麻箐秒杀掉的。 对此我有些庆幸,甚好自己不日将会被麻箐杀掉, 不然真和麻箐敌对的话,完全晓不到自己有什么胜算,或者是抵抗能力。 哪怕李又又也是毫无招架之力。 门外的两只孤魂野鬼瑟瑟发抖 灵异博主不寒而栗的捂住身子:“这都是些什么怪物?” “那个东西能剥人皮,披人皮,连鬼都能当做皮披上” “现在又诡异的冒出来了一个红嫁衣女人” “那女人更是恐怖,我都没看到她做了什么,就把那披人皮的鬼皮给撕了” “这恐怖程度这还是鬼吗?”。 其同伴点点头:“面对怪物,本来就该用怪物对付” “还好我们没进去,不然一瞬就会魂飞魄散吧......”。 ........ 嘎吱....嘎吱......披皮鬼牙齿咬合磨蹭,恼怒,惊悚的气息不言而散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敢.....。 她这状态谁能搞?。 它深呼吸几口,一抬首满脸的谄媚笑容: “我打不过你” “我服软....无条件服软”。 “只要不杀我什么都好说”。 麻箐未做出任何回应,反应,但我能感觉到那红布下的眼眸在凝视着我。 披皮鬼乐于不疲的说:“我真的服软,不反抗了” “还能少受些折磨” “你看啊,我的龙纹被破坏了,愈合时间要以天为计,厉鬼皮也被你动动手指给撕了” “我就剩这些人皮和普通的鬼皮,这些皮在你面前如同摆设”。 “这种状况看无论从何处我都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何必在苦苦挣扎浪费力气多受折磨呢” “反正你也要杀那小子,不然你先杀了他再杀我?”。 我光是听话语就听出了些不对劲,披皮鬼会这么容易放弃挣扎? 它可是最惜命了,为了自己它什么都做得出来。 它是没了龙纹与厉鬼皮,可它还有一张大凶皮呢。 我虽有心提醒麻箐,但没这个必要, 一个人替一个凶戾无比的鬼担忧? 披皮鬼还是磨嘴皮子,而它冷不防的突然向前冲出,右手朝着麻箐抓过去, 那只手臂的皮囊开裂外卷露出了里面的皮囊,和手臂一同伸出的还有它脚下的影子。 麻箐红布脑袋歪了下,嚓......那只手被无形力道扭曲翻折, 宛如她面前一扇无形的门,手臂一节节翻转,影子也一同倒退。 披皮鬼这可不敢冒进了,连续后跳拉开距离,它后撤但它的影子却是相反,影子呈现为拉成人影继续拉伸将于麻箐的影子相碰。 麻箐维持着端庄,秀雅的姿态,颇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轻轻迈出一步, 红绣鞋恰好落在影子前方,诡异一幕悄无声息出现, 影子似若被分开的河流,由她落地的脚尖为分界点,影子硬生生被分成两半各自消散。 我的神色是惊讶,而披皮鬼则是惊恐, 麻箐的行径能力又一次超过了它的想象。 它浑身皮肤当即朝内收敛,另一张皮囊取而代之,这次的皮囊看样子是一个光头道士, 然而它的道士皮囊刚换上, 麻箐就已经举起了双指一挥,那张皮囊应景而撕裂。 破碎皮囊下披皮鬼懵懵的脸再次出现。 这张皮是那张十八.九岁的大凶皮,它心悸中将影子聚拢,吸取了教训, 这次它只是将影子变换成圆形在脚下, 出于大凶的规则,这影子形成了难以跨越的防线。 影子的防线刚刚成型忽然开始涣散了起来,形态不稳固,而披皮鬼本身也如同身负千斤, 它回头怒视正在借助霸下皮进行镇压的我。 我又不是看戏的,哪怕麻箐有压倒性的实力,我也不愿给披皮鬼丝毫的机会。 我善意的扬扬头提醒它注意前面,披皮鬼猛然回首, 恰好脑袋在此时飞起,脖子直接被扭断了。 身体各处也遭受撕扯,扭曲,在这副皮囊承受不住的前一刻一个人影从背后破皮而出,疯狂朝我冲来, 我松开手提起青铜横刀,注视着那人影。 冲着我来的吗? 想要用我来胁迫麻箐? 它这种想法有够胡扯的。 我瞬间就猜到了披皮鬼的想法, 我主动迎上去,双脚跟稳,上盘借用挥刀, 在刀锋切入到皮肤时它皮囊瞬间干瘪了,一个小小的人影从侧边皮囊钻出,朝着门口跑去。 皮囊被我斩断,而披皮鬼也成了一个五六岁小孩子样子逃跑。 我眼眸血丝弥漫:“该死,它要逃了!”。 窗户那边有麻箐,它所选的路只有门口。 右手五指缕缕绿火攀升灼烧,火弧飘柔在掌心交汇。 我做出了一个类似投掷的动作, 但投出的东西是绿火交织成的短小火枪。比起李又又的要逊色不少, 可也刚好有用。 绿火枪贯穿披皮鬼脑袋,使得它动作一停, 下一秒又一个更小的小童从它胸.前破出,继续逃窜。 望着那倒下的小孩皮囊,以及拼命逃跑的三四岁小童, 我被怒火支配着冲出,重瞳不顾后果的睁开, 突然小童娇嫩的脖子上睁开了一只眼睛,也是重瞳。 互相对视下,自然是双双受伤,我闭着左眼竭力追击, 不能让它!绝对不能再让它逃掉了! 房间内的晃荡的人皮,地上少年,小孩子,女人的皮囊, 以前被我斩断的皮囊,那一次次下手感觉如同是在杀人,那些片段宛如阴霾笼罩在心上。 这张张人皮都曾是人的美好与生灵的意义,但那家伙却若无其事的掠夺,肆意滥用他人皮囊。 明明自己只是一个连皮都没有的鬼! 唯有它必须死! “给我站住!”,我扯破嗓子一样怒吼,鬼话的效力稍有体现, 披皮鬼楞了一瞬,一道绿火虹光划破夜色,穿过人皮,在绿铜与火的磨合下贯穿它, “啊啊.....啊啊”,它发出小孩子的凄惨叫声,铜刀伤口处白烟升腾。 第一百九十一章 张阿四你需要我! 三四岁小童的身上却插着一把和它等高的刀。刀剑从它身前穿出, 刀身上附带的幽绿火炎时时刻刻为它带来伤痛。 “.....啊啊......”,它颤抖着将插着青铜刀左肩一同撕掉,踉跄着身子外逃。 幼小的身子夺门而出,逃窜下还摔了一跤, 可仍然挡不住它逃走的想法, 跑到走廊,一眼就能望到那尽头的下楼通道, 它狰狞的脸上面露喜色,卖力摆动双.腿,不顾一切的跑向通道 能逃走! 只要逃走就还有机会,只要不死,机会就一直存在。 躲在门口的灵异博主与同伴亲眼目睹到狼狈的披皮鬼从屋子内逃出, 那副样子与刚来这家宾馆时的姿态完全不同, 现在的披皮鬼如同一个丧家之犬,慌着逃命的小孩子。 灵异博主愣在原地,甚至不敢动弹, 披皮鬼有注意到他们,只是披皮鬼无功夫搭理他们。 灵异博主唇舌打颤的说:“它逃了......”。 “那种怪物它竟然逃了......”。 其同伴感叹:“可惜功亏一篑啊....... “若是能有人拦住它就好了”。 灵异博主拼命摇着头道:“开什么玩笑?去拦这种怪物?屋子里两个怪物都没能留下它” “谁敢去拦它,说不定会被剥成皮的” “我可不敢,打死我也不敢”。 ........ 披皮鬼发疯的朝楼梯口奔跑,那漆黑的通道在它看来那就是曙光,能活命,能改变契机的曙光。 突然它眼前的希望多了两大块黑影,颈后血红的重瞳睁开只见一个穿着寿衣,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朝它扑了过来。 等它反应过来已经被两个人影给按倒了。 灵异博主一只手抓住披皮鬼的腿,一只手按住它的脑袋, 害怕的浑身颤抖,脸色煞白,一个劲的喃喃: “会彻底死掉.....会死掉的啊....”。 “傻子才会这么干...只有傻子....”。 其同伴用膝盖与手压制住披皮鬼,感慨道:“那你还不是来了吗?”。 披皮鬼暴怒的浑身多处皮肤裂开,眼睛在颈后死死瞪着他们:“找死!你们找死!”。 灵异博主眼睛通红: “虽然会彻底死掉,可让你逃掉了” “我们就死的毫无意义了”。 “你不是鬼,你连鬼都不配做!”。 披皮鬼皮囊愤怒中绽裂,头顶裂开撕裂性大口子, 一个小婴儿化作一团黑影冲出,手脚并用朝着出口飞速爬行。 一时间灵异博主他们按了个空,他望着已经追不上的婴儿黑影,心中绝望: “追不上了.......”。 “还是让它逃掉了.......”。 其同伴无奈摇摇头,他们都只是最普通的孤魂野鬼,冲上去按住披皮鬼几秒已经是莫大的勇气。 “已经足够了”,我的声音蓦然回荡在走廊, 啪.....清楚手掌交合声不轻不重响起, 披皮鬼爬逃的人影被压迫的趴下,四肢难以迈动,就连扭头的动作都很缓慢。 我合着双手从灵异博主旁掠过,披皮鬼挣扎着,后背高高隆起, 那娇嫩的皮肤被被撑的青色血管突出,血丝弥漫,裂痕在上面慢慢延伸开, 这时我松开了手,披皮鬼蓦然如释重负,在那背脊裂痕将要打开时, 一只五指燃着绿火的手从上落下,灼灼燃烧的手指按在那鼓包裂痕上,强行将鼓包按回去。 披皮鬼不甘的尖叫:“还差一点!” “就差一点!你!”。 “你逃不掉!”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逃掉!该承担你遭的孽了”,我用尽全力力气抓住它,死死扣住它后背, 它已经没有皮了,这张皮便是它最后的皮囊。 披皮鬼的披皮有一定限度,若是它没有披厉鬼皮与大凶皮的话, 它能同时披上一二十张人皮,但在它披了鬼皮后,所能披皮的数量锐减。 右手借住身体重量压着婴孩,五指仍在用力,婴儿的皮肤已经在手指下破了, 五指插入体内,较小的身躯多处鼓胀,皮肤下幽绿的火晕染开.... 它像是小孩子一样哭泣,啼哭。 一声声泣声宛如刀割在人的心头上,没人能对婴孩的哭声无动于衷,没人能对纯净无知孩子下手, 他们是最无辜,最初始的。 我右手在婴孩体内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指尖魂炎尽情燃烧,那哭声越发惨烈。 我的手微微颤抖,有时会有错觉,我手下的并不是披皮鬼, 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婴孩,一个最无辜的婴孩。 它挣扎着,同样在折磨我,明知道这只是皮囊可怎能不共情。 但我绝对不能放手,只为日后没有婴孩再遭到这种情况, 什么道德,良心的谴责我背下便是。 它哭泣着后脑上冒出一个小鼓包,最终重瞳在后脑张开, 血红的眼白中两颗瞳孔转动着,眼眶里血泪涌动.....多显得可怜。 泪水同样不自觉的在我眼中弥漫,我用另一只手抚摸婴孩的脑袋 “很快....马上你就解脱了.....” “没有人再能摆布你.....”。 我的安慰倒引起披皮鬼的怒火,它挣扎的怒骂:“该死,你们都该死!” “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该死...一切都该死.....我那么努力.....我那么殷勤....” “凭什么我要落到这个下场......!” 我五指死死用力,咬着牙质问道: “你又凭什么夺去他人皮?你只是一个没有皮的小偷!” “利用人的感情,借他人皮囊行自己的私欲,你该死!”。 披皮鬼的声音弱了些,少了些挣扎,它冷笑道: “我该死?你不该死吗?” 我:“在你死后,我也会死”。 披皮鬼:“可笑至极,我本就是非人的存在,凭什么要拿人的观念束缚我?” “我的一切皆是合理,我即是理” “没有正邪对错,只有强者撰写的规则”。 “你也可以和我一样,你放过我,我能帮你” “我能帮你脱离张家,我还能帮你脱离那个女人”。 我不予回应,依旧抓住婴孩体内的那个东西,让魂炎灼烧。 披皮鬼竭力的商讨: “你也可以非人,你能脱离这个平庸的群体,你即是理” “我们可以携手,甚至我能做你的下属,我来协助你” “你身上的那东西我有办法帮你解开”。 “张阿四你需要我!”。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是今天 披皮鬼恳求,谄媚的说道:“你需要我” “我能帮你,我会全力以赴的帮你,无论你想要干什么我都能助你” “你追杀了我这么久难道你怀疑我的能力,还是你质疑我的忠诚?” “我可以与你签下契约,起誓都可以,只要你放过我,只要你不杀我”。 我默不作声,五指依旧抓住它体内的那存在。 随着魂炎燃烧,披皮鬼的挣扎动作幅度变小, 其皮肤也越来越通透几乎能照出里面幽绿的火炎。 它开始慌了:“你想杀掉我吗?” “那两个女人的肉.体你不想要了吗?” “她们的魂我能修复,我有办法修复,你放过我,我将她们还给你,我将她们的魂修复,从今以后我唯你是从”。 “重瞳我给你,龙纹我也给你,我帮你夺得剩下的七张龙纹”。 说到最后它开始声泪俱下的哭泣:“放过我,我只想活着” “我只是想活着而已,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放过我一马”。 “张阿四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我只想.......”。 渐渐它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消失,而我五指中那的存在也在魂炎灼烧下彻底消散。 婴孩的皮囊干瘪了下来,一颗有着两颗瞳孔的眼球从婴孩的后脑脱离,滚落到一旁。 我没敢将手抽出,可心中已经明白了,自己对披皮鬼的那种特殊感应没了,像是披皮鬼从未存在过, 自己也没有这项能力。 将手从婴孩的后背抽出后,五指上的魂炎在燃烧, 以前魂炎范围只在三根手指上,如今已经能将五指覆盖。 我将婴孩的皮囊翻过来,在里面翻找生怕披皮鬼有任何一丝机会活着, 直到我从里面找到一个纹着图腾的断掉舌头后悬着的心才放下, 婴孩的皮囊在地上,重瞳与蒲牢龙纹也在地上, 我靠着墙喘着气,难以抵挡疲惫与心情的复杂闭上了眼睛, 它死了......披皮鬼终于死了..... 或许我干了一件大蠢事,披皮鬼都做出了那种承诺, 明明答应就能救活母亲与姐姐,还能收获一名诡异无比的手下,可自己还是没停手, 说到底还是我无法相信披皮鬼,哪怕是做了个不孝子,也不能给它机会存活, 可能是有希望救回亲人,但披皮鬼存活着会使得他人的亲眷加倍失去。 反正自己也要死了,当个不孝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睁开眼睛时视线中一红衣女人亭亭玉立,血红的嫁衣无处不透露诡异。 我扯出了一丝笑容:“你来啦”。 ....... 躲在角落的灵异博主两人忍不住发抖,刚才披皮鬼逃走他们真的是豁出命去拦着的, 可如今见到这红衣女人,他们是真的不敢动,简直像是身体在抗拒着接近那女人, 他们连离近都不敢。 灵异博主喃喃:“希望那个兄弟能活下来”。 ......... 面对麻箐,我头一次如此坦然,像是准备好接受死。 她平放在小腹的手缓缓抬起,朝着我伸来, 我抑制住恐惧让自己没有躲闪,这是我与她约定好的, 这本就是我本该履行的结果。 我摆烂式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似乎一切都要已经无所谓, 我已经尽力了...... 母亲姐姐,李又又的脸不由得脑海中浮现,也许这些是最后的遗憾..... 还是没能遵循那个小丫头的话活下去....可现在已经挺满足了。 自己的死是有意义的。 无暇的玉手落在我的脸侧,手指肚试探性轻触我的脸颊,而后才将手掌贴上来, 冰凉柔腻,恰似冰玉一样。 她细细摩挲,撵动红.唇道:“不是今天........”。 典雅清脆的腔调本随着她的消失一同消散。 我睁开眼摸着脸颊,眼前那道红嫁衣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不是今天.....她没有动我..反而留下这么一句”。 “她是说的日子不是今天吗?”。 捉摸着我看了眼手机,今天是二十一号,距离下个月十四号还有大半个月。 她的意思是说日子要在十四号? 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大概率是会死吧, 她说与她在一起,我若想与她在一起除了死貌似也别无选项了。 十四号也的确是个极具深意的一天, 那天是我的生日,还是我与麻箐因果的开始,看来如今还会成为我的忌日。 不愧是她,有够任性的........ 这样也正合我心意,还有时间将重瞳与青铜横刀奉还到伏笼山,这两张龙纹也需要有交代。 半年的历程终于有了落点。 现在的我有种躺下就不想起来的冲动, 灵异博主与其同伴小心翼翼过来,他悄悄地问道:“那个女人走了吗?”。 我皱着眉道:“她不是在你身后吗?”。 灵异博主楞了下,哇一下窜起来,仓皇回首一看除了那个同伴哪有什么女人, “我草,你吓我?”。 我好没气的道:“你一个鬼还怕鬼?”。 他硬声反驳:“哪有鬼像她那么恐怖的,你被她缠上绝对没好果子”。 我戏谑的说道:“至少现在这碗饭吃着挺香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杨副局长 专业的事情还待是专业的人来处理,鸿兴宾馆内虽然那什么厉鬼,披皮鬼都没了, 可屋子里的尸体,房间悬挂着的那些人皮都是难以解释的东西。 处理这些后事的人也唯有灵异对策局最在行, 我给灵异对策局那边通了消息,他们连夜就派人过来收拾了局面。 这些人皮,尸体都不是常人能见到的,他们也非常谨慎,连夜处理。 这栋楼也被他们封了起来,应该不久就会拆除。 灵异博主与其同伴最终也是不知去向,他们的死也是挺冤的。 我又一次回到了宾馆附近的那个小餐馆。 老板娘忙碌着吐槽:“那家宾馆不是都没人了,怎么今天还被围起来了” “难不成又出事了?”。 我点点头:“可能吧”。 嘎吱.....这时候有人推门而入,这人我还认识呢。 墨黑的制服,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提着一个银白色大箱子。 他一屁.股坐到我前面,将公文包放在桌上 “张先生有段日子没见到你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给他倒了一杯茶推过去:“是啊,我一个小老百姓哪能那么容易见到杨副局长”。 杨威呵笑:“你可别捧杀我了” “灵异对策局有着副局长之位的人不在少数,我这个副局长还不是托了你的福” “要不是你答应我担任编外专家,你又协助对策局解决了不少鬼患,我哪有这么容易升职”。 我摇摇头:“我只是提醒几句,实际上也没有太多出手,毕竟我的目的不是其他的鬼”。 杨威脸色稍微凝重些,他问道: “那间屋子里的人皮超过数十张,还有一张被撕碎的厉鬼皮,大凶皮”。 “看来你在里面的经历很是凶险,你的目的达成了吗?”。 杨威他清楚我一直以来的目标,我也没啥好瞒着的:“达成了,它不会再出现了”。 闻言杨威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出现一个大戾对灵异对策局也是很棘手,若它只是凶戾也就罢了,可这个披皮鬼太难寻了”。 “它能披上人皮装成人,原主人的技艺,记忆都能被它利用,它若是躲进人堆里,实在无法寻找,对策局陆陆续续派出过许多专家可连线索都难以摸到”。 “也就你能够找到”。 “令我吃惊的是你真的干掉了它,那宾馆内的皮,它身上的皮可不少,还有大凶的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笑故弄玄虚:“我是专业的”。 杨威将一张银行卡推过来:“这是披皮鬼事件的酬金”。 “大戾是四类鬼中最棘手,也是最麻烦的,但凡出现大戾灵异对策局必须要不惜代价将其收押或是泯灭,它们在外自由的时间越过,造成的危害性越大,故此这次的酬金也会丰富很多”。 “我知道张先生对这些酬金不会在乎,毕竟你是为了群众的安危才出现的,可这点钱也算是对策局对张先生劳累的一点补偿”。 我没有看钱数就收起来了,现在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以前努力赚钱还能往家里送,可现在母亲,姐姐魂都快没了,自己也活不了多少时间, 我收下这些钱无非也是捐出去, 给完银行卡,杨威还将那个银白色的箱子放在桌子上: “你之前麻烦他们将那两样东西处理,现在那两样东西已经被放在了这冷藏箱” 他摸着箱子感叹:“重瞳与龙门九家的龙纹.......没有想到这两样奇物会一同出现,还被那披皮鬼夺去了,幸好你将其夺了回来”。 我:“披皮鬼从天师那里盗走了重瞳,从龙门九家夺去了龙纹,如今它没了,这些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杨威:“你要将龙纹奉还吗?”。 我立刻回绝:“奉还?龙纹是我凭本事获得的,凭什么要还给他们?”。 “他们若是有本事来我这边要便是,想让我主动上门给他们还回去,未免也想的太美了”。 杨威担忧的劝阻:“张先生,我不建议你与龙门九家敌对” “你之前也曾问过我龙门九家的事情,对此我只有神秘二字来回应”。 “龙门九家是以九个古老传承的家族组成,每家人数不多,可每代必定有龙纹者,这便是龙门九家的特异” “在行内龙门九家也是底蕴深厚,神秘的存在,行内人一般都会给龙门九家面子,没人想惹到它”。 “更何况张先生如今只是一个人,张先生完全没必要和龙门九家交恶,你将龙纹奉还或许还能讨个交情”。 我干笑着摇头, 与龙门九家讨个交情?若是换个人或许可能, 但我与龙门九家绝无交情可言,杨威可不知我与龙门九家的恩怨, 我对他们无好感,反而还有几分生厌, 主要还是被纹身男主动找上门那事,龙门九家莫名其妙的追捕李又又与红煞厌胜盒, 身上带着红煞厌胜盒的我与龙门九家自然是仇敌,仇敌之间还讲什么道德,我背上还有霸下的龙纹。 我再与龙门九家的人碰上也肯定拼个你死我活。 杨威叹了口气:“我的话只是一个提醒,此事还请张先生再三斟酌,我也为张先生担忧啊”。 “那龙纹的处置权在你手中,可龙门九家得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杨副局长提醒,此事我自有打算”。 龙纹的事情谈完,杨威又问:“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之前你一直死追披皮鬼,如今它没了,你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暂时还没有吧,我会先将重瞳送回伏笼山,日后的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 “张先生确定不加入灵异对策局吗?这份工作福利颇为丰富,每工作十天就能休息一天,每个月每天平均加班四个小时,领导二十四小时贴心关照,公费各地旅游”。 我兴致泛泛的说:“谢了,我当个不工作的闲鱼就够了”。 杨威蛊惑我好几次没进展,他也就放弃了,将冷藏盒与通行证明交给我便自行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李沐鱼 杨威走后,我在饭馆里吃着早饭, 没一会又有人推门而进, 老板娘快步跑出来,脸上喜意洋洋:“诶呀,今天客人还不少咧”。 她迎着那两人进来, 一个身穿着泛黄白袍的老道士,道士短浅的头发可嘴唇上却个性的留有两撇胡子, 另一个是年龄不大的女孩, 女孩散漫穿着红色冲锋衣,脸上简单的妆容刚好衬托清秀的五官。 头发长度恰好到肩头,发梢的颜色略微有点酒红色的样子。 两人一进来就直奔我的位置,我喝着粥抬头, 见到那极有特点的两撇胡子,我下意识喊道:“两胡道.....”。 可两胡道士突然疯狂对我眨眼睛,连声干咳,目光不断瞥向旁边的女孩, 我扫了一眼那女孩,有点懂了两胡道士的意思了,搞了半天两胡道士哄骗了个女孩啊。 我当即改口道:“两胡天师.......”。 两胡道士心满意足的颔首, 我从打心底里鄙夷他,一瞧旁边的那姑娘年龄都够做他闺女了, 他怎么好意思用天师的身份糊弄勾搭人家的,这要是让三花知道还不把他打个半死。 两胡道士自顾自坐下,还要了碗面。 反观那个女孩则是盯着我看了看,然后伸出纤纤柔荑:“小女子得幸见过张三道长”。 “咳咳..咳咳“,这次轮到我被呛到了, “道长这是怎么了?”,那女孩见我这样子,当即上前想帮我拍打,可被我躲开了。 我放下筷子捂着口鼻压下咳意,暗地里打量这个女孩。 看年龄应和我差不多,又是和两胡道士一起,可问题是她为什么叫我张三? 这个尴尬的假名字我记得只在阿淮与邵骁龙面前用过。 如今又被人喊出来,有种被强行拉出来社死,鞭尸的感觉。 于是我将目光投向两胡道士,除了他我想不到他人了。 两胡道士喝着茶不敢和我对视。 我直接的疑问道;‘我可不记得我有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 女孩盈盈调皮笑道:“道长不记得我了吗?” “道长不记得群里的李沐鱼了吗?我还欠道长人情呢”。 李沐鱼......这名字陡然让我记忆起了群里的那个红娘子李沐鱼, 自己当初还用四瞳天师弟子的名号给她过提醒呢。 我嘴角扯了扯, 好家伙,现在这是线下面基了吗? 还以为李沐鱼是位熟女呢,没想到竟和自己年龄差不多。 不过她居然叫我张三?八成是两胡道士干的好事。 想来也无奈,自己张阿四的真名已经成了行内人士人人喊打的对象, 想要与行内人接触只能用假名。 如今碰都碰上了,就算是假名也要硬装下去, 我故作恍然想起了,然后请她坐下。 一边给她倒茶一边询问道:“沐鱼姑娘为什么会和两胡天师一起?还在一起来到了这里”。 谈及这,李沐鱼不好意思的歉笑:“其实是我太任性了” “小铃铛和我说你在那边刚刚解决掉一个大鬼患,刚好我与两胡天师的行动刚完成,于是我就拜托天师带我过来找你”。 “关于之前水鬼那事件,我还是想要当面向你道谢” “你是四瞳天师的弟子,不辞辛苦借四瞳天师之口将解决方案告知我,若不是你,怕是那次我积攒的名望就要丢尽被村民们赶出来了”。 我满不在乎的说:“一件小事而已,我只是提出了一个馊主意,主要不还是沐鱼姑娘的功劳,那种馊主意换做是他人还做不到呢” “所以沐鱼姑娘将那事看做是自己的功劳就行”。 心底已经将灵异对策局的小铃铛记上了,好一个灵异对策局的间谍,擅自透露我行踪。 这时两胡道士鬼祟祟的问道:“诶,我说你....你真的将那个鬼解决掉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向旁边的冷藏箱, 两胡道士当即懂了,他情绪难免激动: “它......真的...真的被你干掉了....” “太好.....太好了....小陈子.....诸位师弟的仇终于得报了”。 两胡道士再次看向我时,那眼神含情脉脉,满是感激, 我感觉要不是李沐鱼在场,他都能当场给我磕一个。 两胡道士擦了擦眼睛:“看来四瞳将那东西给了你是正确的,他的选择是对的”。 “你没有浪费它”。 我长出一口气:“一切终于将要落幕......一切也有结果了.....” “欠债的总是还,借来的命也要归还” “我与它的恩怨也算了解了”。 李沐鱼蹙着狭长的眉:“道长我能问下吗?” “你一直在追杀一只鬼,小铃铛说你解决了一个不得了的大鬼患,就连对策局的诸多专家都束手无措的大鬼患” “听你与两胡天师的对话,你所解决的鬼患应该就是你一直追杀的那只鬼了”。 “我很想知道那只鬼究竟是什么来历?是厉鬼还是大凶?”。 我咧咧嘴实在没法说,毕竟那披皮鬼多少与张家祖坟有关, 再说披皮鬼已经没了,说了也无益处。 还是两胡道士开口道:“那只鬼涉及很多,过多信息不能透露” “哪怕是已经被诛灭,我也只能告诉你那只鬼是第四类鬼!”。 第四类鬼......... 李沐鱼眉头惊愕的跳起,美眸放大......她难以置信的喃喃: “真的有第四类鬼.....” “张三道长竟然一直在追杀第四类鬼,而且如今还成功了,真的假的啊.....”。 我对她这个反应倒是诧异,难道说第四类鬼很少见吗? 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这半年里我遇到的普遍是厉鬼与孤魂野鬼,大凶都少见, 更不要说大戾。 目前我所见过的四类鬼大戾只有披皮鬼一个。 两胡道士突然说道:“接下来你要去何处?” 我指了指冷藏箱:“当然要把这东西送回啦,这东西离开四瞳天师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两胡道士话语顿顿说:“你确定要送回去?” “其实依照四瞳的意思,从那只鬼身上夺回的那一半也可送给你,你可留着自行处置”。 目光汇聚在我左眼上,他说: “你现在只有一半,若是补全后,那东西的效力才能完全发挥” “四瞳对这东西的意见是可有可无,你留着或许更好”。 我若有若无的叹息:“我留着无用了”。 只有我清楚,我的时间不多了,下个月大概率会死,重瞳留在我身上算是暴遣天物。 四瞳天师也许是选错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血荷 我意已决,两胡道士也懒得劝了:“既然你坚持那就送回去吧” “刚好让四瞳那小子再疼一次”。 “正好我们能顺路”。 我抓住字眼:“你与沐鱼姑娘也要回伏笼山?” 我凑过去一些,悄声说:“喂,你没疯吧,你带一个能做你闺女的女孩子回去,你不怕三花天师将你赶出去啊”。 “我懂道长的寂寞,可你好歹找一个年龄相仿的啊,你把沐鱼姑娘带回去,其他弟子怎么想?”。 刚开始两胡道士还没明白,回过神脸上猛然臊红,他小声骂道:“你小子鬼扯什么呢” “道爷怎么可能被世俗情感所牵绊?我与她回伏笼山是有正事”。 他声音加大些,对着李沐鱼喊道: “沐鱼将那东西拿给他看看吧,若要一起回去提前说明也省的出现意外”。 李沐鱼下巴点点,抓住脖子上的红绳抽动,红绳系住的荷包露出来。 她解释说:“这是不远一个地区里作祟的厉鬼,起初我一个人拿它没办法,不少行内人都束手无措,刚好我在那边碰到了两胡天师” “一问才知道两胡天师也是为了这只厉鬼来的”。 我小小的震惊,两胡道士有本事抓鬼了? 一观两胡道士,他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红晕,他咳咳道: “道爷我下山行走自然有其目的,小小厉鬼”。 李沐鱼继续说:“那只厉鬼其实是五藏天师的收容,只是被一个小道士不小心放了出来,逃了出来” “两胡天师下山就是带了法器来收押它的”。 她还特意晃了晃荷包。 我有些不自信看了两胡道士一眼, 结果他骤然畏畏缩缩,一副内心有鬼的样子。 把鬼放出来的人不会就是两胡吧? 五藏.......这另一位天师的名号,五藏,四瞳,三花........ 天师们的称号还是一如既往有意思。 李沐鱼提溜着荷包解释:“这荷包就是两胡天师带来的法器,名为血荷”。 “好像是专门为那只厉鬼制作的,能够很好的收容那只厉鬼,只是有几条注意事项”。 “血荷每天夜里过了十二点后的凌晨,需要滴一滴血在血荷上,而且血荷不能见月光”。 “这只厉鬼非正常手段能处理,需要送回到伏笼山交由五藏天师处理”。 我一直有关注着荷包, 蓦然我发现荷包动了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荷包里鼓动, 只可惜重瞳现在还没恢复,不然用重瞳应该能看到, 在宾馆内连续用重瞳与披皮鬼对视,搞得我们两个的重瞳都受到了过度的创伤, 估计这要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对于这个一起回伏笼山的提议,我没有拒绝,人多些反倒方便些, 我自己一人提着冷藏箱总觉得会被他人觊觎, 毕竟这可是伏笼山四瞳天师的重瞳与龙门九家的两张龙纹。 吃过早饭,我们想着这就回伏笼山, 可一到火车站才知今天的票已经没了,碰上了节假日,只能买明天的了。 我们干脆在火车站附近开了个房间,李沐鱼女孩家家喜欢逛街,她将血荷交给两胡道士便要去逛街, 还想拉我一起,但被我拒绝了, 一是有冷藏箱这个不能离手的东西,二是麻箐的缘故。 我不可能次次都能拦得住麻箐,自己小命都能被她随时拿捏。 宾馆里 两胡道士吃过午饭呼呼大睡, 而我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比起半年前肤色更为苍白了些, 左眼皮上的伤疤浅了些,但还是有够吓人的, 也不知伏笼山脚下的那位医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留下了这么显赫的伤疤。 我试着将左眼睁开,映入视线的世界微微泛红, 看向镜子,左眼也满是血丝。 重瞳与重瞳互相对视,这估计连四瞳天师都没试过。 好在以后那种情况不会发生了,两只重瞳终于重逢了。 快到傍晚李沐鱼才回来,她提着几个袋子,一些甜品与一件衣服, 即将去伏笼山她自然不可能大包小包的。 李沐鱼试着问:“刚才我买甜点的时店员告诉我,这边有家馆子专做这边的特色菜,味道就连本地人也赞不绝口呢”。 “张道长要不要去吃?我请客”。 两胡道士一下子翻身而起,将道袍披上: “那还等什么,明天就走,今天去尝尝去” “不枉白来,张小子请客,反正他赚了这么多呢”。 我好没气的吐槽:“我是小辈,不应该是两胡天师请客吗?” “算了,走吧,刚好对策局那边给了一笔钱”,我提上冷藏箱准备出门, 冷藏箱不能离手, 除了自己外我对任何人都不放心,更加不可能丢在宾馆里。 当初重瞳被披皮鬼夺走,让披皮鬼多次逃走,这种错误不能再出现。 李沐鱼宛若一笑,脸颊上的梨涡突显: “道长先等一会,我去换个衣服”。 “吃个饭而已,你这身也没什么问题啊”。 “呀,给我十分钟就好”。 说完她提着袋子跑回房间。 结果我和两胡道士在房间等了半个小时她才出来, 有变化的是脸上的妆容更加精致了些,时尚休闲风的衣服。 下楼时,两胡道士都昏昏欲睡, 走在街道上夜风吹拂, 两胡道士毫无形象的将手伸进衣服里抓挠,打着哈欠吸着夜风。 我看了眼已经爬上来的月儿, 下意识看了眼两胡道士,却发现他脖子上的红绳不见, 之前他是将血荷带在脖子上的 我连忙扯了下他惊问:“天师?血荷呢?”。 两胡道士松垮着的眼皮抬了抬:“啊?那个啊,肯定放宾馆里的桌子上啦” “大晚上带那东西出来,要是照到月光就完蛋了”。 我松口气吗,看来两胡道士不是那么蠢。 这时李沐鱼突然说了一句:“你们房间的窗帘好像没拉上.......”。 寂静了几秒....... 一句话令我和两胡道士汗毛耸立, 我回首看向宾馆的方向, 二楼的窗户几乎都是通透的,纤柔月光挥洒在其上。 桌子在两张床铺的中间,透过窗户的月光能照到!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的麻烦 这时的天气并不微凉,可我和两胡道士都后背发凉, 封有厉鬼的法器血荷会被月光照到。 血荷的有两大注意事项, 其一是过了十二点后需要在上面滴上一滴鲜血, 其二是血荷绝对不能被月光照到! 李沐鱼神色微变:“若是血荷在宾馆桌子上的话肯定会被月光照到” “那只厉鬼也一定会跑出来”。 “我们太大意了”。 我呵笑着看向两胡道士:“没事,我们这里可是有两胡天师在呢” “说不定这是天师有意为之,天师定是想考察那厉鬼看看,看看它是否悔改,毕竟天师坐镇那种厉鬼岂敢逃走?” “放宽心,一切有天师呢”。 两胡道士扭过头不停干咳,哪怕煞红了脸, 可自己装的逼,还是要自己圆下去,他强撑着说: “无事,一只厉鬼而已” “它就算跑了,我也能再给抓回来!”。 这样说着,我们三人还是连忙赶回了宾馆,房间在二楼, 一上二楼就见走廊的灯光昏暗,边边角角处的乌黑总像是藏了些什么。 我们定睛一看房间,我与两胡道士的房间已经大开。 两胡道士慌了神拉着我就往房间跑,闯入房间刚好与一黑影撞上了, 那黑影仓皇着倒退。 我和两胡道士堵在门口,盯着那人, 那人穿着白色的保洁服,是个中年妇女,她见到我们连连道歉: “客人你们回来啦,我是过来打扫房间的”。 我觉察不对的质问:“我们好像没有喊人过来打扫房间,而且这个时候也不该是打扫房间的时候”。 保洁女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宾馆的话,是一天两次打扫” “早上临近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这个的话你可以去问一下我们老板”。 我审视了她一眼,将视线投向她身后, 两张床中间的桌子上,一个血红的荷包格外显眼,静静地沐浴在月光下。 “不好意思,你要是打扫完了,就请先离开吧”。 保洁女人哦哦拿上工具离开。 我和两胡道士等人进入房间,将门反锁。 两胡道士一个箭步冲到桌子前拿起血荷, 他望着血荷还在不由得松口气,小声嘀咕:“幸好还在” “不然就麻烦了”。 我能听到那嘀咕,刻意调侃:“不愧是天师,一切尽在天师预料.......”。 蓦然我眉头皱起,身子压低一些我凑到血荷前,脸色不太好看。 两胡道士不解:“这血荷不是还在吗?你干嘛这副神色?”。 我指着血荷底部说:“血荷破了”。 两胡道士当即将荷包翻过来, 只见原本鼓鼓的荷包背面上多了个拇指大小的孔洞,目光望进去空空如也。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空寂的一片,月光微微洒落每个人脸上, 房间角落处的阴影不时有异动,就连洗手间里也幻觉似的有抽水声..... 刚刚进来的李沐鱼一听本能惊叫:“什么!血荷破了?” “这可是三花天师给的法器啊”。 我叹口气:“这或许就是血荷不能被月光照到的原因” “如今那只厉鬼已经跑出去了”。 李沐鱼急的柳眉来回跳动:“这可怎麽办?当初抓到它时就颇为不易,费了多少心思加上血荷才能将其抓获” “现在让它跑掉了,这还怎么抓?怎么找?”。 “连它在哪都不知道?”。 我:“应该不远,这事是在我们出了宾馆十分钟内发生的,也许它还在这家宾馆,只是这家宾馆房间几十个可不太好找”。 束手无措的李沐鱼忽然想起了之前我说过的话,一切有天师呢。 于是她果断求助这里最深厚的,最有阅历的两胡天师。 “天师?现在要怎么办?”。 ‘天师有什么办法吗?’ 两胡天师拿着花荷包傻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沐鱼姑娘不要着急,这不是有天师在场吗?或许也只是天师的故意安排呢?想着试炼试炼你” “一只厉鬼翻不了天”,我一边安慰,一边踩了两胡道士一脚。 两胡道士吃痛惊醒,他愣愣的看着李沐鱼。 李沐鱼也满是期望,不再无措:“天师有办法再抓到它吗?”。 两胡道士僵硬的笑笑,他故作遗憾的说: “那是当然,本来想着估计将血荷放在这里考考你们的警惕性以及对细节的把握” “谁知道你们出了门才发现........” “不过一切尽在我的把握中,莫慌没事,我有办法收拾它!”。 “张小子,你先跟我出去抽根烟,李丫头老实待着就好”。 说罢,他急匆匆拉着我到走廊,一出门他马上掏出手机,慌慌张张说: “三花....完蛋了,血荷破了,那只鬼跑出去了”。 我离的近三花天师的声音也能听到些, 三花冷漠地说:“你怎么不完蛋?”。 两胡竭力解释:“这事它怪不得我啊,说不定是你那血荷有瑕疵呢?你瞧现在不就破了一个洞?”。 三花心如明镜:“你肯定让血荷照到月光了,之前我与你说过数遍,血荷过了十二点需要滴血,绝对不能照到月光” “你转眼就把我的话抛之脑后了是吧”。 几句话噎的两胡只能额....额..... 三花又冷嘲,人身攻击了几句后,无奈提出解决方案: “血荷是我做的,这两个缺陷无法避免,但也有方法事后补救” “那只鬼还没有走远,我有一个术法能将它引回来” “不过你们要先用人血红线将血荷的漏洞补上” “而后你们再用那个术法将它引回来,用血荷再次收纳”。 得知有挽回的方法,两胡道士也不慌了,他舒心的说: “看吧,我就说有补救的方法,遇事不要慌,不要乱”。 三花天师犀利冷刺道:“你要是找不回它,你就去茅山混去吧” “反正你的道袍是双面的”。 两胡道士脸垮塌下来:“别呀,我就一个普通的道士,你让我抓一个厉鬼这怎么.....”。 没等他说完,三花天师就挂断了电话,可马上又发来了一张毛笔绘画出的图文。 两胡道士将手机丢给我, 自己将道袍脱下翻了面,将黄袍变为正面。 我错愕问他:“这是干啥?”。 两胡道士:“提前准备啊,要是找不到咱们就各奔东西,我去茅山混几个月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捉鬼术法 我对两胡道士的摆烂程度也是服了,幸好他不是天师,不然伏笼山也丢不起这人。 我举着手机道:“这不是还有办法吗?” “你这么着急逃命干什么?”。 两胡道士一想对啊:“这个术法要怎么搞?”。 愤愤不平的吐槽:“都是五藏那家伙非要收纳什么鬼,现在跑出去了全是麻烦”。 “他身边的那些东西没一个干净的,这只鬼在他身边待的也与其他鬼不同,不然何须这么麻烦”。 我们两人凑到一起观摩那图纸,两人眉宇间都有丝忧愁。 回到房间又将图纸给李沐鱼看了看, 李沐鱼也蹙着眉道:“这个术法是个引鬼的术法” “以曾经收纳过那只鬼的血荷作为媒介,来进行招引”。 “需要一碗鸡血,一碗香油,一碗面条” “在凌晨时刻将这三碗事物以三角分布摆放在桌子的三个角,最后一角摆放上血荷” “要在漆黑的环境中,我们则各持一炷香高过头顶围绕桌子而坐,香要由其他人点燃,一定不能去看自己的香,而是要关注对方的香” “香灭则鬼来,哪一方位香灭由其他两方提醒,并且那一方立刻拿过血荷打开,就能将鬼收纳”。 她仔细看完之后,她满满的敬仰道:“不愧是两胡天师居然连这种术法都涉及的出来,这种术法太玄妙了” “我都没有想到竟然能以血荷作为媒介来引鬼来,再次以血荷收纳过”。 “天师就是天师啊”。 “这是当然.....我故意放它走,我就有本事将它抓回来,区区一个小鬼还想逃走?”,两胡道士一瞬间都膨胀了起来,自负的说道。 我在一旁嘴角抽了抽,好似方才那个准备逃向茅山的人一点都不是两胡一样,这家伙还真是好意思。 了解完术法后就需要去各自准备东西, 两胡道士出门去买鸡血,面条,香油,而我去找老板借碗,针线盒。 我拿着碗与针线盒回来时,李沐鱼已经想好了怎么个缝补法, 她先用匕首将手掌割破弄出小半碗血,而后将一卷红线浸泡在其中,这就是人血红线。 取完血,伤口还在往外渗血,黛眉微蹙她正想随便包裹一下时, 我熟练的从背包里掏出纱布,止血药,消炎药等事物。 她惊讶地说:“道长你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呢?” 我边帮她包扎,边回应:“平时受伤多,自然会备一些药品” “这个血荷,你能缝吗?”。 李沐鱼扬扬下巴:“道长可别小看女孩子”。 包扎完她捏着血荷开始缝补,没一会她就缝好。 完事她得意洋洋的展现给我看,我望着那个七歪八扭的缝合痕迹不知该怎麽称赞,好在是将漏洞缝合上了。 一个小时后两胡道士也回来了。 一手提溜着公鸡,另一只手提着香油瓶子与打包好的面条。 术法对时辰也有要求,要过了十二点的凌晨后, 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借用老板的厨房杀了鸡,取出一碗鸡血, 回到房间将鸡血摆放在一角,香油摆放在一角,面条一角,最后一角便是血荷。 等到时间过了十二点之后,我将灯关上。 我,两胡道士,李沐鱼,三个人围着桌子而坐。 昏暗的房间内连月光都没有,因为术法的要求便是昏暗的环境, 现在的房间内我们看不到彼此,或许听动静能察觉到对方的位置, 每人手中提前捏着一炷香, 这也是术法的要求,不能自己点自己的香,绝对不能看到自己的香。 所以我们要摸着黑去点香,还没点香几人就有些发毛了。 这是人处于幽暗,封闭环境的本能,如今伸手不见五指, 再加上桌子上传来的血腥,香油味等夹杂造成的诡异气氛使得人不得不颈后发凉。 咕咚.....不知是谁吞咽了喉咙, 两胡道士摸着黑说道:“你们要是看到我的香灭了,一定要告诉我”。 李沐鱼赞叹:“不愧是两胡天师,收起鬼来如此英勇”。 我默默吐槽, 他这是害怕,想想漆黑屋子内他手上唯一的光源灭掉,而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在他身后站着,他能受得了这恐惧? 咔....我一只手将香举过头顶,打着打火机:“ 沐鱼姑娘,你先来吧”。 “哦,好”,李沐鱼头顶着香凑过来,因她身上有浓重的香味所以好确定位置, 借着打火机的光,很快就找到了她头顶的香将其点着。 之后点两胡道士的香时就多费了些功夫。 我将打火机交到李沐鱼手中,由她来点我的。 她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香,身子一点点侧过来, 香味与鸡血的腥气一同袭来, 我尽量让脑袋压低,香也跟着压低,她举着打火机晃了好一会才找到香的位置。 “找到了.....”。 她刚欣喜,又低沉了下来:“火灭了.....”。 咔....咔...咔....“咦,这火怎么打不着呀?” “打火机该不会是坏了吧?”。 打不着? 打不着也算是香灭.........它在我身后! .我心中打鼓,眼神不由得看向血荷的方向,空着的那只手刚欲行动, 蓦然我发现昏暗房间里只剩一个微微火星的香烛亮着, 应该是有两根香点着了的, 那亮着的火星在李沐鱼头顶上,而两胡道士的香不知何时灭了! 我瞬间喊道:“两胡,香!”。 两胡道士一直是精神紧绷,处于惶恐中,我一喊他身子一震当即冲向血荷,一把抓过, 这套动作仿佛事先演练了好几次。 两胡道士将香丢下,慌张的打开血荷。 李沐鱼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到,她举着手中的香,另一只手迅速掏出一根红绳。 然而令我们真正诧异的是两胡道士打开血荷后, 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并无卵用....... 两胡道士茫然看了看血荷,又看了看四周,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怎么你们的香都灭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引鬼! “怎么你们的香都灭了........”。 两胡道士说香都灭了,我的香压根都没点着,李沐鱼的香呢? 我余光一扫果真是连李沐鱼的香灭了。 鸡皮疙瘩随着情绪一同浮现,寒意弥漫房间 它究竟在谁的身后? 啪嗒...噔.....这时不知是谁走动一步,还踢到了桌子腿。 两胡道士受不了这幽暗的环境,他叫嚣着要去开灯, 可刚听见跑动的动静,哐当一下他没了动静。 李沐鱼突然发出呜咽一声,也没了动静。 “沐鱼!”,见此我强行动用重瞳,左眼伤疤卷动, 血丝如蛛网般的眼球暴露在黑暗中,两颗瞳孔宛如是被束缚在了血丝中,左右乱晃挣扎着。 毫无光线的昏暗在重瞳轻易洞穿,只是视线很是泛红,但足够了, 我看到了! 在李沐鱼身后一个朦胧的黑影掐住了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后拖去, 她手中的红绳在幽暗中漫无目标的乱甩。 还真来了! 我紧闭着右眼,猛地起身一脚将桌子踢翻,鸡血,香油什么的淋了李沐鱼与那黑影一身。 右手五指的焰尾甩出一条转瞬即逝的火蛇, 虽没碰到那黑影可也让它松开了李沐鱼, 李沐鱼大口喘着气,另一边灵巧抽动红绳,使得那红绳缠绕住那黑影 “可算逮到你了”。 那黑影不停的挣扎,那红绳也渐渐崩散, 这时...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黑影的挣扎突然艰难了起来,做动作时都缓慢难抬手。 我双掌上下紧密的合十,后背龙纹排异性的灼热:“两胡道长!” 我狠狠踢了一脚装死的两胡道士, “把血荷朝你正面三点钟的方向丢过去”。 “疼啊”,两胡道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的同时将血荷抛出。 哒.....血荷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 我左眼实在是睁不开了,闭上左眼后,霸下镇压的目标自然也失去了。 双手沉重的放下,李沐鱼急促的喘息声也响彻在昏暗中 她忐忑道:“砸中了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啪....房间的灯冷不防的打开,晃得我们视线都是又白又晕,好几秒才适应过来。 我注意到李沐鱼脚下的一个红色荷包正一点点朝着床底下移动,当即提醒了一句: “沐鱼你脚下”。 李沐鱼一看连忙踩住它,双手起上将它抓住,将荷包口的绳子系了好几圈。 做完这些她才一屁.股坐下,喘着气:“还好刚才道长你出手了,不然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些什么”。 “我以为它在两胡天师身后呢,谁知道它突然从后面捂住了我”。 两胡靠在灯的开关旁,冷嘲道:“它怎么会到我身后呢?我可是天师,吓都吓死它”。 李沐鱼:“那为什么两胡道长的香会灭的” “而且张道长的香好难点着”。 我看了两胡道士一眼,然后捡起地上的香摸了摸,忍不住吐槽:“这香都潮成这样了,不灭才出了邪呢”。 “你是从哪里买的这种货?”。 两胡道士干咳一声:“这是天命的使然,是天命让我遇到它,而我们又会用到它” “这也是我刻意的”。 我翘起眉头:“你该不会是捡的吧?”。 两胡道士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我见路边放着一盒也没咋动,还挺好的,随手就拿来了” “所以说天命嘛”。 李沐鱼这次可崇拜不上来了,她苦皱着脸: “天师下次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 “都这次术法要失败了呢”。 我看着满地的鸡血,香油,面条:“这和失败也差不太多” “唉,这些要好好和老板商量赔钱了”。 李沐鱼不敢再将血荷乱给,老老实实挂在胸.前, 而这个房间自然是没法住了, 我找到老板道了歉,赔了钱,老板也爽快的给我们换了一间房。 这是一间三人房。 这是李沐鱼主动提出的,为了避免回到伏笼山的这几天再出现意外,我们三人还是住在一起妥当。 人家女孩子都开得了这个口,我与两胡也不好拒绝。 李沐鱼一身的鸡血,香油,她回自己房间洗了洗澡换身衣服才来我们房间, 而两胡道士折腾了半夜,一碰床直接倒头就睡。 李沐鱼的床铺在最外面,而我在中间,两胡道士靠着窗户。 她先是来到桌子旁边将抽屉打开,然后将血荷放进去,她解释说: “刚才我已经在上面滴过血了”。 “带在我身上,万一我半夜醒来时不小心让它照到月光那就麻烦了,还是让它处于幽闭的地方吧”。 我点点头,她的想法不错。 她特意将窗帘全部都拉上,确定没有一丝月光透露后,她才脱掉外套,钻进被子里。 两胡道士睡觉了,剩我们两个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多少有点尴尬。 她缩在被子里试探性的问道: “张道长你手上的绿火那是魂炎吧”。 一句话瞬间将我睡意惊的全没, 她看到了魂炎!她认出了魂炎! 我身子紧绷,随口敷衍道:“混蛋?什么混蛋?”。 她不服气的继续道:“是魂炎!” “我看到了,在我被鬼抓住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手上的幽绿火炎,那种阴冷的火炎就是魂炎!”。 我静住数十秒钟,由于是魂炎只有披皮鬼认出过,所以我几乎没能想到还有人能看到它,认识它,故此我平时才敢肆意使用。 但李沐鱼为什么会认出呢? “张道长?张道长?”。 她连续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回应道:“是又如何?先说说你为什么认识那东西?” “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沐鱼哼一声转过头去,似乎是对我方才的态度进行报复, 她故作傻白的说:“啊?你说什么?” “什么那东西?” “啥东西?”。 第一百九十九章 魂炎的情报 李沐鱼竟然能看出魂炎,还认识, 这我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糊弄过去, 她大半身子缩紧被子只留半个后脑勺给我看,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妖异的幽绿火炎旭旭燃烧:“李沐鱼,你看这火好看吗?”。 李沐鱼闷声道:“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混蛋,什么魂炎” “我都不知道”。 “当然你要是态度好些,比如求求我之类的,或许我还能想起来呢?”。 “那你还是别想起来了”,我啧一声散去指尖火炎,索性也扭过去睡觉, 双方以后脑勺相对。 就这样安静了半个小时,李沐鱼先偷偷扭过来偷偷摸瞧着, 又过了十分钟, 她耐不住寂寞问道:“你不想知道了?” “魂炎的事情你还要不要听?”。 我故作没听到,欲擒故纵嘛谁不会,谁能最能沉稳谁就是赢家。 李沐鱼磨了磨牙:“不听算了,睡觉了” “估计明天一早就会忘个干净了”。 她转过头去睡觉,可没到半个小时,她的头又转了回来: 她眼露狡黠道:“诶,我说张道长你为什么会有魂炎呢?那东西不应该会出现在人身上啊”。 “张道长....张道长”。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还不到时候呢,现在去理她,刚好中了她的计,她才是求知者, 她对我手上的魂炎好奇心很重,所以要让她先忍不住。 李沐鱼又试着套话,连续废了一大堆口舌也没能让我扭头, 她将脑袋重重砸在枕头上:“张道长你睡了吗?” “你好歹解释一下啊,那魂炎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手上,实在不行我们交换情报也行啊” “这个疑惑解不开,我会睡不着觉的”。 “你先说”,我冷不防转过头,让李沐鱼惊了一跳。 她缓过来好没气的说:“你可真行,就等着我服软是不是” “没想到张道长你心这么腹黑,我还以为张道长个大德无私的人”。 我催促道:“我可不是这么好的人” “既然清楚了,还不赶紧把魂炎说清楚” “你为什么能看到魂炎?以及认识魂炎?”。 “道长你不清楚吗?” ‘我要是清楚,就不会问你了’ “好吧,我还以为道长对魂炎很了解呢,毕竟这东西一般不会出现在人身上”,李沐鱼伸出两根手指,解释说:“其实魂炎不属于阳的产物,而是属于阴的火炎” “魂炎并没有所谓的温度,光感,哪怕是在黑乎乎的环境中也是只能看到魂炎本身,魂炎并不会照亮周边” “魂炎属阴,几乎与鬼同一类型,也就是非人能所视,有的人能够看到鬼,就像是道行深的道士或者奇人异士,故此有些人也能看到魂炎,但能认出的人少之甚少” “魂炎更像是传闻中的鬼火之类的”。 “至于魂炎的效果道长应该最清楚,所以呀,我困惑的是为什么属阴的魂炎会出现道长身上”。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道长身上有很重的阴气,胜过鬼,邪祟......”。 李沐鱼对魂炎的了解甚是出乎我预期,她知道的比我想的还要多。 我敷衍道:“一个捉鬼的道士身上有些阴气不是很正常吗?再说魂炎在我身上,我若是没阴气才奇怪呢” “至于你问的魂炎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属我不能回答”。 李沐鱼瞪圆眼睛:“哈?不是道长你说的交换情报的吗?” “我把我知道说了,可轮到你的时候你居然和我说不能回答?”。 我杜微慎防的说:“这事不可乱传,更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哪怕是你,需要看情况才能选择是否告诉你”。 “你那点情报你认为能和魂炎来源情报相比吗?”。 这么一说李沐鱼还不占理了呢,仔细一想是啊, 魂炎来源如此关系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说出来呢? 情报应该是等价的才对。 “那道长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我注视着她问道:“有,例如你是如何知道魂炎的”。 李沐鱼:“你想问的是这个呀,其实我是在我家里的一本书上见到的”。 “那书上写了关于魂炎的特征,特性等等” “魂炎,无热,无光,可伤魂,可愈魂”。 “魂炎并非是天生,不可能常见,好像是后天修炼,炼制所得吧,具体的我记不太清了”。 “这下道长能告诉你为什么会有魂炎了吧”。 我恍然道:“你问这个啊,这个是我用一颗糖和一个小女孩换的”。 李沐鱼两腮鼓起,气恨恨的:“道长还能编更胡扯一些的故事吗?” “用糖果和小孩子换的?”。 “换的?你和说在哪里换的?我也去换!”。 “不想说,就不想说呗,居然这样应付我,不谈了”。 她气恨的也不想知道了,扭头去睡, 我满脸无辜,我说的就是实话,可她不信,我能怎么办。 折腾了这么久,如今又是半夜, 李沐鱼睡着后,我渐渐也睡去了。 凌晨后的夜晚阴冷的很,哪怕是窗户关上了,可窗帘也是会摆动。 床头灯不知何时灭掉的,两胡道士的呼噜声堪比雷震, 呼噜噜.....呼噜噜....这如此噪音下还有一种别样的动静。 刺啦...刺啦.......似若是有什么东西在柜子内划动....... 铛...铛....它开始撞起了柜子...动静很小, 在呼噜声下微乎其微。 嘎..吱....连续数次的动静后,柜子打开了一个小口.....哗啦...哗啦..... 血红的事物在柜子的边角透露出来,露出的轮廓越来越大, 最终一个血红的荷包掉落在了地上。 地上的红色荷包宛如有目的一样朝着一个方向扭动, 而它方向是床底下,床底下的银色冷藏箱! 第二百章 夜里出事! 血荷继续朝着银白色的冷藏箱扭动,慢慢它钻进了床底, 咔...嘎吱.....类似箱子打开了的动作, 很快,一只手朦胧漆黑的从床底伸出, 那手一把抓在我床沿边, 紧接着黑影一点点从床底下爬出,朦胧的五官朝上露出, 它俯身来到我的床边,它在看着我! 那黑影的右眼布满血丝,黝黑瞳孔在内疯狂转动,一条刻录着纹身的舌头从它嘴里伸出 它压低身子,舌头,眼睛朝着我贴近..即将贴上来........ 呼!呼!.....我弹身从床上惊醒,立马环顾四周, 左眼也不自觉的睁开了,使得视线更加的血红。 我迅速环顾一圈四周,并没有黑影,鬼怪之类的动静, 摸着了一把额头,额头上全是冷汗,背脊上也有些湿漉。 我捂着左眼,心中惶恐仍未散去: “那个黑影是梦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 “那黑影似曾相识......又为什么会梦到重瞳与蒲牢皮?“。 粘稠的液体从鼻尖滴落下来,我摸一下,在手指尖撵开.... 这不像是汗水,很臭,很黏腻,更像是口水,宛如是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我忽然觉察不对,连忙将床头灯打开,一把拉开抽屉, 而一眼看去骤然大惊失色:“血荷不见了!”。 这种怪异之事发生,我瞬间联想起了刚才的梦,于是翻身下床将脑袋伸下去,探查场地。 视线刚往下看一点,就见到一只黑影般的手在床底下的边缘, 我瞬间愣住,视线不敢再往下看, 刚才不是梦!是真实的! 那个黑影在我床底下! 双手紧绷着,右手五指上魂炎也蓦然生起,做好一下吧准备吗, 我才内心打着鼓往床底下看, 那黑影的手只是一个起点,往后看里面是一团乌黑,可却没有黑影的身体,貌似那只有一条手臂。 床底下除了那条黑影的手之外,还有一个银白色的箱子。 我望着箱子脸色不是很好,因为箱子的位置变了 我睡前很清楚记得箱子的位置靠外,而此刻箱子却是在内。 有什么东西动了冷藏箱! 出了这种事我是半分都冷静不下来,强行将床往外推,来取回银白箱子。 这种大动静也吵醒了李沐鱼, 她揉着眼睛:“道长你在干什么?”。 我面色如霜,只说了一句话:“血荷不见了!”。 李沐鱼睡意朦胧的眼睛骤然清醒, 她翻身下床来到桌子旁,一看那空空如也的抽屉, 只感觉头皮发麻,背后冒汗。 床被我推开,我轻松碰到了冷藏箱, 将冷藏箱拉出来后,我看了一眼卡扣还是完好的,可里面的东西呢? 那两样东西丢了就麻烦大了, 当初披皮鬼靠着重瞳从天师追杀中逃生,蒲牢皮也是龙门九家的宝物,任何一个流失都会有麻烦。 双指扣开卡扣,我急迫的将冷藏箱打开, 一开箱子我清楚的看到了一张惨厉的脸正对着我! 凹陷的眼窝窟窿,枯树般的皱纹..... 我瞳孔一凝,右手带出绚丽焰尾,一把探进去抓住它的脑袋硬生生将其拉出来, 然而抓到时的第一手感不对,不知是手感,很多地方都不对。 我将它抽出来,发现它不像是鬼一样的身体, 它宛如一件衣服松垮,干瘪, 可那张脸很惨烈,保留着惊悚的模样,在面部的中间有一道撕裂性的伤口。 它被我抓住在空中荡来荡去,我脑中爆炸出现了一个词, 鬼皮! 将鬼弄得和衣服皮囊一样,它被制成了鬼皮! 这种东西在追杀披皮鬼时没少碰到, 但在披皮鬼已经死后的现在又出现鬼皮,这就是一件令人细思极恐的事情了。 我望着鬼皮时,李沐鱼忽然惊叫:“血荷在这边!”。 稍稍扭头,李沐鱼蹲在冷藏箱旁边,而箱子内除了了拉出来的鬼皮外,还有已经破烂不堪的血荷。 她颤抖着手将血荷捧出来:“血....血荷..彻底破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它会从血荷里出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冷藏箱内”。 我失神的将目光留在冷藏箱内,原本在冷藏箱内的重瞳与蒲牢皮已经不见了, 还是丢了啊............. 即使心中之前就有了这个预料,可亲眼见到还是如此难接受, 更不要说还出现了鬼皮这种该死的东西。 短短这些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血荷内的鬼偷走了重瞳与蒲牢皮?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是五藏天师那边的鬼,但这张鬼皮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该死冷藏箱内的东西与血荷里的鬼都不见了”,我将鬼皮丢在地上,准备寻找其他线索。 李沐鱼看了眼那鬼皮,又惊喜又诧异道: “这个不就是血荷内的鬼吗?”。 我脚步停住,目光被那脸上有大口子的鬼皮所吸引: “你说这个鬼就是血荷内的鬼?”。 李沐鱼点点头:“对,没错就是它”。 “虽然它现在的样子干瘪,空荡和衣服似的,可我与难缠的它好几次交锋,我记得很清楚,这个干瘪的鬼给我的感觉和印象与血荷里的鬼一样”。 这时两胡道士打着哈欠醒了:“老天,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做着梦呢,被你们给吵醒了,又是鬼,又是血荷的”。 “那鬼不是老老实实在........”。 下一秒两胡道士噎住了,他骇然望着李沐鱼手上破烂的血荷与地上那干瘪的鬼皮, 现在他怎么也说不出那鬼老老实实在血荷里待着的呢。 “这发生了啥!”。 .......... 地上的干瘪,空荡的鬼皮正在渐渐消失,说明这鬼刚死没多久。 我盘坐在床上,空空的冷藏箱就在不远, 我深深陷入困境中, 冷藏箱里的重瞳与蒲牢皮丢了.....而血荷也擅自跑出来破碎了, 若是血荷里的鬼不在,重瞳与蒲牢皮的丢失能很好的解释, 可如今血荷里的鬼就这样变成鬼衣死在这里,这就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 究竟是谁拿走了重瞳与蒲牢皮?还将血荷里的鬼弄成了这样? 麻箐有能力将血荷里的鬼弄成这样,可她不会拿走重瞳与蒲牢皮。 如若怀疑人的话,我肯定要从内部开始推测, 但内部的话怀疑对象只有两个,两胡道士与李沐鱼! 第二百零一章 披皮鬼早死了! 这两人的嫌疑程度又都很小。 两胡道士是伏笼山的,重瞳本就是伏笼山的东西,至于蒲牢皮是龙门九家的宝物拿着它等同是拿着烫手山芋。 两胡道士没有理由偷取重瞳,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会去拿蒲牢皮。 李沐鱼的话嫌疑比两胡道士多一点,但可能性也很小, 因为李沐鱼压根就不知道我身上有重瞳与龙门九家的龙纹, 她也不知道冷藏箱里就是重瞳,蒲牢皮, 之前我与两胡道士谈话时一直避讳着李沐鱼,从而没有说明重瞳与蒲牢皮,一直是隐晦的谈论。 最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我竟丝毫没有察觉,平时若有人在睡着时靠近我,我绝对会察觉到惊醒, 可方才是浑然不知,我甚至分不清那站在我床边的黑影那记忆片段是梦还是真实。 如果说两胡道士和李沐鱼没有问题的话, 那便有可能出现了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人! 有我们不知道的第三人来到这里, 在我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了重瞳与蒲牢皮。 两胡道士见我情绪低沉,脸色难看,好心的劝慰说: “丢了就丢了呗,反正你不是有一半呢” “其实你可以换个思路想想,丢了的话你这不是不用去伏笼山了吗?” “你就当那东西还没从披皮鬼手中夺回来”。 李沐鱼正捧着血荷满脸惆怅呢,听到他的话不解问道: “东西丢了?是说冷藏箱里的东西丢了吗?”。 “那冷藏箱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我看张道长似乎对那东西挺看中,基本都是不离手,是宝物还是钱?”。 我突然抬首说道:“一颗人头”。 李沐鱼怔住,迟疑数十秒才瞠目结舌:“人....人头!”。 我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又忽然说道:“开玩笑的”。 李沐鱼这才松口气:“你真的吓到我了,我一想道长你整天提着一个人头到处跑,还放在房间里,想想都后怕”。 我散漫的说道:“看来这次沐鱼姑娘也不用去伏笼山了”。 李沐鱼:“真不知道该说好运还是该说倒霉” “那只鬼好不容易抓到,它跑出来了,如今又抓到了,它又跑了出来,幸运的是它彻底死了”。 “虽不知是谁做的,也算是帮我们一把”。 “就是不该怎么和五藏天师解释,天师本意是想要将鬼带回伏笼山的,如今半路上鬼就没了”,。 我:“当时沐鱼姑娘看到冷藏箱时除了破碎的血荷,还有什么吗?”。 李沐鱼摇摇头:“没了,就只有血荷”。 我感叹:“你说那偷东西的贼偷走一只眼睛和一张人皮干什么呢”。 余光紧紧盯住李沐鱼的反应,她当即皱着鼻梁:“一只眼睛...一张人皮?”。 “冷藏里是人皮和眼睛?!!” “冷藏箱里是画着一只眼镜和一张人皮的一张画”,我随便搪塞过去。 这个反应在预料之中,也有些失望, 她或许不是,也可能是她隐藏的太深。 至少我是看不出来她是盗贼的特征,而且她也做不到将鬼弄成鬼皮这种事情。 套完她的话,我又去套两胡道士的话,同样也没啥结果。 现在种种迹象都指向了第三人! 除了两胡道士和李沐鱼外的人来到这个房间偷走了重瞳蒲牢皮,并且干掉了血荷里的鬼。 事情发生的突然,如今都醒了过来,而大家也都要面临新的选择, 没了血荷的鬼与重瞳,我们都失去了去伏笼山的理由。 沉闷的情绪笼罩房间内,光线也阴暗的吓人。 李沐鱼来到窗户边将窗帘一把扯开,又拉开窗户 没了血荷没有拉上窗帘的必要,而且现在外面天色已经微亮。 李沐鱼站在窗户边吹着晨风,低沉,郁闷的情绪慢慢扫去, 一阵稍大些的风将她一头乌发飘舞不断,使得娇嫩的耳朵,白皙的脖颈都露了出来。 我不经意扫了一眼,但却移不开眼睛了, 我如同痴汉一样死死盯着她的脖子。 李沐鱼的月白脖颈上有一道一指宽的口子,像是皮肤与血肉没完全合上....... 这个独特的手笔深深激起记忆中诸多深刻,惨烈的画面。 披皮鬼! 之前见到我那鬼皮时,我心中已有这个不太可能的猜想, 毕竟披皮鬼是我亲手干掉的,我最不愿相信披皮鬼还在, 但现在看到李沐鱼背后的皮囊口子,自我的推论被推翻了。 披皮鬼还在! 情绪,恨意突破河堤........魂炎不受控制浮现指尖,身体在意动前先行, 在两胡道士见鬼的视线下,我目光炯炯冲到了窗边, 左手扣住她脑袋,身体逼近锁住她退路,利用身材优势将她压在窗户边。 李沐鱼本能的反抗,右手手肘朝后撞来,我顺势用右手抓住她手肘, 燃着魂炎的五指紧紧扣住软柔胳膊。李沐鱼瞳孔乍然间涣散一瞬,紧接着收缩, 灼烧魂体的疼痛令她颤抖着,但她强行咬住了嘴巴没有发出惨叫。 两胡道士也大步赶来,一只手拿着符咒,大声叱问:“张小子你疯了啊” “她是李沐鱼啊,你突然对她下手干什么?” “她哪里惹到你了?”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拿人家小姑娘撒气啊,你快点把人家松开”。 我眼神笃定,冷厉的道: “她是披皮鬼,方才的鬼皮就是她做的,重瞳与蒲牢皮也是她拿走的” “她脖子上皮囊的口子还没合上完呢,披个人皮就想当人了吗?”。 两胡道士万分不解:“什么披皮鬼?披皮鬼不是已经被你干掉了吗?” “哪来的披皮鬼,就算有披皮鬼也不会是李沐鱼啊” “除了她洗澡,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再说李沐鱼她也不是普通人,披皮鬼没了重瞳,她怎可能这么容易被剥皮?”。 “方才我也没看到她脖子上有什么口子,你看错了吧”。 我眼中猩红的细长蚯蚓上爬:“我看的很清楚!”。 “披皮鬼早没了呀!”,两胡道士无奈上前将李沐鱼的头发扒开露出后颈。 余光目睹到那后颈,眼中笃定蓦然瓦解,唯有血红蚯蚓继续上爬, 她头发下的后颈白皙娇嫩,有着些许未长成的绒毛,完全没有半点伤痕。 我才恍惚过来,我没有感觉到披皮鬼的存在, 魂炎也不会对披着人皮的披皮鬼有效,可李沐鱼在被魂炎灼烧........ 我失神着松开手,李沐鱼如释重负晕倒在地上, 两胡道士抓着头发:“这都什么事啊” “阿四你太过敏.感了”。 晨风从窗外吹入带不走我丝毫焦虑与困惑, 我望着两胡道士说:“真的是我的太敏.感了吗?” 两胡道士眼眉间脸皮裂开大缝,一颗遍布血丝的眼中困束着两颗暴躁不安的瞳孔, 他安慰我道:“披皮鬼早死了”。 第二百零二章 披皮鬼还在? 两胡道士不断安慰我:“你不要太过敏.感” “那披皮鬼不是你亲手干掉的吗?” “就算它没死,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差点干掉它你的眼前?”。 “难道它真的不想活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脸皮撕裂性的口子微微颤动,其中那颗血丝牢笼般的眼珠子盯着我转。 我可能愣住了几秒钟, 而后全身多多处肌肉带动一拳,一拳重重轰在两胡道士的脸上。 当即他倒飞了出去,而我也扑了上去,心有余悸的瞪着它脸上脸皮的裂痕 “你是披皮鬼!”。 我一只手掐住两胡道士,另一只手再次朝他脸上打去。 两胡道士唉声连连,双手捂住脸,卖力求饶: “披皮鬼?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披皮鬼?” “张阿四!张阿四!别打了!” “你发什么疯,你看清楚再动手啊!” “别往脸上打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眼里有多少红血丝,视线有多么红晕,两胡道士的叫喊我似乎没有听到。 打着打着一恍惚,我看清到了我拳头下的两胡道士, 他脸上多处青红,可眉眼处并没有脸皮的裂口,更不要说重瞳眼珠子。 我拳头停在半空,两胡道士惊悚的望着我,他辩解道:“你一定看错了!” “你看清楚,我是两胡!” “我不是披皮鬼!”。 我拳头渐渐无力垂下,我与两胡道士对视,喃喃: “你不是披皮鬼” “你身上没有披皮鬼的感觉”。 两胡道士都快哭了,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 “我都说一百遍了呀” “它要剥皮也不会剥我的呀”。 “你为什么说我披皮鬼啊”。 为了证明自己,两胡道士还拼命的撕扯脸皮,想要证实自己是真的。 “你看!你看!你看啊,我的脸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我眼眸突然一缩,我看到两胡道士他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将脸上的脸皮撕扯开, 下面是另外一张陌生的人皮,而是那张人皮的眼窝里是重瞳! 他对着我得意的笑,好似在嘲讽我,嘲笑........ 我再次提起拳头下砸,可即将落到两胡道士脸上时, 我一定目两胡道士的脸上哪有什么其他人皮?也根本没有伤口..... 他惶恐的护住脸,对我感到害怕。 拳头上的鲜血深深刺痛我的眼,倒在地上昏死的李沐鱼,脸上满是伤的两胡道士....... 我都做了些什么? 这一拳头我狠狠砸在了我脸上,这让两胡道士都惊了一跳: “我曹,你怎么了?” “打完我们又开始打自己起来了”。 我握紧拳头不断让指甲深入肉里,通过疼痛给予自己理智, 我从两胡道士身上移开,靠在门口而坐,大半身子隐藏在窗外光找不到的地方, 我如同一只躲在阴影里的野兽,目光如刀盯着两胡道士与李沐鱼,环顾着这房间的一切。 我需要冷静,我需要理清方才是怎么回事? 我搞不清楚,我亲眼看到了李沐鱼颈后出现了皮肤没合上的口子, 我还看到了两胡道士脸皮裂开,皮肤下是重瞳........ 是披皮鬼真的披着他们的皮,还是我出现了幻觉? 幻觉?不,不太可能。 披皮鬼并没有死!冷藏箱内的那副鬼皮就是最好的证明! 它非但没有死,还重新盗走了重瞳与蒲牢皮, 所以我必须要将它彻底干掉,找到它再一次干掉它! 两胡道士将毛巾打湿擦拭着脸上的血,他忐忑的看向我问道:“张小子你.......你没事吧”。 “刚才你的样子很不对劲啊”。 我干涩的说:“没事,刚才实在抱歉,你若想打回来我不会还手的”。 两胡道士嗤一声:“这算什么?我一个老辈的还能跟你个小辈的计较?” “再说就我这拳头打你还不够我手疼呢”。 “你对披皮鬼的事情太敏.感了,那东西明明是你亲自干掉的,为什么你会起怀疑呢?” “你会不会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毕竟这一.夜,你也一直没有得到休息”。 我沉默的点头。 两胡都道士转过身时,他脖子处皮肤裂开, 一张人脸浮现,那张脸只有一个瞳孔,血红的重瞳打转着,凝视着我。 那张脸总是会有一种诡异的笑。 我死死攥着拳头,压着内心的冲动,两胡道士再一个转身,就见他脖子皮肤完好无损,哪有什么陌生的脸。 两胡很快又将李沐鱼叫醒,她艰难的睁开眼皮,对着两胡道士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我是被张道长打晕的........”。 两胡道士嘴角扯了扯:“也许那并不是梦”。 李沐鱼起身后先是扫视整个房间,当她看到我时,眼神中不由得出现畏惧,躲闪.......... 或许她已经意识到了那不是梦。 而我还在沉浸在幻梦中。 李沐鱼觉察到我的异常,她踌躇着慢慢朝我走来,脸上挂着略微僵木的梨涡笑容: “张道长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 “我之前道长方才不是有意的,道长不用特别在意,再说我也受什么伤呀”。 “也许道长刚才是为我好,是刻意的呢”。 我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没有回应, 李沐鱼那张白皙娇嫩如玉脸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随着她靠近那裂痕逐渐撕裂开,重瞳在内四处晃动, 她想要拉我起来,靠近时那裂开的脸皮朝我逼近, 甚至清晰看到皮囊抖动,皮囊下重瞳的血丝与疯狂。 五指上莫名燃起魂炎,几乎是本能朝她抓去, 幽绿火炎将我右手熏染的如同鬼爪,那只手突然袭击令李沐鱼呆滞住,愣在原地瞅着魂炎的逼近, 这时我突然惊醒,用眼一看,她脸上只有了困惑,不敢信的惊悚,她清秀的脸哪有裂开的样子? 我仓皇着强行停住手,用力将蠢蠢欲动的手砸在墙壁上, “砰!”。 两胡道士和李沐鱼神色一滞:“张.......”。 鲜血与刺痛从破皮的位置渗出,我放下拳头,脑袋微微低下:“对不起.......”。 留下一句无头无脑的话,我就离开了房间。 如果我继续待下去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两胡与李沐鱼! 第二百零三章 我病了,还是世界病了? 面对两胡道士与李沐鱼的异常,我选择了逃避,急匆匆的下楼, 现在的我需要冷静,需要探查出原因。 我跑下楼梯,宾馆老板见到我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去吃早点呀” “对面的那家包子铺的包子味道不赖,能去试试哦”。 “好,谢谢”,我随便回应了一句,但当视线扫过老板时还是停顿了下, 因为老板他没有皮囊,血肉裸露在外........ 出了宾馆仰头望着清晨的晨光,但那身心未感受到丝毫温暖,心绪宛如乱麻纠缠在一起。 宾馆老板没有皮,李沐鱼与两胡道士都有披皮鬼的迹象...........总的来看, 问题似乎不是出在他们身上,好像是在我身上。 来到包子铺前,卖包子的小姑娘笑意盈盈问道: “你好,你要些什么?”。 我望着她几乎快垮掉的皮囊木讷道:“一杯粥就好”。 买完粥后我拿着手上没喝,像是一个雕像一样站在路边,看着过往的路人, 我的眼神迷茫中带着困惑,疯癫,不少人低骂着匆忙走开。 一个不大女孩突然凑到我面前,她右眼里有两颗瞳孔,说话时舌头上有繁絮的图腾: “先生需要钢笔吗?” “这可是进口的高级钢笔,价格实惠哦”。 她逼近一步推销,那转动的瞳孔,诡异的图腾令我后退, 身体出于对于披皮鬼的恨,驱使着我做出攻击,但我清楚不能这样做。 面对她的逼迫,最后我逃开了。 彷徨中我上了公交车, 我不知道公车会开往那个地方,但至少不会让我停滞不前。 早上的高峰期我抢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晚一些的人只有站着。 在公交车这种人挤人的环境中,我眼中的世界又一次迎来了换新, 好多人连皮囊都没有,血肉与血肉挤在一起, 有人的皮囊被挤的褶皱不堪,仿佛快被扯掉了一样。 我前面一个提供公文包的男人撕扯开自己的皮囊妄图用皮囊包裹住他前面的女孩, 前面的女孩照着镜子撕扯着五官,摆弄脸皮,想要将脸调整到完美的状态。 侧边坐着的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皮囊很是松垮,小腿肚的皮垂落在地上,脸上的皮褶皱垂到肩头上, 整个人像是融化的塑料般。 几个中学生的皮囊则是紧皱的,紧皱的五官都扭曲着,皮肤太过紧绷撕裂出血痕........ 我前面座位的妇女脖颈上长着重瞳,一直一直盯着我看...... 一切哪怕我不用心去看,这一切也会流入到我的视线中。 我脑袋靠在座椅上,身后小孩子不时踢着我的椅子, 究竟是世界病了?还是我病了? 我在心底喃喃自问。 为何每个人都像是披皮鬼,为何每个人都不像人? 为何只有我能见到这些? 难道说我真的和两胡道士说的那样, 太偏执,太敏.感....从而导致出现幻觉了吗? 可若是幻觉,那鬼皮是怎么回事? 重瞳与蒲牢皮又在何处? 哒.....哒..后面接连传来踢击感... 我闭上了眼睛,但那些人披着虚假皮囊的样子还是如潮水上涨般疯狂浮现在脑海中, 松垮的如烂泥的皮囊,像是外套一样披着他人皮的虚假者.....一个个布满血丝的重瞳......每个人口中的蒲牢龙纹..... 一张张人皮填充脑海片段,衰老人皮,腐烂的人皮,缝缝补补的人皮,吹弹可破的娇嫩人皮.......... 无数张人皮组成的墙拦住了思绪,拦住了理智,墙体不断压迫着,每张人皮内都藏什么东西...... 谁是披皮鬼?全都是披皮鬼! 谁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哒...哒....后座的小孩还在踢着我座椅, 情绪难以把控的我当即受不了,气血上涌的回头怒斥:“别踢了!”。 我的声音令后座的那对母子惊愣住, 公交车内的人们纷纷将我目光投向我,他们顶着快要脱落的人皮凝视着我, 那种眼神似曾相识....... 被训斥的小男孩脸一红,当即用力踢了一脚:“关你什么事!”。 “我就踢!”。 后背的推力使得我心情烦躁到了极点,我压着情绪道: “别踢了!” “这是我的座位,把你的脚下放下去!”。 其母亲反应过来,当即破口开骂:“有没有搞错?他还是个孩子?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些什么?” “小孩子本来就好动,踢一下椅子又不是故意的”。 “你这么大个人了,忍让一下怎么了?”。 那小男孩见有人给自己撑腰,更加嚣张狠狠踢了一脚椅子:“我就不放!” “就不,看你能怎么滴”。 我扭着炯炯盯着他,盯着这个男孩,他脸上也有一道缝,缝是漆黑的, 并无血肉,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内部的一颗重瞳深藏其中, 小男孩似乎只是一张人皮,一张嚣张跋扈的人皮,与披皮鬼几乎一致的人皮。 那母亲见我直勾勾盯着男孩,她怒目大叫: “你瞪什么你想要干什么?”。 “你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过不去,什么素质啊”。 “我家就这么一个宝贝,你敢动他一下试试?我们全家和你死磕”。 “真是的....人啊”。 张口闭口时舌头上的蒲牢龙纹显而易见。 内心的混乱,冲动愈发膨胀,就连那维持理智的线也紧绷的快要断掉似的。 我深深吸一口气捂住眼睛扭回头去, 不是....她们不是.....她们都不是......她们都是假的。 披皮鬼死了......披皮鬼已经没了......是我亲手干掉的。 用力捂住双眼,不要再去想,不要再去看.....不要去深究是谁才是披皮鬼...... 我数次这样自我告诫.....蓦然我椅子侧边传来不是很大,但却很烦人的力道。 眼瞳透过指缝看到了那人,是个空皮囊的小男孩, 他固执的用脚踹着我椅子:“我踢,我就踢!” “瞪什么瞪,独眼龙!”。 额角,手臂上深色的血管凸显,我维持住理智不去看他,靠着纤细的丝线维持住冷静 然而那个男孩可没走的打算,他忿忿不平的又踢了一脚椅子: “不是就踹一下椅子吗?” “事多的?你还瞪我?” “有个什么鸟用?有本事你打我呀?你敢吗?”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即使没用眼睛去看,他的样子也呈现在脑中, 一张人皮嚣张,有恃无恐的说:“你杀呀,你杀不掉我” “你再想做,你也杀不掉我”。 第二百零四章 谁才是鬼? 又踢一脚男孩才嘀嘀咕咕回去, 刚走两步突然他的脚碰不到地面,想要回头却见视线天旋地转。 我抓住他衣领子,拧身一把将他摔倒地上:“砰!”。 公交车上的那些乘客再一次目瞪口呆, 我眼睛通红掐住他的脖子,五指时而松弛,时而紧绷。 就如同男孩在我眼中一会是人皮,一会是正常的孩子。 他被摔这一下,迟了一会才缓过来,好不服气的怒骂: “你打呀,你有本事打死我呀”。 “打不死我,你就是我生的!”。 我愣神着,手掌不断用力着, 人皮对着我叫嚣:“你杀呀,你有本事杀掉我”。 男孩在我手心气息越来越薄弱,而我眼中那人皮, 那披皮鬼越发越发嚣张,像是嘲讽我永远也干不掉他。 扑咚! 主妇样子的母亲一下跪倒在我面前,拼命的拉扯我的胳膊 她癫狂的叫骂,撕扯我:‘松开,你他么给我松开!’ “你快松开!他有点事我要让你蹲一辈子!” ‘我弄死你,赶紧给我松开’。 一个女人力气有限,她拉不开我,便疯了一样咬住我胳膊, 体会到一丝疼痛的我换回了一丝清晰, 我也看清了我手下的只是一个挣扎,唾骂的小男孩。 我猛地松开了手, 男孩的母亲继续抓挠我,咬着我胳膊, 男孩喘口气也像疯狗一样咬住我的手。 旁边的乘客见状也纷纷要围了上来, 我颈后古怪传来阴风,我忽想起了什么:“别....别这.......”。 嘎吱.....嘎吱...噗..... 咬住我手臂的女人身体拧动数十圈,几乎成一条喷血的麻绳, 而我手下的那男孩直接爆开了。 无数的血浆,骨骼碎片,内脏,肠子溅射的到处都是........ 一块不知名的血肉组织贴在我眼皮上,鲜血同样沐浴了我满身。 刚围上来的乘客们也是满身的鲜血,他们静默了几秒,便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 “啊...杀人啦!” “杀人了!”。 “有人行凶!师傅快点把车开到执法局!”。 ‘别让这个凶手跑掉!’ ........... “喂,你要干什么!”,一声叫喊唤醒了我。 四周是准备打电话报警的乘客,畏畏缩缩的学生们,几个蠢蠢欲动的汉子。 还有在一旁尖叫着让我放开她孩子的母亲。 我看向身下,那个男孩被我压在地上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晃了晃脑袋松开男孩不顾周边的辱骂与抗议,顺着公交车刚好到站我逃下了车。 下了车后,我找了条偏僻的小路在角落处坐下,望着阴影处的黑幕, 我不自觉抬起手, 我到底是怎么了? 真的是我对披皮鬼太过敏.感了吗?。 若是方才我真的在大庭广众下对一个孩子下手,恐怕到时引起的混乱会死很多人。 但那个男孩太像披皮鬼了,不只是男孩,几乎每个人都很像披皮鬼。 我自己也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错觉。 啪嗒....啪嗒.....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似是两个人的追逐。 一个戴着卫衣帽子狂奔的男人,其后是一个女生, 女生扯着嗓子地喊着:“小偷,他是小偷!” “他偷了我的钱包!麻烦你帮我拦住他!”。 因为我躲在角落逃跑的卫衣男人并未注意到我, 我抬首,想着让他停下,于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腿。 只是结果并非我想的那样,卫衣男人被我抓住摔倒。 但也不是我抓空了,而是我将卫衣男人的皮囊扯了下来! 皮囊连着衣服.....松垮堆积在地上, 一角在我手上。 没了皮的男人没跑几步就不适应的摔倒地上哀嚎, 他注意到自己状态更是怪叫。 追上来的女孩一见我手中的人皮与不远处的没皮男人,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提着皮囊起身,皮囊在半空中打转,晃悠,手中触感引起身体极度不适,反胃,作呕,起鸡皮疙瘩。 我身体想要丢掉这块东西,它让我本就混乱的思绪上又增加了一个炸弹 我剥掉了他人的皮! 我非常清楚这本是披皮鬼的特性,只有它的特性才能做到无知无感剥皮,轻轻松松剥去一个人的皮囊。 现在我也做到了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之前也曾发生过,在老教学楼事件中我获得了齐琦的特性,现在的我又有了披皮鬼的特性。 我想我一时半会是没法接受的,可这个情况让其他人看到更是大麻烦。 忍着不适我提着人皮来到男人身旁,用魂炎将他烧晕, 像是婴孩的本能吃奶,动物的本能狩猎,来到他身边时我就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可真到做的时候就很尴尬,我试了好几次都不行,足足半个小时终有一次成功的将皮给他还上了, 而后将他偷走的钱包拿出来。 来到女孩身边,我叫醒她将钱包还了回去, 虽然她晕倒前的记忆还在,但在我的话下她会相信那是错觉。 我离开了这里,又一个人走回了宾馆里,路上所见还是那样时而诡异时而正常。 回到宾馆里两胡道士和李沐鱼都没有问我去哪里, 我的异常他们有目共睹,他们同样无能为力,主动凑上来或许又会被打。 我洗了个澡,洗完后我只穿着短裤来到洗手台前, 再次用冰水洗脸,追求冰凉带来的清醒。 抬起头时,脸上水珠接连滚动,眼眶的血丝消退了不少。 我能使用披皮鬼的特性,那便能证明披皮鬼已经没了, 我见到的这些异常又是怎么回事? 以两胡的说法也只有我太过敏.感,精神衰弱导致的。 那重瞳与蒲牢皮在哪里? 绝对有人拿走了那两样东西,还将血荷里的鬼制作成了鬼皮,种种嫌疑都指向了披皮鬼。 也许披皮鬼没有死呢? 或许它就藏在我见到的那些人中,或许我看到的是真的的呢? 两胡会是披皮鬼,李沐鱼也可能是? 街道上的行人,公车上的乘客都可能是。 哗啦.....我双手接着凉水不断泼到脸上,也不停的思索。 哒....这时一个东西滚落到了洗手池中, 我用手将其捏起,镜子中清晰呈现了我手中的东西。 这是一颗眼球......一个人的眼球.......。 我像是发现了至宝,眼球! 或许这颗眼球与披皮鬼有关,披皮鬼再一次换上了重瞳,这颗眼球被换下来了。 这颗眼球在这个房间内, 所以是两胡道士?还是李沐鱼呢? 蓦然,我看向镜子, 我的两只眼里各有一只重瞳,四颗黝黑瞳孔协调的呈现,各自瞥向不同方向。 原来.....是我啊....... 第二百零五章 难以判断的我 镜子上粘着水珠,水痕如疤痕般影响美观, 我的脸上实实切切的倒映在镜子中,苍白的脸多像麻木的雕像, 而眼窝中两眼里四颗重瞳宛如各自有想法,打转,撇向其他方向,或是瞪着我自己。 镜面中的是我,四瞳瞳孔中倒影的仍然是我, 我还是我? 盗走重瞳人是我......哈哈....原来是我...... 手中的那颗眼珠子蓦然滑落在,跌落在水池中滚了好几圈, 最终是布满血丝的眼珠以奇怪的角度凝视着我。 镜子中我的脸慢慢朝下,手掌也抚上来捂住眼睛, 仍然能从手缝中看到非人的多个瞳孔。 修长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整个洗手池都在摇晃,洗手液,漱口杯撞在一起噼啪响。 两胡道士与李沐鱼听闻到这个动静,立刻冲了过来, 他们一来就见到一个人在弯着腰笑: “哈哈哈....哈哈....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 “死了.......哈哈...它早就死了....是我..是我才对”。 “哈哈哈.....”。 李沐鱼和两胡道士脸色骤变,两胡道士忐忑道: “张小子不会是疯了吧?”, “从早上那两样东西丢了之后,他的状态就不太对劲”。 “见谁都说是披皮鬼....莫名其妙跑出去这么久.....一回来就在这里疯笑.....”。 “精神会不会出现问题了?”。 李沐鱼有些怯懦上前,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张道长.....张道长...” “你....你还好吗?”。 她余光扫了一眼镜子,镜子里四颗瞳孔恰好注意到了她,一同凝视着她, 瞬间眼瞳如地震般晃动,收缩....她面无血色大步倒退.....。 李沐鱼恐慌的指着我:“他......他....”。 “我怎么了?”,我松开手扭过头来。 两胡道士看直了眼,见鬼了似.....颈后毛发根根颤栗。 “他有四颗瞳孔!”,李沐鱼惊叫在房间内蓦然响起,炸起几人心中浪潮。 两胡道士本能倒退着,瞠目结舌:“你.....重瞳在你身上!” “这种....这种事情你是如何做到的?”。 在完整的重瞳下,他们浑然有种被看透了,看光了,任何心事都藏不住的感觉。 但更多的是惊悚,当一个人冷不丁的有了四颗瞳孔,这场面何其诡异。 哪怕是两胡道士也没有预想过。 重瞳之前过度使用的蛛网血丝还在,以至于眼前所有事物都有些发红....... 我看向两胡道士,捡起水池中的那颗眼珠子甚是惊喜地说: “哈哈....你瞧我发现了什么?” “是眼睛,是我的眼睛!”。 “我还找到了重瞳.......你猜它在哪?是谁拿走了它?”。 四颗漆黑的瞳孔齐齐注视两胡道士,两胡道士楞的连话也说不出。 我又看向李沐鱼,歉意道: “抱歉了...之前我打了你.......是我的错” “是我看错了.....你并不是披皮鬼....”。 “两胡也不是...”,我摸着脸自顾自说着, “......你们都不是....” “.....我才是!”。 “没人谁是披皮鬼....它早被我杀了.....如果硬要说的话.....我才是啊.....”。 我笑着说话时,口中舌头上不时露出的怪异图腾令两胡与李沐鱼头皮发麻。 两胡:“你......重瞳与蒲牢皮........”。 李沐鱼也不是小白,她一眼就看出那图腾的来历,不由得骇然: “龙门九家的龙纹!”。 “那眼睛......是重瞳.......这怎么可能?”。 我自顾自的笑着,不顾旁人:“干掉血荷里的那只鬼的人是谁?” “恍然间我才想起,蒲牢皮与重瞳在我身上啊”。 “我追杀它大半年,费劲心思将它杀了,取走了它的重瞳与龙纹,可现在重新掌握重瞳与龙纹的人是我”。 “我是张阿四,还是披皮鬼呢?”。 李沐鱼想说些什么,可却被两胡道士拦住了, 两胡道士脸色凝重的朝她摇了摇头,他们就这样待着,直到几个小时后。 我情绪慢慢冷却下来,沉默下来。 两胡道士突然发话:“是你拿走了重瞳与蒲牢皮?”。 我没说话只是咧开嘴笑了笑,右眼眶里的重瞳与舌头上图腾足以证明一切。 两胡抓挠着头发:“我曹,我怎么就搞不懂了?” “重瞳突然出现在你身上,你又莫名说一些疯话,披皮鬼啊...什么的”。 “重瞳加上蒲牢皮,你这样子简直像是......”。 我:“像披皮鬼是吧......” “也许披皮鬼并没有死呢,它来夺取重瞳与龙纹被我发现,我与它交手中,重瞳与蒲牢皮意外到我身上”。 两胡道士更加摸不到头脑了:“啊?这......这也说不过去呀” “早上的时候你还在惆怅重瞳与蒲牢皮丢失了呢,现在你说早上那两样东西就在你身上了” “早上时和你回来时我们并没有看到重瞳与蒲牢皮”。 对此我辩解说:“蒲牢龙纹本就是血脉的产物,可显现也可隐藏,唯有真正动用时藏无可藏”。 “至于重瞳,重瞳一直都在我眼睛里,只不过我被原本的眼睛所挡,原本眼睛掉了后,重瞳自然补上”。 两胡脸庞疯狂抽动:“开什么玩笑呢?重瞳补上?你当人体是玩具?。 “哈哈”,我戏谑着,四个重瞳打转盯着他看: “这也是披皮鬼的特性呀?你了解披皮鬼吗?” “披皮鬼的确还活着啊,不然血荷里的鬼为什么会变成鬼皮?重瞳与蒲牢皮为何会到我身上?” “除非我是披皮鬼?不然怎可能无伤移植这些东西?”。 几句话将两胡道士噎死了,将一切无合理,思维漏洞推给披皮鬼是无解的, 没有人对披皮鬼很了解,也没人真正了解披皮鬼的特性。 但这会导致两胡的猜测偏向另一个方向! 我就是披皮鬼! 重瞳与蒲牢皮在我身上这事本就难解释, 我要硬解释清楚的话,首先要将我能夺取其他鬼的特性之事说出去。 这事几乎与阴婚契一样是我最深的秘密,夺取其他鬼的特性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就连我自己也是迷迷糊糊,将此事说出来简直像是在自爆。 先不说会不会有人信,就算有人信我敢断定我的处境不会好过。 你偷偷开挂或许无事,可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开挂这会是什么结果? 如果我解释不清楚,另一个猜测就诞生了。 张阿四被剥了皮,现在的张阿四是披皮鬼.........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熟练掌握披皮鬼的特性,否则我大可将重瞳与龙纹还回去,制造出重瞳与龙纹只是被盗的假象。 只是现实可不给我这个掌握的时间。 第二百零六章 再临祖坟! 我细细考察两胡道士,故意说道:“或者你怀疑我是披皮鬼”。 两胡道士思绪一僵,他在见到重瞳与蒲牢皮时就有这个怀疑了, 真正的张阿四早死了,现在的张阿四只是披着皮的披皮鬼........ 这个可能性简直太大了。 披皮鬼若是披上张阿四的皮,有了张阿四的记忆,还真没人看得出来。 细想之下,这何尝不是一件恐怖至极的事情, 拥有另一颗重瞳不断成长的张阿四追杀披皮鬼未果反倒成了披皮鬼的养料。 我靠近他一点,继续问道:“你认为我是张阿四,还是披皮鬼呢?”。 两胡道士双眼中满是迷茫,他吞吞吐吐:“我不知道.....”。 又沉默了一分钟,两胡道士咬牙道: “你随我上伏笼山,你若上伏笼山,我就信你是张阿四”。 “否则.....否则......”。 我自嘲的笑了笑:“否则世上就没了张阿四,有的只是一个披着张阿四皮的鬼!”。 两胡道士说道:“你清楚你的解释有多么难让人相信,你也清楚披皮鬼又有多么诡异” “如果你是张阿四你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我允可道:“简直是绑架一样,知道了,我会去,毕竟我本来就准备去”。 两胡道士松口气,但直到现在他还在对我警惕着, 目前的张阿四无法确信就是张阿四,没了重瞳很难辨认。 要是张阿四方才拒绝或者是干掉他逃走,那事情就更简单了。 伏笼山已经得知他与张阿四在返回的途中,也知晓了张阿四干掉披皮鬼的事情。 若是他出了事,那张阿四是披皮鬼的身份就会坐牢, 到时候追杀张阿四的不只是行内人士,还有伏笼山........ 李沐鱼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可也听明白了一些,她凑到两胡道士那边小声问道: “你怀疑张道长是假的,实际上是张道长一直追杀的那只鬼?”。 两胡颔首:“重瞳与蒲牢皮忽然出现在他身上,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 有了这么一遭,李沐鱼与两胡对我没了信任,几乎像是在监视我。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这个怀疑很正常, 手指在眉心间摩挲。 眉宇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缝,手指轻松伸进去,将脸皮稍稍扒开。 有时我也怀疑我是不是早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披着皮的披皮鬼。 重瞳与蒲牢皮是在我不知不觉中换上的,当看到另一颗重瞳时我醒悟了过来。 披皮鬼的特性其实并不是剥皮,而是对人体,鬼体的移植........ 披皮鬼可以摘掉四瞳天师的重瞳,装在自己身上。 就如同它能拔掉龙纹者的龙纹舌头,装到自己身上。 它能读取记忆其实是读取皮囊的记忆,皮囊见证人的一生,同样的原理它能将鬼当做皮移植到自己身上,只是有一定的限制。 我余光看着角落处一条断的舌头若有所思。 龙纹是血脉的体现凝聚,它与重瞳不同, 披皮鬼并无实体所以无承载物,它的做法是换上舌头。 我的做法是将龙纹移植到了舌头上。 现在的我和披皮鬼太像了,我若是不证明身份,没人会信我是张阿四。 在我干掉披皮鬼夺取到它特性的那一瞬,我就已经很难是我了。 我试着用手扣下重瞳,可都快扣出血了还是不行, 果然现在披皮鬼的特性在我手中不稳定,也就是失灵时不灵的状态。 不是自己的东西总需要适应的时间。 我一点都不觉得夺取到披皮鬼的特性是什么好事。 因为重瞳与我的事情导致今天又没赶得上火车,只好继续停留一晚。 这段时间两胡道士都没太敢和我说话,他也不知道和他聊天的是人还是鬼。 仍然三人一个屋子, 李沐鱼睡觉时都拿着红绳,两胡道士捏着符箓。 我闭着眼睛没有一丝睡意,事情越来越乱麻了。 本来干掉了披皮鬼,想着重瞳还回去后,便找个地方待到下个月十四号那天, 事情永远是出乎人意料的, 就像现在我有了披皮鬼的特性,重瞳,蒲牢皮在我身上。 不过流程未变,去到伏笼山将重瞳奉还,找个地方等死。 “阿四.....” “阿四.....”。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却苍老的呼唤声, 我倏地睁开眼,弹身坐起, 而迎面看到的却是一个大大的坟包,血褐色的坟包,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坟包。 这是我家的祖坟! 我再三张望这坟包,一扫周边环境更加确信了这就是我家的祖坟! 我不是在宾馆里吗?突然出现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梦。 哒....背后蓦然传来脚步声, 我警惕拧身,身后是一个提着灯笼的小老头,破旧的中山装,头发上白丝少之又少。 他张开嘴对着我笑:“阿四.......”。 我艰难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爷....爷爷”。 第二百零七章 爷爷 眼前的人超乎了意料,更超乎理解范围。 已经死掉多年的爷爷第二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第一次时爷爷出现救了我,并且告诉了我阴婚契的事情, 如今他第二次出现了 一开始我是警惕万分的,爷爷突然出现,多么说也太异常了。 但我感受到那心心相连的熟悉感后,警惕一点点瓦解了。 和上次见到爷爷时一样,很难对他有敌意 爷爷一只手提着灯笼,脸上挂着慈祥笑容:“阿四..你长大了....”。 我一时语塞了,我有很多话想对爷爷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爷爷晃悠悠走来:“阿四你做得很好.......那只鬼是张家的祸” “你杀了它,不愧是张家的子弟”。 闻言我自讽的笑笑,张家子弟? “现在的我连自己是个人都很难证明了.....我是人吗?爷爷”。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要我活着.....我活着犹如一个灾星一样” “害朋友,害死恩人,害死身边,直到最后我连我妈和我姐都救不回来”。 爷爷脚步停下,突然阴沉板起脸说道:“你死之后会死更多人!” “阴婚契对你来说是一种束缚,对她来说也是!” ‘你是张家的子孙,你必须要有这个担当’。 “那只穿人皮的鬼是张家祖坟里的祸,它被你杀了,可事情还没完,阴婚契也没完!”。 爷爷的说话速度很快,像是快速陈述一样, 说着说着他还回头张望了一眼。 只见爷爷手中灯笼突然一闪一灭,他脸色大变说: “没时间了,我下面的话你记住” “去找寇正海!马上去找到寇正海!他那里有一切的真相!迟了有大祸!” “相信自己!别被鬼的特性反掌控!” “永远记住你是人!你是张家的人!”。 爷爷的声音与灯笼的闪灭频率一样不断衰弱,最后一句话说完,那灯笼彻底灭了, 铺天盖地的夜幕袭来。 ......我伸着手从床上惊坐起,环顾四周,其他几张床,宾馆的装饰, 让我不得不捂着脑袋思索片刻。 刚才那是托梦吗? 爷爷特意托梦来告诉我事情? 他最后的话是嘱咐,让我去找寇正海, 寇正海不就是大昌市的寇老....为什么爷爷会知道他? 爷爷说寇正海那里有一切的真相? 阴婚契的真相....张家与披皮鬼的真相......还是我能夺取鬼的特性的真相? 迟了有大祸....这事要抓紧........ 后面一句信息量也是巨大,相信自己!别被鬼的特性反掌控。 也就是说爷爷清楚我身上的古怪,他知道我的一切。 最后一句则是有些玄妙? 相信自己是人....现在对我来说是一击提醒, 此前我一度怀疑自己是披皮鬼,而冷静过后才找到维持理智的那条线。 我始终是人,哪怕身份因披皮鬼影响,还是改变不了我是人的本质。 我看了眼正在呼呼大睡的两胡道士, 爷爷让我抓紧时间去找寇正海,可眼下我需要去伏笼山证实自己的身份,否则就会被判定成披皮鬼。 去伏笼山后再去找寇老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我起身拿上手机躲到厕所里,虽然爷爷是让我去找到寇正海, 但或许能打电话从寇老那里知道一些事情呢。 为什么寇老那里会有一切真相?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嘟.....嘟...嘟.....已经是半夜,可时间紧迫也只能打扰他老人家了。 嘟————电话通了 “阿四啊......”寇老特色的烟腔声音传来。 久违听闻这个声音让我莫名有些感慨:“寇老.....” “真是对不住,这么晚打扰你”。 寇老干涩涩的说:“你来吧.....”。 “嗯?”,我疑惑。 寇老继续说:“真相在这里,阿四你来.....你过来....”。 说完不等我回应,滴....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我蹙眉继续拨打想要问明白寇老的话,可奇怪的事发生了, 连续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太诡异了,为什么我还没说,寇老却说一切真相都在那里, 他想要我过去,爷爷也想要让我找到寇正海。 收起电话我走出厕所,夜色里一眼就看到我的背包在动弹, 不,是背包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瞳孔不规律晃动忍着重瞳的不适刺痛,背包渐渐被看穿, 我心脏一颤,红煞厌胜盒! 能在背包里乱动的也只有它了。 该死为什么这个时候它突然开始有了动静, 我身上如此多的东西,我唯独是对红煞厌胜盒,是又喜又怕。 红煞厌胜盒救了我的命,不只一次, 可它的出现也同样宣告了我要没命了。 没有一次出现过失误。 我快步将背包提起来,来到厕所拉开背包拉链, 那只干枯的手已经迫不及待的爬了出来,着急落地。 而我也顺势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00:01”。 而那只乌黑的枯树枝手臂也开始刻写了起来,如以前一样用干黑的指甲毫不刻意的划着地板, 滋啦....滋啦..滋啦..... 仍然是一行简单朴素的字。 我蹲下仔细查看那行字,脸色阴沉的如黑云 “去伏笼山会死!”。 午夜的阴冷悄无声息的侵蚀进了厕所,从厕所门缝外是未知的漆黑。 好似有一股无形的洪流将我推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我不禁冷笑:“这算是什么?告诫?还是警告?”。 它居然说去伏笼山会死,伏笼山曾是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可红煞厌胜盒却说我会死在那里。 左右思量会导致我死的原因就那么几个,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被判定成披皮鬼,从而被诛杀在伏笼山上,。 当然不能排除其他可能,其他可能要去了伏笼山才能知晓。 可若是不去伏笼山自己这披皮鬼的身份大概率会坐牢固,去又会死........ 我将红煞厌胜盒收了起来,然后背上背包拿上刀盒, 准备就绪后我看向了两胡道士的方向 “两胡道长这下要辜负你信任了.....虽然我选择另一个选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伏笼山....我会去....但不是现在.....哪怕死...至少让我弄清楚一切后再死”。 做完告别我准备出门,此时后背响起一个脆铃声音 “张阿四道长你要去哪里?” “又或许该叫你,披皮鬼道长?”。 我扭头看去,恰好与睁开眼的李沐鱼对视。 第二百零八章 寇少 李沐鱼一点点从床上坐起来,五指间缠绕着根鲜红的细绳,她目光有些冷。 “你要去哪里?道长?”。 我直白的回答:“有事情要去办”。 李沐鱼蹙眉:“闯过伏笼山的大能人,业内的通缉犯张阿四,你似乎已经提前知道我发现你身份了”。 我疲乏的微闭眼睛:“你发现如何?你一直装睡又如何?” “你认为有什么能逃过的重瞳吗?,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我看不到的”。 李沐鱼:“伏笼山追捕的对象张阿四....四瞳天师的亲传弟子张三....我虽不明白你与伏笼山有怎样的恩怨” “但我清楚,你要是离开这里不随我们去伏笼山,你的身份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我颔首:“我清楚,但我暂时还不准备去伏笼山,我有我不可告人的理由” “伏笼山我会去,不是现在” “至于我到底是披皮鬼还是张阿四,你可以自己来判断”。 “当然你若想拦我也可以,不过你应该是拦不住我的”。 我轻敲木盒,青铜横刀优美划出绿色残影,轻柔的折射月光。 李沐鱼手指不断纠缠着红绳,眼瞳内神色连续变化,最终她长叹一口气,一头钻回被子里: “我不管了....管你是人是鬼,是张阿四还是张三呢”。 “要走就走吧,我什么也没看到”。 “谢啦”,我道了个谢,将青铜横刀推回刀盒内,准备走人。 李沐鱼沉闷的声音从后传来:“我...我更愿相信你是张三......”。 ............ 我徒步来到车站,在火车站的椅子上坐到等天亮, 我猜想不到两胡道士醒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他回到伏笼山后,伏笼山又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很惊怒吧。 不知四瞳天师会不会对我失望......但我也没有选择了, 爷爷的托梦告诫,让我去找寇正海,而红煞厌胜盒又预言去伏笼山会死。 目前只能先去找寇老将一切弄清楚, 张家的事情,爷爷的事情,阴婚契的事情.........那里会有答案吗? 我将红煞厌胜盒取出来, 这也是爷爷留的东西,这次预言与爷爷的托梦不谋而合,他们都在指引我去找寇正海。 李又又也在里面......她在里面沉睡。 现在的我不被人相信,两胡道士,李沐鱼,哪怕去到伏笼山上猜疑也是不断, 他们会怀疑我到底是披皮鬼还是张阿四, 我处境属于孤立无援,无人可信,无人敢信......... 也许只有麻箐与李又又不会怀疑我。 等到了天亮,在上火车前我戴上了副墨镜, 龙纹能隐藏,而重瞳却不能,为了不引人瞩目只能这样做。 大昌市离我现在在的这个城市不远, 大半天的功夫后我到了大昌市,到了寇老的玉器工坊时已经是傍晚, 柿子红的落日余光洒落街道,穿透玻璃照映在那些本就通透非同凡响的玉器上,使得它们如火红琉璃般耀眼夺目。 店员们经过一天的工作已经满是疲惫,此时的落日对他们来说是最温柔,最向往的阳光。 走进工匠铺,我环顾一圈没有见到之前熟悉的那个年轻小妹,也没有见到寇老, 几个店员忙着打扫卫生,收拾柜台等等。 一个身着制服的靓女快步迎上来:“先生,你好你有什么需求吗?”。 “今天已经要下班了,工匠师傅也已经下班了,如果有什么需求我可以帮你记录或是预约”。 我刚要开口,就见后面走出一个穿着常服的年轻女孩,边走边打哈欠,眼袋又肿又黑。 我对着她打了个招呼:“要下班了吗?”。 “嗯.....”,女孩下意识回答了一下,察觉到声音熟悉后,急忙看过来。 疲惫的脸上突然涌现惊喜:“是你.....是张先生!”。 她欢喜的丢下挎包跑过来,盯着我看了一圈,满是许久未见的感叹: “你还戴上墨镜了,要不是我听声音听出来了,我还真认不出你呢”。 “张先生这一消失大半年没有来过,寇老时常嘟囔你没良心呢”。 我笑笑:“事出有因,我也很想念寇老”。 年轻女孩对着旁边的女孩说:“小清麻烦你去倒杯茶”。 “刚好少东家在呢,我带你去见见他”,她领着我往后面走。 少东家?听那意思应该是寇老的儿子或者是孙子吧。 见见也好,毕竟等下要见寇老,迟早要打招呼。 她带我来到办公室前,敲了敲门,便直接推开门。 办公室里的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身上是挺直的衬衫加马甲,头发刻意的打理过, 男人面前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玉石原石。 而他对面的是一个很平常的男人,只是这男人身旁放着好几个箱子, 他一脸紧张,柿子红的余辉清晰照出他脸上的汗珠。 他忐忑的问道:“寇少爷怎么样?” ‘这些料子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里面绝对能出货’ 衣冠卓正的寇少叹气摇摇头, 男人神色寂寞下来,他慢慢将那些原石装回箱子里, 这时我突然拦住男人,并且从那堆原石中拿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对着寇少说: “买下这块吧” “很不错的”。 寇少一脸迷糊:“你是.....”。 一旁的年轻女孩连忙提醒:“这位就是寇老时常说起的张先生啊,寇少!寇少不是给你看过照片的吗?”。 寇少猛地一拍脑袋:“诶呀,马琳你怎么不早说啊” “张先生万分抱歉,我刚才我太沉入了,忽视了您”。 我拿着石头观摩,寇少见我有意,可能也是为了方才忽视表示歉意,他手一挥: “既然张先生开口,那这块原石我是非买下了不可”。 “马琳你带着赵叔结账吧”。 提着箱子的男人当即乐呵的不行,连连对我道谢。 这时小清夜端着茶进来了,马琳带着男人出去, 寇少将茶推到我面前后,感叹道: “这些子我爸可没少和我念叨您,他说您是一个有大机遇的人” “让我多多与您打交道”。 我放下原石,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机遇的人,与我交好说不定会弄得家破人亡”。 寇少楞了下破笑:“您还挺幽默的,家破人亡就太玄乎了”。 “再说我们寇家家大业大,哪怕仍有张先生你挥霍也破不了产”。 ‘这半年里家父经常打听你的消息,想见你又怕打扰你,或者耽误你的事情’。 我笑道:“我又何尝不想见到寇老呢?” “寇老是我在大昌市里为数不多的友人,也是我的忘年之交” “寇老帮了我很多,但我还没回报寇老呢,这一次也是劳烦寇老了” “突然上门打扰,多少有点不太礼貌,但我的确是有要紧的事情” “我想要见一下寇老” “昨天我也和寇老打过电话了,他的话模糊却意思也是让我来找他”。 他瞪圆了眼睛:“我爹让您来找他?”。 我蹙眉:“寇老出什么事了吗?”。 寇少瞠目结舌:“我爹六天前就逝去了呀”。 第二百零九章 寇老的死 我有点不敢相信耳朵刚刚听闻到的事情,表情怔住。 寇少比我更加疑惑,更加彷徨: “我爸他六天前就死了呀?”. “刚刚张先生不是在和我说笑吧?您说我爸昨天给打电话?” “这怎么可能?我爹都死好几天了”。 我也否定说:“昨天我的确是与寇老通了电话”。 说着我拿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给寇少, 寇少看了手机一眼又看了看我, 我大致扫了一眼,心中一咯噔, 通话记录压根就没有昨天的,也就是说昨天我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我的电话。 我的记忆不会错,昨天的确听到了寇老的声音,寇老也让我来。 但现在这么一看,昨天与我通话并不是寇老,而是另一种非人的东西。 我观察着寇少说话时神色的表现,那副样子毫无说谎的表现, 也就是说寇老真的逝去了........ 我语塞几秒,心情说不上来的沉重, 寇老这个老朋友次次帮我,说是会用得到我,想与我结交善缘,可他还是没能躲过血灾。 他到死没有找我帮忙,反倒是我欠了他很多恩情,这下子恩情是怎么样也还不清了。 又一个朋友离去了....... 本来一切真相即将水落石出,可突然间就又断掉了。 但为什么昨天假寇老还是让我来这里? 我干硬的开口:“寇少,我能去见见寇老吗?”。 寇少连连点头:“这个当然可以,我爸生前都一直想要见你,如今你能来看他,他若得知肯定乐得合不拢嘴”。 “张先生先在这里等下,我将店里吩咐一下我们便去”。 起身时,他目光扫过了那颗人头大小的原石: “对了,虽然师傅们下班了,可切料的人还在呢” “这块原石是张先生你挑的,虽我付的款,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我去帮你把这块石头切开吧”。 我双手揉着脑袋,并不在乎这原石,随意点点头。 寇少便拿着石头出去了。 一出门寇少便找了一个眼尖的小伙子,他将石头递出去,同时吩咐道: “看仔细了,找样子大差不差的好料子”。 那小伙子赔笑点头,他懂是什么意思。 赌石这一行惊险刺激, 一刀开大奔一刀骑单车,不亚于是另一种赌博, 有人就喜欢买些石头解开看看,但石头哪有这么好赌, 基本很少能出乎好货或者是连本都不够。 若是在解石的时候偷摸偷天换日将料子一换,次品变顶级, 那赌石的人可就心花怒放了。 开出好料谁还会怀疑这料子不是自己的吗? 寇少这招经常用于重要的人情交往上,一块料子对寇家来说算不得什么。 “寇少那原石还解吗?”。 寇少摆摆手:“丢一边,改天卖掉吧”。 这石头他看过,从种皮,石料,打光上来看并无什么出奇的, 那堆石头里有不少都比这块石头要好,他都没看上,这块石头他自然是懒得瞧。 转念一想那个戴着墨镜,背着长盒的古怪形象,他还是喊住了那小伙 “等等,还是解开吧,解开看看,反正这块石头也比不上我们的料子”。 “好咧”。 没一会寇少就回来了,手中拿了一个提包: “张先生我们走吧,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 我起身随着他走出办公室,来到店门口时一辆我说不上来的车停靠在那边, 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应该赔不起。 寇少去拉车门时,身后突然有了大喊声:“寇少!” “寇少!”。 “石头开了!开了!”。 那个小伙子捧着人头大小的石头追出来,寇少大惊小怪白他一眼: “这么慌张干什么?” “张先生选的石头肯定不会有差,你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一样”。 转头又对我歉笑:“他一定是被您选的那块料给惊到了” “我也好奇张先生为什么要选那块石头,张先生虽戴着墨镜,眼光也很毒辣呀”。 寇少故作好奇的问道:“品相怎么样?是什么种?”。 小伙子没吭声,只是不停的滚动喉咙,还将石头递过来。 寇少无奈接过来,手推开已经切开的料皮, 蓦然他眼睛猛缩,一副见到了鬼的样子。 他连连用衣袖擦着石料上的大窗。 晶莹剔透,宛若果冻般富有胶感,冰感十足........如玻璃般透彻,纯净,完美的飘花 一眼已经能辨认出个大概来。 他嘴角抽抽大笑道:“张先生,好东西啊,顶级的玻璃种飘花翡翠原石!”。 “你看看”。 他将石头丢到我手上,而后冲到那小小伙子旁边在耳边质问:“这有些不对吧” “我们这店里有这么好的翡翠现货?拿这种翡翠送人手笔做交情是不是有点大了”、 小伙子一脸懵:“咱店里哪有这种翡翠的现货啊,这是你给那块石料开出来的”。 “那块石料是个玻璃种啊”。 “啊?”,寇少目瞪口呆, 在他看来那块石料顶多是开出一些中等货,这出来的是顶级的玻璃种啊。 等等......他捏着眉心 这么一说是他看走眼了,而那位张先生是看出来这块原石的不凡才选中的, 他当时说选这块,这块很不错的。 那张先生他戴着墨镜遥遥看一眼就能看出来? 寇少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得五体投地 “难怪是我爸的忘年之交,看起来比我还小,这眼光简直和装了透视仪一样”。 我把玩着石料:“寇少好了吗?”。 “好了...好了...”。 寇少回应着跑回来钻进驾驶室内,我也上了车。 车上寇少忍不住问道:“张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 “说实话这块石料我看过了一眼,愣是没出什么,就算其他人来看,我也想也不会多看几眼,为何张先生你只遥遥看了一眼,就敢选定”。 我简洁而糊弄的说道:“我胡兜的,纯属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能开出这个我也很意外”。 寇少试探的说:“这块石料张先生若是想留着的话,我等下让人给您专门装起来,若是您想卖的话” “就麻烦给我个机会,我一直想收藏这么一块料子”。 我:“这料子不是你买下的吗?”。 寇少摸摸鼻子:“这料子您选的,我付钱而已,这也算是您的”。 “我说出去的话就是铁打的钉子,你要是白给我,那我不要,我要是要了,我爸肯定半夜来掐我脖子”。 “行,你看着给就行”,我将其放在副驾驶上,这东西自己拿着无用, 不如换成钱,再说这石料自己能遇上也是沾了寇家的光。 无论是看在寇老的面子上,还是寇少会做人上,这个料子都该给他。 寇少满眼欢喜,目光不知多少次飘向那料子, 我都有点担心会不会出车祸。 ............. 我以为寇少会带我去墓园之类的地方,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带我去了殡仪馆。 到了地方时,天色已黑, 殡仪馆内亮着为数不多的淡黄灯光, 阴森森的大门上挂着昏黄的灯泡。 周边林子除了寂静就是黑, 殡仪馆朝外传出忽近忽远的哭声,悲惨的泣声。 我从车里取回刀盒,蹙眉道:“寇老还没下葬吗?”。 寇少点了根烟,吐出一缕白雾交融在夜色中: “没有,这是我爸的意思”。 “他临死之前特意嘱托我,一定要让他停尸七天,而且不能火葬,必须土葬”。 “七天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立马下葬,一刻也不能耽误”。 我们朝着殡仪馆内走去, 老幼的哭泣声越发接近,不时有响起什么东西撞击铁栅栏的动静。 殡仪馆的几层老楼坐倚深林,这地方远离城市人烟, 一路走来我们都没有见到车辆或是人员走动, 只有进来碰见了一个打着瞌睡的安保大爷。 寇少将外套的扣子扣上,紧了紧衣服:“这破地方怎么这么冷?”。 “我爸也是的,那么多地方不选,非要将尸体停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寇老选的?”,我问道。 寇少:“那可不是,你说说我爸也怪,他居然提前想好了一切,停七天,选停尸的地方等等”。 我脚步放慢了些;‘寇少,寇老是怎么死的?’ 寇少:“医学上检测是猝死的” “可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爸他似乎知道自己会死,那一天发生了很多怪事”。 “怪事?若是可以,麻烦寇少讲给我听”。 “这当然没问题,对于张先生那些事情没什么好避讳的”。 寇少神色复杂,一点点说起:“说起怪,几个月前我爸就有些古怪了” “他经常把自己关到屋子里,不吃不喝,如果有人敲门一定会被他臭骂一顿,一连几个月都是如此” “而且他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有时候上午和气待人,下午就暴躁的不行,那些日子店里的员工,合作的老板都被我爸骂走了好几个”。 寇少苦着脸说道:“脾气不好还是小事,毕竟是老人嘛,都想着包容包容” “后面的事才是令我头皮发麻的,我爸突然一天开始买来鸡,蛇之类的动物往房间内拎,也不知做些什么”。 “一天我夜里我见我爸房间还亮着,于是我就趴在地上偷偷往门缝那边偷看,想看看我爸这些日子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您猜我看到了什么?鲜血全是血!” “猩红的血几乎覆盖了全部的地面,眼看过去除了血看不到其他的,我当时吓的跌倒在地上,这动静也引起了我爸的注意,里面传来往外走的动静”。 “我怕被抓到,于是就连忙躲到到了楼梯后面” “房间里的动静很大,门嘎吱开了,可却没有人走出,门就像是凭空开的,但地上却是有脚印,一行刺目的血脚印!”。 “我被吓得魂不守舍,也不顾上动静什么的,疯狂跑回房间里将门反锁上”。 “没一分钟我就听到了上楼的动静,啪嗒....啪嗒.....一步声音比一步大”。 “我躲在门后不敢发声,我不知道门后的是我爸还是谁,很快那脚步声来到了我房间外,紧接着就是我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咚....他敲了几下就问我睡着没有,那是我爸的声音,这让我骤然松了一口气刚想回应”。 “但我又多心的从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却发现门外根本就没有人!”。 “门外我爸还在敲门,叫喊我,问我睡了没有,他敲门的动静越发加大,最后还让我给他开门”。 “这个情况我哪敢开门,我只能捂住嘴巴靠着门不敢出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没了,那个类似我爸的存在似乎走了”。 “之后我用桌子将门堵住,那一.夜直到后半夜困得挡不住了我才睡着,等醒了之后我首先就是看向门那边” “好在的是桌子老老实实堵着门,没有移动的痕迹”。 “我觉得昨夜的一切都只是错觉或者是梦而已”。 “而在我穿鞋下床时,我却看到了我床边有着一行血脚印”。 第二百一十章 寇老死前怪事 寇少在谈及这段往事时脸上几乎没有血色, 那一次对他的惊吓足够震撼一生。 我的兴致也被提上来了:“你下床时看到一行血脚印?”。 “也就是说那个从你爸房间里出来的东西来到了你床边?”。 寇少摇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清楚”。 “但我床边的的确确出现了血脚印,看那血脚印的样子,它足足围着我走了三圈”。 “古怪的是我并没有出事,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就看到了我爸破天荒的准备早饭”。 “吃饭时我一直是提心吊胆的,饭后我爸出门了,而我趁着这个功夫打开了我爸的房间,我坚信那一晚看到的满地鲜血不是假的”。 “我一打开屋子就傻眼了,屋子内很平常,架子上摆放着一些古董,玉器什么的,书桌上有一些书本,别说鲜血,地上连一点垃圾都没有”。 “我爸之前带进来的那些鸡,蛇什么的也都不见了”。 “这个怪事似乎只是生活中的插曲,这个事情过后一连两个月都没有再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只不过我爸还是时不时钻进屋子内,我也没再敢打扰”。 “这份平静直到我爸猝死的前一个月为止,我家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妹妹,以前我妹最黏我爸” “我爸怪异的这些日子里我妹一直都没敢和我爸接触,当然也有我的提醒,我妹比我更加好奇我爸到底怎么了”。 “于是有一天我没在家的时候,我爸仍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而我妹却鬼迷心窍的打开了我爸的房门”。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我妹看到了什么”。 “我回到家时只见到我妹倒在我爸房间的门口,而我爸的房门紧闭,我一时不知情况连忙拨打电话将我妹送往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注意到我妹的脖子上五道血手印!”。 “我妹被送往医院里进行抢救,而医院诊断是我妹急性脑损伤导致的昏迷。脑部大面积坏死,事到如今我妹还是植物人状态”。 “苦思不得其解的我冲回家查看监控,我想要知道我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是看了监控,我才知道我妹她打开了我爸的房门”。 “那天监控清晰的显示着,我妹来到我爸房间敲门,但却无人回应,我妹又敲了几次最终干脆推门进去了”。 “监控照不到我妹在房间里看到了什么,但却照到了我妹惊悚,害怕的脸,她僵硬着后退,那时本来开到一半的房门突然大开了,地上一行血脚印凭空出现走向我妹” “而我妹子脖子也似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喘不过气直到昏死才被丢到地上”。 “我爸的房门则再一次关上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深刻意识到我爸出了严重的问题或者是他房间里出了严重的问题,不能再坐视不管”。 “于是我请来了一个道长,道长仙风道骨的,手段据说也是非凡,他一到我家外面就紧皱着眉头说我家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说罢那道长手持法器,身上挎着黄包就进了我家,他直冲我爸房间,他一到我爸房间愣住了,连门都没看,我就见他手颤抖的的不行”。 “我见那道长如此的不对劲,于是上前劝说他不然就算了,我不愿见到出人命,要是真有什么人因为这事而死,恐怕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那道长虽颤抖着可他却自信满满,情绪激昂,他提着黄布袋打开房门进去” “道长进去了之后里面没啥动静,只是时不时的走动声,我在门外趴在房门上偷听也没能偷听到什么,后面脚步声也没了,半个小时之后房门被打开了”。 “走出房门的是道长,我从他肩膀上看过去,看到我爸躺在地上,那道长的样子也是狼狈不堪,身上道袍上多处有血手印,唇色煞白”。 “道长出来说我爸是被脏东西附身了,那脏东西已经被他除去,收了钱之后那道长便走了”。 “听你所说,寇老的样子的确像是中了邪”,我不由得蹙眉, 我没有想到那位寇老身上竟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和蔼的他心情大变,甚至被邪祟附身。 “寇老恢复了正常,可你说这是寇老死前那几天发生的事情,难道说那道士除邪没有成功吗?”。 寇少再次摇晃头:“并不是,应该说很成功,那道士走后,我爸没过多久也醒来了,他恢复了清醒,也恢复了性情”。 “我爸他似乎对这段时间的事情都没印象,关于我妹的事情他就更加没印象了”。 “此后我爸经常去医院看我妹,在店里待着,谈笑风生和以前一样,但一天晚上我爸突然敲开了我房门,他的神色很奇怪” “那种神色应该说是淡然,看开了的样子,但言语间满是寂落,终幕的垂死之气,他语重心长的说他死了一定要停棺七天,而且棺材要停在这个地方” “七天过后立刻下葬,一天都不能早不能晚”。 “这七天里每天晚上都要换不同的人守夜,绝不能重复”。 “起初我没当做一回事,只当是老人怕死,怕死会死,想提前安排好一切,我安抚我爸后就让我爸去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我要穿鞋时,发现我床边有多处血脚印,这一次只有一圈’ “而楼下保姆的尖叫却响彻了整栋楼,她去喊我爸吃饭时,她发现我爸已经死了......”。 “最可笑的是送到医院后,医院的检测是我爸猝死的。有这么诡异的猝死吗?”。 寇少自嘲的笑笑:“这就是我爸这些日子的怪异与死前发生的事情” “如今我很多么后悔没有把我爸死前那一晚说的事情认真对待,若是那一晚我多关心一下我爸,或者是多问几句我爸也许就不会死不明不白”。 我叹口气:“这种事情不是你能改变的,寇老他预知了自己会死,连你也阻止不了的死”。 “这种事情现实中发生过很多次,年迈的老人临死前突然回光返照安排事情,或者是落叶归根般寻找故里”。 第二百一十一章 黑狗,青蛇,黄鸡 我与寇少上了楼,停尸间在二楼, 不知是停尸间被寇少包了,还是这家殡仪馆生意不太行,停尸间里暂存的尸体似乎只有寇老。 寇少推门而入,乍然间极端的阴冷之气扑面袭来, 我没呼吸几下肺里的暖气就吐干净了,停尸间里有三个披着深绿军大衣的人,都是中年年龄。 寇少对着那几人说:“大伯,二姑妈,换我来吧,你们出去暖暖回去休息吧”。 那几人的神色都不太好,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回事,脸上有股青色。 为首的男人点点头便带着其他几人出去了。 在这种地方待上一.夜谁的精神能好。 他们将军大衣留在了原地,而寇少将其捡起来递给我一件:“这里面冷,先穿着吧”。 “嗯”,我简单披上。 寇老的棺材就摆放在停尸间的最中间, 棺材另一头弄了一个简易灵堂,寇老黑白遗像放置在中间。 那遗像刚好对着门口,也对着我们,恍惚间有种被遗像凝视着的感觉。 停尸七天肯定是没法放在外面,只能放在停尸间里,不然等到七天后尸体都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停尸的话,棺材是不封钉的,棺材盖也不会合上,而是在头部与尸体透露留出一部分空档来。 寇少一进到这里情绪明显低落很多, 望着那遗像久久出神。 我拍下寇少肩膀,而后上前我围绕着寇老棺材走了一圈,在棺材头部停下,一眼就能看到棺材内。 低头看去,恰好和一双灰白的无神眼睛对视,无血色的苍老面容,一身寿衣正是寇老。 寇老他没有合上眼睛......... 我没有作死去帮寇老合上眼睛,寇少还在, 在人家面前将手伸进人家父亲的棺材里,谁能看得下去? “咚咚....寇少”。 门外有人叫喊,“汪汪...汪....”,还有狗叫? 寇少披着军大衣去打开门,只见外面站着几个人, 寇少示意一下,那几个人便进来了。 奇怪的是他们一个人牵着一条黑狗,一个抱着一只大黄鸡,另一个人则是捧着装有青蛇的玻璃盒。 “寇少,你看这些东西对吗?”。 寇少左右探勘一下,满意点头:“对,就是这些东西,青蛇和黑狗给我,黄鸡的话你们绑在门口”。 “好”。 他们三人将黑狗的链子与青蛇玻璃盒交到寇少手中便带着鸡来到门口忙活。 我望了眼黑狗与蛇,不解的问道:“这是?”。 寇少猛然想起,懊恼的说:“那些事情都与您说了,偏偏这事忘记说了”。 “我爸死的那一早上,在我爸的尸体手中攥着一张字条,上面是他的嘱托”。 “他不仅要停尸七天还要在第七天的晚上找一条黑狗,一条青蛇,一只黄鸡,黑狗的链子绑在棺材上,青蛇放于棺材内,而黄鸡则拴在门口”。 ‘第七天时守夜的人必须是我或者是我妹’。 “鸡鸣时守夜的人必须马上离开,黑狗叫的时候所有人都要闭上眼睛装作睡觉,当青蛇在棺材里乱撞时立刻将棺材盖合上”。 “黑狗,黄鸡,青蛇?”,我不免错愕,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守夜方式。 这如同寇老死一样诡异,古怪。 寇少无奈的笑道:“这些日子什么怪事没有见过,这张纸条是我爹手里攥着的,我肯定是要遵循他老人家的意愿” “前六天都守了,难道还害怕今天吗?” “等下我让人送张先生去酒店吧,我要留在这里守夜没法相陪了”。 我离开棺材旁,从他手中接过玻璃盒子:“我留在这里”。 “寇老的遗属虽说要你今夜守夜,但也没说不让外人在”。 寇少:“诶,张先生哪能算做外人,但张先生真的要在这守夜?”。 “这里的温度低下,再说这事多不吉利”。 “你自己在这里就不怕了吗?放宽心,你爸你也说过我是一个有大机遇的人,有我陪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寇少笑笑,心中着实松了口气,若是要他自己独自守一.夜,他还真的怕呢, 之前那些怪事让他对自己父亲忌惮到了极点,如今面对尸体只会更怕。 外面的人将那只鸡拴在门口,而寇少将黑狗的链子绑在支撑着棺材的台子腿上。 我把玻璃盒打开,青蛇嗖一下子自己就钻进了棺材里。 各自找了一个软垫子,披着深绿色军大衣坐下。 那黑狗本来是暴躁狂吠的很,一进这停尸间顿时老实了下来,不振的趴在棺材旁。 寇少吹了热气到双手掌心内,然后捂到自己脸上,他问道: “张先生你怎么看我爸的死?你也觉得他是正常猝死吗?”。 “你认为有这种猝死吗?寇老的死很不正常,而寇老的遗嘱也不正常”。 “停棺七天,黑狗,青蛇,黄鸡.......这究竟有什么寓意呢?”。 “我想今夜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我摸着刀盒吁吁道、 寇少闻言抖了抖:“您可别吓我,我本来就怕的不行”。 “这不遵照我爸的遗愿是不孝,遵循了又觉得怪,我也两难,如今有张先生在好歹是多了个根主心骨”。 “希望一.夜平安”。 晚饭是寇少让人送来的,我们两人出去简单将饭吃完就回到了停尸间里。 路过门口时那只大黄鸡不屑对我俩扇扇胳膊,拉了一坨翔,搞得寇少明天都想吃大盘鸡了。 回到停尸间继续穿着军大衣守夜 我与棺材旁的那黑狗对视了一眼,黑狗的眼珠子也是黝黑黝黑的, 它蜷缩在棺材底下的阴影里, 棺材内不时有蛇爬动,吐信子嘶嘶声。 我整理着思路,寇老的死绝对有蹊跷,太古怪了。 寇老最开始是心情大变,而后房间里也出现异常,寇少等人看不到的东西频繁出没, 而寇老恢复正常是在那道士来后,道士的说法是没问题,寇老中了邪,道士驱邪之后寇老恢复正常。 可还没过多久寇老就突然死了。 寇老在死的前一晚将一切安排好,甚至还写了一张字条来嘱托寇少一定要这么做。 如此做的寓意是什么呢? 其中那道士在中间是个关键人物,寇老诡异死后的嘱托是结果。 第二百一十二章 青蛇撞棺! 我突然问了一句:“当初来帮寇老驱邪的那道士寇少是从哪里找来的?”。 寇少紧紧军大衣愣了下回应:“那不是我找的,是他找我,那天我有意找,也托了朋友找些懂行的人,就是还没找到” “在回家时我碰到了那道士,那道士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遭遇了怪事,身上不干净,家里也不干净”。 “起初我以为是神棍,后来那道士却一语说出是我爸出了问题,中了邪!家里已有人受伤住院!” “他把我家情况全说对了,我自当是遇到大师了,就带他去了我家,结果我爸是恢复了正常,只是没撑几天”。 我心中种莫名有不好的感觉, 可能是我多心,我觉得那道士有问题! 最值得怀疑的,令人胆寒的是那道士究竟除去寇老身上的邪祟了吗? 假如说那道士除邪不成自己反遭邪祟侵蚀呢? 又或者,那道士真的是为了驱邪而去的吗? 寇老被邪祟附身,时而清醒时而性情大变,在道士去了一趟就恢复了, 那道士驱走的是什么?是邪还是寇老? 我估量一会还是建议道:“寇少,找人去调查一下那个道士” “或许会有些发现,那道士有古怪”。 寇少听出了些意思:“您是说我爸的死与他有关?” “这道士出现的确是有些太巧合了,我记得当时道士有说过他是曲县金家沟的”。 “该不会是个假的吧?”。 反复一想,寇少连忙打电话找人去调查。 若自己父亲的死与那道士有关,他说什么也不会善罢甘休。 打完寇少仍有些惶恐:“若真是那道士有古怪,岂不是我害死我爸.........”。 “别.....”,我刚要安慰他,就听到旁边棺材突然有砰....砰..砰的动静。 我与寇少瞳孔一缩, 青蛇撞棺! 寇少脸瞬间白了:“蛇真的在撞棺材”。 “寇少!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我一敲刀盒,反手抓住划出的青铜横刀。 寇少当即窜起来:“对对,青蛇撞棺要将棺材盖合上!”。 “合上!”。 砰...砰.砰....青蛇乱撞的动静大了些,使得寇少更加慌乱,他一脚错摔趴在棺材上,来不及疼, 他趴在棺材盖上,用尽全身力气去推,要将棺材盖合上。 一连推几下,他慌大喊:“推不动!这棺材盖推不动!”。 此时棺材内的青蛇如同疯了一下在棺材内乱撞, 砰砰砰..... 那动静难以想象是一条蛇发出的。 寇少再次拼命用劲,可还是难推动分毫,这就是一件怪事了。 蛇在里面撞着,不时有几片蛇鳞飞出。 幽绿火炎划破冷气,好似凭空出现鬼爪一下扣在棺材上, 我在棺材首部五指扣住棺材,同时一只脚蹬台子,猛地后撤接力, 寇老睁开着的眼睛上翻,仿佛是在凝视我。 砰...砰砰砰,哗.....咚! 沉默的碰合声下青藤的撞击声被压在棺材内,寇老的眼睛也彻底被棺材盖挡住了。 寇少一屁.股坐下,大喘气:“吓死我了,还好有您在” “这还真有怪事呢?” “你说那蛇好端端突然撞起了棺材,那棺材盖也邪门推不动,这卖棺材肯定偷工减料了,给了那么多钱给我一个这么垃圾棺材,回头就找他麻烦”。 我甩着手:“别大意,今夜恐怕不会太安宁” “青蛇撞棺只是一个开始”。 虽不知寇老这样的嘱托有何用意,但眼下我们只能照做。 棺材板下的黑狗默默望着我们,方才的躁动丝毫未惊扰到它。 噼哩噼哩...噼哩噼哩....寇少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电话接通,一听面露喜色: “你查到那个道士了?”。 寇少与我对视一眼,他将免提打开: 电话那边:“寇少,我找了曲县那边的亲人,又托人给曲县金家沟那边大队队长联系了” ‘金家沟那边是有这么一个道士,还特别有名,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请他,人人都称他是半仙’。 寇少蓦然松了口气:“看来那道士不是个假的,不然我还真的要提心吊胆了”。 ‘我看那道士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电话那边的人继续说道:“可那个道士都死二十年了呀!”。 寇少放松的五官突然惊住,惊的渐渐狰狞,本就阴冷的停尸间更加阴冷,角落的昏暗中好似藏着些东西。 棺材底下的黑狗四处张望。 我也下意识握紧了刀。 寇少艰难的发问:“你说什么?”。 电话那边:“是有这么个道士啊,只是那道士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以前有名,出了名的半仙,现在好多人都还记得呢”。 “你这让我打听一个死人干什么?”。 寇少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因缺血而发青:“你确定?”。 电话那边:“我表哥就是曲县的,他老婆是金家沟的,那个半仙金家沟的人都知道,人是挺神的,就是命短”。 寇少语塞了好一会,他难以置信的问我:“我前段时间遇到的道士死了二十年了?’ “那是鬼还是什么?我居然找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去治我爸?”。 我默默无声, 对于这个结果我已经是习惯不惊了, 不如说这样才符合寇老身上的怪事, 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诡异出现去治寇老, 寇老的死与那道士有不可分的密切关系。 我凑过去对着电话那边问道: “有查到那道士是怎么死的,尸体葬在了哪里吗?”。 电话那头听到陌生的声音迟疑了下,寇少催他知道赶紧说, 他才慢吞吞道:“尸体葬在哪里这没查到,也不好查” “那个道士是怎么死的,这个查到了,这事在金家沟也是个怪事”。 “好像是那道士远行去牛马村驱邪,结果回来时就是一具尸体了”。 “牛马村!”,这次轮到我错愕吃惊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收尸匠 寇少闻言忍不住吐槽:“牛马村?这什么破名字?” “哪个卧龙想出来的?”。 “可那位半仙是去了牛马村后死掉的?这也让人难以相信了”。 牛马村三个字深深在我心里掀起骇浪,寇少或许觉得有些奇葩, 而我觉得阴冷,如同自己人处一张棋盘中,身边任何事情发生, 事实变迁似乎都只是棋盘上棋子的移动,无法脱离大盘。 牛马村是我老家,更是我们张家祖坟的所在,从我爷爷那一辈起就在村子里了。 可现在那边打听出来的消息说那个半仙道士在二十年前曾经去过牛马村,而还死在了牛马村。 这第一时间就让我想起了崇阳道长,他也去了牛马村并且在村子里遭遇到了披皮鬼,也就是那时他丢失了皮囊。 如今就连寇少遇到的半仙道士也曾去过牛马村。 最令匪夷所思的是那道士竟然死在了牛马村,那号称是半仙的人死在一个小村子里。 牛马村有什么危险? 我又对电话那边再三询问,询问清楚后已经完全确定了,那道士去的并不是其他地方的牛马村,就是我老家牛马村! 我继续问道:“那道士一人独自去的牛马村,死后被人送了回来,道士在牛马村发生了什么,以及他是如何被人送回来的,这些情报有吗?”。 电话那边:“这些我也顺着打听了”。 “那道士去牛马村到底是去干什么的,这个不好说,什么样传闻都有,有的说他去拜见高人了,有人说他去除邪,反被邪祟所害” “还有人说那牛马村一村子妖魔鬼怪,半仙去了被害了”。 “其中最靠谱的一个传闻是道士在这一片声名鼎盛。附近几乎没有什么鬼怪,邪祟能值得他出手,而那道士又是一个不服输,喜好提升,挑战自己的人”。 “一次那道士听说牛马村附近那边有始终无法解决的鬼患,于是那道士就去了,结果那道士被吹捧的太过自负,去到之后敌不过那鬼,反倒惨死,要不是牛马村的人去将他尸体捡回来,他连个尸首都难有”。 “那道士尸首是牛马村的人送回去的,好像就是那个将他尸体捡回来的那人,那人貌似是个收尸匠,我听金家沟的队长这样喊过”。 牛马村附近的鬼患,这个东西我实在没有听说过, 要是牛马村最恐怖的,我觉得还是我家的祖坟,但那道士总不能是跑我家祖坟去了吧。 “你确定是从牛马村来的收尸匠?”。 我从小在牛马村长大,哪里有听说过什么收尸匠,鬼患,我妈也不曾提起过啊。 村里的那些老人也没谈过,我们村子哪有收尸匠? 电话那边:“是有这么个收尸匠” “这个金家沟的队长还特意提过一个故事呢,他说那天下着大雨,金家沟的村口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两个人走在泥地里,沐浴瓢泼大雨”。 “两个来客就是牛马村的收尸匠与金家沟半仙道士,那已经死了的半仙道士如同一个活人一样跟在收尸匠身后,金家沟队长说那收尸匠有非凡的手段” ‘那是传闻中赶尸术,能让死掉的尸体如同活人一样驱赶’ “而且金家沟距离牛马村少说好几百里,两人徒步到了金家沟,那尸体没有丝毫的腐烂,尸臭,听说那半仙道士几乎是跟着收尸匠的脚步,他走到哪跟到哪”。 “这还把金家沟的人吓一跳呢,他们以为是半仙回来,可没有想到回来的却是半仙的尸体,那尸体还在走路,到处走动,这还不把人吓死”。 “故此金家沟的人对那收尸匠印象深刻些,当然这些都是传闻,毕竟都过去二十年了” “什么赶尸术,带着尸体徒步走几百里地那尸体早就臭了,还让尸体跟着走,这怎么可能”。 收尸匠...收尸匠....收尸匠....我捏捏眉心,不是为刚才传闻而苦恼, 而是总觉得这收尸匠三字有些熟悉,这种熟悉不像是第一次听闻。 我尽力在记忆乱海中摸索,打捞,渐渐那股熟悉越发浮现。 这时寇少突然问道:“那收尸匠有些什么特征吗?”。 电话那边::“特征?这个我还没仔细问,估计问了也没啥结果,毕竟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 “但我听队长说那收尸匠年龄可不小,起码五六十岁了”。 寇少掰扯着手指数着:“二十年前五六十岁,那现在起码要七八十岁了呀”。 “这么一算,这不是和我爸遇到的那收尸匠一样啊,该不会是同一个收尸匠吧”,他惊愕的说。 我猛然一把抓住寇少的肩膀:“你说什么?寇老也遇到过收尸匠?”。 寇少愣住:“我爸他没有和你说过吗?”。 “当初他有血光之灾这事就是一个收尸匠说的呀,所以我爸说遇到你这血光之灾就能避开了”。 我渐渐似乎抓住了事情实情的引线, 我急迫的追问:“寇老是在什么时候遇到的收尸匠?” “那收尸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血光之灾这事寇老的确和我说过,但他说是碰到了一个奇人,奇人所述,而寇老则是信以为真了。 但听寇少一说,事情貌似很大条。 寇少有些被我的急迫给吓到了,他努力回想着说:“其实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也是听我偶然提起过” “血光之灾是我爸最不愿提起的一件事情,应该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我爸还只是一个玉石赌徒”。 “到处去买原石开解原石,总之就是赌嘛”。 “有一次我爸遇到了一块石头,那石头据说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石皮是血红的,可已经漏出了些许翡翠的样子,但多多少少没有人敢买,一是不愿花大大价钱去赌这么一块半模糊的石头,二是挖出这块石头的人已经死了”。 “我爸他不信邪果断买下来,结果怪事就发生了,他解开了那翡翠,那翡翠除了露出的那部分是绿的,可内部竟是血红的”。 “解开这石头后我爸一直厄运缠身,时常能碰到不干净的东西,甚至有一次卖玉器后他收到的是冥币”。 第二百一十四章 收尸匠的身份 “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后来就影响到了性命,鬼压床,每晚我爸都会做被不明东西掐住脖子的噩梦,醒来之后他却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抓痕”。 “鬼压床出现越来越频繁,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鬼压床中我爸被掐死了过去,有人找来人想要处理掉我爸的尸体,就在那时我爸遇到了那收尸匠” “收尸匠一眼就看出我爸还有救,他找到了那块玉石将玉石放在我爸头顶,也不知做了什么,那玉石突然就碎掉了,而我爸也醒了过来”。 “我爸醒后对收尸匠五体投地,连续几次宴请收尸匠,也算是和收尸匠搞熟了,收尸匠离开之际告诉了我爸他七十岁时有血光之灾” “若是碰到有缘人或许能化解,故此我爸他会如此看重张先生您,只是我爸还是没能活下来”。 “也许这就是命”。 收尸匠.....收尸匠.....我念叨着这个名字,而脑中也终于想起了在哪里听过收尸匠这个名字。 青龙寺! 我在青龙寺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时是净初小和尚讲述了果大师与那花衣老太太恩怨时提起的, 老太太怀胎而死化成厉鬼,屠杀了青龙寺满门,而了果大师意外躲过了这一劫。 老太太尸体就是收尸匠收走的,那收尸匠还留下过话 怨气入骨髓,死而不僵,魂不在体,必要血染半边天啊。 最终最关键的一条信息是,当初我躲在大殿内, 大殿内了果大师所留纸条上提到过一点,阴婚契的破解之法了果大师是从一名收尸匠哪里听来的! 收尸匠......又是收尸匠......这多次出现的收尸匠极其可能是一人。 那收尸匠知阴婚契的破解之法,会赶尸也不足为奇,自然也有本领救寇老。 现在出现了另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关系, 收尸匠提醒寇老七十岁时有血光之灾,今年就是寇老的七十岁, 而尸首被收尸匠拉回金家沟的半仙道士在二十年后,寇老的七十岁时出现了。 还有一点,收尸匠来自牛马村! 牛马村何时有这么一名收尸匠? 懂得阴婚契,还懂得赶尸之术,实在令人后颈发凉。 寇少咬着手指头思索些什么,又抬头看了看我,蓦然想起来什么, 他惊喜的喊道:“张先生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我侧目看去,寇少指着我说道:“张!就是张!” “我听我爸提起过,他曾喊那个收尸匠为张先生!那收尸匠姓张!”。 电话闻言一激灵,一拍脑子:“对对是,是姓张,金家沟的队长提到过一次张师傅,叫张兆”。 一个个事情描点,被一条无形的线条串联了起来, 悄无声息的组成了一个震撼人心的真相,一个令人细思极恐的真相。 张兆二字钻入我耳朵里,在听闻多次出没的收尸匠来自牛马村时我就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如今寇少证实那收尸匠姓张,而金家沟那边说出了收尸匠的名字。 张兆! 这个名字我不陌生, 因为这是我爷爷的名字! 收尸匠是我爷爷! 第二百一十五章 黑狗狂吠 收尸匠是我爷爷! 将半仙道士尸首带回金家沟的人是我爷爷,二十多年前救了寇老留下血光之灾预言的是我爷爷, 而在青龙寺收走尸体,留下告诫,告知了果大师破解阴婚契之法的人或许也是我爷爷。、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第一次见爷爷时,爷爷曾说过他修行过一些阴阳玄术。 有了爷爷收尸匠身份作为基础铺垫,很多疑惑迎刃而解。 可又有很多新的疑惑随之诞生,那半仙道士已经死了二十年多为什么现在又重新出现了? 还有寇老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寇老的死是因为爷爷口中的血光之灾吗? 最让我震惊的是爷爷在四十年前就告诉了了果大师阴婚契的解法,也就是说爷爷他知道青龙寺的事情, 爷爷也预料到了张家的情况,以及我需要阴婚契来续命。 问题是爷爷所说的阴婚契解法并不完全啊, 例如麻箐,我是没有与她签订冥约,可每个月她还是会照常出现, 青龙寺那一次似乎是徒劳......了果大师死的毫无意义...... 不...并不是徒劳, 冤魂骨,舍利子都是在青龙寺获得的,也是青龙寺之行让我与李又又完成冥约,垂死之际动用了魂炎。 这宛如是一个提前设计好的关卡一样,完成关卡后会有奖励与经验。 那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吗? 我思绪陷入一个僵局,实在难以接受那种现实,指甲毫不自知的嵌入血肉, 瞳孔伴随呼吸频率而在膨胀与收缩中切换。 棺材下面的黑狗对我露出凶相, 我在内心质问, 我想方设法活命,遵循爷爷遗愿逃生,跑到青龙寺求助, 千方百计想要解除阴婚契,险些溺死,为了了果大师的死而悲怒。 我所努力,认真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局? 厌恶,不愿遵安排的反逆心理让我对这个真相感到深深的作呕, 搞到最后原来认真的人只有,拼命的人只有我,其他人都是演员而已............ 这就是爷爷想要让我看到的真相吗? 此时我的想跑到祖坟去大声质问,想要见到爷爷询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汪!汪!汪!”。 棺材板下的那只黑狗忽然暴躁了起来, 起油的脸皮与鼻子皱着一起,它对着上面的棺材嘶吼,而后又对着门口吼叫。 寇少楞了一下当即腿就软了:“黑狗....黑狗叫了!”。 “张先生黑狗叫了!”。 我一晃神丢弃杂念喊道:“还不快闭上眼睛!”。 寇少立马将眼睛死死挤上,我也闭上了眼睛, 寇老的这番用意一定有其意义,黑狗叫的话闭上眼睛装睡,这时继青蛇撞棺后第二件怪事了。 我们闭上眼睛后,黑狗还在不停的狂吠, 对着门口,对我们狂吠。 寇少小声嘀咕:“这狗是吃错药了吗?大晚上突然乱叫,好好地大活人也给吓死了”。 我裹紧军大衣歪身躺下:“别说话,装睡觉,老实听话才安全”。 “噢噢”。 第二百一十六章 半仙道士 寇少几乎是把脑袋都藏进了军大衣里,一直挤着眼睛。 说来也怪,那黑狗叫喊了几分钟后,突然没音了,呜咽一声就静悄悄的了。 方才还满是狂吠的停尸间乍然间死寂,这让我们两个人都心生睁开眼看看的念头。 我还在思索着爷爷的事情, 这些事情伴随着困惑太多,真相到底是什么? 爷爷让我来此的寓意是什么? 难道说寇老的死也在爷爷的预料中吗? 如今看的话爷爷绝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江湖术士, 光是听金家沟的那人说爷爷带着半仙道士的尸体赶尸几百里的,谁认为这是一个只学过一点人做到的? 阴婚契是爷爷做的,解开之法也是爷爷说的。 四十年前爷爷就已经是收尸匠了,二十年前爷爷是六十岁,四十年前他四十岁。 四十岁却看到了四十年后的事情,这可能呢吗? 还是说那阴婚契的解法只是爷爷无意间说出的? 这次青龙寺事件只是爷爷利用自己做过的一个善缘帮我? 在我思索时,寇少如芒在背, 不知怎样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恐怖的凝视感老老实实笼罩自己。 现在他觉得这个空寂,阴冷的停尸间可怕极了,他巴不得的那黑狗再叫几声好打破这寂静。 有点声音真的要比死寂好。 他闭着眼试着去踹黑狗,让它发出些动静,结果连踹几下都踹空了。 寇少性子上来,恼怒的继续踹, 这一脚下去似乎踹到了什么东西,碾几下根据那脚感能确定, 那是人手。 “张先生不好意思踩到了你”。 “我们离的有段距离,你怎么可能踹得到我”,我疑惑。 寇少瑟瑟发抖的身子直接凝固,整个停尸间内活人就他们两个, 他踩到了人手,不是张先生的那是谁的? 他下意识睁开了一道眼缝,好巧不巧与一张青白的脸对视, 那张脸顶开了棺材,就那样伸着头看着寇少。 无神,无光的灰色浑浊眼瞳,面容如石像。 “爸.....爸”,寇少目眐心骇朝后挪动身子, 那个顶开棺材盖露出脸的人就是他爸,寇正海! “我爸活了,我爸活了! 越与那死尸的脸对视越是魂魄难定。 他挤着眼睛心惊胆战的大叫。 我翻身而起,提着横刀看向棺材, 却见那棺材并没有打开的迹象,只见寇少一个人捂着眼睛失惊失怪的叫唤。 ‘爸!....爸!...我是你儿子啊’ 我上前想拿开他遮住眼睛的手,一碰到他一激灵双手乱舞。 我无奈道:“你看清楚一些,你爸老老实实在里面躺着呢” 寇少小心翼翼移开一根手指,透过指缝的确看到了那棺材摆放在台子上,棺材盖也毫无动弹的迹象。 他慢慢将手移开确定后,才敢放松。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爸活了呢”。 我摇摇头:“都说了让你闭上眼睛装睡,你非要睁开眼”。 寇少尴尬的想要解释 只听门外突响:“咯咯!喔喔哒!”。 “黄鸡打鸣了!”。 寇少这次可没有迟疑,脱掉军大衣就往外面跑: “张先生走啦,快走”。 我转身拿起地上的刀盒也走出去,黄鸡打鸣任何守夜的人都要立马离开。 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解脱,不用继续待在那停尸间里, 如此一来黄鸡,黑狗,青蛇所对应的三件怪事都发生了。 出了停尸间,寇少扶着膝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感叹道 “我真的不敢想我要是真的在那里待一.夜会怎麽样”。 “今夜还好有张先生在,不然就这情况我都懵了”。 我转头问他:“下面你要怎么办?”。 “如今已经过了凌晨,今天应该要下葬寇老吧”。 寇少点头:“是,我爸说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将他下葬,所以他也说了” “如果黄鸡叫了,我们没法接继续守夜后,等到两点过后我们再次进去,而等到太阳下山,才能将他下葬”。 “太阳下山?”,我想不只是我,只要是个听到寇老这要求都会疑惑不已, 这可是下葬,挑什么时候不好,可寇老居然挑太阳下山后? 这怎么看也不吉利,反倒诡异的很。 寇少苦笑道:“我爸身上都发生了这么的诡异事情,如今还差这么一件吗?”。 “都听他的准备了黄鸡,青蛇,黑狗,也不差天黑后将他下葬”。 “墓地已经准备好了,也不需要繁琐的礼节,时间到了将他下葬就行了”。 ‘这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走,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在这地方待了一会,骨头都快凉了’。 “行”,我没有拒绝。 虽然已经是凌晨,可找家店喝碗汤也不是难事。 当然寇少也没有准备跑太远,就简简单单在附近找了一家。 喝完汤后待到两点过后,我们便返回了殡仪馆。 殡仪馆还是这般阴森,昏暗,真怀疑老板是不是为了省钱而选择把大部分灯给关掉了。 在转角即将上楼时, 我忽然在一个角落看到一个蹲着的小姑娘,年龄不大十几岁的样子, 她躲在墙根处静默默看着楼梯,看着我们。 寇少看我停住,他也好奇凑过来,瞧了一眼疑惑的不行:“张先生你在看什么呢?那什么也没有啊”。 “没有,我看错了”,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和寇少上楼了。 然而一停尸间的那一层我们眉头都不约而同的动了下, 因为停尸间的门开了....... 我们走的时候那门是关着的,寇少特意关上的! 寇少瞳孔涣散:“不.....不会是我....我爸活了吧......”。 我抽出青铜横刀,双眸凝聚在那门上一会:“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我率先走过去,用刀将门挑开,而寇少也连忙追了上来。 进来便能看到那棺材还是老老实实在台子上放着呢,棺材盖也没有打开的痕迹, 而棺材前地上的军大衣鼓起来了,好似有人躲在里面。 我一步跨过去用刀指着他:“出来!”。 军大衣里响起怪笑,那大衣被脱掉,堆搭在地上,一个人也暴露了出来。 这人一身发旧的灰色道袍,头上用木条扎着一个发髻,嘴里的牙没几颗还黄的很,脸颊处黑青。 寇少望着他,蓦然惊悚大叫起来: “道士!他就是那个帮我爸驱邪的那个道士!” “那个二十年前就死了的道士!”。 我稍微吃惊:“死了多年的半仙道士?”。 第二百一十七章 张家少爷 寇少现在的样子真的就见到了鬼一样,目瞪口呆,嘴唇止不住打哆嗦 “道士!那个死了二十年的道士!”。 一身发旧道袍,行将木就样子的半仙道士对着寇少笑笑: “小伙子又见面了,你那样子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铮....青铜横刀收敛停尸间内散漫的灯光,阴森森的停靠在半仙道士脖子上。 墨镜下的四颗瞳孔都凝视着他,我一字一句道:“你可不是二十年前就死掉了,你是个活人!”。 半仙道士露出几个黄牙干笑道:“不愧是张家的人,这眼睛毒辣的很”。 “死讯没有唬住你啊”。 “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试着用手指推开横刀,可手指一碰刀锋就被割破了, “诶,乖乖,这刀怪快的”。 寇少揉吧眼睛,错愕说:“张先生你的意思是这道士不是鬼?他是人?”。 我:“活生生大活人”。 寇少怒不可及:“卧槽,tm他活着的,那个打探消息的干嘛搞出一个死了二十年的消息?” “吓死我了”。 我手臂一晃刀锋更加贴近了:“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半仙道士举起手:“这是当然,不然本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张家少爷还是先将刀收起来吧,万一手滑,本道这条老命可就送在这儿了”。 “本道可不是邪祟,本道只是一个人”。 “本道也没有什么恶意,毕竟本道所做可是为了你们张家”。 我五指松开,手腕翻转横刀顺势落下恰好落在半仙道士裤裆前,质问道: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没死?二十年前我爷爷带回去的人是谁?” “如今你又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你的出现与我爷爷所说的寇老的血光之灾是否有关系”。 半仙道士吸萃了手指上的鲜血也不顾指甲缝里的泥污,他问道:“我先确认一点,你是张家少爷,张阿四吧”。 我反问:“你想如何确定?”。 道士:“你家祖坟有什么?”。 “鬼”。 “正解”。 半仙道士忽然看向寇少:“这位小伙能否请你先出去一下”。 寇少这脾气当时就上来了:“这是我爸的停尸间,你赶我出去?”。 半仙道士呵笑:“留在这,说不定会撞见鬼呢”。 我给了寇少一个眼神,寇少撇撇嘴只好出去,他还不想待呢。 寇少走后,停尸间内只剩我与半仙道士。 半仙道士慢慢站起身子,又突然扑咚跪下,咚....咚..咚。 他对着我磕了三个头,这把我搞得一头雾水。 情况不该是这样啊,本来是我逼问他,现在他二话不说直接给我跪下了。 我着实手足无措,好在半仙道士终于开始说话 “这三个头是我向张兆张先生磕的,他已经离开人世,我只能朝着他的孙子表示谢意”。 “本道感激当年张兆先生的救命之恩”。 我听出了些韵味:“二十年前你没死?”。 半仙道士回顾沧桑的说:“死了,剩最后一丝气,是张兆张先生力挽狂澜救回了我的命”。 “当年的我自幼跟随高人修行阴阳玄术,二十多岁正式出师,四十岁时再无邪祟敌手,五十岁被周边村子的人称为半仙,渐渐我也接受了这个称号” “那个时候也是本道最孤寂的时候,一些小打小闹的邪祟不值得本道出手,但本道想要这身本领尽情发挥,想要遇到一个敌手”。 “若是不伏邪,本道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身本领只能带入土中,至少要在死前做出一件大事,伏掉大鬼患来名传青史”。 “于是本道将目标打到了牛马村那边,这也是本道听同行中人所说,牛马村有大鬼患,甚至是稀世的大戾!”。 “得知这一消息,本道自然是按捺不住了,简单收拾东西我便赶往了牛马村”。 “到了牛马村我知晓那鬼患之地后,震惊不已,那地方是竟一处人家的祖坟,而那处人家姓张!”。 “藏匿着鬼的地方就是你家的祖坟!你家祖坟里有鬼”。 我眉头忍不住挑挑,半仙道士遭遇鬼的地方是我家祖坟? 这个想法我有设想过,没敢深入,可听他这么说,他还真无惧的跑我家祖坟去了? 如此也说得通了,爷爷救了他......他刨我家祖坟,我爷爷注意不到才怪呢。 说起祖坟,我好奇的问道:“你在祖坟那边遭遇到了什么?”。 半仙道士自嘲的苦笑:“恐怖,极其恐怖的事情” “祖坟藏鬼这事从未听闻过,忽然听闻只让人后背发凉,因为那是人家祖坟,我没敢声张,夜里我悄悄去了那里”。 “那坟包是土褐色的,见到时本道就看出了,那里面的东西不得了,远超本道这辈子碰到过的所有鬼,那时本道既害怕,又兴奋”。 “那里面有不得了的鬼,若是除掉了那只鬼,本道定能在行内留下抹不去的名望”。 “本道试着靠近那坟包,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血字,血字提醒我滚出去”。 “本道不当以为,继续接近,本道围着那坟包仔细考量,试着寻找出破解之法,用本道毕生所学,下半生寿命为换也要除掉这鬼患”。 “本道我足足思索了两个时辰,我终于想出了应对之法,除去这鬼患的杀招”。 ‘你对祖坟下手了?’。 虽然已经知道半仙道士肯定是失败了,不然也不会轮到我爷爷来救他, 但我还是想知道他想的杀招是什么, 不出意外披皮鬼就是从坟包里跑出来的,难道说他遭遇到了披皮鬼? 半仙道士神色蓦然萎靡,他像是遇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干硬的说: “不,我没有下手,应该说我没有下手的机会”。 “因为我一回头见到我的尸体倒在坟包的不远处,我早死了.......”。 “在我来到这边时.....在我见到坟包时.......或者我想着对坟包下手时........我就已经死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寇渝雨 “好笑吧.....本道自视自己是半仙,自己已经是高人,大言不惭的跑到张家祖坟妄图大展身手,踌躇半天终于有了点办法” “可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早就死了,自己早就已经落败了” “还谈什么伏邪,我连邪祟的面都没有见到,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落败的都不知道”,半仙道士自顾自嘲讽说。 “魂与体分离,体已经是死了,魂还在,但魂无法归体,最终我的结局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而就在那时我遇到了张兆张先生,那时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半仙,真正的高人”。 “他似乎已经早已知道我闯入了祖坟,来的目的就是找我,他能看到成了鬼魂的我”。 “张先生只说了一句话:太幼稚。” “他伸手便拘束住了我的魂,拖着我的魂一掌将我拍进了身体中,他所用的手段是我没有见闻过的,堪称奇技!”。 “张先生将我魂体归一后,又在我身体上施术,强行将魂困束在体内十四天后方能苏醒,而后张先生以赶尸之术把我送回了金家沟”。 “下葬的时候张先生做了手脚,真正入土的是一副空棺材,而我则在另一个地方十四天后复生了”。 “对于此恩,张先生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二十年后让我来大昌市帮一个叫寇正海的人”。 “这便是张先生对本道的恩情”。 我转着横刀,目光时不时扫到他脸上, 半仙道士闯到我家祖坟遇害,而我爷爷救了他,并以这个恩情要求他二十年后来此帮寇老。 但结果与他的话不对路啊。 我冷声说:“按你的说法你是来帮寇老的,可寇老却死了”。 “这便是你说的相助?”。 “你和寇老的儿子说的是寇老身上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帮了之后,寇老没几天就死了,你说这话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半仙道士怪笑一声:“你误解了,是你迷了” “张先生让我相助的可不是救他,保下他的命,而是让寇正海如常死去!”。 “让寇老如常死去?”,我实在难懂,若是寇少在的话,估计已经要和他打起来了。 “我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帮寇老去死?”。 半仙道士:“正解”。 “你应该听寇家的小子说了,寇正海最近这些日子都不太对劲,寇家也时常有怪事发生,那是因为寇正海他入邪了呀”。 “寇正海被邪祟侵入体内,才会性情大变不复从前,那邪祟在与寇正海抢占身体”。 “寇正海二十多年前误买入了一个大墓里的原石,那原石怨气极重寄宿着邪祟,等到张先生发现时寇正海已经被那邪祟害死”。 “张先生锁住寇正海最后一丝生气,以将那邪祟困束在寇正海体内的方式救活了寇正海” “但这种方式只能持续到寇正海七十岁时,七十岁时邪祟难以被镇压,张先生已经身死,寇正海身上的隐患自然由本道来处理”。 用鬼救人?我竟觉得与阴婚契多少有点相似, 半仙道士这么说的话倒是把寇少的疑惑全部解答了, 半仙道士没来的那段时间寇老性情大变, 就连寇少与寇少妹妹也不敢接近,更是从房间里走出了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而半仙道士去了之后寇老便恢复了正常,可同样寇老没几天就死了。 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值得震惊的是爷爷他看的太长远了, 爷爷救下半仙道士为二十年后的事做一个收尾,难以想象的布局。 不过看我现在的处境,爷爷能做这种布局不奇怪。 我进一步说:“若你除去了寇老身上的邪祟,寇老自该寿终正寝,所以寇老临死前的这些话是你吩咐的”。 半仙道士:“正解”。 “寇正海他知道自己情况,他宁愿死也不愿自己身体被邪祟侵占,故此本道前来助他,并告知了他死后的处置”。 “停棺七天,黄鸡,青蛇,黑狗都是镇邪,驱邪的,今天下午下葬后寇正海才算安宁入土”。 我抬头注视着寇老的棺椁, 自从老教学楼事件过后我没有再见过寇老,自然也不知他的情况, 寇老本就是垂死,是爷爷为他续命到如今,现在如常死去就是爷爷所说的血光之灾吗。 寇老口中的我是他的有缘人,原来是指我助他正常死去,见证寇老的入土。 此行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得知了爷爷的事情, 爷爷他多年前是个收尸匠,更是一个手段非凡的奇人。 但如此的奇人可还是改变不了张家的事情。 现在还有一事不明,就是爷爷说的真相, 他说的真相难道只是寇老与他的事情吗? 我试着从半仙道士那里套话:“我爷爷还曾留下其他什么话吗?”。 半仙道士摇摇头:“我也只见过张先生那一次而已,张先生的死我也深感可惜”。 “我此行过来就是偿还二十年前的恩,助寇正海入土”。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没有发现说谎的迹象, 这人的身份能肯定是金家沟的半仙道士,但半仙道士所讲的事情是否是真? 半仙道士肯定是与我爷爷交谈过, 不然他怎会知道我们张家的事情,也不会知道寇老与爷爷的恩怨。 从他的神色上看,他对我爷爷很敬重,崇拜,完全找不出丝毫恶意。 ............. 之后半仙道士将寇少叫了进来,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 勉强能说通,寇少好一会还不能接受。 白天时, 寇少他准备去医院看妹妹,我心中有个猜想主动要求和他一起, 但也不可能留半仙道士独自在停尸间与寇老待在一起。 我让寇少喊了些人去停尸间看守着,主要目的是监视他。 寇少妹妹叫寇渝雨,自从那次出事就如同一个植物人一样躺在看护室里。 寇少去之前买了些鲜花,看护室自然也是那种顶级的,几个看护师陪伴着, 我跟在他身后进了医院,一进到病房,那几个看护师懂事的出去只留我和寇少。 寇少将花瓶里凋谢的花取下把刚才买的花换上,而我凑上前, 病床上的是一个不大的女孩,身材格外消瘦,处处显露骨头, 各种监护仪在旁边运转。 我恍惚一下,床上的这个女孩虽然要比印象中的那个女孩瘦许多,可也能看出是同一人。 凌晨夜里在殡仪馆见到的那个女孩就是寇少的妹妹寇渝雨! 第二百一十九章 寇老的房间! 那个应是寇渝雨的魂体,魂体与身体分离所以寇渝雨才会成植物人。 我望着那病态的女孩,伸出手在她头发上梳理几下。 寇少插完后扭头看过去,见我盯着他妹妹的脸, “张先......’。 我收回手,拉着寇少就往外走 寇少没反应过来:“张先生...张先生....我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回殡仪馆!”。 关于魂体的事情实在不好解释,真要解释,那要解释的东西多了。 但我想若是找到寇渝雨的魂体或许能帮她醒过来, 能救醒寇渝雨也算是偿还寇老的恩情了。 我让寇少开快一些,火速赶回了殡仪馆 我跑到在上次遇到她的位置一看,她不见了, 我又在殡仪馆四周寻找,也是无果。 能看到鬼是一件好事,但能看到太多鬼就不是什么好事,上次就误把寇渝雨当成了孤魂野鬼。 寇少摸不清脑袋:“张先生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叹口气敷衍:“没有什么”。 再找到寇渝雨魂前最好不要大包大揽, 万一找不到寇渝雨的魂,或是找到了救不醒,反倒会遭到怨恨。 今天下午太阳下山,寇老就要下葬, 寇少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墓地那边,殡仪馆这边都离不开他。 太阳下山后更忙了,寇老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下葬。 白天的时候半仙道士挺安稳的,守在停尸间里没有其他多余行为。 寇少在楼上处理事情, 距离寇老下葬还有两个小时 我找了个借口跑了出来,来到殡仪馆的一个角落, 我从背包里取出小纸人,纸人两颗猫眼石眼睛炯炯有神,处子的长发还是那么漆黑。 检查一下纸人完好后,我看向了右手上中指,中指上有几根长发, 这时我在病房的时候从寇渝雨头上顺下来的,留了心眼来应对这种找不到的情况,借助钉纸人之法去寻找鬼。 我将几根长发打个结拴在纸人内部的竹条上,望了眼夜色, 太阳下山了,能钉魂了。 摸出棺材钉不顾小纸人楚楚可怜的眼神刺穿了她眉心,而后将纸人放在地上。 猫眼石眼瞳流露光泽,纸人的小短腿突然迈动了起来,拖着一头黑发。 我背着刀盒跟在它身后, 会自己跑的纸人会很吸引人,以及熊孩子, 期间就有一两个熊孩子想要抓纸人,不过被我吼退了。 遇到好奇的人就说这是新型的机器人。 小纸人足足跑了半个小时, 最终在一座别墅前停下了,它凭借灵活的从铁门的间隙中钻过去。 我也翻墙进去。 这个小别墅内没有人的踪迹,诸多房间也没有灯亮。 我一路跟着纸人,最终在小花园停下了,纸人抱住一条纤细的腿,腿的主人是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女孩。 我来到女孩身边捡起纸人,拔掉棺材钉,对她说道:“寇渝雨,自己来这里不孤单吗?”。 寇渝雨扭头看着我:“你能看得到我?”。 我尽量自己自己表现的和善一些:“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或许有办法救你”。 当初爷爷就曾救了魂体分离的半仙道士,半仙道士也许知道一些方法,至少先将寇渝雨带回去。 寇渝雨垂着头说:“这里是我家”。 我环顾了一下,意料之中情理之中,不然寇渝雨也不会来这里。 寇渝雨:“这里有很可怕的东西”。 我颔首本能的看向一个方向,那是别墅的一间屋子, 我从那间屋子里感觉到了非同的气息,那种阴冷刺骨的感觉踏入别墅就能体会到。 我指着那间屋子问道:“那是你爸的房间吗?”。 寇渝雨点点脑袋。 我盯着寇渝雨问出那个疑惑:“你当时在你爸房间里看到了什么?你不是打开了你爸的房间吗?”。 寇渝雨面容蓦然恐慌起来,她双手揪住自己的裙子:“那不是我爸,他不是我爸!”。 “我在我爸房间了见到我爸不是我爸,我爸体内的是另一个人”。 “他像是两个人,一会是我爸,一会不是我爸,他在祭拜一个古怪的雕像”。 我寻思这和半仙道士说的完全一样,寇老被邪祟侵入, 而那邪祟想要掌控寇老的身体,寇老在与那邪祟争夺身体。 但寇渝雨却说寇老在祭拜一个古怪的雕像? 还有寇老房间里那诡异的气息。 看来要去一趟寇老的房间了,寇老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蹊跷。 我慎重对着寇渝雨说道:“你现在马上回你身体旁边,不要再乱跑”。 赶走寇渝雨后, 我走向寇老的房间,奇怪的是寇家大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敞开了, 而寇老房间也是虚关着的, 我谨慎用刀推开门,房间内如寇少之前说的一样, 很朴素,古板,书架上都是玉石之类的展品。 可有一个东西不正常,在书架上众多玉石收藏中,有一个人头大小的雕像! 在重瞳的通透视线中那雕像内是一团血红,雕像内部是粘稠猩红的鲜血! 我望着那雕像愣神了,令我愣神不是雕像内的鲜血,而是雕像的模样, 雕像的样子是我爷爷! 那是我爷爷的雕像。 这是怎么一回事? 寇老平日里在祭拜我爷爷? 寇老二十年前被邪祟侵入垂死被爷爷续命,二十年后半仙道士得爷爷授意除掉邪祟帮他解脱,助寇老正常下葬。 一切都顺理成章,可这个雕像是怎么一回事? 我双眸一凝看到了些东西, 上前一步,正视着那石像, 恍惚间如同是爷爷弯着腰与我相望,漆黑的眼窝阴森森的。 我伸手将雕像移开,雕像很重,在雕像下有一行字 “如果我死了,那么他活了!”, 第二百二十章 我死了,他活了 “如果我死了,那么他活了!”。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简直爆炸,我望着那行字顿时心有所想, 不出意外这行字应是寇老所留的,我死了,他活了。 寇老被邪祟入侵,时常失控,不分自我。 这里说的死是指那个邪祟?还是寇老? 在我看来活下来的不是寇老, 不是很明显吗? 寇老在棺材里躺着呢,生命特征也全无,我也用重瞳看过, 寇老的的确确已经死了,如果现在寇老活过来了,那么他绝对不会是寇老,而是那个邪祟!。 此处又有一个矛盾,那就是半仙道士! 半仙道士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偿还我爷爷对他的恩情,根据我的爷爷嘱咐特意来此处理寇老的事情, 寇老依靠邪祟续命,如今邪祟镇压不住只能将其驱除,半仙道士来此目的就是这个。 半仙道士找上寇少来到寇老房间,驱除邪祟,然后寇老正常死去,紧接着是将寇老下葬。 也就是说那邪祟应被半仙道士驱除掉。 若邪祟没死,那便是半仙道士在说谎! 他驱除掉的不是邪祟,而是寇老! 他将正在与邪祟争夺身体的寇老除去了,使得寇老身体被邪祟掌控, 这样一来这个雕像下的这句话便成立了。 可我重瞳窥视寇老遗体时,寇老体内并未有邪祟的踪迹 总之寇老遗体暂时不能够下葬,暂时不能按照半仙道士的安排下葬,那个二十年前没死掉的家伙身上疑点重重,不能轻易取信。 我立刻给寇少打了电话, 嘟嘟嘟嘟....... 寇少:“喂,张先生啊......你在哪呢,我正在找你呢”。 我极其凝重的说:“你爸的遗体呢?”。 寇少:“我爸的遗体这当然还在殡仪馆呢,不是等下要下葬吗?”。 我:“别下葬,一定要听我,先不要下葬!” “那个道士有问题!” “若是将你爸下葬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寇少:“啊?.........这......那道士不说是为了我爸好吗?” “而且那道士与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收尸匠有密切关系,他有问题吗?”。 “张先生不也说他是个活人”。 “那道士我一直看着呢,他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天黑下葬毕竟是我爸的遗言........”。 我深深喘口气:“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我不会害寇老的,即使下葬也一定要等到我回去,在我回去之前不要下葬,更不要轻举妄动”。 “寇少请相信我!”。 寇少那边迟疑了一会,最终沉声道:“好!我等张先生您回来,下葬不在于这一时” “既然我父亲信任您,我自然也无条件信任您”。 “您尽快回来,我等您,在您回来前,我会死死盯住那个道士的”。 我:“嗯,一切要小心那个道士!”。 我也准备即刻赶回殡仪馆,放下手机上,架子上的那个雕像弯腰看着我, 那双眼睛深陷在眼窝中,很难想象一个雕像竟然做的如此惟妙惟肖, 令我觉得诡异的不知是这雕像是我爷爷的样子,还有这雕像内的血液。 一个雕像内藏匿着鲜血,寇老还整日跪拜,这是什么好东西吗? 望着雕像我产生了将雕像打碎的想法, 但手拿起雕像时如同是爷爷活过来了与我对视,雕像的面容很慈和,。 我目光蓦然冷厉,五指扣住雕像狠狠砸在了地上, 骤然间内部的粘稠鲜血炸开了,书架上,地板上,我的衣服上,脸上。 现在可不是对一个破雕像心软的时候。 抹了把脸上的血, 我径直走出去,走到寇老房间的门口我不由得愣住, 因为在寇老房间门口有一行脚印 一行清晰,血红的血脚印! 我本能有点炸毛,刚才有东西来过房间门口! 寇老的宅子里有鬼。 那东西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就在我去寇老房间探查的时候。 这或许就是寇少,寇渝雨遇到的那个看不见的怪物。 我取下墨镜,四瞳同时运作, 在有些血丝的眼瞳内四处转动,竟有种是眼眶束缚了这四个瞳孔的体会。 分别转动着,即刻就有发现, 我猛然看向楼梯口,左手一敲刀盒,人先一步冲出去, 右手朝后抓去刚好抓到划出的横刀, 在楼梯口一闪而过浑浊不清,半透明的人影, 它发觉我看到了,当即穿过转角朝楼上跑去。 由于我提着刀追上去, 这个看起来并不像是鬼,在寇少或寇渝雨看来,它是透明的, 在重瞳看来它半透明的,浑浊不清,虽有人型,却没人样。 我追到二楼时已经不见它的踪影,楼梯口还有不少血脚印到了二楼就没了。 这个血脚印它似乎是能控的,到处留下血脚印也只是证明它来过。 我忍住眼睛不适,对着二楼的房间一一窥视, 很快我目光锁定了一个房间,五指上幽绿火炎如同附骨之蛆攀附直上。 一脚踹开门房间内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踏入其中仿佛就会被房间内的黑吞噬,若是人藏匿在其中消失不见。 昏暗对重瞳无效,我目光直直看向墙边,那个浑浊不清的人型正靠在墙边。 “你无处可逃了,你到底是什么?” “你与寇老是怎么一回事?”。 我堵住门口,提着刀一步步问道。 那浑浊不清的人型身子摇晃了几下,蓦然转身一头撞向墙壁, 这让我愣了下,自杀? 不,是逃走! 它穿过了墙壁,那墙壁好似不存在一样被它轻松穿过,它也逃到了外面。 什么鬼东西,还能穿墙? 我稍稍吃惊,立马冲出房间追出去,它穿墙逃到了外面, 我直接从二楼的阳台跳下去,一扫四周再次找到它的踪影, 它竟没有离开寇家别墅打算,而是围绕着别墅乱走。 它的行为逻辑很怪异? 不过我可没有功夫和它兜圈子了, 双重瞳一同动用,使得它身影牢牢倒映在瞳孔中,仍任由它能穿过事物,可动弹不了又能怎样?。 滴滴滴...滴滴滴...... 这时候电话响了,我走过去用刀架住它脖子 另一只手接起电话:“喂”。 对面是个女孩的声音,很是熟悉 “是张先生吗?”。 “你是马琳?”, 我听出了打电话的人是寇老店里的那个女店员, 马琳深深松了口气:“啊,可算是联系上您了,寇少找您都快找疯了”。 “还好店里有半年前你来店里时留下的手机号”。 我蹙眉:“寇少找我?我刚刚和他打过电话的”, 马琳愕然:“您和寇少打电话?不可能啊,寇少的手机一个小时前就丢了啊”。 手机丢了?我觉察到不对连忙追问:“寇少呢?”。 马琳:“寇少联系不到你,实在是等不及二十分钟前就去下葬寇老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寇老下葬了! “寇少已经去下葬寇老了?”,我手指太过用力而失去血色,脸色也很难看。 寇少的手机一个多小时前就丢了, 所以说刚才接我电话的根本不是寇少! 寇少已经去在下葬的路上! 我郑重对马琳说道: “你现在去拦住寇少,无论如何一定要拦下,寇老现在绝不能下葬!”。 马琳诧异的很:“啊?我去拦下寇少?今天不是要下葬寇老吗?为什么要拦下寇少?”。 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这些,你现在立刻去拦下寇少,寇老若是今天下葬怕是会出事” “没时间了你赶紧去,我也马上赶过去”。 马琳咬咬牙:“好,我相信您!”。 挂断电话,我将目光重新移动到这个浑浊不清的人影身上, 我试着逼问它:“你到底是什么?” “你与那半仙道士,与寇老是什么关系?”。 那浑浊不清的人影连脸都没有, 就是单纯的半透明的人型轮廓,它晃动着却没有说话的迹象。 我目光变冷,五指上燃着幽绿火焰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滋滋白烟与它的挣扎同时发生。 怪异的是它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单纯的感到痛苦而挣扎, 很快它在魂炎下愈发透明,等我收手时它已经彻底消散了。 很弱,甚至连孤魂野鬼也比不上,可它却能穿透实质事物, 但好似没有思维一样,这样东西对人来说很恐怖,对懂行的人来说不是难题。 这下子我已经敢肯定那半仙道士有问题了! 夜里敲寇少门,在寇少床边留下脚印恐吓寇少的是它,将寇渝雨掐昏死的也是它, 半仙道士来寇家别墅时不可能没看到这个家伙,半仙道士处理寇老后, 它还在,若是半仙道士真的是为了寇老好,不可能会视若无睹。 只有一个可能,半仙道士与这个浑浊不清的人型是一伙的。 处理掉这个东西后, 我没有迟疑朝着别墅出口跑去, 刚跑几步电话突然响了,是马琳的?。 我紧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出什么事了?”, 马琳磕磕巴巴说:“我追上....寇少了” “我刚去追就碰到了寇少往回走......”。 哗啦...电话那边突然换了人, 寇少恐慌的声音急迫的传来:“张先生不好,大事不好了”。 “我爸没了!”。 我愣了下反问:“你爸不是早没了吗?你不是去下葬你爸了吗?” 寇少惶恐的语无伦次:“诶呦...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是....是我爸不见了!”。 “我爸他突然不见了!”。 “下葬的地方离殡仪馆并不远,我找不到您,那个道士又一个劲的说时候到了,时候到了,我只好先去将我爸下葬”。 “到了那下葬的地方怪事就发生了,本来坐在车上的道士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我没当做一回事,那地方阴森得很,心里又害怕只想着赶紧把我爸下葬然后跑回来”。 “我和我雇那几人将我爸的棺材放到了事先挖好的坟坑里,突然间周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堆乌鸦在天上盘旋乱叫” “然后又冒出一阵阴森的怪风吹的我们都睁不开眼睛,等那风消停的时候我发现我爸的棺椁盖有移动的痕迹” “我赶紧不太对推开一看,那棺材里的我爸不见了,躺在里面的是那个道士!”。 ‘吓人的是那个道士已经死了,方才不久还活着的道士突然死在了我爸棺材里,而我爸却不见了!’ “我爸活生生的不见了,我这不是到处寻找,又赶紧跑回来看看马琳联系上你了没有”。 我闭上双眸处理这紊乱又悬疑的内容, 最终寇老还是下葬了, 而下葬的结果却出乎人的意料,寇老不见了,躺在棺材内的反倒是那个道士? 这是什么情况? 寇老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凭空不见? 反倒是半仙道士却死在了棺材里。 那寇老去哪里? 半仙道士已经死在棺材里,自然不可能是半仙道士偷走了寇老的尸体。 我试着深究一些细节:“寇少你与半仙道士一起去的时候,那道士有古怪的行为吗?”。 寇少:“没有,就那几分钟,那道士还在车上眯着眼睛睡觉呢,下车的时候一回头就发现那道士不见了,奶奶的,简直是见了鬼” “我爸的尸体不见了,那道士倒是躺到了我爸的棺材里,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怪的情况”。 说着说着寇少的声音忽然没了,只听到他似乎是在询问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一分钟后,寇少磕磕绊绊的说:“张.....张先生.....张先生.......我.....”。 我听的心累,急迫的催促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能让人急死”。 “你收到了什么消息?是那道士的尸体诈尸了还是你爸的尸体找到了?” 如果是半仙道士的尸体诈尸那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半仙道士一会二十年前就死了,一会又活过来来,一会又躺进棺材里,诡异得很。 寇少深呼吸好几次,话语仍然结巴,但能勉强组成一句话: “出...出事了....我爸失踪后....我就派人寻找....刚才我我......收到了消息”。 “我爸......我爸他...他活了!”。 “有.......有人在大街上看到我爸了,我.....爸活过来了在街道上走着!”。 这种情况我并不很意外,如果没出事情才不正常, 我只是觉得有些紊乱:“你说你爸在街道上走着呢?”。 寇少:“对,就.....就是在街道上,我爸他不仅活了,还.....往家走呢”。 我忽然一惊醒:“等等,你说什么?”。 寇少怔怔也不磕巴了,只是害怕:“我爸往家走呢,他还坐了公交车,那公交车的方向就是我家”。 “那人是五六分钟前在我家附近的站台见到的,现在也差不多该到家了吧”。 心脏收缩血液以至于脸上血色少了些,我反复琢磨着那句话, 寇老活过来了,往家走呢! 现在寇少家里可没别人,只有我,也就是说寇老是找我来了! 本该下葬的寇老突然活了过来,还跑回家了。 最要命的是我现在在寇老家里呢。 惊愕之时,别墅外突然响起了拍门, 砰!砰!砰! 有人在重重拍打着别墅的大铁门。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是谁! 空荡的钢管回音响彻在昏暗的夜色中,凭空出现在荒寂的大宅子里。 很有节奏,砰....砰....不慌不忙的拍着门。 我收起微变的神色,淡淡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知道了,你们别妄动待在原地就好”。 说完后我挂断了电话。 我看向大门处的方向, 寇老来了! 不,那不能叫寇老! 寇老已经死了,如今重新活过来的寇老怕是另一个存在! 绝对是那半仙道士做了什么,以至于寇老的尸体被侵占。 现在看来,这家伙目标是我,这次是专程找我来的! 我握住青铜横刀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 拍击铁门的动静越来越大,他似乎不是想要开门,倒像是要引起我的注意。 在距离铁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看到门口的那人, 铁门外站着一人,外面的路灯照出他狭长的影子。 铁门,老人,孤立的路灯........ 那就是寇老! 一身漆黑的寿衣,寿衣上还有些湿润的泥土, 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沟渠,眼窝深陷如同空洞,那双灰色眼瞳此刻多了些光泽, 整个人站在门前,一次一次挥动那瘦弱的手,一次次拍在铁门上, 最为诡异的是他脸上挂笑意,笑意很浓,浓到令人胆寒。 我目视着他继续走近,我穿过小花园来到了门口附近, 隔着铁门与他相望, 他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也停止了拍击铁门的动作。 我的心脏频率很快,目光却很冷,我能感觉到寇老体内的魂是另一个人。 望着那个用着寇老身体的家伙我由衷感到愤怒, 如同披皮鬼鬼一样肆意盗用他人的躯体。 如果可以,我会灭掉寇老体内的那个邪祟! 无论半仙道士在搞什么鬼,我也会尽全力应付。 寇老抓住铁门用力晃了晃,哐当...哐当..... “阿四....你开门呀......”。 他的声音是寇老的,多让人怀念,感慨以及愤怒....... “好”,我扯出一抹笑容,慢慢过去在他凹陷眼窝注视下我用刀搞坏了铁门的锁。 嘎吱吱吱吱............铁门被寇老推开了。 寿鞋正式踏入这个宅子内,那个苍老身影脱离了路灯。 唿! 青色残影截断夜色擦过铁门迸射银花,铁与铜的叫嚣掺杂空气悲鸣, 青铜横刀重重砍向寇老脖子,但却被寇老后仰躲过去了, 寇老反应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躲闪过去他扶着腰连连后退: “年轻人这么莽撞呢?”。 “突然就下手了,这可是殴打老人啊,真是不孝”。 ‘你都不好奇我是谁吗?’ 我宛如没听到,双瞳直视着,四瞳同时呈现视界,同时静止, 我上前用刀指着他说;‘你是谁都不会是寇老’。 寇老动弹不了,唯有一张嘴还能动弹,他欣慰的笑道: “重瞳啊,这可是天下异宝” “这种异宝居然到了身上,用的也挺熟练的,有够契合的”。 他继续说:“寇正海二十年前就该死了,如今能活到现在不知捡了多大的便宜,作为代价这个身体自然该交给我”。 我推测问道:“寇老二十年前被邪祟入侵,我爷爷将邪祟封入他体内救了他,二十年后他死了,但你却掌控寇老的身体”。 寇老脸色微板:“你认为我是那邪祟?”。 嗤笑着摇头:“呵呵,哪有什么邪祟?” “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我续了他的命,他死后尸体归我”。 “当年他被贪婪所控买下了那石头,被那石头的煞气所害都没气了,,不是我,他早死了”。 说着说着寇老目光看向我背后:“看来,那个煞灵被你解决掉了”。 “煞灵非鬼非人,无灵智,若有若无,比不上厉鬼,你应该没废多少功夫” “就是制作起来可要废功夫了,你这孩子真是败家”。 他目光又瞟向我的刀:“千年古墓内才有的煞铜,嗯.......把冤魂骨加进去了.....非常不错的法器” “这种制作工艺,精致程度,能将这两种材料结合,也只有三花那丫头能做到”。 “刀挺好的,不过你用这刀指着我?”。 他板着脸,干皱的嘴角有丝戏谑:“动不了应该是重瞳的效力,重瞳加上煞铜制作法器,可你却来对付我?” ‘用刀指我?你爸也不敢这么做,大逆不道的小子!’。 我瞳孔晃动试图在他脸上寻找到些什么, 我越听他口吻,越发觉得不对, 或是有了那个难以置信的猜想,握着的青铜横刀不由得晃晃, 我额头渗透出淡薄的汗珠,厉声追问:“你到底是谁!” “你是谁!”。 寇老眯起眼睛,声音发沉: “阿四你在质问谁?你在用这种语气和谁说话?”。 “你对你爷爷就是这样说话的吗?”。 第二百二十三章 爷爷! “阿四你就是这么和你爷爷说话的?”,寇老阴沉着脸,又带着点谑意道。 爷爷? 这着实毫不留情的击中了我最不敢相信的那个猜想, 使得我又惊又怒,。 我举着刀怒斥:“你说些什么?” “我爷爷早死了!”。 寇老嗤笑:“我死没死你的确清楚,准确意义来说我是死了,可我现在又活了”。 见我一直紧皱着眉头,他笑笑说:“我是不是你爷爷,你应该很清楚” “我们之间的感觉,你不会体会不到” “你见到我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毕竟是我喊你过来的,见到我不应是很正常吗?”。 “我说了,这里有一切的真相,找到寇正海,也就是找到我”。 此刻我踌躇不定,因为这个猜想真的有可能,也就是面前这个寇老是我爷爷, 占据了寇老身体的邪祟就是爷爷! 爷爷让我来找寇老这件事情只有我与爷爷知道,其他人绝不可能知道, 而面前这人他却知道这事。 他的口吻也非常的奇怪,完完全全是老辈教训小辈的口吻。 就连三花天师在他口中也只是一个三花丫头。 寇老眯着眼继续说:“你能听我的嘱咐来这里,找到寇正海,我很欣慰” “可你拿着刀指着我,这很不孝”。 在我失神,心绪混乱时 蓦然青铜横刀剧烈一震直接从我手中挣脱了,在口中划出几轮残影后掉落地上。 寇老上前一步拍了拍我肩膀:“你还是太嫩了”。 “要知道姜永远是老的辣,我吃过的盐是你追不上的”。 “但阿四你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比你那两个哥哥要强,他们都无法挣脱张家的厄运,而你不同,你活下来了” “你承载住了阴婚契,若要显其贵,必要负其重”。 “你是张家最后的寄托”。 我将郁结之气深深从肺部赶出,长长呼了一口气, 即使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在这摆着呢,即使我不愿承认寇老体内的是我爷爷, 可他说出每一件事都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我那两个哥哥的死牛马村的人或许知道,但阴婚契绝对只有我家里人知道, 实际上初次见到寇老时,心中就有了那种感觉,每次见到爷爷时的那种亲和,血亲间契合感觉, 毫无生疏,宛如是从未见过面的亲人,初次碰面时会很容易生出好感。 我知道,见面便猜想到了,只是不敢置信。 那与寇老争夺身体的邪祟是我爷爷? 我小声喃喃了一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爷爷叹气,安慰似拍拍我肩膀:“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首先是我的事情,也是寇正海的死因”。 “也许你觉得是我害了寇正海,占据了寇正海的身体”。 “其实没我寇正海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我帮他续命自然是有所图,也就是现在的借身体”。 爷爷目光扫到我身上的血迹:“你见到那个雕像了吧” 我颔首。 爷爷:“那雕像是我二十多年前救了寇正海后送给寇正海的,并嘱咐他每日上香三根,每日虔诚一拜”。 ''阿四你首先要明白一件事,魂与体是有契合性,相连性的,魂不可能乱入,鬼魂邪祟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尸体就能钻进去,否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人死既体死,魂不可能入死尸,就如同我二十多年前救了寇正海一样,那时候寇正海的体还没死透,我将他游离的魂打进他体内来锁住命”。 “那雕像内有我的血,雕像的材料融有我一根骨头,寇正海每日上香叩拜借助雕像来稳住体内强行拘束住的魂” “跪拜雕像实际上是为了寇正海好,不然他早死了,但在日积月累跪拜雕像中,借助雕像来稳固魂魄时他的身体会慢慢受到雕像的影响,对雕像慢慢契合,排异会逐渐减小”。 “要知道雕像就是我,等于是寇正海的身体对我的魂排异性变小,方能使得我今天入内”。 我又问道:“寇老性情大变与爷爷你有关吗?或者说是爷爷你在抢夺寇老的身体”。 爷爷毫不遮掩的说道:“有关,那只是我在测试那副体与我的魂融洽性,毕竟要循序渐进,要给那副体一个适应时间”。 这番话蓦然间许多事情都连通了,许多疑惑如泡沫破开只留下星星水花。 我感觉可笑的说:“明白了” “多日前那个半仙道士找到寇少来到寇家驱邪,实际上是带走了爷爷的魂,不然在停尸间我不可能从寇老尸体上看不到魂的存在”。 “而在下葬的时候半仙道士又将魂还了回去,使得爷爷成功复生”。 “那个半仙道士的真正目的不是帮寇老下葬,而是让爷爷你借寇老的身体还阳”。 谈及到半仙道士,爷爷意味深长说道:“那个道士有一定天赋只是太自大了,妄图到张家祖坟逞能,却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可笑.......可笑.....”。 “我救了他,他欠我恩情,前些日子我用托梦的方式告知了他,他来此助我”。 “他在寇家留下了那只煞灵,使得我与体接触不被打扰”。 “黄鸡,黑狗,青蛇,停尸七天下葬都是保证这副身体能够还阳的流程”。 我突然插嘴说:“那个半仙道士死了”。 爷爷并不惊讶,很平淡的说:“嗯,他是该死了” “二十年前就该死,我是我改了他的命,如今他回归了自己的命罢了”。 “一切自有定数,自有因果,我救了他,他便要报我的恩,我续了寇正海二十多年的命这是因,他死后身体归我这便是果”。 “借尸还魂此为禁.忌,施行这一术的道士自然不可能活下来”。 因果吗?我在心中琢磨这一句话,爷爷复生还阳,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可不知怎么回事我却高兴不起来。 可能是面对这顶着寇老脸的爷爷不适应,也可能心中仍然不太敢接受。 爷爷背着手遥望整座寇家别墅:“体入他人魂是难事,而我的魂入他人体更是难上加难”。 “我若要还阳只有这么做,需要多年筹备,需要有人牺牲”。 “但也只能残留一.夜”。 我猛抬头,惊愕看向爷爷:“一.夜?” “爷爷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爷爷眼眸中未有落寞,反倒柔和:“我是残魂,我的魂在另一个地方”。 “否则换做我的完整魂,借尸还魂之术根本不可能成功,除了我自己的身体世上没有躯体能容纳我的魂,这是禁.忌,这也是规则”。 “残魂借尸还魂只能存活一.夜,一.夜后,残魂魂飞魄散,这副身体也能再次入土”。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也能理解, 若是爷爷借寇老的身体就这么活下去,才不对劲呢。 “其实半仙道士能将真相告诉我的,他是为了让爷爷你复生....”。。 爷爷调侃说:“他告诉你,你会信吗?你如同你现在还在怀疑我的真假”。 “事情未成无需多言”。 “阿四你太多疑心了”。 说着爷爷眼眸流露伤感:“当然这也怪爷爷,是我让年幼你的承担了一样”。 “这个年龄你本不该经历这些,你一次次度过常人一生也不会遇到一次的凶险,一次次活下来,你做的很好”。 “那一切不该由你承担的,你经历的苦难,爷爷都知道”。 “这一次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将一切你想要知道的告诉你,弥补过去十八年里应对你的教导”。 我点点头,爷爷的时间只有今天一晚上,同样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清楚, 阴婚契,红煞厌胜盒....张家祖坟等等。 第二百二十四章 爷爷的告知 我与爷爷进了寇家,寇少他们知道寇老尸体在这边自然是不敢回来, 期间寇少有打个电话,同样被我应付过去了, 不然我还能和他说你爸的身体被我爷爷借用了? 在寇家的客厅里,爷爷活动着手指适应这副身体,他主动问我: “我只是残魂而已,记忆可能不全,但我会尽力为你解答” “阿四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阴婚契!”,我不假思索问出了这个问题。 阴婚契几乎是贯穿了我这十八年的关键,因为阴婚契我四处逃命,到处摸索,多次险些被麻箐干掉, 还有小麻箐李又又,为什么我又会与她签订阴婚契? 爷爷抓着自己胡子,默默地说:“你见过她了吧”。 “爷爷是在说麻箐还是李又又?”,我反问, 爷爷揪下一根胡子体会着久违的痛觉:“两者都有” “两者缺一不可,若是没那个姓李的小姑娘,你会没命,若是没那位你也早没命了”。 “我之前告诉过你,十八年前你出生时活不过四个小时,是我从你.妈手中夺过你将你带到祖坟利用阴婚契续了你的命”。 “十八年后她会想法设法与你完成冥约,这一点我也告诉过了果,了果应和你说过”。 “所以我在十八岁生日前让你去找了果便是这个原因,你绝对不能与她完成冥约,绝对不能!”。 “姓李的小姑娘是我留给你的后手,有她在方能扼制住那位”。 我不解的问道:“麻箐她究竟是什么来历,我感觉她的行为,以及能力都诡异的可怕”。 爷爷神色微变:“那是一只很神秘的鬼,不要与她过多接触,更不要试图了解她的事情,对她越了解,对你越不利”。 ‘我这残魂里关于她的信息很朦胧,如同被抹去了,可我清楚,她很危险!’ 我忽然想起一事,苦笑道: “我想不与她接触这事,已经晚了,我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我与她做了交易”。 “她给了我时间,而我选择了接受她,这个月侥幸活下来是她说时候未到,估计下个十四号便是我的死期”。 “我与她的约定何尝不是一种冥约?”。 爷爷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你答应了她?!” “糊涂啊,你怎么能答应她呢?” “我不是告诫过你,小心她,你怎敢答应她的”。 我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只剩一点的纸人:“我没有办法”。 “这上面寄存我妈和我姐的魂,但却只剩一点”。 “李又又也重伤在红煞厌胜盒里沉睡,一切都是只披着人皮的鬼干的”。 “我与麻箐交易换来的时间让我干掉了它”。 “爷爷我想问,那只披皮鬼与我家到底有怎样的恩怨?”。 爷爷思索半刻回复道:“它是穷鬼,张家宿命的穷鬼”。 穷鬼?我很是诧异, 穷鬼是我家衰败的起源,也是我家的祸,从小母亲就常说起, 披皮鬼是穷鬼,这很难将披皮鬼与穷鬼联系起来啊, 虽一直有猜想披皮鬼会是我家祖坟里的那只鬼,现在被爷爷肯定了猜想,竟有种分裂感。 爷爷:“你对穷是怎样理解的?”。 “穷可以是贫穷,缺钱,缺吃食,缺穿,倘若它缺皮呢?” 一语点破,我豁然醒悟:“缺皮.......披皮鬼本身并无皮,它一直一直在从他人身上剥去皮,夺取器官”。 爷爷感叹道:“那只鬼本是张家祖坟所镇压的鬼,而后被你爸挖开祖坟放了出来” “那鬼特性诡异,性格诡祟,胆小,但贼心大如天” “好在你除去了它”。 我没有说话而是摸向自己眉心,眉心处很快就像是迎合自己一样裂开了一道深邃的缝隙, 手指伸进去将脸皮扒开大半,内里血红渗人心神: “爷爷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那只鬼?”。 爷爷愣住,瞳孔不受控制的猛缩,好一会他才发声: “孩子你入邪了呀........”。 “你还是被那只鬼的特性给影响到了”。 “你忘记我说的话了,你是人,你永远是张家的人,不可迷茫呀”。 我自嘲的说道:“我一身的阴气,道法所不容” “见鬼如见人一样平常,但凡与我相识的人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朋友,救我的恩人,甚至是碰我一下的护士”。 “现在的我还能剥掉人的皮,我是不是还能穿上人的皮?爷爷你说我是人,有人会是这样吗?”。 “我拼命的杀掉披皮鬼,如今我变得和它一样”。 “我拥有了我所杀掉鬼的特性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张家古宅! 爷爷沉重告诫:“记住你是人!” “你能拥有所杀掉鬼的特性这事我这个残魂无法解释,能解释的也许只有我的全魂,只有那些人”。 “你为什么要怀疑你是否是人呢?你是张家的血脉啊”。 我一下垮下来靠在沙发上,再没有对爷爷的敬重,反倒觉得好笑:“什么嘛”。 “爷爷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残魂而已,您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要去了解?无法解释?知道的有限?” “那您喊我来是干什么的?口口声声说要告诉我一切真相,说要补偿十八年以来的教导” “结果到头来还是迷迷糊糊,一无所知嘛,您到底解释了些什么?” “诡祟祟的借尸还魂,几十年准备的复生?您就是为了说这些?” 爷爷萎缩身子汗毛耸立般立起,他阴沉着脸望着说: “阿四你这口味是在对谁说话?”。 我脸色也瞬间冷厉下来,嘴角上自嘲的笑:“对您啊”。 爷爷暴怒的站起来训斥道:“张阿四你入邪了,你被那邪祟的特性影响了!”。 我也站起来对视着他,字字如刀说:“我入邪了?入邪的是你们还是我?” “把人当做棋子一样摆弄,发挥着你们的灵智聪慧,到处留下因果,隔着几十年下棋,一会托梦,一会借尸还魂”。 “我受够了被布局掌控!” “若你真是我爷爷,那青龙寺的那一出戏你干的,红煞厌胜盒也是你让我拿上的。一个托梦,一个发出死亡预言,逼着我来这里”。 “是让我来这里见证一个残魂是如何借尸还魂的?如何教训他孙子的?” “你说的真相在哪里?你让我来此目的是什么?”。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又是什么?”。 爷爷实实切切的愣住了,望着如此性情大变的我, 似乎是超出了他预料,也超出了他掌控。 在他看来我或许应该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听他讲, 将他讲一切铭记在心,遵循他的嘱托,最终到天亮,生死离别一样不舍的目送他离开。 他不由得后退两步,语气缓和一些,像是在安抚发脾气的小孩子他柔声道:“阿四,爷爷知道你这些日子受了不少委屈,惊吓,也遭遇到了很多危险” “但这是张家的宿命啊,我们张家无法逃脱的宿命,阴婚契是几次险些要你的命,可阴婚契也救了你啊,红煞厌胜盒也是”。 “你万万不能反被鬼的特性所影响,你可是张家的人啊,爷爷明白你想要知道真相,但我只是一个残魂” “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你是我的孙子啊,难道你还不信任爷爷吗?” “你身上的阴婚契,还有你能夺取其他鬼特性的事情我都有办法帮你解决,我可是你爷爷”。 “你不能步入邪道啊!”。 他奋力安慰我,而我深吸几口气重新坐下捂住眼睛: “抱歉,爷爷,我情绪有些失控了”。 爷爷也重新坐下,有些惊魂未定, 我笑笑:“难以接受自己孙子变成了这样吧”。 爷爷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谁能会能接受这样的孙子呢, 重新坐下后两人都是沉默了一会,爷爷叹气道:“既然如此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想必你对那红煞厌胜盒应该也是很困惑,那红煞厌胜盒里的枯手你应该见到了,那是一个人的残肢!” “倘若一天红煞厌胜盒里的枯手让你去寻找其他残肢一定不要相信他!” “还有那个姓李的小姑娘,也不可信,她只是与阴婚契的那位互相抵制的要素,你不要相信任何鬼!任何鬼的话都不要信,哪怕她对你再好”。 我颔首,又问:“张家是什么?” “你与我说过很多次张家,让我永远记得我是张家的人” “而且你所展现的手段也不是一个村里汉子能做的,更不是你所说的你只是学过一些阴阳玄术”。 爷爷忽然认真了起来:“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 “你应该有所察觉,我说的张家不是我们家,而是真正的张家,我们家只是张家分支,真正的张家很深,很诡异,我残魂中没有关于张家的记忆,但我有印象”。 “张家还在,张家古宅就是真正的张家!,那才是张家!” ‘我原本是张家中的一人’ “我残魂中最强烈,记忆最深刻的念头就张家古宅,阿四你要去找到张家古宅!” “那里有东西托付给你,那里有事情的真相!”。 我嘴角浮笑, 啧,又是真相......... “所以您是让我去张家古宅吗?”。 爷爷郑重表示就是这个意思:“张家古宅,你必须要去到张家古宅” “将这个嘱托传递给你,就是我借尸还魂的主要目的”。 “二十年前有人算到了我的死,算到了今天的事情,故此我特意留下寇正海这个后手”。 我:“张家不简单,你也不简单,为什么披皮鬼会被我爸放出来,您对付不了披皮鬼?”。 爷爷犹豫一下说:“这一点我记忆很模糊,我只知道我无法离开张家祖坟太远,那只鬼是从张家祖坟跑出去的”。 “你爸是被那只鬼害死的!”。 四处都是谜团,我继续问道:“那张家古宅在哪?”。 爷爷这次可不犹豫了,当机立断的说道:“在张家祖坟!张家古宅就在张家祖坟里!”。 我蓦然将两件事情连通了起来,蹙眉道:“披皮鬼是从张家古宅跑出去的?”。 “张家古宅在祖坟里?”。 这让回想起我在祖坟那边遭遇过的事情,使用重瞳时看到的是一片血红, 在尝试挖开祖坟时被警告了,连续几行字让我滚。 问题是爷爷所说的事情太抽象了, 古宅在祖坟里? 难不成祖坟下面是个大墓? 难以想象,爷爷说的可是张家, 那起码是个小家族,那坟包下怎么可能藏着一个大墓? 而且披皮鬼为什么会在张家古宅内?披皮鬼也不像是个普通的鬼。 这不等于是镇压披皮鬼的不是祖坟,而是张家古宅。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再见爷爷 爷爷仍在意味深长的讲述着张家古宅 “我虽是残魂对张家古宅的记忆不多,但张家古宅绝对是个大隐秘,那里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只披着人皮的鬼就是从张家古宅跑出去的,你将那只鬼伏杀已经是为张家过错进行了弥补,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全神灌注的望着我说: “阿四,你必须去,你必须要去张家古宅!” “张家古宅在等着你,那地方只有你能进,张家一直在等你”。 “为了到张家古宅一切才能彻底结束,阴婚契,张家的厄运,张家的因果,唯有你去到那里一切才能得到解决,张家一直在等待你!”。 我很冷静的判断,缓缓道:“祖坟我去过,被警告了” “你知道我用重瞳看祖坟看到的是什么吗?猩红!全是如同鲜血一样的猩红液体!” “我在祖坟那里被告诫了多次,他们让我滚!”。 爷爷沉稳的摇头:“不对,时间不对” “要进入张家古宅需要一定的条件,有特定的时间,恰当的时间,时机就在三天后!你需要在三天后的十二点到祖坟那里!”。 “唯有那个时候才能将祖坟挖开,进到张家古宅里,他们在等着你!”。 我疑惑:“他们?他们是谁?”。 爷爷:“张家的人,张家古宅的人,他们都在等着你”。 我手指敲打着沙发,瞳孔各自看向不同方向,最终落在爷爷身上: “所以说,爷爷你此次借尸还魂除了告知我一些事情,主要目的是让我去张家古宅”。 “爷爷你是张家的人,而我们家只是爷爷你从张家分离开后,派生出的旁支”。 “真正的张家古宅却在祖坟里,故此可以说爷爷你也是从祖坟里出来的吧”。 “我有调查过我们家,牛马村在很早就就存在了,而爷爷你像是凭空出现在牛马村的人,但古怪的是没有人对你产生怀疑,间隔,如同你本来就一直在牛马村一样了”。 爷爷神色一怔,他闭口不语:“我只是一个残魂,关于这个我不清楚,我记忆不全面”。 “这个问题我无法解答”。 没有得到答案,我也不气而是继续问道: “你只是想让我去祖坟,为什么不采用托梦的方式,而是大费周章”。 爷爷无奈的说:“向你托梦岂是容易的事情,越要传递危险,隐晦的信息就越难,而张家古宅这个信息涉及到了大秘,根本不是托梦能传递的” “每次托梦不知要费多少功夫,你也明白,第一次托梦与第二次托梦间隔了多久”。 “否则怎会留下这个的后手”。 “阿四你记住啊,你是张家的人,你要去张家古宅,必须要去”。 我不耐的堵住耳朵:“别提张家了” “你就不好奇我妈和我姐吗?” “她们只剩一点魂了,被损的连魂炎都无法修复” “肉身如今还下落不明”。 爷爷眼神扫到我手中残缺的纸人:“张家欠的因果,作为张家的人她们也无法逃掉”。 “这是她们的命”。 “但她们还有救,张家古宅内的人有办法修复她们的魂”。 说着他热衷的凝视着我:“不止是他们,还有阴婚契,阿四你不是说你已经答应了她吗,张家古宅有办法助你度过死劫!”。 “他们能解答你为何能夺取鬼特性的事情。” “现在我有一个猜疑,那只披着人皮的鬼或许没死就躲在你体内,只不过你不自知罢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阿四你是人,怎么能像鬼一样?张家古宅内的人有办法解决你身体问题,他们能让你回归正常生活”。 “去到祖坟,三天后挖开祖坟!”。 祖坟....祖坟.....古宅....古宅....我靠着沙发仰头喃喃, 爷爷第一次托梦让我脱离了常人生活, 第二次托梦又见到了借尸还魂,其目的竟是要我挖开祖坟? 张家更是一个大隐晦,藏在坟里的家族吗? 我忽然说了一句:“爷爷我能相信你吗?”。 爷爷对这话感到莫名其妙,眼里满是慈祥;‘阿四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傻孩子,爷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不然我怎会豁出这条命用阴婚契给你续命的”。 “唯有爷爷才是最不会害你的,你难道会怀疑家人吗?。” “是啊,家人怎么会害我呢,我真是傻啊”,我笑笑。 爷爷的残魂知道的信息很少,毕竟他借尸还魂的目的就是嘱托我去张家古宅,挖开祖坟。 即使是残魂,那血脉相连,融与血里的亲和也会让人打开话匣, 我与爷爷谈论家里的事情,谈论他死后的事情,谈论我爸的事情, 残魂对我爸的印象不是很多,只是记得我爸是淳朴汉子,不会一点术法, 只会扛起锄头种地,耿直认死理的性情汉子,不然也不会一气之下做出挖开祖坟那种行为。 虽然清楚爷爷的主魂并不会知道我与残魂谈论的事情, 可我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话,一直以来想要说的话都说了个遍。 因为这是久违的家人, 自离开母亲和姐姐再无可说心里话的人,如今总算能一吐为快。 爷爷的残魂可没那么高的灵智,大多部分都是听我说话,他那残缺记忆说出的总是朦朦胧胧。 在倾注心神的谈话中时间过得很,不知不觉中一.夜已经快过完, 期间寇少又打了一个电话,被我敷衍过去了。 窗户外天边泛起了黄光,夜色如同被融入其他的颜色墨水, 专属的黑逐渐褪.去,其他颜色而吞噬,交融。 微黄的辉光悄然间加深了色泽,一抹惊人心弦的酒红羞涩的露出了轮廓。 处于昏暗,狰狞的枝叶挣脱了阴影期待着什么。 爷爷望了眼外面,若有若无叹息一声,说不出是遗憾,还是不舍, 他寂落的说:“看来时间到了,我的时间要到了”。 “借尸还魂能撑一.夜已经是万幸,但见到阿四你,并且将古宅之事告诉你,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阿四呀,你一定要听话”。 “记住你是张家的人,唯有你一定要去张家古宅”。 “在我出生时爷爷就死了,是爷爷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给的” “能够见到爷爷是我一直期望的,今夜能与爷爷你彻谈一.夜,我的心结也解开了许多,爷爷再见了”,我起身眺望晨光,眼睛微微眯了下。 我扭头看向爷爷喊了一声:“爷爷”。 “恩”,爷爷从日出美景中抽出思绪看向我,他那衰老,稍微沐浴在晨光的身体整齐呈现在四颗瞳孔中, 那瞳孔很惊人,渗人的漆黑,惊人的诡异。 他看到了他在那四颗瞳孔中是静止的,任由四个瞳孔转动,他也抽不回心神了。 整个人好似沉入其中。 哗!空气撕裂般的尖鸣, 绿影丝毫不承载晨光,反而沉重迅速破开了晨黄。 他看到了, 他在那四颗瞳孔中看到寇正海脑袋高高抛起, 猩红的花盛开了,肆意的展露血红花瓣,无数的血花飞射,渲染这个客厅。 那颗灰色眼瞳光泽流逝,肤色衰败,眼神还是失神着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斩爷爷 咕噜咕噜....西瓜类似物件伴随着粘稠液体滚落地上,伤口处还在渗出血渍, 那双灰色瞳孔失神的望着我,是质问?是难以置信? 青铜横刀轻轻一挥刀身残留的血珠倾撒一道血线, 我上前捡起爷爷的脑袋,应该说是寇正海的脑袋。 稍微擦拭一下脸上的鲜血,我将脑袋发到桌子上,目光看向寇正海的身体, 在重瞳的视界中一道几乎快要透明的身体从那残躯中脱离而出, 那个身影虽接近透明,可也能看清他苍老的容貌是我爷爷。 青铜横刀这一刀把这本来就是残魂的爷爷伤的更狠了, 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爷爷望着凶案现场,他惊怒的吼斥:“张阿四!”。 我一步上前捂住捂住爷爷的嘴, 而后在爷爷惊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我将这道快透明的身体扒开了, 就像是撕开塑料袋一样那身体先是出现褶皱,而后在着力的地方裂开, 最终爷爷被我撕开了,如同衣服似的飘零空中,一只手指已经开始消散, 本就该消散的魂被我这几下一搞消散加剧了。 在这残魂消散前,我双手扒开爷爷, 整个人灵活的渐渐钻入体内,明明是第一次做,但却如此的娴熟。 爷爷的残魂已经毫无抵抗能力,他骇然凝视着我的举动,嘴巴一动一动:“张.....张.....”。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好似自己穿了一件透明的衣服, 在进入的瞬间图画般的记忆碎片一股脑的涌进来,丝毫不顾及脑袋承受能力。 有种被硬往脑袋里塞了一大堆东西的感觉。 虽说是残魂可他的记忆片段也短短有很多,而残魂正在消失,那些记忆也在消失, 我必须抓紧时间,在极短时间内将这些记忆片段梳理一遍,寻找出有用的记忆。 半分钟后我体表上那层虚幻的皮终于支撑不住,在柔和的晨光下消散了, 在耳边一道声音缠.绵消逝 “阿....四....”。 我额头血管显露,时不时鼓胀,从残魂记忆中搜寻到了记忆片段多少与我的记忆有不融洽, 几分钟后我,我睁开了眼睛,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这个残魂的记忆很残缺,断断续续,可唯有一个记忆片段,一个念头是清晰的, 那就是让我去张家祖坟,去张家古宅。 其他记忆片段几乎没有什么拥有的信息,麻箐的身份他不知,李又又为何在红煞厌胜盒中他也不知, 他主要想法就是驱使我去古宅,古宅似乎能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的确是残魂,记忆片段残缺的可怜,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只搜集到了这些信息。 也就说这个残魂并没有骗我,虽然意图明显,可话却是真的。 我猜忌爷爷的残魂,对他有怀疑,想要知道更多, 故此我下手斩了爷爷的身体,将他当做鬼皮穿上。 这样做有意义吗? 反正我是没法接受一个正常结束,和睦告别结局,爷爷多番费力借尸还魂一.夜来忠告我, 让我前往张家古宅,我震惊不已,对爷爷出现而欢喜,老老实实听从吩咐,待到天亮时再上演一场难舍难分,感人的祖孙分别? 开什么玩笑? 凭什么要有人驱使着我的行径?我凭什么要被人推动着行动? 他们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没有理由听从任何人指示,也绝不想被推动, 去他的张家,去他的张家祖坟! 这种游戏还是换个人去玩吧,老子不奉陪了。 ....... 我给寇少打了电话,很快他就赶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在大门口探着头,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异常后,才一点点进来。 而他推开客厅的大门后愣住了,他瞠目结舌看着地上的尸体,那是他爸的尸体,脑袋在桌子上放着, 尸体和脑袋分家了? “张...张先生....这是?”。 我捏着眉心一点都不心虚的说:“寇老尸变了,我在此经过一.夜的苦战才将其斩杀”。 “你应该听说过吧,尸体如果尸变了,肯定会先找亲人复仇,我好不容易才拦下寇老”。 本来寇少还有点难接受,毕竟自己亲爹的尸体被破坏了, 一听这话,他当即感激连连:“多谢张先生救我” “砍得好,砍得好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处可去 我和寇少将寇老的尸体重新送回到殡仪馆由入殓师缝合尸体, 总不让寇老尸首分离下葬, 说起此事我就有点没脸见寇老, 我爷爷用寇老的尸体借尸还魂,而我又将寇老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更何况我还欠寇老恩情,这下子对寇老的歉意是还不清了。 入殓师的缝合手法非常娴熟,只是依旧还是能看到缝合的口子, 我和寇少简单的将寇老重新下葬,此事算完了。 在回去的路上寇少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说: “张先生你瞧,你瞧瞧,我这黑眼圈,我这一.夜都没睡觉啊” “昨晚的怪事太多了,先是我爸的尸体找不到,而后又是我爸突然活了朝家里走,还好我没有在家不然我非待被吓死”。 “不过我们去医院做什么?”。 我顿了顿道:“我去看看你妹妹”。 这一话说出来,车内静了一下,寇少回头,用一种怀疑,带着一点敌意的看我: “张先.....生.....我妹她还未成.....”。 “我是去看看有没有办法救醒她”,我嘴角抽抽连忙堵住他下面的话。 “噢噢,原来是这样啊”,寇少抓挠头,尴尬的想跳车。 “我也正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您这么神通广大”。 “先去看看吧”。 我自然不可能和他说,你妹的魂就在医院里面呢, 关于寇渝雨我想应该有点办法,在爷爷残魂片段记忆中, 我有看到半仙道士转移我爷爷残魂时用的手法,若是模仿或许能救醒寇渝雨。 寇渝雨是被半仙道士搞出来的煞灵惊吓到而魂体出离的,她身体还好着呢,回去不会太困难。 来到医院后, 我快步走进房间内,那个瘦瘦的小姑娘静怡的躺着床上,身边仪器不时滴一声, 先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寇渝雨的身影, 这时在房间内的几名看护朝我围过来, 好在寇少也追上来了,他几句话就让这几个看护出去了。 而我左眼眼瞳一转,在寇少怪异眼光中,我拉开门看向门后, 寇渝雨蜷缩在门后,担惊受怕望着我们。 我挤出一丝柔和:“看来你有听话待在这里”。 寇少摸不到脑袋:“张先生你这在和谁说话呢?” “你妹”,我随意说了句。 寇少瞪圆眼睛,这张先生怎么骂人, 忽然转念一想,张先生说他有办法,门后的真是我妹? 想到这里,他悄然躲到我身后。 我将那小姑娘拉出来,领着她来到病床边,看到植物人的自己,寇渝雨也不好受。 “寇少你将窗帘拉上,你先出去吧”。 我出去?寇少看了看她妹,又看了看我, 最后还是拉上窗帘出去了。 寇渝雨趴在自己身体上,我站在窗边拔出了青铜横刀, 我提醒道:“等下会很疼,不过很快,你忍一忍”。 “嗯”,她畏惧点点头,毕竟对于她来说青铜横刀几乎是克星。 我调整一下位置,青铜横刀抡起, 猛然挥下,深绿刀背拍在寇渝雨后脑上, 她不由得痛叫一声,身体也虚幻一下,但她却被打进了身体内。 用法器将魂打回去,可能有些冒险的,但效果是肯定的。 很快寇渝雨的眼帘颤动,如同蝴蝶展翅般,蓦然一双纯净眼眸露出,眼神惊喜, 她尝试动弹身体,一点点适应自己的身体。 “我....我回来了......”。 一直偷听的寇少听到自己妹妹的声音,立刻冲了进来,看到妹妹醒了, 他惊喜不已:“醒了...真的醒了!”。 “张先生你简直是神了!”。 “嗯,醒了就好”,我收起青铜横刀朝着外面走去。 “张先..张先生..你要去哪里?”,寇渝雨在后面叫住我, 寇少也困惑:“张先生你现在要去做什么?等下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你帮了我们寇家这么多,不谢谢呢怎么能行呢?”。 我继续朝外走着,不回首的说: “这是我对寇老恩情的偿还,不用在意,也不用在意我” “以后的话,有缘再见吧”。 寇少有意想让我留下一两天,但他怎可能拦得住我,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他忽悠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离开医院后,我在医院下的花圃站了一会, 思索我的去处应该是哪里? 不想再去掺和张家的事情,也不想遵循嘱托去什么祖坟, 伏笼山或许是个好去处,也能奉还重瞳, 但有之前红煞厌胜盒的预言在先。伏笼山对我并不安全, 而且半个小时前两胡道士给发了一条消息 【不要回伏笼山!不要回伏笼山!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张阿四,还是披皮鬼,但我愿意相信你是人,其他人未必,伏笼山已经对你起了疑心,别回来!。若是回来不只是调查拷问这么简单,总之小心伏笼山的人,小心行内的人!小心龙门九家的人】 前有红煞厌胜盒后有两胡道士,伏笼山是没法去。 若是回牛马村就正合了爷爷等张家的心意。 我倒像是一只流浪狗一样,无处可去,处处不被接纳。 或许老老实实等着十四号的死劫才是我的归宿。 我漫无目的的乱逛,饿就吃,吃又继续转持续到晚上, 才感觉疲惫的困意。 现在所在的地方可偏的很, 只好打了个辆出租车,开车的时候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我上车后和师傅招呼一声让他看着找家宾馆,自己则在后座上有些打起了瞌睡。 窗户打开了一道缝,凉凉的夜风呼啸钻入车内,不会感到喧闹与骚扰,反倒很助眠。 路也不太平,不过师傅的车技不错, 哪怕路坑坑洼洼师傅也会适当加减速不会让车大幅度颠倒。 没多久出租车停下了, 师傅喊了声:“客人,到地方了”。 我靠在车门昏昏欲睡,连眼睛都懒得抬:“师傅,你认为乱葬岗是睡觉的地方吗?”。 “我要找宾馆,你拉着我来满是坟包的乱葬岗,不太厚道啊”。 师傅静住一两秒没说话, 突然一抹银光出现在车内,如毒蛇獠牙般凶狠,迅速, 出租车司机握着一把匕首就朝我捅来。 我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他手腕,五指扣住他皮肤,油绿的妖异魂炎灼烧的他痛叫一声丢开匕首。 身体猛然前探肩膀撞在座椅上,我抓住他脑袋使其重重撞在方向盘上, 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他就失去了意识。 松开手后,我打开车门下车,出租车来到了一处荒地, 坟包随处可见,甚至还有裸露在外的尸体,枯树零零散散扎根在这边,浓黑夜色下狰狞的可怕,更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黝黑林子。 我一边甩手一遍朝着四周喊道:“都出来吧,跟了我一天这么辛苦”。 “我总要给你们给个机会是吧”。 哒...枯叶破碎,泥土沙拉声不断,凹陷的泥坑里有黑影爬出来, 树后,坟包后,更远林子里零零散散的人影涌动。 第二百二十九章 龙门九家来袭 坟包后,林子后都有人走出, 一道道细长的黑影诡异出现在这乱葬岗中,多少多少为乱葬岗增添了恐怖气氛。 我环视着四周,瞳孔扫动一一查阅, 这些人在我从医院出来时就开始盯上了我,我在大街上瞎逛了一天他们紧跟着不放,既然如此我只好将计就计见一见这些人。 连上出租车上的那个人一共是八个人, 有男有女,经重瞳的仔细审查判定,这些无疑都是人。 而且还不是普通人! 其中有一男一女令我格外关注, 女人衣着随意,黑丝裤袜搭配到膝盖的裙子,容貌也不是很出色, 唯一特殊的是她半边脸被大片的纹身刺青覆盖。 她的娇嫩脸皮上极其不搭的有着类似没有脚的蛇纹身, 鳞片精美奇幻,非鱼非蛇,龙头鱼身。 我辨认出了那纹身,龙生九子的第九:螭吻! 图腾占据女人半边脸,螭吻图腾的呈现的很是凶恶,更有栩栩如生的煞意, 螭吻图腾表现的模样张大血口好似将女人的一只眼珠衔在口中。 而另一个男人则是较为正式的正装打扮,西装衬衫,其特征是挽起衣袖露出的右手臂上有纹身, 那是一只背生双翼的四足兽,首介于鸟与龙之间,四足为爪,翎羽耸立,奇云环绕好不奇特。 龙生九子中的第三:嘲风。 我也辨认出了这个纹身, 如此一来这伙人的身份自然也是明了了, 龙门九家的龙纹,第三的嘲风,第九的螭吻都来了,这伙人身份自然敞开了。 龙门九家! 我对这个情况并不意外,或者说我早就料到了自己会被龙门九家盯上, 先不说身负霸下龙纹的那个纹身男找上门被反杀, 光是我身上的霸下龙纹,蒲牢龙纹,还有红煞厌胜盒,就能猜到龙门九家不会放过我。 被找到也不奇怪,龙门九家不可能没有追踪到龙纹的手段,毕竟那可是龙门九家的至宝。 故此我也没有躲着龙门九家打算,我也没有理由躲着他们。 我怕他们吗? 他们还能比披皮鬼难缠? 比麻箐恐怖?还是说比张家祖坟更神秘? 纵使龙门九家是九个隐晦的古老家族,我也无需忌惮他们, 无形之间我与龙门九家早已是同一层次。 我扫视一圈直白的说:“龙门九家嘛” “老三嘲风,老九螭吻”。 那个手臂上有着嘲风图腾的男人低沉着脸说:“即使你已经摸清了我们,那你也清楚我们的目的”。 “霸下,蒲牢的皮都你身上!我们感觉到了”。 那个女人螭吻也气恨的咬牙:“你竟敢盗走我们龙门九家的皮,这霸下,蒲牢也是你杀的吧”。 “这个账现在到龙门九家来讨债了”。 “嗯...姑且算是吧”,我爽快承认说。 虽说霸下,蒲牢都是披皮鬼干掉的,可皮在我身上,披皮鬼又是我干掉的, 这个锅反正是甩不开了,干脆承认得了。 男人嘲风朝其他使了使眼神,其他立刻分散开, 其站位恰好将我围住,看着他们胸有成竹的冷淡自信,真让人觉得有些危机的感觉。 嘲风挽着衣袖:“霸下是去寻红煞厌胜盒的那个小丫头了,而霸下却死了,他的皮也在你身上” “也就是说你不仅杀了霸下,你还与红煞厌胜盒的那个小丫头有关联”。 “蒲牢惨死,浑身皮肤都被扒掉了,这也是你干的!” “数罪一起你已是龙门九家视为首要对象”。 “你是近百年里首个敢夺取龙纹的人,也是近百年里第一个敢移植龙纹的人,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法,但龙门九家的血脉岂是你能承受的”。 “我们不会杀了你,我会将你带回去!带到龙门九家去,到时你全身的皮都会被剥掉,让你体验人间疾苦,你会极度后悔你的胆大妄为”。 “啊?你要剥我的皮?”,说起皮,我莫名觉得好笑, 疑惑地反问: “你想要剥我的皮?”。 嘲风感到讥讽,微怒道:“你认为我们做不到?”。 “不知你用什么诡计杀了霸下与蒲牢,但我与螭吻同时出动你觉得你能逃?”。 “让龙门九家出动两名龙纹者,你足够感到荣誉了”。 螭吻:“别和他废话了,这家伙身上有种令人恶心到极点的感觉,等下扒下他皮时有的他后悔”。 “等等...等等”,我连连摆手,卖力的解释道:“我想你们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若是想扒我皮的话........”, 五指伸到耳后皮囊自适应裂开口子,手指探进去而后将皮肤扒开。 我扒开大半边脸皮笑道:“想扒皮直说不就好了”。 死寂一瞬,猝然间几人寒毛卓竖,魂惊胆颤, 就连嘲风与螭吻肌肤上浮现另一层细密的疙瘩, 螭吻大失血色:“皮....皮扒开了!”。 “他不对劲,这家伙不对劲!”。 将脸皮轻而易举扒开,这怎可能是人能做到的? 谈笑间撕开脸皮何其的惊悚....... 其他那几人都是感到恶寒,若是面对的是一个鬼,他们还能接受些,但这是人啊。 嘲风紧锁着眉头身形如箭一样冲出,可能是我让他察觉到了危机感吧。 他小臂裸露着,久经锻炼的小臂粗壮,较低的体脂率使得肌肉很好凸显, 不止是小臂,五指指节也要比常人长上一些。 五指直直朝我抓了过去,我放下手,稍微凝视看向他,重瞳视觉中没有什么捕捉不到的东西。 在四瞳齐齐关注下,即将迸发力的嘲风停住,双眸深陷在重瞳的诡异中。 “嘲风!”,螭吻难以理解为何嘲风会停下。 她大声呼喊却无用, 这时旁边一个小年轻叫骂着掏出了沉重的铁器, 螭吻目光扫到我脸上的谑意,连忙叱喝:“别开枪......”。 她的声音与火器的爆鸣一同响彻,钢铁的烟火一闪而过, 我一把抓过还没回过神的嘲风, 怒吼中的枪弹深深埋入人体迸发出不大的血肉之花。 第二百三十章 嘲讽,螭吻 嘲风痛哼一声,迅速反应过来从我身边离开和我拉开距离,那一枪还是打中了他的侧腹。 他捂着侧腹,冷汗直冒: “他有古怪,他墨镜下的眼睛有古怪,我好像在墨镜下看到了四颗瞳孔”。 “别贸然行动,别靠近他”。 说罢他死死瞪着我,观察我的眼, 我试着问:“好奇吗?”。 我伸手摘下墨镜, 蓦然间围着的其他几个龙门九家的人开始行动,从身后抽出斧头,铁鞭,枪等武器。 一瞬间多个方向都有敌袭,有了嘲风的前车之鉴他们觉得需要一起上。 这么多人的话重瞳不太好应对,所以我吸了口气, 张嘴间舌头上那怪异的蒲牢图腾令嘲风,螭吻眉头猛地上挑, 胸腔起伏间不堪入耳的尖锐声爆鸣开,好似一把把刀子硬生生插在心脏上, 恍神间视线都在震动,轰鸣持续在脑海, 而他们动作停住,像是失去提线的木偶朝地上倒去,唯有魂魄还傻在原地。 嘲风与螭吻反应迅速事前用符贴在了自己眉心,这才使得魂体没有被震出。 可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蒲牢....蒲牢龙纹的能力”。 “移植龙纹驱使龙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 吼完后嗓子有点生疼,我咳了声提着刀冲出去了, 魂体虽然被震出了,但魂不是还在吗, 龙门九家的人可不能放松警惕, 深绿的青铜刀抚上了一层更绿的火焰, 一刀精准斩断一个还在茫然的魂体,砍完未做停留, 继续朝着下一个挥刀。 一眨眼的功夫我连续砍了两个魂体, 螭吻怒吼道:“那刀能灭魂,别傻愣住了!”。 此时嘲风也不顾伤势掠上来,五指再次朝我抓过来, 如今嘲风与螭吻的能力都还未清楚,他又是用那只附有龙纹的右手抓来, 我始终提着戒心,自然不会让他碰到我一下。 横刀一转以刀锋迎接他五指,嘲风只能泄气撤招, 想来就来,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我主动上前一步,墨镜在之前剧烈动作掉了,一双重瞳对视上他。 嘲风静止住,失神着垂下手, 腰肢拧动,带动横刀划出深绿月牙,以撕破夜色之势斩向嘲风脖颈, 铛! 铁与铜战吼迸发,交火的焰花短暂绽放, 关键时刻螭吻夹进来用一把短剑挡住了横刀, 两把硬器磨合,咯吱咯吱刺耳声起伏不断。 螭吻的脸在短剑后因怒而狰狞,反射的荧光多出一道波澜, 覆盖半脸的纹身随她愤怒而蠕动,活灵活现,颜色在几秒钟骤然加重,好似那纹身微微发亮。 龙首中的那只眼睛尽显诡异。 我怔了下,眼前一切都已经变了, 此地不再是乱葬岗,也没有螭吻与嘲风,我好似没有遇到过龙门九家的人。 现在我在一条小船上,小船缓缓在一望无际的湖泊飘行。 突然小船开始摇晃了起来,左右摇摆, 我仓皇间蹲下抓住船沿,稍微往外看去只见湖泊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 不,是这一片区域变成了黑色。 湖泊下有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庞然巨物! 小船好似只是它背上的一个小点。 湖面高涨,短短一瞬间就如同高墙, 而真正的巨物破开水面露了出来,洪流顺着它的鳞片流淌,水面惊涛让小船叶子似的漂泊不定, 当小船停下时,那个巨物也伸来了脑袋,宛如一座雄伟高楼,凶煞眼睛似是高楼的灯笼, 胡须垂入湖中,只露出半边身子也能认出它, 龙首鱼身,龙生九子第九:螭吻! 被螭吻注视着,我摇晃着站起身子,上下打量着螭吻: “好真实的幻觉,好似真的在眼前一样”。 我无奈叹气:“可惜,如果我没有重瞳的话,或许就能体验一番身临其境了”。 抬手四瞳与螭吻相视,眼中无丝毫畏惧之心, 已知是幻觉何须害怕呢? 我身上有蒲牢皮,霸下皮,怎会惧一个螭吻? 四颗瞳孔转动着,视觉连续切换, 忽然间整个世界在重瞳眼中分解成无数块而又消散。 幻觉中或许经历了很多,真实世界中我只是愣了一下,醒来直视着螭吻。 螭吻难以置信,醒了?怎么会这么快? 这可是螭吻龙纹! “他有重瞳!”,嘲风早已清醒过来,右手不停的从一个死角抓向我。 螭吻试图用幻觉迷惑我未成, 自然要被我反攻,我先是用重瞳定住她, 而后手上加力一刀连带短剑一同砸在她肩膀上, 同时转身让刀从下至上斜斩,血花四溅中一节肉色事物掉落地上, 嘲风的手指被砍断一节, 螭吻倒在地上,嘲风疼的面孔狰狞并拖着她后退。 我没有着急追击,而是不慌不忙的对付旁边那些魂体,他们已经在尝试回归肉.体, 我再次驱使蒲牢皮吼了一声使得它们魂体一怔。 嘲风与螭吻方才在我手中吃了大亏,不敢再冒进,只能是任由我行动, 除了嘲风他们,一共就没几人, 那些魂体更是没法应对我,没几下几个魂体被我斩了个干净。 一切似乎有点轻松过头了,或者说龙门九家太过自大了, 他们对我的情报如此缺少,还要想尽办法找我,追我,而追上了后他们便看到现实了。 嘲风与螭吻的能力已经被我摸得差不多了, 螭吻龙纹的能力类似制造幻觉,而嘲风龙纹的能力貌似要身体接触。 幻觉的话重瞳可破除,等于说我克制了螭吻, 嘲风的战斗方式更接近体术,体术方面除非他速度能快的过重瞳观察,否则也是拿我没办法。 那些杂鱼更是没啥作用, 看那样子龙门九家非但不知道我能使用龙纹,还不知道我身上有重瞳,他们是一找到我的行踪就忍不住出手了。 这也是隐秘的龙门九家的沉重包袱,家族太过不凡以至于家族子弟也自然傲然起来,他们的龙纹者都是这样。 纹身男大大咧咧闯入我家,嘲风,螭吻自信的围杀我。 他们对普通人来说是绝对的无解,也许道士之类的行内人碰到他们也是棘手, 只可惜我既不能用道术,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恰恰好好是一个怪胎。 第二百三十一章 嘲风龙纹 嘲风死死捂住右手,整条手臂轻微颤抖着,他的注意力却在我眼睛上 那种诡异,又特殊的东西他怎能不认得? “重瞳!那是重瞳!”。 此刻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异宝重瞳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他想的更多的是对策, 接下来的对策! 重瞳绝对的克制了螭吻龙纹与他的近身, 他们两个在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是一直吃亏。 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狠,现在就有多么打脸, 还要把人人家皮扒下来,人家自己都能扒。 可谁又能想到会有重瞳这种东西? 螭吻挡在嘲风前面,脸上的纹身狰狞蠕动, 她还在尝试着用螭吻的能力, 而这一次我连一秒的迟疑都没有就破开了螭吻的幻术。 同一招不吃香。 嘲风忍住疼痛认真斟酌后,他开口道:“我们认栽” “此行是我们太过自大了,也太过小看你了”。 “既然我们无从下手也只有认栽,我们龙门九家愿意退一步,但也希望你也能让一步”。 我觉得有点意思:“怎么?你们准备和我谈和?”。 嘲风:“你身上有重瞳这种异物,身份必然不简单,若是换做他人盗取龙门九家的龙纹,龙门九家必定与其誓死方休”。 “但对于你,我们愿意做出一个让步,愿意给你一个面子”。 “你交出蒲牢龙纹,霸下龙纹,而龙门九家与你的恩怨化解,以后龙门九家不会再追杀你,你杀了蒲牢,霸下的事情我们认栽”。 我摩挲下巴,连连点头:“是个不错的提议” “只需要交出那两张龙纹就能化解恩怨,这种提议我怎么能拒绝呢?” 嘲风脸色缓和些,也松口气:“你能得到龙门九家的让步,足够在同一代人中证明你的出众”。 螭吻:“要知道我们龙门九家对待伤我同族之人从来没有过让步,任何觊觎龙纹的人都被龙门九家彻底诛杀”。 ‘你应该万幸是一个特例’。 我恍然懂了:“这还是我捡了大便宜呢,不能让你们吃亏啊” “要不要我把红煞厌胜盒也交给你们?”。 嘲风脸色一僵,听出了几分意思。 螭吻则冷笑说:“算你识相”。 我右手一甩火舌激射,一根细长的火枪重重击中螭吻,灵魂的灼烧疼的她倒地翻滚。 嘲风连忙来到螭吻身边查看,大怒:“你想要和龙门九家誓死方休吗?”。 我不解的反问:“我们不早就誓死方休了吗?”。 “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说的提议?我把龙纹给你们,再感恩戴德的叩谢你们饶了我性命?” “先搞清你们处境好不好”。 “不如这样,你们把龙纹留下,我放你们走如何?”。 嘲风恼怒到了极点:“你当真要和整个龙门九家抗衡?” “你知道你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吗?” 我摊摊手表示不知道, 嘲风蓦然猛地侧身,一把短剑被螭吻丢了出去, 瞳孔一转锁定住短剑,青铜横刀上撩挡开短剑, 一个身影速度极快逼了上来,正是刚从地上爬起的螭吻, 她不懈的动用螭吻龙纹,虽然几乎没有什么效果,于是她就笔直站那挨了一刀。 横刀砍入她肩膀中,螭吻眼中涌现疯狂, 她双手顺势抓住横刀使得刀没法立刻抽出, 这时嘲风从螭吻背后冒出,右手朝我左肩抓来, 眼中瞳孔觉察着飞速移动,螭吻趁机喷出一口早含在口中的血水喷到我脸上。 这口血沫也不知她含了多久,两人的配合也是紧密, 一个上前吸引注意同时卸掉我的兵器,阻挠重瞳,另一人才是主攻。 想必嘲风的龙纹就是螭吻不顾一切骚扰我,也要让嘲风碰到我的原因。 嘲风的右手准确将要抓扣住肩膀, 但我的手更快一步抓住了他手肘,一脸血污中的眼里浮现戏谑, 嘲风右手落在了我肩膀上,不过那只是一只血手,他右手小臂连同手掌的整个皮囊没了。 螭吻仿佛见到了鬼难以置信, 嘲风更是惊悚的毛发颤栗,皮!他的皮被扒了! 那上面还有他的龙纹!嘲风龙纹丢了。 他们这次配合依仗的就是嘲风龙纹,我却利用他们的出手顺势扒下了嘲风龙纹。 一脚狠狠踹在螭吻胸口让她倒飞,横刀也脱离了。 嘲风丢失了龙纹,愤怒的失去了理智,他扑上来抢夺龙纹却无果, 螭吻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既惊怒又惶恐, 她不敢想象没有夺回龙纹,反倒又丢失了一张龙纹,龙门九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她清楚,她和嘲风回去一准没有好下场。 螭吻不顾伤势爬起来加入到抢夺龙纹中, 而我不慌不忙的躲着她们,一边调整那块右手皮囊试着戴上。 螭吻受了伤,嘲风情绪失控,两人应付来很是轻松 忽然我发觉周边似乎多了些东西,林子里朦朦胧胧有鬼影出没,还有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踩踏声....树枝被碰触的动静。 “走!” 陌生的声音响起时,一黑影从林子中冲出, 那容貌是个光头中年人,脸色冷厉其左脸耳朵部位被古怪的图腾覆盖。 又是龙门九家的人! 嘲风,螭吻见到那人顿时大喜,好像更加有把握了似的,动作更加激烈。 我用手肘将嘲风击退,一刀逼的螭吻无法上前, 当即脑袋微转目光凝视着光头中年男人,四瞳稍微移动便锁定了他, 而光头中年男侧过了头,以耳朵部位的图腾迎对我,耳孔恰好在图腾凶兽嘴巴位置:“出”。 五六个衣衫褴褛的虚幻鬼影从他耳孔里神奇的像是抽纸巾般钻出,挡在他身前,也挡住了重瞳的凝视。 嘲风与螭吻开始后撤, 我蹙眉看了看那些从耳孔里冒出来的鬼影,那都只是一些孤魂野鬼, 哪怕是孤魂野鬼,只是那出场的方式太过抽象了,竟是从那人的耳朵钻出来的? 那也是龙纹的能力? 【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二百三十二章 嘲风龙纹的能力 突然出现的光头男人气场很是诡异, 相比我与嘲风等小年轻,光头男人的年龄要遥遥领先我们。 而且光头男耳朵部位纹身的能力也是奇特, 他方才竟然通过耳朵放出了几个孤魂野鬼,着实有些奇幻。 不过我没有太过惊异,光头男出现很正常,要是龙门九家就这样栽到我手上,我反而会觉得事情顺利的不对劲,唯有曲折的结果才最真实。 光头男审视着我,留意到重瞳时,神色不免诧异,但他还是单手一指, 那几个孤魂野鬼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身子微微下压迎上去劈砍,应对起孤魂野鬼简直不要太轻松, 如切瓜砍菜般劈,斩,撩间将其斩灭了。 光头男丝毫不慌,他沉着的说:“伏笼山四瞳的重瞳,果然那个传闻是真的,嘲风与螭吻不是你的对手,重瞳太克制他们的龙纹,单单是几个龙纹者是拿不下你的”。 “拥有重瞳之人,移植龙纹之人,你不简单,你未来也会飘忽不定”。 说着他目光看向我手中刚刚从嘲讽手上扒下来的嘲风龙纹: “扒皮.......果然......你果然是......怎么还想移植第三张龙纹吗?” “你这种存在世间是无法容忍的,你连夺三张龙纹,龙门九家也绝不会放过你”。 我提着刀掠上来:“不会放过我?我从没有将龙门九家看作是对手” “你们若是想要我的命尽可以来,只要你们不怕龙纹丢失,我倒是挺好奇我有没有机会凑齐九张龙纹呢”。 光头男冷哼一声再次以左耳对着我, 蓦然阴风四起,凄厉,悲惨层层叠加的鬼啸从他耳中传出, 我凝神注视着他,只见那人耳孔中冒出了一个衰老可怜的老人脸, 紧接着又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脸挤着冒出来,如洪水决堤似的一连十几个鬼影从耳孔中涌出来, 这极大限度的干扰了重瞳,也挡住我挥刀线路。 横刀燃着绿火将一个孤魂野鬼的脑袋砍飞,另一边光头男放出孤魂野鬼后也有行动, 他转身疾驰:“走!”。 随着他一声发出,嘲风,螭吻再不情愿也只有逃走,事实上这也是唯一的逃走机会了, 若是没有光头男来的话,他们两个估计今天都要折在这里。 如今不走留这里等死吗? 我被那些孤魂野鬼挡住,看到他们要逃走,眉头一挑: “想走?” “没那么简单!”。 我动用蒲牢皮当即大吼一声镇住孤魂野鬼,也让龙门九家的三人停了一下, 趁机脱身朝着追过去, “该死,只能用这个了”,光头男额头青筋暴起猛地扭头一道血红身影从耳朵中飞出迅速朝着我而来, 我举起横刀落下与那血红身影撞在一起,那血红身影是一个女人, 一身血衣浑身被阴煞之气包裹,很显然是一个厉鬼, 血衣女人拧着头一脸的凶相,我懒得理会她, 双手上下拍合随着背后炙热,血衣女人被霸下龙纹镇压住,凶相也转变为了惶然。 我上用缠着魂炎的拳头将她打到一边, 清除掉眼前障碍后我直勾勾盯着那逃走的三人,四瞳不断转动调整将那三人收入眼中。 逃跑中的嘲风恼怒说:“混蛋,为什么重瞳会出现在他身上,若是没有重瞳的话,我们这次怎么会如此的失败,我的皮也不会被扒,嘲风龙纹也不会丢失”。 螭吻:“这不是重瞳的问题,那家伙太不对劲了,哪怕没有重瞳我们能打得过他吗?他能使用蒲牢,霸下的龙纹,还有那诡异的扒皮,你皮可是忽然间被他夺了去”。 “我们贸然找上他本来就是一个错”。 “有重瞳在,我们很难逃脱”。 光头男察觉到背后的凝视感,不由得叹气:“谁能想到堂堂伏笼山四瞳天师的重瞳会出现在这么一个诡异的小子身上” “有重瞳干扰使得许多术法都处于无效,近身体术更是占不到便宜,若是被他盯上怕是要逃不掉了”。 “我们已经丢了蒲牢,霸下,嘲风三张龙纹,绝对不能再有其他任何龙纹丢失了”。 “所以呀........嘲风......”。 嘲风下意识看向光头男, 一只粗壮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只是一瞬间他脖颈就被扭断,失去了意识, “为了减少损失,只能这样做了,毕竟你的龙纹已经丢失了”,光头男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嘲风朝后丢。 在眼前不断壮大的嘲风挡住了光头男与螭吻, “够狠”,我嘴角咧了一下,左手挥出一掌拍在撞过来嘲风的胸膛上, 本来就两眼翻白嘲风眼中血丝疯狂暴涨,脖子上,脸上,蛛网般裂痕产生血花飞射。 一朵朵绚丽的血花在他身上纷纷炸开,猩红的水星梦幻洒落,嘲风在地上翻滚两圈彻底死了。 而螭吻与光头男不见,前面取而代之的是光头男逃跑中放出来的几只孤魂野鬼。 我踌躇一下还是放弃了追上,穷寇莫追, 鬼知道龙门九家会不会给自己设下什么圈套呢,再说这次吃亏的又不是我。 龙门九家死了这些人,还丢失了嘲风龙纹,逃回去他们也能难受好长一段时间。 理清思路后,我看向嘲风的身体, 鲜血还在不断从他皮肤上裂痕流出,好似他身体就是一个装满鲜血破裂花瓶。 这种情况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举起左手,左手小臂上多了一个奇异的图腾,身型纤细神奇,龙首四足,背身双翼。 龙生九子之嘲风龙纹! 方才我就用披皮鬼的特性将龙纹移植到自己手臂上,而拍在嘲风身上的那一掌就用了嘲风龙纹的能力, 嘲风龙纹使用有一个前提,必须要接触到,或者是隔的特别近,例如相隔几层衣服。 嘲风龙纹的能力对于实质性事物很致命,其主要能力是对内部施以破坏, 就如同是手捧着箱子,就能让箱子内的玻璃瓶碎掉。 同样也我可以用嘲讽龙纹破坏掉门锁的内部结构。 血液最容易被利用, 我那一掌破坏掉了嘲讽体内的血管等内部组织。 也是之前嘲风一直想要用手接触到我的原因, 如果真被他用嘲风龙纹碰到,我的下场估计不会比现在的嘲风好太多。 如此看的话,貌似嘲风龙纹是针对人的,与蒲牢龙纹很相反, 蒲牢对魂体,而嘲风龙纹针对实体。 嘲风龙纹的能力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我正思索着龙纹时,后面贴上来了一个冰冷的身体, 阴冷的仿佛是冰块,惨白的手从身后伸出环抱住我, 但这可不是什么温柔的怀抱。而是足以将人胸骨勒断的要命怀抱, 侧方视线能看到些许红衣,是光头男之前放出的那个厉鬼,被我打到一边如今又缠了上来。 我眉心阴沉,胸膛不断收缩的巨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本来懒得理会她,可她主动找死那就没办法了。 舌头上的蒲牢颜色浓重好似活了一样, 我欲震开她时,胸膛上的力忽然消失了。 背后的阴冷,凶煞感觉也没了, 砰!只听背后有一个沉重落地声, 与此同时另一种阴冷出现了,与现在的阴冷相比在, 根本那个小厉鬼算不上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去,只见那个血衣小厉鬼身体陷在一个坟包上,四肢扭曲的像是麻绳,身体透明接近消失。 察觉到周边这不对劲的气场,我有个恐怖的猜想, 怪事还没完,周边那些被光头男放出来的孤魂野鬼突然脑袋飞起来,多像是摘果,脑袋拧几圈便飞了。 愣神的功夫那些孤魂野鬼都没了。 而我脸庞上多了一个冰冷的触感,如同玉石的手指碰触着我,余光处能看到一角血红的嫁衣。 “麻箐......”。 第二百三十三章 麻箐的行为 如今用手指戳着我脸的人, 嗯.....算不上人,那应该是鬼, 能极短时间内秒杀厉鬼等一众孤魂野鬼,有这种实力似乎只有麻箐了。 说实话我额头有点冒冷汗,实在没有想到会把麻箐给招惹出来,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厉鬼的环抱吗? 下一秒麻箐的行动证实了我的猜想, 本来被打得深陷坟包的女厉鬼漂浮了起来,虚幻身体仿佛是半透明的锡纸扭动,交叠,连人型都没有了, 即使那女厉鬼的身体已经在消失,可她身体还在拧动,丝毫没有被放下的打算。 终于女厉鬼的身体被拧成了两段,麻箐还没停手, 女厉鬼身体断成三节直至消失我才觉得那阴冷少了几分。 对此我深感发毛,何止是鞭尸,这叫鞭鬼尸。 麻箐在我身后,戳在我脸上那根手指动了, 朝上滑动撩动我额前刘海,又描画了一遍我的眼角。 我没有任何抵抗的反应,也没有这个打算, 就算现在麻箐杀了我,我也觉得很正常,这是我欠她的。 在脸上的手指持续滑动,在鼻梁上顺势而下,在唇上描绘,而后继续朝下停在喉咙的位置, 这种感觉像是喉咙处贴了一块冰块, 她指腹柔软如羊脂,力道轻微使得指腹陷入脖颈皮肤中, 颈后传来一阵幽冷凉风,柔顺身体贴在了我后背上,软糯轻盈的似若云朵, 我实在是猜不到麻箐的想法与意图,这种行为与之前的女厉鬼很相似?麻箐在模仿她? 突然肩膀上一沉,好似什么落在了肩头,幽冷的感觉直贴脸皮, 让人鸡皮疙瘩都想浮现。 麻箐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持续着现状,不知过了多久,身边阴冷的气息消失了, 侧脸的那种感觉也没了,我摸了摸喉咙, 那处皮肤仍然是冰冷的,好似之前手指还在。 麻箐消失了.......这一次她没有杀我,不过仍然留下了一句话 “时候......还未到.......”。 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郁闷,方才我是挺想就那样被麻箐杀掉, 这样一来也能为阴婚契做一个了解,我也不必烦心于那些事情。 现在活了下来只能是说命不该绝啊。 我搜刮了一下嘲风的尸体,好歹是龙门九家的人身上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呢, 搜索一翻找到了一块金怀表与一些不知名的符箓,一部手机。 手机上有密码我打不开就先收着。 此处这么多人的尸首可不是我能解释的, 我也懒得搅进这些事情,所以就逃呗。 我开着那出租车司机的车驶向其他地方, 就这个不见人影地方,估计等人发现的时候这些人的尸体已经臭了, 当然我觉得龙门九家的人或许会更快过来收尸。 开着车开了几个小时到了一个小县城,我简单找了家宾馆开房间住下, 宾馆老板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阿婆,宾馆不大只有五六间房子,是阿婆家小楼房改造成的宾馆。 房间都差不多,除了双人房就是单人房, 我叫醒打瞌睡的阿婆,让她给我开了一间房。 嘲风死的时候搞得我一身血腥气,一天奔波也是一身汗味, 进入房间里好好洗漱了一下才放松的躺在床上。 回顾今天的事情,我也意识到龙门九家是个麻烦, 我与龙门九家已经是解不开的死仇,他们认为我夺了蒲牢皮,霸下皮,如今他们又亲眼看到我夺走了嘲风皮,。 这下子龙门九家肯定与我不死不罢休,而我也没有理由对他们留手,来一个就杀一个, 反正结果肯定是以我的死,或是龙门九家伤亡惨重主动放弃为结束。 龙门九家九张皮九张龙纹,我身上竟有了三张,龙门九家见了我不拼命才怪。 第二天我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弹起, 尖叫声的来源就是我的门口,是那个老板阿婆的声音, 我顾不上其他,拿上刀盒打开门, 一开门就见到那阿婆瘫坐在地上指着我, 我疑惑:“阿婆你怎么了?”。 阿婆颤抖着手指说:“门....门!”。? 我走出来将门重新关上,眼瞳望到门时,眉宇紧了下, 门上是血,全是鲜血好似被从门板上方淋下的。 但这血很诡异,并不是全部覆盖,而是遗漏的地方形成了几个字, “去古宅!”。 第二百三十四章 去古宅! “去古宅!” 看着那字,我额角血管鼓动, 去古宅.....能那个古宅? 张家古宅! 这门是张家的手笔,在门上留下这字是催促我还是提醒我? 我深呼吸一下平缓情绪对阿婆笑道:“阿婆不好意思啊,这是我昨天晚上闲的没事画着玩的” “你看多少钱,我赔给你”。 阿婆连连拍拍心脏:“你这小伙子你在门上瞎画什么?还好我老婆子定力好,换个其他有心脏病的都被你吓走了”。 “算了,擦擦就好了,不用赔了,但你可不能再乱画了”。 “好,谢谢阿婆”。 阿婆走后,我找了条毛巾沾水擦拭门板,去古宅这三个字一点点擦去, 我也就当做没看到, 什么告诫,什么提醒,去他的。 好一会我才将门给擦干净,肚子也饿了想着出去吃点东西, 阿婆坐在门口柜台后,她见我出来和我打了个招呼:“出去啊,门擦干净了吗?”。 我点点头:“搞干净了”。 在我将要走出去时,阿婆忽然嘀咕了一句:“要去古宅”。 我脚步死死停住,猛地回头看向阿婆, 阿婆与我对视,神态僵木的嘀咕:“要去古宅”。 “阿婆你在说什么?”。 她没有理会我而是自顾自继续说:“要去古宅”。 “要去古宅”。 “要去古宅”。 我脸色阴沉墨镜下的四瞳在阿婆身上看到了些东西,她的额头有股血色, 上前用带着魂炎的手指点在阿婆脑袋上, 阿婆身子一颤便趴下来,很快就又醒了过来。 她摸着脑袋困惑:“诶,我这是咋了怎么大早上的睡着了”。 “呐,你不是昨天入住的小伙子吗,你有啥事吗?”。 我散去阴沉,平和的说:“没什么事,我就是和您说下,等下我要退房”。 阿婆:“噢噢,那你中午十二点前走就行,记得把东西带上,不少小年轻喜欢落下东西”。 走出宾馆后,我找个早点摊坐下:“老板,一笼小笼包,一碗八宝粥”。 我对面的是一个埋头干饭的大叔, 很快我点的东西上来了, 一笼热腾腾的小笼包与一碗枣红色的八宝粥, 可当我看到那八宝粥时愣住,一抹血红漂浮在粥上面,血色的痕迹组成三个字 去祖坟! 我喊住要走的老板, 女老板诧异看我一眼,有点慌张:“您好,这粥怎么了吗?”。 我试着问了一句:“你在这粥上面看了些什么?”。 女老板:“红豆?芸豆?米?还是红枣?八宝粥该有的,我们都有啊,你没说放糖,我也没敢放糖”。 我用勺子搅拌了一下,那几个红字渐渐消散:“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看到字什么的?”。 女老板被我逗笑了:“您可真有意思,一块五的粥你还想喝出字来呀,我们可没这手艺” “真是太逗了”。 老板笑着走了,而我还在沉思刚才的事情,用勺子搅拌着粥,不知何时那朦胧血字又出现在了粥上。 老板看不到,而我却能看到, 针对我一个人的幻觉? 还有之前宾馆里发生的事情,门上的字,阿婆古怪的行为,再加上这粥,似乎自己被张家的事情给缠上了。 我还搅拌粥时对面的大叔埋头喝着粥,突然说了一句:“你要去祖坟”。 我凝视看了对面的那人好一会,他抬头茫然的说:“你一直看着我干啥?”。 他如同什么都不知道,如同我听到的那话是假的, 这人的情况与宾馆内的阿婆如出一辙,额头一抹血气悄然消散,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说的内容对我刺激不小。 去祖坟,去古宅......全是张家的事情, 所以说这一切怪事都与张家有关。 我恶狠狠的嚼着小笼包,喝着粥, 因为我没有听从爷爷的指示去张家祖坟?所以张家开始搞事情了? 虽然不知道张家是怎么做到的,但还是令我觉得疑惑, 依照爷爷的说话张家古宅应在祖坟里,祖坟是封着的,若是张家其他人活着,怎会让残魂的爷爷来找我。 爷爷未成,怪事就开始发生,难道说张家古宅里出来人了?有东西从祖坟里跑出来了? 我不太敢相信这个猜设,可那些怪事又无从解释。 吃完早饭我回宾馆里,路过阿婆时, 阿婆没有再说什么去古宅之类的话。 来到房间门前时我停住了,门上又多了几个血红大字:“回祖坟!”。 我嘴角抽抽,回房间里拿毛巾开始擦, 搞什么鬼,有完没完了,张家为什么质疑,如此强求我去祖坟,去张家古宅? 爷爷也是,不惜借尸还魂来告知我必须去祖坟, 那一.夜里他不知说了多少遍,嘱托了我多少次。 穿上爷爷的皮时,那种强烈的意志我也体会到了,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去祖坟! 他们的企图越发明显,我还就越想反着来, 我专程就多留了一天,我想搞清楚这些怪事是怎么回事,先从门上的血字开始, 和阿婆续了一天房钱,我就待在房间里,坐在床上目光直视着门, 如果血字是人为,或是鬼,邪祟所为,那我能抓个正着,也能逼问出一些张家的事情。 张家的事情有些太诡异了, 一整个家族埋藏在祖坟里,谁会觉得正常吗? 发生的这些怪事更是在我眼皮下,在重瞳眼中发生的,我不认为有人能在重瞳下悄无声息。 正如我所想,半个小时后怪事开始发生了, 粘稠猩红的血珠从门板上渗出,紧接着是更多血珠,那些血珠破开连成一片,自然下落。 直至形成几个血淋漓的大字 “回祖坟!”。 我叹口气,收回目光,来到门前用手擦拭还未干的血渍 果然不是人为,像是一种没有鬼的灵异事件,这是张家古宅所为吗? 不断提醒我,不断催促我, 想法设法比我回祖坟那里, 这种怪事是在我斩掉爷爷残魂后的第二天发生的, 似乎是张家古宅那边察觉到我没有回去的打算,故此搞出了这些怪事。 张家的事情搞得我心烦意乱,于是回去洗了把脸清醒一下,洗脸不要紧,可看到镜子时我瞳孔缩了下, 清秀的脸上除了那诡秘的重瞳外, 眉宇间多了一团散不去的血气,浓郁的好似将要滴落鲜血。 第二百三十五章 张家诅咒! 我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本该和我一样, 可我眼里镜中的我额头却有一团散不去的血红, 我不禁伸手摸了下,没有任何触感,好似只是眼睛的幻觉, 但这又怎么能用幻觉来解释? 这血红如同一根针扎在我心头难以忍受,好像和楼下阿婆额头上的血红一样,也是与张家有关。 我试着用魂炎灼烧眉心,幽绿绿的火碰触到眉心血红仍旧没有触感,血红也没有消散的迹象,。 如此看,我眉心的血红还与那阿婆的不同呢, 阿婆入邪能被我用魂炎驱散,可我却处理不了自己额头的血红, 不过我自身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怪事只是出现在我身边, 百思不得其解,我还是决定打电话问一下, 若说见多识广还待是两胡道士,两胡道士实力不咋地,眼光可毒辣的很。 嘟嘟嘟......电话通了。 刚通了,那边就传来惶恐的大叫: “卧槽,你疯了,你这个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身份还没洗白呢?”。 我觉得大惊小怪:“他们想要抓我,你紧张个什么?” “他们想要对我下手,那就来呗”。 两胡道士深深吐了一口气:“虽说我决定相信你就是张阿四,但对你的怀疑还没打消,你的异常举动说不定会坐实你的身份”。 “说吧,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我整理一下思路叙述说:“我现在身边出现了一些怪事,笼统的说就是我的房间门上会出现血字,那种血字不是人为,倒像是诡异产生的,鲜血从门板上渗出形成了血字,血字在提醒我某件事情” “而且我身边的人有时候眉心会有一抹血色,当有这抹血色时他们就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也算是变相提醒我” “不只是如此,还有喝粥时,粥上面也有血字,但那偏向于幻觉的那种”。 “直到刚才我洗脸的时候发现我额头上也有一抹猩红的血气,散不去,抹不掉”。 两胡道士听完后,静止两三秒然后跳脚道:“你这是中邪了呀”。 “中邪?你认为我这一身阴气还能中邪?” “这实在不太可能,平时根本没有邪祟能进我的身,那些邪祟也不该有这种能力”。 两胡道士语塞的解释说:“其实....其实吧....算不上中邪.....更加规范的说,那是诅咒!” “你被诅咒了呀”。 “我对你眉心那种血色有点印象,这种某种大代价的诅咒,似乎以前有人会使这种诅咒,此诅咒是人命加以死人的执念凝结而成,被诅咒人会被执念所影响” “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些怪事,门上的血字,身边人的怪异,应该都是你身上的诅咒所导致的,你身上诅咒其内深刻,顽固的执念造成了灵异事件,影响到了周边人”。 “这种诅咒带来的执念会始终缠着你”。 “诅咒....执念”,我摸了下额头,似乎明白了些事情 “这种诅咒难道能隔空施加或是通过其他某些方式来施加到我身上?”。 两胡道士当即否定:“怎么可能?你那是电影看多了”。 “越强烈的诅咒所需要的媒介越要重要,通过生辰八字,衣物来施术只能做到一些让人倒霉或是撞鬼的事情”。 “你这种以人命代价,死人执念而成的诅咒必须要碰触到你才有可能诅咒到你,所以你肯定被对你施加诅咒的人碰到了”。 我深思回顾片刻,要以亲切碰触为媒介,能对我施加这种诅咒的人,只有张家的人,我这些日子碰到的张家人也只有爷爷。 亲切碰触......我蓦然锁定了一个记忆片段。 那是在爷爷用寇老身体借尸还魂初次碰面,爷爷坦白了身份那时候他拍了我肩膀! 没错,是那时候,爷爷他用手拍了我肩膀! 也就是说爷爷在那时候对我下了咒,张家诅咒! 我神色不断变换,眉头郁结使得整个人阴沉,积怒, 果然是这样,爷爷借尸还魂不只是告知张家古宅的事情这么简单, 这是在逼我去,他想到了我可能违背他的嘱托,他一开始就留了一手。 就如同现在这样,我选择不理会爷爷的嘱托,而爷爷留下的来自张家的诅咒开始生效,起作用, 从影响身边人,到引起灵异事件无处不将我推向张家古宅。 “阿四....阿四...你咋了?” “想到是谁对你下的咒了吗?”。 我闭上眼睛,沉着的说:“想到了”。 两胡道士:“目前看来这个诅咒对你应该是无害,它的作用起源于那执念,你去将那执念完成或许这诅咒就解开了”。 “还有昨天你若是见到了伏笼山的人记着躲着点,还有没事别和我打电话了,不然我怕他们把我也给怀疑了”。 ‘我感觉最近有些大事要发生,我多次和他们解释你的事情,可就是说不通,还越说越麻烦’。 “明白了”,我挂断了电话,发泄似的一拳将镜子打碎, 如同爷爷说的话,姜还是老的辣, 我出乎意料的斩了爷爷,爷爷也悄无声息的在我身上留了一手。 来自张家的诅咒,来自的执念吗...... 张家对于让我去祖坟,去张家古宅这件事情简直是处心积虑,可我仍然没准备去,一些灵异事件吓唬得了谁? 张家越是如此,我偏偏不让他们如意, 我倒是想看看张家还能做出来一些什么事情。 很快阿婆就在门口叫喊了起来:“你......你!你怎么又乱涂又乱画呀”。 我无奈出门道歉:“阿婆,抱歉,抱歉,你这个门我总觉得缺少些什么,这不是刚才没忍住又画了” “你别急,我这就擦掉”。 阿婆怒目横眉;‘你这小伙子.....’ 我歉意的笑笑,阿婆也没在说我, 我将门上的血字擦掉。 之后就从宾馆离开了,不然一会门上又出现血字了, 张家诅咒对生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事了 我开着车跑到了另一个小镇, 我自己深知无论去到哪里,无论躲到哪里都摆脱不掉张家与龙门九家,也脱离不了麻箐。 只要我身上还有龙纹,龙门九家就能追踪到我,而只要我还活着,就无法与张家脱离关系, 诅咒,龙纹这些东西其实有办法解决, 那就是换皮! 给自己换一张皮,龙纹脱离我后龙门九家无法寻到,诅咒说不定也会跟着皮交换而转移走。 但我做不到, 我拥有披皮鬼的能力不代表我是披皮鬼,我此前对披皮鬼的行径感到愤怒,厌恶, 如果我也随意换皮我与披皮鬼有何区别? 如爷爷说的那样,我是人,永远要记得自己是人。 人与鬼的区别不就在于人性吗? 在这个小镇我没有再住宾馆,而是租下一个没人的小院, 这样一来再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也不会惊扰到谁。 房东是个花甲的老大爷,大爷有个五六岁的小孙子, 大爷一边带着我来到院子里,一边好奇的说: “诶真是奇了怪了,你说你这么年纪轻轻怎么跑到这里猫着?”。 我敷衍道:“先躲躲呗”。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哥这叫躺平!”,大爷的小孙子在一旁叫喊。 我笑着拍拍他的头 大爷摇摇头感叹一句现在的年轻人: “这房子有点破不过也便宜,一个天几十块水电你随便用,别损坏房子就行”。 说罢他将钥匙交到我手上,我拿到钥匙道了个谢, 大爷先一步走了, 院子内一共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 我打开一间房,床上大爷提前准备好的有干净的被褥,桌子上也有镜子之类的小东西。 我又随意收拾一下,无意间扫到镜子时, 只见镜子表面有这几个血红的字:“去祖坟”。 手一伸,我直接将镜子按倒,全当做没看到。 晚上时窗外沙沙作响,风声呼啸, 关不住严实的窗户咯吱咯吱响,外面漆黑的院子内似乎有各种动静,有人影的走动, 咚咚...咚咚! 我起身看向门的位置,通过重瞳来看,门外站着的一个老人,还是一只孤魂野鬼。 迟疑下我还是来到门前拉开了门,不出我所料, 那个老人目光呆滞,身体半透,站在夜色里孤寂如同一根枯树, 它喃喃说:“要去祖坟....你要去古宅”。 “要去....你要去古宅”。 它额头一抹血红,显然也是被我身上诅咒影响到了, 我双指弹出一束魂炎落在它眉心, 老人额前血红蓦然消散,同时老人被灼烧的满地打滚,等缓过劲来又看到我,吓得魂飞魄散仓皇而逃。 我深感无奈,没有想到我身上诅咒的影响力这么大,连鬼都能被影响到, 下一次又是什么呢? 今天爷爷所说的第二天, 三天后的晚上要去到祖坟里,可如果我不去呢?错过了时机诅咒会不会自己解开呢? 实在是令人难解。 我回到屋子里刚躺下没多久, 手机接二连三的震动将我吵醒了,我抬头看一眼仅剩的那点睡意也全无了。 来电的人是牛马村的村长! 若是以前村长给我打电话我可能有点惊讶,现在村长来电我感觉不对劲, 毕竟祖坟就在牛马村。 考量几下我接起了电话, 村长大喘气的说:“阿四啊....阿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我:“村子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村长:“不是村子里,是你家,你家祖坟出事了” “你家祖坟被人刨开了!”。 “什么!”,寒意如电流穿过脊骨直冲脑髓,我弹身坐起难以置信。 村长细细解释说:“是这样的,刚才有人听到你家祖坟那边有动静,我们还以为是盗墓贼呢,我带上几个人到坟地里一看” “好家伙,你家那个血褐色的坟包被挖开了!”。 “旁边还躺着好几具尸体,你说说出了这事,我可不待给你打电话吗”。 “阿四...你可快回来吧”。 我只感觉脑袋里的思路又被搅的乱七八糟, 祖坟被挖了? 只有我知道祖坟里有什么东西,爷爷说的是真的话, 那祖坟里是张家古宅,难道说张家古宅重见天日了? 村长说旁边还有几个死人,有死人很正常,当初我想要挖开祖坟时就被警告了, 红煞厌胜盒也提醒说不能挖,挖开会死。 但现在按村长的说话,是有一伙人不顾死活硬是将祖坟给挖开了。 太异常了,有种家被偷了的感觉。 我忽然想到一点:“村长,你说我家祖坟被挖开,你有看到祖坟里有什么吗?”。 村长迟疑下说:“你说祖坟里有什么东西?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呢,不过祖坟里除了棺材还能有啥?” ‘你家那祖坟那么怪,我们怎么敢靠近啊’ “你说你这孩子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瞅瞅出事了吧?” “要是你爷还活着非待气死不行,你们家是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都干嘛去了”。 “赶紧回来吧,祖坟都没了,你还在外面瞎晃荡什么呢”。 “真是的,快回来”。 没等我继续问村长就挂断了电话,我放下手机整理事情原委。 祖坟被挖开了.....但村里的人不敢接近, 唯一能得知是有不少人死在了祖坟旁, 这些人挖开了祖坟付出了代价这说得过去, 可祖坟里真的有张家古宅? 外面凉风吹的窗户嘎吱嘎吱,我思绪突然一停,我停止猜想祖坟内的东西,而是伸手摸向自己眉心, 不对不太对.....村长刚才可是说了让我快回去..快回去.... 回祖坟,回古宅...... 我意识到刚才村长的电话极有可能是因为我身上的张家诅咒导致, 张家诅咒的执念会影响我身边,故此村子被影响到设法让我回村子。 我不敢想那诅咒连牛马村那边都能影响? 当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正思索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熟人的电话 两胡道士.... 我有点的困惑,两胡道士不是说近期不要和打他电话吗。 这现在他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 不解中我还是接起了电话,两胡道士上来就咋咋呼呼 “张阿四...张阿四..出事了!出事了!”。 这个口吻,这个惊慌的气氛怎么总感觉和刚吃的村长有点相似, 我头疼不已,出事了? 怎么又出事了? 哪里又出事了? “两胡道士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是伏笼山派天师来抓我,还是你碰到鬼了?” “又或者说我被通缉了?”。 两胡道士语速急促:“啥呀,不是这些,是你的事情” “刚才灵异对策局的人给伏笼山传递消息了,他们要请伏笼山的人下山伏邪”。 我蹙眉:“伏邪?不会是灭我吧?”。 我顿感头皮发麻,我有这么吸引人?甚至让灵异对策局到伏笼山请人对付我? 两胡道士:“不是,是有个地方闹鬼患了,死了老多人”。 我:“那不是没我的事情吗,怎么难道是那鬼患与我有关?”。 两胡道士:“不是鬼患与你有关,是闹鬼患的地方与你有关”。 “是牛马村!牛马村的人一.夜之间都死光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牛马村灭村! 两胡道士惊悚大喊:“闹鬼患的地方是牛马村,牛马村的人都死光了!”。 牛.....牛马村的人都死光了....我手指死死扣住手机,半片手掌都发青, 夜风不停捶打窗户,这些动静在我耳朵微乎其微,我全身心沉浸入方才那个情报。 灵异对策局邀请伏笼山伏邪的地方是牛马村, 可刚刚村长才和我打过电话,诱导我回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颈后感到一股恶寒,深深寒意如同附骨之蛆攀附直上, 我干涩的问道:“你确定?”。 两胡道士:“这还有能假?灵异对策局的人除非碰到解决不了的大鬼患不然是不会跑到伏笼山来请人的”。 “就是牛马村!我确定了好几次,毕竟我也去过那个地方”。 我胸腔空洞的喃喃, 村子里的人竟都死了,为什么村子里的人会死? 村子里有张家祖坟在怎么会有鬼患? 难道还有能有比张家祖坟还要凶的鬼患? 其实并没有,我心中已有答案只不过不愿意接受, 即使我再坚持不承认,坚持抵抗张家宿命,可 还是改变不了我是张家人的事实, 但如今我对张家之人的身份感觉畏惧, 整个牛马村的人可能都是张家所杀的,村子里的人死光与张家祖坟有关系,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么其他鬼患能到牛马村大开杀戒,如果是张家祖坟的有能力做得到。 当初被誉为半仙的道士到了祖坟那边一个照面就死了,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张家祖坟为何会对村子里的人动手? 窗户还在咋呼咋呼作响,夜风顽强钻进来,毫无闷热只有阴冷与湿漉。 我目光漫无目的的扫视,蓦然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窗户上鲜血流淌之下,那些血迹汇聚成了三个字, 去祖坟! 我稍微平稳自己的心神,自己不能被他处得来的消息所摆弄,未亲眼见到的一切皆未定性, “两胡道士,你确定牛马村的人都死光了吗?”。 两胡道士:“没人了,别说人就连牲畜都没一个活着的,这种大范围的杀人把灵异对策局都惊炸锅了,局长亲自到伏笼山来请人”。 “我有朝去牛马村那边的师兄弟打听,师兄弟们正在去的路上,他们从灵异对策局那边得到的情报就是都死光了”。 “鬼患发生在昨夜,是隔壁村的一个妇女到牛马村找熟人,前一天她还去过牛马村,可那一天傍晚她到牛马村时怪事就发生了”。 “牛马村上空盘旋着乌鸦,却不敢落下,好似牛马村里有什么使得它们不敢进去,只能在天上嘎嘎直叫”。 “那妇女觉得不对劲进了牛马村后更诡异了,那个时候家家户户应该冒出炊烟,灯光外露,可在傍晚的黄昏下整个村子里没有一家是亮着灯的” “进到村子里甚至都没有听到狗叫,家家的吵闹人,乍然间村子好像一个荒废已久的村子”。 “你说怪不怪,就在傍晚村子里没有一个人露面,也没有一点亮光,那个邻村的妇女继续朝村子里走去,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人”。 “她到了她熟人家一进门就傻眼了,那熟人家里没人,一家老小都不见了,她又跑到隔壁家去问问熟人家的人都去哪了”? “可一到邻居家又傻眼了,邻居家也没人,她陆陆续续跑到其他人家竟也没有人”。 “好似整个村子的人都失踪了,连牲畜都不见了,你说怪不怪”。 “那妇女被吓得想逃出却意外跑到了坟圈子那边,而她在那边,她见到了村里的人!”。 “整个牛马村的人以奇怪的姿势死在了你家祖坟附近”。 我:“奇怪的姿势?什么姿势?”。 两胡道士那边少倾没声,即刻他沉重的说:“跪拜!”。 “整个牛马村的人都在祖坟那边,他们姿势都一致,双膝跪地,双手笔直伸直贴在地上,背脊与地面呈现下滑曲线”。 “这种姿势类似于猫伸展,脑袋紧贴在地面,牛马村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以这样的姿势朝着你家祖坟朝拜” “那些牲口也不例外,纷纷对着祖坟趴下”。 “那妇女被这一幕吓到,她颤颤惊惊的上前查看,将手伸到一个人鼻子下一抹,都没了呼吸,又试了几个,直接就把女人吓瘫在地上了,而后她疯疯癫癫跑回家里的,当地前往牛马村一探知道这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于是就迅速上报了灵异对策局,故此灵异对策局才会找上伏笼山”。 我眉头皱痕持续增添, 脑地贴地,双手伸直贴地.....对着祖坟叩拜....连牲口也是..... 如今张家祖坟诡异超乎了我的理解,甚至我觉得张家祖坟是个很邪性的事物, 起初我对张家是个模糊的概念,但自从爷爷借尸还魂补充完了张家的情报后, 我愈发觉得张家不对劲,埋藏祖坟里的张家不对劲, 如果说牛马村村民的死真的是张家古宅所为,那张家未免太恐怖了, 张家古宅即使在祖坟下也能对外界造成如此大的影响,那张家古宅内呢? 张家古宅内会有什么? 最令我忧心的是此事与我有关系,绝对与我有脱不了的干系。 本来已经死了的村长却能给我电话,那电话真的是村长打来的吗? 其目的毋庸置疑是骗我回村子。 望着窗户上的血字,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张家的行为太过极端了.....难道他们这样做似乎只是为了逼我回去, 先前村长电话演技太拙劣,那不像是骗人更像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为牛马村灭村的事情做铺垫! 仿佛是张家那边在说这就是你不心甘情愿接受被骗的下场........ 好好和你谈引诱你,你不上钩,那就让你看到一点代价! 全村人的尸体朝着祖坟跪拜代表没能抵抗张家的意志,所有人都要在张家面前俯首称臣................. 第二百三十八章 四瞳下山 两胡道士听我这边半天没有音,困惑的说:“阿四你怎么了?” “你不是想要回去了吧?”。 我没有说话。 两胡道士慌张的说:“喂喂,你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那牛马村出事与你没有关系啊” “牛马村虽是你老家,但他们的死又不是你害死,你没有必要回去多生事端啊” “牛马村那边现在聚集了伏笼山的道士,灵异对策局的专家,还有行内的人,你本身身份还没洗干净,你现在要是回去岂不是去送命?”。 “要我说啊,你就找个地方老老实实躲着算了,那地方死人反正你也没办法不是”。 我沉默少会问道:“伏笼山都有谁去?” 两胡道士:“牛马村那边死亡人数太高,灵异对策局对牛马村的危险性定性也特别高,故此是我的两个师弟一名师妹,加上四瞳去的”。 我有些吃惊:“四瞳天师下山了?”。 灵异对策局请下山的竟然是四瞳天师? 牛马村张家祖坟如此邪性地方若是碰上伏笼山天师,这会有什么结果? 两胡道士解释说:“这次灵异对策局觉得牛马村的事情不简单,这才要求一名道行高的人下山,刚好四瞳这些日子一直被关在伏笼山上,四瞳主动自荐,三花也有让四瞳去将功补过的意思”。 “于是就四瞳带着我三名师弟师妹一起去了。” “所以呀,你可不能去,那边聚集了一群厉害人物,哪怕是四瞳也没法公然帮你,到时候就算你有重瞳你敌得过那么多人吗?” “你还会再次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上。何必呢”。 “再说那个地方有四瞳足够,四瞳可是天师,哪怕没了重瞳也不是一般邪祟能对付的,又有灵异对策局,行内的人,管它是什么邪祟,什么类的鬼统统都要被诛灭”。 “现在牛马村是人去人被镇压,鬼去鬼死”。 “要是那牛马村里的鬼患他们处理不了,全军覆没的话,恐怕整个行内都要震荡起来了”。 “阿四,你听到了没,你可别去送啊,他们真怀疑你是披皮鬼,搞不好他们就把你当成披皮鬼一起给灭了”。 我沉闷的嗯一声,目光汇聚在窗户上, 窗户上的血字变了 “他们会死!”。 浓稠血迹宛如活的一样流淌,扭动,稍稍变化,又补充了一个字。 “他们都会死!”。 咯吱....咯吱....我失力的咬着牙关,眼眸死死盯着窗户, 他们都会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威胁我? 我将手机放下,徒步来到床前,五指按在窗户上发青发白 “你是在威胁我?” “意思是如果我不去牛马村,那前往牛马村的四瞳天师,伏笼山道士,灵异对策局的人等等都会死?”。 窗户上的血字仍然在流淌,很快在我五指前形成了几个字 【回去!】 【回到祖坟!】 【没有人能活!】 【只有你能救他们!】 【你必须背负张家的宿命!】 我凝神看着窗户,看着那猩红的液体接二连三的变换, 每句话都在触动人情绪的开关,每一句话都能引起人的愤怒。 血字变化最后停留在了【你永远无法摆脱张家!】 我轻呼一口气,额头青筋拧起,动作像是拼命的野兽,拳头重重落在那行血字上, 咔嚓....几道透明裂痕瞬间将血字分裂开,而后蛛网般的碎裂将一切打碎。 玻璃碎片在空中呈现每个血字的残块,若是将其巧妙组合或许会形成许多新的可能,血色繁星洒落多了一种破裂陨落感的美。 我在窗户前站了片刻而后回到床边拿起手机:“喂.........”。 两胡匆忙的说:“你总算有声了,刚才一直没声,又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没事,不小心把水杯碰倒了”。 两胡:“对了,刚才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你可别想着回村看看之类的,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没怂恿你回去送死”。 我噗笑道:“你觉得我是这么不要命的人吗?”。 “那里可是有天师,还有灵异对策局的,我去纯纯就是找死,管他什么邪祟鬼患的呢,交给他们处理去吧”。 两胡叹口气:“你能这样想也算是好的,就这样吧” “我给你打电话也只是想告知你一下你情况,毕竟牛马村是你老家” “我也去过哪里,那个老板做的面还挺好吃的,可是.....没想到........哎......”。 我被他连带着情绪低落:“隔壁的王婶.....经常载王婶进城的泉叔.....村长....”。 挂断电话后,房间内动静就只剩我的呼吸声,风声, 没了窗户,外面的夜风更是肆无忌惮的闯进来, 搜刮似的卷动薄薄的衣物,吹刮墙上的笔画。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之前两胡道士拉我进的那个群, 虽然这些日子我没冒过泡,但群里并没有将我踢出去, 此次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 稍微翻看一下聊天记录,群里最活跃的还属是灵异对策局的小铃铛。 小铃铛:“出事了!出事了!” “有大鬼患!大鬼患!”。 李沐鱼:“你怎么总是大半夜的炸屏呀,又出什么事了?”。 捉鬼专家王芝:“大鬼患?如今怎么会有大鬼患?” “你又在瞎传,上次你传的大鬼患,我到地方一看结果只是一只厉鬼”。 小铃铛:“真的!这次真的是不得了的鬼患” “一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 王芝:“什么!”。 李沐鱼:“一个村子?”? 两胡道士:“卧槽”。 紧接着小铃铛发出了一张照片,那是通过无人机从空中照的, 照片中上百人纷纷以双手伸直,脑袋贴地的古怪跪拜姿势朝着一个方向跪着, 其中还有牲畜,而在他们跪拜的方向尽头是一个血褐色的大坟包,那坟包的土红的似乎快要渗出鲜血似的。 加上周边黑不见物的环境,这场照片是何其的诡异。 小铃铛发了一句话:“这里跪拜的都已经是死人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回还是不回 群里足足一分钟后才有人发言, 王芝:“这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李沐鱼:“怎么可能.....那个坟是怎么回事?!”。 阿淮:“不对劲,这个地方有大问题,小铃铛这次没有瞎传,这次灵异对策局怕是要上主力,请外援了”。 “这个场面光是看着就诡异的令人发寒!”。 小铃铛:“大昌市城西牛马村!”。 “整村的人一.夜之间都死了,如今灵异对策局已经把那边用禁制封住,不许任何人进去,当然灵异对策局这边也开始尝试介入”。 “最初是两名调查队员进入牛马村中,这张照片就是他们利用无人机拍到后回传回来的,但这也是他们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那两名队员在牛马村内失踪了,生死未知,又有这张诡异的照片回传回来所以灵异对策局也不敢再贸然行动,徒增牺牲,出于稳妥考量,局里已经去伏笼山请人了”。 “如此大的诡异死亡人数近几十年没有发生过了,最诡异的是那个坟包!” “那些尸体都是在朝着坟包跪拜,血红的坟包,整村人的死,古怪的跪拜姿势......那地方很不简单”。 抓鬼专家王芝:“果然是大鬼患,那坟包有问题!” “我现在赶过去!”。 李沐鱼:“我.....我也过去”。 阿淮:“...........”。 之后的内容都是他们对牛马村的分析对策等等, 但他们都没有我对牛马村了解,也没有我对牛马村的怪异清楚。 不过现在起码能确定一件事情,两胡道士所说的话是真的, 我经历过的灵异事件不少,前有寇少丢失能打电话的事情,后有村长突然来电催促我回去, 以此类推两胡道士的电话不是没有灵异介入的可能。 经过窗户上的血字,还有群内的消息, 牛马村的人都死光了。 这个消息基本能判定成准确,是真的。 我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翻阅他们的聊天记录, 这个结果我不太能接受, 我期望这个消息是假的,希望这只是张家诅咒为了让我回去,弄出的假象。 可我还是过于小看张家古宅,对祖坟了解的太少了。 张家祖坟导致了牛马村的诡异,整村人的死是张家造成的。 我.....我也是张家的。 张家古宅的这个举动造成影响出其意料大, 几乎是把自身的存在给曝光了出来,将自身放在动荡的风口上。 这样一来有如此的诡异坟在,灵异对策局,伏笼山都无法坐视不理。 而我也没法再躲下去。 它在逼我.......它用眼下的形式逼我! 不是四瞳天师,灵异对策局那边解决鬼患,就是他们也丧命于牛马村。 我将桌子上的镜子扶起来,镜面上的血字是【回去!】。 我反手将镜子丢到窗外面, 图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而后我将红煞厌胜盒从背包里取了出来,手指沿着盒子的缝隙抚过一遍, 关于红煞厌胜盒,爷爷说这里面装的是某个人的残肢, 若是有一天盒子提出寻找其他残肢的话,不要相信盒子。 目前盒子没有任何举动,而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自从盒子警告我不能去伏笼山后,此后盒子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手指敲打着盒子,我喃喃自语: “张家祖坟我并不是没有去过,可张家祖坟要求我去是首次,上一次我被拒绝,这一次它却主动求我回去?”。 “出于安全考量,处于两胡道士的告诫,我都不该回去”。 “我不该回去....不回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似若流水平缓而无任何动静。 我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看盒子, 嘲讽的笑了笑, 死不掉就成。 十一点的时候心中做了回去的决定,而如今十二点过后盒子没有给出提示, 要不就是我今天不会死, 要不就是盒子和张家那边是一伙的,也企图让我回去。 无论怎样事事都倾向一个方向, 我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启程,给房东留了钱和纸条,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个小镇仍在大昌市的范围内,也就说我离牛马村其实很近, 也许开着车几个小时就能赶到。 牛马村那边的事情不该有灵异对策局,伏笼山与行内的人来解决, 既然是张家引起的事端,也该由张家人来做一个结尾。 一味地逃避只会让他人付出代价, 第一次是牛马村的村民,下一次会不会是四瞳天师等灵异对策局的人?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以张家祖坟诡异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家祖坟如此的迫切让我回去,其目的我也想亲眼看看, 带着积怒亲手刨开把自家祖坟给刨开。 至于死? 有麻箐在身边,我一直都伴随着死的风险,怎会怕这一次的死。 张家想要让我回去,断然不是想要杀我, 不然十八年前一把掐死我不就好了。 哪怕是张家真的对我有什么坏心思, 我想麻箐也不会容忍他人抢夺自己的猎物,最终我还是该死在麻箐手中。 我陡然多了些期待, 上次没有挖开的祖坟,或许这一次能挖开了, 爷爷朦胧不清的话在张家古宅那里会得到补全,能与张家做一个了断。 我并不是去救人,我只是承担自己该承担的, 该死的人不是他们,该遭遇那些的也不是他们。 从来都只有我..........。 就像爷爷初次说的话,我必须背负张家的一切。 车行驶在小镇的路上,车灯不是很亮,能提供的照明度也有限, 没有关紧的窗户处响出风声, 而挡风玻璃上蓦然一道血迹流淌下来, 很快第二道血迹也流淌下来, 这些血迹诡异的组成了两个字 “来吧.........”。 继续流淌变化:“回来吧........”。 “我们在等着你!”。 第二百四十章 迷路公路 出了镇后的路好了不少,曲折的水泥路起码少了许多颠簸, 不知是还未开始安装路灯还是怎么,这条路上幽暗无光, 再加上遮月的阴云使得唯一的光感只剩出租车的车灯。 车灯涣散的驱散前方昏暗,随着驶动,光影摇晃不定。 我虽有意赶往牛马村,但我也没有敢将车速开的太快,因为能见度太低。 视线前方长久不变的夜色始终烙印在印象中,恍惚间形成了麻木的错觉,对未知的恐惧悄然新生。 蓦然一道黑影暴露车灯下, 我眯眼先是减慢了一点车速,而当车灯完全照亮那人时, 那是一个老妇人,穿着不知是什么年代的衣服,披头散发,挥舞着一只干枯的时候朝着我招手。 若是平常在路边看到有人招手或许会停下, 但现在是晚上,这种地方有人招呼太诡异了,更何况这压根就不是人。 我扫了一眼那老妇人,老妇人目光无神看着前方,灯光在无法倒映在她瞳孔,她一次次挥手。 我用力踩踏加速踏板,加快了速度从老妇人那边冲过去, 在与她擦肩而过时,她无神的眼睛似乎看向我。 经过这一察觉后,我继续将身心放在开车上, 脚掌给予踏板适当的力度,平稳的车速,阴凉夜色搭建了极其完美的睡眠条件。 在我注视一成不变夜色时,视线边角多了些东西,当灯光打进, 一道干瘦的人影站在路边,一只手不时挥动, 再靠近一些时,我看清了这人, 披头散发,一身老旧的衣服....正是方才路过的老妇人, 可诡异的是她竟出现在我前面, 老妇人黑乎乎的脸庞微微瞥向我,那只手有意无意朝着我挥动。 “呵真是见鬼了”,我嘀咕一句不管她,继续驶过。 车速加快驶过,一头闯入朦胧夜色中, 而没过多久我脚下一松, 只见路边站着一个穿古旧衣服的老妇人, 她咧开嘴笑,满脸的褶子内藏匿着黑,一口牙摇摇欲坠,并笑着朝我招手。 这次我没有直接开过去,而是渐渐将车速降低,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再察觉不到什么,我就真的是傻子了,白瞎了一双眼睛。 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个老妇人了,第一次见到时是懒得搭理驶过去了,第二次时我已经有所怀疑。 现在我能确定,我被什么东西给缠上, 鬼打墙? 我不认为有什么鬼能迷惑住重瞳,故此被迷惑的不是我的眼睛,应该是其他方式所影响到, 这个老妇人也许是关键之处, 没有想到在我决定回张家祖坟,赶回牛马村时竟遇到了这种事情。 车速慢的如同龟速,我将车子渐渐驶向老妇人,在她身边停下:“阿婆,你有什么事吗?”。 老妇人用枯瘦的指节敲敲车门,咧嘴笑着说:“小伙子能不能载我一程?” “我和我两个妹妹走丢了”。 “这深更半夜我都找好久了,你能不能载我一程,说不定能在路上撞见她们呢”。 “行,阿婆你上来”,我爽快的打开车门锁, 而老妇人也露出感激的怪笑,她拉开车门就要往里进, 在她脚刚要踏上来时, 霎时一只五指燃着诡谲绿火的手突来,一把钳住老妇人的脖子, 老妇人面露恐色:“你.....你.....”。 并列显现的四颗黑瞳,照应着她的五官,轮廓。 我清晰吐出两字:“抱歉”。 幽幽绿火在老妇人无法抵抗的情况下如同遇到了干柴, 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脖子,身体,最终是脑袋。 老妇人整个人成了火人,身形在绿火中朦胧消散, 若眼前这个鬼打墙的事件是她引起的,那将她干掉就是。 老妇人最后表现出的神色,不是害怕,惶恐,而是一抹诡笑。 解决完这个老妇人后,我回归正题,继续朝牛马村赶, 夜色如墨,死寂无生机,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行走,有目标的行驶, 可车灯前方多出了一道黑影,照亮后那是个一头乱发的老妇人, 老妇人歪着身子朝我挥手,笑容森冷,和善中透露着未知的深意, 我脚上力道一停,看到那老妇人时眉头倏忽皱起, 又是她! 这是第四次碰到她了,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刚刚才用魂炎干掉了她,她怎么会又出现了? 如我猜想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 我还确定了另一个猜想,我被盯上了, 鬼打墙与这老妇人不是偶然的,若是普通鬼的话方才被我干掉后,鬼打墙就该解开, 可这个老妇人明显不简单, 况且我也不认为我带着舍利子的情况下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碰到这种鬼。 多番猜测能断定这老妇人的出现必有其因。 我将车子停在老妇人旁边, 老妇人连忙踌躇走来,趴在车窗户上笑喊说:“小伙子,你看我大晚上的一个人,要不你带我一程呗?” “我在找我姐和我妹,我与她们走丢了,她们就在这条公路上” “只要你拉着我往前走,一定能碰到她们”。 “小伙子你行行好,载我老婆子一程”。 我手放在开锁键上飘忽不定,她与方才被我灭掉的那个老妇人不是同一人? 她们两个的话大部分相同,有些地方能清楚分辨出, 她说在找姐姐和妹妹,而上一个说她在找两个妹妹。 难道说鬼不止一只? 老妇人不停的敲车门:“小伙子,你就载我一程,我找到我姐和我妹就下车”。 我按下车门锁打开车门:“上来吧”。 老妇人满意的笑了:“诶呦,你这小伙心真善啊”。 她打开车门上来, 我如同上次那样突然出手,右手抓住她脖子,重瞳凝视抑制住她反抗, “你.....你.....”,在她惊恐的面孔下她被魂炎彻底烧尽,未留下一点痕迹。 做完后,我甩甩手开着车继续朝前走, 不出所料,没一会前面路边又多了一人, 那人一身古旧衣服,乱遭的头发,赫然就是那老妇人, 我在她旁边停下,她自然的凑上来, 打开车窗后她的话传进来 “小伙子,你能不能载我一程?” “我和我两个姐走散了,她们就在这条公路上呢” “我自己靠着两条腿都走半天了,你载上我,说不定一会就能碰到她们呢”。 “见到她们我就下车”。 三只鬼吗?这次是小妹,我心中自语,同时将车门打开,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三姐妹 车门打开后,我便是效仿前两次那样, 突然出手掐住她脖子,利用魂炎与重瞳将其烧尽。 解决完她,心中有个猜想, 她们似乎真的是三个鬼, 重瞳所看,她们给我的感觉都不是同一只鬼, 而且用魂炎突然袭击这招都用好几次,还是每次都能得手。 现在大姐,二姐,小妹都被我用魂炎灭掉了, 总没有第四个姐妹了吧? 被这三个鬼搞得有的头昏脑涨,喝了口水我将车子驶入公路中。 当行驶了五六分钟,车速开始降慢了。 我抓住方向盘,直直盯着前方路旁站着的老妇人, 她顶着乱糟的头发不断招手, 一时间我陷入迷惑, 还是她? 按理说她们是三姐妹,我已经用魂炎前后干掉了三个, 可为什么又碰到了? 这个是老四? 我试着停车与她打招呼:“阿婆,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老妇人冲着我阴森笑笑,靠近一些说:“小伙子,你能不能载我一程?”。 “我与我两个妹妹走散了,她们就在这条路上”。 “你拉着我往前走,一会就能看到她们”。 “见到她们后,我就下车”。 “小伙子你行行好”。 两个妹妹! 我五指下意识用力,这个老妇人是老大........ 三姐妹中第一个被我干掉的老大,如今又出现了。 当时我敢肯定我是用魂炎将她燃烧殆尽了,可她怎么会又出现了。 根据细节来看, 她似乎并不记得我,见到还是这幅画。 我不理会她,开着车离开,继续朝前走,很快前面路旁老妇人又出现了, 我将车停靠,她凑上来说: “小伙子你........”。 .................. 她的话与之前基本相同,不同点是她要找的是姐姐与妹妹,她是老二。 不理她,我仍然开着车走过, 紧接着就是遇到了第三个老妇人, 我主动打招呼:“阿婆,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身子藏匿在夜色中的干瘦人影笑了:“小伙子你能载我一程吗?” “我找不到我的两个姐姐.........”。 剩下的话与前两个一样。 如此一圈下来,我基本能断定,我进入了一次新的循环。 以这三个老妇人组成的循环! 她们每个人都像是三角形的一个角,我顺时针一次将每个角走过一遍,而我现在又重新走了一遍, 这几乎是我将三角的每个角破坏掉,而一回头发现破坏掉的角又出现了。 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想,这三只鬼或许本来就是一只鬼,也许她们是三只鬼, 但她们的类别绝不会是孤魂野鬼,厉鬼,而第三类的大凶! 是大凶的话,那么就有点难办了, 我对她的情况还不了解,稍有不慎就会涉入她的规则, 这也是我一直在她上车前就将她灭掉的缘故。 我思索一下试着寻找出路,打开车门, 老妇人笑眯眯上来,而后被我掐住脖子用魂炎烧死, 解决完这个后,我开车往前依次将老大,老二解决掉。 当三个鬼都解决掉了后,我往前开了没多久, 老妇人身影再次出现在路旁,她笑着招呼我。 我打开车窗一问,她是找两个妹妹的, 也就说我又进入了新一轮的循环。 三只鬼依次灭掉似乎无法彻底解决,就像她们还能重生一样。 车子停靠在路边,我望着老妇人斟酌片刻, 依靠周边环境不同,公路上的一些差别, 我能分辨出这三只鬼在同一条公路上,只在不同的点上, 她们不会主动移动,而总是招呼着要乘车。 大凶杀人是要有规则的,所以说她要杀我必须要有前提, 连续几次她都没有对我起杀心,这让我反而有了推测。 她们姐妹三个都要找对方,可她们却都没有移动的打算, 她们的杀人大概率与找人有关, 在我让她们上车或者帮她们找到姐妹时,这个规则就会被触动。 既然陷入了死循环,不妨主动去触碰她的规则。 我将青铜横刀从刀盒中取出来,放在一旁, 并将车子往前开了开,打开车门让老妇人上来, 这一次我没有抢先动手,而是目睹着老妇人一点点上车, 上车时她很是欢喜,脸上还有即将找到亲人的期待, 直到车门再次关上,她仍然没有异常的举动。 老妇人紧紧揪着衣服嘱托道: “我的两个妹妹都在前方,小伙子你往前开就能看到她们”。 我轻轻颔首踩动油门,老妇人的话没有毛病, 往前走的确能碰到她的两个妹妹,如果她们姐妹三人相互碰到会怎么样呢? 揣着好奇开着车匀速行驶, 没一会我眉宇就透露出了一丝不对, 我用重瞳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哪怕现在是夜里,在重瞳眼中毫无障碍, 按理说照这个速度我应该已经能碰到三姐妹中的老二了, 但车子走过老二待的那个位置时,路旁是空的,根本没有鬼影。 车里的老妇人露出不安,焦躁的神色:“诶呀,你说我那两个妹妹去哪里了?我们明明离的不远啊”。 我没有说话,保持着车子直行, 这次车子来到了姐妹中的老三所待的位置, 车速放慢,我扫视一眼外面也是没有鬼的踪影, 这次的循环出现了问题,我拉上老妇人之后,剩下的两个妹妹没了踪影。 背后忽然响起了抓挠声, 老妇人十指死死扣住座椅的软背,面孔狰狞而绝望:“人?她们人呢!”。 “我妹妹们去哪里了?” 她厉声开始质问起我来:“路不对,你拉着我走的路不对!” “我的两个妹妹明明就在前面怎么找不到!”。 眼睛红血丝疯狂四散,面容变相的扭曲:“你究竟带我去了哪里!”。 老妇人怒吼时嘴巴裂开,足足能吞下一个人头,朝着我咬来。 我右手后甩, 青铜绿影宛如不可挡的长龙一把钻入她口中, 与绿火一起刺穿口腔,后脑,连带着她脑袋插在后座上。 “可算来了”,我将刀推进一步老妇人的挣扎更加凄厉。 没几下便消散了。 这一次循环,我搞清楚了老妇人的杀人条件, 她的杀人似乎建立在找不到他两个妹妹的前提下, 当没见到老二时她开始暴躁不安,没见到老三她就开始杀人。 好像是没找失望而导致的杀心。 再往前开一段,老妇人还是在路旁朝招手, 这次是老大, 新一轮循环开始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乱向道 带上老大的话会找不到老二,老三, 于是我直接绕过了老大,试着去载老二或老三, 毕竟她们的请求都是一样的,都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亲人。 结果在意料之中, 带着老二开着车往前走时,路过了老三所在的位置,那地方是空的, 再往前就是公路的循环,老大的位置,那对方也是空的, 而车上的老二神经兮兮的开始发狂,疯了似的攻击我,不过被青铜横刀斩首。 带着老三的话,情况完全一样,见不到老大和老二,老三开始想杀,被我反杀。 现在我是体会到了这三姐妹的厉害之处,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不理会她们走不出公路的循环,想要满足她们请求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当你载上一人时,其他两人不见了。 找不到亲人的老妇人便会将积怨转移到开车人的身上。 她们伤是伤不到我,但我被困住了。 杀她们好几遍了,结果就和没杀一样,一转头她就站在路边开始打招呼了。 我坐在车上,那老妇人又开始朝我打招呼了,热情上来想要蹭我的车。 她不厌其烦的敲玻璃,说着要找姐姐妹妹, 我眺望着公路,这条公路上多了这三只鬼,可谓是怪的很。 公路....公路..... 一股狂热的灵感冲入脑袋之内,我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连忙将车子打着火,老妇人见车子响了,脸上隐隐约约有种尽在掌握的怪笑。 踩上油门,双手猛地打方向盘,车子一个大调头朝着公路外猛冲, 首先就是撞破了栏杆,一往直前的驶向田地里。 是我的思维太过僵化了, 这三只鬼始终站在公路旁,那条公路一直不断循环, 无论是越过那三只鬼,还是载上那三只鬼都暂时无法逃离, 与其想着解决三只鬼,从三条鬼中摸索出线索,规则,为何不另寻他路呢? 循环的是那条公路,三只鬼也是在那条公路上,我不走那里不就是了吧, 我闯破栏杆走田地,她们还能困我? 老妇人望着不断加速的在田地里奔驰的车子,有点傻眼。 横穿田地的话,能走向另一条公路, 虽然绕了一些路起码是避开了三只鬼, 后背紧贴座椅,车子一头撞破护栏驶入公路。 本来沉静的公路因为我闯入而变得喧嚣,车灯在刚才那下撞的有点失灵了, 公路上依旧不车灯的光,不远处有几辆车从我对头驶过来, 刹!....... 那几辆车猛的一甩头,几个车子互相碰一下拼在一起把我的前路给堵死了。 我目光阴沉,脚下油门松开, 车对车硬撞的话,我这辆出租车和他们的车可没法比, 况且也不是啥生人,都是熟人。 车门砰开,数十人从中走出,其中一个人我印象格外深刻, 左耳部位有奇怪的图腾,顶着一个大光头, 龙门九家! 其余的人我没有见过,能知道的是来者不善。 我深深叹口气,这破龙纹简直和定位器一样, 这龙门九家刚在我手上吃了大亏,这么快又组织人员追上来了。 方才公路上的那三只鬼,不出意外也是他们所为。 与龙门九家再遇的时机不妙啊,偏偏是这我要回村子的时候碰到了龙门九家。 光头男坐在他们车子上大刺刺的说:“果然能在你身上源源不断的看到意外”。 “以相貌,身高相同的三胞胎死后的魂魄炼制成的:乱向道,竟被你用这种方法破开了”。 “再次见面你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如同我上次说过的,龙门九家是你招惹不起的存在,龙门九家行动不会停,直到你魂飞魄散”。 我磨着牙:“我现在可没功夫与你纠缠” “赶紧给我滚开!”。 光头男森冷一笑,数十人回到了车里, 我可不相信他们是听话把路让开, 那几辆车远光灯大开,刺的人眼晕,随着一阵车轮与地面尖嚎, 一辆辆车破风不顾一切的撞了过来, 我面容沉稳不惊, 这个方法想的很妙, 有重瞳在单凭他们个人在我手上难以吃到好处, 用车来撞是个好办法。 我用重瞳观察他们将来撞过来的轨迹, 单手猛打方向闯入田地内闪避, 两辆车没刹住超过去,另一辆车继续追过来, 明亮的车灯从后面打过来使得车内都通明了, 我用余光扫视后视镜,不断打方向借助地形与他拉开距离。 其实在这种夜间环境我重瞳的优势绝对领先于他们,只是就怕他们不讲武德。 砰! 只听枪响一声,我车子平衡蓦然开始微微失调, 我意识到没法在田地和他们拉力赛了, 这出租车怎么比得过他们的车, 还被子弹击中了轮胎,轮胎虽不会爆开却也在慢慢泄气。 瞅准时间我打方向再次闯入公路上,来到公路上驾驶的负担小了许多, 看了眼后视镜离后面的车有段距离,在车胎完全泄气前应该能甩掉他们。 这样想着,眼前陡然白了, 刺目的车灯如同放大数倍的灯泡突然冒出来了, 夜色中如巨物的货车顶着车灯与我对头冲撞。 我眼瞳有目的转动,车灯对我没什么影响, 在这极端时间内,我只能打方向让车子从那大车侧边躲过去, 那货车速度停滞了一下,而后疯了一样调转方向撞在我车上,车厢内空间瞬间压缩, 撞上之后仍然没停。 货车持续加速,顶着我的车闯进田地里。 第二百四十三章 滚! 出租车在剧烈冲击下瞬间变形扭曲,宛如是那被一脚踩中压力罐凹扁褶皱横生, 车轮在田地中推拉留下深深的沟壑, 沉闷的响声只响了一下,之后便是折磨的拖拉推挤, 待到那货车停下时出租车翻滚飞出去好远, 货车昏亮的灯光下杂草,泥土成无数斑点,车子落地地面一震。 公路上车灯驶来,几辆车默默停在路旁,车门打开后走出来人, 以光头男为首的龙门九家之人, 一个背着大箱子的人靠在车门旁,悠闲的点了一根烟:“二哥还是你神机妙算” “知道这小子有重瞳,心思异常缜密,乱向道困不住他,我们也不好抓他,特意留了货车这一手”。 “货车这一下可是撞实了,他但凡是个人,他都活不了”。 光头男眼眸满满的阴狠:“他身上有重瞳,三张龙纹对付起来极难,无论是我还是你们,对上他都难以吃到好处”。 “嘲风就是这样死在他手中的,螭吻也是吃了大亏”。 “对付这种怪物不得不用一些特殊的方法”。 “负屃你记住,敢觊觎龙纹之人必将被龙门九家追至黄泉”。 背着箱子的男人看了一眼远处的出租车咂舌道:“二哥,你别说那小子真怪呢,差点就又失手了”。 “你找的这个不要命的司机幸好够狠,要是有半点犹豫就让他溜掉了”。 光头男:“他不接我这个生意,他闺女就要没命,他也甭想见到他老婆,他还会犹豫吗?”。 负屃:“那家伙身上的重瞳应该没有伤到吧,那可是天生异宝,那东西要是伤到了可就亏大了”。 “待赶紧取下来,这次不仅拿回了其他三张龙纹,还能得到一双重瞳呢,我们要是带重瞳回族里,二哥你说族里会怎样表彰我们?”。 光头男认真思索冷笑道:“重瞳的价值不输龙纹,虽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搞到的,但真正的宝物应在有能力的人手中”。 负屃摸了下眼睛,戏谑:“这重瞳要是能移植到我身上,那我就牛掰了”。 ‘移植你身上?还是先取下来再说吧’,光头男摇摇头不忍打击他, “这一下虽然撞得正,可那小子身上怪事多,还是要谨慎为好”。 “说不定还有一口气,重瞳也在他身上,必须摘取下来”。 “你们过去将那小子扒出来”,光头男指挥负屃外的其他人道。 大约等了几秒钟,他没听见回应,不免微怒: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 “我让你们过去没听到吗?”,他训斥着转头,一扫身旁口中犀利的话语死死塞住, 眼瞳见鬼了似猛缩,皮表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在那惊骇的瞳孔中除他与负屃外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夜色中,车灯照不到的阴影角落, 数十人双膝跪地,脑袋着地,双手也伸直瘫在地上,背脊弓成坡状。 一整个跪拜动作从未见过,从未见过的诡异。 负屃察觉到异常,一回头也茫然怔住,上下唇皮打颤:“这是........”。 数十人跪拜的方向为统一方向,那是公路处护栏缺口与一棵树的交汇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于一体, 那处传出令身体四肢移动艰难的凝视,好似不属于人间, 超越当前的层面的凌驾视线,压迫感,阴冷感暴涨。 负屃似乎从那阴影中看到了四颗各自为伍的瞳孔,每一颗瞳孔都能带来深渊的吸引力。 光头男此刻是一头的冷汗,浑身紧绷的如弓:“你没在车里?!”。 我带着一丝讥讽的回答:“你是在小看我,还是在小看重瞳”。 “重瞳之人被一辆大货车撞死,你是想要创造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为何要你那狭隘的认知去判定重瞳的价值?”。 滴答....滴答......浑厚的夜色中不知为何有滴血的动静, “该死!”,负屃暗骂一声,他用脚踹了下旁边朝着我诡异跪下的人, “他.妈的,干什么呢?站起来啊”。 “朝他跪什么呢?犯病了?”。 光头男用大手拦了一下负屃,让他后退两步:“负屃不对,别妄动!”。 而后他怨怒,冷厉的瞪着我:“你做了什么?”。 我泄气觉得好笑:“我做了什么?是你们做了什么吧”。 “要不要看仔细一些呢?”。 “例如你们脚前?”。 什么!脚前? 在我提醒下,负屃,光头男倏忽瞥眼脚下, 只见一道道猩红液体在昏亮灯光下好似条条雨后的红蚯蚓爬行于黑土,在黑土上留下诡异的痕迹。 负屃两人汗毛惊炸开,若要追溯起源,那诡异猩红液体是从地上那些跪拜着的人那里流下来的, 在他们额头与地面接触点弥漫出血渍,汇聚流淌如红蚯蚓一样来到他们脚下, 这些不是令他们惊悚的,真正惊到他们的是那红蚯蚓形成了一个字: 【滚!】。 我也感到有趣的扫视着那血字, 这一次的血字总算不是提醒我了,而是警告他人, 这可不是我做的事情,只是张家诅咒单纯的警告,警告龙门九家的人。 张家诅咒如此不惜费力,如此折腾让我回到张家祖坟, 而此时我却被龙门九家的人挡在了这里, 龙门九家阻碍到了张家,张家诅咒不搞出点事情才怪呢。 负屃脑袋上青筋猛跳,他宛如被羞辱了一样跳脚:“什么鬼把戏,什么意思”, 他恼怒的要用脚驱踩,光头男一把拽住他衣领子将他拉开,使得那脚没有落在那血字上。 不止如此,就连光头男大退一步。 负屃不解,他横眉难以理解的质问:“二哥,你这是干什么?” “不过是一个血字,我们龙门九家怎么会惧怕一个血字?”。 “只不过是小把戏搞出的血字而已,能有什么用?”。 “就算他有重瞳,我们两个联手也有对策,我可不是嘲风那废物,再说还有二哥的那些鬼呢”。 光头男额头皱的快形成一个字,眼眉表现出状态郑重,忌惮, 他侧目对着负屃一声冷呵:“闭嘴!”。 负屃这一声吼的直接呆住了,他从未见过二哥这副慎重,忌惮的样子,也没有被二哥这般吼过。 光头男抬头深深看我一眼,其中深意多到让人难解,目光稍作停留便下移来到那个血字, 【滚!】。 啪!光头男双掌合十,大拇指被贴在胸口, 整个人石像般笔直僵木,像是弯腰的罗汉松沉重鞠了一躬。 “明白”。 “龙门九家愿让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回牛马村! 我一直观察着光头男的行动, 见他对那血字鞠躬,我连带着觉得有趣与惊讶, 张家诅咒会插手在我预料中,可龙门九家对那血字的反应着实出乎人的意料, 按照这光头男的性格他不应该对我锲而不舍,不到尽头不放弃吗? 毕竟刚才还口口声声要追我至黄泉。 但这一个血字愣是将龙门九家的人吓退了, 光头男的反应算得上是忌讳,还有几分敬重的意思。 最后那句话更是让人好生揣摩, 龙门九家愿让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自傲到瞧不起人的龙门九家会服软, 上次嘲风说的让步还是让我将几张龙纹都还回去为条件, 这次光头男却二话不说就愿意让步撤退,没有提任何条件。 这是龙门九家给面子?还是处于忌讳? 鞠完躬光头男又后撤两步,再次看向我时,他狠厉的说: “你身上的龙纹龙门九家一定会拿回来!”。 “负屃,我们走”。 他不顾负屃的愕然与不情愿,拉着负屃后退数十米。 龙门九家被张家诅咒震彻的退步,我自然也毫不客气的上前抢了他们一辆车, 这还是我第一次觉得这张家诅咒是个不错的东西。 我开着龙门九家的车朝着牛马村赶去, 而在原位的光头男与负屃这才回归原位, 负屃上前一看那些跪地的人,用手指一摸, 这些人.......这些人都死了! 他惊怒的咬着牙道:“二哥就让他这么走了吗?为什么我们不下手?” ''我们的目标不是他吗?他可杀了我们这么多人''。 光头男没有理会他,而是望着地上那干了的血字,他喃喃: “张家.......是张家......”。 “负屃......我们立刻启程龙门九家”。 ........... 说实话龙门九家的车开起来感觉要比那个出租车好不止一点, 真的感谢龙门九家遥遥赶过来送车。 之后的路上再也没有路边打招呼的老太太,拦住路的车等等怪事, 一切都很顺利, 车窗户上依旧时不时留下血字,这仿佛是在提醒我 【快点!】 【快回去!】 【我们都在等着你!】 在天色还没泛亮的时候我赶回了牛马村, 车子停靠在了牛马村的附近, 这是出于稳妥考量,现在的牛马村可不比从前,我的身份也不比从前, 我现在的身份介于鬼与人之间, 哪怕是灵异对策局,伏笼山也不会过多相信我, 而牛马村死了如此多的人,多方势力介入,就像两胡道士说过的, 牛马村已经被封禁了,若是我贸然靠近,凭现在的身份八成是要与她们起冲突。 如果可以,我不想与任何人交手,我只是回来完成我该做的事情。 车窗户上血字奇幻的变化: “回去!” “回祖坟!”。 我懒得理会,下了车找个高一些的土坡站上面摇摇看向牛马村的方向, 目光看穿夜色,将大片的区域一览眼中, 倏忽我眉眼浮现忧愁的诧异,甚至是几分错愕, 我凝神继续扫视:“不对劲啊”。 按照两胡道士的情报,还有小铃铛所说, 牛马村的人都死光了,整个村死寂,漆黑犹如鬼村一样。 可我方才遥望一眼,却发现牛马村内有灯光,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在亮着灯。 都亮着灯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哪怕是平常,这个深更半夜的时候顶多是有几户人家亮灯, 像现在这时候整个村子灯火通明倒显得诡异了。 牛马村灭村.....整村的人都死光了.....而我回来后村子内却灯火通明。 简单考量我再次回到车上提上自己的东西,徒步朝着牛马村走去。 愈发靠近牛马村,那种诡异,不详的感觉就越明显, 因为我好似听到牛马村那边有喧闹声,儿童的嬉笑.....嚎啕哭啼的婴孩, 随着我更深入,更靠近, 我竟发现周边没有灵异对策局,伏笼山踪影,至于两胡道士所说的封禁我也没有见到, 我几乎没有任何阻拦的就来到牛马村前, 牛马村内还是有踪迹可寻的, 例如地上有车辆驶过车轮印,某些地方还有些鲜血。 一切都表明着,似乎在我来之前这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脚前莫名其妙的聚集了一堆蚂蚁,那些蚂蚁有组织的组成了两个字:“祖坟”。 又是张家的提醒,我打开刀盒取出青铜横刀,握着刀越过蚂蚁组成的字直直走进牛马村中。 每步都会带起尘埃,不过在夜色里完全看不到, 如繁星的室内亮光为村子增添了生机, 可村里内的乡道上却是一片死寂,无人景象。 我在村子内的小道上,平日里时常聚满人的十字路口......都没有看到人,而每家每户的房屋内却有人影走动, 牛马村处处透露着诡异。 刚走两步我便左右环视,好似每个房屋内都有人在, “诶,这不是阿四吗?” “你怎么回来了?你进屋来坐坐,你叔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身侧意一间平房里传出人声,我拧身看过去, 那平房窗户后站着一人,窗帘遮挡下只有一个人影端立在窗前, 他拍打着窗户与我打招呼。 “林叔?” 我对这户人家印象不浅, 这是林叔的家,林叔为人厚道,出于工作需求他经常往返城里,有时候就捎上我们这些学生, 而刚才的声音也正是林叔的声音。 但我清楚屋子内根本没有什么活人! 一眼看去里面没有生机! “不了,林叔你早点休息吧”。 告别林叔我继续朝村子内走去,一路上不少乡邻乡亲都会在屋内与我招呼, 隔着窗帘,隔着门他们好像都能看到我。 这是我头一次觉得村里的人如此热情, 热情的令我不寒而栗,更是说不上的郁结。 牛马村的人应该都死了,此刻他们却出现在了屋子内不露脸,不出来,这让我有些不得其解。 目前来说我对牛马村的情况了解缺少太严重, 明明灵异对策局与伏笼山应该已经对牛马村采取了行动,四瞳天师也已经来此, 但为什么没有见到他们一点踪迹? 。若是灵异对策局介入,牛马村屋内的鬼影他们不会放任不管 第二百四十五章 牛马村异状 决定回村子,可不是一头雾水就往祖坟跑, 牛马村的灭村与祖坟有关,也与村民有关, 我想要知道灭村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祖坟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一整村的人跪死在祖坟前? 村子里的人怎么会又待在屋子内。 想打听这个情报,当然还是找一个经过事情原委的人,也就是牛马村的居民! 即使不是活人但能沟通不就行了吗? 这边是村长家,我朝村长走进几步, 通亮的灯光从窗户往外透露随着我走进, 窗户处陡然多了几道黑影,有高矮个不同, 村长的烟腔响起:“诶,阿四你回来了呀” “你这娃可算是听我一回了”。 “你说说你家都出了这种事情,你还在外面瞎逛”。 我平常心的回应:“还是多谢,叔给我打的电话”。 村长:“小事,既然都回来了,进来喝杯茶吧”。 “我家那口子一直说着你失踪了呢”。 “好,打扰了”。 我一只手提着刀,另一只手上前去开门, 在两胡道士前打来的那个电话如今是找到来主了, 是村长打来的没错,但也不是村长。 我穿过村长家的小院子, 在窗户后那几个黑影的注视下,来到门前手掌抓握住冰凉生锈的门把手, 手臂微用力,将要推门而进时, “住手!”, 一声惊惧的冷喝在深夜的乡村里炸开, 我推门的动作停滞,扭头朝身后看去,一个不高的人影从一处房屋后出来, 他神色紧张,眼神又惊又怕的说:“别开门!” “那里面不是人!开门会丢命的”。 我怀着好奇心打量了一下这人, 这人上身黑色皮质夹克,下身破洞裤,双手握着一把乌黑手枪,腰间还有一根类似警棍的东西。 眼瞳的注意力全部汇聚在那人身上,从而眼前事物进一步通透,进一步看穿, 眉头一挑,我在他夹克下看到了一张很有代表性的东西, 工作证! 那是灵异对策局的工作证,也就是这人的身份倾向于灵异对策局, 我在是否开门间犹豫片刻,开门的话我不会死, 我清楚我即使死也不会死在这里,张家想要我去祖坟,张家不会容忍有什么东西阻挠他们的意志。 不过现在我倒是不想开门了, 若是需要情报的话,眼下情报不是主动送上门了吗? “我知道”,我松开手后退两步, 持枪的灵异对策局那人也松了口气, 他稍微调整枪口对准我,余光不时瞟过我手中的青铜横刀 “你是什么人?”。 我思索一动联动脑中早已准备好的措词,干脆利落脱口道: “我叫景池,我是伏笼山崇明道长门下的弟子”。 “崇明道长与三花天师怕双目失明的四瞳天师此行有困难,故此派我来相助,并给四瞳天师送来法器”。 说着我将青铜横刀展现似的提起, 我最不怕的就是提问,我有把握让他不会对我身份起疑心。 其一有齐琦的鬼话在,谈吐间的信服力足以打消很多猜疑, 其二崇明道长门下的确是有个叫做景池弟子,这是我在伏笼山时特别记下的。 其三就是我掌握着不少伏笼山的情报,天师的名讳,四瞳的现状,还有这把法器,这种法器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三花天师做的,看不出来也能感觉出制作的人不一般。 所以借崇明道长弟子之名来送法器合理合规。 那人听我对答如流,怔了几秒才醒悟,没有起疑心的放下枪, 歉意道:“原来是伏笼山的道长” “刚才对道长失敬了,毕竟此处实在太诡异”。 他掏出自己工作证件:“我叫李旭刚,是灵异对策局的三.级探员”。 “道长刚到这个村子一切尚还不清楚,有些事情我要提前告知”。 我露出不解的神态:“我也正疑惑呢,为何这村子会是这样子.....不是说.......”。 话刚说一半,就听到李旭刚的手机叮叮叮叮作响,宛如雷达一样, 没有前兆蓦然响起,惊的你心脏猛缩,心率失衡。 李旭刚骇然的看了一眼四周,又死死盯着村长家的房门, 啪嗒.....啪嗒........ 我看到村长家窗户前那几个黑影消失不见了,转变而来的是些许脚步声从房子内传出来, 脚步声像是在前进,一步要比一步重。 唰!李旭刚将手枪塞到腰后,白着脸喊道: “快走,它们要出来了!”。 不等我反应,李旭刚撒开两腿就拼命的开跑, 我觉察到周边房子内的鬼影一瞬间似乎都不在了,而村长家的门这时出现转动的迹象, 第一下没有拧开.....咔咔....好似是卡住了...咔咔, 砰!........里面的东西不耐烦的开始撞门, 砰!......那门摇摇欲坠.......... 我看着李旭刚逃跑的方向是村子里的一条偏僻小道,也迈开腿追上去, 很快我追上他,套话问道:“我说灵异对策局的同志,你跑什么呢?”。 “我们不是来除邪的吗?”。 李旭刚白着脸狠狠呸了一口:“呸,除屁的邪” “就我们这种的能保命就不错了,还除邪呢”。 “我们刚才不跑,那些东西出来就要和它们撞上了”。 “那些东西怪得很,每隔四十分钟都会出来一趟,而在四十分钟后又会回到屋子内”。 “碰见它们,我们就死了” 我:“那些东西?那些是什么?”。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人鬼 李旭刚卖力的跑着,一边解释说: “我也不大清楚啊,只知道那些东西非人非鬼,又是人是鬼” “灵异对策局的特制符弹对那些东西都没有多大作用,人要是碰见那些东西就是死”。 “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成了那种东西,我们只有躲的份”。 “绝对不能与那些东西碰上!”。 “它们出现的那四十分钟不能有人,那是人躲起来的时候”。 话音入耳,我神色有点困惑, 非人非鬼.......是人是鬼....那是怎么一东西? “你说一个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那种东西,它们是牛马村的村民?”。 李旭刚不否认:“是,可那些村民都死了”。 “死了又发生不详怪事,它们现在成了人鬼”。 “非人非鬼,又是人是鬼,所以符弹没多大作用”。 人鬼?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虽然不解, 但我顶着崇明道长弟子这个身份也不好当面问,我只能是旁敲侧击的说: “情报不是说牛马村的人都跪死在了那坟前吗?”。 李旭刚面露苦涩的说:“一开始是这样的”。 “在我们灵异对策局和你们伏笼山的道长来时也还是那样的,只是天黑后怪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起初两名探员失踪在里面灵异对策局不敢妄动了,而后等到伏笼山四瞳天师来后,我们才组织人员一同进村” “一进村子里四瞳天师便猜测这村子里的孤魂野鬼,厉鬼不少,但并无威胁,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个坟”。 “于是四瞳天师领头去了祖坟,刚刚深入一段距离就见朦胧的雾环绕在村子内,那不是普通的雾!” “那是血红的雾!”。 “我们顶着血雾持续深入来到了祖坟那边,一看人人发慌,那祖坟前的那些跪拜尸体都不见了,而村子内各处凭空冒出有着人生活的动静,笑声,吵闹等等”。 “栋栋房子里都亮起了灯,人影在窗前肆动”。 ‘当时有个探员感觉不对,感觉房子里不是人,于是他就打开门想一探究竟,他一开门进去还没有一两秒只听到一声惨叫,而后只剩半个脑袋滚落出来,里面还有东西要出来,好在那时候四瞳天师丢出一根木棍击退了那东西’。 “人鬼这个说法还是四瞳天师说出来的,不然我们谁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也认不出来”。 “四瞳天师说房子里的东西非人非鬼,介于人与鬼之间,毫无人性,有鬼的习性”。 “整个村的人都似乎成了人鬼”。 我锁着眉头思索:“那现在四瞳天师与其他人呢?”。 李旭刚已经跑的气喘吁吁了:“呼呼....等下....先回据点再说吧.....“。 “我们跑快点,可不能碰上那些东西”。 我微回头扫视一眼,诸多房子内已经空了,貌似里面的东西已经出来。 路灯发黄,一连串蔓延直至漆黑,周边屋子内的灯光忽闪忽灭, 凝视感从各个阴影处传来,更加细微看的话, 已然能在村子内找到人活动的迹象, 只是现在看来那活动着的并不是人,是鬼?又或是其他?。 我跟着李旭刚的跑动,他说要去据点, 不过我看着他前往的方向眉头不禁动了动, 李旭刚要去的方向和我家是一个方向。 当跑过一个拐角李旭刚仍然未停,朝着失去灯光的地区跑向时,我心中有个不太妙的预感。 怎么感觉他要去的地方是我家? 时间跳动几分钟,李旭刚停下了,我看着那据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回到了我家, 李旭光所说的据点是我家。 破烂的大门,红砖缝里是黄泥,青瓦也东少一块西缺一片的, 停在外面就能听到里面的嘈杂交谈声,里面已有不止一人,可能是李旭刚的同伴, 一瞬间错愕,烦躁都涌上了上来,自家被人侵入可不好容忍。 不是,为什么他会选择我家当据点? 比起这个,还有其他令我担忧的事情。 林昕母女.......林昕母女在我家中, 现在我家成了他们的据点,她们怎么样了? 李旭刚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朝后看了看:“呼呼,幸好没有被它们碰上” “我们运气不错”。 他调整下呼吸,抬起手敲敲那破烂的大门, 敲击是有节奏的,三重一轻。 里面交谈声陡然停止,并且同样回以三轻一重的敲击。 李旭刚放下跨过门槛:“景池道长,我们进去吧”。 “不用担心,这里面是安全的”。 我叹口气跟上, 唉,我家我不比你清楚吗? 来到院子内,我环顾一圈四周眼熟的摆设,侧屋,那满是锈迹的压井,随意绑在树上的晾衣绳, 无处不透露着曾经的温馨,家的感觉, 只是如今家里的人只剩我了,这个家也被其他人给侵占了。 看向主屋的堂屋,堂屋里坐着几个人, 那几个人都在注视着我这个外来者, 堂屋中是三个人,两男一女, 一个人口袋里装着和李旭刚一样的灵异对策局的工作证,另一个男人则留着马尾,外加大胡子, 那个女人一副漂泊靓女的样子,而那个女的我还认识。 李旭刚快步上前介绍说::“这位是伏龙山崇明大师门下的景池” “景池道长是特地来给四瞳天师送法器的”。 他积极的将我介绍给他们,我也顺势自己说了一遍自己身份,有鬼话的影响加上李旭刚作证,他们没有起疑, 当然那个女人除外。 发根微红,齐肩短发的李沐鱼拼命控制脸上的表情才没有表现出那副见鬼的样子, 我为了堵住她的嘴,上前一步主动与她打招呼: “这位小姐应该就是红娘子李沐鱼吧,我有听两胡天师提起过”。 “在下景池,崇明道长门下”, 话语音调悄然加重,眼神深深盯着她。 李沐鱼嘴角扯扯,她竭力控制住神色,那种视线盯的她发毛, 还有方才那又重复了一遍的话,其中威胁之意明显的很, 她违心,羞愧的说:“沐.....沐鱼见过景池道长......小女子早......早有听说景池道长名讳....今天有幸见到喜荣难挡”。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人鬼来袭 李沐鱼说完那话,自己都觉得心虚的不行, 心地里已经炸锅了, 他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会在这里碰上?, 还有景池这个名字,他是张口就来啊。 与李沐鱼打招呼后,而后又与那两人分别问候了一下, 扎着马尾辫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叫王朝, 那个揣着灵异对策局的工作证是李旭刚的同事,是对策局的二.级探员,叫郑金。 ........... 我非常娴熟的从桌子下抽出小马扎,一屁.股坐下, 郑金朝李旭刚问道:“你出去这一趟有什么发现吗?”。 李旭刚一脸苦闷的摇摇头:“没有,没有见到天师,还有专家们的踪影”。 “村子内的血雾虽然消失了,天师们的踪迹还是无处可寻”。 “你说天师他们会不会在那个坟那边?”。 扎着马尾的王朝赞同:“的确有可能,毕竟四瞳天师一开始就想要去那个坟那边”。 “或许天师他们真的去坟那边了”。 李旭刚的脸色像是吃了苦瓜一样:“那我们还找个屁啊” “那个坟那边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吗?光是村里的那些人鬼都能要我们的命”。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不过听他们的谈话也听出了几分意思, 四瞳天师似乎与他们走散了? 郑金恼怒的锤了一下桌子,桌子为之一振,本就老旧的桌子差点没散架, “这个该死的村子,还有那个破坟,莫名其妙搞出这么多事情,老子本来正在度假呢,硬生生把老子叫了过来” “结果现在被困在了这个地方,外面还一堆怪物”。 “有机会我非要把那个坟给它刨了”。 我余光扫着郑金,眼皮直跳,心里多少不爽, 这家伙躲在我家,锤着我家的桌子,骂着要刨我家祖坟, 换做是几个月前的我说不定已经把他按在地上打了。 现在的张家对我来说基本无感, 至于刨坟? 他要是有那个本事,他尽管刨,刨开了,我还会拍手叫好。 “那个我去一下厕所”,我随口说一声便出去, 走的时候含有深意的看了李沐鱼一眼, 这里有个熟人,现如今到底什么情况,她应该很清楚, 李沐鱼收到我的暗示脸色一变,心领神会的唇.瓣抿出一抹苦意。 没一会,李沐鱼也找个借口溜了出来, 我家侧屋的后面是条死胡同,平时堆放一些杂物, 在胡同里等着李沐鱼,她来后举止显得怪异, 像是害怕似的躲我一两米远。 我张张嘴刚想问,就听她说:“你不是人”。 “你现在身份还未确定,算不上是人,但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里刚死过这么多人,你又出现在这里,你让我很怀疑”。 “你慢慢怀疑,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我摊摊手说。 “四瞳天师在哪里?你们来后发生了什么?”。 李沐鱼狐疑盯我一会,才徐徐道来: “不是小铃铛说这里出鬼患了,我自然是不能缺席,于是就来了这里”。 “来这里的还有四瞳天师以及天师带来的三名道士,灵异对策局的专家等等”。 “我们进到这里,然后遇到了古怪的血......”。 我打断的她的话:“停停,上面的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们遭遇了血雾,我想知道你们遭遇血雾后发生了什么?”。 李沐鱼好没气的说:“之后走散了呗”。 “血雾散去后,四瞳天师发现这村子里都是人鬼,便让专家以下的人都退出去,他们留下来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徒增死伤,我也被排除在外了”。 “让我们离开这一点我们没有异议,要是连专家和天师都解决不了的邪祟,我们去也是送死”。 “我们遵循四瞳天师的嘱托出村子,离开那时我们是六个人,三名灵异对策局的探员,王朝,我,还有一个伏龙山的道长”。 “就在将要出村时那诡异的血雾再次出现了,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拦我们出村子,我们试着强行从血雾中穿过去,我们清楚记得我们是笔直前进的,可穿过血雾后我发现我们又回到了村子里,也在那个时候它们冒出来了,人鬼!”。 “本来那些人鬼都在屋子里,大概率是我们要出村时引起了注意,那些人鬼便出来了,灵异对策局的一名探员就在那时候死的”。 “之后我们又一次试着逃出去,结果还是一样的,每当我们要穿过血雾出村时就会走回村子内,也会引动人鬼”。 “伏笼山的那名道士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我们逃生的机会,这才让我们逃到这里,也摸清楚了一些人鬼的行动逻辑”。 “人鬼每四十分钟会出现,四十分钟后就会回到屋子内”。 我好奇的问道:“躲在这里就没有事了吗?”。 李沐鱼:“不是,是这个地方奇特”。 “那些人鬼不知为何不会靠近这里,多亏这地方救了我们一命”。 “噢,原来如此”。 对于人鬼的不会靠近这里,我能理解, 人鬼与张家有关,这里是我家,人鬼不会靠近这里也正常。 我继续问道:“你来到这所宅子时有没有遇到鬼?两只女鬼一大一小”。 李沐鱼认真回思了一下:“女鬼?没有,我来到这里时没有碰到什么女鬼啊,这所宅子是空的”。 “不过你怎会来这里?还问什么女鬼”。 “别瞎......”,我刚说出两个字。 门口处忽然响起拍门声, 砰!砰!砰! 我与李沐鱼对视一眼立马冲了出去,堂屋内的王朝等人也出来了, 砰!砰!砰!........ 拍门声不断.........门口的门早就坏掉了, 如今只是半块木板挡在门前而已, 可就是这样门口站着一个黑影,它一次次抬手拍那破门。 我们一群人来到院子内, 郑金,李旭刚神色难看, “外面的东西不是人”,郑金骂一声立马掏出枪,迅速调整姿势开枪, 在我眼中铁器枪口火光迸发, 一颗银色的子弹激射,子弹周身刻着细密的符箓。 郑金对着那黑影连开数枪,那黑影连晃一晃都没有,似若没有打中一样,不懈的拍着门, 第二百四十八章 阿四你回来了 李旭刚刚掏出的手枪无力放下,他喃喃:“是人鬼,这符弹根本没用啊”。 王朝:“不对,人鬼应该不会靠近这边”。 “情况似乎有异”。 我挑着眉仔细打量那黑影,这人很眼熟,它开口后更耳熟, 它拍着门叫喊:“阿四.....阿四!....阿四啊,你在家吗?”。 这个名字一出,李沐鱼陡然脸色惊变, 而王朝等人则是困惑,阿四? 门外的是村长,他没有进来的意思, 只是一味的拍着门叫喊:“阿四..阿四”。 “你这孩子......我好不容易打电话叫你回来了,你说让你回祖坟看看,你瞎跑啥?”。 “刚才请你进去喝茶你也不进去”。 “阿四.....阿四..你在家吗?”。 李沐鱼本能看向我,我瞪她一眼让她别往这里看。 她心里更慌了,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大阴谋中.......谜团好多...... 为什么张阿四会来这里? 明明不会靠近这边的人鬼此刻居然在拍门,它还在叫喊张阿四的名字。 郑金不解的说道:“它在喊谁?阿四?怎么觉得有点在哪里听过?”。 王朝推测:“可能是这所宅子里以前的主人家吧,即使是人鬼,也存有人的记忆,习性”。 “它虽在门外叫喊,但也没有进来的打算,这所宅子对人鬼的驱散力仍然有效”。 李旭刚:“那不理会它?”。 郑金将枪放回枪包中,烦躁的说:“管它呢,反正它暂时进不来”。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的村长边拍边喊道: “阿四..阿四你在家吗?你再不吭声我可进来了”。 这使得准备回去的郑金,王朝浑身一僵, 李旭刚也面无血色了:“它要进来了?”。 “开玩笑的吧........”。 此刻门外蓦然多了一种声音,是中年女人的 偏胖的黑影在村长后面唉声喊道:“阿四你回来了躲什么呀” “你这娃娃躲我们干什么?你说不去祖坟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你快出来呀”。 郑金等人脸色更白了, 又一只人鬼! 我不予理会反而环视一圈, 旁边墙头上一双青色的手趴在上面, 紧接着一张惨白中泛青的笑脸冒出来:“阿四啊,你出来呀”。 李旭刚闻声看过去,直接双.腿一软倒在了王朝身上:“它.....它...!”。 那张泛青的笑脸有些僵木:“阿四....你终于回来了....可你要出来呀.....你要去呀”。 门口的村长和王婶跟着附和:“你要出来” “去呀......你要去那里呀”。 “阿四.....”,另一侧墙头也冒出来一个血流整脸的人头, 这个人是林叔。 “阿四.....你把林叔忘了吗?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呀”。 乌青的孩童脑袋趴在墙头上:“是呀,阿四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郑金煞白着脸,胆寒的望着四周:“这些....这些东西究竟在说什么?”。 “谁是阿四.......它们在和谁说话.....”。 王朝从怀里掏出一张黑符,紧绷着脸:“情况不妙了” “这所宅子好像对它们无效了,这些东西要进来了”。 李旭刚:“他们一直在阿四.....阿四的,究竟是谁是阿四.....谁回来了呀....”。 “这里哪有叫阿四的......”。 李沐鱼小手连带着手中的红绳一同颤抖, 郑金他们不清楚,可她清楚, 她知道这些人鬼在叫喊谁! 这些人鬼在喊张阿四,它们在和张阿四说话! 门外的黑影渐渐变多,渐渐将整个门口都堵住了, 墙头上的脑袋也在增多,一张张死人脸趴在墙头上注视我们。 门外的数十个黑影一同叫喊个不停,门板已经被拍碎了。 墙头也在摇晃着,泥尘四落.....随时都会倒塌。 “阿四....阿四....你回来了!” “你出来呀.....你出来呀....”。 不厌其烦的叫喊,喃喃交杂融汇形成骇浪般的噪音,灌入人耳,钻进心里。 不同惨状的脸总是以各种角度浮现在视线中,哪怕是闭上眼睛,你似乎也能看到它们。 破烂的门板倒在门后,门外的黑影堆积在一起将要涌进来。 就在这时一道平和的声倏忽响起! “嗯...我回来了”。 随着我的话脱口而出,原本杂乱如同重叠魔音的呼唤忽然消停了, 村长,王婶不再喊我, 墙头上的那些人头也闭上了嘴巴,它们看着我。 李沐鱼移目过来,眼珠子瞪得如铃铛, 内心狂澜掀起,他承认了? 郑金,李旭刚,王朝第一时间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 我只能无奈耸耸肩, 如果我不回应,它们是不会罢休,进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或许这也是张家搞的鬼,不断的提醒我,哪怕在这里,它们也会追过来 我越不着急,张家那边反倒越慌了。 一句平和稳重的“我回来了”令围绕宅子的人鬼纷纷沉寂下来。 郑金与李旭刚思绪短路一瞬, 王朝反应了过来,他后退一步正视着我道:“果然是你!” “它们在叫的人是你!”。 “你根本不是什么伏笼山的道士!”。 嗯嗯....我坦然的颔首, 都到这地步了,他们再看不出来是傻子了。 李旭刚最为吃惊,嘴巴能塞下拳头: “.....那些人鬼是在找你?......它们一直在喊你” “老天.....我是带回来了一个什么人?”。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别这样 李旭刚炸雷般的跳脚,他既惊悚又愤怒:“卧槽,你骗我!” “你骗我你是伏笼山崇明道长门下的弟子,你压根连道士算不上”。 “这些人鬼是在叫你,它们在找你!”。 我觉得戏谑似的扫视他们:“不是叫我,难道是叫你们吗?”。 一旁的村长催促的说:“该去了,阿四.....”。 “知道了”,我应付一句。 李沐鱼懵了,她彻彻底底转不过来了, 她想不到这些人鬼是在呼唤张阿四,也想不到张阿四要去哪里? 张阿四来到这,人鬼来呼唤他, 这一切似乎是一个套路....圈套? 张阿四才是一切的主角,一切事情的终点。 她压抑不住内心困惑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指向村长,又指了指墙头上的那些人鬼:“去我该去的地方”。 村长衰老的面容挤出灿烂的怪笑, 墙头上的那些人头也露出惨烈的笑,它们甚是满意 “是啊......是啊....阿四你要去你该去的地方”。 村长欣慰的说:“你终于长大了....阿四......你终于懂事了”。 “是啊...是啊......”,其后黑影们连声附和。 它们的声音,形态无疑都是我最熟悉的村里乡亲, 它们的话里话外也满是关心,但我却觉得陌生的很。 我猜不准是村长这种人鬼状态是被其他厉鬼附体了,还是说它们本身魂体出现了意外, 只是现在能再一次听到它们的声音内心仿佛在轰鸣着共感。 我与人鬼们自然的聊天,李旭刚与王朝纷纷觉得毛骨悚然, 那些人鬼他们是一个都不敢招惹,更不敢碰面,可这人却在与那些怪物聊天? 这副场合下好似我是主人,而他们只是观众, 不,连旁观者都不如,毕竟连话都插不上一句, 像是囚笼中的猎物震惊原来猎人之上还有主人。 郑金挤了挤眉头,目光停留我身上,自言自语的喃喃: “阿四.....阿四.....张阿四.....”。 墙头上的死孩子欢呼的拍着手掌: “阿四哥哥要去咯....阿四哥哥要去喽......”。 一脸血的林叔:“懂事了...快去吧”。 我提着刀直奔门口走去,村长咧开笑容给我让路, 对于此刻来说,我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祖坟那里总要去的。 强劲的阴风蓦然刮来,钻入房屋的窗户里, 门户里咯吱带着呼啸,宛如在呼吁着,催促着我。 刚迈出两步,哒...碰触音在脑后微乎其微传开。 带着温热的铁器死死抵在我的后脑勺上面,力道很大让我脑袋不由前倾。 李沐鱼瞳孔猛缩,瞬间觉得头皮发麻,整个脑袋都要炸了似的, “郑金你要干什么!”。 郑金一只手持枪抵着我后脑,另一只手抓住我肩膀, 他冷静而又疯狂说:“他是从这里出去的关键!”。 李旭刚不能理解:“郑金你.........”。 李沐鱼急的脸上浮现红晕,她叱喝道:“你疯了你想要干什么?”。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些人鬼对张阿四的态度不一般,人鬼们更是在外面呼唤,等待他张阿四, 现在郑金居然用枪公然指着张阿四? 她仿佛已经感受到周边那些人鬼的阴冷,怒意了。 郑金手指停靠在扳机上:“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他与这些人鬼有密切的关系!”。 “他是张阿四!那个与鬼为伍闯入伏笼山夺取天师重瞳,如今被鬼披着皮的张阿四!”。 “不信让他将墨镜摘下,看看墨镜下是不是重瞳?”。 李旭刚人傻住:“夺取天师重瞳....鬼披人皮?”。 郑金非常断定:“这个消息是我从伏笼山那里得来的,如今伏笼山已经暗地里将他视为伏邪对象”。 “此人擅长邪门外道,一身阴气被古佛舍利子压制住使得平时不会显露,可他不会一点道法,只有一身的邪门手段”。 我听完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事情,淡然的说:“你对我很了解啊”。 李旭刚摆着手想要劝阻:“郑金,我知道你想要伏邪,可现在不是时候,天师,专家都不在,这时候.....”。 郑金冷呵笑道:“偏偏是这个时候下手才有用,那些人鬼对他格外关照,声声呼唤”。 “此刻天师,专家都不在,眼下都清楚这个地方撑不了多久,所以我们想要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他”。 “利用他抵挡住人鬼,只要他在我手上,那些人鬼一定不敢妄动,到时候我们就能离开”。 “否则我们在这里,等不到天师,专家们回来,我们都要死在这”。 此话一出,李旭刚没了抗拒一声,王朝也默不作声, 其实认真一想这的确是个出路,一条很好的出路。 除了郑金这条路他们暂时别无他法, 郑金大胆地迈出这一步,面对逃出去的希望他们没有理由反驳。 李沐鱼的反应可就不同了,她抓着脑袋只感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 这郑金真的是疯了,他要将张阿四当人质? 那张阿四现在算得上是人吗? 她极其清楚这招行不通,对张阿四行不通, 她劝诫:“郑金这是寿星跑阎王殿晃悠找死啊,你别招惹他”。 我感受背后的铁器,连连点头劝阻:“对对,行不通的” “你干不掉我的”。 郑金像是羞辱到一样,他手上力度加大枪口怼的更深 “闭嘴,这里面是灵异对策局特制的克制邪祟的符弹,管你会什么邪术,你被打中脑袋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的意思是你有可能开不了枪”,我说。 我清楚张家诅咒不会让我死在这里,否则张家的意图岂不是白费, 其次他枪对我没多大作用,我大可以在他开枪时蜕皮而出, 只是那样皮囊上就多了一个枪口。 郑金可完全不信我的话,他持枪的手微微发颤:“让它们滚开,让我们出村”。 “否......”。 啪.....一朵血花喷泉在郑金的脖颈上盛开, 热腾的鲜血挥洒在李沐鱼,王朝等人脸上。 第二百五十章 前往祖坟 郑金持枪的手僵木伸直,身子仍然立着, 而脑袋被一个树影黑处的小童抱在怀里啃食, 小童嘴里鼓鼓当当,下半张脸都是猩红,它冲着我笑了笑。 王朝,李旭刚双瞳失神,连鲜血流入嘴边都浑然不知。 李沐鱼提前将双手挡在前面使得脸上没染上多少血。 郑金尸体倒下, 我回头看着那无头尸体莫名叹口声, 我来到树影黑处那小童面前,伸手抓住郑金脑袋, 小童本来尖锐的双手扣住脑袋如若珍宝,见我来拿,它爽快的推了出去。 我将郑金被啃食小半脑袋放在脖子缺口处,虽然已经连不上了, 而后我从他手中取走那把枪,弹夹里还有灵异对策局的符弹。 村长在门口再次催促:“走吧......阿四...该走了”。 我随手将枪塞在腰间,朝着门口走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也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李旭刚呆呆看着郑金的尸体,方才他只见一个黑影闪过,郑金的脑袋就搬家了。 李沐鱼本能抖了抖娇.躯, 果然.......果然还是出事了.....就知道招惹那家伙没有好下场, 郑金死的毫无征兆.....她们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 用枪去挟持张阿四.....只有死路啊。 王朝手持黑符忌惮四周,如果郑金没有动手前或许他们还能在这里躲一躲, 可郑金对着我动手后,这些人鬼的行为就很难把控了。 也许下一刻人鬼就会冲进来。 其实刚才人鬼已经进来了....... 李旭刚哭丧着脸:“这下不是完了?郑金非但没成还把我们给坑了”。 “他倒是死的痛快,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大坑呀”。 “他把这些人鬼都给激怒了,他死了,我们也活不了啊”。 是个人都能看明白,我是与人鬼一伙,郑金对我动手,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们三人围聚在一起准备应对人鬼, 但直到我走出宅子, 人鬼都没有动静,这让他们惊异住了。 来到门口村长等人冲着我笑笑,那熟悉宽厚的笑容竟让我生厌, 一群黑影从中分开让出一条道来,恰好它们也堵住了其他方向的出口,似乎留给我的只有一条路。 这是通向我家祖坟的路。 村长:“走吧,该走了”。 “是啊”,我顺着他们给的路走着, 村长,墙头上的那些死人头也纷纷跟了过来, 它们诡异的跟在我身后, 还在我家的李旭刚,王朝等人蓦然泄了气,他们无力的互相靠着, 李沐鱼脸上血色正在恢复:“好像是张阿四将那些人鬼带走了”。 李旭刚:“感谢老天....感谢老天.....”。 王朝看着门外默默的说了一句:“他救了我们.......”。 这一句话令李沐鱼与李旭刚都默默无语了,特别是李旭刚, 方才郑金动手的时候他沉默了,而现在被救了,他再一次沉默了。 ............. 乡间死寂鬼影浮现的黑土田地, 细长,矮小,扭曲....各有特点的黑影陪伴我两旁, 它们像是为我开路一样,领头在前,护在身旁, 不大的孩童欢悦着又蹦又跳,女人们哼唱着婉转跌宕的乡歌, 低音启迪的呼鸣,诡异毛发蓦然耸立的旋律, 似若女人抱怨的悲鸣,又似喜庆时另一个极端的囍曲。 使人后背发凉的乡曲回荡荒地中,每次回荡又像是有人回应这份悲鸣。 不知不觉中我们这行人多了很多, 朦胧黑影们尾随我其后,聆听着悚然的曲调舞动着肢节。 ps:还有一章三千字,晚会发,我尽量保持剧情不水,保持质量,所以求免费的礼物,求好评!!! 第二百五十一章 祖坟! 朦胧黑影们尾随我其后,聆听着悚然的曲调舞动着肢节。 在怪诞的鬼影簇拥下,我踏着诡谲,荡人心弦的乡曲, 内心中的疑惑随着那冷寒的哼唱而被埋藏, 此刻似乎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求知到底了。 气氛愈发怪异,村长已经看到了前方的血褐色坟包, 它开怀的笑道:“来了...来了....他来了”。 在脚边爬行的死孩子欢声不已:“来了....是啊...来了”,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孩童的欢笑点燃了周边鬼影的情绪,它们一边哼唱惊悚的小曲,一边齐声呼唤: “回来了......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穿过鬼影构成的引导线,我顺畅的来到了祖坟前, 望着祖坟我迟疑了几秒,才恍然说:“祖坟被挖开了呀........”。 原本血褐色大坟包上被挖开了一小半,宛如是挖出来的洞口一样, 期内漆黑的令人不敢注目,像是会掉进无底的深渊不知何时会落地。 祖坟已经被刨开了。 我扫视一圈周边,在坟包的不远处躺着三四个尸体, 凭衣服能辨认出,一个是穿着伏笼山道袍的女人, 另外两个是从未蒙面的陌生人,既然伏笼山的道士在这边, 通过李沐鱼与天师,专家他们分开能推断出,这几个陌生人应是灵异对策局的专家,还有其他的行内人士。 体表上看不出什么伤,可他们脸上的表情,神色处处体现惊悚,恐慌, 貌似临死前见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这种惊悚的表情出现在伏笼山道士与那几个人身上很不应该, 他们都是来伏邪的专家,哪个没有见过鬼,哪怕是棘手的鬼也不可能将他们吓成这副样子, 他们经历了什么? 目光重新移回坟包上的洞口, 这么一说村长给我打的电话是对的, 它没有骗我! 祖坟的确是被挖开了,这边祖坟旁边也的确死人了。 这个洞口难不成与天师他们有关? 我将身子倾向村长:“坟已经被挖开了,谁做的?是四瞳天师吗?”。 村长很淡然的潶笑:“是他们,他们挖开了坟,他们进去了”。 “不过是无用的,因为张家古宅等的人不是他们,他们没有资格进去,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能进去”。 “张家古宅内有人等你,他们在等着你”。 小童喊着附和:“该进去的人是你啊,阿四哥哥......”。 “你快进去呀阿四哥哥......进去呀”,小童跪在了地上,抬头看着我, 村长在祖坟旁跪下,一双苍瞳凝视着祖坟,脸上笑容多少显得不对劲 “阿四....他们等的人是你.....只有你”。 林叔,王婶之后的其他鬼影纷纷变矮了一大截,渐渐它们脑袋也低了下来, 双手指尖方向对着祖坟,背脊拱起,面朝黑土,额头着地。 “阿四....该进去了......”。 我正视着那洞口,不由得浮现一丝讥讽, 自己曾多次想摆脱,想反抗张家的事情,抗拒着回祖坟,不理会张家的指示, 最终我还是回到了这里,回到了祖坟前。 血褐色坟包湿润的溢出鲜血,触目惊心的血红在泥土间浸出, 粘稠的液体汇聚成数条红蚯蚓流下,在泥地流下血红的痕迹, 一行字被红蚯蚓勾勒出:“你回来了!”。 我抬脚踩住,用脚碾磨几下, 使得那行字血字糅杂于泥土中, 有够讽刺的,上次我在祖坟这边,想要挖开祖坟,就是被几行字给警告,让我滚, 而现在又说回来了? 祖坟上被刨开了一个洞,那洞里有什么? 村长的说天师他们已经进去了,爷爷说张家古宅在祖坟里? 难不成里面另有乾坤? 我深吸一口血坟周边泥土血气,稍微弯腰进了洞里, 村长维持着笑容,将身子俯下,脑袋扣在地上。 ........... 这个洞是朝下打的,往下深入,内部空间渐渐变大了,这似乎是本来的墓室。 没走几步就到头了,是我走到头了。 近尽头还有一段距离,现在的所处倒像是坟的内部,不大的空腔地带。 而脚尖在往前一点是猩红的液体, 如同我上次看到的那样, 我下来后目睹到的,与我之前用重瞳看到的完全一致, 猩红!全是血红的液体! 坟内似乎埋葬着一个血池,范围不大刚好与祖坟大小成正比, 要是没用重瞳看到,怕是会直接掉进血池中。 我用手指蘸取了一点碾磨几下又放到鼻下闻了闻,凭判断的话.....是鲜血.....。 但这东西并不是鲜血,这红水能阻拦重瞳, 上一次我只看到了血潭,无法更深入。 抬手继续观望血池,我眼眸在血池中央位置停下,那边有东西, 遥遥看去能看到血池中央的长方形黑物,只被一层薄薄的血水覆盖,染的黑红交加, 再看泥壁这血池的水位有下降过。 那是一副漆黑的棺材, 坟里本就黑的不见五指,那棺材也是漆黑的,黑棺血池,哪怕是重瞳所看也觉得诡异的不行。 我用手试了一下深浅放下这血池的深度刚好盖过那棺材, 我下到血池里朝着棺材靠近, 在棺材旁观测,小心翼翼将手放在棺材上,指腹摸着滑动, 凭借手感能判断出这是某种木材,还是不一般的木材, 不知在血水里泡了多久也没有腐烂的迹象。 我围绕着棺材走一圈,棺材的一角没有对准合紧, 棺材边上的划痕,撬动痕迹都是崭新的, 眼瞳停留在棺材盖上,瞳力汇聚之处进而通透, 我收回目光,忍不住赞叹果然是别有洞天, 这棺材内不是尸体,也不是空的, 而是一个朝下的青铜阶梯! 若是打开棺材就能顺着阶梯继续下去。 我将棺材盖推开,棺材内部的阶梯呈现出来, 四瞳天师他们应该是通过这个阶梯下去了, 我没有立刻下去,而是摸出一张纸点燃朝阶梯下面丢去, 一点微弱火光不足以驱散漆黑,但它仍然发挥自己全部的热光。 直到纸张烧尽,我才着手下去。 血池藏黑棺,黑棺葬阶梯,下面会是什么? 我紧握着青铜横刀,弯腰着身体贴着壁慢慢往下, 越往下空间越宽敞, 呼吸也没有觉得困难。 不知下了多久我下到底部, 漆黑的四周多了一个微亮的方向,抬头朝前看去有个一人大小的出口。 我挤动身子从出口钻出去,出来的一瞬间我惊住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下子从伸不开手脚,抬不起头的蜗居小屋子换到了正常房间。 周边很空阔,四面皆是石块砌成的墙壁, 总的来看就是一个正方形的空间,唯一值得注目, 令人无法移开眼睛的是一扇朱红色,异兽奇珍攀附其上的巨门, 宛如是一扇古董朱红门被拉大了好几倍,镶嵌在石壁上。 每处雕花细节栩栩如生,好似活的似的,大小比例也符合常理, 上面还有几个人型浮雕,浮雕的样式是趴在门上人,其细节之处的精妙还原足以让人惊掉舌头, 就连眼珠子都不知用了多大心思完美复刻的。 可惜的是浮雕上的颜料是个败笔, 彩绘有点过重的遮盖住了浮雕本身的精美,不然的浮雕就更栩栩如生了。 朱门顶端两盏孩童大小的红灯笼悬挂着,无风自动。 我观望着这大门好一会,实在是难以想象祖坟下会有这么一扇门,似乎爷爷所说的话也能理解了。 张家古宅在祖坟里.....其实应该说张家古宅在门后。 我朝朱门走进,来到门下, 这扇门此时是关着的,天师他们下来了却不见踪影? 难道说他们已经进去了? 村长说过有资格的只有我,以张家尿性也不会让人乱闯,或许说门后还不是张家古宅? 我思索着时, 一声咯吱宛如是刀锋划过玻璃,刺耳的想让人将耳膜撕裂,心率上涨, 一道漆黑在眼前放大,展开......这扇朱门自动朝内推开了....... 我敢肯定我没有碰它。 迟疑一下,我还是走进去了, 主动欢迎我,不进去岂不是不给面子。 在我进去后,那扇朱门微微晃动着,其下半部的浮雕也晃动着, 那颜料过重的眼瞳渐渐花了.....猩红的液体溢出打花其他颜料而流淌。 失去颜料后,那眼瞳在血水中转动着,不失灵动的光泽。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最后一个道士! 通过那悬疑的朱红大门后,我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没错是房间,镂空雕花的窗,如鲜血的朱红古门, 墙壁似乎只是用朱红木板隔阂开的,诡异的红光从窗外散播进这个发房间。 使得房间内黑红交杂,红晕使得昏暗房间多了一些恐怖感觉,气氛也压抑的不行 环顾四周门上去,墙上浮雕也透露着怪异,不是染血叫喊的女人,就是生吃好孩童的恶鬼, 这个房间很空荡,任何摆件桌椅都不曾见到,除了我进来的那扇朱红大门, 这个房间的正前方也有着一扇门。 我试着用重瞳观望,目光凝聚在那门上,使得看穿看得清, 相比自己去将门推开,更谨慎一些要好, 然而我看着那门十几秒后, 摇头收回目光, 不行,行不通, 这里有古怪,那个门更有古怪,重瞳看不穿那个门! 这个结果并不是很出乎意料,毕竟这是张家祖坟内, 经过爷爷借尸还魂那事足以看出张家不简单,张家祖坟内遇到无法看穿的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想着继续调查,试着这个房间先找出一些信息时, 那扇门蓦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轻两重,节奏皆为紊乱。 我动动耳朵,光听那脚步声, 那东西似乎冲着我这个方向来的,它想要通过这个门! 青铜横刀平举在胸.前,我离近两步紧紧盯着那门, 咚!.......那扇门整个震动了一下,连带着整个房间一晃.......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 咚!这一下要比方才更重,宛如是门栓断掉,那扇门嘎吱一下开了, 一股冷风钻进来时,一个红影直扑过来,目标是我! 重瞳虽然无法看穿这个房间,但应对着这种突然袭击还是手到擒来的, 我向左侧移两步侧身与红影擦过,同时身体一瞬间精密的联动,双脚着地,腰椎借力一刀砍在那红影上, 叮! 青铜横刀貌似砍到了硬物上面,刀锋没能砍进去, 但那力道也把那红影翻飞,在地上翻滚好几圈。 它在那红昏与阴暗的角落爬起,弯身子身子 我也得空看清了这家伙, 一身血衣,背脊虽弯,可他抬起头视人时那副令人停目, 一张清秀的脸少沾染着少许鲜血, 肤色白皙,面容中夹杂着一丝痛苦, 而在他左脸上却肿胀凸起,像是一片肉瘤,但那肉瘤起伏不平, 从那凹凸的表面那隐隐约约像是一张面孔!, 而他的脖子上也有一片肉瘤,其上依旧肉瘤凹凸成一张面孔, 那些面孔宛如是活着的一样,肉眼张开说不清的瞳孔扫视着周边,最终凝视着我, 张不开的嘴连着皮肤的肉丝,似若冷笑。 我打量着这个道士,本来觉得他身上的衣服有点眼熟,进一步看仔细后辨认出了, 那是伏笼山的道袍! 本白色道袍此刻成了血红,这个人应该就是跟四瞳天师一同下来的道士。 四瞳天师一共带来的两男一女三个道士, 一个道士在帮李沐鱼她们逃躲人鬼时死了, 另一个女道士死在了祖坟旁,而最后一个道士则在这里。 道士弯着身子颤抖,忽然他开始抓挠身上,像是身上钻入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拼命地抓挠,将衣服撕扯的不成样子。 那道袍披散,破烂露出大片肌肤, 他在胸口不断抓挠,白净的胸膛上一张脸被他抓的通红,红肿, 那张肉瘤脸蠕动似若哀嚎,在道士的抓挠下破了没几下整张脸就都是鲜血了,仿佛是一张流血的脸在叫喊。 我不由得慎重,我也从未见过这种状况, 病?看似起来并不是,没有病如此的怪。 更不要说那些肉瘤脸还在看着我, 道士还在抓挠着肉瘤,指甲缝里全是血肉, 那肉瘤也成一片血肉模糊,殷红的液体顺着胸膛往下流, 在那肉瘤不成样子后,道士停下了手,他抬手目视我,那双眼睛通红,血丝似若玻璃破碎的裂痕。 左脸上的肉瘤脸,脖子上的肉瘤脸也皆裂出一双眼睛盯着我。 他状态不太对,我知道我现在在伏笼山道士眼中可能连人都算不上, 但他见我一句话都不说就显得异常了。 道士伸手抓向背后,一把铁剑从背后的剑鞘抽出,刚才也就是这东西挡了一刀。 “失去理智了吗?”,我观察着他的动作也做出应对的准备, 道士脸上,脖子上的肉瘤鼓胀,蠕动,那沟壑处好似一张怪异的嘴在笑。 他如猫扑般迅速,提剑冲过来, 我提着青铜横刀也掠出,霎时间刀剑相撞,血红眼瞳与重瞳互相敌视, 铛!...铛!.....铛! 数十秒内,在这红黑交加的房间内,眨眼而散的火光频繁盛开吗, 刀影剑影彼此纠缠,短暂又相聚, 这道士能跟着:四瞳天师一同下来,显然是实力不弱的,可他在失去理智后在我手上很容易吃亏。 没过数十招,我找准机会一刀从侧边横切,准确打在道士的剑脊上, 那地方本就有一处损伤,这次加上猛然袭击, 剑断掉了。 一节断剑跌落地上时道士也被我一脚踹开撞在墙壁上,手中的剑脱力的掉落。 .一身血衣在地上留下湿漉的血痕他五指扣住墙壁,慢慢再度爬起, 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几下抓起断剑, 瞪着通红的眼,一副拼命地样子。 我摇摇头,在我准备用霸下龙纹压制他时, 他竟将断剑放在了自己脖子上轻轻一抹,热血挥散出流淌一地, 我抬起的手再度放下,诧异的望着他, 他嘴巴张动着,脸上,脖子上的肉瘤脸狰狞的蠕动, 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传出, 我靠近一点,那道士趴在血泊里,身上的道袍与地面几乎融于其他, 喉咙滚动时流血的速度加剧,他身上的肉瘤脸哀嚎慢慢扁平下来, 我注意到道士眼中的血红在消退,于是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他嘴唇颤动着吐出多个音节却难以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染血的手指在地上滑动,留下醒目的字语, “你也会........”。 ps:还有两章,如果你们十二点之前还没睡的话,一定要点进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老廖 “我也会.....”,我念叨着这句话,而道士已经没了气息, 他这种状态我也无能为力, 我甚至搞不清楚他发生了什么,身上会什么会有那种肉瘤, 瞥眼看了下道士的脖子,那肉瘤已经扁塌了,面孔凋败....... 我伸手帮道士合上眼睛,看向那个已经被撞开的门, 这个长着肉瘤脸的道士就是从门后出来的, 此时那个门敞开着,里面仍然是个房间, 黑红混杂看起来极其异常。 未做迟疑我走进那个房间内, 在选择进祖坟时,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也不认为张家会任由我退出去,毕竟他们一直期望着我进到这里,他们在等着我, 这个房间与刚才那个房间基本一致,朱红的墙壁,古董般的大门, 只不过这里有着两扇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摆件。 我在两扇门中间犹豫徘徊,重瞳无法看穿是个头疼的事情, 仔细一想这也不完全是坏处, 自己最近有些过于依赖重瞳了,一睹信赖重瞳所视,事实都以重瞳为准, 忽然间重瞳无法使用,竟有些不适。 踌躇之时一个门后响起了敲门声, 在我听到后,那门后的东西像是刻意的,又连续响了三下, 这番操作宛若是在引诱, 我看着那门,那门后的东西仍然在有节奏的敲着, 咚....咚...咚。 它既然这样搞,我自然是忍不了, 果断跑到另一边推门而进, 这个房间相比之前两个房间有了些变化, 从窗外透进来的红光更胜,房间的地上有多处鲜血,还有一块肉瘤, 那肉瘤血肉模糊趴在地上,不时抽动一下, 至今我搞不清楚窗外的红光是从哪里透过来的,打开一个房间后, 另有扇门在等待着你,红光依旧是从窗外透入。 好在这个房间只有一扇门省去选择, 继续推门而进,入眼的又是一个如常的房间, 陡然侧边一阵劲风袭来, 银光闪过侧目,一只衣袖沾满污血的手持着匕首直刺。 瞳孔一缩捕捉到那袭击者的动作,我伸手抓住袭击的手,小臂上嘲风龙纹露出半片奇异, 滴答......袭击者的手臂瞬间通红, 皮肤表面血痕横生,鲜血蜂拥着从裂口处涌出, 随着一声痛叫,袭击者丢掉匕首倒退, 我顺势逼上,持刀砍向他, 他一个灵活翻身躲了过去,我瞳孔追随而动,锁定住他的位置, 很轻松上前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重瞳稍微移开后,他恢复清醒,惊愕的看着我:“你是人?”。 我挑了下眉头反问:“你是人?”。 这个袭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战术裤与背心。 他深深松了口气,露出震惊的神情,他没有再提问, 因为他知道自己目前没这个权利,刀架在脖子上,他应做的是先解释自己的身份。 “我是灵异对策局的一级探员,叫我老廖就行”。 “我腰间有灵异对策局专属的枪和符弹,工作证件在我裤兜子里,来此目的是伏邪”。 他用两句话快速介绍了自己, 他说完身份,我也要有所表示, 于是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景池,伏笼山崇明道长的门下,此次是特意来相助四瞳天师的,这把刀是三花天师拜托我带给四瞳天师的”。 “我已经在外面见过郑金与李旭刚,他们没能逃出村子,现在在一个地方躲着”。 老廖眼睛在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青铜横刀上狠狠扫了两眼,称赞道: “好刀......能有这番手艺的人除了三花天师也没几人了”。 “郑金他们还是没能逃出去吗?”。 这些情报加上鬼话足以让老廖暂时不对我的身份起疑。 我主动将刀放下,不过另一只手始终做着出手的准备: “他们出村的时候遇到了血雾,还引动了人鬼,如今只能靠躲着活命”。 “老廖你应该是和四瞳天师他们一起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到那诡异的坟那边发现坟被挖开了,就推测你们进了这里,怎么只有你自己?”。 老廖一屁.股坐下从背包里摸索出绷带自己给自己缠上: “你不该来这里,我们也不该进这里”。 “我们都太过高估了自己,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进的”。 我故作疑惑:“不是人能进的?”。 老廖:“我与四瞳他们一伙人一同来牛马村伏邪,进到这村里就怪事不断先是莫名其妙的血雾,而后是只有四瞳才见过的人鬼”。 “人鬼被四瞳击退,我们决心要弄清楚一切,搞清楚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们来到那个坟前,血褐色坟包”。 “见到这个坟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有一个预感,一切的祸端,不详都来自这里”。 “就在我们惊喜找到了邪祟祸端时血雾自那坟飘出,短短数十秒就笼罩住了此地,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血雾持续几分钟,当血雾退散后,有人死了,离那坟最近的一名伏笼山道士还有灵异对策局的探员死了”。 “她们倒在那坟旁边,死状如同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上写满了惊恐”。 “她们的死在血雾出现的那几分钟,没有任何动静,天师是有所察觉可也晚了”。 我继续问道:“所以你们挖开了这坟?”。 老廖颔首:“一切祸端来自这个坟,我们有的是有名的道士,有的是灵异对策局备受尊重的专家,我也是一级探员,我们不可能被几个人的死给吓退,那反而激起了我们的伏邪斗志”。 “而后我们挖开了那坟,下到了下面,血池内有个黑棺,打开那黑棺我们继续往下,之后如何进到这里的你也清楚”。 “但就是进到这里,穿过那朱红大门后,自感恐慌,不自量力的后悔弥漫开”。 我眼中毫不掩饰求知,此前那个自杀的道士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重现, 能跟着四瞳天师一同进来的道士为何变成那样? ‘进来后发生了什么?’ 第二百五十四章 诡异的肉瘤脸! 老廖环顾四周,看到这个房间前后的门自嘲道: “这里似乎有着无数个房间,这里房间宛如活着的一样”。 “当你进了这个房间,你想要退出去时,你会发现你之前打开的门已经关上了,你待过的那个房间已经不见了,转换而来的是另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与房间基本无异,朱红的墙壁,窗户上令人发毛的怪异雕花”。 “我们在数个房间徘徊,如同进了迷宫找不到出路与退路,在我们坐下休息时,我的一个同事不断挠着胸前,之前他就有几次这种行为,只是现在他的行为似若癫狂,胸.前衣服都满是血了,他还在挠” “他说他衣服里进虫子了,痒得很,让我们帮他抓一抓”。 “我们为了安抚他,停住他自残似的抓挠只好帮他抓抓,谁知道一掀开他的衣服,一张在皮肤上突出的血脸瞪着我们所有人”。 “那张像是皮肤上多出来的肉块,脸部被抓花,血肉糜烂的动弹着,我们愣住,那个同事还在让我们帮他抓挠”。 老廖嘲讽的说:“那种样子,我们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所以那个同事就和疯了一样掏出枪射杀了另一个一级探员”。 “灵异对策局的专家出手杀了这个同事,他胸.前的人脸也凋零衰败”。 肉瘤似的人脸.....我想起方才那个道士身上的肉瘤脸,这种肉瘤脸会导致情绪失控,直至癫狂? 那个道士的行为有了解释。 老廖继续说:“我们搞不清楚,那长在皮肤上的肉脸是怎么回事,只能当成一个值得注意的插曲”。 “而后没多时,在我们休整后将要继续前进时,我看到前面一个人背后衣服下有张脸!”。 “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那个人被我们杀了,掀开他后背衣服那个肉脸慢慢扁平”。 “经过这次,我们再也无法轻视这古怪的肉脸,有人推测说这东西会传染,可被我们杀人的这人根本没有和最开始长着肉脸的那人接触”。 ‘也有人说这是这坟里的邪祟搞得鬼,甚至有人说这是这坟里的不祥,所有闯进来的人都无法逃过’。 “这句话很怪吧,不该是我们这边的人所说,众人惊异看向他时,见他脸上一张肉脸慢慢增生出”。 “天师,专家们行动时,我又注意到旁边的一名专家胳膊上一张肉脸冲着我笑,渐渐更多带着肉脸的人被发现,场面乱作一团,在混乱中我与天师他们走散了”。 “这种肉脸根本令人无法下手,怎么得来的不知道,避免方法也不知道,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杀了他”。 “我们亲手杀了自己的同伴”。 “或许这真是这坟里的不祥,每个进来的人都会遭遇不祥”。 “事出必有因,这肉脸或许是某种的东西搞的鬼”,我不太认同不详这种说法, 好歹是自己家祖坟,自然是不想被冠上不详这种名号。 老廖已经将手臂包扎好了:“可能是吧”。 “你下手可不轻啊,这条手臂几乎被你废了,不愧是伏笼山崇明道长的门下”。 我一点都不后悔动用嘲风龙纹:“我如果不动手,那就是我喉咙被割开,你的手我对此多有抱歉”。 老廖摆摆手:“没事,是我先动手的” “再说你有这种实力是好事,遇到你算我幸运,现在我们两个碰在一起也能做个伴”。 “你要找四瞳他们吧,我自己正在这里处处碰壁呢,一起走吧”。 他起身指了指前后两个门: “无论是朝前还是朝后走,都无所谓,想必这两个门后的房间应该已经变过了”。 “是啊”,我抬首注视着老廖说, 目光有目的的停留住,瞳孔微微晃动, 老廖紧身的背心上一张肉脸顶起衣服,粘连一起的嘴巴在背心下张动,眼睛沟壑死死瞪着我, 旁边还有大片血迹渗透到背心上,这副衣服微微鼓着。 ,老廖扭头见我蹲在地上不动,他困惑的问道: “你累了吗?那再歇一会好了”。 我不说话只是盯着他后背, 他神色开始惶恐:“你在看什么啊.....你看我干什么.....”。 “我后面有什么东西吗?啊?” “你说话啊,你到底在看些什么!”。 老廖后面的那张脸与我对视,老廖惶恐的伸手抓后背, 他的手摸到了那张肉脸,整个人都愣住。 “长出来了....怎么又长出来了.....”。 他眼睛泛红,情绪起伏异常:“明明挖掉了,怎么又长出来了!”。 “还要....还要......”, 他掏出匕首,刀尖插入那张肉脸中, 与我对视的肉脸表现出尖叫,痛苦的蠕动, 老廖他说谎了! 他不是与四瞳天师他们走散的,而是逃走的,他清楚他身上长出了肉瘤脸, 处理肉瘤的方式只有杀掉长着肉瘤脸的人,为了不被天师与专家们杀掉,他逃走了。 在刚才那个房间见到的肉瘤脸就是老廖从自己身上挖下来的。 方才他说出那句“或许这真是这坟里的不祥,每个进来的人都会遭遇不祥”,已经显得不对劲 老廖一头冷汗,手腕仍在继续摆动, 用匕首挖动那肉脸,肉脸蠕动着,那片区域已经是血红, 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还不精准,把周边皮肤都划的不成样子,血红的皮肉乱作一团。 他已经不管那是不是好皮肤,只是疯狂的划动,将刀插进去敲动。 老廖开始求助我,通红眼睛弥漫水意,恳求的语气道: “你帮帮我....你帮帮我....你帮我把这东西挖掉” “我不想死....我还有老婆孩子.....我不想死啊”。 “求求你帮我这该死的东西挖掉!”。 我走过去从老廖手中接过匕首, 目视着老廖停留几秒,也只能说一句抱歉, 老廖愣住,浑然不知自己脸上肌肤鼓胀狰狞出了一张肉脸, 那肉脸扭动,扭曲的五官似乎在笑。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这里有鬼嘞! “抱歉......”。 “什么意思?”。 匕首锋刃上流露着红芒,也照映着老廖呆滞的面容。 我默默不语,将匕首稍微抬起, 刀脊对着老廖,银光闪过夺回他的目光, 老廖呆滞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他眼框欲裂的刀身倒影中脸上蠕动着的肉瘤, 狰狞又怪异,最令人胆寒的那张脸似乎在朝着他笑。 像是在嘲讽老廖,讥讽老廖那些企图活命的行为,挖掉肉瘤, 从四瞳天师那边逃走,结果还是逃不掉这肉脸的不祥。 “我.....我的脸上....它长在了我的脸上!”。 老廖难以置信的嘶吼,他立刻用手抓住那肉瘤, 五指将脸皮撕扯的如同变形了的塑料袋, 肉脸在他掌心内挣扎晃动着,与他的手指做抗衡。 几次撕扯,那肉瘤部位全是鲜血,老廖也疼的牙齿打颤。 “不行....不能留下它.....不能留在它在我身上” “我会被杀掉的....我会被灵异对策局杀掉的!”。 那肉瘤脸几乎是长在皮肉上的,撕扯那东西和撕自己的肉没什么区别,做起来谈何容易, 老廖疼的眼泪直流也没能成功, 最终是将目光投向了我,投向我手中的匕首, 我清楚他的想法,上前一步将刀锋贴在那肉瘤脸的边缘, 那肉瘤脸好似感觉到危险一样, 肉丝粘连着嘴巴不断张合,沟壑形成的眼睛极其阴鹜, 我盯着那肉瘤脸一个想法出现,手腕没有迟疑丢下了匕首, 转变而来的是我手掌抓住那肉瘤脸,随着一声滋啦, 一大块血肉掉落地上, “掉了”,老廖捂着脸恍然不知,惊醒后惊愕不已, 并抬脚狠狠踩在肉瘤脸上面,发泄似的多次撵动。 “多.......多谢了”。 他惊喜的颤抖:“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背上还有,你继续帮我把背上的也弄掉吧”, 他摸着背上的肉脸开始脱起衣服, 蓦然他动作一滞,手朝下滑,一道金属光泽短暂闪过, 砰! 刻录着奇特符箓的子弹从我额角擦过, 老廖眼底血红涌上来,持着枪连续扣动 我躲过子弹顶上前,匕首在手腕翻转,精准寒芒捅入老廖的喉咙中, 滋啦.....鲜血从老廖喉咙止不住的溢出, 可老廖没有第一时间捂住伤口, 反而继续朝我开枪, 我用重瞳凝视住他的动作,另一只手将刀捅的更深,搅动一下。 直到老廖眼中的血红慢慢消退,他左肩凹凸出的肉脸慢慢扁平,我才后退两步。 老廖跪倒在地上,鲜血滴答直淌, 我手中那把染血的匕首自然掉落,心情很复杂, 老廖他还是被那肉瘤脸影响了,挖掉了他脸上的肉瘤,但他肩膀上又多了出来, 挖掉根本不是解决的办法,当然杀人也不是解决办法, 但杀掉老廖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老廖他有老婆有孩子,他却这么被我一刀捅死了, 是我的错?我该自责吗? 我想我的自责是该在真正帮老廖报仇后,找到肉瘤脸的祸端后才能产生, 真正让老廖,让之前那个伏龙山道士遭遇这种事情的人不是我, 我能做的便是去除掉肉瘤脸的来源,杜绝这种不祥事情。再次发生 我惦记上那肉瘤脸时,脚边的怪事吸引到我的注意, 只见老廖流下的血并没有随意的扩散流淌, 而是有规划流动,仿佛是在勾勒出字, 这种手法我不止一次见过,是我身上张家诅咒的干预, 鲜血流淌成一行字: “前面的房间一直走,如果遇到有人敲门必须避开那个房间,时刻确保你的影子还在”。 这句话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但对现在一头雾水,前路迷茫的我来说最实用不过。 我想张家诅咒也不可能任由我在这里瞎闯, 我与他们不同, 张家古宅只有我能进去,没点特权还怎么混。 听从那血字的指示, 我推开前方的门走进去, 这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遵循血字继续向前, 我大约连续打开了三四个房间后,终于有了些异常, 这个房间有四个门,除了我进来的那扇门,左右前面各有一扇门。 左边的门在我进来后响了一声敲门声, 在我注意到后,左边的门后又连续响了好几下敲门声, 似乎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血字提醒过,避开有敲门声的门,时刻注意自己的影子是否还在, 刚好我顺势回头看了一下,在窗户透过红光下, 我的影子与本体的区别不大,老老实实跟在我脚后。 左边有敲门声,自然是要是避过去, 所以只能是从右边和前方这两扇中选择其一, 依照血字还是继续选择前面的门,我毅然走过去, 手放在门上刚欲推开,手掌还没使上力时, 只听咯吱一声,那门自己打开了一道缝。 期内昏暗中混杂一些红光,一只枯树藤似的手掌蓦然从门缝中伸出,扒在门上, 一双沧桑的灰瞳从门缝后露出, 我稍微后退,未等我有动作,门缝后的人率先开口了:“娃娃,你这是要去哪呀?”。 声音显得很老年态,如同那只从门缝中伸出的手所体现的年龄一致。 “娃娃,这地方可待不得” “你咋会进到这鬼地方呢?”。 我好奇的反问:“这地方是有什么待不得?”。 这个老人应该不是和四通天师他们的一伙的,那这就有意思了, 这个人可是我进来后遇到的第一个这坟里的东西。 门缝后的老人神经兮兮的说:“这地方怎么能待人呢?这地方有鬼嘞!”。 我:“有鬼?”。 老人忌惮无比的说:“这地方不止有鬼,还有不祥呢’ “但凡是进到这里面的人不是发生不不祥就是撞见那些家伙而丧命”。 “闯入这里的人会染上这坟里的邪气,皮肉上生脸,那些脸会越来越多,染上不祥的人会越来越不像是自己,身上长了那种脸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也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他这说的应是那肉瘤脸,的说话与老廖提过的基本一致, 进到这坟里的人会遭遇不祥,从而生出肉瘤脸,这老人显然知道的不少。 第二百五十六章 染上不祥 “刚才您说这里还有鬼?” “这是什么说法?”。 门缝后的眼珠子转动窥探一圈四周,才低声说道: “这里是张家布施的禁制迷阵,为的就是困住几只鬼”。 “那些鬼说不定就在哪个房间里,碰上它们就没了活路,一定不能撞见它们,一定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 “娃娃你可千万不要乱跑,会撞见它们的”。 我蹙着眉问:“撞见它们会死?但您不就是鬼吗?”。 “你就是那几只鬼中的一只吧”。 门后眼珠子停止转动,一抹诡祟的笑容在门缝后展开, 我眼睛眯了下,缠绕着魂炎的青铜横刀刺出,刀尖穿透门板深深刺了进去, 老人的手收了回去,那抹诡笑退隐在黑红的昏暗中。 我将青铜横刀拔出来,刚才是有刺中的手感,只是那家伙好似没有受伤一样。 它所说的信息倒是有几分可取, 这地方是张家的禁制迷阵用来关鬼的? 听样子鬼还不止一只。 如果它说的是真的,那四瞳天师他们,还有我是闯进了迷阵中, 难怪会有这么多的房间,永远走不到头的空阔。 我站在门前又等了一会,再次将门推开, 这次房间是空的,应该是迷阵已经将房间更换了。 房间除了进来的门外,正前方还有一扇门, 我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后知后觉的摸了下后颈, 掌面,指腹下的肌肤似若蠕动着,明显的凸起清晰的反馈在手掌间, 有什么东西在掌心内一张一张,有什么东西在指腹的触碰下移动, 那是一张脸! 我的后颈上也长出了一张肉瘤脸,在我的触碰下,那张脸在笑, 方才老人的话再次重现在脑海中, “闯入这里的人会染上这坟里的邪气,皮肉上生脸,那些脸会越来越多,染上不祥的人越来越不像是自己,身上长了那种脸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也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我也遭遇到了不祥? 惊愕之时,我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挑拨我的情绪丝线, 使得我任何一个念头都会带起极度情绪起伏, 像是有什么想要侵入到我体内。 摸着那张肉瘤脸我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搞什么啊,这就是坟里的不祥,连我也避免不了? 只可惜它找错了人, 我伸手五指扣住那张肉脸不顾它挣扎,轻轻松松一把扯下, 后颈上的皮肤也没有一点损伤,这种简单程度就像是从皮肤上撕下膏药。 这肉瘤脸对于我来说和膏药没什么区别, 我连自己的皮都能撕下来,这肉瘤脸自然也能撕下来。 之前在老廖面前我曾做过一次,但还是没能救回老廖,那时老廖的状态已经是不可逆转, 不是说将肉瘤脸挖下来就能恢复那么简单, 他自己都察觉不到他已经不像是自己。 就像现在我不清楚这肉瘤还会不会再长, 这东西对于我来说只是拔根头发一样简单,怕它和头发一样还会再生。 伏笼山道士,老廖,现在轮到我了。 此刻我明白了那道士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会....指的是我也会染上这种不祥。 我将那块肉瘤丢掉,继续朝前走着, 又穿过几个房间, 停下脚步,我看了下自己胸口, 一张肉脸顶着衣服蠕动,我将手伸进去一抓便撕扯掉了。 同时我觉得左后肩有点不适,伸手一摸又是一张肉脸, 依旧是老方法撕扯下来。 望着地上那两块凋败的肉瘤,我有些好奇这肉瘤生出的极限是什么? 抬头瞅着前面的门,我继续朝前进,, 来到第三个房间时,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因为我的左脸,脖颈,大.腿,大臂上都长出了这种肉瘤脸,那些地方的脸一同怪笑, 这肉瘤脸看似没什么危害,可当你撕掉一个后, 下一次它又会以更多的方式出现,一步步侵占你。 我将衣服脱掉,一一将肉瘤扯掉, 这一次我没有再着急走, 因为不久这肉瘤脸还再出现,不想办法处理,只会越发严重。 正好借着停下来,我也想看看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于是我将手放在胸膛位置, 手指在胸膛上轻轻滑动一下,一道皮肉裂痕出现在手指下,宛如是衣服的拉链般丝滑。 双手扒住那皮囊,我将自身的皮囊脱了下来整整齐齐平放在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拥有了披皮鬼特性的缘故, 我现在对剥下自己的皮囊没有什么额外的感觉,就像是脱掉了一层衣服一样。 没有皮囊也没有觉得不适什么的。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皮囊,等待着那肉瘤的产生, 未过多时,我目光一凝汇聚在胸口的位置, 那个地方曾经增生出过肉瘤脸,只不过被我拔除掉了 现在那块皮肤再度浮肿,鼓胀起来,那肿胀一点点浮现出人脸的样子。 我眼眸流露一抹灵光,伸手拔除肉脸继续等着, 很快右脸上浮肿了起来,这次我眼疾手快,迅雷般冲上去, 单手一把按在那略微浮起地方, 紧接着五指一抓,手臂甩动之余一张灰白的脸从皮肤上抽了出来, 那张脸虚幻半透明,样子和那肉瘤脸一样,在我五指中挣扎快要逃出去, 五指上绿火点燃,手指带着火插入到这张虚幻的脸中, 在它无声的哀嚎中被魂炎烧尽。 甩甩手,继续观望着皮囊, 这次等了好一会也没有肉瘤脸增生出, 所谓的肉瘤脸就是刚才那东西搞的鬼,那东西潜藏在皮肤下移动非常迅速, 肉瘤脸便是由那东西引起的,每次在我拔除肉瘤脸时那东西就会逃走躲在皮肤其他地方, 等到下次再次引起那种肉瘤。 而且凭刚才抓出来的感觉,和它被魂炎烧没,能断定它像是某种魂体, 但并不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只知道在人身上引起那肉瘤。 我将皮囊捡起拍打下灰尘重新披上,没有那肉瘤脸的困惑,身体也觉得轻松不少。 若不是将皮囊扒下来,还真的难以找到那东西。 这也引出了另一个问题,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跑进我身体内的? 思考时我无意间瞟了一眼脚下, 蓦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没了! 我紧锁着眉头回头再三张望,发现自己影子的确是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另一个我 影子没了。 在我扒皮的时候?还是处理那肉瘤脸的时候? 血字曾提醒过我,始终要保证自己的影子还在, 但这种事情怎是人能控制的? 影子消失的毫无提醒和动静。 咚...咚....咚....连续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敲门声来自我对面的那扇门, 这个房间只有两扇门,一扇是我来的门, 另一扇就是出口,也是我正前方,我将要通过的门。 张家诅咒血字提醒我一直往前走,避开有敲门声的门,时刻注意自己的影子, 现在倒好,影子忽然间没了, 往前走的门又有敲门声, 貌似一瞬间将我所有的出路都掐断了,宛如要将我困在这个房间里。 咚...咚....咚...对面的那扇门后有人还在敲着门, 我无奈的扯扯嘴角嘀咕:“你就算敲门,我也不可能去啊”。 话音刚落,那扇门忽然一晃, 一道透露着黑红的门缝打开了。 我精神一震, 门开了?有什么要出来? 一只白净的手先从门缝伸出旋转一圈把住门框, 而后有什么将门顶开,那人整个身形从门后出来, 我望着那人微微怔住, 一双眼眸中藏着四颗黑瞳,左眼皮上一道明显的伤疤,背后背着一个刀盒与背包, 左臂上嘲风龙纹很清晰的贴附在上面,右手提着青铜横刀。 他对着我嗤笑,舌头上的蒲牢龙纹显得很怪异。 我? 从对面门后走出来的人是我,是一个和我,无论服装,还是法器,龙纹都一样的人, 我有的他都有,甚至连重瞳他都有。 他继续嗤笑道:“你是谁?也敢冒充我张阿四?”。 我闻言觉得好笑:“你是张阿四?那我是谁?”。 他举起横刀,双手紧握以刀锋对人: “我才是张阿四,你个赝品!”。 眼眸瞪大,四颗瞳孔齐齐凝视着我,漆黑的瞳色宛如要将人拉入深渊。 我也不堪示弱以重瞳相对,彼此注视之下竟都没有讨到好处。 他身形化作魅影冲出,刀锋残留一道惊人绿影。 我堪堪擦着锋芒躲过,甚是疑惑的打量着另一个我, 那个我简直和我真的一样,重瞳,还有那青铜横刀与我一模一样, 我能联想到的只有消失的影子, 他应该和我的影子有关,我的影子擅自跑了出去,然后回来要杀我这原主? 想想不由得好笑。 他得意的挥舞着青铜横刀,肆意用着重瞳: “身负大异宝重瞳,三张龙纹,我张阿四才是这世间最大异的人” “你这个赝品也想模仿我?灭掉你这个赝品,世上就只有一个张阿四了”。 叫嚣着他对着我动用霸下龙纹,丢掉青铜横刀,双手在胸.前上下拍合。 并猛然张开口,舌头上的图腾栩栩如生, 一声吼叫钻入脑海中疯狂搅动。 身体本就不能动了,再被蒲牢龙纹吼到思绪也停住, 他一步踏出,身影突过来,解开霸下龙纹的架势, 左手臂上嘲风龙纹鲜艳夺目,五指抓来, 然而在他将要抓到我时, 我忽然倒下了,整个人像是丢掉的衣服堆叠在地上, 他一下子抓了个空,满脸错愕, 没了皮的我踏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五指上绿火灼烧的他整个人扭曲起来, “赝品始终是赝品”。 他惨痛的哀嚎着,想要从我手中挣脱, 他虽然拥有重瞳,三张龙纹,还有青铜横刀, 可他绝对不可能一比一完全复制, 来自李又又的魂炎他岂能复制? 披皮鬼的特性同样他也没有。 终究只是一个假货。 他不堪的嘶吼: “我是张阿四!我才是张阿四!”。 “我有重瞳,我身负龙纹!”。 “我才是真的,你是个赝品!”。 死鸭子嘴硬,我默默嘀咕一句, 这时余光中出现了一道血红身影, 平放在小腹位置上的纤纤玉手,醒目的红嫁衣,还有那诡异的出现方式, “麻箐?”。 我惊愕住, 她怎么会出现? 在我手中挣扎的那个我觉察到麻箐的出现, 仿佛是看到救星一样,他欣喜的叫喊: “麻箐你来的正好,你快,你快帮我杀了他”。 “他是个假的,杀了他!”。 麻箐没有理会他,只是端庄的站着,这可惹火了那个我, 他恼怒的叱喝:“你没听到吗?杀了他!” “他伤到了我,你没看到吗?你不该杀了他吗?”。 我平静的注视麻箐,她动了,看不到红裙下的脚有没有动, 整个人像是平移一样朝这边靠过来。 他见到了希望:“对!杀了他,杀了这个赝品!”。 麻箐扬起玉手,垂落的五指陡然弹开,? 我一直掐着的这个我形态极度变形,和被人揉捏的橡皮泥一样, 下一瞬爆开了。 我举着的手恍然慢慢放下, 看来是这家伙冒充我惹到了麻箐, 还没来得及朝麻箐道谢, 麻箐又反手一抓,只见正前方的门户撕裂开,露出下一个房间, 而后的房间门户也相继撕裂,连续撕开多个房间, 一道黑影破空飞来,如同被什么抓着穿过数个门户,狠狠撞在旁边的墙壁上, 黑影扭曲成一团落地上,而又聚拢起形成一个人形, 这是一只鬼,没有模样可言,也没有衣服, 它就只是单纯的一个黑影,如影子一样。 爬起来后,它裂开嘴愤怒的吼叫:“你要做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麻箐轻微翘首,我能感受到那无尽的注视, 她轻声简简单单说:“他只有他.......绝对没有第二个”。 ‘没有人能模仿他’。 “疯婆娘”,那黑影气急了的叫骂。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影子消失, 多出了另一个我,就是这黑影搞出来的鬼, 而它搞出另一个我本来想对付我,却没想到触碰到了麻箐的霉头。 麻箐她不允许第二个我存在,不允许和我一样的人存在。 哪怕是假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影子鬼 那只宛如是影子一样的鬼,靠着墙壁如临大敌对峙着麻箐, 麻箐倒是和往常一样,还是那身血红的嫁衣, 双手叠放在小腹,举止很显得端庄秀丽。 影子一样的鬼见到麻箐很诧异, 还有影子鬼刚才的那句话也很值得人揣摩,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似乎代表这只鬼认识麻箐,至少不是第一次见, 还有就是先前麻箐随手除掉了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家伙,但麻箐没有离开的迹象,而是反手将影子鬼抓了过来, 如果麻箐真的惦记上了它,那这影子鬼怕是凶多吉少。 我审视着影子鬼时,影子鬼也将矛头对准了我,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型轮廓的黑影, 黑漆漆的脸上裂开几道裂缝形成嘴巴,眼睛, 它对着我似若讥讽:“嘿....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我深感疑惑反问:“我以前有来过吗?”。 它脸上裂口扩大,大笑道:“你有来过吗?” “我差点忘了你是张家的,你是张家人” “你和那群不择手段的家伙是一伙的,你是张家的人,你和那群躲在坟里混蛋是一伙的”。 我摩挲下巴,这有点意思啊, 这个影子鬼不仅认识麻箐,还是认识我,我以前又来过这里? 又或者说我妈带着我来过这边,不然它怎会说我又来这里做什么? 唯一的可能是在我小的时候,还没有印象的时候,我曾来过这里。 这家伙知道的事情不少, 我灵机一动,摩挲着下巴的手稍微上移, 五指伸入耳后皮肉,宛如揭开面纱似的将脸皮扒开: “喂,影子鬼,我想你见过这个吧”。 影子鬼黑面之上两道眼缝睁大,它发出难以描述的怪笑, 似是动物的叫声又像是婴儿的哭声,刺耳又令人难以忘却: “扒皮?是那个没皮的家伙,它死了.....死在你手上了”。 “你不愧是张家的人,难怪你会回到这里”。 果然.......我松手脸皮自然回归脸上,神情凝重, 果然影子鬼也知道披皮鬼, 这样一来似乎一切都有踪迹可寻, 一切的事情都有条丝线连接到了祖坟。 这只祖坟内的鬼知道麻箐,知道我,还认识披皮鬼,显然这只鬼不一般, 它知道很多事情,十几年前事情它似乎也见证过, 它与张家古宅也有关,还是说他只是被关押在了这里? 我想着继续套话,可忽然间那影子鬼身形畸形扭曲了起来, 那种样子像是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捻它,将它扭曲撕扯的接近破碎。 麻箐开始动手了......... 影子的面孔扭在一起,可它仍在怪笑,随着光影的变换影子鬼彻底破散开,数块黑影掉落在地上。 我扫视一圈,摇摇头,还没结束,影子鬼没有这么容易死。 如我预期的那样,那些破烂碎布一样的黑影碎块迅速在地上流动重新聚拢成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 影子不断变化最终呈现人形。 漆黑一片面孔撕裂出一张怪异的嘴,那嘴裂开笑着, 我觉得有些不对,它没有惧怕麻箐的意思,反而是有些期待,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连忙扭头, 只见麻箐身后的那倩影不见了,她的影子消失了! 这种情况简直和我方才一模一样,先是影子不见, 而后就是....... 一只手轻抚在我脸上,打断了我的思绪, 冰冷柔软,像是冬季那软绵的乳胶枕。圆润的指甲在脸庞划动残留过轻微刺痛。 “阿四.....你在看什么?”。 熟悉的文雅中夹杂阴冷的腔调,这种感觉哪怕我不回头也能猜到是谁, 麻箐! 不过这是另一个麻箐,此刻我眼里已经有了一个麻箐,在我身后摸着我脸的,无疑是假货, 还真是与我经历一样,影子丢失,而后自己的赝品冒了出来。 这是那个影子鬼搞的事情。 没有想到它居然连麻箐都能复制。 在我眼中的真麻箐蓦然回头,红布下的视线异常冰冷四溢,有种我身体将要四分五裂的感觉。 她没有动手,只是盯着我,幽怨的盯着..... 我当即丝毫不犹豫,手上燃起魂炎朝着身后的假麻箐抓过去, 入手的感觉如软玉,我实实在在抓到了她的肩膀, 这让我极其诧异,哪怕是假麻箐面对我这毫无质量的一手也该能轻松躲过去才是, 但她没有躲过去,被我抓到了。 我稍微移首,只见身后那个红布遮盖半脸的佳人亭亭玉立, 精美的红月弯出俏皮笑意。 她没有躲闪,我那燃着魂炎的手还停留在她肩膀上,绿炎顺着她身体蔓延。 我茫然道:“你为什么不躲?”。 她抬起红袖露出半截白藕,那只手没有伸向我, 而是落在我的手上,搭在我抓住她肩膀的那只手上。 红.唇轻动:“我....我怎么会躲着你?”。 我本能的想要收回手,恍然我分辨不出了麻箐的真假,可她没有让我如意, 那只手按住我的手不让我抽走,红布下的温情视线与唇角的笑意更让我诧异, 她没有对我动手的打算......甚至我伤她,她也没有躲闪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影子鬼制造出的赝品吗?她是假麻箐应是与我敌对的才是。 连续抽动几下没能抽回来,肉眼可见麻箐身形在迅速变淡,有些将要回归影子的样子。 她神色未变,维持诡异的笑,另一只手抬起,伸出一只葱指点在我脸颊上,微微用力戳了几下。 奇妙的触感让我思维一滞, 影子鬼更是傻眼,刚刚裂出的眼睛瞪大,裂痕的嘴角连续抽动。 它恼怒的吼道:“你在干些什么!”。 “动手啊!” “你是我造出来的!”。 “杀了他....”。 话落未落,影子鬼就被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道从中间撕裂成两半,破烂的黑布散落地上。 假麻箐收回对着影子鬼的五指,杀意满满: “他...他是我的....没有人能杀他!”。 我这才恍然明白,假麻箐她这是反水了? 影子鬼利用麻箐影子制造出的仿制品却反过来撕了影子鬼, 假麻箐她不会躲开我的攻击,也不会动我。 一地的影子碎片急速聚拢,还没成人形就急迫裂开一张嘴:“你!”。 刚蹦出一个字,那边的真麻箐手一挥再次让它扭曲的不成样子, 怨恨的目光毫不遮掩透射到影子鬼身上,也不知怎么回事, 真麻箐忽然对影子鬼记恨,发怒了起来, 五指律动着,使得影子鬼各种极限拉扯,没有第一时间撕碎, 而是揉捏到了极点,再五指伸直将影子鬼撕裂成碎片。 影子鬼被解决掉后。 我突然发觉到,她那幽怨,嗔怒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那是与身旁假麻箐截然不同的态度。 第二百五十九章 这一刻你是我的 麻箐幽幽凝视着我,那半遮面的红布无风自动, 森冷的寒意顺着背脊慢慢攀附。 这股冷意搞得我猜不准她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那个假麻箐来的, 总之她现在的情绪不太好。 身后的假麻箐是半点都不在意麻箐, 一伸手抚住我的脸,指甲微微深入我脸上皮肉里: 冷冷喃喃:“阿四...你在看谁?”。 假麻箐如今算不上敌人,她还出手撕了影子鬼, 她立场与麻箐一样,无论出于道义还是情意我不该躲着她, 但此刻真麻箐在幽怨盯着我,那情绪慢慢上升, 由于我一直关注着真麻箐的反应, 假麻箐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些转变, 真麻箐翘首以对那个赝品,假麻箐与其对视也好不逊色, 还刻意的与我贴近一些,虚幻脸庞轻轻擦过我脸庞。 终于真麻箐按耐不住了,她对着假麻箐伸出玉手, 假麻箐比任何人都深知她的手段, 轻轻一个旋身将自身躲在我身后,逼得麻箐暂时收手, 我的手也总算从假麻箐身上撤走了,她躲在我背后,脑袋靠在我背上, 只是这下子真麻箐的怒火全移到了我身上, 她鲜红.唇.瓣重重撵动:“护她?”。 未等我说话,身后的假麻箐先开口:“他是我的.........”。 气氛焦灼却阴冷如冰窟的时候,这时被撕成了碎片的影子鬼再次艰难的聚拢在一起,组成朦胧的黑影, 它气急败坏的斥吼:“你搞什么鬼?”。 “你是我用她影子造出来的,你该听我的”。 “你这混......”。 声音戛然而止,影子鬼像是被捏住喉咙蹦不出半个字来, 两个麻箐同时对着他抬起五指, 蓦然间多个方向的不同撕扯力将它整个撕碎。 我对影子鬼的惨状表示感同身受, 一个麻箐足够要鬼命了,现在两个一起这谁扛得住? 一如既往,影子鬼死后,两个麻箐的矛盾点再度转移到了我身上, 如果没有我在中间可能她们已经打起来, 但显然假麻箐是敌不过真麻箐的。 假麻箐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只见红布下的唇.瓣似乎藏着特殊的笑意, 她拿着我的手放在她脖颈上,手掌贴上那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玉颈。 我不解她的做法, 下一刻她的笑容浓郁了起来,身形逐渐变淡, 最终消失在我手中,一道黑影贴着地面流动回到麻箐的身后。 而还有一道声音在我耳边婉转消淡:“这一刻.....你是我的......”。 我的手停留在半空,神色恍然, 她自知自己不是真麻箐,也自知不是麻箐的对手,她没有想过与麻箐争, 也许她想要的只是一个短暂的一瞬。 咔!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与剧痛唤回我的思路。 我忍痛挤着眉看向自己的手, 方才碰过假麻箐的那只手的食指,此刻超过人体极限的朝上掰直,几乎与手背平行。 我也察觉到来自麻箐的幽怨怒意, 咔......这次是小拇指朝上掰直过头,就在麻箐手指朝下指的那一瞬间。 眼瞅着她将要再次弯下一根手指, 这时候影子鬼又复活了, 无数的漆黑碎片聚拢成黑影裂出一个大嘴,发泄的吼道: “那个该死的影子,居然动我!”。 我朝着影子鬼投去感激的目光, 麻箐翘首转移,似乎找到了发泄怒火的对象, 又像是恍然明白了真凶是谁, 五指隔空一空,便控制住想要逃走的影子鬼, 紧接着就是揉虐,影子鬼再次被撕成碎片。 麻箐静观着它慢慢聚拢。 我默默地自己处理骨折的手指。 这影子鬼太能搞事了,不仅搞出我的影子,还把麻箐惹出来了, 它把麻箐惹出来就算了,还搞出了麻箐的影子。 估计影子鬼也没有想到麻箐的影子根本不为它所控,甚至能反杀它, 现在真麻箐记恨影子鬼搞出了另一个她。 总之就是影子鬼有本事,会整活,相对应也会找死,。 影子鬼也并不是完全不死,每次被撕碎影子鬼的体积,聚拢成人形的完成度都在减少。 要不了几次影子鬼就要完蛋。 在数次揉虐中影子鬼越发不行,在被撕扯中,它冲着我怒吼: “你早晚也会死在她手中!”。 ‘她绝对不是能你控的!’。 我很坦然的回应:“这是当然的,这是我欠她的”。 影子鬼嘴巴慢慢闭上,似乎无语。 再一次它被撕碎了。 这次它勉强形成一个黑球,张开口道: “没了我,你的影子也会消失!”。 “你以为你有影子吗?”。 我猛然惊醒,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 发现自己的影子并没有回来,与麻箐不同。 杀掉那个赝品后.......我的影子并没有回来! “你做了什么?”,我冰冷的瞪着它。 见到我情绪起伏,它甚至高兴的大笑,直到被麻箐撕碎。 没一会它复原了,这次它只有人头大小的影子,裂出嘴巴笑道: “哈哈哈......你急了....你急了!”。 “你呀.....就老老实实当你的张家之人吧,张阿四.........”。 这句话说完它破碎成数片黑布,这一次它没有聚拢迹象, 平时会缓慢移动的黑布碎片,此刻像是死了一样,毫无生机。 我看了眼麻箐,她盯着我身形消淡,一抹动人的红.唇弯月残留在印象中。 麻箐走了....也就是影子鬼被干掉了。 第二百六十章 影子鬼的记忆 影子鬼已死............ 我立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瞳孔不由的一缩。 影子没有回来....... 哪怕是影子鬼被麻箐干掉了,我影子还是不见了。 影子鬼所说的它死了我的影子也会不见,这是真的!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抬首看向地上慢慢消散的黑布碎片, 冲上前捡起几块迅速贴在手臂上,皱着眉读取这碎片中残留的记忆片段。 我只来得及读取几片黑布碎片的记忆。 其中没有关于我影子为什么消失不见的情报,可也让我得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以及一个惊掉人下巴的信息! 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张家用来困束鬼的禁制迷阵, 之前那个老人鬼没有说谎,影子鬼记忆也是这个描述。 不过影子鬼的记忆更加清晰一些, 这禁制迷阵中鬼不多,但每一只都是大戾! 都是那最奇特,最神秘不可知的鬼! 影子鬼也是其中一只,但影子鬼在这禁制迷阵里被关了这么久实力大有折扣, 这种地方也大大压制了影子鬼的能力, 影子鬼真正的特性是能策反他人影子,利用他人影子来创造出赝品。 理论上物品的影子它也能仿造,还能同时策反创造多个影子。 但这个地方可没那么多影子给它创造,禁制迷阵中其他鬼也不比它弱,它不好策反影子。 故此它才会策反我的影子和麻箐的影子, 我的影子被我解决,而麻箐的影子反倒坑了它。 本来它对麻箐的影子抱有极大的信心,想着打不过至少能拖延一下时间供让它逃走。 结果麻箐影子如麻箐一样......... 这禁制迷阵中的鬼,光靠读取黑布碎片中的记忆片段。 我只知晓到了除影子鬼外的其他两个大戾。 那两个鬼的特性并不清楚,但影子鬼记忆中对那两个鬼的称呼是寿鬼与肉鬼。 其中肉鬼我有些印象,肉鬼的脸和我身上增生出肉瘤脸时, 从皮肤上抽出的那个魂体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时我杀的不是肉鬼,可能是肉鬼的分身之类的。 一个大戾哪有这么容易解决。 关于寿鬼的情报,这个记忆碎片并没有。 还有的情报就是在影子鬼的记忆中近十年内没有人进过禁制迷阵,也没有人从禁制迷阵中走出。 影子鬼记忆中有关于张家古宅的一点印象,张家古宅就在禁制迷阵的后面。 这么说张家古宅内的人一直躲在坟里不曾出去?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极其重要的记忆片段,是关于我的。 我曾经到过张家古宅里! 在影子鬼的记忆中十八年前我爷爷曾抱着一个婴孩从张家古宅出去,从禁制迷阵走出! 毋庸置疑那个婴孩就是我, 但抱着我的爷爷却已经死了! 那段记忆一个浑身是血,满身皮肉仿佛经历了千刀万剐似的老人推开一个个古董般的朱红门。 那个老人没有眼珠子,只有两个黑漆漆空洞眼眶。 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醒目的血迹。 老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婴孩在老人怀里不哭反笑,发出一声声乐呵呵的诡笑。 老人如同尸体一样僵木行走,虽没有眼睛但他却有目标, 一次次推开门,一次次念叨一个名字。 “张阿四...........”。 这便是影子鬼的这段记忆,难怪它说我为什么又回到这里, 将这段记忆和我妈说过的我小时候的故事比对一下,竟有些能连上。 那时候我刚出生,浑身黑青,披皮鬼假扮的白衣道士说我活不了了,活不过四个小时, 所有人都信以为真,我妈也伤心不行, 那时痴傻的爷爷过来抢走了我,抱着我逃走了。 当再次找到我时,我躺在祖坟的坟包上,而爷爷倒在坟边。 浑身的血液流光了,身上如同千刀万剐,两眼珠子丢失。 结合影子鬼的记忆,就是说在爷爷将我抱走,村里人找我时的这段时间, 爷爷带着我去了祖坟内,去了张家古宅, 爷爷不是死在坟前的,而是从张家古宅出来时就已经死了,就已经是那副惨样了! 细思起来有点起鸡皮疙瘩, 活着的爷爷抱着将死的我下到了祖坟内, 而后死了的爷爷将活了的我从张家古宅内抱出来。 我能活与张家古宅有关! 手中那点残留的黑布碎片消散不见, 我攥了下拳头,果然这张家古宅非要去一趟不行, 若要搞清楚原委只有去那张家古宅, 此刻我觉得我妈说过的小时候事情有真有假, 其中有一点很让人疑惑, 那就是披着白衣道长皮的披皮鬼为什么会将我送回村子! 我想这一点也许能在张家古宅内得到解疑, 因为是披皮鬼将我送回村子后才能有后面的事情,阴婚契续命,爷爷惨死........... 一切宛如奇妙的循环, 十八年前披皮鬼将刚出生活不久的我送回村子,爷爷带着我入了祖坟, 十八年后我杀了披皮鬼夺取了它的特性,遵循爷爷的嘱托回到了祖坟。 整理完思绪我深深喘口气, 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如同自己离那张家古宅更近了一样。 调整一下准备继续出发时, 随便一扫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血字。 【继续走吧.....一直往前走.....快了.....快了】。 “还是继续往前吗?”,我阅览一遍然后往前直走, 前面几乎是一路畅通连个门都没有, 那是因为麻箐一招撕穿了数个房间。 这些房间可能是受损严重,没能变换。 我也借着这个机会,持续前进。 大约是穿过了四五个房间,我碰到了一个有门的房间, 上下打量那诡异雕花的朱红古董大门,我竟有种久违的感觉, 在推开门时,门后的未知性有种赌的爽感。 确定没有敲门声后,我推开了门, 黑红混杂的昏暗房间内一个人影盘坐其中,被开门声所惊动, 陡然抬首,暗金色像是流动金水似的眼瞳乍现在漆黑房间内。 第二百六十一章 王芝 窗外红光透入,屋内昏暗难视,这样的环境下, 如同流通金水般的暗金眼瞳蓦然睁开, 一瞬间便超越所有色彩,吸引住人的注意力, 那只眼睛给人的感觉是奇特,诡异,傲然不凡。 不止如此,金色的纹路从眼窝蔓延开覆盖半脸, 继续往下金色纹路浮现在脖颈上,甚至一只手上也有金色的纹路, 这种金色在昏暗的环境下很显而易见。 那只暗金色的瞳孔凝视着我,下一瞬那人从原地消失, 一黑影占据我眼前视野,掌心有着几条金色纹路的大手朝我抓来, 我后退一步堪堪躲开,从腰间抽出灵异对策局的枪对准他。 “这里面是灵异对策局的符弹,被击中的话可不太好受”。 那人目光停留在枪上,轻车熟路的说:“这是郑金的枪,你怎么会有他的枪?”。 我将枪主动放下:“我没有恶意,捉鬼专家王芝先生”。 王芝不信任的考量着我,不过灵异对策局的枪还有我的刚才的话起到了一点作用, 至少能让我有机会说清楚, 现在王芝状态也不太对,他刚才只是抓我没得手,就搞得自己气喘吁吁, 值得注意的是半脸上的金色纹路更加深邃,鲜艳。 “你是什么人?”。 唉....又是这个问题。 我不厌其烦的照搬,亮出青铜横刀:“我是伏笼山的景池,是崇明道长门下的弟子,此次来是为了帮四瞳天师,特意送来法器......”。 吧啦吧啦我说了一堆,把郑金,老廖都说了出来好提升自己的可信度, 毕竟王芝可要比老廖,郑金他们棘手,不凡, 他身上那金色纹路给我一种不太爽的感觉。 王芝这个名字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二胡道士拉我进的那个群里,捉鬼专家王芝经常冒泡, 小铃铛说出牛马村的事情,王芝立刻就义不容辞的说自己要来, 结果他还真来的,还被自己碰到了。 我掌握有两胡道士,伏笼山等情报,用上鬼话一说打消了王芝大半的猜忌, 他深深喘了口粗气,像是一下子卸了力坐倒在地上, 艰难盘坐着双手掐着奇怪的法印。 半脸的金色纹路随着他呼吸一暗淡一鲜亮。 我蹙眉打量了一下,王芝似乎在借助这金色纹路压制着什么东西,稍微有个猜想问道: “你身上长了那肉脸?”。 王芝维持着法印点点头。 蓦然他神色一僵,十指结出法印散开, 蔓延半身的金色纹路忽然暗淡了, 直至消失不见,那只暗金色眼瞳回归正常。 王芝脱力的双手撑地,汗液从额头急速渗出。 而他先前金色纹路覆盖的右脸在纹路消失后鼓胀了起来。 整个右脸浮肿起来,鼓胀的肉瘤慢慢形成一张面孔嘶吼的样子狰狞出。 不止如此,王芝的左肩上一张肉脸撑起衣服凸显出。 王芝咬牙狠狠捶了下地,再度坐起来,双手变化法印, 那只暗金色的瞳孔再次张开,暗金纹路自皮肤下浮现,脖颈,手臂,右脸, 刚刚增生出的肉瘤脸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张肉脸扭曲成惊悚的样子, 在金色纹路彻底浮现下,那肉瘤脸扁平,鼓胀的皮肤一点点恢复原状, 好似那处皮肤不曾发生过什么怪事。 一分钟后,王芝身上几处肉瘤脸都被他压制了回去。 我惊异观察那暗金纹路,头一次见这种东西, 凭借这东西竟能将肉鬼造成的肉瘤脸硬生生压制回去。 王芝不简单啊。 王芝似乎知道我在观察他,平淡的说: “你见过老廖,自然是知道这肉脸的诡异”。 “老廖没能逃过,有几个同伴也染上了这种不祥”。 “好在我有手段能压制住这东西,所以我想探究一下这东西,寻找处理之法,故此故意染上了,我劝你离我远一些,这东西染上暂时没法除掉,还会不断增生”。 故意染上?,说实话我不太信, 这东西连什么时候会惹上都不清楚,王芝是主动惹上的? 王芝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金色纹路:“压制终究是压制..........”。 “我或许能除掉这东西”。 我也不藏着掖着。 当初老廖已经被侵蚀太深,我无能为力。 可王芝能压制住这东西使得自己不被侵蚀,那就能救他。 王芝惊愕抬首,不太相信:“你有办法除掉这肉脸?”。 “我说的是根除,不是说挖掉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处理方法”。 “就是根除”。 王芝盯着我好几秒,他散开法印:“让你试试吧”。 “大不了我继续压制它,区区一些不祥而已”。 “我该怎么配合你?”。 “把衣服脱了”。 ............王芝略微带着点怀疑的目光扫了扫我,最终在我诚恳地目光下他还是照做了。 王芝年龄不大,二十多岁,加上休闲装扮看起来和个憨憨大学生似的。 将衣服脱掉后,王芝锻炼过的健硕身材暴露在空气下, 身上有不少伤痕,枪伤,抓痕。 脱衣服时他的证件掉落,我从地上捡起递给他: “灵异对策局的专家.....你比老廖还要年轻......”。 王芝也不骄傲,很淡然:“专家的评定不是根据年龄,工作经历来的,能力决定了评级”。 “三.级探员,二级探员不适合来这里,像老廖这样的一级探员都束手无措,我这个专家现在不也要靠他人相救”。 “专家算不得什么”。 王芝解开法印后,他身上那暗金纹路便迅速隐藏在皮肤下,肉瘤脸失去了压制疯狂滋生出。 几乎两张肉瘤脸在王芝脸上一并鼓胀狰狞形成, 我目光一凝,迅速出手剥除掉那肉脸,并紧紧盯着皮肤寻找真正的祸端。 王芝抬起一只眼皮扫到地上的那几张肉瘤脸,内含深意的说: “你这手法可不一般啊,这么快就不痛不痒的将这肉脸摘下来,怕是知名大夫都要看傻眼”。 “不过你放心,你在救我,我闭嘴,也什么也没看到,我王芝可不是放下碗后揍厨师的人”。 “那样最好”。 第二百六十二章 金血 我继续盯着王芝的皮肤, 四颗瞳孔忽然朝一个方向转动,锁定住一个方位 找到了! 五指划出绿色火线深深扣在王芝的后背上,在 五根火指下皮肤将要鼓胀,可却鼓胀不起来,有东西想要溜走也不可能。 王芝被这突如其来的灼烧魂体之痛烧了一个激灵,咬着牙才没有痛叫出。 我提醒道:“别乱动,忍一下”。 王芝眉头挑起:“忍什么忍,就是有点痒,大胆来!”。 我五指渐渐收拢,指尖用力也加深了些, 王芝发根渗出一层冷汗,浑身肌肉也紧绷了起来, 他忍不住问道:“好了吗?痒的很”。 “快了”,我一边回复着,一边抽手, 只见一张灰色半虚幻的脸被我从王芝后背抽了出来, 王芝整个人猛地一轻松,弯腰双手撑地喘气道:“可算不痒了”。 五指死死拘束着那张挣扎着的脸, 王芝好奇抬头看一眼:“原来是这东西”。 “之前我就有所察觉,这种肉瘤脸是我体内某个东西引起的,只不过是一直找不到它” “原来是这样的”。 指尖绿焰将虚幻的脸燃烧殆尽,我甩甩手说: “这是类似分身的存在,真身不在这里,要解决掉真身才算是一劳永逸”。 王芝颔首:“我清楚”。 “这次谢谢了,你让我对这东西的研究提前结束了,刚才可痒死了我”。 痒?我疑惑看了看手指上的魂炎, 灼烧魂体很痒吗? 我收起魂炎,看着王芝道:‘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王芝:“你想问什么?”。 “四瞳天师在哪?”。 王芝:“我与天师走散了,毕竟我要研究这东西自然是要躲着他们一点,不过继续走下去总会在尽头碰到”。 “嗯”。 我凝视着王芝半边身子,重瞳深深窥视他内里, 方才在王芝身上找那肉瘤脸的祸端时,我在王芝身上看到了另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王芝体内一部分血液是金色的! 如同王芝之前体表上呈现的暗金纹路一样,他体内血管中流动着一部分金色血液, 那些金色血液与普通血液不同,那些金色宛如丝线般在血管中流动,连绵不断奇异的很, 王芝体表的金色纹路似乎就是金血的体现。 虽好奇,但没多问。 每个人都有些秘密,不该问的就别问,就像王芝就不曾问我是怎么拔除他身上那东西的。 王芝重新穿上衣服,稍微活动了一下,感叹: “没有这东西还真是一身轻,下次可要注意些,不能再染上了”。 我闻声调谑道:“染上?你不是为了探究肉瘤脸而故意染上的吗?”。 王芝脸不红的咳了咳:“对对,是故意染上的,这说明下次探究要换个方法了”。 “你不是要找天师吗?走吧” “不然会和天师的距离越拉越远的。 我们不约而同的推开前面的门, 第二个房间有三个门,我们还是同时走向正前面的门。 连续几次后,我和王芝都停下脚步, 他察觉不对的说:“你怎么每次都会比我快一步选择正前方的门?”。 我:“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也选择正前方的门”。 “四瞳天师所说” “四瞳天师留言”。 我们两人又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我想着把锅甩到四瞳天师身上, 只是没想到王芝一直选择正前方门的缘故是听四瞳天师的嘱托。 这样一来王芝则没了疑惑: “难怪呢,我想我在这里找不到出路,还是四瞳天师有办法想出了破解之法”。 “你是伏笼山的,想必是四瞳天师给你留了什么提醒,或者四瞳天师提前预料到,天师还待是天师啊”。 “不过还有一件好奇的事情,你的影子去哪了?”。 这句话使得我手倏忽握紧刀柄, 重瞳可以用墨镜遮盖住,身份也能糊弄过去, 唯独影子现在我无法解释,就算是我解释,说影子是因一只鬼丢的,王芝也不一定会信。 王芝继续说道:“你这人没有影子啊,你可不要和我说这是伏笼山的道法之类的,那纯纯是胡扯” “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影子,除非你不是人.......”。 我未显慌张,反倒挑衅:“你说我不是人?好啊,你要不要亲自来试试?”。 “亲手割开我的血肉看看我流的是不是血,亲自来领教一下我的手段”。 “刚好我对你还有怀疑呢,你说我没有影子,可你的血是正常的吗?”。 “正常人的血会是那样的?”。 王芝的脸色不太好,阴沉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直白捅破:“你的一部分血液是金色的!”。 几句话我们互相揭穿了各自的不可言喻, 本来凝重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猜忌彻底点破。 无需多言,金属碰撞的声音便是开始的号角。 我掠出青铜刀挥砍,王芝不退让直接强顶上来,从腰后抽出一把小臂长度的短刀。 横刀与短刀接连碰撞,连续乍现的火光代表着战斗的激烈。 我有试着用重瞳锁定住王芝,但王芝好歹是专家,狡猾得很,刚盯上他, 他便有所察觉,当即躲开我的视线范围, 或是身形接连移动来躲避开。 论反应速度他绝对不可能超过重瞳,几次躲避中王芝肩膀上的血肉被削掉了一块。 他后退几步捂着肩膀,呲牙裂嘴的说: “好手段,我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及时躲开了,竟还被砍到了”。 “不过也不过如此,这次是我故意用肩膀去挡你的刀的,再来!”。 说着他提着短刀冲了上来、 我活动着脚腕。在他短刀化作一道白虹捅来时, 青铜横刀从侧面切入挡开,同时猛然抬脚,一脚正中王芝胸口将他踹飞两米远。 王芝撞在墙壁上,沉闷的咳了几声,他揉着胸口冷笑道: “虽然我被踹中了,但凭借我这强硬身板,力是相互的,你踹了我,你的脚也承受了力,肯定也不好受!”。 我咧咧嘴,这人全身上下也就那张嘴最嘴硬, 方才如果动用龙纹,王芝早就落败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肉鬼,寿鬼 “麻烦......”,王芝喃喃一声,稍微转动了一下刀柄, 倏忽王芝一只眼睛渐渐染上一层金漆, 暗金纹路也从皮肤悄然浮出,纹路蔓延至右臂, 他手中短刀也似乎被这金纹所感染,刀身上弥漫出金纹。 但仔细看的话,那金纹是流动。 是金色的血液从王芝手心渗出流到了短刀上的血槽中。 我摆出架势,准备动用霸下龙纹,这种情况貌似已经没必要留手了。 哇哇....哇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断了我们两人的剑拔弩张。 我们两人同时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那声音从我来的那扇门后传来的, 扑哒扑哒...浅浅的脚步声贴近,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我凝视看向门口,将注意力移过去, 王芝也将短刀的刀锋对准门口。 我们都察觉到了那门后的诡异气息。 一道瘦弱的身影进来,她穿着宽大的白色道袍, 怀中抱着一个哇哇啼哭,不断伸着手的红粉婴儿。 见到那女人,我与王芝心中都一震, 这个女人我们都见过,她是死在祖坟旁的那个女道士! 跟着四瞳天师一起来的三个道士之一的女道士, 她明明已经死了,现在抱着个孩子又冒了出来。 未有丝毫迟疑我瞳孔紧紧凝视着,身形冲出, 借着前冲的力,我脚步刹住双臂持刀水平斩过, 随即一颗脑袋高高抛起, 女道士的面露慌张,脑袋在空中打转而后落在地上。 身体愣在原地,怀中的婴孩还在哇哇哭个不停,格外的吵闹。 地上女道士的脑洞诡异的转动,在血泊中她怨恨的看着我: “你为什么杀我?你为什么砍我?”。 一道白中金的亮光闪过,短刀带着金色纹路插入女道士脑袋中, 下一刻女道士眼珠子凹凸,满脸通红, 蓦然一下化成一片黑灰。 王芝收起短刀:“你一个鬼,我们杀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莫名其妙”。 我撇向王芝,王芝也扬扬下巴: “我们先停战先对着眼前的,眼前的东西可不太简单”。 ‘我们之间的事情之后再说,反正我们打起来的缘由都奇奇怪怪的’。 哇哇.....哇哇...哇哇..... 女道士怀里的婴孩还在啼哭着,这时我发觉到了一些异常, 女道士的身体还在笔直的站着, 而她断掉的脖颈处血肉开始动了起来, 宛如是上万条的血色蛆在伤口蠕动飞速的滋生出血肉。 短短几秒一个新的脑袋代替了女道士的脑袋, 这个脑袋我不陌生,是老廖的。 女身男头.....怪异的令人胆寒。 老廖用手拍着婴孩安抚道:“乖乖...乖乖...”。 转眼又对我笑道:“又见面了”。 我后撤两步, 这个家伙不简单,这具肉.体是假的! 以重瞳所视这具肉.体是真的存在,可又与真实的肉.体有点差别,像是少了些什么。 老廖这副脸,只是血肉重构成了老廖的模样。 它给我的感觉竟和影子鬼差不多。 那种令身体本能紧绷,激热起来的怪异反馈感,它是大戾!。 大戾也不是第一次见,我像是熟人聊天一样说道: “如果你在和披皮鬼说话的话,很抱歉它已经死了,别把我当成它!”。 老廖嗤笑一声:“真是个废物,无能的家伙”。 “出去了又能如何,结果还是没能逃过张家的局”。 王芝目光在我和老廖身上打量, 一个是女人身体却顶着老廖的脑袋,一个他刚刚怀疑过的人。 如果说之前王芝还对自己的猜忌有所踌躇,现在绝对一点犹豫都没有了, 那家伙绝对有古怪,他在和这墓里的鬼聊天! 那样子和熟人一样! 王芝只是静观没敢轻举妄动,因为这里可不止一只大戾! 老廖摸着自己的脸,脸上肉理蠕动着:“你要去张家古宅对吧”。 我颔首:“要拦我吗?”。 老廖失笑的摇头:“我才没有影子那家伙那么蠢”。 “在张家的禁制迷阵中被关着这么久还没有吃到教训”。 “那群家伙还没有死,他就这么找死送死,死了也活该”。 “我没有准备触碰张家古宅那些人的霉头,所以我不拦你,相反我会带你走出迷阵”。 这时他怀里的婴孩停住了哭声, 转变而来另一种苍老的声音,我曾听过的声音: “娃娃.......你还是要去那里呀”。 “你来自那张家去那也应该.......我们与影子不同....我们不拦你”。 ‘我们带你过去’。 “你们带我过去?”,说实话我完全没有料想这两只鬼会是这个反应, 太反常了.......本来我都已经准备好打一场恶战了。 这两只鬼的咖位都不低,皆是大戾。 估计是影子鬼记忆中的那两只鬼, 肉鬼与寿鬼。 那种随意滋生出血肉的手段,从我看来和那肉瘤脸的生出方式基本同理, 这个顶着老廖脑袋的也就是肉鬼。 而另一个婴孩是寿鬼, 第一次见它时,它是年迈的老人, 现在它成了一个婴孩,寿字很明显的体现出。 肉鬼,寿鬼要帮我? 它们在这里被关着了这么久。 它们一见到像影子鬼那样袭击我都很正常,毕竟我是张家的人。 但肉鬼,寿鬼却与影子鬼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它们好似看淡了,不仅没动手的欲.望,还要带我去张家古宅。 这大礼着实来的意外。 这肉鬼和寿鬼是个好鬼? 怎么可能,老廖,进来时遇到的第一个道士,王芝,还有我,我们身上的肉瘤脸无疑都是肉鬼造成的。 此刻肉鬼,寿鬼做出的妥协无非是向张家古宅那边表示妥协, 影子鬼的死可能也是一部分原因。 寿鬼嘿嘿笑着: “怎么?你不相信我们?”。 “你相信与否都无所谓吧,毕竟在这种地方,在张家古宅内有什么能伤你吗?”。 “你现在是张家的人啊”。 第264章 再见四瞳天师 寿鬼与肉鬼似乎是看在张家的面子,也可能是被关了这么久了。 长了些教训。 他们这么友善还要带我过去,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举起刀了。 我调侃说:“你们鬼还不错呢”。 “好的让我有些生疑,但你们的理由貌似没有任何问题”。 “我希望你们不要耍什么花招”。 肉鬼讥笑: “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对张家妥协了,只是我们出去的时机还未到,但是甘愿待着这里而已”。 “张家古宅那些家伙对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不会忘记,那是至死方休的仇恨,还有镇压我等的这份屈辱,我等一直铭记着”。 “带让你去张家古宅也只是我们想要见证一件趣事,见证你回归后张家古宅的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什么决策?”。 寿鬼目光在我身后停留一下,笑道: “影子那家伙袭击了你,它为它的鲁莽付出了代价”。 “它在此被关在了这么久,不知自身状态贸然行动,落地那种下场不奇怪”。 “但你不要想着将干掉影子的手段用到我们身上,用你们人的话来说:大戾是最深不可测的”。 “她虽然是无解,但我等也不是吃素的”。 肉鬼:“小子你有没有有种随着我们走一趟,张家之人的胆量只有如此?”。 我扛着刀打量着两个鬼: “我怎么总觉得你们是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呢?”。 肉鬼与寿鬼没有说话, 而我忽然横刀放于胸前,手掌在刀身上划过, 滴答.....灼人眼的鲜红挥洒在地上。 如我所想,那些洒在地上鲜血可没有乱流,有预设的流动形成几个字 “跟它们走”。 果然......我身上张家诅咒会提供一些关键的决策信息, 起初张家诅咒的提醒让我一直向前走,不要理会有敲门声的门, 一直前进而后便先后遭遇到了影子鬼,肉鬼,寿鬼。 影子鬼被我杀掉,肉鬼与寿鬼要带我去古宅。 这样来看,肉鬼,寿鬼的出现都在张家古宅的安排中, 或者说张家古宅拿捏住了这几只大戾的反应,以及行动。 王芝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信息量有些大的没法接受。 听这两个鬼的话,景池的身份明显有漏洞,可这漏洞是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景池是.....张家的人.....这两只鬼要带他去张家古宅? 还有听这样子,这两只大戾貌似还不敢动景池, 他忽然有种突然之间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人才是最终大boss的感觉。 王芝当即就怒气上头,气性一上来劲也来了, 左手在腰间一抹,一把枪对准我连开。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如同鞭炮齐鸣, 我觉察压低身子躲了过去,王芝的枪口一直追着我, 我怎可能吃这个亏,重瞳凝视着他,使得他扣动扳机的手停了下来, 紧接着动用蒲牢龙纹一声大吼,贯彻心神的噪音震得王芝双眼翻白, 虚幻的魂体即将从肉体脱离而出。 在魂体分离那一刻,王芝一只眼睛蓦然泛起金芒,金色纹路自皮肤下浮现。 即将离体的魂体也被丝丝缕缕的金纹锁住强行拉回了肉体。 王芝眼瞳焦距恢复,他头疼的拍拍脑袋: “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有闪,再来!”。 肉鬼与寿鬼在一旁不急不慌的站着,像是看戏的观众一样,嘴角带着些谑意。 嘎吱....疏忽门又开了....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茭白如月光的道袍松松垮垮披着在高挑身上,清朗的面孔覆盖着半片黑红昏色。 一双眼睛紧紧眯着只露出一道漆黑的眼缝。 他轻松推开门,先是探出半个脑袋观望:“诶,人好像还不少呢”。 “打扰了..........”。 刚准备反扑的王芝望着那人怔怔愣住,狂喜从眼底溢出。 我见到那人也眼眸中也不免露出惊异之色,错愕:“四瞳天师!”。 四瞳......一直旁观不涉入其中的肉鬼与寿鬼脸上神色有变,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寿鬼声腔苍老又夹杂小孩子的清脆,话语中怨恨十足: “四瞳!”。 四瞳天师眯着走进来,还讲礼貌的将门关上,又说了一遍打扰了, 而后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面孔转过来,淡笑道: “阿四你在这里啊.....你果然是来了”。 听闻这句话我竟有种自己在四瞳天师眼前完全被扒光的体会, 什么秘密,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似乎在这人面前都隐瞒不住。 当初四瞳天师还持有重瞳时,我首次见到四瞳天师时便是这种感觉。 毫无遮掩的裸体.........在四瞳天师面前一切的遮瞒,掩饰皆是无用功, 甚至是你会感觉你即将说的话,他已经知道了。 你的下一步行动他也好似会猜到。 如今四瞳天师已经丢失重瞳,可那深不可测的沉稳令人震惊, 哪怕双目失明对他的观测没有任何影响。 两胡道士所知道的消息也只是我的老家是牛马村, 而四瞳天师确实已经猜到了我会来这里。 那一句:“你果然来了”。 让我想好的解释,措词,糊弄隐瞒的谎话都泡汤了。 或许他认为我被披皮鬼剥了皮,现在张阿四是披皮鬼,毕竟披皮鬼就是出自这里。 披皮鬼回到这里也理所应当。 “我回来了......”,我默默回应一句, 王芝瞪圆了眼睛,方才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崩盘, 不是.....这家伙....怎么还能和四瞳天师认识? 四瞳天师进来后先和他打了个招呼....还说了句....... 王芝脸色陡然缺少血色,半身上的金色纹路前所未有的鲜亮, 他骇然收敛瞳孔...阿四.....阿四....他是张家的人.....。 张阿四! 他是张阿四! 王芝瞬间联想起了方才几次的怪异, 没有影子....诡异拔出肉瘤脸的手段......让人失神的怪异.....还有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他衣角的灵活。 像是自己的所有动作,反应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王芝磨着牙,压抑着震惊:“他隐藏的太好了.....也是我太高看他了....我以为他身手不凡,甚至高过我”。 “谁能想到重瞳在这混球身上......他就是伏笼山通缉的张阿四!”。 “重瞳!就是重瞳....难怪我会屡屡吃亏...肯定是那重瞳的缘故”。 嘎吱...嘎吱的磨牙声在这无声的房间内也算清晰。 四瞳天师移首惊讶道:“王芝啊.....你还活着呢”。 第265章 肉鬼,寿鬼的仇恨 “王芝你还活着呢”。 王芝的脸一阵青一阵紫,浑身颤动, 前一秒因四瞳天师光听他的磨牙声就能判断出是他, 他感觉到莫大的光荣,欣喜,天师居然连自己的磨牙声都记得。 下一秒他就被四瞳天师的话差点没噎死, 你还活着呢........ 恍惚间他活着在四瞳天师眼中是个奇迹, 那个有点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好像自己本该老实死掉才算对的。 不过这也算是惊到了天师,他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王芝最终有气无力的申诉: “天师啊,我活着你很失望吗”。 四瞳天师道歉似的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还是有点惊喜的”。 王芝收起颓废的心态,眼眸认真的问道:“天师你应该清楚,这里的人都不一般”。 四瞳天师刚要开口,蓦然脸庞上鼓起了一个大肉包将嘴角撕扯的漏风, 一张狰狞的肉脸将要凸显出, 四瞳天师看向肉鬼的方向:“是你啊”。 肉鬼满腔怨恨,眼中怒火旺盛到不行:“四瞳!”。 四瞳天师体会着脸上的畸变,扯了扯嘴角, 这时胸膛上也鼓胀了起来。 这是肉鬼的特性,我觉得肉鬼脑子是不是抽搐了,居然突然对天师出手,看那样子好似天师与肉鬼有仇似的。 天师身上肉瘤增生的越来越多, 我喊道:“天师我帮你拔除”。 四瞳天师摆摆手:“一点小麻烦而已”。 他不慌不忙的在腰间摸索,几下他摸出了一根木棒, 其后他捏着那木棒分别在那肉瘤脸的增生处敲击。 就只是简单的敲击。 可奇怪的是每次木棒敲到那肉脸后,肉脸都会露出惶恐的神色迅速扁平下去。 没敲几下四瞳天师身上的肉瘤都消失了。 就在天师自治的时候,一个矮小的黑影像是兔子一样飞速在地上窜动,快到眼睛难以捕捉。 黑影稍作停步时露出了真貌,那是个一两岁的小童,小童停步直接扑向天师。 它扑击的角度刁钻,哪怕是瞎了眼的四瞳天师它也谨慎的不行。 我有意提醒,可我看到了天师的耳朵动了一下, 这时我就明白了,提醒是多余的。 天师敲着敲着捏着的木棒突然脱手了, 那掉落的木棒从他肩膀上掉落,半空翻转几圈准确砸到了扑来的小童身上。 小童在空中是不可能停住的,只能被木棒砸中脑袋,化作一道黑影翻滚倒飞到角落里。 四瞳天师从地上捡起木棒,吹了吹灰尘:“刚才好像砸到了什么东西.......”。 口中随意之话与那极其不搭的行动,让人很怀疑他是真瞎还是假瞎。 小童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一个劲的喊着疼死了,疼弄死了。 肉鬼怒目铮铮瞪着四瞳天师:“你怎还敢出现在我等面前!”。 “四瞳你怎还敢!”。 四瞳天师无奈的苦笑:“别这么说嘛”。 “我也不想啊,可有这么大的动静总要来人”。 “况且你们不是在这里被关了这么久吗?,还不老实吗?”。 “胡扯,四瞳你必须死!”,角落处的小童发出尖锐的吼叫。 “一定要宰了你!”。 角落处阴影以恐怖的速度膨胀,矮小的身影鼓胀,拔高, 那原本只有几岁的小童转眼就是已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壮年。 我额角青筋跳跳,这个场面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肉鬼,寿鬼会和四瞳天师打起来? 听他们话的意思,他们不是第一次见过四瞳天师,还和四瞳天师有深仇大恨呢。 这股恨意能让肉鬼,寿鬼不惜一切的对四瞳天师攻击,几乎都忘记自身在这里关了这么久实力丢失,被压制了。 四瞳天师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思索中一道银白光闪过眼旁,我后仰躲过那把袭来的短刀, 扭头对着王芝骂道:“你脑子有坑吧?”。 “你不去帮天师,你在这里拿刀砍我?”。 王芝一只金瞳睁目凝视:“拿下你就是对天师交代!”。 “那两只邪祟怎能会伤到天师,不过你若是插进去或许会打乱战局”。 “你这个小偷,你身上的重瞳是从何处得来的?”。 “起初有谣言说你张阿四是个邪派,与邪祟勾搭进伏笼山盗走重瞳,后被邪祟侵占身体,那时我还不太敢信”。 “如今一见重瞳果真是在你身上,你那诡异的手段也是真的”。 “我身为灵异对策局的专家此次若是不拿下你,岂不是成吃闲饭的了”。 “有完没完!”,我心中烦躁也按耐不住了, 这王芝一而再的对我出手,真把我当成是柿子捏了。 我管他什么谣言,什么通缉,对我出手就是不行。 等天师帮我解释? 等下天师不怀疑我的就算好的了。 王芝提着刀刺过来,我瞳孔凝缩,捕捉住那刀的轨迹, 不躲反而伸手,手掌牢牢抓住短刀。 红血顿时溢出,顺着刀锋手缝流淌。 “这可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制造出的法器,自讨苦....”,王芝刚欣喜, 可当我松开手后,他傻眼了, 他那把短刀上浮现诸多裂痕,我手彻底离开后,那短刀也破散开了。 片片细小的碎片洒落一地。 我甩甩手上的血,用嘲风龙纹毁掉他法器,想着王芝总该吃到些教训了吧。 没想到王芝把断刀揣兜里,气势昂扬的说:“那把法器的滋味不好受吧,亏得你能逼得我用出法宝自解这招杀手锏”。 我无奈提起刀, 绝了,这个人真的是绝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王芝可丢命,不可丢脸。 第266章 开个玩笑 另一边四瞳天师与肉鬼,寿鬼打的也火热。 肉鬼单手朝向四瞳天师,那只手多处鼓胀, 无数张肉瘤脸滋生出将整条手臂包裹,并且继续滋生,短时间就形成了庞大的肉臂。 肉臂的前端众多肉瘤狰狞扭曲着,一副要将四瞳天师包裹在内的架势。 四瞳天师眯着眼睛稍退两步, 只见成长为青壮年的寿鬼从一侧攻来, 四瞳天师好似无意与它接触,甩手丢出木棒, 寿鬼吃过一次亏长了记性,这一下它试着躲开木棒, 可那木棒在错过去的前一刻忽然拐出了一个弧线,从而再度砸到了寿鬼的胸口上。 寿鬼双手垫在胸前承受木棒的落点,就这样它还是被敲飞了一两米。 乍然间宛如是血肉巨兽的人脸瘤肉臂也卷席来了, 四瞳天师动了下耳朵,确定方位,白净的手伸出五指张开应对那些肉瘤, 手掌最先接触到如墙壁般的袭来的肉臂,上面密密麻麻的肉瘤脸展露出狰狞的笑容。 下一刻,它们的笑容停住了, 如同是泡沫破碎的连锁破裂,从前端开始那些血肉迅速膨胀收缩而后爆裂,肉臂的破裂朝着源头飞速蔓延。 原因只是和那只白净的手掌接触。 肉鬼面露一丝痛苦,主动散去了畸形破散的肉臂,一条全新的手臂蠕动着形成。 “该死的混球....没有了重瞳竟还是如此棘手......”。 “是啊....还是这么棘手”。 寿鬼再度朝着天师逼近,胸膛上豁然有个大凹陷,可寿鬼手中却握住了那根木棒。 它挑衅的扬起自己手,那根木棒在它手中干裂,腐朽,而后成飞灰。 “四瞳....上次你杀不掉我.....除不掉我们...这次你能行吗?”。 四瞳天师轻声呵笑: “上次你们都不是我对手,你们认为这次是吗?”。 “还是说你们看我没了重瞳,认为我变弱了,敌不过你们?”。 “本来是不想理会你们,但现在看来需要给你们一个提醒”。 肉鬼,寿鬼眼中展露凶光,两人这次一同出手, 四瞳天师左右晃了晃首,一抹深意的笑后, 他从怀里掏了掏,三四根如方才那木棒一样的木棒出现在他手中。 依旧是丢出一根木棒击退寿鬼, 寿鬼恼怒的眼眶欲裂,因为那木棒没法躲啊,每次都像是活的一样朝着它飞。 应付完寿鬼, 四瞳天师开始对付肉鬼,一只手上捏着两个木棒, 瞬间掠出,爆发速度极快。 肉鬼不敢大意,双手伸出无数的肉瘤滋生,好似是两只巨鳄朝着四瞳天师包裹。 四瞳天师身子一闪,单手灵活的将一个木棒插入那惊人的肉臂中, 使得那肉臂的肉瘤滋生停住,渐渐出现破散之势。 另一个肉臂也是同样的处理。 四瞳本身直直朝着肉鬼本体冲过去,肉鬼眼瞳一震, 整个人蓦然鼓胀起来,肉瘤脸在它身上各个部位生成,肉瘤将它包裹住,那些畸形的血肉组成了一张巨型的肉瘤脸。 如同老廖身上生出面孔的一样。 顶到天花板的巨大肉脸张开大口,一口将冲来的四瞳天师吞下。 我余光看到这一幕,蹙了蹙眉, 四瞳天师是很强,可有披皮鬼的事情在先,四瞳天师会不会把自己浪没,这不是个没可能的事情。 王芝不厌其烦的与我缠打, 我用重瞳扫着他,一拳将他打翻在地上, 他捂着脸爬起来,一脸郁闷的要说话, 我心知肚明的抢先说:“不用说,我知道,力是相互的,是你的脸打到了我的拳头”。 “不过,我们要不要先停下?天师好像没了”。 啊? 王芝连忙看去,还真的没见到天师的身影在, 只见一个恐怖的巨脸在嚼动一些东西。 “天....天师呢.....”。 我:“被嚼着呢........”。 话音未落,那巨脸蓦然惊悚了起来,两腮鼓胀,组成血肉的无数肉瘤脸分裂开。 一声沉默的爆破音后, 那张肉脸炸成了漫天血肉雨,大大小小的肉块在地上滚落, 肉脸的原处只有一个人站着, 四瞳天师拍打着粘在身上的血肉块,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注视,好奇问道: “你们打完了?“。 王芝喜出望外:“我就知道那个邪祟威胁不到天师,天师随手可除”。 “下面还请天师帮我对付这个张阿四!”。 “他一身邪门手段很难对付”。 “阿四啊........”,四瞳天师挤着眼睛瞟向我的位置, 我尽量展现出原本的心态:“天师认为我是什么?”。 手心渗出汗意,不知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紧张感, 自己所面对的可是四瞳天师。 我并不知道我现在在四瞳天师眼中是鬼还是人, 肉鬼完全不敌四瞳天师,若是我对上四瞳天师会有几分胜算? 在这里和天师对上绝对是最糟的局面。 其实我现在是有些期望的...... 期望四瞳天师是如何看待我的.......我在他眼中是人还是...鬼? 四瞳天师赠与我重瞳,教会我用刀,说是我的引路名师也不为过, 以前四瞳天师有着重瞳,如今重瞳给我,天师失明,而我又被冠上了个披皮鬼的可能性。 现在的四瞳天师会认出我吗?。 四瞳天师盯着我,虽然他没有眼珠,稍微睁开眼皮也只是漆黑的眼缝, 那种打量,审查的目光还是使人极度不爽。 在那漆黑眼缝的观望中,他一字一句道: “张阿四?张阿四不是早就死了吗?........”。 “现在的张阿四只是一只鬼罢了”。 一直紧握着的手彻底松开,浑身松懈开了。 得到了结果我顿然很轻松,也不失落,反倒很淡然。 四瞳天师嘴角勾出谑意:“开个玩笑.....”。 第267章 被天师惦记 “开个玩笑........”。 轻松外带着些调侃的语气使得我刚松懈的心态猝不及防的大扭转, 面孔抽动着,我望着四瞳天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个.....玩笑可真有意思。 四瞳天师像是找到了乐趣,眯着的眼睛弯出弧度宛如狐狸一样。 猜到我阴晴不定的脸色,他摆摆手说: “缓和一下气氛而已,毕竟刚才气氛这么紧张”。 “现在怎么样?”。 “气氛是不是缓和了些”。 我艰难挤出笑容咬着道:“不是缓和了些,而是缓和了太多,多到惊死人”。 王芝张着嘴巴望着四瞳天师,脑中还苦思那句话:“开个玩笑?”。 “四瞳天师你真的在开玩笑,还是假的?”。 “您到底哪句话是开玩笑啊”。 “张阿四他不是侵入伏笼山的邪祟吗?”。 四瞳天师摇头否定:“那是被有意之人散播出去的谣言”。 “事情很繁琐,总之张阿四是个人,不是邪祟,你不用对他警惕”。 而后他对着我说:“我说阿四啊”。 “嗯?”。 那双黝黑眼缝露出渗人的黑冷: “你该不会认为是我没有重瞳就是瞎子了吧?”。 “我没了重瞳就认不出你,认不出那只披着人皮的鬼?”。 “我能确切的说,你不会是披皮鬼,你只是张阿四!”。 我表示出释然的神色,轻笑道: “够了,有您信就......就足够了”。 “两胡道士....您....已经够了....相信我的人不需太多.....至少有”。 “否则我真的会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四瞳天师:“你被怀疑成是披皮鬼的事情我很抱歉,此事与我也有关系”。 “当初两胡与李沐鱼回到伏笼山时,你却没有回来,重瞳也没有带回来,那时伏笼山已经起猜疑”。 “伏笼山在披皮鬼身上吃过亏,对那只鬼的事情格外敏感,而你又与那鬼有密切关系,使得你的怀疑度大幅度上升”。 “当时山上分成了三派,一派坚决认定你是鬼,并且要对你下诛杀的通缉,一派则是反对派,以我,两胡为首,我们秉持己见否定坚决派的肯定,不断找出证据尝试推翻坚决派的认定”。 “最后一派较为中庸,他们持着怀疑态度,既不反对也不决绝,他们的想法是想要抓你回伏笼山好好探查,这一派与我和两胡的意图不谋而合,带你回伏笼山调查是”。 我瞳孔上移想了点东西,疑惑问道: “两胡道长也是觉得让我回伏笼山调查比较好”。 “可两胡道长给我发的消息确是让我不要回伏笼山”。 四瞳并不惊异,好似那事也在他所掌控的信息中: “你的确不能回伏笼山”。 “那时候你回伏笼山你会被杀,我怀疑坚决派那边出了问题,那边坚持要杀你的是一名天师”。 “那名天师始终咬定要诛杀你的提议,在反对与中庸两派提出带你回山上调查时,那名天师没有反对,外面那些关于你的通缉,谣言都是那名天师散播出去的”。 “没有反对,没有说话,无声的默认才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恐怖”。 “若你回到山上,你的身份是两面性,等于说伏龙山的人随时有可能倒戈变成你的敌对面,也就是你回山,等于将自己送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回山调查....调查会顺利吗?....能调查出来吗?....那名天师会有动作?....这都是未知的......”。 “所以那时候你回去就是送死”。 我讥笑一声:“没有想到我这条小命还有天师惦记呢,真是诚惶诚恐”。 “不过天师为何会知道我会回牛马村呢”。 四瞳天师:“在我得知牛马村闹鬼患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这坟里的家伙按耐不住了”。 我有所预料: “天师你应该也知道张家,也知道这里的肉鬼,寿鬼,影鬼”。 “甚至连走出禁制迷阵方法你都知道,天师你与张家是何关系?”。 我有一个感觉,四瞳天师来到这里不是巧合, 四瞳天师与张家也不是陌生的,所以四瞳天师此次目的是何? 四瞳天师一脸了如指掌的样子: “这里的禁制迷阵我当然知道,肉鬼,寿鬼它们我也知道”。 “张家的事情我也能告诉你........只不过现在可能没空说了”。 他忽然身子后退一大截,蓦然几团狰狞的肉瘤脸如炮弹般从天师的原位飞过。 我看向一个方位,只见一大团血肉脸的增生物膨胀成长着, 肉鬼还没完蛋,像是之前的影子鬼一样不会轻易死去, 我不免发现,这大戾都好难杀........ 像是披皮鬼....它披上一层人皮就等于是一条命......之前的影子鬼也是, 影子鬼能分解成影子碎片不断聚合,麻箐不知道灭了它多少次才灭掉它。 肉鬼方才都被四瞳天师打爆了,现在和没事一样继续朝着四瞳天师袭击,还在迅速恢复本体。 要知道肉鬼,寿鬼,影子鬼都在这禁制迷阵中不知道关了多久,它们实力折扣还有如此难搞。 不愧是大戾......... 那团畸形的血肉中露出一张脸,那是肉瘤脸统一的容貌, 它怒气未减的怒视四瞳天师: “四瞳!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们先死!”。 四瞳天师又摸索出一根木棒: “别这样说啊,比谁先死,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你们这些上百年的邪祟?”。 “但要是你不小心被我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吧”。 “宰了你!”。,这种挑衅的话直接让肉鬼浑身冒出数张面孔,那些脸一同怒吼。 四瞳天师再度和肉鬼缠斗在一起, 我环视一圈,这里似乎少了一个鬼, 寿鬼呢? 之前它被天师一个木棒击退后,就没看到它踪影了。 该不会是它看打不过天师然后逃了吧? 下一刻我的猜想被否定了, 四瞳天师旁的墙壁上悄然出现了些许裂缝, 当四瞳天师靠近一些时, 那些裂缝疯狂蔓延,整面墙壁随之破裂, 一个黑影也迅雷冲出。 正是成年人的寿鬼。 四瞳天师闻声反应,当即朝旁边抛出一根木棍, 寿鬼应对那木棍还是没有办法,躲不开的, 这一次它也没准备躲,正正的迎接那木棍,就在将要击中的前一瞬, 寿鬼的身影变小,轮廓急速的倍缩,外表年龄也极端下滑, 最终它凭借两三岁小孩的矮小躲过了木棒 四瞳天师动动耳朵,似乎没有听到预期的动静有些失望, “防不胜防啊”。 第268章 事变! 寿鬼穿过了四瞳天师防线,但又被四瞳天师抓住了脑袋, 它疯狂的叫嚣:“四瞳!你该死!你碰到我了....你会....”。 在这句话说到一半时,寿鬼的孩童脑袋就在四瞳天师手中爆开了, 血水肉块从他手中掉落直至消失不见。 四瞳天师握握手掌:“就算是破坏的及时还是老了好几岁”。 嘀咕一句又专心应对面前的血肉巨物。 我盯着寿鬼破裂后消失那片地方, 一个婴儿胚胎以恐怖的速度成长,宛如是五六秒将母亲怀胎十月的过程演化了一遍。 婴儿睁开眼睛发出一声啼哭,一转眼它已经能直立行走。 我咂舌:“又一个不好杀的........”。 王芝忽然拍了下我肩膀,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抱歉....误会你了......是我太草率了”。 “不过我的猜想也是对的,果然伏笼山上的那条谣言有问题,我就知道你张阿四不是什么歹人,否则你怎么会救我”。 “方才只是我对你的试探,没有惊到你吧”。 我白了他一眼: “你的试探,猜想就是拿刀砍我?”。 王芝摸摸脑袋尴尬的退到一边。 见天师一人应对两只大戾,我也想上前帮忙, 如今肉鬼,寿鬼这两只鬼简直是昏了头, 前不久还说影子鬼没脑子,不看看自身情况就不自量力出手。 现如今它们打的比影子鬼还起劲呢,完全是和四瞳天师拼命的架势, 现在不讲脑子,不看看自身状态了? 我刚有动作, 肉鬼与寿鬼行为举止忽然怪异了起来, 肉鬼化身的血肉巨物蓦然收缩了一下露出前所未有的神色, 天师还没朝它攻过去呢。 肉鬼身躯急速膨胀,自己自爆成了绚丽的血肉盛景。 寿鬼则是在肉鬼自身炸开时消失不见了,短短一瞬两只大戾都没了, 我惊愕的怔住,目光不断在房间内扫视, 这两只鬼在搞什么名堂? 四瞳天师也默默放下了木棍,黝黑眼缝有着些许异色。 很快我发现了肉鬼的踪迹, 一块手指头大小的肉块引起了我的注意,地上的那些肉块大多都在慢慢消散, 而那块肉块却在朝着门缝蠕动,速度还不慢呢, 当我发现时,它离门缝很近。 在那肉块上我察觉到了两只大戾的气息,肉鬼,寿鬼。 四瞳天师拦住想要追击的我: “算了没有必要追了”。 “这两只鬼不是短时间能除掉的,否则它们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一只血肉磨不尽,一只寿元不尽,难以处置,随它们去吧”。 王芝则是满脸的鄙视: “这就还大戾呢?刚才还那么凶戾,那么恼怒,怒的要杀人”。 “现在还不是夹着尾巴逃走了”。 我扭头问向四瞳天师,问出刚才没说完的困惑: “天师你貌似对这两只鬼很了解的样子,它们也很恨你”。 “方才我的疑问你还没回答呢?”。 四瞳天师将木棒塞到衣服里: “了解是当然了解,它们恨我也很应当”。 “毕竟它们现在被关在这里,有我一部分责任”。 王芝惊愕不行:“什么?天师你是说这两只鬼是被你关进来的?”。 我也觉得困惑, 时间对不上......这几只鬼被关在这里多年了,至少也是在我出生前,它们就在这里了。 以四瞳天师的年龄难以想象这几只鬼的关押与他有关。 四瞳天师料到我们错了地方,于是解释: “它们被关与我有一定责任,但并不是我干的”。 “它们恨的是我这身血脉,实际上这座禁制迷阵是我祖父与张家之人共同创立的,它们也是被我祖父和张家人关到这里的”。 “我家以前也是伏邪世家,我见过我祖父留下的笔记,所以了解一些张家,了解这座禁制迷阵也是这个缘故”。 我凝望着天师竟觉得未知的忌惮, 四瞳天师他知道张家的存在.......也就是说他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但他从未说起过,初次见面时他也没提过张家的事情。 天师含笑的面孔忽然对向我,他似是捕捉到我的猜忌, 我收回目光,天师开口道: “我知道你对张家很迷惑,但你莫怪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 “这种事情提知道对你并不是好事,就像张家祖坟直到如今才让你回来”。 “不过你可放心,下面我会将我所知道的关于张家的事情告诉你”。 “张...........”。 陡然一阵莫名的晃动让四瞳天师的话中断, 我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摇晃,好似房间在颤动, 王芝身上不自觉浮现金色纹路:“不对劲!”。 房间的几扇门蓦然撞开,但门后并没有东西, 一眼望向门户后,其后是无尽房间.......无数的门扉敞开露出无穷无尽红黑昏暗房间。 呼呼的冷风从门后倒灌进来,好似一把把利刃砍在皮肤上。 王芝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那两只鬼回来报仇了吧”。 “它们被四瞳天师逼走,这不是不长记性?”。 四瞳天师望着门后无尽房间说了句:“逼走它们的不是我,是其他的人”。 王芝:“其他的人?什么其他人?”。 我垂着脑袋,咬着牙关甚至狰狞,耳后皮囊有开合的痕迹 四瞳天师阴沉着声:“有人出来了........”。 “张家古宅有人出来了!”。 第269章 出来了 四瞳天师表情罕见的凝重, 他认真的蹙眉对着那层层叠峦的无尽房间,眼眉拧动 “出来了......”。 “我无法确定那人的位置,但我敢肯定张家古宅出来人了,有一人出来了”。 王芝不敢相信的再三询问:“天师您是说那张家古宅出来人了?开玩笑的吧”。 “这可是坟地下啊,怎么可能会有活人,定都有鬼”。 “你们时不时谈起张家古宅,张家古宅不应该是古墓,遗址之类的吗?这怎么还会有活人呢?”。 四瞳天师忽然拍了下我的肩膀:“看来并不需要我告诉你关于张家的事情了,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去到之后便能明白”。 我听得有些迷惑,但当我看向四瞳天师时,只见他那黝黑的眼窝与我对视, “去吧.....去张家古宅.......他们在等着你....去到哪里你就全明白了”。 “这里我会在这里拦着从张家古宅出来的那人”。 “拦着?”,我捕捉到一个及其敏感的字眼: “天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您让去张家古宅,张家古宅那边期望着我回去,如今张家古宅出来人了,您说您要在这里拦住那人?”。 四瞳天师黑洞眼眶弯出一抹笑意:“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人是出来迎接你的呢?”。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人出来是带你去张家古宅的呢”。 我神色僵住。 四瞳天师继续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人是来除掉你的?”。 “没时间了去吧”。 “如今禁制迷阵内部已经解开,房间的房门都已经敞开,房间变换频率也大大放慢”。 他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肩膀,一股很怪的力推动着我走了好几步,来到正前方的门前。 王芝挠挠头从口袋中摸索出一个指虎类的东西带到手上: “我是一直都没搞明白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张家古宅究竟是什么?张家古宅里有什么?”。 “但目前来看是需要拦住那个从张家古宅内出来的那个人是吧”。 “管他是人是鬼呢,既然天师有这个意愿我也留下吧,毕竟之前多少误会了张阿四”。 “张阿四你要走就快走,我可不是怕自己碰到麻烦,我是为了帮你断后”。 “我倒是要看看那从里面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四瞳天师背对着我喊了一句: “那东西是来寻你的,我会截住他,你去张家古宅便是”。 “明白”,我没有迟疑,没有优柔寡断,心性泛滥的留下来帮天师他们一同应对, 没有这个必要,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去到张家古宅吗。 在这种时候踌躇不定简直是把天师和王芝的决心踩到脚底下摩擦。 按照天师所说,那个从张家古宅出来的家伙是来阻截我,除掉我...... 我不免好奇,这是为什么,张家古宅里的人内讧了? 从目的性来看,那人从张家古宅出来像是为了阻止我回去。 我顺着敞开的门扉奔跑,一扇扇门已经完全畅通, 一眼望去尽头是朦胧的黑红混光。 跑着时,我稍微抬了下手臂,五指....小臂都像是察觉到了某种情绪,或是某种东西而轻微颤动, 就像是豁然间收到巨大刺激的事情一样,我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激动。 只是我感到浑身都在颤抖,不明的情绪高涨,宛如血液在滚动。 这是因为禁制迷阵内部解开了,还是因为那人从张家古宅内出来了? 我继续朝尽头跑着,在情绪上涨,血液飞快涌动时我似乎感受不到疲惫,我也不清楚自己跑了多久,多远。 但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离那尽头的黑红不远了。 砰! 就在我将要穿过当前房间的门时,这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我没放慢速度,直接撞了过去,凭借撞击力将门撞开了, 那尽头的昏红再次浮现,这次我离的更近了。 【你要去哪?】 一声无感情,淡漠的声在房间内回荡。 我刚闯入的这房间有个不速之客, 身高与我近似,但这人像是穿了一层黑色的皮,浑身漆黑, 面部被一张惨白纯洁的纸遮盖,白纸上有两个挖开的空洞,露出两颗血丝弥漫的眼瞳。 白纸上鲜血般的墨迹勾勒出一个张字。 那张白纸像是牢牢粘在了那人的脸上,他站着时,那纸张也不会掉。 【你要去哪?】他再度问了一遍。 这不还是碰上了......我自语嘲讽, 这人给我感觉是看不透,重瞳也看不透。 我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人,我更愿意相信他不是人。 见我没出声,他踏前一步蓦然出手,漆黑的手臂朝我甩了过来。 我当即朝后一闪,只觉得一阵劲风划过, 这人白纸后的眼瞳死死盯着我,对着我连续出手, 我只是躲闪没有贸然出手....因为我认为需要四瞳天师拦着的人不会好对付,也不简单。 可这几下攻击我却都是轻轻松松躲过去,毫无压力。 他的动作不快,也没有其他特殊的效应, 几次下来,我开始试探着回击, 就在这人抓我落空时,我挥动青铜横刀在他腰腹斩了一刀, 他腰腹貌似被我斩开了一道伤口,但没有鲜血流出。 我继续攻击,用重瞳锁定住,一刀朝他脸上砍去, 这样刀切开了他脸上小半片白纸,白纸后仍是漆黑。 他捂着脸依旧冷漠的说:“回去,给我滚出去”。 我大肆的嘲笑: “回去?你们张家是把我当成什么了?让我来就来,让我回去就回去?”。 “你们究竟有把我当做人看吗?”。 他:“张家一直都是把你当成人看,所以你要滚回去,滚出这里!”。 话未落,他再度对着我出手, 浑黑的双手不断朝我挥舞,他的攻击方式异常简单, 找到破绽也很容易,我也很容易就干掉他 我也不留情面的下手,找准时机一刀砍断他左臂,并将他踹倒。 我追击上前踩住他的胸膛,将横刀对准他的脖子, 白纸覆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感情色彩, 他冷淡的说: “杀了我啊,杀了所谓的张家人,你不是仇恨张家的人吗?”。 “杀了我!”。 刀锋在他脖颈吐露锋芒,可我还是挪开了。 那双血丝乱生的眼瞳有丝诡笑。 我越过他,继续朝前,尽头的昏红出现眼前,一扇朱红的古董门堵住了我的去路。 也许门后便是张家古宅。 我将门推开了,但门后却又是一个房间, 房间的正面又是一条通往尽头浑红门扉通道。 首先入眼的就是房间地上的人,躺在地上的血人, 他躺在地上,一条触目惊心的断臂在旁边。 是王芝......... ps:卡文了,坐了半天就挤出来这么多......这两天搬家也有点忙,今天暂时一章容我先不要脸的欠着,明天会早更新。 这里呈上糖吉最真诚的歉意: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追读。 第270章 血字白纸 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王芝,还有旁边的断臂深深刺痛眼睛, 我先是怔了一下, 为什么王芝会倒在这里? 他不是与四瞳天师一同在阻拦从张家古宅出来的那人吗? 四瞳天师呢? 我环顾了一圈浑然没有四瞳天师的身影,只得仓促上前, 王芝的胸膛还在起伏,还有微弱的鼻息,他还没有死。 上前仔细观察后发现,王芝身上多处刀伤,手臂还断了。 怪异的是他与常人不同。 若是常人受了如此重的伤恐怕早就失血过多了。 但王芝伤口已经止住了血,认真探查的话能发现他伤口有晶莹醒目的金血出没的痕迹,貌似是这些金血锁住了他的伤势。 我抬头看了眼王芝的脸庞,断手,多处伤口使得他脸色苍白,整个人陷入昏迷没有醒来的迹象。 左臂从大臂处被人砍断,腰腹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势,而脸上也有一道手指长度的刀伤。 留意到这些伤势让我受到莫大的冲击, 因为这每一刀,每一个伤痕都好似是我造成的吗,都是我曾砍过的。 王芝身上的伤和方才我与那人战斗时砍伤的一模一样, 不免让人怀疑那张空洞白纸后其实是王芝........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你砍伤了他”。 “阿四你要杀掉王芝吗?”。 冷淡即熟悉的声音在上方。 我眼眸凝缩抬首,一道修长乌黑的身形再度挡在了那尽头的昏红前。 一张白纸上被挖出了两颗空洞的眼槽,眼槽内渊黑幽寂,血迹斑褐的张字覆盖在其上。 他继续道:“生气啊.....你为什么要生气呢?他不是你砍伤的吗?”。 话语还是那么冷漠,但怎么听都有一种讥嘲的感觉。 他的话笃定了我不愿意猜想的那个事实..... 其实方才与我打斗的.....被我砍伤的人是王芝? 我虽以心知肚明但还是沉着脸问:“什么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白纸后的空洞露出谑意:“想知道吗?杀我呀.....杀了我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四瞳目光汇聚牢牢的将这诡异的人倒影在瞳孔中。 我猛然暴起,双手握住刀柄划出一击巧妙弯月, 琥珀黑瞳中暗淡深绿的铜刀接近那人脖颈, 可下一刻,在我注视中他动了........ 只是轻轻后退一步便躲开了斩首,只差那么一拳距离。 比起这个更令我诧异的是他在重瞳中凝视中能自由活动? 好似重瞳的那种沉沦凝视力对他并无效果。 我眉头抽动一下,身子向前顶,逼近时扭转刀锋继续挥砍, 这一次他没有躲闪而是双指捏住我的刀锋,使得砍击停了下来。 同时一股古怪的力道击中我上腹,乍然间引起钻心的痛楚。 我忍住痛苦直接舍弃了青铜横刀转而是右手朝着他抓去, 但五指持续突进在那人面孔前停下, 那张白纸片片破碎, 血色的张字也瓦解开来,那人的脸露了出来, 他身子也不再像影子一样漆黑,看不清。 是四瞳天师。 天师正对着我,表情凝重,并且他的手也从我上腹位置收回。 我不解且迷茫的问道:“为什么会是你?”。 四瞳天师反问: “我一直都是我,反倒是你把我当成了谁?”。 我放下手,瞳孔晃动,思绪也异常的紊乱: “不....不对....你明明是从张家走出来的那人.....你脸上贴着写有''张''字的白纸呢......”。 “你到底是谁?”。 “写着张的白纸?”。四瞳天师莫名的叹气, 他对着我伸出手,那只白净的手伸向我面部,渊黑眼窝空寂的很。 天师的手没有碰我眼睛,也没有碰到我的脸。 而在我脸上轻轻一抓,抓着事物收回。 “脸上贴着血字白纸的人不是你吗?”,四瞳天师将手中的白色事物展示出,似是困惑的问。 我眼瞳视线中再无旁物,只有一张纸.......四瞳天师手上那写着诡异''张''字的白纸。 白纸上空洞的眼槽对应人的眼睛部位。 贴着白纸的人是我? 什么时候贴上的?还是说我一直都带着那张白纸? 竟没有丝毫察觉....视觉上...触感上都未有察觉。 脑海无数思绪一时间完全停住,我目光深陷入那张白纸上, 天师捏着白纸,纸上空洞眼槽后似乎照映出了我。 在此之前脸上贴着血字白纸的人是我.....并不是王芝...也不是四瞳天师。 四瞳天不加掩饰的说:“是你砍伤了王芝,砍断他的手臂”。 “我和王芝本想在那个房间进行拦截从张家古宅中出来的那人,可我们却没有等到”。 “我觉察到一些不对,于是让王芝追上你与你一起,当我追上你们时,你已经砍伤王芝,将他踩在脚下”。 我恍然的当即反驳:“不对......那不会是王芝....我砍伤的那人那是在上一个房间”。 天师无奈的说:“你误了.....你何时离开过这个房间?”。 “脸上贴着血字白纸的你砍伤王芝后就一直在这个房间啊”。 “直到我介入时你察觉到我,你开始对我不断攻击”。 “你想要砍断我脖子,不是还想用龙纹对付我吗?”。 “我....”,我试图想反驳,但我找不出理由,借口,难道要对天师撒谎? 天师所说的事情基本上毫无漏洞.......我遇上王芝...砍伤王芝...刚才对天师出手。 我恶寒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生怕再次摸到一张白纸, 手掌所接触到的脸皮...熟悉的皮囊...可以肆意开裂的皮囊。 我困惑的摇首:“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天师手中的白纸破碎成碎屑,他的手进而搭在我肩膀上: “别那么自责,是那个从张家古宅内走出来的人的错”。 “之前我感到张家古宅内是出来人了,可我却找不到他......如今见到你”。 “我似乎找到了.....你去过张家古宅吧.....”。 “你不就是那个从张家古宅内走出的人吗?”。 天师手上的力道微微用力,如同他沉重的声音似的。 我沉默无声, 第271章 进入古宅 天师试着解释:“这里离张家古宅很近”。 “我与张家有一些渊源,此前我说有人从张家古宅走出了的依据,是因我隐约感知有这么一人的存在”。 “经过方才那些,以及你脸上的血色张字白纸,我足以肯定你就是那个从张家古宅中走出人”。 “毕竟现在的张家古宅内怎么会有人走出呢”。 他的话隐隐约约要接近我出生时的那段往事, 话里的意思也是在指那时, 我的确进过张家古宅,在我刚出生快活不下来的时候爷爷抱我去过。 而这件事却被天师猜到了。 天师完全没有准备给我缓和的时机, 开口又说出一件惊雷的事情: “你近期与张家的人接触过了吧?”。 我正视着天师那黝黑眼窝,几乎怀疑里面是不是还有一双重瞳? 近期与张家人接触过.....无疑问指的是我爷爷借尸还魂那一次。 但那件事怎么会被天师猜到呢? 天师没再说话而是等着我的回复,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那两件事情。 瞒不住的,根本瞒不住这个知道张家事情的人。 天师:“我想那次碰面应该是魂体或者其他形式的见面,见面时间也不会长久”。 “既然你与张家的人见过”。 “那就对得上了.....那次碰面或许你被张家的人做了什么手脚”。 “那张血字白纸...你会误打误撞砍伤王芝都是张家的作祟......张家古宅的那群人已经等不及了”。 我再次摸了下脸,上次碰面身上莫名多了张家的诅咒...方才那张在我脸上的血字白纸也是因为张家。 手指不自觉用力将脸皮撕扯开。 一直迷惑不清,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郁闷,再加上这次的血字白纸使得我想冲进张家古宅问个清楚。 天师在王芝身旁蹲下:“你身上有药和绷带吧,先把他包扎一下”。 “等下我们去张家古宅,我们离那里很近”。 “你身上的事情只有那个地方能够解释清楚”。 简单把王芝身上的伤处理了一下,那条断臂凭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法帮他接上...... 天师背上王芝,我们一同朝着尽头的昏红走去。 这一次没有再遇到阻拦或是其他的什么障碍, 我们来到了尽头。 走到禁制迷宫的尽头,那是一扇宏伟如巨墙的朱红大门, 甚至要比我进到这迷宫里时见到的那扇门还要古朴悬异。 门上的红色湿润得像是刚涂上去的,这扇门上没有珍奇异兽的浮雕, 只有各种人形的浮雕,简单的人形轮廓,如出一辙的空洞面孔。 为首的是一张白色的脸孔,它雕刻在大门中间,横跨了两扇门板。 我们到来后,我试着推动了一下门板, 蓦然那张白色脸孔宛如活了一样,眼瞳朝下翻动,莫名传出一道声音 “张家古宅....非我族人....怎敢涉入?”。 “你们是什么人,唯有张家的人才能开墓,走出禁制!”。 四瞳天师说道:“既然来此自然是有张家的人引路,开门吧”。 白色脸孔的眼瞳转动着看向我,刻板,无神的面容显得诡异 它问:“你是张家人吗?”。 “你是张家的人吗?”。 我翻了下眼,沉声叱喝:“滚开”。 白色面孔连忙收回目光:“可进”。 咯吱......随着白色面孔目光收回,一道笔直裂痕在它脸中间敞开, 古董般的朱红大门打开了,幽暗,微弱的光线透来。 总算不是那怪异的红黑昏光了。 我带头进去,天师背着王芝在其后。 砰的一声,那扇朱红大门再度关上。 我遥望着眼前一切..... 朱红大门后的一片广阔地带...微弱的幽光从上方透下来。 前面是如村庄一样的连群红木房屋,又像是连在一起的大宅院似的。 我望着前方的那些屋子竟觉得这里的布局和牛马村.....好像。 难以相信那座祖坟的下面竟会有这样一个诸多红屋构成的大宅院。 这里就是张家古宅? 终于算是来到这里了.....用他们的话说....我再度回到了这里。 我回来了......... 天师松懈的将王芝丢到地上,而后问我:“古宅怎么样?”。 我顿顿的道:“很惊人.....也很诡谲”。 “那些红木屋子看起来都像是刚涂上红漆,鲜艳亮丽....这些屋子没有腐朽,岁月侵蚀的痕迹”。 “这里也没........”。 忽然我瞳孔猛缩,目光穿透数个屋子沉重落在那个女人的身影上。 她......她....... 我失控的冲出,朝着那些屋子跑去,顾不上危险,也顾及不到什么未知的东西。 现在我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那个身影走的很慢......我很轻松的就追上了她。 穿着洗白了的牛仔马甲,里面是起球的毛衣,最令我怀念的是她腰间那碎花围裙。 她正捶着腰朝一个方向走去。 “妈.......”,我颤抖嗓音喊住她。 她闻声停住脚步,脑袋将要回首的晃晃。 我不想去思索为什么我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想去回思我妈魂魄已损的事实。 至少现在在我看来, 她是真的,是她真实存在的!。 我甚至想,只要能见到不就足够了吗......... 那个女人渐渐回头,饱受日晒的脸庞,岁月在眼角留下的沟渠.......她就是我妈。 我冲上抱住我妈, 可我妈却挣扎着推开了我,她扯着嗓子喊道: “你干嘛.....你谁啊....”。 我显得手足无措,抬着的手也不知该不该放下: “妈.......我是阿四呀....我是阿四....”。 我妈表情忽然阴沉起来,婉柔的眉心也拧起,她骂道: “你跟谁胡扯呢?我家阿四早就死了!”。 第272章 张家人 我呆滞看着眼前这个围着碎花围裙的女人,不敢置信的惊愕从眼底涌出, 若是她没有说话或是没有推开我.......我也许能接受, 毕竟我妈已经死了.....她的残魂还在我口袋里。 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呢? 我宁愿相信是假的,或是自我思念产生的幻想, 可眼前的事实不得不让我相信这个女人, 这个和我妈一模一样,甚至语气都要一样的女人是真实存在。 重瞳没有看出是幻想,她也真实的回应了我,只是那回应令我难以接受, 我家阿四早就死了...... 或许她说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我还能好些,世界长得一样的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说的是阿四! 我顾不得去确认身上的那张纸人是否还在, 也许那纸人其实是假的呢?也许我妈和我姐根本没有被披皮鬼抓走呢? 也许她们躲在了张家古宅内。 眼前被家人亲口否定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 我慌忙的辩解,证明自己的身份: “妈,我是阿四....我是阿四....我没有死”。 “我还活着呢,我没有死”。 “你看我真的是阿四”,我将墨镜也取下来让自己样子展露。 我妈警惕看了看我,还是骂道: “竟胡扯,我根本不认识,再说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我家阿四早就死了好不好”。 “你到底是谁啊,跑过来冒充一个死孩子有意思吗?”。 “我......”,我望着我妈骂骂咧咧离去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 难道说她真的不是我妈? 是我认错了人? 我在身上摸索一番,找出了只剩小半片的纸人, 上面那种熟悉还在....似乎我妈的残魂还在里面.....这一切可能张家古宅内的人能解释。 这时我旁边的那个红木屋子打开了, 一个不高的人影披着阴影走出来, 我留意到那人后心头一紧,是张家的人? 那人脸上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以红墨涂写出一个狰狞的张字。 张字中两个眼槽的漏洞露出两颗眼睛,我能听到那人在笑。 “你终于回来了”。 我冷静的回应:“回来了.....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让我回来?让我回到张家古宅里?”。 他没有回应我的话,此时一阵接二连三的咯吱推门声连成一片声浪。 一阵莫名的冷风拂过,众多红木屋子内都走出一道人影, 他们身材各自不异,男女老幼皆有,他们脸上都贴着一张白纸,写着血色张字的白纸。 一双双白纸漏出的眼睛凝视着我。 “你回来了啦”。 “终于回来了”。 我被那一双双无神的目光注视的后退两步, 他们没有动作,只是单一重复话语。 稍稍有人影游动,只见三个老头走了出来, 他们穿过那些贴着白纸的人,直直来到我面前。 他们脸上也是贴着白纸血字,白纸后的眼睛黑漆的分不清瞳仁。 “阿四....回来了”。 三个老头身上穿的衣服宛如是烧给死人的纸衣,纸衣颜色也各不同, 红,青,蓝三种着色的纸人穿在他们身上格外怪异。 青衣老头干咳一声:“阿四......我们又见面了”。 红衣老头:“是啊...又见面了,时隔十八年的又一次相见”。 蓝衣老头:“十八年前你从这里离去,十八年后你回到了这里”。 我注视这三人一字一句问道:“张家是什么?为何你们如此坚持要我回来?”。 “牛马村是怎么回事?我家又是怎么回事?”。 “我又是什么?”。 蓝衣老头目光如针:“你的问题太多了”。 我:“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求解”。 青衣老头扶了下脸上的白纸:“走吧,去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去哪里”。 他指着不远处一座的红木庙宇。 “嗯,不过等下”。 我不再理会这三个怪老头,而是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过去。 四瞳天师还在等着我,我看到我妈而失控先过来了, 如今与张家正面交涉,有四瞳天师在总要稳妥一些。 我跑到那扇关着的朱红大门前眉头不由抽动, 四瞳天师不见了.......如今那红门后只有躺在地上的王芝, 那个瞎了眼的白衣道士居然不见了。 我试着四周查探,却没有任何人的踪迹,有的只是贴着白纸的张家人。 搜寻无果后我又尝试看能不能出去,结果那扇朱门不是人力能推动的,对着那门叫骂也是无用。 这也在预料中,好不容易来了,张家会让我走吗? 和张家谈谈是必要的。 四瞳天师不见了,我也不好再将王芝丢在这里,王芝若是再不见我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再说他又是我砍伤的。 我扛着王芝回到那些红木屋附近,三个老头没动一直在等着我。 见我扛着王芝,他们也没有多看,似乎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三个老头带头朝着红木庙宇走去, 其后是一群贴着白纸的人。 我也跟了过去。 进到庙宇内, 三个老头与那些张家人都已经就坐, 三老坐在正前方的乌木椅子上,其余人坐在两侧的高椅上。 恍然间有种来到衙门被审判的感觉。 他们没有给我一把椅子的意思,只是将目光不断落在我身上。 我喘口气将王芝丢到地上,干脆就地坐下。 他们不给我椅子,我也不会委屈自己。 我直视那红衣,青衣,蓝衣三个老头:“可以谈谈了吗?”。 红衣老头手指敲打着扶手:“你应该叫我们族老”。 我呵笑:“事到如今讲究这些还有意义吗?”。 蓝衣族老:“你是张家的子弟”。 “你该为此感到骄傲”。 我:“可你们都没有告诉过我什么是张家?”。 红衣族老:“伏邪家族....张家是自古传承下来的家族,以伏邪灭鬼为宗旨的家族”。 “伏邪灭鬼的家族?”,我闻言觉得好笑, “张家若是古时的伏邪家族,为何会落到这种地步?你们躲在祖坟下?”。 “只剩我爷爷那支在外”。 青衣族老眼神阴沉的如乌云:“不是躲!是镇压,张家在镇压邪祟”。 第273章 我的真相 “张家在镇压邪祟”。 我沉着脸又问:“你们镇压邪祟,为何要杀了牛马村的人?”。 “村里的那些人有什么过错吗?他们可是跪死在了张家祖坟前,你们敢说他们的死与张家无关吗?”。 “人鬼到底是什么?”。 蓝衣族老:“名如其意,人鬼便是人死魂不离体,人身鬼魂”。 “牛马村不过是受了张家的影响,张家可伏邪,也可伏人,若是他们不是出事,你会回来吗?”。 红衣族老摇头叹气:“阿四.....你太忤逆了.....你该听话的”。 “你不该怀疑张家,身为张家的人怎么能无视张家的意志呢?”。 一个意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是啊....阿四你的逆反是无用的,到了现在你不明白吗?无论你如何想要脱离张家,妄想逆着走,最终你还是回到这里”。 我惊愕回头,再次确定了声音如猜想中的那人一样。 “爷爷......”。 “傻娃子,我的残魂与你说过吧,我在另一个地方”,爷爷拍了下我的肩膀也到一旁坐下。 看着爷爷,我目光越发不对, 爷爷的确已经死了,如今在出现的应该是人才对。 为什么在我看来,这些张家人,三色衣服的族老, 还有爷爷都是活生生的人? 难道爷爷没死? 青衣族老:“继续我们的谈话吧”。 “牛马村的人是只是一个警告,张家也造成那副状况,也有办法收拾,当然收拾不在于我们,在于你”。 “张家主旨是伏邪,除了张家,古老的伏邪家族还有其他的三个”。 “李家....王家....麻家”。 “四个家族四族鼎立”。 听闻这句我瞳孔宛如地震,自古的伏邪家族不只是张家,还有其他家族, 但我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家族的姓! 张家,李家,王家,麻家。 拥有这些姓氏的人似乎在我身边都出现过,都在我印象中留下深刻,无法抹去的印象。 李家......李又又.....王家....王芝? 最后的是麻家......麻箐! 其他的不敢确定,但麻箐我笃定她一定与那麻家有什么关联,甚至李又又也可能是那李家的人。 这样一来一切都有了逻辑可循。 我来自伏邪家族张家,其他伏邪家族的李家,麻家之人在我身边。 可又有一点说不通,麻箐与李又又都不是人。 我盯着青衣族老问道:“李又又....麻箐....她们是否也是伏邪家族的?”。 青衣族老点头认同没有多说。 红衣族老这时说:“那只披着人皮的鬼被你杀了吧”。 我抬手轻轻在脸上划开一道裂痕:“不很明显?”。 红衣族老:“那只鬼与其他鬼不同,也与大戾有所不同,也是张家一直镇压着的鬼”。 “只不过十八年前那只鬼跑了出去,如今你也再次将它除去了”。 我脸上的皮囊裂痕还没消失, 我笑道:“它被除去了?那我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我是那只鬼?”。 青衣族老白纸后的眼瞳流出癫狂的境意:“不!..........你是我们的杰作!”。 “你是整个张家的杰作!”。 “也是目前唯一能在外行走的张家人!”。 唯一...........我琢磨这个字眼, 按照这个族老的说话,我现如今还真是唯一在外的张家人, 就连我妈和我姐虽不知死活,但一定没有在外。 红衣族老:“你爷爷那一脉是张家的生路,是张家血统的延续,起初无疑是失败了,你的两个哥哥虽长大,但没有一个人活的过十八岁”。 “而与你不同,张兆在你出生后将你带到了这里,以整个张家之力为你续命,使得你活了下来”。 “你活过了十八岁!”。 “你应该对张家抱有感激之情”。 无疑他们说的续命便是指麻箐, 我想一事问道:“你说我爷爷那一脉是唯一的生路,唯一的血统延续是我?”。 “所以张家为什么待在这里?”。 红衣族老自嘲的笑笑: “这是张家尽头最终的不祥。就像是你身边李家,麻家的丫头一样”。 “张家拥有伏邪的本领,张李王麻这四个伏邪世家都遭遇到了不祥,天地是平衡的,宛如是天地秩序对拥有灭鬼手段之人惩处”。 “你能夺取鬼的特性是张家的杰作,也是为你除掉那鬼做的后手”。 青衣族老顺着说:“方才说过了那只鬼并不一般,非普通的大戾”。 “那只披着人皮的鬼特殊之处在于杀不死!”。 “非常力所能诛灭”。 我蹙眉当即否定: “不可能,那只鬼会受伤,上次在伏笼山就险些被诛灭,我也亲手诛灭了它”。 青衣族老:“我说的死与你说的死不一样,伏笼山的人的确有能力诛灭了它,可没有能力杀死它”。 “它似是地上杂草一样,因泥土而生,沐阳生长,它是因人,鬼等等的缺失派生出的鬼”。 “俗称''无''。”。 “无衍生出三,三鬼各异,可乱乾坤”。 “无皮,无心,无魂”。 “那鬼是无皮,无皮可灭,可止不住下一个无皮的出现,我们张家的使命便是将这三无永久除去!”。 红衣族老:“说起容易,做起来难,那三鬼不仅是能力诡异,更是拥有掠夺他人技艺的能力,如那无皮,可披上他人皮,行使他人之力”。 “张家历史中斩杀那无皮有过几次,可始终会有下一个无皮诞生,你所杀掉的无皮是第三代”。 “这第三代无皮资质平庸,贪生怕死远远不如上两代”。 忽然间我思绪中的困惑疑惑瓦解了,事情似乎有个始末了 “无皮以张家,以其他伏邪家族的手段都无法永久除去,一代消去随之下一代诞生”。 “我现在拥有了那所谓的无皮的特性,这应该就是张家的杰作,就是说你们想用我来彻底除掉无皮”。 此言一出,三位族老都露出一丝诡笑,似是在认同我的话,也似是有别的深意。 “从此再也没无皮,你便是第四代无皮,也可以说三无中的无皮被你亲手磨灭了”。 第274章 我出生的意义 “以你来封印无皮,以你来将三无永久除去!”。 “这是张家经过两代无皮后苦思出方案,既然三无死后会不断复生,出现新一代,那干脆不杀掉三无,取代它如何?”。 "它能夺取,同样我们也能反夺取"。 “阿四,你就是我们对那三无的杀器”。 如此具有冲击性的事实让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伤悲, 我还是人,更是伏邪家族张家的子弟, 我是张家数代,甚至于是一族之力的杰作。 除掉披皮鬼或许是张家冥冥之中早已经安排好的事情, 我只是遵循着张家铺好的路走着。 我从出生就注定与那披皮鬼至死方休,或者说我出生的意义就是如此。 从出生就是为了终结那三无! 我笑了笑,对着三位族老大肆的说: “看来我真的是要对张家抱有感恩之心,我的命就是你们给的,我出生意义也是你们赋予的”。 “不过还是挺惊喜的,毕竟非同一般啊,我是张家倾力之作,连鬼的特性我都能夺取,杀不掉,除不尽的三无也能由我终结”。 三位族老没有再说话,而我爷爷却开口了 “阿四......我希望你能理解张家的使命........张家历代以伏邪为己任,那三无更是世上大祸,三无不除只会越发成长,它们本就世界上缺失衍生而出,它们存在只会让世上的缺失愈演愈烈”。 “三无是什么?世上的缺失又是什么?”,我沉沉的问道。 这次是由三位族老为我解答, 青衣族老:“人们常言,人活着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世界上的福禄寿皆可通过皮的来传递”。 “人与人相见,相识所辨识无非是那具皮囊,禄挂载与皮囊之上,财认脸不认让人,人死无非是那副皮囊不再出现于世间,可当那副皮囊能一直存在时,里面的人是谁还重要吗?福最为简单,个人之福,他人之福,取而代之得福已”。 “换句话说皮囊是人透射在外面的体现”。 “世上没有一片树叶是完全一样,也没有两个人是完全相同的,而无皮则打破了这一定律,这便是世上的缺失”。 “无皮可剥夺他人皮披在自己身上,可读取皮囊记忆,它破坏了人投向外界的体现”。 “无皮这种存在无论是人,对鬼,还是说其他都是不能容忍的存在”。 “张家亦是不能放任三无”。 我:“您似乎只是围绕着无皮所说,可你也说了,无有三无,无皮,无心,无魂”。 “披皮鬼为无皮,那无心,无魂呢?”。 “我不认为我的存在只是为了除掉一个无皮”。 “张家数代积累,一族之力其野心应该不会这么小吧?”。 这时身旁的王芝抽动几下发出一声痛吟,身上被砍了这么多刀,手臂也断了他不痛叫才怪呢。 不过此时我没工夫搭理他,全神贯注的应对那几个族老。 红衣族老与蓝衣族老相继露笑:“不愧是张家的杰作,你很敏锐”。 “张家的目的当然不是仅仅除去无皮,张家会将三无一并从世上抹去”。 “三无数代传承的历史会由张家终结”。 “张家一直以来都在对付三无,为了除去三无张家想出了很多办法,既然除掉三无,又要三无的下一代不再苏醒,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那时的张家想出了一个策略,既然主要目的是让三无不再现世,那何必强求抹杀,将其封禁起来不就好了”。 “这是上一代族老的想法,将三无封禁!”。 “他们的确这样做了,也成功了”。 “禁制迷宫你进去过,那便是针对三无造出的第一层禁制,第二层禁制是我们张家人镇守此地,第三层禁制便是真正收押,困束住三无的容器”。 “张家的阴阳铜棺”。 棺?我可算是听到关于坟相关的东西了,本来这坟下面是张家古宅就很奇怪,如今提到棺反倒觉得很能接受。 红衣族老轻笑道:“他家坟里都是棺,而我们张家却是一个套一个的谜团,迷阵,古宅........你也觉得奇怪吧”。 “其实张家祖坟也有棺,张家自古传承下来的阴阳铜棺,而坟却不是外面的血褐色土包,真正的坟是我们张家古宅啊”。 “那阴阳铜棺被葬在古宅里,我们张家为坟,棺内封禁无皮,无心,无魂三异”。 “这便是张家的封禁之法”。 “可无皮还是跑出去了”,我毫不客气的讥嘲。 红衣族老不气反笑: “这三无若是有这么容易就被永久封禁就好了”。 “张家以阴阳铜棺封禁才只封了无皮一百年,无皮逃了出去,无心,无魂还被关在阴阳铜棺了,怕也不长久”。 我喃喃:“所以才有了我,我便是那永久封禁之法”。 “那么你们让我回来的企图也很明了了,你们是想让我将无心,无魂也除掉,如同除掉披皮鬼那样将杀掉它,夺走它的特性”。 爷爷意味深长的颔首,三位族老脸上那张白纸轻轻颤抖。 我等待着他们回应,即使不回应答案也很显而易见了。 蓦然身后有轻微的戳动,是王芝趴在地上用手戳我。 我没回头,王芝虚弱干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卧槽,疼死了.......感觉胳膊都断了一只”。 “不过张阿四你在嘀咕什么呢?见我醒了后我见你就一直自言自语”。 我蹙眉:“我是在和他们交谈啊”。 王芝虽虚弱,可反驳起来气力足得很: “他们?哪来的他们?”。 “我敢说这里除了我们连个鬼都没有,你不太对劲!”。 一张张白纸后眼瞳注视着我,一声声诡笑如声浪起伏转折: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第275章 特殊的存在 场面是何其的诡异? 白纸后的未知之人如那雨后春笋耸立堆叠不绝, 无数双白纸漏洞后是空洞,惊骇的眼瞳, 我感到诸多的视线聚集在我身上,又似乎没有这种感觉,压根就没有人在看我。 我凝视环顾过,爷爷,青,红,蓝三位族老,面贴白纸的张家人........ 王芝眉头拧成川字,如临大敌般质问我: “张阿四......张阿四!”。 “张阿四你方才......方才究竟在和什么对话?”。 “这里无鬼,除我们外无人,你见到了什么样的存在?”。 我目视着王芝,而后又手指一一指着那些人, “这个是我的爷爷”。 “这位是我们张家的族老.....他一身红衣....这位是.......”。 我依次说明,王芝的神色只是越发警戒,绚丽的金色纹路在他脸上,手臂上浮现。 王芝惨白的脸上满是凝重:“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邪祟,这间破庙里只有你和我”。 “这里没有你所描述的人,只有你一人在自言自语,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特殊的存在,不是你疯了,那便我疯了!”。 我低声的喃喃:“我疯了?那是你疯了?”。 “明明我看到了他们,我察觉到他们,体会到了他们?为什么你会说看不到?”。 “张家不是就在这里吗?这里可是有着这么多的人”。 爷爷离开座椅上前,将手搭在我肩膀上:“孩子,你在迷茫什么呢?”。 青衣族老也蹙眉开口: “阿四啊.......你是在怀疑我们吗?难道你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吗?”。 “我们不是你亲眼所见,亲身所受吗?”。 “你看到了我们啊”。 红衣族老:“为什么要在意他人的看法呢?见到或是见不到重要吗?”。 “你是张阿四......又或是无皮重要吗?现在的你不是一直背负着无皮的嫌疑,可你摆脱不掉无皮的身份,实际上你就是”。 “有时需或有,无时莫须无.........”。 我轻动嘴:“是啊.....现在他们看到看不到已经无意义了,你们是人是鬼也无意义,对我并无影响”。 “我能见到,我能听闻以足”。 王芝毛发悚然观望着我,这种场面何其诡异? 他敢肯定这里绝无邪祟,人,“可那张阿四的样子也不像是虚假的, 神色,肌体反应,甚至是瞳孔收缩膨胀都不是能装出来的,无疑是真的。 他若是真的在和什么对话交谈,那结果便是那个所谓的存在不是他所能视见的, 他也无法视见,那是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还不只是一个! 青衣族老与蓝衣族老一并起身:“果然是张家的子孙”。 爷爷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孩子......你悟了”。 “阿四......你......”。 一抹绿影扫过,剩下的话语残缺不堪在爷爷口中吐出,在空中飘零, 爷爷脑袋旋转几圈落地,慈善的目光仍然落在我身上, 最后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我听得很清楚, “张......张家的血脉.....张家的宿命你摆脱不掉!”。 我身形掠地而出,眼瞳瞬间锁定住青衣族老的脑袋, 下一刻一只白净,骨节清晰的五指抓住青衣族老的脑袋。 青衣族老还是那么狂热的痴笑:“张.......”。 剩下的话淹没在青衣族老破碎的脑袋中, 未做停留,我直接沾满血污的手持着刀刺入红衣族老的胸膛,在他笑容中将他中刨开。 动作未停,刀锋也未停。 蓝衣族老未显慌张,也没有畏惧,平常心的被我砍断了四肢, 脑袋劈成了两半,滚瓜落地般跌落地上。 一张张白纸面对着我,白纸破洞里的眼睛注视着我,凝视着我的行为。 四瞳轻移,一切事物皆在眼中,一切行为皆能捕捉, 我闯入人群中,乐此不疲的挥动,更加频繁的挥刀,断肢,头颅, 血祸的现场由我铸成。 我伸手抓住一个只有十几岁大的孩子,连同他脸上的白纸一同抓住他的脑袋, 嘲风龙纹动用的瞬间,那个小瓜脑袋便从内破裂了。 青铜横刀已经成血红,刀锋是否钝了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挥起刀来还是那么得心应手。 “是人,还是鬼?这重要吗?”。 “是人我便杀过,是鬼我便伏尽,能见到便杀到见不到!”。 砍中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他们会流血....内脏会流出来,眼珠被踩踏时会爆开....... 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人? 王芝拧着眉观测着我一举一动,每一次空白的挥刀,对着空气挥砍,出手,每次的出手都是那么逼真,似乎真的有敌人一样。 ......... 很快我无力的放下手,血红的横刀轻抵地面, 眼前事物完全被血污覆盖,地上满是泥泞血祸的碎肉,残缺,破碎的白纸混合在血肉中奇怪的没有被染成红色。 白纸上空洞后好似有眼瞳在注视。 王芝干涩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摸了下脸上的血污,干脆的说:“杀人.........我是杀光了他们”。 王芝丝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可我只看到了你在对着空气挥砍,你所杀的真的是人吗?你面前真的有人吗?”。 我没有回应而是提着刀上前几步,手掌蓦然绷紧刀锋撩起: “我面前是没有人啊,你又是人吗?”。 王芝抬起手,抿唇:“你疯了”。 我轻笑:“我眼中的世界疯了”。 “他们是存在,我相信他们是存在的,所以我亲手杀了他们...来证实”。 “如今来看......似乎我的猜测有一半错了”, 微微回头我瞥向主座上的三位族老,旁边的爷爷,还有四周诸多白纸血字的脸。 他们还在.......似乎我的挥砍只是无用功的发泄. 我到底是砍了些什么? 他们又是些什么东西? “他们是存在的!”, 一道晴朗,耳熟的声腔自庙宇外响起, 只见外面隐约欲现的红木建筑叠影中白衣身影大肆走来, 与周边的昏暗,血红显然不同。 王芝闻声迅速回头,喜出望外:“天师!”。 四瞳天师依旧是一身白色的道袍,眼眸眯成渊黑的眼缝。 见到天师走来,王芝别提多开心了, 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地方,又见到张阿四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疯狂挥刀。 眼看着张阿四就要连他一起砍了,他怎能不慌, 如今天师来了,一切都稳了。 第276章 仅在我眼中 我望着天师一步步走来,心境未有起伏, 或者说心境早已很难有起伏,还有有什么让我惊恐的事情吗? 倒不如说我就是一个大恐怖。 天师对着我问道:“见到了他们吗?”。 我环顾四周反问:“他们不是就在这里吗?我的身后,你的身旁,王芝的身旁,他们在这里,无处不在”。 天师未有惊变,平淡:“他们是在,他们的确存在着,不过他们只存在于你的世界,你的眼中”。 我:“是何意思?”。 天师:“之前我应该与你说过,我与张家有过交集,我的祖上也与张家有过交集”。 “你与他们交谈过后,也已经知道了,这也是我想要让你来到这里,让你知道的”。 “张家是伏邪家族,从古时便一直以除掉三无为己任,三无历代对时代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重创”。 “三无的存在从来不是害人,或是杀人,他们的存在的目的未知,但举动会改变时代”。 “他们是鬼?或者说是变天之人更为妥当”。 “此前披皮鬼出现我有一点猜想,但不敢确认,毕竟披皮鬼所体现的太弱了........”。 “而来到这里后我确定了,那披皮鬼便是这一代的无皮”。 “你是张家的人”。 我颔首:“这些我已知道,我更想知道我眼前的他们是怎么回事?你说的他们仅存在我眼中是怎么一回事?”。 四瞳天师摊摊手一笑:“还能是怎么回事?既然看不到,那不就是已经死了吗?”。 “皮囊,外貌是人对外的体现,当你见不到那副皮囊不就说明那人已经不在了吗?”。 “张家的人已经死了呀.......”。 “我祖父留给我的笔记中有记录过,张家人伏邪数代,数代忘以邪祟”。 “张家崛起于邪祟,最终还是要绝命于邪祟”。 “这是张家人的不祥,可以说是张家人注定的命运,也可能是封印三无的代价,总之张家人都死了”。 “这坟下面怎么可能会有活人呢?”。 我立刻反驳:“他们不是鬼!”。 四瞳天师:“我也没有说过他们是鬼,他们不是人,他们也不是鬼”。 “他们只是张家留在这里的执念或者残魂执念的记忆片段,故此他们只有你才能看到”。 “他们只有身负张家血脉的你才能看得到,才能与其对话”。 “这是我调查过得出的猜想”。 我回头观望,爷爷,三位族老都在冲着我笑,也不说话, “爷爷是这样吗?”。 我开口问了一句。 爷爷依旧是欣然的笑容:“你不是很清楚吗?”。 “是啊”,我抬手挥刀砍断爷爷的脑袋,血花飞涌。 转头又对着王芝问道:“是我砍断了你的胳膊吗?”。 王芝眉宇间闪过怨恨:“不清楚,那是一个脸上贴着白纸的人”。 “房间很昏暗,我甚至没有还手的能力,只知道他用的似乎是刀”。 “那张白纸和你脸上的.......一样”。 “是吗......”,我随手从脸上扯下来一张白纸,纸张上狰狞的写有血色张字, 一张不知何时贴到脸上的纸......... ps:应该还有一章 第277章 去你的张家 望着那张血字白纸,我不免好奇, 这东西是怎么贴到我脸上的, 还是根本就是从我脸上长出来的呢。 四瞳天师在一旁补充道:“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认为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贴上这种白纸”。 “又有谁能看到你所视的人或事物?”。 “你能看到他们又何必不承认他们?”。 我抬头凝视四瞳天师: “所以.....你也想要我完成我该做的使命,做到我出生的意义?”。 四瞳天师含笑:“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是否要封印三无,是否遵循张家的路走下去,是否将你看到的一切当真,都是你的事情,你来抉择”。 “让我选择........那还不简单?”,我呲笑一声,而后回头面对张家众人, 青,红,蓝三位族老,爷爷,面覆白纸的人。 抬起一只手,只留一根中指 “去你的张家!”。 我丝毫不理会张家人的反应,大步流星朝外走去,走出庙宇。 回来,回到张家祖坟是我躲不开,也避免不了的命运,我只能无奈接受。 妥协回来,处理我与张家的事情。 现在若是有选择的余地,我又怎会妥协? 什么三无,什么无皮,到底来自己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现如今工具觉得累了罢工不行吗? 张家的职责,张家的使命去他的。 我走后,王芝的神色依旧是诧异, 四瞳天师也没有反应,只是低语一句:“走了呀.......”。 青,红,蓝三位族老也低语:“走了呀.......”。 ............. 离开庙宇,我在那些红木屋子周边闲逛,现在出去基本不太现实, 按照四瞳天师的说话,我所见的那些张家人都只是残影,记忆片段罢了。 虽不真实存在,但张家诡异的无时无刻都在。 况且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确认。 我在一间红木屋子内停下,窗户是敞开着的, 我试着朝里面看去,里面的格局非常简单,各种古朴的家具,只是那些家具上面都落了一层阴影, 目光朝内望去,一张写着血字的白纸猛然贴过来, 那是一个贴着白纸人,她坐在床边,目光炯炯透来目光。 我不允理会,朝着下一个红木屋子走去, 就这样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寻觅, 没一会还真让我找到了。 那是一间较为破旧的屋子,房顶上平放着干草,门前还有树枝的组成的围栏, 稍微投过眼光就能看到窗后那女人忙碌的身形, 她似乎是一刻也停不下来,扫地,擦桌子, 或是绣刺绣,一双干裂的手上诸多以往的伤痕。 我站在门外望着她行动的样子,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些张家人是幻想,是残影,是记忆片段。 而此前我眼前的这个我妈也是, 毕竟真实的世界中我妈已经失踪了,就连魂魄都被损坏大半, 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呢? 我没有进去打扰,因为我妈似乎不认得我了,在她记忆中我,她的阿四已经死了。 能再次见到已经很满足了。 “喂,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呢?”。 又一个耳熟到眼眶泛红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急忙回头,声音与人一致, 长长的麻花辫,微黑的皮肤,脸上显然易见的雀斑。 粗黑的眉头蹙着,甚至警惕的盯着我, “姐!”,我惊喜的叫喊。 第278章 我姐和我妈 我姐的反应又诧异,又搞笑:“你喊谁姐呢?”。 “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弟弟?”。 “再说我这么年轻,你居然喊我姐,真没礼貌”。 我脸上喜悦渐渐冷却,她的反应不对........ 我姐的反应不像是族老,爷爷那般见到我眼热,相逢后的熟路, 她反应和我妈一样,但在我姐说了又! 就是说她是有个弟弟......却不是我。 我旁敲道:“你和我姐长得很像,我姐和你一样,留着麻花辫”。 “你也有个弟弟吗?我猜也不小了吧”。 我姐憨笑着摆手:“没有.....没有”。 “他和你可差得远,他连一岁都没有就死了”。 “他的名字是?”。 “张阿四啊”,我姐理所当然的说。 “不过你这人问这些干什么?我警告你别动歪心思,更别想着到我妈面前冒充我弟,我妈虽悲伤的有些糊涂,可一提到我弟她可清醒着呢”。 “没有.....没有....怎么会,你想多了”。我摆着手解释。 “那就好”,我姐嘀咕一声便回屋子里。 我俩的说话引起我妈的注意, 她一直朝外看,在我姐进屋之后又和我姐絮絮叨叨, 很快我姐推开门出来了,她无奈的对着我说:“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妈也是个烂好人,看你在外面晃悠,就想让你进来吃口饭,不知怎么她还见过你呢”。 “进去坐坐?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没有拒绝而已接下来,因为我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我妈太像我妈了,我妈我姐脸上没有所谓的血字白纸,而我妈我姐的举止也和那些张家人,族老不太一样。 烂好人这几乎是我妈的本性,以前的时候我妈就经常接济逃荒的,讨吃的人。 在我想进去时,不远处有脚步声。 王芝拖着伤患的身体追了过来,他来后第一句话便是: “你要去哪?还有你身旁的女人是谁?”。 一语点破玄机,瞬间已经都明了了。 喜悦之情压抑不住的从心底迸发,眼前我妈和我姐都是变得亲切无比。 她们不是虚假的,她们不是记忆片段! 我进了屋子里,王芝也跟着进来了, 我妈和我姐在厨房里收拾, 王芝低声道:“你这里干什么呢?”。 “这两个女人的来头绝对不简单,在这种坟下怎么可能有活人,这一准是张家搞的鬼”。 我望着她们的背影,问道:“你认为她们是活人吗?”。 王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以我的眼睛,以我的判断,她们是人,至于在你眼中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所知道你的重瞳,你眼中的世界与我们不同”。 是人吗......我喃喃几句。 一群残影中混了两个人,可若是人的话,那就更说不通了。 她们是我妈和我姐却不认得我,若是长相相似的陌生人也说不过去, 她的儿子也叫张阿四? 那个她可和我姐一模一样。 世上怎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张家这边的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余光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微曲的身子,正是爷爷, 爷爷笑道:“好奇吗?”。 第279章 我姐的记忆 爷爷的存在的确是残影,在这个地方神出鬼没的出现,诡祟的目的。 我扭头:“您会告诉我吗?”。 爷爷:“我并没有什么隐藏的”。 我妈端着盘子出来:“菜来了”。 很快桌子上已经有了几盘菜,至于那菜都是菜根,叶子之类的。 我妈在身上围裙擦了几把手:“不好意思,家里只有这些东西,这地方也就这些东西能吃”。 我随手夹起拌的菜根:“很好了”。 那入口慢慢化开的苦味,涩口的感觉,更加使我确定了猜想。 我妈和我姐还活着,这个就是我妈和我姐,只不过她们的记忆出了些问题。 目前她们的记忆中我已经死了,她们生活在这里也很自然,宛如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一样。 我想从爷爷那里套些话,可一扭头爷爷已经不见了。 我姐看着我吃菜的样子,不免好奇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我们之外的人”。 我反问:“你们在这里生活很久吗?”。 我姐: “我说了你们肯定是不信的,就当成个故事听听就行”。 “我们在这里也没多久,起初我们是在上面生活的,直到大半年前我家出了事,祖坟里的那只鬼找上了门,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我们根据祖坟的指示躲到了这下面来,这才能活命”。 起初是在上面生活的,大半年前下来的,我目光闪烁,继续问道: “你们之前生活的村子叫什么?”。 “牛马村啊”。 “你那个弟弟是怎么回事?你说你弟很早就死了”。 不知是不是鬼话的作用,还是其他,只要是我提问,我姐都会解答,哪怕是这种接近拷问的提问。 提到这个话题,我妈脸色暗淡, 而我姐则是松垮眉解释:“我那个弟是个可怜的仔仔,刚从娘胎出生还没几个小时就死了”。 “我家在我之上还有两个哥哥,我那两个哥哥命更苦,好不容易长大了,我大哥学富五车,带着满腔斗志进城,结果却淹死在了河里”。 “我二哥则是上山砍柴时遇到了恶兽,送回家时只剩半边脸了”。 “那时候全家就剩我一个杜丁,这也是张家的命”。 “后来我爸用命挖开了祖坟,这才让我家的命得以改善”。 “张家第四个孩子,我弟张阿四出生了,只可惜我那弟也没活成,出生时就不哭只笑,那笑声和鬼嚎一样,浑身青紫,没活够四个小时小命就没了”。 提到了过往伤心事,我妈不禁微微抽泣。 我姐叹气:“本来家中遭此巨变,两个孩子,丈夫都死了,我妈都心如死灰了,全靠肚子里那个孩子撑着,结果我弟刚出生就死,这事一直都是我妈的心头痛”。 我没回声,绞尽脑汁思索我姐所说的这段往事。 从事情发展,笼统来说她们的记忆很大一部分是正确的, 牛马村,张家四个孩子等等都对。 就连祖坟里的鬼也符合我妈以前的记忆, 唯一的诧异那就是如今她们的记忆中我在出生后就死了, 貌似爷爷舍命救我那一段并无存在。 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 那就是最开始我姐说的,她们是遵循祖坟的指示躲避祖坟里的那只鬼才来到这里的。 其实这段记忆可以设想为真的, 披皮鬼找上我家想要害我妈和我姐,祖坟提前察觉到并给予提示将我妈和我姐救了, 而披皮鬼手中寄宿着我妈和我姐魂魄的纸人是假的。 “你不应该感谢张家吗?”。 青,红,蓝三位族老出现在我背后一同发声。 “张家救了她们”。 “是张家助她们躲过了一劫”。 “可你们也改变了她们的记忆”,我低声质问。 三位族老发出诙谐的笑声未说话。 “她们记忆如何恢复?”,我又问,。 红衣族老:“她认为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她已经不得认得你”。 蓝衣族老:“若想恢复记忆,那自然只有改变原有的事实,扭转现有的记忆”。 “明白”。 改变原有现实,扭转现有记忆,从而使记忆产生漏洞。 总的说只要证明她们的儿子没有死就能恢复她们的记忆。 但我没有准备恢复她们的记忆, 现在的状况来看,我死了,远比我没死要好。 我能活多久尚未知,我妈已经伤心了数次,我绝对不想让她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 她们还活着不就已经足够了。 饭后心情低沉的我妈出了门,而我姐在洗碗。 王芝深深看我一眼,肃然起身: “你现在的状态让我无法放心,也无法认同”。 “或许这里真的有我无法看到的东西,正是如此才让我时刻不安”。 “总之,这里是你张家的地盘,若早知你是那个张家的人,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我来此是为了确定张家古宅是否真的在这里,只是没想到我自己进来了,如今我已经确定了”。 “那个张家的确是葬在了这里”。 “我是王家的人”。 我颔首:“知道”。 “你不杀我?”。 “他们若是想杀你何须我动手?你对我来说死活都无所谓”。 王芝既为这里的张家存在他看不到感到毛骨悚然,又感到无奈, 果然如王家传闻中一样,张家的人都是这种欠揍,找死,能气死人的吊样。 “既然不杀我,我也收下好意,永久封口”。 王芝转头出去,可能是我总是对着空气说话让他觉得不适,也可能是对张家抱有忌惮, 他走后,我转头问向族老:“为什么不杀他?”。 青衣族老:“杀了他无用,他死后身上的黄金血也会将信息传递出去”。 “比起这个你不好奇你妈去哪里了吗?”。 我凝神与族老对视,连忙朝我姐问了一句, 我姐一边洗碗一边回应道: “我妈?,她肯定是去尽头那个铜棺那里了”。 我弟就葬在那铜棺里,每次我妈想起我弟都会去哪里看看”。 第280章 阴阳铜棺 铜棺! 这个显眼的词汇如同一根针瞬间刺痛人心, 我姐仍然边洗碗边絮絮叨叨: “我弟虽年幼,可下葬的那个铜棺可不小呢,而且那铜棺还不一般”。 “那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光是看着就珍贵无比,平时一直是藏在这坟下面”。 “以前我和那两个哥哥光是问起那铜棺就会被大骂一顿,可 直到我弟出生后,那个铜棺才有了用处,爷爷第一次主动提起那棺。 “说是我弟死后就将它葬在那个棺里”。 “我弟下葬时也是我爷来这里的下葬,那铜棺可沉了,上次我和我妈想见见我弟的尸骸,我们两个人愣是没能挪动一点”。 “所以平时我妈也就只能去那铜棺旁陪陪我弟,我妈看到铜棺如同是看到我弟一样”。 “我妈她呀,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把什么都寄托在我那个弟弟身上,结果我弟老早就死了,她也伤心的精神不正常”。 “有时候她还说我弟在铜棺里和她说话,铜棺里有人说话嘞”。 “那破铜棺里怎么可能有人嘛,那棺连条缝都没有,要是有人也憋死了”。 我认真的倾听。 逐条信息清晰的罗列, 张家的铜棺,一直放在这坟下面的铜棺, 我姐记忆中的张阿四死后被爷爷抱着下到坟地去下葬了, 可现实的情况是我被爷爷抱着去了张家古宅,张家以全族之力为我续了命。 这里有一个明显的记忆错误,印象断层, 我的生死被改写了。 她们记忆中张阿四已经死了,死了之后从未出现在她们的生活中。 那个铜棺或许是关键.....那个铜棺不太对劲。 朝上捋清线索,在破庙中张家人也提过那个类似铜棺之类的话题。 我狠厉的与红衣族老对视,他故作不知的反问: “怎么了?你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生气还是埋怨?”。 “那铜棺是什么?我妈在这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青衣族老在我身后发出诡谲的笑,尖锐的手指在我背上划动, 划出很明显,很清晰的字。 “阴阳铜棺!”。 砰! 我瞬间弹坐起,拧身一把抓住青衣族老脑袋,嘲风龙纹鲜亮, 苍老的脑瓜子伴同白纸一同碎裂。 而后我又抽刀将红衣,蓝衣族老个砍成两段。 砍完后我未迟疑,即刻夺门而出冲向这些红木屋子的尽头, 我姐所描述的尽头的铜棺位置。 果然是这样,那铜棺就是阴阳铜棺,张家的至宝阴阳铜棺! 结合张家人所述,若是真的。 那阴阳铜棺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尸体,那铜棺里装的是三无! 三无中的无心,无魂。 我没有死,我妈记忆中她儿子葬在棺里这一事实根本不存在,。 她只知道她儿子葬在那里,可那棺里哪里是人? 张家曾说过,他们用铜棺来封印三无,无皮就是从铜棺里逃出去的。 方才我姐刚刚说, 我妈经常到那铜棺旁伤感,还时常能听到棺里有人说话。 这并不是我妈精神出现了异常,或许是那棺里的三无在蒙骗,诱导我妈。 总之绝对不能让我妈再接近那里。 此事也很明显是张家所为,修改我妈的记忆,让她以为那棺里的鬼是她的儿子。 使得我这个真儿子不得不去接近那个铜棺。 张家总是这么不给人选择的余地.....表面上看似给我让步......没有干涉。 但当我回首时我会发现我所走的路都是由张家人在下面撑起的! 按照我姐指的路我来到那些红木屋子尽头, 也是这片坟下空间的尽头,一片崖壁凹陷出了一个大槽。 紊乱颜色混杂而成的铜棺就摆放在那里, 足足有两人大小,无数的的黑影帷幕散落其上。 棺上还有些许干掉的血迹。 一个妇女歪坐在铜棺旁,身边身子靠在铜棺上,不振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些喜悦。 她似乎是在聊天,像是在与那铜棺聊天,嘴角挂满笑容, 我也许久没有见过我妈这般欣然的笑容了。 我妈与那铜棺聊着聊着,她忽然站起了身子,双手搭在那铜棺的棺材板上,身子前倾似的推动。 只可惜几次推动都无果。 我放慢脚步,不掩饰动静的走过去,大肆的脚步声引起了我妈注意, 她错愕的回头, 我问她:“你在做什么?”。 我妈继续尝试着推动这棺材:“我儿子在这里面,我在放他出来呢”。 “就是这棺材盖太重了,我一个人推不动”。 说着说着,她尤为可怜的看向我,祈求道: “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 “我儿子他就在这里,他在这里,只要将这个棺打开,他就能出来”。 “你帮我把它推开”。 我毫不留情揭穿真相,是一个显然的,她记忆中的真相: “你儿子已经死,难道你忘了”。 这句话宛如沉重的锤头重重砸在这个中年女人的心头, 她浑身一震眼前泛花: “没有.....他还没死呢” “你怎能这样胡说?” “他真的还没死呢”。 她像是为了证明,指着铜棺辩解: “他就在这棺里,方才他还与我说话呢!”。 “他说当年是误把他关了进去,他还没死呢”。 “他.......他说这里好闷....好黑.....他好想出来”。 “他求我......我儿子他求我把他放出来”。 “他经常和我说话,现在他想出来”。 “你儿子他已经死了!” 说真的对着自己母亲否定自己还活着,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我妈完全没有听进去我的话,见我没有帮手的打算,就继续自己推着,不断尝试将铜棺打开。 我只能上前将我妈拉开,能不能打开一回事, 问题是里面并没有她的儿子,连尸体都没有,。 一旦打开,事实出现纰漏, 我妈的记忆会恢复,日后她只会受到更重的悲伤。 而且三无也不能再放出来了, 一个无皮就将外面搅得一团乱, 那无心,无魂要是出来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四瞳天师说过,三无存在的意义不是杀人这种简单,朴素的事情。 第281章 我是张阿四 我将我妈从铜棺身边拉开, 我妈气愤的将我的手甩开,红着眼睛叱喝道:“你干什么?”。 “你不帮我,我不怪你,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为什么要阻止我放我儿子出来?”。 激烈的话语忽然中断, 我妈她怔住,用耳朵去贴近铜棺,脸上慢慢张开笑容: “你听,你快听,我儿子他在喊我呢”。 “他喊我放他出来”。 我冷淡的回应:“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里只有你的自言自语”。 “回去吧,我会带你们出去”。 我妈她慌张的抱住铜棺,双手扣住铜棺表面的沟壑: “我不走,我儿子在这里,我不走!”。 我刚想强行将我妈拉走, 蓦然我看到了一抹血红, 那抹血红源自我妈贴在铜棺的左手心, “你的手怎么了?”。 “是血啊,我家阿四说了用血就能将铜棺打开”。 闻言我不得犹豫,立刻凝视着上前将她与铜棺拉开, 即使这样那铜棺上也沾染上了些鲜血。 那抹刺人眼球的鲜血迅速消失在铜棺上。 而青,红,蓝三位族老也再次诡祟的出现在铜棺的另一侧, 他们一边注视着铜棺一边对着我说道:“阴阳铜棺不能沾染人血,铜棺要打开了”。 我忍不住对着那三族老怒吼:“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这三无不是你们费了颇大劲力才封印的吗?你们此刻又主动打开,你们要放它们出来?”。 很明显我妈此次的异常行为,打开铜棺都是受了张家人的影响, 如今我妈我姐是唯一能抑制我的器具。 他们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打开铜棺, 否则以张家的本领弄到人血打开铜棺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可他们偏偏就是等我来了后,等我到了这里之后才借我妈的血打开铜棺。 我还是在张家的局中, 最终我还是要面对三无。 我的厉声质问响彻此地,三位族老没有回应的打算依旧是盯着铜棺。 不知不觉这周边多了很多人,他们脸上能贴着白纸,白纸上写着血色张字。 他们推挤着凑到这崖壁的大槽中。 我越来越搞不懂张家人的想法了, 难道这些只是为了逼我来杀掉无心,无魂做的准备吗? 嘎.....厚重铜板互相摩擦的尖锐刺耳声产生了, 那铜棺开始晃动着, 仿佛是一股无形的力道推着那棺材,一点点将古铜棺材推开。 我没有去阻止,张家的人已经癫狂了,想要阻止他们的执念可能吗? 我能做的只有做好准备,做好准备应对那铜棺里的东西。 青衣族老兴奋地喊道:“打开了........他要出来了”。 红衣族老:“是啊......时隔这么久终于再度打开了”。 爷爷也出现在了这里, 他激动的两眼热泪,狂热的目视铜棺,甚是期待那铜棺里的事物, 我妈看不到这里的张家人,也看不到爷爷, 况且她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其他事物,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铜棺上呢。 那铜棺推到了一半,我妈就按耐不住冲了上去, 她趴在棺材上,恨不得一头扎进去。 “阿四.....阿四....我的阿四”。 我就在这里站着....却听着我妈对着其他喊我的名字。 我很惊愕,那铜棺里没有鬼气息, 也没有与披皮鬼相遇时的那种悸动,相连感。 但那铜棺里肯定是有东西的,因为我妈在对着铜棺里的东西说话, 她还伸手将那东西抱了出来。 我妈退后几步,小心翼翼的对待怀里的事物, 我爷爷也露出慈祥的眉眼凑上去。 不解......我不解,那阴阳铜棺里不是三无吗? 不是鬼吗? 不是那无心,无魂吗? 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妈从阴阳铜棺里抱出来的是一个小婴孩? 我怔神的将目光投过去, 在我妈怀里的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那是一个男婴,浑身黑青,如雕塑似的张开小嘴, 浑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动静,这是一个死婴。 但我妈却对那婴儿呵护有加, 她抱着婴孩摇晃,轻声道: “阿四.....我的小阿四”。 “阿四这不是在里面嘛....我家阿四果然在这里”。 我爷爷凑上前,勾着头望着那乌青婴儿,咧开嘴笑: “张阿四......张家的子孙张阿四........”。 我原本梳理好的思绪链彻底断裂, 脑子宛如短路了一样。 这铜棺里的是婴孩? 为什么会是婴孩? 这婴孩又是谁? 三无在那? 此刻的我像是一个被蒙骗的傻孩子,又像是一个被丢在外面的局外人。 脸上贴着白纸的张家人围在我妈身边,他们对这个乌青婴孩露出笑脸,祝贺,一群人围着人观摩。 三位族老也不断将目光投向那个婴孩,那目光是赏识,是惋惜......... 无论是笑脸,还是那种柔和的眼神,那都是我不曾受到过的, 那是张家人不曾给予我过的。 我所见到的张家人是古怪的, 故弄玄虚,冷血的,这时的他们很温情。 我妈安抚拍打那个死婴孩, 我爷爷则搓着手不太敢触碰那婴孩,满是沟壑的脸如花般灿烂。 张家人们围着婴孩低语笑谈。 三位族老终于算是将目光放回到我身上了,他们齐声喃喃: “阿四....可算出来了”。 “那个婴孩是谁?”,我持刀的手微颤,心中那个猜想的惶恐悄然扩散着。 红衣族老笑道:“谁?张阿四啊”。 我咬牙坚定的说:“我才是张阿四!你们到底对我妈做了些什么?”。 蓝衣族老:“你误会了,我们从来不曾对她做过什么,倒是你,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是你的问题呢?”。 “你一味是以为她记忆出错了,那有没有可能她的记忆是对的呢”, “况且那也不是你妈!”。 “我是张阿四,那是我妈!”。 青衣族老瞪着漆黑的双眸:“你不是!”。 “张阿四?阿四早死了”。 “张阿四十八年前就死了!出生后就死了!”。 第282章 虚天错 “你不是张阿四!”。 “你从来都不是张阿四,张阿四早在十八年前,在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 “张阿四没有活得过四个小时”。 三位族老同声异口,宛如判决般的语气来阐述事实。 我没有过激的反应也没有癫狂的怀疑自我, 而是指着那个婴孩问道:“他是谁?”。 这次是由爷爷来回应我,爷爷眼神恢复常态再无之前望着那乌青婴孩时的慈祥。 这种眼神柔和,柔和的甚至有些虚假。 他淡笑道:“他是谁?他是我家的阿四呀”。 我又问:“他是张阿四,我又是谁?”。 这一次爷爷,三位族老都没有声音。 我环视他们一圈,再次逼问:“我到底是谁?”。 张家究竟耍的什么把戏我不明白,张家到底所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也不清楚。 但此时此刻张家在否定我存在,我不是张阿四? 那我是谁? 这个问题已经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绪。 第二次质问仍然无人回应,爷爷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乌青婴孩。 哪怕那个婴孩已经没脸呼吸,没了动静, 可我爷爷,我妈却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孙子,亲儿子一样。 那些脸上贴着白纸的张家人仿佛是看不到我一样。 三位族老站在高位凝视着我,那种目光像是一位位观众。 “你是谁?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们啊,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我冷笑着目视他们:“怎么?”。 “你们是想要一起否定我的存在吗?”。 “简直可笑的很,我就是张阿四,张阿四就是我!”。 “我在牛马村长大,我作为张阿四长大”。 “我按照你们铺好的路成长,接受阴婚契续命,十八岁那年开始搏命,各种在死的界限上蹦跶,绞尽脑汁,借助他人之力想尽一切办法的活下来”。 “那披皮鬼来自张家祖坟,无论它是鬼还是什么三无,我一直认为它是张家的祸端,它出世有张家的错”。 “我追杀它大半年,数次博上性命才将其勉强除掉”。 “此后爷爷让我来大昌市找寇正海,我来了,爷爷借尸还魂告诫我要去祖坟”。 “我本不想与你们张家再有瓜葛,可你们在我身上连留下什么狗屁诅咒,又搞出牛马村的鬼患,闹出这种事情逼得我不得不回来”。 “我回来了,我也进到了祖坟里,闯过了禁制迷阵才来到这里”。 “我所经历,我所努力的一切都是我作为张阿四才做的”。 “可现在你们对我说什么?”。 “你们说我不是张阿四!”。 “死了这么多人,经历如此多的事情,寇老与张家的因果,青龙寺与张家的因果算什么?这一切是什么?”。 “从一开始一切都是假的吗?”。 厉声质问下无人应答,只有那说不清看不透的目光透来, 而往往都令人彷徨,惊悚的就是那无声的沉默。 我几乎希望他们有人能反驳或是争吵两句, 只可惜他们只是看着我。 可笑的是看着我的人还没有看那个乌青婴孩的人多。 寂静了五六秒后,爷爷打破死寂: “你不是张阿四,你不是张家的子孙!”。 我怒目瞪着他:“你最没有资格说话”。 “当初是你让我活下来,是你让我作为张家的人活下来的,我的一切都是由你起头,由你引导的”。 “不是你给我续的命吗?”。 “那阴婚契不是你搞的吗?”。 “青龙寺,大昌市的寇老,一颗颗路上的这些棋子不都是你设的吗?”。 “我来这里还是拜你所赐,你让我来到这里,然后对我说你不是张阿四”。 “你告诉我,我是什么?我到底是谁?”。 爷爷面带笑意的感叹:“坚定的执念,简直像是人一样......真是无言的讽刺”。 就是这种.....就是这种前后反转,颠倒,将事情来龙去脉搅得一团糟的话。 我握着刀柄,心情烦躁的想拔刀砍光这里所有人,哪怕是是残影也想杀他们好几遍。, 所以张家的行为到底是何意义? “阿四不要被迷惑了!”。 这时耳熟心明的声音响起,周边也多了一个熟悉的人。 一身白衣,紧紧眯着的眼缝,此刻这张脸如狐狸一样狡黠。 “四瞳天师.......”,我低声喃喃一句。 四瞳天师语速短促的说: “你所见到的那些人有问题,他们被无魂影响了”。 “方才我又调查了以一番,你所见的那些张家人并不单纯是这里的记忆残片,执念,他们是三无造成的”。 “总之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可算是来了一个正常人”,我自嘲一句,其实心中有些许欣喜, 在被张家人否定,对自己的存在怀疑时,有人承认自己是多么庆幸的一件事情。 “无魂在这里吗?”,我问道。 四瞳天师点点头:“在,它就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无魂搞得鬼,它想搅乱你的思维”。 四瞳天师抬起手,宽大的白袖自然下滑, 在他手上的是一根足足有婴孩手臂大小的白骨杵。 骨杵的末端如同长矛的尖头一样锋利狭长,其身半通透如以玉石晶莹。 “这是三花特地让我带来的法器,这法器名为虚天错,是三花从伏笼山以前封存的法器中找出的,此物对邪祟伤害极大”。 “三花特意找出虚天错交由我来使用”。 “此刻三无就在这里,这个东西能给予它重创”。 我有点眼热的盯着那个名为虚天错的骨杵,连三无都能重伤的法器........ 我好奇似的走近几步,目光灼灼望着虚天错, 而后一道惊目绿芒闪过白衣。 青铜横刀一去不复返的捅入四瞳天师的腹部。 四瞳天师眯着眼缝猛然睁开,两颗黑漆漆的空洞眼眶格外渗人, 不解的喃喃:“阿四........”。 “虚伪.......”,我嘀咕着将刀捅的更深, 另一只手从他手中夺过虚天错。 他的手很无力,只是一拿就能夺过来。 第283章 姓张 我漠然喃喃: “果然你也和张家有勾结,从来时我就觉察到你对张家的一切太过熟悉,甚至进入这里也有你的引导”。 “肉鬼,寿鬼也对你有痛恨的印象”。 “而然方才你的漏洞太明显了,你说过这里的张家人只有我能见到,我能听闻,你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何来的不要被迷惑?”。 “自从来到牛马村你的漏洞太多了”。 “你说他们是来混淆我视听的,你又何尝不是”。 “你的这个虚天错实际上是用来对付我的吧,天师你究竟意欲何为?”。 四瞳天师露出一抹诡笑,哪怕是身上中刀, 他依旧是那个很清淡的样子。 “发现了吗,可你也没发现你的手啊”。 我闻声才恍惚觉察,我握着虚天错的那只左手没了感觉,目光稍稍移过去, 只见那只左手血肉开始崩坏,好似是泥塑的粉碎,只剩那白骨指节握住虚天错,。 我当即想要将虚天错丢掉,可手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东西不是对付邪祟的吗?明明给我感觉也是法器.......为什么我的手.......... 不知是手,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那根虚天错像是黏在了手上一样不断带来创伤。 四瞳天师轻笑道:“我没有说谎,虚天错的确是针对邪祟的,常人握着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邪祟的话...........”。 我是邪祟? 这一炸裂的信息袭来,我当机立断的从四瞳神 身上拔出横刀砍在左手上, 将左手腕砍断使得那只断手握着虚天错落地。 没有痛觉,好似那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我仍然不愿相信四瞳的话,我是邪祟?开什么玩笑? 那个法器会伤到我肯定是因为我夺取了披皮鬼,齐琦的特性的缘故。 我是人.....我肯定是人.........。 嗡! 一击沉重,厚实的磨合声响起,只见那已经半开的青铜棺椁忽然打开大半。 漆黑的内里不时有不知名的磨合声撞击声。 浑浊不清的黑色从棺椁内涌出, 那种黑像是阴影深处,夜晚幽寂林子中的黑色, 一眼望过去心神也会被吸进去。 黑色溢出并非成雾状,而是凝实如同实质般的黑色物质, 那些黑色拧结,扭曲成爪,成手,如苦笑的人脸,如哀嚎的嘴巴。 情绪下坠,负面杂念疯狂上涨,好似任何坏的一面,极端的一面都被带了出来。 我恶寒的扫过那铜棺,这是张家的阴阳铜棺曾经用来关押三无。 但此刻铜棺却是这种状态。 四瞳天师也有察觉到铜棺的异动, 但他清楚这一状况,开口道: “张家的阴阳铜棺是伏邪古器,此刻已经复苏了”。 “铜棺开启必有邪祟入封”。 话音刚落,我双脚蓦然沉重,低头一看, 双脚上已经被铜棺里的黑色缠上了, 那些黑色像是触手,藤蔓朝上缠绕,撕扯住我的四肢。 将我往那铜棺里拉扯,这种力道,这种压迫感是不可抗拒的。 瞬间我明白了, 虚天错.....阴阳铜棺....我不是张阿四。 我抬头望着三位族老: “你们要封印我?”。 红衣族老:“封印三无是张家的己任”。 我:“想要连我和无皮一起封印吗”。 “原来我是容器?”。 “错了,你太小看自己了”。 四瞳在背后说话,我已然没法回头,却也能看到他的手。 胸腔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我左胸穿透,那手掌中还有一颗鲜活的心脏, 他五指用力下那心脏爆开,脏器碎片和气球的空壳一样散落, 掌心内只剩较小的乌青心脏。 这时一直抱着乌青婴孩的我妈忽然扑上来, 她死死看着那个小心脏,一把夺了过来。 “心脏.....我家阿四的心脏........”。 我默默望着那个乌青心脏, 四瞳天师说:“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我扯出一丝苦笑,眼瞳无焦距。 这颗心脏完全就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心脏大小,那个小心脏如一个摆件一样放在心脏里。 之前的那颗心脏好似是空壳。 最为奇特的是我的心脏被捏爆了,可我像个没事人一样, 只有痛觉没有其他过多的反应。 我好像没有心也能活......... 四瞳天师解释说:“这颗心脏是张阿四的,张阿四夭折,他的心脏寄存在了你这里”。 “十八年前披皮鬼披着崇阳的皮送回去的已经是个死婴,张阿四死了,你继承了心脏与名活了”。 “你本无心,你名为无心!”。 阴阳铜棺内的黑色如潮水将人包裹卷入, 我挣扎着眼眶满是血丝,过多反转使得我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我才是三无?”。 “那我的这十八年是什么?一场闹剧?还是一场给你们看的好戏?”。 “你们躲在坟下面将我当做猴一样耍,给我灌输张家的执念,看着我挣扎,看着我为张家卖命!”。 “给我设关,给我机遇,连家人都给我安排好了是吧,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我对着张家人怒斥,发泄似质问, 可没有得来一句回应,只有那些冷漠的注视。 那个母女抱着的乌青婴孩安抚,爷爷在一旁欢喜。 一双双白纸后的眼瞳皆是厌恶,他们的虚假此刻再无遮拦。 我眼眸深处一抹灰色上浮,我没有再无叫喊,闭上嘴安静了数秒,眼眸合上 左胸处阴风穿过那抹阴冷扩散全身,空洞感悄然四散。 再次睁开时,眼神很平和,冷淡的扫过他们, 这眼神令三位族老,四瞳天师觉得诧异。 我对着四瞳问了一句:“你是以一个什么角色参与了这场戏?”。 四瞳天师一边处理腹部的伤势一边说,他的话简单到只有三个字: “我姓张”。 我垂着头冷笑:“是这样啊......你姓张”。 “那我该姓无......”。 “我是无心”。 第284章 无心 “你姓张,我是无心”。 “如今这一切都明了啊”,我讥诮着说。 “你四瞳姓张,是张家人,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从我去到伏笼山,见到你时,我就在你的布局中”。 “那披皮鬼为何蛰伏伏笼山,为何要大闹伏笼山寻你,这一切也清楚了啊,披皮鬼盯上你不仅是因为重瞳,还因你是张家人”。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何披皮鬼能从伏笼山逃走,为何能从你身上夺走重瞳,现在看来这都是你故意所为”。 “你放走了披皮鬼,从而造成了日后我与无皮的冲突,你不想让第四代无皮诞生,故此你借我的手了结无皮,造就第四代无皮”。 四瞳天师表情稍稍流露出异彩,头首点点算是默认。 棺椁内涌出的黑色已经缠绕到脖颈, 我毫不在乎的继续一股脑的说: “无皮的可夺走他人皮,穿他人皮使他人记忆,阅他人其一生”。 “我能夺走其他鬼的特性,实际上也许我并没有杀掉它们,而是如同无皮一样掠夺,占有了它们的特性”。 “这不是你们张家的杰作,这是无心!”。 四瞳擦着手上的血迹,嫌弃的甩甩手: “无心没有心,无皮没有皮,无皮借皮而活,无心则是偷心而生”。 “无皮可披人皮阅览其人一生,蒙骗亲朋好友,无心则藏心取代其人”。 “当你拥有张阿四的心时,你便是张阿四,各种意义上都是”。 “三无都是这般奇特,伪劣,三无的存在,其特性本就极不合理违背世事”。 “你是张家的杰作,的确是的,这点无需怀疑”。 我讥嘲:“你们的确是挺有心,挺诡祟的”。 最后一次唇落下,陡然张开,蒲牢的怪异浮现在舌头上, 一声振聋发聩的吼叫凭空炸出,目不能视的波动四袭, 我身上的那些黑色一震颓败些,其手臂嘲讽龙纹也凸显了出来,幽绿宛如阴间的火炎, 缠覆体表的黑色奇幻般的被剥离开, 我如破茧的蚕蛹冲出。 绿刀蓄势已久朝着四瞳挥砍,残影带出绿炎的火光, 一时间一轮阴冷夺目的绿色残月出现。 张家的青,红,蓝三位族老白纸后的眼眸不由得凝重, 四瞳脑袋微移,只见耳朵动了动,他起唇:“咦.......出来了?”。 “动用了魂炎....龙纹,无皮能力也能熟练使用.....只可惜你晚了.....”。 一根土褐木棒从他衣袖滑出,他寻着风劲蓦然出手。 捏着那木棒准确点在青铜横刀的刀锋上,千钧般的后劲震得刀身止不住颤抖, 我的虎口也第一时间崩开了血痕,我试着用浑身的力道去压刀, 同时口中蒲牢龙纹大声斥吼,怪异的重瞳眸子也凝视住那瞎眼的白衣道人。 这几乎是我全部的手段。 四瞳眉头蹙起,捏住的那根木棒也开始左右摇晃,幽绿的炎顺着蔓延。 没撑几下,四瞳手中木棒崩散。 横刀直下,四瞳旋身勉强躲过。 刀落地我借势继续挥砍,绿影连绵不断,像是那风啸竹林时绿风, 可奇怪的是我每次挥刀都是差一点才能砍到四瞳,每次都是差一点或是差那么半指距离。 要知道四瞳天师现在还是一个瞎子,却能游刃有余的躲过我攻击。 再次一次砍空后我找准机会,双手在眼前上下拍合,四瞳身影从而压缩, 右掌和并不存在的左手拍合,背后灼热使我明白。 霸下龙纹被触发了。 一道白衣在眼前放大,穿心入骨的刺痛在胸口撕裂开, 已经来到我面前的四瞳天师慢慢退走,他手中的木棒却留在了我胸口。 我额角抽了一下,放下手,摸着胸口, 霸下龙纹并不能压制这个人,自己还反被制伏了。 不过也是理所应当,他可是天师。 想要打赢天师,打赢张家人谈何容易? 更不要说现在被虚天错伤过,阴阳铜棺欲要封印我。 好不容易挣脱的黑色又一次卷土重来, 这次更强势,无尽的黑色拉着我朝棺内走, 我捡起刀深深扎进地里,不停的用无皮的特性来剥离掉身上的黑色。 说实话方才那一次几乎是我竭力的反扑, 此地我的敌对只有四瞳一人,其他均为残影记忆片段不足为患。 只可惜我的突然袭击没能对四瞳有效。 四瞳慢悠悠来到我面前,一点也不怕我袭击, 他突然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砍不到我吗?总是差一点吗?”。 白净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庞,手指从我脸上撕扯下了一张写着血字的白纸: “眼睛.......你只能依靠眼睛”。 “我曾说过,过于依赖重瞳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你只相信你眼睛所见,你信赖你的眼睛,这种信赖,自信无非是依靠那双眸子传递给你的外界情报”。 “重瞳万物可视,可并非全视,你虽有意让自己不那么依赖重瞳,你的那点小计量太微不足道”。 “以前你仅有一只重瞳时,或许好说,你现在有两只”。 “世上不是任何东西补全,完整后都是好的,重瞳补全好效力大大提高,同时依赖性也无可避免”。 “更重要的是这双重瞳本就是我的,你想要用重瞳来对付我?”。 “这里是张家,我姓张,你想要在张家对我动手?”。 我忽然间明白了,双手也从横刀的刀柄上松开整个人撞在那棺椁上, 汹涌的黑色不断将我往里拉。 我了然的笑道:“所以.....这就是你将重瞳给我的理由?”。 “担心我打不过无皮,又担心我只有一只重瞳不够依赖, 故此那只重瞳被你故意放出去,你知道那只重瞳也会落到我身上”。 四瞳:“不是我知道,而是我清楚你们三无的本质,掠夺,无皮本性喜好收藏皮囊,大异之物”。 “你杀了无皮后,无心加上无皮,那只重瞳你必然会装上”。 “你不觉得有意思吗?”。 “将一只鬼从零开始培养,将他包装成人给他灌输人的思想,家族的执念,让一只鬼去消灭其他鬼”。 第285章 容器 我空洞喃喃: “以了结三无为己任的张家给一个三无灌入张家的观念,让三无以为自己是张家人,自己的使命是终结三无”。 “你们张家有够令人恶心的”。 “我能消灭三无,实际上我就是三无”。 对自己的情况也有了个大概, 我是鬼,现在的人身与影子鬼,肉鬼,寿鬼有关。 那三只鬼都认识我,麻箐杀了影子鬼后我的影子也随即消失了, 我作为三无拥有肉体本就很奇怪。。 “所言极是”,四瞳轻声上前,修长的手指停留在我眼前, 此刻我的四肢都被那铜棺内的黑色缠住,与其对抗已经是我最大的所能。 这时也就只能干看着那些手指行动。 “借给你的眼睛是时候还回来了,你会被封印,重瞳并不会”。 “你将作为三无中的无心,第四代无皮被封印,这次是张家的成功”。 浅白圆润的指甲在眼前放大,视线转瞬即黑, 硬物强插入眼眶带来莫名的鼓胀感与巨痛。 四瞳天师他没有丝毫的疏忽,同时挖掉两颗重瞳, 当然我也没有躲闪或是用蒲牢龙纹反抗,我在期待着最后的底牌, 唯有困境极点才会出现的底牌。 几根硬物在眼眶内乱捣,脑瓜子疼的难以思考。 这种疼痛好似我真的是个人一样, 不过也只有这种疼痛才让我放心。 麻箐会出现! 眼前的情况我唯一脱困方法,从这里出去,扭转被封印结局的唯一转折点就是麻箐。 张家想要封印我这个无心,第四代无皮,四瞳天师也是张家的, 我现在只有麻箐。 此前被虚天错所伤可能是我自己主动去拿的缘故,麻箐没有出现, 被四瞳天师刺伤可能是伤的太轻。 但现在论起伤势一定足够。 随着眼眶的那几根异物往外扯,经过一番血肉撕扯疼痛后, 双目只有温热的液体外流。 一只鬼却要靠肉体的伤痛唤出另一只鬼来相救,也是有够讥讽的。 我体会着面孔上铁腥鲜血的流动,一边竭力用无皮的特性抵抗铜棺的拉扯来争取时间。 这般煎熬中五六秒过去了,我并未感到熟悉的阴冷, 平时哪怕见不到我也能感受到她的所在。 可此刻她并未出现。 在我重伤的情况下,麻箐并未出现。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这种情况不对,平时她出现无人能挡,也无人能阻拦,可现在.........。 四瞳已然察觉到了,他呵笑道:“你在等什么?”。 “等她吗?”。 “放弃吧,她不会出现”。 我心中蓦然有了一点明朗, 是这个地方有问题! 三位族老的声腔在我周边响起,他们在围绕着我踱步: “你认为此地有何寓意?”。 红衣族老:“你应该清楚张家不惜一切让你回此地的诡异”。 青衣族老:“那个女人非一般的棘手,是麻家的不祥,如若她出现一切皆会有变数,此地没人能应对她”。 蓝衣族老:“那个她多年前就已经是一个极端不祥的存在”。 爷爷也终于开口了,他感叹似的说: “我与你说过了,阴婚契对你来说是约束,你被她所缠,同样你也是她的约束”。 “换种角度看,你便是她的禁制”。 “将你唤回此地自然不可能不想到她,然而你对此地太不了解了,此地是张家祖坟,张家古宅!”。 “她觉察不到你的危机,她与你同生共死,只不过现在面对死亡的人只有你一人”。 张家远谋令我恶寒不比,麻箐也是张家计划中的成功...... “你们是想要将我和麻箐一同封印”。 “你们张家真的会算计,封印我一人,等同于封印了无皮,麻箐,无心”。 四瞳诙谐一笑:“是这样的,只可惜没能将无魂也一并封印”。 “现在倒也不亏”。 “不亏?你们以为我会死心甘愿被封吗?”. 我的脸突破包裹全身的黑色,未有惶恐。 我对着四瞳的方向瞪着染血的眼眶,一字一句道:“不会!”。 “我绝对不会遵循命运,甘愿随波逐流,我是张阿四的时我逆天改命,我是三无时,我也不如你们所愿”。 “封印?你封我十年?百年?”。 “当那铜棺再次被开启时,世上会多出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一代三无死去会有下一代三无产生,你张家欲将我当做容器封入阴阳铜棺”。 “我便将这容器毁掉!”。 “你们想让无心,无皮在这一代断绝,我便让下一代无心,无皮复苏”。 冷静的疯狂下无皮特性前所未有的被激发,缠覆住的黑色像是一层皮被我褪去, 我踉跄冲出。 在四瞳,三位族老愕然的眼瞳中,我前冲一把抓住插在地上的横刀。 无心夺取了无皮的特性使得下一代无皮无法复苏, 麻箐因阴婚契与我联系在一起,我死她死....... 我不会甘愿被封,也不会让麻箐被封入那棺里。 一起殉情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下一代无心应该会比我强,它不会受张家的所控。 如我真的是无心,可能我这个三无很失败,很可笑,也很讥讽, 被宿敌张家当作人养大,被他人当作枪使。 三无不会断绝,每一代的遗憾,寂落,执念将会继承到下一代三无身上。 总有一代....三无将会是真正的变天之人。 四瞳嘴角抽搐: “你总是能在困境的尽头找出另一条更惊悚的死路”。 “唉........”。 三位族老:“我们将它逼的太紧了,困兽要开始死扑了”。 在阴阳铜棺内黑色再次反扑拉扯我时, 我已经握紧刀对准胸口刺下去, 肉体已经无所谓了,我的魂体才是关键。 必须要在被封印前灭掉自己的魂体。 由煞铜,冤魂骨铸成的青铜横刀能够灭掉三无的魂体, 我做过,只是尚未体验过。 在那刀尖锋芒下落之时, 啪嗒....... 一只裹着绿炎的小手抓住刀锋,强行停住了下落趋势。 耳旁隐约响起皮鞋踩踏的清脆脚步,轻柔青丝似乎拂过我的脸粘上些许血污。 我心中有感,不知是喜是忧的语塞: “李.......”。 第286章 残肢 同为魂炎的使用者,我即使目不能视也能感受到那熟悉感融入心神的绿炎, 毫无温度,阴冷的非若阳间火炎的魂炎。 首先感受到绿炎与耳旁轻微的踏步声时, 我是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的, 可我还是喃喃念出了那个名字:“李....又又”。 妖娆青丝稍稍拂过脸庞,这是能让我确定她在的肯定,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而是一只润凉,轻柔的小手贴到我的脸上,力道始终轻按,轻柔,极为舒适。 一点也不在乎我脸上的血污,以及我此刻的惨状。 清脆的声音如孩童欢笑高呼,只是她叹出了一口气。 “.......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而后娇小冰凉的手指滑过我眼眶时停留了一下。 我很疑惑,同时也有一些惊喜, 李又又是何时苏醒的?会不会她是察觉到我的危机才苏醒的? 在这个绝境的时候能再次见到,未有欣喜之情是不可能的。 麻箐被此地限制无法出现,但李又又却出现了。 她紧紧抓住那青铜横刀的刀锋,我也只能松开, 那刀的特性会损伤魂体。 在我松开时,她也松开了手,清脆的铜与地面对碰声响起。 四瞳天师有所察觉:“李家的人出来了........”。 红衣族老:“是吗........”。 青衣族老:“她这个时候出现是会怎么做呢?”。 蓝衣族老:“张家.....李家...王家..麻家都聚集到了此地”。 我顿顿道:“你醒的很是时候,不然你会和我一起被封印”。 “现在的你还可以走,我会在我被封入棺内前尽力将帮你........”。 李又又默默无声,令人猜不到她的想法。 我并不能看到李又又此刻另一只手上其实有一件事物, 那是个猩红的盒子, 红煞厌胜盒! 咔....... 盒子的锁扣蓦然打开,这个打开声,锁扣拧动的声音很是特殊, 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盒子能模仿。 由于红煞厌胜盒的特性,我对这盒子的打开声极为熟悉, 在失去眼睛情况下,耳朵是最好的感知器官。 熟悉的声响起, 我第一时间怀疑到红煞厌胜盒,但只能是怀疑。 因为红煞厌胜盒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打开呢? 当额头上多出一个尖锐的触感时, 我的思绪,怀疑都断裂了。 锋锐乌黑的指甲从我额头处离开, 我身体也自然朝后倒去,刚好栽倒在涌上来的黑色中。 那些黑色拖拽着我朝着棺内走,当我恢复一丝神志时我已经在阴阳铜棺内里。 深渊般的吸力,拉拽力想要让我倒下, 那些黑色如粘稠的沼泽污泥甩不掉,每当你挣扎时它会更加的让你坠落。 在我棺内挣扎着时,一声嘎达的关合声传入耳中。 红煞厌胜盒再一次关上了。 我用仅剩的一只手扒着棺材的边缘,寻找动静的位置问道: “你是她吗?”。 方才的突然袭击只能是她, 但我不希望是她,期望是假的。 李又又轻轻嗯声。 我难以置信的不解:“果然......就连你也是吗......”。 “方才那是红煞厌胜盒.......张家留给我的红煞厌胜盒........你待在里面....这个时候你苏醒了”。 “红煞厌胜盒多次都迹象是与张家一伙,通过死亡预警取得了我的信任,在张家第二次托梦时,我犹豫是去伏笼山还是回大昌市,红煞厌胜盒直接给出了去伏笼山会死这种告诫”。 “毫不客气阻断了我最后的路,使得我步入张家铺好的路”。 李又又只是捧着红煞厌胜盒站着,俏脸冷淡,仍然没有回应。 我继续冷嘲:“你的出现不是偶然,你是李家的,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张家,你知道李家,王家,麻家,你甚至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人,也清楚张家的企图”。 “你始终是在配合张家,配合张家的目的,配合张家培养一个杀鬼的三无,戏耍一个三无!”。 “你与我签订阴婚契也不是为了保我的命,你屡次救我真的是为了救我吗?”。 “你只是不想看到下一代无心复苏,你只是在帮张家!”。 激烈的话语慢慢声音减小,我的手也难以支撑, 身子被黑色拉入棺椁深处,我目光瞟向外面,瞟向李又又的位置, 我似乎看到了那个黑裙,小皮鞋的小女孩在脸贴白纸人的群中格格不入, 似乎看到她捧着的红煞厌胜盒。 我猜不到她的想法,我的各种冷嘲讥讽,她没有一句呼应。 身子支撑不住倒下,我也朝着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 李又又贝齿轻启,声音优柔的让人怜惜:“我没有选择.....我没有办法”。 “红煞厌胜盒内的肢体.....那是我父亲....张家拥有其他的肢体”。 闻言我释然了,笑了笑对着她说: “那....这样就好......希望以我被封印为代价换回你父亲的肢体”。 事情显然易见,红煞厌胜盒内的是李又又父亲的肢体, 那肢体拥有活着的迹象,为了获得其他肢体,李又又从而选择和张家合作。 这个解释合理......也能显得我没有白白被封印。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套路!”,我用尽最后的气力将一个小东西抛到了铜棺外。 而后浑身一松坠落。 第287章 李家丫头 黑色潮水裹住我全部身体 持续下坠,坠入阴阳铜棺最深处, 厚重的磨合声响起,好像是那个铜棺正在慢慢闭合, 在封印的过程中这具身体仍然在接受着外界的信息,气味,声音。 李又又的声音飘入棺内,细腻娇柔,她在与人谈话。 “事情已经了结,我答应你张家的事情我做到了,我要那一节肢体”。 给予她回应的人是四瞳, 四瞳天师不像是第一次见她,是以一种对待朋友熟悉的语气: “你做得很好,你的位置也很关键”。 “此次封印无心,无皮,多亏了你”。 李又又还是那么冷淡:“我要那节肢体”。 四瞳天师:“别那么着急嘛”。 “张家答应过你,那自然会将那节肢体给你,况且你手中的红煞厌胜盒里的那一节不就是张家给你的” “张家行事,你大可放心”。 “不过我没想到你还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躲到他被封印后再出来呢,你这么着急让他被封印吗?”。 李又又:“肢体.......那节肢体”。 四瞳:“以你为媒介来平衡无心与麻家那个女子的,你确保无心不会早早夭折,不会丧命于麻家那女子,确保他能成长,确保他能除掉无皮”。 “他一直以为你是守护他,救他命,可实际上你才是最大的演员”。 李又又冥冥黑瞳直勾勾盯着他还是那句话: “......那节肢体.......肢体”。 四瞳摇摇头:“肢体.....肢体....真的是没法沟通”。 “我将那节肢体带了过来,就在张家古宅里,等下阴阳铜棺封闭后,我会带你去取”。 红衣族老:“李家的丫头........还是想要凑齐肢体嘛”。 青衣族老:“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他家族也不会允许”。 蓝衣族老:“不过只是凑齐一部分肢体倒是不足为惧,即使补全又如何”。 爷爷:“这次阴阳铜棺会藏匿多久?”。 红衣族老:“也许是下次无魂出现的时代”。 青衣族老:“无魂出现时,将无心放出,重新培养一个无心来再一次铲除无皮,无魂,如此一来就完美了”。 蓝衣族老:“这是唯有张家才能做到的”。 这时四瞳天师突然皱眉说了一句: “有邪祟进来了!”。 红,青,蓝三位族老都露出一抹诡笑:“敢入张家的邪祟......有意思”。 四瞳天师听闻着动静朝向一个方向:“大门被打开了.......”。 “等阴阳铜棺关闭后要去那里看看呀”。 离天师很近的李又又上前一步,掌心内绿炎汹涌, 如一个尖椎朝前刺去,四瞳天师立刻旋身还是被绿炎擦中了一边身子。 些许绿炎顺势贴着衣物灼烧魂体, 四瞳额角青筋跳动,沉着脸说: “你似乎选了一个很差的选择”。 “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李又又眼瞳漠然,一挥手绿炎流动似若一道长虹弯刀。 四瞳天师大甩白长袖袍掀起一阵怪风将其绿炎击溃: “你认为你是我的对手?”。 “即使有了一节肢体你又何来的自信?”。 “那小子被封印后,你采取这行动有何意义?”。 好奇的打量李又又道:“他非人,存世并无意义,仅仅是个祸害”。 “你的愿望不是凑齐你父亲的肢体吗?这样做好吗?” “你的行为令人费解,明明当下就能拿到第二节肢体,安然离开这里可你偏要作死”。 “那么.......我也就没办法了......就地除掉你吧”。 “哪怕是李家......邪祟终究不可留”。 四瞳天师捏着一根木棒已露杀心。 怪异的是李又又瞥了他一眼,便扭头了:“不是我......有人拦你”。 四瞳天师正疑惑时, 忽然连续的踏步声响起,凝重,惊弦,宛如那来自阴间的战鼓, 异端,不祥气息令四瞳不得不凝重, 只见一条乌黑的小腿一步步走来,断肢处成锯齿状凹凸不平,没有身体, 也没有大腿,只是一条单纯的小腿。 指甲漆黑锐长,像是身体其他部位都隐身了一样,步步行走。 三位族老当即看向那红煞厌胜盒,三人神色不太对劲: “残肢之间的互相呼应吗”。 “看来张家被一个小丫头给戏耍了”。 “她蒙骗了我们,她一直在拖延时间等待那节残肢的到来”。 “两节残肢......一起出现了”。 那条乌黑小腿一击重踏使得地面凹陷大块,顺势高高跃起踩向四瞳。 四瞳从腰间摸出一张符箓,寻着风劲捏着符箓与那脚面撞在一起。 似若有雷光闪过,小腿安然无事的落地, 四瞳也甩甩手,认真对待。 李又又捧着红煞厌胜盒来到阴阳铜棺前, 铜棺距离完全关上还差一些, 我能听到那小皮鞋极具目标性的踏步声,也能感受到她就在旁边。 她将红煞厌胜盒放在铜棺前, 咔吱........锁扣打开了。 猩红盒子慢慢被撑开,一条乌黑干瘪的手臂钻出来, 手臂出来后用那尖锐指甲在地上写了一行字,这行字是对着李又又的 “你确定要这样做?”。 李又又轻轻颔首。 那乌黑指甲继续写着:“值得?”。 李又又微弯腰捡起铜棺旁的一个小东西,被我丢出来的东西。 亮闪的纸衣包裹晶莹糖果。 攥在手心里,她唇角酒窝藏着黠趣:“他的糖很甜”。 第288章 破棺! 从猩红滴血盒子延伸而出的手臂对于李又又说的话没有反驳, 而是朝着她的脑袋伸手,手掌对着空气。 就这样凭空虚按,手掌滑动,像是抚摸。 这个异常的动作做完之后。 手掌重新落在地上,几乎和猛兽利爪无二的指甲在地上深刻,清晰的划出几个字来 “如你所愿”。 黑甲抬起,手掌蓦然伸直一把抓扣住那近在咫尺的铜棺,接力而去,连带着那猩红盒子一同逼近铜棺。 落在铜棺旁,那条枯树手臂肆意伸长,完完全全展露出以一条手臂该有的长度。 手掌朝上,指甲以迅雷之速刺入棺材盖与棺椁即将关合的间缝中。 条条狰狞的血管似若那紫黑蚯蚓,随着手臂的用力而凸显,鼓胀, 如同下一秒就会炸开。 手指扣住棺材盖,手背抵住棺椁, 原本自然闭合的棺椁此刻停住了,更是一点点被撑开。 三位族老白纸脸庞对着阴阳铜棺, 他们眼眸黝黑,深邃,有着看不透的诡祟。 红衣族老:“看来搞了半天李家丫头是在演戏给我们看”。 “她利用那些肢体间能够互相呼应的特性,假装配合张家,替张家做事来换另外一条肢体,可现在她反水了”。 “她用另一条肢体挡住来敌,红煞厌胜盒里的那条肢体负责救人”。 青衣族老:“邪祟就是邪祟.......哪怕是出自李家.....哪怕生前是伏邪家族的人,成了邪祟就该被灭掉”。 蓝衣族老:“是啊......无论何时邪祟都会带来麻烦......不过她也帮了张家许多忙”。 “没有她,张家还做不到这一步.......只是在这封印之际,她却选择了一条必亡路”。 “她忘记了她是伏邪李家的人了,没有想到她会与那无心一伙”。 爷爷:“正是因为如此三无才很棘手,恐怖不是吗”。 “无心,无皮已经来到这里,张家为今天不知谋划了多久,无心,无皮这次必须要封印,绝对不能让它们再离开这里”。 “一个李家的丫头妄想中断张家大计,绝无可能”。 红衣族老:“今天怕是有些麻烦,这丫头是有备而来的”。 “我们存在于张家人的眼中,此地交由四瞳”。 “张家古宅外有禁制迷宫,就算她找来两节肢体又有何用”。 ............. 我能感受到自身已经被扭动,疯狂的黑色包裹, 拉扯入其内, 这种漆黑是你闭上眼神也能感受到的深渊,黝黑。 不断接收着耳边细细弱弱的交谈声, 我仍然能够听到张家族老的交谈, 失去了那颗心脏的我还是张家的人吗? 可能是这具身体,身体潜意识还是认为自己是张家人。 这时棺椁内的渊黑泥潭出现一丝破洞, 好似是一个完全的漆黑环境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我听到了外界的动静,我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在我被红煞厌胜盒里的那只手点到时, 我就收到了一条模糊的信号,大概内容便是相信那个丫头。 李又又她还是这般让人捉摸不透,当我认为她是那样时,她就会给我新的认知。 和往常一样,在我困境时候她现身了........。 怀疑李又又?我从来都没有过,我连自己是什么都不清楚何来的怀疑她? 她与张家是有合作,但我与她不也有着我们的婚契。 我配合外界红煞厌胜盒里的手掀棺,奋力挣脱那些黑色。 在棺椁与棺材盖间隙处的那只乌黑手臂此时粗壮好几倍, 整条手臂变得紫黑,相反的是本就是一层干瘪的皮如纸般贴骨头,只有骨头变粗了。 阴阳铜棺不堪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 李又又也未闲着,她一个闪身来到我妈身前, 我妈并看不到她,她只是在我妈脑袋上一拍,我妈就昏了过去。 李又又抓着我妈来到铜棺前,毫不客气的破开她左手上伤口, 拿着左手擦在那铜棺上。 三位族老神色变幻,当即对着四瞳天师提醒道: “四瞳别被迷惑,阴阳铜棺才是重要的”。 “封印三无才是要事,别被缠住!”。 “解决掉李家丫头,让铜棺彻底闭合!”。 四瞳听闻声讯,本有意冲向那铜棺,可与他缠斗的那条小腿不愿放他离开。 天师刚刚抬脚要走, 那条乌黑小腿脚尖对着天师,不轻不重的一踏。 陡然一道繁琐,诡谲的符箓长纹自脚下蔓延,飞速伸展瞬间就到了天师的脚下。 而天师的动作也停住了,他艰难回头对着那条小腿。 小腿踩着符箓与其僵持着。 李又又借人血留下的醒目血迹在铜棺上很快就消失, 其反应便是铜棺的抵抗愈发微弱。 干枯手臂的手指不安在棺材盖的下面敲动......哒哒哒.....哒哒哒。 棺材盖慢慢被撑开,伴随棺材内的一声斥吼。 阴阳铜棺的棺材盖彻底被掀翻! 几条枯指掀起棺材盖,重物在半空旋转几圈沉重落地。 阴阳铜棺被破坏,棺椁内的那些黑色也没了诡异的拉扯力, 我借用无皮的特性几下将那些黑色剥离,趁机从棺椁内做起。 三位族老白纸后的眼眸流露出怒意,阴沉无比, 周边的那些张家人白纸后的眼瞳则皆是惊悚的神色: “阴阳铜棺被打开了!”。 “三无的封印失败了,那个家伙又从里面出来了”。 “还是没能将他封印吗?不能让他出去,绝对不能让他走出张家古宅”。 “三无理应与张家古宅一同被埋藏在这坟下!”。 “那个李家丫头也是邪祟,她也不能离开这里!”。 “张家古宅不应有活人!”。 李又又可不知道那些张家人的呓语, 她伸手从我妈双手夺回了一个小小的东西,手心内是一颗乌青的小心脏。 “这是张阿四的........”。 做完这一切她将我妈丢到一边。 我从棺椁内站起身子,扯开身上的黑色,血黑的眼眶对着张家的方向, 以无眼眸的眼眶凝视着而从阴阳铜棺内走出 “我出来了!”。 第289章 破局之法 “出来了吗.......”,四瞳天师的声音在我一侧响起, 他一点都不留余地的给我打击: “出来又能如何?”。 “要我说你还是老老实实被封印才好”。 “你出来已经无意义了.....你不是张阿四....张阿四已经死了....你连个人都不是”。 “若是离开了这里你还是谁?”。 “你身为三无本就是这世上多余的事物,世上没有人会接受你,也没有人能理解你”。 “不是张阿四,你便是众多行内人士的目标,无数邪祟垂涎欲滴的宝物,伏邪家族的追杀对象”。 “改变不了的,你改变不了你是三无的本质。离开这里随后是追杀,倒不如甘心接受现状”。 “被张家的阴阳铜棺封印,让无皮以及麻家的那女人一同从世上消失”。 “这是一件有利世事的善事,你清楚麻家的那女人以及无皮的危害性,你为何不牺牲自己来封印它们呢?”。 “张家为此筹备这么多,筹备了这么多年,你清楚张家的苦心”。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自私苟且求生会导致怎样的结局,会有多少人不幸吗?”。 “关我何事”,我直接了当的抨击道。 话语中夹杂冷讥: “你说让我接受现状被封印,你让我牺牲自己来封印麻箐和无皮?”。 “你这话是在和张阿四说,还是在和无心说?”。 “我非人,世人性命,福祸与我何干?”。 “你张家想要匡扶正世,伏邪卫民,凭什么要拿我无心的命做牺牲?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当工具?”。 “耍我还没耍够吗?”。 “我宁愿下一代无心复苏,也不会让你张家如意”。 “还是那句话......去你的张家!”。 “得.......没得谈了”,四瞳天师长长叹一口气,貌似丢过来了什么东西。 我接住一摸,那是一条枯瘪的小腿,小腿上还有些许裂痕,伤口。 李又又一只手捧着红煞厌胜盒,另一只手伸手摸着那条小腿,弱声道: “四瞳的实力太过不可测,这条肢体只能阻拦他一瞬”。 “就连我也不能挡他,更不要说这里是张家古宅”。 我:“的确.......不过还是要离开这里.....这里困不住我们”。 “以后也许会回来,当然那是将这座坟彻底刨开后”。 四瞳天师声调蓦然下滑,坚腔似刀: “张家从小对你的教导,培养还是没能进你的心里啊”。 “张家灌输的思想,不断给你暗示也无用”。 “想要将狼驯化成羊没能成........”。 我反问:“你们张家是羊吗?”。 “再说我也不是狼,现在这里狼只有一只,我们都是羊!”,我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我指的那个方向,三位族老以及脸贴白纸的张家人都在死死望着那里。 四瞳有所觉察,身体下意识倾向那边。 在那个位置,我身旁不远处,红衣倩影亭亭玉立着。 猩红的嫁衣衬托出优美的身材,半盖的红布遮住脸庞只剩半遮半露的滴血红唇。 堪比死人白的双手搭在腰腹,绣鞋藏在红裙下。 我体会着娴熟于心的这股阴冷不由得心情欢悦了起来, 在这女人出现后,温度,气氛都似乎跌入了另一个世界。 哪怕是你闭上双目,你也绝不可能无视她。 她存在烙印在脑海里! 李又又略微不爽的抿平嘴唇,不愿去瞧那个女人。 我猜到这是李又又做的, 她的实力不俗,可与四瞳天师还是有差距的, 她敢在张家古宅对张家人动手,其凭仗不仅是那两条肢体。 其实我们都清楚,在座的也都知道, 唯一能改变局势的意外只有麻箐一个! 李又又即使再不愿也只有借助她的力量。 因为张家古宅的缘故麻箐无法出现,所以李又又只需要破除这一限制,就是破局之法。 麻箐出现后,我听到了张家人的惊喊叫喊,以及三位族老慎重。 “那个女人出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为什么麻家那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张家古宅!”。 “不祥来了,麻家的不祥降临了!”。 “张家古宅应该阻住麻家的女人才对”。 红衣族老:“事情麻烦了,超乎预想的麻烦”。 青衣族老:“不,不只是麻烦”。 “封印三无连同封印麻家女人这是建立在那女人没有察觉,被张家古宅蒙骗的状况下进行的”。 “可现在那女人出现了,代表着张家古宅对她的蒙骗破除了”。 “要出大事了”。 蓝衣族老:“她似乎极为愤怒.......”。 麻箐红布下的目光在打量着我,将我的一切,伤口,细节都扫入眼中, 红布下的俏脸蓦然变色,绷着唇瓣咬的流出鲜血, 放在腹部的双手也没了以往的端庄,不安抓挠将手背,嫁衣撕扯的破烂。 “谁做的.........是谁做的!”。 “他受伤.......他伤.....是谁动的他.....杀光你们!”。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血肉的撕扯声与诡异的气场凝造出令人胆寒的现状。 麻箐那种暴戾的杀意没人体会不到。 就连我也不受控制的毛发颤栗,这种杀意包括我在内......... 无法视见却多了份惊悚,她如同无处不在,一直在我的身旁。 我从未见到麻箐如此生气,如此浓郁的杀意,似若要将所有人的存在都撕碎。 她是因为我受伤还是因为差点我被封印? 这一点不太清楚,但一点很可以确定。 她是为我生气的.......... 四瞳天师察觉到麻箐的存在,不禁嘴角抽抽: “事情大条了.......”。 “李家的那丫头搞出了第二条肢体就算了,还把麻家女人也搞出来了”。 “无心周边没一个善茬,应该将这些都封印的”。 ....................... 第290章 麻箐的怒火 此刻张家古宅内的阴阳铜棺所在, 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 使得局面,状况都无比的凝固,死寂。 在血色嫁衣女人出现后,无人敢轻举妄动,似若等待着麻箐下一步的动作。 红布下的视线感无论何处都能深刻感受到。 麻箐血唇撵动,以柔溺语气低语咒骂,诅咒,甚至叫嚣着要杀光所有。 四瞳天师前所未有的凝重,那眉宇的一条条皱痕堆叠,诉说着他的慎重。 捏着木棒的手,其手背明显紧绷, 别说四瞳天师紧张,就连我面对这样的麻箐也显得茫然,未知。 平常的麻箐都已是无敌,无敌手可言, 现在如此愤怒的麻箐真的令人怀疑她会做出什么。 她将双手面抓的血肉模糊后终是停下了手,双手从腰腹离开。 摆出一个怪异的手势,端庄中夹杂一丝莫名的威严。 四瞳天师不由得紧绷起来,慎重对着麻箐的方向。 可下一刻状况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因为意外不是针对四瞳天师,意外发生在了我身边。 在我身旁的李又又突然被视不见的重锤击中,恐怖的力道施加在侧面, 让那个本就纤细柔小的腰肢扭折成了非人的弧度。 李又又面孔依旧冷淡,只是眼眸中多份麻木。 我看不到李又又的现状, 可我听到了那沉重巨响的骨折声,也察觉到了麻箐出手的动静。 麻箐她竟然先对李又又出手? 咔….咔…..折成一团身子慢慢展开。 “早晚烧了你.......”,李又又嘴唇嘀咕着。 一抹绿炎将她自身点燃, 幽怨绿炎的核心蓦然多出了一点白色,渐渐绿炎转变成白炎。 纯净的白炎升腾中李又又的腰肢一点点恢复本状。 张家那些见状不由得大肆嘲笑, 由李又又破开了此处麻箐不能出现的约束,可麻箐出现后却先对李又又出手。 这多少有点作茧自缚的感觉。 突然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了。 麻箐悄然着伸出手对着四瞳天师一挥, 四瞳天师觉察力惊人即刻摸出几张符咒抛出, 接近的瞬间。 那些红黑符箓相继破碎,撕裂开,同时四瞳天师本身人旋身倒飞出几米。 麻箐开始回归正轨了。 四瞳天师半跪在地上,看了看身几处撕裂开的道袍: “..........还是这般棘手”。 “张家对付三无已经是竭力,本想着将你一起封印,看来贪多嚼不烂啊”。 “麻家的麻烦竟要张家来处理”。 麻箐没有废话,转动脑袋红头盖对着四瞳天师: “你伤的他?”。 四瞳天师沉声告诫: “三无的诞生就是多余,是天地间的漏洞,自古三无身边的一切也皆没有好下场”。 “你选择他,你的结局可是会比现在还要惨烈!”。 麻箐对此的回应便是竖起双指微微转动, 四瞳身上道袍蓦然收紧, 紧贴在身上并且朝着不同方向扭动, 整体看上去如同被一只大手抓捏住了 她憎恨,怒气十足:“你伤了他!”。 最后一个字落下,四瞳身上道袍坚持不住撕扯彻底破碎, 但他如矫猴似的脱身而出。 我一直尽力用耳朵去听闻,此刻耳朵忽然被冰凉的小手揪住。 李又又声音细弱道:“别听了”。” “该走了,此地不能久留”。 “能不能杀掉四瞳暂且未知,但被那女人缠上他一时半会绝对脱不了身”。 “让那女人出现是破局之法,真要摆脱张家必须要离开这里”。 “那就走吧”,我温声回应。 她将一个湿润,有着微弱弹性的肉块似的东西塞到我手上: “心脏......你的心脏”。 “别在意他们的话,也不要怀疑自己”。 “你的存在必然有意义,如同世上万物皆有定律,秩序”。 “无论你是人还是三无.....你永远都是你自己”。 我接过那小巧的心脏,握着时心中情绪复杂......可我并没有心。 李又又的话像是在安慰,劝诫,但她话中的那份惶恐我何尝听不出? 她特意将这颗心脏取出来,之前她就曾这般说过,相信自己.........现在也是这番话。 她是怕我接受不了自己不是人的事实, 又或是担心我身边一切都是假的,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肯定不了自己的存在。 她看似是小小的年龄,可身躯内是何其成熟的心性? 感叹一番,我又将那颗心脏塞给了她。 “没有必要了,我没有必要再拿着这颗心脏”。 “这不是我的心脏,我可是无心”。 “这是张阿四的心.......我不是张阿四,为何要取他的心?”。 “以后张阿四是张阿四,无心是无心,我便是我”。 李又又拿着心脏,凝视着的眼眸微微惊讶,很快就露出份趣意: “相信自己.......”。 我:“将这颗心脏还给张阿四吧,我揣着张阿四的心脏自称张家人十八年,如今是时候将那颗心还给他了”。 李又又点点头,来到曾被我称做妈的女人身旁, 旁边就是放在地上的乌青婴孩, 在婴孩的心脏部位有一个伤口尚未愈合, 在铜棺内这具尸体十八年未有腐败,同样伤口也是崭新如初。 她将心脏放了回去,又将死婴放在女人身旁。 做完这一切她带领着我朝外走去, 四瞳耳朵听闻到了动静,虽有心阻拦,但却抽不出身。 现在应对麻箐已然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绪, 他想去拦住我们离开,麻箐也不给他这个机会啊。 他的任何一次失误对应的下场可能就是被撕成数块。 在李又又看来这里只有四瞳天师是阻碍, 在我眼中除四瞳天师外,这里还有不少张家人。 当然这些张家人并算不上阻碍,他们只是残留在这里的执念,记忆片段, 仅存在于张家人眼中的执念。 爷爷愤怒的对着我斥吼: “你要到哪里去!”。 “你该被封印,你应该被封在阴阳铜棺里!”。 ps:还有四千字晚会发,明天是三章 (ˉ▽ ̄~)~ 第291章 出古宅 我对身后爷爷的叫骂不予理睬, 他反倒更加起劲了。 “你逃不了!张家宿命便是将你封印,将你们三无彻底除去”。 “你以为你从阴阳铜棺中逃出就能苟活于世了吗?”。 “你是这世上所不容的存在,任何伏邪世家都无法包容的眼中钉,妄想着盗取他人心取代他人终生这是妄想,你永远都是那伪物,你无法证明你自己!”。 “无皮,无心,无魂你们的存在就是依靠他人为媒介来稳固自己”。 “若无皮不披皮,无心不偷心,你们还是什么?”。 我脚步平速行走,头也不回的说: “生灵的本质便是掠夺,捕食者依靠被捕食者而生”。 “你问我是什么?我可以是任何人,任何鬼!”。 “只要我想!”。 爷爷被我三言两语给语塞住了, 这次轮到那三位长老发话了 “无心,回来吧,外面是一条不归的死路,在此地被封印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结局”。 青衣族老:“张家为你筹谋多年,为你灌输多番思想,你为何没有那大怜悯之心?”。 我呲笑:“我无心”。 红衣族老:“此番变故着实令张家出乎意料,事情本应是以你被封印,无皮,麻家的那人一同被封印为结局”。 “但变故突生......此地对于麻家女人的压制,屏蔽莫名其妙被破除,那残肢之间互相呼应....李家丫头突然反水”。 “麻家那恐怖的女人再次现身.......”。 “不过.......你认为事情就会如你所愿,如李家丫头所愿的那样,你们从这里顺顺利利逃出去?”。 蓝衣族老满满的讥讽:“你们小瞧了张家,古宅外有禁制迷阵”。 “出了这坟里外面还有人鬼,整个牛马村的人皆是人鬼”。 “那些人鬼因张家而现,得张家所控,而你无心已经不再是张家人”。 “你觉得那些人鬼是你身边那个李家丫头能挡的吗?你现在的状态重瞳丢失,肉身受到重创,除了那无皮的能力,你便是个废物”。 青衣族老:“况且麻家那女人的杀心可是连你们也在内,我们也能感觉到她甚至想要杀了李家的丫头”。 “你的现状依旧是四面楚歌”。 “是吗”,我呵笑一声。 李又又忍着不适将那把青铜横刀捡了起来,并且递给我。 “你在和谁说话?”。 我接过熟悉的重量感,随口道:“我脑中的疯子”。 她眸子眯了下没有多问。 红煞厌胜盒再次回到了我的背包里,李又又则抱着那节干枯的小腿, 我们两人加快了脚步,一头扎进那堆红木屋子中穿行。 眼下四瞳天师无空搭理我们,我们不走说不定会被麻箐盯上。 但出去后必然会遇到族老所说的困境, 禁制迷阵以及牛马村的那些人鬼,只是遇到又如何呢? 我本就不是人,又怎会惧怕那些人鬼? 三无就连张家也磨灭不去,无心不会死,大不了就是下一个无心复苏。 张家古宅并不大,在李又又的领路下很快就来到出口的大红门位置, 我蹙眉道:“这个门受张家所控,要出去这里怕是只能破坏掉了”。 李又又俏皮的说:“可是它已经开了呀”。 开了? 我疑惑时,她拉着我走向正前方,凭体感的话能判断出这个大门的确是开了, 高大的两扇门中间开了一道缝足够一人通过。 我们两个相继钻了过去,周边的氛围感瞬间产生了变幻。 如果说在张家古宅内的氛围是压抑,诡谲的, 那古宅外就是迷惑,烦躁的。 来到这里就像幽闭恐惧症的人被关入了黑屋子。 我理性的判断道: “张家禁制迷阵来时是不断直走,选择正前方的门,如今出去的方法暂且还未知”。 “不断尝试的话效率太低,这里有两只鬼,寿鬼,肉鬼”。 “寿鬼,肉鬼与张家有深仇大恨,莫大的渊源,找到它们就能从这里出去”。 李又又摇摇头:“行不通,寿鬼与肉鬼现在可没在这里”。 “不过你和我想法是一样的”。 “其实吧.......这里禁制迷阵已经被破了”。 我闻声目光渐渐瞥向她,莫名的感慨: “你做的准备够齐全,和你的样子完全不同的成熟”。 李又又:“我与张家接触这些年可也不是白接触,白待的”。 她领头走着,并解释说: “要对付张家,那个女人是主要道具,破除这里的禁制迷阵则是一个必要条件,否则就算四瞳被拦住我们也出不去”。 我跟着她的脚步声,听着她细弱的声音,我却有另一番理解, 李又又她救我并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一时情绪爆种而引发的奇迹,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意外突变,奇迹也只发生在因素条件的积蓄下。 麻箐现身,李又又反水,再到大门打开,禁制迷阵被破........巧合已经解释不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一直瞒着我,自己在承担这些,筹备这些。 第292章 顺手之举 我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李又又平淡的回应: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张家,若说诡异,张,李,王,麻四个家族中张家最令人忌惮”。 “张家的手段早已非人道,我父亲的一节肢体在张家手上,张家借此东西来与我交易”。 “在你十八岁那年待在你身边以确保你与那女人的平衡,确保你不会死”。 “事情主导性,引导皆是张家所做,待到张家完成目的,那节肢体就是报酬”。 “可与张家交易如同虎口夺牙,一个能将鬼当成人养大,培养他去杀鬼的家族我不会确信他会老实遵守约定”。 我:“所以......你早早就准备从古宅中直接夺取那节肢体”。 李又又嗯声:“肢体之间能够互相呼应,召唤。这是张家所不知的消息,但这一点必须建立在两节肢体距离不远的情况下”。 “方才的行动中四瞳一定会将那节肢体带到古宅里,但不会带在身上,故此进入张家古宅后肢体之间就已经能相互联系”。 我顿顿犹豫片刻干涩问:“你救我是因为什么?”。 “是一时不忍?还是你夺取肢体的顺手之举?”。 李又又:“这重要吗?”。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使得跟在其后的我撞到她后背,娇小的身子贴在我怀里。 她情绪略微低沉的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禁制迷阵的破解之法以及那张家古宅约束的破法吗?”。 “在与张家接触后,我就在对这些东西着手调查,寻求解法”。 “因为我想,我或许哪天会被关在这里,关进张家古宅........”。 “我非人,我也是邪祟......”。 “方才你问我,我救你是我反水时的顺手之举?还是一时兴起?”。 “我怎么可能会因苦心设计筹备呢,当然只是顺手之举”。 “是吗......谢谢你的顺手之举”, 我胸膛稍稍后缩使得她靠在我身上,手臂抬起时,手背在她头顶轻轻抚过。 她说是顺手之举.......这个理由破绽太多了.......激怒张家,在张家不可宽恕的地方与张家对立,一个人挑战张家。 何样的顺手之举值得她这样做? 她的过多理由多数是为了掩盖自己本意,使自己的行动看似合理。 “张阿四.......张阿四真的从这里出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不远的一个方向响起, 随着脚步声逼近,那声音又熟悉又近,还夹杂惊悚的错愕: “阿四......你的眼睛还有你的手”。 我困惑着念出一个名字:“林昕?”。 林昕连忙回应:“是我.....是我.....你.....你都这样.......还能认出我”。 这种动不动就仓皇,音腔端雅又熟性,她是林昕无疑。 这就轮到我小小不解了, 我从外面回到牛马村的时候去了家里, 上次是我亲手将林昕母女安置在那个家里的。 可再次回去之后林昕母女却不见了。 李沐鱼躲在那里,也说没有见过一对母女鬼。 我也纳闷这对母女跑哪里去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林昕, 这里可是张家古宅的禁制迷阵,她是怎么进来的? 不对,方才听她的语气她似乎知道一些我会从这里出现的信息。 倒有可能是假的。 思索一下,于是我立刻问向林昕: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昕的回答有些闷闷不乐: “这不是你身边那个丫头指挥的”。 “她说你会出事,要是想要救你就要听她的”。 李又又踢着小皮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安排她,也是顺手之举.......”。 第293章 来临牛马村 李又又说是随手之举,顺手的事情, 我苦笑一下无奈耸耸肩。 林昕她在这里是等我们的。 加上林昕我们一同朝外走去,这里迷阵已经被破坏。 路上一番交谈中关于林昕的问题也问了个清楚。 其实这里的禁制迷宫是林昕破坏的, 起因是在大昌市郊外别墅时,林昕母女被披皮鬼剥皮险些消失,后被李又又所救。 李又又在救下林昕时就给林昕留了一些话埋下日后的伏笔,让她为今天做准备。 本来林昕是不信的,可后面李又又所说的牛马村会有大变,结果这几天牛马村还真出事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般情况下她不得不信。 按照李又又的指示来到这里对禁制迷阵做一些手脚。 至于做的什么手脚在李又又的威慑下,她没敢说。 我们一同在禁制迷阵中突破, 如今这些门都已经敞开了,曾经众多红黑屋子组成的无限迷阵已经被破除。 至于被关在这里的寿鬼,肉鬼,也已不见踪影。 至少我们在里面穿行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肉鬼,寿鬼。 解开后的禁制迷阵只要一直向前就能出去。 前方的门始终是打开的,当走到头时便走出了迷阵。 我们走出了迷阵后,便是进来时遇到的那扇大门。 经林昕一描述,我才得知,这扇门现在已经被破坏掉了, 而且当向前踏出一步时,又类似踩水的感觉,液体流淌在此地。 这是鲜血,这扇门被破坏后门流出的鲜血。 林昕说这扇门仿佛是活的一样,在那些人型浮雕的内里是血红的组织。 门的破碎使得这些藏在浮雕内的血肉彻底暴露了出来。 我走过时,似是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几乎是瞬间便在脚底爆开了。 无论是这些诡异的事情还是古宅内的那些仅存在张家人眼中的族老,爷爷,张家族人, 张家处处都透露着异常,光是那些残影,记忆片段根本就无法理解以及说得通。 在我眼中如同活生生的人一样,可其他人看不到,被我斩杀后转眼又无事般出现。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和张家扯上关系, 也不想再去接触张家,若再有相见也只是死敌! 出了禁制迷宫便是直通上面的阶梯。 我们继续直上,从那浸泡在血池里的棺材中爬出。 只是这里本来接近漫过棺材的血池此刻空了。 在这里我稍稍停顿了一下,深深一口血浊之气, 左臂还在发痛溃烂,虚天错造成的伤已经让小臂的部位完全崩毁,伤势且有着蔓延之势。 仅剩的右手拿着青铜横刀,我对着林昕凝重的说: “等下要麻烦你做我的眼”。 “我现在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不清楚,只是现在我视线的确失去了”。 “禁制迷阵是此地最难解的一关,而牛马村则是最危险的地方”。 “那上面可都是不人不鬼的人鬼!”。 “不知胜算如何,但也要闯一闯”。 林昕有点担忧:“你要对付那些人鬼?”。 她是从牛马村下来的,她清楚牛马村的惊变,也清楚牛马村里的那些人鬼的恐怖。 她神色上的畏惧久聚不散: “那些人鬼.........本来他们都是村里的村人”。 “直到几天前还是那样的,直到一天晚上村里发生了怪事”。 “已经是傍晚,村里的人平常这个时候都从地里回家,家家也该亮起了灯,升起炊烟”。 “可那一天并不是如此,那天黄昏,阴暗的纱幕遮盖住村庄,整个村子无一家亮灯,乡间小路上没有人气”。 “往日在家里就能听到的隔壁王姨打骂孩子,夜里劳作声也没了”。 “唐嘉最先察觉到异常,她从外面跑回来后便躲在家里,躲在我怀里一个劲的说害怕,村里有吓人的东西”。 “我觉得不解,纳闷,村里怎么会有让鬼感到害怕的东西呢?”。 “我怀着疑惑出了门,出门后我也感受到了那股源自魂体本质的惊悚,忌惮, “有东西在你家坟那边”。 “唐嘉说她见到村里的村民了,村里的人都聚集在你坟那边,他们都在对着那座坟跪拜,以一种奇怪的跪拜姿势”。 “那一夜里莫名的血雾出现,血雾在村里弥漫,涌动,我曾偷偷从墙头朝外看去,雾里有狰狞的人影,我在血雾里见到了村里的人”。 “可那些人给我的印象,本能感觉他们并不是村里的人,甚至算不上是人”。 “之后我便下到了这里”。 “唐嘉呢?”,我思索着问道。 林昕:“她现在还安全,我没敢让她跟着我”。 “那就好........”,我提着刀准备出去。 李又又也是一言不发的领着我前进。 从在禁制迷宫内时,她就一直拉着住我的衣角走在前面。 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刻意去提醒我。 这便是她的性格,沉默却又很敏锐, 她也许不会事事都告诉你,也不会刻意的去表现。 她不会为瞎子指路,她只是和小孩子一样扯住你的衣角,她的心只在不经意间。 她不会去表达任何,当你回头看时处处皆是她的痕迹。 我们从祖坟的那个洞中钻了出来,只听林昕愣愣大为震惊的说: “血雾.......到处都是血雾........”。 “好像整个村子都被血雾覆盖了”。 我蹙眉:“血雾吗........这下有点麻烦.....那些人鬼躲在血雾中.....”。 我将刀插在地上,伸手抓了抓眼前,手上很湿润..........。 林昕忽然惊叫:“不对......麻烦已经来了.....血雾里有人影!”。 我摸索着抓住刀柄:“是人鬼吗.........”。 这时衣角处那份坠重感蓦然消失了。 我诧异时,忽然觉得一个不大的事物扑到我身上,高度直到我腰腹,轻柔的似若棉花糖。 “大哥哥!” “你可算回来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喃喃:“唐嘉”。 林昕更是惊喜的大叫冲到我身边:“嘉嘉!”。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那些人鬼呢”。 唐嘉稚嫩的声音叫喊道:“那些怪物都被那两个叔叔暂时用手段隔开了,叔叔说这段时间内我们不会遭受袭击”。 “那些怪物也不会出现”。 我用手背压压她的小脑袋,好奇的问了一句:“叔叔?”。 唐嘉解释:“就是那坟下面的叔叔呀,一个很老的叔叔和一个很年轻的叔叔”。 第294章 再见熟鬼 “叔叔吗.....我想我知道了”,我将唐嘉交给林昕,抬手喊道: “出来谈谈吧”。 “怎么?搞清楚了?”。 肉鬼笑谈声逐渐靠近:“看你的样子,张家对你还不错”。 “不用我们引路你也进去了,不过进去的快,出去的也快啊”。 “你的样子很有意思,你现在的情绪也很有意思”。 寿鬼也补充道:“啧啧....重瞳也丢失了”。 “诶,你的心脏呢?”。 “你不是张家人吗?.....那里不是只有张家人才能进吗?”。 “可为什么身为张家人的你进去后出来却成了这副惨状,肉身这般重创,连心脏都没了”。 “看你的样子你该不会是逃出的吧?还是说你是被你身边那个小丫头救出来的?”。 肉鬼大肆呲笑: “看那狼狈样子就是逃出来的,这不是把心窝子都掏给了张家”。 “还动不动就伏邪灭鬼,你倒是先把自己给灭了呀”。 “没了那具肉体你连你手上的那把刀都抓不住,一身的阴气邪气妄想着自己是人,还敢谈及除魔卫道,简直可笑”。 寿鬼:“都说了,他指定是最凄惨的一个,你瞧这不是,傻傻以为自己是张家人,为张家卖命,可张家每天都想着要他命呢”。 “到头来身边一切都是假的,所谓的血亲不过是一时演员,虚假的记忆,走到如今什么都不剩,空伤悲的过往何其可笑”。 “亏得你能逃出来,你为什么不被死在里面,被张家人杀掉呢”。? 肉鬼附和道:“是啊,比起这个小丑无心,我可刚想看看下一个无心是何样的”。 “三无就是三无,精彩的令鬼瞠目结舌”。 “我都好奇你是怎么对那些鬼挥刀时说着一本正经的言辞,那时候你说的是邪祟不该留存于世,还是说邪祟该被铲除?”。 “本来我们想送你一程,亲眼见证一场好戏,却没想四瞳亲自来了,这场好戏我们没看成”。 寿鬼视线肆意落在我身上: “现在看到你,我已经想象到发生了何种有趣的事情,里面是多么精彩的一场好戏”。 “一个邪祟揣着人心是如何被揭穿的,一个邪祟得知自己被当做人养大,被灌入杀鬼的思想会何反应?”。 肉鬼:“说实话,我有些失望,你当自己是人,你若是人的话,此刻你的心境应该已经崩塌才对”。 “身边一切事实皆被逆转,在伪物事物,虚假真实中挣扎徘徊,看不清自己,看不清身边,到头来连自己的眼睛都是被刻意赠予的”。 “可你为何如此平静,冷淡”。 “还是说你已经疯了?”,它讥讽着反问。 我没有回应只是嘴角微扬, 肉鬼,寿鬼像看了一场小品后的观众一样,不断讽刺,止不住的嘲笑。 在它们看来这个局面它们猜到了,它们知道,它们一直在期待着现在的我。 第一次见到它们时,它们说要送我进去,它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它们只是想看一场笑话。 又一次相见,它们见到期望的局面怎能不笑。 我对这嘲笑没有太大的感觉,好笑吗? 的确好笑,就连我自己也想嘲笑自己,又何惧他人笑? 倒是我对这两鬼刻意想看笑话觉得些不爽。 我还没发声时, 李又又陡然冷声厉叱。 “说够了吗?”。 她身上似若燃起了魂炎,话语森冷,饱含威胁。 “你们再敢废话一句,我们之间就鱼死网破,再无半点合作!”。 “我说的,你们可以试试!”。 “你们也配讥讽他?你们顶多算是配件”。 肉鬼无奈摊摊手:“了解闭嘴”。 寿鬼:“卖你一个面子,你也别太嚣张”。 “我们等了这么久的好戏,你居然不让我们笑,没得这个道理,哪怕我们出来是拜你所赐”。 “我们的交易是平衡的,我们可不受你的控制”。 “他受我们的瞩目,十八年前我们有参与,十八年后我们也有嘲笑的权益”。 李又又琥珀眼眸凝视着两鬼:“笑呀!”, 她吐出冰块般坚硬的两字, 林昕描述说,她的双手各有一件事物,乌黑干瘪的小腿,以及红木盒子。 盒子内部发出咯吱嘎吱的抓挠声,锁扣颤动着接近打开。 肉鬼,寿鬼面露惊容,瞳孔皆是收缩, 寿鬼怒意的说:“眼前这种情况你确定?”。 肉鬼:“你从古宅获得了第二节残肢,但现在还没脱离张家的掌控范围,就连那些人鬼也只是一时的处理方式”。 “你要将逃生的机会,时间浪费在这里?”。 “你解开了禁制迷阵,但我们也拖延住了人鬼,鬼之间可没交情,你若先动手,那便是以一方消亡为结局”。 “你要对付两只大戾?”。 “试试?”,李又又问着,晃了晃双手, 咔一声,红煞厌胜盒的锁扣好像打开了,枯树手指即将探出。 肉鬼憎愤眼眸慢慢冷却,它率先表态: “你想打,但我可不想把珍贵的机会浪费在这里”。 “该死的一对疯子”。 肉鬼:“想不通的思路,费劲了心思才做到了一步,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就要拼上一切?”。 “服了你,我们退一步”。 肉鬼,寿鬼表示让步, 李又又却不松口,她可还没让步,收回红煞厌胜盒。 她手肘悄悄碰了碰我,我蓦然间心领神会了。 我指着眼睛说:“我想麻烦两位一件事情”。 第295章 好戏 我:“我想拜托的事情就是........把我的眼睛修复”。 肉鬼,寿鬼蓦然没声,只是视线落在我空洞的眼眶里。 我:“我知道我现在这具肉体拜你们的手段所赐,影子鬼就是最好的提醒,影鬼死后我的影子随之消失了”。 “我不知我推测的事情原委对不对,但我想应该大差不差”。 “十八年前张兆,也就是张阿四的爷爷,在张阿四出生后便遭遇到披着崇阳皮的披皮鬼,被送回牛马村时已然是个死婴,张兆抱着已死的张阿四去了祖坟,进了张家古宅”。 “当他们从张家古宅出来后,张兆怀里的就已然是个活泼的婴孩了。是张阿四死而复生?那只是一个有着张阿四心的鬼”。 “那只鬼是我,张家的企图是培养无心,让无心去杀鬼,去除掉无魂,无皮,养狼驱狼”。 “为达成这个目的,让我这个非人的生灵如常人一样这便是首要前提”。 “鬼怎么能和人一样,此前我或许不知,但见到你们后,我明白了”。 “你们,影鬼,肉鬼,寿鬼出现在张家古宅不是巧合,你们为何想看我的结局也很明显”。 “我的出现就是你们的杰作”。 “我这具身体应当是肉鬼你给的,我的影子源于影鬼,让血肉,事物衰老,这一点把控得当就如同人的成长一样”。 “影,肉,寿这三点是鬼与人的几大区别,张家囚禁你们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寿鬼切一声:“摸清了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这个存在的确有我的参与”。 肉鬼则是嘿嘿道:“怎么样?有什么感想,这具肉体还好用吧”。 “我甚至可以改变任何一处组织的形态,长度”。 我:“我只需要这具肉体复原就行”。 “我不清楚为什么肉体受损会让我和人一样疼痛,承受相应的反应,但我知道你能恢复这个肉体”。 肉鬼继续嬉皮笑脸的说:“复原肉体嘛......我的确能做到,可我不干!”。 李又又极具胁迫性的发话:“治好他!”。 肉鬼好歹是一个大戾,见到天师都敢上,现在也不怂,冷声回应: “给你一分面子,就想要得寸进尺”。 “你还想胁迫,你认为这种胁迫会一而再的起效?”。 “别小瞧我们!”。 李又又可从来没有说笑, 啪....红煞厌胜盒张开枯树手臂伸出,一点点伸展开。 小腿也似活了一样动弹。 肉鬼,寿鬼如临大敌, 这时我轻轻按住李又又的肩膀,稳住她, 另一边对着肉鬼说道: “我想.....你会帮我,你会帮我治好眼睛”。 肉鬼讥诮:“凭何?”。 我干脆的说:“就凭我是三无”。 “十八年前你们为了一场好戏造就了我,今天你们如期所盼的嘲笑我,同样我可以说日后不久你们将会看到一场好戏”。 “一场让你们觉得你们的投资物有所值的好戏”。 “你们是想看三无在众异排斥的世间挣扎,无魂不现世,无皮是,无心亦是我”。 ”那便由我表演给你们看!“ 第296章 肉鬼的选择 “一场好戏?”。 肉鬼趣然一笑,寿鬼也觉得有几分意思, 它说道:“的确你与张家的这段过往因果很是精彩”。 “即使在历代的三无中你也是最特殊的一个,被当成人养育的鬼,怎不精彩绝伦?”。 “你说要给我们上演一场好戏,这可以期待,毕竟这可是三无中的无心承诺的,但这算是交易吗?”。 我摇摇头:“算不上,这只是你们为达成目的做的投资,算上你们该补上的定投”。 “你们态度决定我的态度”。 “你们是选择我这个无心,还是期望下一代无心呢”。 肉鬼:“给我一个选择你的理由?”。 我窟窿般的眼眶晃动着,我一字一句道: “想活下去”。 肉鬼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蓦然大笑。 寿鬼也错愕的笑容,或许它是没有想到我的理由是这个。 “想活下去.....还真是够直白的理由”。 “不过由三无说出,倒是说得通”。 肉鬼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我,相反陡然我觉得一双大手遮住我的双目。 这时肉鬼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十八年前我造就了你的肉体,十八年后由我修复”。 “我在等着你的好戏,让我看看吧”。 “让我看看你们三无会给世间带来什么变数,你的未来会是如何?”。 “好戏不远了...........”。 眼眸部位蓦然瘙痒了起来,像是上百只肉虫子在眼眶里乱撞,疼痛顷刻消失。 瘙痒中鼓胀也出现了,那份鼓胀慢慢填充眼窝的空洞, 温热体感通畅的感觉弥漫眼窝内,这是血肉。 当肉鬼的手离开之时, 本来渊黑的世界突然多了色彩,眼睛不适的缓冲几秒才重新体会这不算久违的视觉。 现在肉鬼的样子是一个年轻人,细皮嫩肉, 可仔细看身体却是多处怪异, 长着一张小鲜肉的脸,却留着大络腮胡子, 脸上长着多个眼睛,下身更是没法说。 以肉鬼能操控血肉的能力来解释这只能算是肉鬼的个人癖好。 寿鬼的样子则是一个苍老的老头,弯曲着身子杵着一根木棍,它个人很是喜欢这副姿态。 我目光开始环视,身着白衣裙的林昕搂着唐嘉在一旁, 而我身边另一侧是和我保持着微妙距离的李又又。 面对我那审查般的目光, 她毫不客气的回看过来。 那纯净琥珀眸子干净的像是奇珍异宝,。 望着她,心生出任何一点邪念头,歪思想都是莫大的罪过。 鹅蛋似的脸蛋,肌如白雪,眉眼间那抹青涩稚嫩让她那淡然,无欲的神情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在我微微愣神之际,肉鬼发问道: “视线还好?” “若是你不在意人的样貌,我还可以在你身上造出多个眼”。 “人体血肉的本质是接受与传递,感官器官多一些不好吗?”。 我晃首:“就这样就好”。 肉鬼呲笑:“毫无意义的行为,拘泥执着于表面以及形态,这是人的劣处”。 “世人追求皮囊外表,体型,若是舍去这一点底线,人的潜力,可演化性将会大大提高”。 “你直到现在还在乎这副皮囊吗?”。 我伸手轻轻抚过脸庞,将脸皮掀开:“皮囊对于我有意义吗?”。 “即使我有皮囊也不是我,我是什么样,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保持这样只是习惯罢了”。 “相比于这一点,我有一件事情较为好奇”。 肉鬼:“什么?”。 我:“我本没有肉体,我现在肉体你是造出来的,但我却像一个真的人一样,以前从未发现过自己的异常,直到如今才知道自己肉体的虚假”。 “我想你猜到我想问的事情了,为什么这具肉体仿佛是我的真实身体一样,眼睛丢失视线则缺失,会有伤痛,也有自愈”。 肉鬼嘿嘿笑:“好问题,你问到了点子上”。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血肉苦短,机械飞升”。 “人身体会受伤会生病,遭到严重的伤便是不可逆的损伤,其实人的血肉可以看做是一种束缚”。 “血肉苦短,机械飞升,假设将人的血肉转变为不会轻易损坏的机械,人的各项能力都将跨越性的提升”。 “同样的道理,鬼没有血肉,无血肉就无了不可逆的损伤,无实体即是非常人能视,这便是鬼的棘手”。 “假如给鬼有一副肉体呢?”。 我眼前一亮,思绪瞬间被打通了, 肉鬼的特性并不是单纯的创造血肉,创造肉体这么简单, 它的特性创造出的血肉是真实的! 如同我没有肉体,我的肉体由肉鬼创造,有了肉体的我能够体验伤病,残疾。 血肉的创伤会实时反馈在魂体上! 就像肉鬼说的那样,鬼没有肉体,但如果给它一副肉体呢? 鬼有了肉体那便和人一样,有了伤痛,残缺, 这副肉体像是一种束缚,使得鬼的优势转变成一种缺陷。 肉鬼解释说:“我的血肉你以为是单纯的细胞组织吗?”。 “这可是真实,能够真实连接魂体,如人一样的血肉!”。 “哪怕你是三无,没了眼睛不照样是瞎子”。 “血肉的精髓在于赠予”。 我懵懂的点点头,而后又举起左手:“那问一下这只手是怎么回事?”。 我的那只左手依旧还是那种崩坏的惨状,手掌部位已经缺失。 肉鬼摊摊手:“无能为力”。 “那是一种不凡的法器所伤,伤及魂体,肉体连接魂体,法器所留的伤在魂体未痊愈前,那只手的血肉无法修复”。 “魂体的地方我可没办法”。 我回想一下虚天错那怪异的形状,仅仅是是抓握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肉鬼暂时无法修复也是正常。 肉鬼:“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若我刚才没有答应你,不接受给你修复肉体,你会怎么做?”。 “是和那个小丫头一起与我们鱼死网破,还是说你将彻底舍去这副肉体?”。 我认真地说:“我想我会自己将这副躯体修复,依靠我的能力”。 ....... 第297章 你会吗? 此话一出,寿鬼与肉鬼的神色都变了。 肉鬼颈后发凉,他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没有修复躯体的能力,可肉鬼有! 依靠我的能力,那就是掠夺得来的特性,夺取肉鬼的特性自行来修复。 肉鬼脸庞上多出一张脸:“看来我的选择还不错,要是没选好可是会多一个盯上我的家伙”。 “开个玩笑”,我笑着缓解尴尬。 寿鬼:“走吧,我们做的那些手段对人鬼的约束时间不久”。 有了肉鬼,寿鬼的入伙,我们出去的概率是大大增加, 不得不说李又又的思虑,提前安置底牌是真的能让人完全放心。 她让林昕去祖坟内解开了禁制迷阵, 不仅准备好了逃走的后路,还有预谋的将肉鬼,寿鬼放了出来。 肉鬼,寿鬼本就与张家有着深仇大恨,所以说这二鬼就是最佳的帮手。 牛马村的人鬼这一问题也被她借肉鬼,寿鬼之力暂且解决。 这一系列的布局,安排,后手紧密到无锋, 当你在想下一难题时,抬头一看发现难题已经被化解了。 李又又她似乎猜到了张家的手段,也对今天做了很多次筹划,预想,不然达不到今天这样的顺利。 我们在血雾中穿行,离开祖坟很快我们就见到了肉鬼,寿鬼所说的约束人鬼的手段。 没多远血雾一角有片阴影,走近一看。 我见到了村长......... 村长跪在地上双手疯狂的抓挠脸庞,身上,一个个鼓胀的肉瘤狰狞出张张人脸。 肉瘤被抓破,很快就迅速长出。 村长整个人沉浸在这种撕扯肉瘤的状态,不像是自己,不能自我。 肉鬼只是看了一眼就自然无视:“这种手段短时间只能用一次,而且时效也很短”。 “张家搞出的这种东西适应力太强,我能感觉下次我的手段效果堪忧”。 “好在它们的行为大多由张家引动,我这才能短暂限制住它们”。 “这么多年没有出来过,结果一出来就碰上了这种麻烦东西,想想都糟心”。 “要不是那丫头用放我们出去的事情做交易,我们可不想与张家再沾边”。 我呵笑:“你们不想与张家沾边,但张家可没说不想与您们沾边”。 “你们从古宅里逃出来,张家会纵容你们在外吗?”。 寿鬼:“他张家能抓住我们一次,不代表能抓住我们第二次,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再说比起我们,你这个三无不更加吸引张家?”。 “只要你还在外面张家任何的行动的首要目标就是你,伏邪家族也会优先寻你”。 “真有哪一天张家开始找我们麻烦,那肯定是建立在你被张家抹杀或是被封印的前提下”。 我:“是吧,我就说你们投资我并不亏” “要不要你们把特性也寄存在我这里,我来吸引走那些伏邪世家的注意”。 这话让肉鬼与寿鬼顿时没声了,两人不约而同离我远了一些。 我们继续行走在血雾中,虽然血雾覆盖住整个村子,能见度很低,但也能摸到出去的路。 张阿四从小的记忆可还在呢。 就在对望不到尽头的血雾觉得麻木时, 左手处突然感到了一抹温暖, 我扭头看去只见一只小手贴在我的左手上, 纯色的白炎在伤口处燃烧,白炎所过之处如此前一样, 伤势并未得到缓和,白炎甚至无法久留。 李又又细声道:“这个伤不对劲”。 我释然道: “四瞳特意用那虚天错来对付,虚天错造成的伤肯定是没那么简单,只是一点伤而已”。 “不碍事的”。 李又又:“你怪我吗?”。 “关于张家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你的事情我也知道,张家的企图,让你来此的目的等等”。 “这些我都未告诉过你”。 “你一直被蒙在鼓里,身边一切都是虚假的,时至今日真相才一点点被剖解开”。 “如果你提前知道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天,你的悲剧由我铸成”。 我很随意的谈论: “你那小肩膀可扛不起这么重的东西”。 “我的悲剧是我存在时就注定的”。 “如果是建立在先知后想的基础上,如你真的提前告知了我一切,我自己都不敢保证那时的我会不会选择相信你”。 “你对一个正常成长的人突然说你不是人,你是鬼,其实是你家人把你当做鬼养,谁会信?”。 “现在我能接受也是在见到寿鬼,肉鬼后才敢有这一猜想”。 “想要靠语言改变一个人十八年以来建立的人生观,世界观,颠覆自身存在,这是一件多么不切实际的事情”。 “张家的苦心经营怎可能会被几句话真话给毁掉”。 “其实我倒是想感谢你之前没有告诉我,让那个对你怀着猜忌,戒心的我没有出现,让我没有像个小丑一样虚假真实中徘徊挣扎”。 “你的隐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的我不再迷茫”。 李又又嘴角扬起一瞬,笑意一闪而过, 她低头对着手中那节小腿喃喃:“爹,你又猜到了啊”。 我留意的盯着那节小腿,关于这些残肢我也自然好奇, 因为李又又说这是她父亲! 红煞厌胜盒里的那条手臂, 方才在张家古宅获得的那节小腿竟都是李又又父亲的残肢。 这些残肢都很奇特,那条手臂多次提供给我将死预言,那节小腿也能拦住四瞳天师一些功夫。 那条手臂还相助过张家逼得我来祖坟。 我看着不大的女孩与那条似若活着的乌黑残肢,心中有了个答案: “释放肉鬼,寿鬼,利用两鬼,将林昕做后手,麻箐为关键..........这些早已提前设想好的节点,而且都是他想出的吧”。 这些事情并不像是李又又能够设想出,筹划出的, 李又又会借麻箐的力就很让人不太敢信。 提及到他,李又又细长黑睫眨动,轻轻颔首: “我爹他早早推测到了今天,他说这一条最为稳妥,对你来说也最有益的一条路”。 “他说了........你不会怪我”。 “你会吗?”。 第298章 大异之人 “我会吗?”。 我自言我不会对李又又起疑, 不是她没有可疑点,而我没有起疑的理由,也恐慌我会失去最后的可信。 可以说除麻箐外,李又又唯一陪着我,直到如今的鬼。 一直以来不断的猜忌,怀疑,到现在身世反转, 我如同一根无根无风向的草,似若世事与我无关,我也与世事无关。 李又又对我来说,她是我的锚点,与麻箐等同可以无条件信任的锚点。 倘若迷茫了,唯有那锚点会稳固我。 于是我了断的说;“不会”。 李又又脚步顿了一下,睫毛忽眨,脸上闪过一瞬舒心暖阳的笑容: “如我爹说的一样” “至少我没有选择错,我也没有看错你”。 我无奈的摊手:“怎么还用猜想呢.......其实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了”。 李又又黛眉一蹙,抿着嘴唇道:“在古宅时你并没有完全相信我”。 我揉着眉心解释:“那不是不信任,而是我已然无法建立起信任” “我所坚信的一切都逆反了过来,那时我还能信谁?” “而且你不也是神神秘秘,就连你已经苏醒都未告知我,我还以为你还在沉睡呢?” 李又又嗔怒弱弱的说:“我爹他有意要隐瞒此事,你干嘛怪我......” “再说你又那么迟钝”。 “我不想你对我起疑”。 她说并不无道理,隐瞒不见得是件好事,至少现在来看此事是好的。 李又又顺利的拿到了那节小腿,我也搞清了自己脱离了张家古宅。 从头到尾事情的局面,我的心性都被那个盒子给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说我是棋子,那张家与李又又的父亲就是博弈者。 虽然我对那盒子这种悄然无声的布局,安排的感到烦厌, 可那是李又又的父亲,我还能怎么办? 况且我能避免被阴阳铜棺封印也是托了他们的福。 总不能如今借她们的手逃出来之后,再愤慨激昂的发泄不满,对她们的隐瞒而愤怒,那只是一个无能狂怒的小丑。 我拍了下她脑袋让她打起精神:“我明白” “不过我想知道更多关于红煞厌胜盒的事情” “之前我可从未知晓你与那盒子的关系,也不知道里面的残肢会是你的父亲”。 李又又努努嘴巴:“知道又能如何?只是显得更加悲怜而已” “盒子里只有他的一条胳膊”。 我思索着:“我你方才所说,你能和盒子里的残肢对话,这盒子内的断肢是有自己思想的,也能自主回应是吗?”。 李又又:“父亲他还没没死,他活着呢” “只是很少回应.....” 我恍然理解了:“故此那时张兆不让我相信红煞厌胜盒里断肢除了死亡预言之外的任何话”。 “他还说如果盒子有其他异动那就即刻将盒子丢弃”。 李又又解释道:“那是我父亲与张家做的交易”。 “其交易内容就是我父亲必须在推测到你即将遇到绝命危机时给予你提醒,提醒的时间是夜晚的十二点后”。 我:“的确是这样的,红煞厌胜盒是张兆留下的” “每当我遭遇要丢命的事情时,盒子都会出现给予一些提醒” “等等........”我忽然意识到了一点,那盒子是张兆老早前就放在张家内的,直到我快十八岁时张兆才现身给予我提醒。 与李又又相遇也是在我取到红煞厌胜盒之后,也就是说这期间李又又一直在红煞厌胜盒内。 我下意识问:“你等了十几年?”。 李又又淡然颔首:“准确的说是十七年零八个月二十一天”。 "那天张家与我父亲达成了交易"。 她回答似乎对时间没有概念,我没有去问她成为鬼已经多少年了,这没有意义也不礼貌。 气氛有点凝固,我转移话题道: “我一直以来都不断尝试和这盒子沟通,起初还用各种方法尝试打开,这盒子就是没半点动静,直到后面才体现出一些反应”。 李又又有些踌躇的道:“我爹......他不想理你”。 “他是李家的人,自然也是伏邪世家的人....你是三无,介于他与张家的交易他也不能与你沟通”。 我倒是不在意:“不想理我.....看不上我也是理所应当....自古哪有老......”。 说到一半我止住了。 李又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用眸子盯着我说:“之前我爹托我给你说一句话”。 “话?什么话”,盒子留有话给我,这还是除死亡预言外的第一次。 李又又用一种沉重夹杂一丝威压的复述: “你拿好盒子,别丢厕所里,摔到墙上..........”。 这话说的令我尴尬的沉寂几秒。 的确之前我摔过红煞厌胜盒,用刀砍过,还差点就丢粪坑里了。 总之这红煞厌胜盒跟着我没少受罪, 现在一回想里面是李又又的父亲,就尴尬脚指头发麻。 难怪他看我不爽,他在这盒子里,我对那盒子做过那些事情, 他没给我下绊子都算是他光明磊落。 “收到,以后.....会好好保管的”,我干笑着保证。 “真的不能再丢了”,李又又认真的说。 “还有接下来我与你说的事情你也一定记清楚!这事关乎你我”。 我:“事情?什么事情?” 李又又:“你要小心,小心几个人”。 “你虽是三无,那几个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那些人命数难定,身负大异” “分别时:白发童颜之人”。 “天生重瞳之人”。 “烧伤胎记之人”。 “天生黑舌之人”。 白发童颜....重瞳......烧伤胎记....天生黑舌。 我仔细的铭记这几个特点,同时捉摸着问:“天生重瞳之人是四瞳天师”。 “其他几个你说的,我没遇到,但其特征也很明显在,只是你让我小心他们”。 “难道他们对三无也有什么想法?” 李又又摇摇头:“他们的想法我猜不到,但他们很危险,无论对你还是对我”。 “天生大异,自生异于常人,忍常人所不能,异常人所不异,则为大异之人!”。 “大异之人都是一些从出生时就与众不凡,带有大异之物的人,他们各自有着一种异变”。 “一人出生时一眼双瞳,天生重瞳之人”。 “一人出生第一啼哭时露出的舌头是黑舌,她与生黑舌.....”。 "一人出生便浑身带有火炎的伤疤吗,此为烧伤胎记等等" “大异之人有额定的人数,他们为十,共十人”。 我:“这不全是怪胎吗” “十人.....这十人你都清楚底细吗?”。 李又又:“大异之人的行踪神鬼莫测,几乎很少出现,他们的行事也乖张刁钻”。 “自幼就异乎常人,日后成就自然非凡,四瞳天师你认识” “关于这十人目前我所知的是张家:重瞳”。 “李家:不死骨,万年皮”。 “麻家:黑舌”。 “王家:黄金血,逆天长”。 “这是我所知的大异之人来源”。 谈到黄金血,这我可不陌生了,黄金血我见过, 就在王芝身上,王芝身上有一半的血是纯金色的。 那些黄金血粘稠且互相关联,发挥作用时会在王芝的体表显现出金色的纹路。 那么这就说得通了,王芝是王家的人,王家有着黄金血和逆天长。 我试着问:“黄金血是王芝?”。 李又又:“这个意思不完全对,王芝不是黄金血,王芝只是黄金血的持有者,而且王芝身上的黄金血并不完整” “不完整?” “王芝的身上只有一半的黄金血,否则王芝不会在张家古宅内平平无奇,据我所知,剩下的黄金血也在王家”。 “黄金血是大异之物,王家不容许丢失,王芝身上的黄金血应该是来自他人” “至于王家的另一个大异之人则是逆天长,那人逆天成长,倒施逆行,正常生灵是从幼朝着衰老演变”。 “而逆天长则完完全全颠倒了过来,他是从老态逐步朝着年幼演化,当达到幼态终点时,他会进入顺应天理的生长,从幼态转变为老态,再由老态转变为幼态”。 “如此一来循环不断,不断在年幼与年老间徘徊”。 我听出几分意思,有点小小的惊异, 在婴孩与老人间不断转换,顺势成长,逆天成长.......逆天长的似乎并没有死这一结局。 他总是在成长中,不断累积着循环中的记忆,阅历。 “他不会死”。 李又又允可的点点头:“这就是大异逆天长”。 我看着那节干瘪的小腿说:“李家的大异是不死骨,万年皮”。 “所以你父亲也是大异之人吧,肢体四散还能各有思想,有着活着的特性,这很难解释得通”。 “不死骨”,李又又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摩挲着下巴,眼下谜团逐渐解开,困惑也越来越少。 大异之人我想我已经遇到过好几个,就连我自己也拥有过大异之物。 重瞳,黄金血,再到眼前的不死骨。 大异之人离我很近,不知是命运还是他人安排使然,我总是离那十位大异之人很近, 不死骨......完全能用字面意思来解释,红煞厌胜盒内只有一只手臂,但那手臂是活着的。 用李又又的来说这便是不死骨。 “何为不死骨?”。 李又又手指划过皮包骨的小腿:“不灭不毁,其骨长存这便是不死骨”。 “我父亲是大异不死骨,也是族里几位领头人中的一位”。 “不死骨不死不灭,其实那些大异也基本都有这一特征,长寿!”。 “逆天长不断循环成长来确保自己的寿命循环往来”。 “不死骨,骨不灭人不忘,魂体与不死骨融于一体,少了魂体这一弱点,只要骨还在,人就还在”。 “我父亲还能活着,这就源于不死骨的特征,虽然肢体四散,却能单立的保持活性,失去主体后,各位为主体”。 “拥有黄金血的人其生命力旺盛的可怕,基本不会有伤病苦痛,延年益寿是最基本的事情”。 “拥有重瞳的四瞳同样是个老妖怪了,不过重瞳的延年益寿方法我并不知晓”。 “至于其他的大异之人我也尚未见过,但没一个是简单的,身怀大异,本就原罪”。 不死骨,黄金血,重瞳,我已经见到了十异中的三异了,剩下的李又又虽有简单的说过,具体的她也不太清楚。 但有一异我想她应该知道些,顺嘴问道:“十异中的万年皮不也是你们李家的吗?”。 “万年皮?”李又又再次摇首:“万年皮虽是李家的,可李家人却从未见过,只知道万年皮在李家,我爹也说李家有两个大异之人”。 “人人都说万年皮在李家,可我认为李家只是背上了名头,李家并没什么万年皮” “甚至许多李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族内有万年皮”。 万年皮,不死骨......所以说李又又父亲能够分体行动, 依旧能保留着活着的特征,是由于不死骨在身。 万年皮这东西光是听着就是一个老怪物,而且这还未露面,也不知是敌是友。 通过李又又的告诫起码知道,这十异没个简单的,对待我态度各自不同。 估计日后见到一个人都会先猜想一下会不会是十异中的一人,当然这是纯属臆想。 毕竟还不知所有十异的信息。 我轻声感叹:“合计半天,这十个大异之人都是老不死的长寿怪物,相比之下我这个三无倒显得很是废物”。 “大异之人还能清楚自己的特异,可我才刚刚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过如此一来无皮那家伙的意图倒很明显,它想要夺取那些大异之物来壮大自身”。 李又又冷笑:“想要对大异之人图谋不轨,惦记那些大异之物简直是痴心妄想,看它那样子不只是对重瞳动过心思,下过手,可那些活了这么多年的大异怎可能会被一只刚复苏的三无暗算”。 第299章 万年皮 “三无每次复生都会丢失以往记忆,重新开启一种新的历程,故此往往三无苏醒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自我”。 “就这刚搞清自己特性的无皮去找大异之人简直是送死,就算它侥幸夺得了重瞳”。 “那也是在四瞳的刻意安排下才让它得手的”。 “那天伏笼山上四瞳是刻意没有去放出其他天师,那只重瞳也是刻意被夺的”。 “无皮想要通过夺取大异之人的大异之物来迅速提升自己,不劳而获的蜕变新生,它想法是不错”。 “就只是太简单了,它自复生都是被张家安排好的”。 我自嘲笑笑:“就像我复生后被张家蒙骗赋予了人的身份,十八年的人生空为一场乐子 李又又顿顿:“其实....我希望你也能这么做”。 “做什么?”。 “夺取十位大异之人的大异之物!”。 我打量着她,刻意打趣道:“这算是完成无皮的遗愿,还是说我就是无皮,我理应这样做?”。 “又或者你想要让我这么做”。 李又又的小手蓦然握紧,眉宇间多了份冷厉: “在被掠夺前先一步将其掠夺”。 “无论到哪里都会被追上,惦记,那就把所有人都杀光”。 “你需要自保”。 “我不想看到下一代无心复生,无心只有你”。 我忽然转移话题,笑着问了一句: “以前有过三无夺取十位大异之人的大异吗?”。 蓦然我背包里有了剧烈晃动的动静, 咔.....背包的拉链被拉开,一只乌黑的干瘪手臂伸出。 李又又见状将盒子取出,放置在地上。 紧接着那乌黑的手划动尖锐的指甲在地上刻写 “你想做第一人吗?”。 “成为夺取十异的第一人吗?拜托我只是开个玩笑......无皮费了这么大的劲还在四瞳放海的情况下才勉强成功”。 “我要夺取十个人的大异?这太不切实际”。 我面对着乌黑手臂只能无奈摊手,话锋一转我清晰的说道: “不过如果夺取八个九个的还能去尝试尝试”。 乌黑手臂没有在回应我,漠然的回到盒子里。 尝试尝试.....谈及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真的还有时间吗? 这一点就连我也不清楚, 即使我从张家古宅中侥幸出来了,可还有另一个死关呢。 麻箐! 此前与她做过约定,轮到我该付出代价时她总是说时候还未到,所谓的时候大概率是这个月的十四号, 十四号会发生什么呢? 我还有机会去和那些大异之人接触吗? 想起这些都有一种干脆死了让下一代无心复生的冲动,实在是太累了。 手掌被另一只小手握住,我转头看去刚好与李又又四目相对: “李家.....我带你回李家”。 “麻家女人这个麻烦,我会让李家出手解决,我不会让你被她........”。 “...........”,我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丫头帮我太多了,直到现在她还在为我思虑,为我谋出路。 小小的身躯却要背起我。 我到底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对我? 这时握着我的那只玲珑小手蓦然一震,似是慌张的松开, 我颈后毛发不寒而栗,这种窒息感的阴冷令我脸色巨变, 走在前面的肉鬼,寿鬼也停住了脚步,两人怔怔的愣住。 林昕母女则更是惊惶害怕, 我即刻上前挡在林昕和李又又的前面。 双目死死看向前方的血雾,血雾渐渐分散开,像是被什么事物给去驱赶。 一道纤细人影暴露出,和血雾颜色一样的血红嫁衣,唇边弥漫着血迹,双手茭白的手背满是伤痕。 麻箐! ps:请个假,整理一下思路和大纲,避免剧情混乱,太水,请谅解,明天正常更新 第300章 治他 麻箐.......... 那道血红嫁衣身影简直能让人头皮发麻, 空气几乎都急速下落,接近凝固。 肉鬼,寿鬼这两个鬼是走在最前面的, 可在麻箐出现后,这两个人愣住不动了 我见到那熟悉的红影,用自己的眼睛亲眼见证,熟悉的深渊凝视感落在我身上, 我竟莫名松了口气, 李又又解开古宅的约束让麻箐出现, 而她趁乱带着我走了,留下麻箐与四瞳天师纠缠。 我对麻箐的战力以及恐怖性表示十分的认可, 但我们出来后麻箐便无了踪影, 她是不是还在与四瞳天师交手,又或者她出了什么事? 我难免会朝那方面去想。 我们能出来全依靠麻箐,将她丢在那里恐怕也只有我有些顾虑。 麻箐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我, 似乎是关注到我的双目被修复了,她的怒火减轻了些。 我主动与其搭话,维持着轻笑:“出来了?”。 搭着红布的脑袋轻微上下点动,端庄站立着挡在我们前面。 这时肉鬼,寿鬼蓦然回头,一同盯着我。 那副样子像是见到了四瞳天师一样,惊惧中带着些敬畏,就差吐槽。 以麻箐的咖位让这两个大戾感到惊惧并不奇怪, 毕竟与这两鬼同一层次的影子鬼就被麻箐活活给撕了。 我白了两鬼一眼,小声嘀咕:“怕个锤子”。 “她想动手,我们这里没一个能活”。 “害怕有个毛用”。 肉鬼与寿鬼表情很是抽象, 两鬼对视一眼下一刻做出了同个举动, 两鬼丝毫不要脸面的后退,硬是躲到了我的后面,这使得我独自面对麻箐。 我忍不住骂道:“你们要脸不?”。 “好歹是个大戾,你们躲我后面?你们方才强硬的语气,不服软的气性呢?”。 肉鬼振振有词道:“这有可比性吗?方才那是辩论争斗,可这是送死”。 “你说脸,我脸多的是,要不要都无所谓”。 “影鬼就是被她撕的,她冲着你来的,你搞定她”。 寿鬼也强烈的赞同:“对,交给你了”。 “和这女人没得道理可讲,鬼知道她会不会突然下杀手,好不容易从张家古宅出来了,我才不想和这女人碰上”。 我扯扯嘴角,只好上前一些,我观澜着麻箐, 她的衣物有了些凌乱,手背上自己抓的血肉模糊, 本来圆润鲜红的唇瓣也多了伤破。 她视线突然朝斜下方,准准落在我的手上, 小腹位置的手指不留痕迹的抬了一下 咔....我的整个手掌瞬间遭受到莫名的扭曲力,皮肉内手骨错乱堆叠,手掌血肉也乱做一团。 额角青筋抽了下,肉体的疼痛会反射在魂体之上, 这便是肉鬼所造出的血肉奇妙之处。 麻箐的小动作还没停,手指峰回路转般下落, 强势拉扯力,坠力直接将我整条手臂撕扯下来。 那条手臂随着鲜血落地。 我似乎对着疼痛感到麻木,这种疼痛并不会有太大反应,相反我抬目疑惑, 我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麻箐她的手慢慢抬起, 手指指向了一个方位,指向了一只鬼, 肉鬼被那葱葱玉指指着顿感茫然:“我?开玩笑的吧”。 它想挪挪位置让寿鬼挡在前面, 可那女人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针对它的。 身体上的拘束感,拧力也诉说着一个道理,不听话就别活了。 肉鬼一脸无辜对着麻箐,麻箐血肉糜烂的嘴撵动:“治好他”。 肉鬼不由得瞥向地上那条断肢, 治好他? 那你干嘛扯断啊? 离谱的女人.......... 当然肉鬼也只敢在心中吐槽一番,面对麻箐的指示它可没反抗的勇气, 但它处于本性还是反驳,争论两句, 不然它这个大戾的面子放哪里? “你让我治我就治?”。 “我就算是治他,也是为了不让我的艺术品损坏,才.........”。 话刚说到一半,麻箐便打断,冷冷的说:“治好他.....否则他就是你”。 就这么一句话直接把肉鬼惊得浑身血肉乱颤,面庞五官抽象起来, 他就是你.......这话还不明显? 这是要让三无吃了它呀。 它立刻闭口屁颠屁颠跑到我身边, 手掌盖住我伤口,眨眼间手臂处的血肉开始蠕动滋生, 宛如是无数的肉虫交织伸展,惨白的骨茬慢慢修复。 很快一条崭新稚嫩的手臂重获新生, 肉鬼松一大口气才移开手,又悄然的移到了我背后。 五指弯曲展开,抓握几下, 我熟悉了一下新生的手后, 又当着肉鬼的面伸了出去, 朝着她伸出新手:“再来?”。 肉鬼眼皮疯狂跳动,它差点没骂出口, 这两个家伙在这里玩什么呢? 一个上去就把手扯断,然后威胁它过来治疗, 它好不容易治疗好,结果这个又主动伸出去让她再来。 难不成她扯断之后又让它来治? 李又又眼眸蒙上一层阴霾,掌心绿炎流窜,好似随时都会从掌间窜出。 我认真看着麻箐,一点都没有在开玩笑, 一条手臂而已,肉体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东西, 她若想大可以将我撕成千块,只是一些疼痛罢了。 相比这点疼痛,能让她解气未尝不可。 麻箐渡步上前,目光仍然汇聚在我的手臂上,如冰块的手轻轻抚住我的手, 极为适当的力道收紧一下,很快又松开。 随风消散的音钻入我耳中:“还有十天.....快了.......你是我的”。 当手掌上的力道蓦然消失时,麻箐整个人也消失了。 掌上似若有残留的冰凉,我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十天........还有十天就是这个月的十四号....是我每个月死劫的时候。 但很显然这个月的死劫将会大有不同,究竟会发生什么完全猜不到。 好奇又有点期待的惶恐。 抬起手,看着崭新稚嫩的皮肤。 想想方才麻箐举动,不免好笑。 所谓扯下我手臂的原因很简单,似乎只是这只手掌方才被李又又握了。 第301章 李又又的父亲 陡然我嘴角笑意消失了,一只小手猛然抓住我的手。 咔吱.....这个力道前所未有的大, 手掌一瞬间就变形了,还有丝丝缕缕的绿炎环绕。 当然魂炎对我的作用微乎甚微,唯一感觉便是疼痛。 小手一握就松,留下我变形的手后,她只留给我一个乌黑小巧的后脑勺。 诶......我无奈着摇摇头, 而后我将扭曲了的手掌伸到肉鬼面前。 肉鬼以一种愕然的神色瞪着我:“玩呢?闹呢?你干啥呢?”。 “你当我啥?”。 “你俩搁着干啥呢?”。 忍受肉鬼一番吐槽后,它才不情愿的将我的手修复。 说实话我对它这个特性很是眼热,出于这个原因它也不得不修复。 麻箐消失后,肉鬼和寿鬼是狠狠的松口气, 有影子鬼的先例,它们见到麻箐简直和老鼠见了猫一样。 这一路上两鬼的态度也好了些。 说起态度李又又态度倒是有了些变化,出村的这一路她没有再理我。 总是留后脑勺给我。 终于快到村口的时候她放慢速度,主动与我并肩,她说: “我帮你解决她”。 “李家会有办法解开你和她的约束”。 “我不会让你死在她手上,我带你回李家”。 我似笑非笑:“李家会是我容身之所吗?”。 “十天后的事情都未知,李家若是有办法,倒可以一试”。 李又又:“她很危险,诡异,你没看到连四瞳与那些大戾都不是她敌手”。 我好奇的问道:“你说过你清楚麻箐的事情,不如你和我讲一下,我对她很是不解”。 李又又瘪瘪嘴,虽有不爽,可还是讲了:“那女人是麻家的”。 “麻家也是伏邪家族,与张,李,王同一层次,但麻家与张,李,王又有很大的不同”。 “不同?”。 “麻家的人很少,几乎算不上是一个家族,而且麻家的人几乎不现世,哪怕是外面时代变迁,战火连天,或是妖邪祸世时伏邪家族尽出,可麻家的人依旧是不出现”。 “我爹说麻家的人悬疑,行踪莫测,传承诡异,麻家人的出现只会在一些特定时候”。 “就连我爹也没有见过麻家的人几面,有传闻说麻家一代只有几个人,甚至有人说麻家一直以来都是那几个人”。 “至于那女人她的确是麻家的,她的存在还是我第一次你时有所察觉到的,她非一般的鬼,非大戾,非厉鬼,非大凶....它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种鬼”。 “也绝非我见过的任何一种鬼能相提并论”。 “我爹说她是麻家的不祥,具体是什么我爹不愿细说”。 “青龙寺的那一晚我曾与她有过交手,那时有阴婚契的约束她的行为很受限制,可现在的她越来越自由,随意”。 “如此下来,你早晚死在她手中,至于她说的十天后,我定会想办法在那个日子前将你和她的阴婚契解除,无论用什么方法!”。 真能和麻箐解开阴婚契吗? 我回顾起麻箐一直以来都神秘无止尽的实力不免忧心, 因为阴婚契她与我绑定在一起,我被封印她也在劫难逃, 张家将麻箐与我签订阴婚契,也算是束缚住麻箐,约束住她, 可李又又想要将我的阴婚契解开。 解开后的麻箐会是什么样?真的能顺利解开吗? 毋庸置疑我是想要解开的,并不是因为违约或是想要苟且偷生, 我只是不想让她被这所谓的婚约束缚住, 换个角度看,难道麻箐她就不可悲吗? 被阴婚契束缚住,多处被约束,阴婚契这种东西只是为了平衡双方的契约罢了, 但对于麻箐来说是变相压制她的约束,否则张家怎会将我和她绑定在一起。 眼下我与麻箐的阴婚契只差最后一步,就在十四号的那一天....... 我是三无我死不掉,只是下一代复苏而已, 可麻箐她呢? 我不能让她随着我这个注定没有好下场的三无一同逃生。 那些敌人本是我该面对的。 再说麻箐她真的是无解吗? 张家能以阴婚契的方式约束住她,可见对付她的方法并不是没有。 至于解开阴婚契后会不会死很多人这关我什么事? 世人之命何关鬼之事? 不只是麻箐的阴婚契,若李家真有办法解开阴婚契, 李又又的阴婚契我也要解除! 哪怕是李又又我也不愿让她和我一同接受糟糕,世人皆敌的局面。 我不理她的反抗摇头,大刺刺的将手放在她脑袋上揉搓: “那就听你的去试试吧”。 “但李家真的会帮我这个三无吗?”。 李又又好一番挣扎才从我手下逃走,她整理发丝有恃不恐的说: “李家对待三无持有中立态度”。 “有我的介入和我爹,李家起码不会对你下手”。 “阴婚契是张家的禁忌之术,我想李家与张家同为伏邪世家会有办法的”。 “李家的人虽算不上正常,可也没张家的人邪乎,麻家的人吓人”。 “李家和张家不太对付,你与张家现在算是有仇,到时我再将寻到这一节肢体的功劳推到你身上,李家会待你如上宾”。 我目光下移落在她手中的那节小腿上,问了一句:“这也是你爹的主意?”。 李又又一脸的沉稳顿时绷不住了,脸上闪过一丝尴意,转眼又恢复平静:“........是.......”。 现在我对李又又父亲觉得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这个身负不死骨,却肢体四散的李家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现有的情报简单来看,李又又父亲似乎会预言,推算的手段, 之前他给我的死亡预言都如期映现。 有不死骨的话,年龄上也是个老怪物了。 心思缜密沉稳,善于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就像是这次林昕,肉鬼,寿鬼都是他的棋子。 我能逃出来也亏了他。 我摸着下巴问:“又又,你父亲的名讳是什么?”。 李又又微扬下巴嗯声:“和你有点像,单一个字:四”。 “李四”。 第302章 出村 李四........ 我说不上来这名字是太简单了,还是太俗套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辆豪车外表却是平平无奇,没有辨别度。 这种名字完全和李又又父亲搭不上。 不过李四倒是挺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的。 在我与李又又谈话时, 一道人影从远端走来,我敏锐的觉察到后将视线移过去, 肉鬼,寿鬼最先注意到那人,它们举止平淡。 随着那人进一步穿过血雾,我心中那点警惕也消失了。 这人是王芝,身负半边黄金血的王家人。 我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王芝的手臂, 之前王芝的手臂被我砍断了一只,可现在他两条手臂都完好无损的长在肩膀上。 再一瞧肉鬼那好似看情人的眼神,陡然一切都明了了。 反正除了肉鬼,还有谁有能力重构肉体吗? 王芝凝视着我,神色极其复杂, 身为伏邪家族的王家人面对我这个三无,他本就是陷入一种极为纠结的心情, “你果然成功出来了?”。 我点点头:“是出来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比我还先一步出来”。 “肉鬼还帮你重构了肉体,你与肉鬼做了什么交易?能让它帮你这个王家人”。 王芝不感意外的说: “与我做交易的不是那只鬼,是她”。 他的视线在李又又身上, 我略微诧异,合计这王芝也是李四的棋子? 王芝:“那只小腿与我做的交易,以让我逃出张家古宅和重造手臂为报答,而我则需要配合其他人内外同时做手脚破开古宅的一些禁制,以及出来后协助这两只鬼压制住住那些人鬼”。 “是吗”。 这样我的一些困惑就解开了,按理来说林昕不应该有能力解开古宅的禁制, 更没能力解开禁制迷阵。 现在王芝这个人物的介入,使得一切有了可能性。 王芝身上有着半身黄金血,加上李四的指导破开古宅的禁制不是空话。 肉鬼有些眼热的喃喃:“黄金血.......那可是一半的黄金血”。 “在给你重构肉体时,我感受到,那纯粹灼目,仿佛能将一切渲染的金色,炽圣,活性踊跃”。 “不愧是大异之物,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鲜血,我所创造出那些血液在黄金血面前连马尿都算不上”。 “啊啊......我真的想要将那血从你身上抽离出来,好好研究一番”。 王芝冷冷呲笑一声,半边眼眸家蒙上一层金沙,金色纹身隐隐欲现, 他似乎并不将这两只鬼放在眼里:“你若是想,大可以试试”。 “若不是约束在前,我倒是很迫切的想要将你们二鬼伏灭”。 “大话!”,一声怒斥吼出。 寿鬼猛然踏出一步,苍老面孔却浮现出旺盛的生命力,鹤发转黑,皱纹磨平。 “小鬼!口气不要太大!”。 “就你这毛头小子也敢在我二鬼面前造次,就凭你那半身黄金血。你也敢大放厥词?”。 肉鬼身形急速鼓胀,整个肉体宛如是充气的肉气球一样鼓胀起来, 肉球部分区域收拢压缩。 一个朦胧的三米巨人即将成形。 不和谐的声音插入,“既然要打,不如我也上吧”, 深绿刀影横跨在它们之间,刀锋朝下,我举着刀说: “我们互相厮杀,互相吞噬!怎么样?”。 张口间蒲牢龙纹闪现,最后一句话动用了蒲牢龙纹。 极具威慑,震荡的话语让肉鬼,寿鬼我,王芝三人之间的焦灼停住了。 我很冷静的分析说:“我说的话不是空口白话”。 “互相厮杀这个局面对谁有利,会造成什么可能性的局面你们不会猜不到”。 “猜猜,最终从这里走出的会不会是一个拥有两只大戾特性,半身黄金血的三无?”。 王芝眼眸上的金沙流动着减少,体表的金纹也暗淡下去。 肉鬼痛骂一句:“一群该死的混蛋,该死的三无,不该存在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你这种东西”。 说实话它与寿鬼是真的怕局面冲突彻底爆发后, 被我渔翁得利捡漏吞噬掉它们的特性。 它们可以死,但它们绝对不愿自己的特性被其他鬼所吞噬。 这种顾虑,王芝也有。 眼下局面稍有不慎王芝就要面对除他以外的所有鬼,那样一来他绝无胜算。 黄金血在他身上,丢失可能性一点都不能有。 李又又细声说了句缓和的话:“王芝你与我们合作还未结束”。 “当初的约定你需要确保我们在出牛马村前不受人鬼的阻挠,你若想违背,肉鬼,寿鬼同样也能”。 王芝甩甩那只新生的手:“看在这只手的份上我会遵守约定”。 “我可不想让三无落到张家的手中被张家所封印,能够给他们找些麻烦,我乐意至极”。 冲突平息后,我们朝着村口进发。 好在这一路没有再出现什么波折, 我们穿过最后的血雾成功来到村口, 眼前只剩单薄缥缈的血雾丝,看着前方的通向外界的通道。 我们的心情都是说不上来的舒畅,开阔。 肉鬼炽热的望着外面: “终于.....终于是从这个破村子出来了,总算是从张家古宅那里出来了”。 寿鬼的年龄随着他心情一同变年轻,他感慨: “走出了这里,哪怕是张家也不可能再轻易拘束住我们”。 “大戾本就该是自由的”。 寿鬼浑身血肉在颤抖,鼓胀,顽石似的肌肉纹路收紧: “我已经能感受到我的魂体,力量在慢慢恢复”。 “被张家禁制压制消抹的特性也在复原,只要给我时间,无需多日我就能重回巅峰”。 我似乎听到王芝冷冷嘲了一句张家......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楚。 就在它们都统一相望外面时, 我却回头愣住,盯着身后的地面。 看着熟悉的血字:“无心...........”。 第303章 天生金血之人与逆天成长之人 “你以为张家的布局,多年的铺垫,就这么功亏一篑了吗?”。 “你以为你逃走后一切都结束了吗?”。 “早着呢.....一切才刚开始.....看吧.....你会后悔.......你会后悔没有就那样被张家封印”。 “你应该感谢张家,是张家给予了你人的体验,是张家人让你平稳度过了十八年的人生,你的一切都是张家给予你的”。 李又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觉察不对的问: “你在看什么?”。 听到这话,我自感好笑,又是只有我能看到的血字。 张家的手段还是如此的诡异莫测,哪怕是去了古宅之后,从古宅逃出后。 我与张家的恩怨还未结束。 怎么? 张家还想要劝我回去老老实实被封印? 血字还在不断变化着 “张家不会失败......你逃不掉”。 这便是那些血字最后组成的字句。 我一字一句的复述,而后面朝着张家古宅的方向竖起一根中指: “等着吧,等着我回来!”。 当回首时肉鬼与寿鬼已经没了踪影,李又又表示很无奈, 这个队伍本就是在互相利益交易构成平衡的, 此刻已经来到村口, 寿鬼,寿鬼能提供给我们的价值,约束住我们对它们出手的意义已经没了。 它们再待下去,它们不敢保证我们会不会对它们下手。 在它们看来我始终在眼热它们的特性。 寿鬼,肉鬼一走村里蓦然多了许多的动静,哀嚎声,婴孩的泣声, 血雾中似有人影窜动, 人影在村子内走动,并无靠近村口的想法。 我好奇的扫向王芝,王芝还没离开,这倒是惊讶, 毕竟现在我们和王芝属于敌对, 他不怕我们对他下手? “你还在啊?”。 王芝颔首,转身上前两步,只见他正对着牛马村内伸出了右手, 右手上有着刚刚割开的多处刀伤,怪异的是那些伤口处没有鲜血流出,隐约能看到些许金芒。 正在我疑惑他这一举动时, 我忽然感受到了一些玄妙,熟悉的悸动。 村庄内弥漫着的血红雾气似是粘稠,雾霾, 就在一眼无法望穿的血红中一丝纤细微弱的格外显眼。 一缕金色划过,像是牵动了洪流的浪潮,数十数百缕晶莹金芒一同流窜在血雾中。 金芒的色泽蓦然灼亮,那些金丝穿透血雾涌向村口。 我们也能得以看清真貌。 那些金芒,竟是一些纤细的金色血丝, 血丝大约是上百根,蜂拥而来弥漫在空中,它们的终点是王芝。 血丝富有活跃的钻入王芝手掌的伤口中, 只是五六秒,王芝就回收了所有血丝。 他解释说:“肉鬼的手段不能完全压制住人鬼,需要一丝黄金血在内配合”。 “我将黄金血放入人鬼体内,不然那些人鬼早就追上来了”。 他伤口处金丝流动,伤口像是被丝线拉扯住一样慢慢合在一起。 黄金血......大异之物....观摩完黄金血的手段,我不由得怀念重瞳。 黄金血的手段也较为奇异,不然怎能和重瞳并列为十异。 将血丝放入体内,在这种距离下只需张开手就能收回全部血丝, 王芝居然能将黄金血操纵的这么精细。 真是令人惊叹啊。 我悄无声息的和李又又靠近一些,掌间燃起绿炎, 两鬼基本无需沟通, 我陡然暴起拔刀从下撩斩,直击他喉咙。 王芝瞳孔一凝脚步当即后撤,可刚动一步, 颈后就有一个尖锐的魂体灼烧感。 李又又持着魂炎长矛勉强指着他后颈。 前后被胁迫着,王芝面容不惊, 而是双手慢慢举起,疑惑的问道: “怎么?想要夺取我身上的半身黄金血吗?”。 “呵,三无就是三无,这还没出村口呢”。 我反问道:“你不是王芝,你是谁?”。 王芝眼眸情绪颠覆的转变,嘴角挂笑: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王芝可不会那么简单的表达自己,就像是王芝接受与肉鬼它们合作,王芝的讲述一定会将自己说成是优势者,上位者的一方,他很要面子的”。 “再说黄金血,王芝对黄金血的掌控绝对没有你能操控血丝的那种精细”。 “若王芝能将黄金血利用到那种地步,之前王芝与我的交手,我不会站上风,王芝也不会轻易被我砍断胳膊”。 “肉鬼,寿鬼都走了,你还没走,回收血丝这种事情你没有必要等到这个时候冒险”。 “所以你的意图是什么?”。 王芝一只眼眸深处金色涌上来将眼瞳渲染成纯粹的金色,晶莹的金纹自体表下浮现。 他面容谑意,笑意愈演愈浓: “我的确不是王芝,我只是借黄金血暂时控制了王芝”。 “他有我一半黄金血,他就是我”。 “至于我是谁?你可以叫我为大异之人.....也可以称我为逆天长”。 逆天长! 这个名字在我和李又又的思绪中炸开, 李又又刚提过这个名字不久,十异中的逆天成长之人。 自老态朝着幼态成长,当达到顶点之后将会步入幼态转向老态,如此不断的颠倒循环。 没有寿终这一概念! 在最令我们吃惊的不是他是逆天成长之人,而他不仅是逆天长,他还是黄金血的大异之人。 他方才说了,王芝的黄金血源于他! 他同是天生金血之人,逆天成长之人! 这话一出我与李又又对他更加警惕了, 刀锋与火矛都紧贴着他,不敢有半分忽视。 王芝嘴角抽抽,体表的金纹忽然开始移动,一些金纹流动到颈后: “把那火矛挪开一些,很危险的”。 “你们没有选择杀我,你们也猜到了我找上你们是有目的”。 “我事先声明一下,我找的人是你”。 这话是冲着我说的。 我释然的说:“伏邪家族王家找上三无,并不稀奇”。 王芝:“我没有恶意,相反我是想要与你做一场交易吧”。 “一场王家与无心之间的交易,一场对你绝对有利,你不会想要拒绝的交易”。 “我?伏邪王家要和三无做交易?”,我打量着王芝, 这个王芝可比之前王芝也难琢磨,也更危险。 大异之人找上我做交易,很难猜想到内容。 第304章 大异之人的交易 “堂堂的天生金血之人,逆天成长之人究竟想要和我做什么交易?”,我处于戒心的提问。 半身金纹的王芝,轻笑着简单吐出几个字:“大异之物!”。 “我用大异之物与你做交易”。 “我将黄金血给你,同样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要给我黄金血?”,这是出于意料的诧异, 这可算不上是惊喜,这种突然撞上的泼天富贵最令人生疑, 若我自己抢夺到黄金血我可大肆的使用, 但大异之人要主动给我十异中的黄金血,这他给我也不太敢用啊。 也不太敢信。 我被主动送大异之物并不是第一次, 当初的重瞳不就是四瞳天师刻意送给我的,结果还不是又被他生生扣了回去。 现在这个逆天长主动送我黄金血,怕也绝无好事。 万一哪天它再来一个把血抽回去,那我岂不是个笑话? 王芝戏谑:“怎么?不敢要吗?”。 “三无面对送上门的大异之物也会有顾虑,看来无皮对你的影响并不是太深”。 “我清楚你的顾虑,突如其来的宝物自然是疑点重重”。 “我说过了,这是交易,给予你黄金血的前提下,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举着刀微微上前紧贴着他脖子: “我觉得......我若是想要黄金血,并不需要你送,也不需要什么交易,如今王芝就在这里”。 “一半的黄金血也在这里,我大可以杀了你后夺一半黄金血”。 王芝未有惧意,反倒好笑,笑道:“行啊,你可以试试”。 “王芝的身体哪怕是在我操控下,也不会是你们两个的敌手,这半身黄金血的确会丢失,可你敢夺吗?你敢收纳这黄金血吗?”。 “我通过半身黄金血掌管王芝的身体,那黄金血被你容纳我就会失去掌控吗?”。 “在我看来黄金血是活的!”。 我深深叹一口气,一件事情得以确定, 果然是这样,这些大异之物与这些大异之人有着莫名的联系, 四瞳是天生重瞳之人,当我用重瞳去对付四瞳时, 重瞳几乎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帮助,甚至会反过来迷惑我对外的感知。 天生金血之人能将一半的黄金血存放在他人体内,而后能进行操控。 哪怕这些大异之物离体,大异之人终究是大异之人。 “你要我答应一件事,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吧”。 王芝金色眼眸转动着:“还不能告诉你,这个交易的时候还没到”。 说着他用一种审查,注意力在其他方面上的眼神看着我: “你需要先活下来才能有与我交易的资格”。 “让我看看这一代的三无值不值我与其做交易,若是你扛不过去,那我就只能等待下一代的无心”。 “十天后,如果十天后你还存在着,那就来王家一趟吧”。 “我会将黄金血交给你,是真正意义上的交给你!”。 我冷嘲: “你都不敢确信十天后我还能活着,你找我干什么?说什么交易?”。 “找上门透露一些信息,说你会用黄金血来做交易,提前暴露出利益诱惑是怕我不上钩吗?”。 “可黄金血的确很有诱惑力,不是吗?”,王芝诡笑着附和。 “我的话只有这些。已经陈述完毕,要不要这黄金血你自己抉择,能不能活下来看你的运气”。 “加油吧,加油活下来与我做一场交易”。 一直抬着的手臂陡然放下,我将刀尖触地,遗憾的说: “我是真的想砍了你的”。 王芝扭动着脖子,身上的金纹彻底活了过来,在肌肤上肆意的流动: “没有意义的,即使王芝死了,黄金血也不会留在你手中,黄金血会回到我这里”。 “不是你的东西不要想着占有,除非是我主动送给你”。 我:“那要不要把逆天长也送给我?”。 王芝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回半边头笑着说:“想要逆天长要看你本事”。 “我在王家等着你,希望十天后能够见到你”。 说罢他朝着外面走去,没有半点忌惮偷袭。 走着还留下一句话 “那丫头知道王家的所在,黄金血在等着你,努力吧........”。 王芝脚步并不慢,很快就消失在我们视线中。 李又又散去手中的绿火长矛, 我问道:“王家可信吗?”。 李又又沉吟道: “王家在张李王麻四个家族中,算是正派磊落的家族,王家半涉入行内,不少族人都在外伏邪”。 “不过我也没有想到黄金血与逆天长会同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方才还出现了”。 “这人太过异常,需谨慎”。 “他说的没有假话,黄金血受天生金血之人的控制,我们强留下来是留不住的,可他主动送出黄金血也是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 “黄金血有可能是骗局,也可能是他真的有事情需要你介入”。 我:“管他呢,这些都是后话了”。 “十天后活下来一切才有可能性,现在考虑这么多无意义”。 “接下来我们要去?”。 李又又凝重的望向一个方向: “李家.......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得手!”。 继肉鬼,寿鬼走后,王芝也走, 目前只剩我们几个了, 李又又要回李家,而我看向林昕母女, 哪怕林昕在这次计划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而然这一路中她的存在感快为零, 她的影响力,实力也都属于底层。 在肉鬼,寿鬼面前她说不上话,王芝的异常她未能察觉,一直都处于路人,观众的视角。 我刚要开口,林昕便婉柔一笑:“我带着嘉嘉回别墅”。 一听要回别墅那里,唐嘉眨着水灵怜人的眼睛问: “那大哥哥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林昕摸着她脑袋,摇头:“只有我们”。 “别墅里还是只有我们,嘉嘉应该明白........”。 唐嘉低下头慢慢靠在她身上,小嘴巴嘀咕:“以后我一定要变成很凶的鬼.....很凶很凶......能帮到大哥哥的鬼”。 第305章 牧城 林昕聪慧,她的决定和我要说的事情撞到了一起, 我并不想让她们去李家,鬼去伏邪家族,多少有不对劲,好在林昕也没准备去。 我还是劝阻说:“换个地方,别墅那里不安全”。 林昕清楚我说的是她那个前夫,她挑起额前散发拨到耳后: “鬼怎么会怕人呢”。 “这些日子在这里我见到的东西很多,令我胆寒的人鬼,深不可测的大戾,以及你们口中那莫测的大异之人”。 她故作自信道:“我还帮了你们呢”。 “见了这么多大世面,我可不会被一些小江湖术士给唬住了,别担心”。 “其实在牛马村的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想回去,只是你一直没回来,如今见到了你后,也成功报了恩”。 “我能舒心的带着嘉嘉回去了”。 我一时间觉得眼前的林昕有些陌生, 她的变化很大,刚认识她时, 她只是一个只想保护女儿的弱小女鬼,静谧文雅,而现在她有了自我,有了坚毅。 我没再劝阻她,她带着不太想走的唐嘉离开了。 只剩我和李又又,我们两个则踏上前往李家的路。 实际上只有我一人,因为李又又回到了红煞厌胜盒里。 在古宅内的斗心,反水以及逃出来这些事情都是不小的劳累。 我带上红煞厌胜盒与那节断肢朝着李又又说的那个城市进发。 那节断肢在上火车时被安检查到了, 我说那是模型玩具来忽悠检查,利用鬼话的特性顺利过关。 李家的位置在一个名为牧城的城市,从大昌市到牧城大约花了二十多个小时 等到了牧城已经是中午,随便找了家饭馆填饱了肚子。 饥饿感是肉体最清晰的反应,我即使不吃东西也饿不死, 可填充饥饿感是一件很舒爽的事情,是活着的感觉。 李家在牧城的一个小村里隐居,要去到那里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吃完饭我打个车到了名为木子路的站牌, 按照李又又所述只有这里的十七路公交车开往李家所在的村子。 在长椅坐下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辆辆班车停靠,焦急的人们蜂拥着上车,麻木腐朽的人缓缓下车。 时间不断推移,很快天色渐黑, 熏黄的苍凉冲荡着这个不大的城市,隐秘,渊黑的暗角接二连三浮现。 路上人们成了细长浑浊的火柴人,黑色幕纱悄然落下。 木子路的站牌, 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两个人。 这两个人,中年女人是来了已经有一个小时, 另一个男人才来一二十分钟,他已经表示不耐烦了,嘴里嘟嘟囔囔的。 闲得无聊他还与我唠了好几句话,还掏出烟给我,我不抽烟的婉拒了。 又过了十分钟,三路车来了, 男人喜出望外的冲到车门口,刚要上车,又紧皱着着眉头问我: “不是哥们你坐几路啊?”。 “你来的比我还早,这个站就我倆,而且这站就那几路车经过,其他几路都来过了,你都不上车”。 “这是最后一路,这你还不上车,你究竟要坐哪一路啊?”。 我回应说:“开往李村的十七路车”。 男人当即错愕的摇头:“哥们你说笑呢?还是拿我开涮?”。 “这不是胡说?牧城哪有十七路车啊,最多也就十六路,而且牧城也没什么李村”。 “真是快晚上时碰到了神经病”。 “我刚才还和你两个人独处,想想都后怕,你自己老实等你的十七路吧”。 他一个麻溜的着急上车。 我随意扫了一眼班路信息。 这上面根本没有十七路车。 一共就有四路车会在这个站停留,三路,一路.....就是没有开向李村的十七路。 但李又又说了这个站有十七路,她说有,那便有。 目光从班路信息上移开时, 一回头一张血丝弥漫,面容惨白的女人脸突显在我眼前。 “你坐几路?”。 “你说你要坐几路车!”。 那个中年女人紧逼着我,似是痴狂的问。 “开往李村的十七路车”。 李村,十七路这两个关键词像是触动到了女人的情绪点, 她忽然欢笑起来: “十七路....你也是去李村的”。 “你也去那里!”。 “你也?你也要去李村?”,我顺势反问。 这个中年女人没有回话,她慢慢从我身边退走,默默坐在长椅上, 嘴里不时念叨李村之类的字。 之后我又尝试着和她搭话,她对我爱搭不理的。 这种僵局一直持续到一辆公交车的驶来。 天色已然彻底步入幽寂,空寂的渊黑充斥每个无光的地方,总是悄然侵占着光亮。 一闪一闪的薄弱车灯艰难撕破夜纱,像是有人提着两个小灯泡。 一辆锈迹斑斑,几乎快要报废的公交车停靠在了站牌边, 这辆车的挡风玻璃上贴着血红十七的字眼。 砰.....随着排气声,车门打开了。 我坐起,那中年女人也第一时间弹坐起, 她脚步频繁,快捷的走入公交车内, 我迟疑一下也跟上去,上来后没有看到有投币箱, 公交车的驾驶位上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乌黑长发散披着,又黑又浓,看不到她的耳朵,后颈,甚至感觉她的前脸也被那些头发盖住了,分不清前脸后脑。 更让人怀疑她能否看得到路。 在我上来后,她抬手将车门关闭,同时冷冷的说了一句: “找座位坐下”。 “赶快坐下”。 “下一站李村..........”。 我随便找个座位坐下, 十七路车上除了刚才上来的中年女人,还有其他几个人影。 它们坐在后排幽幽注视着我。 我不予理会,都是鬼有什么好看的。 目光看向前方时,车上玻璃隐约照出了我的样子。 那颗右眼又变成了眼仁为白,眼白为黑的诡异状况, 我能看到鬼也是因为这个。 此前眼睛被重瞳所替代,这一源自李又又的奇特消失了。 现在我重构眼睛后,这一奇特又回来了。 不然我被肉鬼的血肉所约束限制可看不到鬼。 到头来被我舍弃的,却是我现在只有拥有的。 何其可笑.............. 第306章 李村 接近报废的公交车缓缓摇晃在夜幕小路上, 路旁柳树妖娆的黑枝不时拂过窗户,甚至会从未关上的车窗飘入一两片树叶。 公交车内显得极其怪异, 除我之外的其他乘客靠着座椅垂着脑袋,不曾抬头张望,也不曾说话。 公交车司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那乌黑,浓密的头发。 期间公交车司机有过几次说话,但那是对着空气说的, 她旁边无任何东西,连鬼都没有, 她却唠嗑的说这几天自己有多累,累的都不想活了, 有时候真想开着车冲到河里算了。 起初我以为是这司机脑子有病, 可没一会公交前远处有一个水塘, 而后这个司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猛打方向盘加油门冲向那水塘。 搞什么鬼?我蹙眉, 这时公交车内的那些乘客纷纷抬起头, 他们热潮,激情望着前方,目光似若能穿透挡风玻璃。 “到了....要到了”。 “李村要到了”。 “你们要到李村做什么?”,我试着问。 这一次有了回应,是那个和我一起等公交的女人 她说:“只有到那里才能知晓过往,才能知晓一切”。 “去到那里什么都会了然,清晰”。 其他乘客一一重复: “难道你去到那里不是为了知晓吗?”。 “你不是怀着困惑而来的吗?”。 我轻声喃喃:“困惑吗........这还的确是有.....可这里能为我解疑吗?” 中年女人:“没有什么事情是那里的人解不开的,寻求,迷惑都将在那里解开”。 所以....这些孤魂野鬼都是冲着李村去的? 公交车出现剧烈的倾斜甩动,抬头时发现公交车前面就是那水塘, 这车仍然没有减速的意思。 我揉着眉头感到有些头疼, 这车的架势是要开进水塘里啊,虽然我不会死,可这副肉体会死啊。 肉体与魂体关联,到时候溺死会带来不小的折磨。 按照李又又说的,这车的确是去李村,但现在却要开进水塘, 我目视着水塘,陡然把心放下。 也许开进水塘才是对的,李村与张家一样,张家藏在坟下面,李家用一些手段将自身隐藏也很正常。 随着车身颠覆的晃动, 有那么一瞬间公交车的窗外是幽寂漆黑的,无一点的亮光。 转眼过后,公交车前多出了一片莹莹亮光。 遥遥看去能见到朦胧,如影子连绵的房屋,从屋子内透出的亮光。 公交车停在不大的村子前, 公交车司机用着机械般的腔音喊道:“李村到了”。 “请所有乘客都下车”。 砰......车门打开, 车上的几个孤魂野鬼蜂拥着往外跑,我跟着它们, 这些孤魂野鬼有目的的冲向村子内,我没有迟疑紧跟其后也去往那个方向。 我们进到村子内后,能见到屋内走动的人影,只是却见不到在外有人活动的迹象, 此刻应该还不是夜深的时候。 这些孤魂野鬼来到村子中一大片空地,这一大片空旷区域像是被刻意造出来的。 周边的房屋围绕着空地,窗户透出的亮光也恰好照亮空地, 空地的中央是一个高台,半人高的高台上有个半黑的碑状物体, 那碑不小,不大与人等高。 忽然软弱,疲惫的女声响起:“解惑者,上高台”。 孤魂野鬼们当即注视着高台一角坐在边缘上的人影, 它们深深鞠鞠了一躬以表敬意,紧接着相继爬上高台, 高台一角的人影发出满是倦意的哈欠,从其纤细的身影来看是个女人。 女人的哈欠打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我能感受到一股锋锐如针,惶恐的凝视感从那里传来。 那个女人注意到了我,同样也在死死的锁定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声音熟悉,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她从高台上跳下,急促的朝我这边走来,容貌在旁边房屋的照映下依稀浮现, 李沐鱼.......... 李沐鱼对我出现在这里简直是诧异极了,哪怕是走过来, 她还是默默与我保持着距离,眼中的警惕,忌惮丝毫未少。 “你不是在牛马村吗?你怎会出现这里?”。 “不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面对一连串的疑问,我一句话堵住她: “你都能从牛马村出来,我为何不能呢”。 “你身为李家人在李村,难道李村还不让外姓人进来吗?”。 李沐鱼紧咬着银牙:“李村不曾阻拦外姓人进入,但你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外姓人,你可是张家的人!”。 “你是那个张家的人”。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们张家就躲在那个村子里,躲藏在那个坟下面!”。 我好笑的说:“你才调查清楚啊?王家的人都下去了”。 “倒是你和王芝藏的都挺深的,一个个表面是来伏邪除鬼的,可暗地里一个是李家的人一个是王家的人,背地里都在悄悄的调查张家”。 “还有你可说错了,关于我的这件事情错不得,我不是张家的人”。 李沐鱼皱着眉头:“糊弄鬼呢?你叫张阿四你不姓张,你姓什么?”。 “那牛马村是你的老家,张家也与你有关,这些你都藏不住了”。 我摇摇头:“我也不是张阿四,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姓”。 这话让李沐鱼更加匪夷所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那个碑是什么?”,我指着高台上的碑问道。 此刻那些孤魂野鬼都跑到了高台上用手触摸着那石碑,似是很陶醉的样子。 李沐鱼咧嘴:“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你这个人太危险了,太不对劲”。 “和族里说的一样,张家的人都是不祥诡异的东西,没一个正常人”。 “沐鱼......错了.....他可不是人......他也不是张家人”。 一道声音抢先一步替我说话,那声音来自石碑后面, 啪嗒啪嗒的步伐中矮小的人影如蜗牛爬行缓慢走着。 苍黄的余光映在他侧脸勾画出苍老的特征。 李沐鱼见到这个老人瞪圆了眼睛:“族长.........”。 “您怎么在那里?”。 第307章 万代碑 那个被李沐鱼称为族长的老人没有去回应李沐鱼的疑惑, 反倒他对着我说: “这石碑为万代碑,是李家的至宝”。 “万代碑在李家的意义如你们张家的阴阳铜棺一样”。 老人的脸完全转了过来,第一印象是令人发毛的惊悚, 他半边脸是惊人的烧伤疤痕,难看又狰狞,在伤疤覆盖下只剩一只眼睛。 “无心见过李家族长,那应该是他们张家的阴阳铜棺”,我礼貌性问候。 李家族长抬手表示无需这样,他舒悦的笑道: “你就是这一代的三无?”。 “是”。 为了表明身份,我随手将手伸到下巴的位置抓住从而上翻整个脸皮被掀开, 李沐鱼瞳孔猛缩,寒意顺着脊骨扶摇直上, 无论见了多少次,她还是觉得恶寒。 这曾是披皮鬼的手段,可如今这手段却出现在了一个势要杀披皮鬼的人身上。 李家族长转动的残眼:“无皮的手段.......你杀了无皮”。 “啧啧.......张家的那群家伙还真的敢这样做,还真的成功了”。 “培养一个刚苏醒后记忆全无的三无将那三无当做张家人培养,给他灌输伏邪的思想”。 “张家培养的是无心,而无心吞噬了无皮,事情应该是这样”。 “关于张家那边的事情老夫所得知的也只停留在张家开始培养三无”。 他突然转向对准李沐鱼:“沐鱼你先回去”。 “族长,他..........”,李沐鱼当然不情愿,她对我来此困惑满满, 刚刚听到我与族长的谈话后有点解疑的感觉,这就被赶走了。 她虽不情愿,但在那独眼老人的凝视下,她不得不照做。 李沐鱼走后,独眼老人来到高台边缘坐下,同时指了指旁边:“坐吧”。 我上前双手抓住高台边双手用力时,抬腿一蹬也坐到了高台边缘。 屁股刚着地,一缕黑丝飘过我鼻尖,我身旁多出了一个较小的身影, 她踢动着小皮鞋,目光注视着脚尖。 独眼老人忽然长叹一声,阔然笑道: “老夫没想到我这一生还能和无心同席而坐”。 “无心...无皮...无魂....在你们面前张李王麻又算得了什么?”。 我:“我有一点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认出我呢?”。 “我现在是人身才对”。 独眼老人指了指我的背包:“老夫没有认出你,老夫只是认出了你包里的红煞厌胜盒”。 “里面是那位的残肢”。 “老夫求知过,那位残肢有两节都在张家人手中,只是有一节小臂却在一个是张家人又不是张家人的手中”。 “见到你后,老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以前是张家人,现在不是”。 “你们在张家经历了什么?”。 我余光看了眼李又又,她摇晃着小腿,眼眸眺望着村里,像是一个守望父母回家的小孩子一样。 她没有解释的意思,那只好由我来说。 我将在牛马村,以及张家古宅内发生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 李家族长听完后对张家是止不住的冷嘲: “藏身在坟下的古宅有何意义?”。 “坚定着伏邪的执念最终将整个家族整的人不像人,张家人的行径早已经偏离伏邪家族”。 “却然张家的行动计划都是一流的,若不是那位的出谋划策,就算又又小姐也是无能为力”。 “当初张家用一节残肢做交易让李又又小姐替他们做事,老夫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让小姐去与麻家的那女人做平衡”。 “小姐.....如果老夫提前知道.....老夫一定会劝阻你的”。 李又又低下眉头:“你拦不住我的”。 “我必须要凑齐父亲的肢体”。 李家族再次深叹气,又对着我致谢: “多谢你对小姐的包容以及相助小姐夺回这节肢体”。 其实我方才的叙述是有一些偏差事实的,在我的叙述中我不是被封印的一方, 而是我配合李四的计划与李又又在古宅内里应外合夺得那节残肢。 来时李又又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这样说,她想让李家对我的戒心少些,也想让李家帮我的可能性增加。 故此也是她不说,由我来说的缘故。 李家族老:“无心可以放心待在这里”。 “李家虽是伏邪家族,也一直遵循着伏邪卫道的宗旨,李家会将义放在最前”。 “其次李家对三无的态度并不是诛杀,李家没有必要杀你们的决心”。 这一点李又又与我说过了,再一次听到还是莫名的安心。 但还是打心底没法生出信赖, 我坚信无疑,我依靠着存在的张家都能是假的,我还有什么能相信的吗? 释然的抬头我发现原本围绕着石碑的那些孤魂野鬼都不见了。 我确信它们没有离开,它们就在这高台上凭空消失了。 李又又注意到我眼眸中困惑,她说道: “那些鬼是被万代碑吃了”。 “吃了?”。 我联想起在公交车上时那些鬼说它们是来这里解疑的, 来到高台后,李沐鱼也曾说过:解惑者,上高台这么一句话。 现在李又又说这些鬼是被这个叫万代碑的石碑给吃了。 这些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 我起身走向那石碑, 石碑的底部与高台有着明显的间隙,只是稳稳的立在了这石碑上。 石碑上也没有文字之类的东西,取而替代的是精妙的图腾,图腾似人似兽。 恍惚间甚至会觉得这些图腾是活着的,它们在石碑上动着。 李家族长在我背后说:“要试试吗?”。 “试着将手放上去,万代碑会给你答案”。 “万代碑会解开你的困惑”。 “那些鬼来此解疑,它们向万代碑寻求答案,万代碑是全知的,万代碑连未来都能看得到”。 “张家的阴阳铜棺伏邪封鬼,李家的万代碑则为解惑,赦鬼”。 “解开鬼的执念,哪怕是厉鬼,也能赦解”。 “碰触万代碑后,万代碑会解开你最深的困惑”。 第308章 过往的记忆 “揣怀心中最之所惑,触之万代碑可解”。 “试试吧,如果你怀有疑惑的话”。 石碑诸多活动着的小图腾移动着汇聚在我眼前,它们似乎要吸引我的注意力, 那石碑上传来莫名的吸引,勾动心弦,牵动手臂, 当我后知时,我的手已经抬起,并且慢慢伸向了那个石碑。 我将一丝求解的目光瞥向李又又,她点点头:“可以碰”。 “万代碑会吃鬼,但那是针对与孤魂野鬼,孤魂野鬼承受不了万代碑解疑的代价便会被吞噬”。 “大凶,大戾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而你是三无”。 有了她的话,我放宽心将五指碰触石碑, 手感生硬,粗糙的表面不断传出刺骨的凉意。 进一步将手掌贴在上面,骤然间刀锋般锐利,刺凉的气息冲进手中,一股脑钻入魂体。 眼前世界一切扭曲,所有的画面陷入一种奇形怪状的拼接,忽然这些画面开始恢复。 只是眼前的世界已经变了。 现在的我处于一个旁观视角,一个观众来看待一切。 而所在的场景也极其熟悉,这是以前的张阿四的家。 那记忆深刻入心的堂屋布局内有两个人正在争吵, 男人和女人。 女人是张阿四的母亲,而男人我也见过。 那是张阿四的父亲,只不过在张阿四出生前就死了。 堂屋的桌子上一块白布上有块醒目的事物,那是一块残破不堪的脸, 即使只剩那半张脸也能清楚看到那张脸上惊悚的神情。 女人对着男人红着眼睛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张家还是不愿意放手?还要执着于那个执念”。 “这两个孩子都死在了你们手中,你们的念想还没有放弃,那都是鲜活的生命,从我身上掉下的肉”。 相比女人的悲伤欲昏,男人脸色较为冷淡,看不出丝毫的伤感, 他将那半张脸用白布包起来。 “果然也是死了吗,还是逃不过宿命.......还是逃不过祖坟里的那只鬼.....”。 女人央求似的抓住男人的手:“别再守着那个坟了,无论那个坟里是什么我们都不要管了,我们两个孩子都是因此死的啊”。 “别再去想那些了,也别去祖坟了”。 “我们搬走好不好,我们换个地方”。 “那个东西记恨张家,它想要报复张家,我们的两个孩子都是因张家的祸端而死,难道这样悲剧还要继续延续吗?”。 男人反握住女人的手安慰道:“张家一定会庇佑我们的,张家的血脉一定会得到延续的”。 “那只鬼是张家的果”。 我目光出神,这番对话应该是在张阿四出生前发生的, 而那张残脸按照张阿四母亲所说,应是张阿四的一个哥哥。 这是在回忆过去? 眼前一番混乱,画面扭曲,待眼前恢复正常时,场景已经发生了变换。 这次的地方是张家祖坟, 还是那个血褐色的坟包,坟包的正面有一个盗洞,染血的铲子插在一旁。 张阿四父亲坐在坟前望着那发呆, 林子中一阵骚动,一个女人走出,是张阿四的母亲。 女人的眼神无光,如白纸般死板,干净, 她来到坟前对着男人问道: “根本没有那只鬼”。 “我们的两个孩子不是被张家祖坟内的那只鬼害死的对不对,根本就没有那只鬼”。 “有人看到了,老二死的那一天你带着他来到这祖坟了,可你回来的时候却带着老二的半张脸回来”。 “老大走的前一天,你也带着他来过”。 “孩子他爸......我们的两个孩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你们张家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们整日执着的守墓为什么要我孩子的命?”。 男人继续望着坟包没有回应,女人冲上前想要将他从坟前拉开, 但凭她一个女人的力气没能拉动,。 她似是恳求的说:“走吧.....别再管张家的事情......你已经被张家搞得入魔了......”。 “别再来这里了,无论你爹他想要你做什么都别听了好不好”。 “那两个孩子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可我们又有了一个孩子啊.....我怀孕了”。 “或许这是一个男孩”。 “我们离开这里,走出牛马村不好吗?”。 我听到后更加迷糊了, 这若是以前的事情,也就表示说张阿四的两个哥哥不是被鬼害死的,而是张阿四父亲害死的? 的确这一点随着我对真相的了解是有些漏洞, 按我所知张阿四父亲放出披皮鬼是在他两个孩子死后, 那他两个孩子的死和披皮鬼并没有关系。 现在眼前的一切倒是完美的呈现过往,事情的真相。 女人对坟前的男人苦苦哀求,她摸着腹部甚至用孩子来软化这个男人的执念,痴狂,男人却是丝毫未理会她。 最终女人无力的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失心的傻笑: “你还是这样,总是这样”。 “结婚后我还不想要孩子,可你却说你背负着张家的职责,血脉,在你的强求下,我们有了三个孩子”。 “你对那些孩子从来不闻不问,你去的最多的地方永远都是你家的祖坟”。 “我不奢望你能尽心当一个父亲,但我没有想到你会害他们,是你这个当爹的害死了那两个孩子”。 “你可是他们的爹啊.......难道这也是你们张家的执念吗”。 “凭什么要以我的孩子来圆你们张家”。 “是不是连我都是你们张家的工具?”。 连续叩心追问下,男人摇晃着身子转过了头,他挑着眉头看着女人: “你说的我听不懂啊”。 “什么孩子.....什么我害死了你的孩子”。 “张家人.....我可不是张家的人,我没有姓!”。 男人脸皮从鼻梁中间撕裂开,脸皮堆积着分开, 其内是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冷冷的说话。 第309章 那是我 女人被男人这样子吓到,白着脸想后退却被男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男人脸庞晃动着冷笑:“你那两个孩子不是我杀的,如你想的那样,是我披着的这个人杀的”。 “他把他两个孩子相继送进了祖坟里”。 “张家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吗?”。 “虽然你的两个孩子不是我杀的,可你和你肚子里的那孩子是我杀的”。 披皮鬼! 一见到那只鬼,我浑身就莫名躁动,气血上涌几乎要忍不住的冲上去, 但这只是回忆,披皮鬼即将掐死我曾经的母亲,这是一个刺目的画面。 眼瞅着女人昏迷过去渐渐要没了气息。 “孽畜!”。 惊雷般的叱喝炸起,枝条破碎,树叶晃动,一个人飞速冲过来。 同时一把纯白奇特的骨刺率先破空飞来,以刁钻的角度扎进男人的背脊。 男人疼的哀嚎连连,脸上也浮现阴毒的怨恨, 在这瞬间他在杀掉女人与逃走之间,选择了逃走。 将当前的皮囊褪去,真身趁机溜走。 张阿四母亲与张阿四父亲的皮囊倒在一起,而赶过来的那个人也浮出了水面。 是张阿四的爷爷。 在披皮鬼逃走后,他疾驰的速度降下来不慌不忙的来到坟前。 爷爷捡起那张皮囊感叹:“这孩子对这女人还是不够防备啊,居然让这女人察觉到了这么多”。 “不过好在事情进展顺利”。 “你连你的孩子都骗了”,又一个人从林子走出。 我见到那人瞳孔猛缩,四瞳天师! 没错,就是他! 一身白衣道袍,天生重瞳! 四瞳天师的容貌年龄与我此前见过的一模一样,十八年前的他与十八年后的他无差别。 四瞳目光落在那张人皮身上:“你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他听从你的话,你的教导”。 “他对你坚信不疑,他到死也没想他的死是被你安排的”。 爷爷:“无皮的放出需要张家人,那个张家人也没法活下来,但也不能让无皮从皮囊上读取到任何的有用记忆”。 “不枉我从小培养他,灌输祖坟内有鬼,必须守着祖坟的执念”。 四瞳言语中有丝敬佩:“你的心的确狠,你未告诉他过任何真相,他一直都以为是自身不幸,家中丧子是祖坟里的鬼搞得鬼”。 “实际上你嘱咐他让他带着孩子去祖坟祈求祝福,其实那是张家对其下咒致死的时机”。 “以两个孩子的死推动他,祖坟有鬼的传闻铺垫基础,促成了他挖开祖坟进古宅后被无皮所杀,借他的皮使得无皮出世”。 “这张皮上没有任何对张家有害的情报,也没有透露下面的计划”。 “若是这女人早一天发现,或许他今天就不会放出无皮了”。 爷爷弯下腰将手贴在女人的脖颈上:“我不会让失败发生,况且这次的播种培养不正是证实了我们的计划可行,一次成功的试验”。 “她知道的有点多,你来清掉她近期的记忆”。 “待到她醒后事情已经铸成,一切是非我说为准”。 四瞳天师颔首......... 我感到极度的恶寒,作呕,张家的极端,下作超乎了我的想象, 这些记忆若是真的,那张阿四母亲的记忆也就没错了。 她被消除记忆后还是认为她的两个孩子是被祖坟内的鬼害死的, 张阿四父亲也是死在了祖坟这边。 在爷爷的介入下,她的认知由爷爷主导。 真实的事实是披皮鬼能从张家古宅出来多亏了一个钥匙。 这个钥匙就是张阿四的父亲, 张家想要一把钥匙来放出披皮鬼,但又不想那个钥匙上有过多的信息。 这样一把特殊的钥匙只能是自己来制作。 张阿四两个哥哥的死,爷爷从小教导灌入思想是铸成钥匙的关键, 以三条人命为开端展开了张家的布局......... 画面仍然在继续变幻, 这次是牛马村的村口。 木架车子上我妈虚弱无力靠着,脸色发白的抱着一个乌青的死婴。 牛马村的村民们围在周边低语,交头接耳。 “这是个死婴啊,是个死孩子啊”。 “那可不是吗,你瞅瞅这刚出生就死了,这张家就是闹鬼了嘞”。 “唉,也是可怜啊,三个男娃娃两个大的先死,随后这个小的一出生就没了,孩子的爹早些日子就没了”。 “你说这张家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 “我看啊,这孩子也活不了,你看这是第四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也不吉利.......”。 “好了好了....别嚼舌根子了,没事的回去准备些热水什么的,还有准备些饭菜”,村长打发那些妇女。 身穿白衣道袍的崇阳道人对着村长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说这孩子注定要死之类的话。 说罢不顾村长的挽留便走了。 以我的视角,我看到崇阳走时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 乌黑的死婴,张阿四的确是死了。 而下一幕我也猜到了,疯疯癫癫的爷爷冲出来接过了婴孩,喊着张阿四就跑向了祖坟那边。 这一切与张阿四母亲的记忆所吻合,只是张阿四的生死被改写了。 问题也就出在了这里。 张阿四死了,那为什么将我养大的张阿四母亲会说我活过了四个小时? 她认为我活下来了,而祖坟内的张阿四母亲却认定她儿子已经死了。 这中间有什么变故....... 我继续看下去,随着张阿四母亲被送回家中, 村口冷寂的时候一个白衣道人走进了村子里。 这人不是崇阳,而是四瞳! 四瞳迈着娴熟的步伐来到张阿四的家中,进到了张阿四母亲的屋子里,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 四瞳离去没多久,村长他们就抱着笑声诡异的婴孩来到了我家。 而后一切就接上了正轨, 张阿四母亲醒来看着她的孩子,说她的孩子活下来了。 这种欢悦欣然的状态与此前不像是同一人。 村里人觉得怪异,但人家母亲都能接受,他们还能多说什么, 张家都是这副惨状了,他们怎还好意思出言打击。 画面到此终止,婴孩鬼哭般的笑声贯彻入耳,我清楚那就是我。 手掌脱力的从万代碑上移开,李又又快步上来撑住我的身子:“看到了什么?”。 我目光好似能穿透时光:“我见到了我”。 第310章 李府 李又又搀扶住我,虽然三无支付的起接触万代碑的代价,可也是会虚弱一阵。 相比被吞掉已经是好太多了。 李家族长惊异的说:“那些孤魂野鬼不惜被吞掉想要来触碰万代碑解开困惑,求解执念”。 “可你却说你触碰万代碑后见到了自己”。 我呵笑:“那记忆并不是我最想求解,最想求知的,却也解开了我的一些困惑”。 “准确的说那是张阿四......那是张阿四出生以及我的开始”。 “这次的记忆让我对张家的判断更上了一层了,张家已经泯灭了人性”。 李家族长感叹式的自嘲:“岂止是张家?张李王麻这四个家族有哪个没有偏离所谓的正道吗?”。 “偏离,偏执都在不经意间,张家已经无法回头,李家也渐渐步入张家的后尘”。 他仅剩的眼睛流动着异彩:“你说你看到的不是你最想看到的,那也是应当的,你三无求知的东西可不会简单,涉及的因果也绝非万代碑能解”。 “方才又又小姐已经告诉了我你的诉求,三无中的无心想要李家来帮忙解开身上的阴婚契”。 我强撑住身子拱手:“如果李家有解开阴婚契办法请一定要告诉我,若是李家也无能为力,无心也不强求”。 李家族长:“解开阴婚契不是小事,阴婚契也不是简单的阴阳玄术,与你签了阴婚契的也不是普通女鬼不是吗?”。 “今晚先休息吧,明天再议”。 “多谢族长”。 族长自顾自的离去,而李又又则带着我去了一座宅子。 宅子在李村的角落,门上两颗大红灯笼显眼夺目,两扇大门合不紧似的风吹过发出呜嚎。 门前一棵大柳树时而伸过枝条去抚碰门楼子 【李府........】 李又又神色恍然的甚微推开门,弱语说:“这是我家......从以前就是”。 “族长时常叫人过来打扫,而这些年头里还是破败了些”。 宅子不大,五六个古朴的房间中她选了大一些的房间。 实际上她并不需要房间,她大多时间都是在红煞厌胜盒中,选这个房间你多半是方便我休息。 来到房间里,她熟练的将窗户打开使得夜风吹入。 “这个房间是我父亲的”。 我看了下摇晃不停地躺椅,找个高凳坐下。 “族长对你的称呼是小姐,我是不是也该称你为大小姐”,我调侃道。 李又又轻轻跳起坐在窗沿边,黑发顺着夜风飘出,几乎与那夜色融于一体, 夜暗匀称的覆盖她半脸,精灵似五官多出一分朦胧。 语气淡然,没有得意,娇惯的意思,像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本就是李家的小姐”。 “在那位族长出生前我就是”。 “我父亲李四是李家的第二代族长,那时我就是李家唯一的小姐”。 “第二代?那你多大”,我下意识脱口而出。 李四身具不死骨,根本没有寿元这一说, 而李又又现在是鬼,两人从同一时代走过来理所应当。 李又又目光扫过来,那双眸子狭长:“问年龄很没有礼数”。 她那眼底的微微嗔怒被我捕捉到,我有点后悔问出那抹没脑子的话。 她是鬼,又是和李四这个李家第二代族长是同一时代的人,年龄这种东西还用问吗。 只是没想到,不仅女人在乎年龄,就连女鬼也是。 我继续调侃:“请原谅我的失礼,又又小姐”。 李又又眸子眯的更狭长了,如同笑盈盈的弯月:“你是不是故意的?”。 “若是在以前的话,像你这种进我房间的鬼已经被我父亲撕碎了”。 她提及李四,我才意识到这里原来是她的房间,而且李四的残肢还在这呢, 嗯.....如果把她惹生气了,李四不会跑出来吧...... 在我想着怎么缓和一些气氛时,远处传来敲门声, 李又又遥望向那里,樱唇抿起: “又是那个女人”。 “赶走她”,这种语气不知是命令,还是商量。 我起身无奈道:“是.......”。 来到门口拉开门果然是李沐鱼这女人。 李沐鱼脸上写满了各种震惊,眼中似若有很多想说的话, 那目光不断在我身上扫过,恨不得将我的衣服扒光。 “族....族长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你不是张......”。 我站在门口麻木的听完她的震惊感慨以及疑惑。 “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我关门了”。 李沐鱼用脚插进门缝:“等一下呀,我还有事情要说呢”。 “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啊”。 “族长留下你倒是合理,可这个宅子是族里的一处禁地,除了族长指定的清扫人员能进来打扫,其他人都不准进的”。 我若有所思,听这样子李沐鱼不知道李又又的存在, 也正常,李又又平常基本未在其他人面前露过面, 在我察觉到我是无心之前,李又又基本只在我和麻箐面前出现。 “怎么?这个宅子有什么说法吗?”。 李沐鱼拧着眉头:“不清楚,只是有时候夜里族人路过会听到一些女人的哭声”。 “在伏邪家族李家夜里听到女人的哭声,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劝你谨慎一些”。 “还有族长让我告诉你,你的身份不会隐瞒,也就说整个李家的人都会知道你的身份”。 “其他族人本就对你未知,抱有惶恐,身为三无的你对他们来言极其危险”。 我点点头:“明白,李家能暂时容纳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会老实待在这座宅子里”。 “若是有什么要事,你来这里通知我就行”。 “虽然我服从李家的安排规定,但我希望这座宅子不是拘束我的牢笼”。 第311章 禁忌的女鬼 李沐鱼惊愕怔了怔连忙否定: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李家哪有这种本事”。 “现在李家很没落的,这座宅子平时都没李家人会来”。 “就算要困住你也不是这里,你不要多疑”。 “我们李家的人还是很好的,不像张家的人把你.....你”。 后面的话声音微弱,渐渐无声,她悄摸看了我一眼,她知道张家的事情了,但她讲出来后又顾忌那些事情会不会刺激到我。 我摇首:“放心.....就如同三无无法从世间灭掉一样”。 “无论是李家还是张家囚禁三无,那只是一时的”。 李沐鱼她对我的态度像是怜悯,的确从事情原委来看,无心是个可怜的鬼。 被仇敌养大,从小就是棋子,最后发现自己才是笼中雀。 又聊了几句,李沐鱼便离去了。 回到了房间内后,李又又坐在窗户上问道:“聊得还开心?”。 我摊摊手:“只是絮叨几句,以及李家给了我一些提醒,我近期要老实待在这里了”。 李又又墨画的柳眉蹙起:“你不用理会的”。 我:“可我是你带回来的”。 李又又蹙起眉头放不下,也解不开。 若只有我,我孑然一身,我可以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也不用听从任何条例规定,我可是三无。 但这里是李家,我是随着李又又一同回来的。 族长肯让我留在这里大多是看在李又又的面子上,若是没有李又又这个中间人,她的介入,恐怕我进到李村就会被围杀。 现在她以担保人的形式让我留在李村,我怎能让她落入众疑,不仁的局面。 “呜呜.....呜呜”。 一道悠长,哀鸣到悲伤断肠的泣声,哭声从窗外传来。 李又又脸色骤变,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这种表情,凝重,复杂, 眼瞳晃动中像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跳下来立刻将窗户关上。 此刻那个光是听到就令人伤感,内心共情着低落入谷底的哭声放大了, 好似真的有人来到我们的窗前哭泣。 哭声连续如同女人的伶唱。 与此同时一抹长发的影子飘过纸窗前, 这间屋子保留着复古,就是这种老旧使得气氛异常怪异。 我走近一步凝视,长发的影子飘动着, 忽然纸窗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正对着我,隔着纸窗幽幽注视感也能穿透, 从身材上看,那人影是个女人, 她在窗外发出凄厉,悲哭,听得人心中发毛, 我是鬼,我只会对她感到诧异。 这时手腕被一只小手抓住,她拉着我后退两步, 我扭头一看李又又也在盯着那窗外看,她低垂着眼眸: “别理会她,也别出去”。 “不然会有危险,绝对不能撞上她,也绝对不能见到她”。 我也认同:“外面的那女人不是人,给我感觉竟和麻箐有些相像,一样看不透,本能的避讳”。 李又又:“她是这座宅子的忌讳,禁忌,也是李村每代族长都忌惮的存在,每一代族长都会对族人再三叮嘱”。 “不能靠近这座宅子,不能进入这座宅子”。 “哪怕是来打扫院落的人,也只能在白天正午的时候过来,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离开”。 “这是这座宅子的规则”。 “我想问一件事”。 “问吧”。 “她是谁?”,我清楚此时在窗外,在这座宅子内的女鬼关联着莫大的事情, 这里是李又又的家,是李家第二代族长的宅子,这样一座宅子却有如此禁忌的一只鬼。 听李又又所说这只女鬼的存在时间并不短...........女鬼与李又又又有着怎样的渊源? 两只女鬼......。 “她.......是我母亲”。她寂落的喃喃出惊人的实情, 声腔宛如是在讲述一件不愿提起,一件无法接受的往事。 “母亲吗......”。 这个实情确切在我的多个推测中,其实答案很明显,并不难猜。 然则这也拉出了惊人的相同性。 李又又的母亲是禁忌的女鬼,李又又也是一只鬼,李又又的父亲是大异之人。 这一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仅真身让人瞠目结舌,她们如今的状态简直像是悲剧。 从李又又的话能推断出她母亲一直待在这座宅子内不曾出去,李家的人不敢靠近这座宅子。 可就连李又又都对她母亲忌惮避讳,她们不是母女吗? 李又又她栖身于红煞厌胜盒,为了寻回父亲的残肢不惜配合张家,还与我签订了阴婚契。 处处受我约束,行事也会因我而异,性命与我绑定在一起。 李又又的父亲则是最大的惨剧, 李又又母女是鬼,起码能有个全貌, 李又又父亲却是一节节的残肢,残肢四落他地。 窗外的女人就那样站在窗户前哭泣, 她似是察觉到里面有人,双手按在纸窗上。 李又又上前伸手,她们母女隔着纸窗手掌相碰。 女人在外的哭泣更加凄婉,凄厉。 李又又久久不愿收回手,她继续低语:“我母亲虽是这座宅禁忌,不可触见的忌讳,而然在另一个方面她对我们是有利的”。 我恍然明白了, 李又又带我来到这里是另有深意的,她不会明知这宅子里有禁忌的女鬼还带我来, 她是想要借助她母亲在宅子内游荡而造出一道屏障。 我走动两步站在那娇小身影的背后,将大手放在她头顶上。 李又又:“这是父亲的主意,我才没有特意带你来这里”。 说这句话时,她单薄的肩膀在颤抖,贴在窗户上的小手不舍的慢慢收回,手指空空的抓握。 “我很少回到这里......我在这里她就会待在窗外一整晚,一直守望着房间”。 “我害怕见到她,我想见到她,无望的期待不如一时的绝望.......可她只会期望”。 声音夹杂微弱的抽泣,颤抖的肩膀显得她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一个孤独的女孩,一个处在悲剧中的女孩。 一个哭泣也无人知的女孩。 我抓住她的手,手指将她攥住的拳头解开,带着她的手重新贴在纸窗上。 窗外女人的双手还没移开, 深沉的凝视,凄惨的哭泣深入人心。 哭声伴奏,夜色蒙纱。 “她在等着你,游荡在宅子内等你回来,她只是在等渺茫的机会,尽自己所能的守护”。 “她一直在守护着她的女儿”。 第312章 李又又的过往 李又又颤动一下,将手从我的手中抽离, 吸吸鼻子再次恢复那冷淡,精致玩偶的样子。 “我母亲她生前就那么固执,痴爱”。 “本来她可以不用被困在这座宅子里的......明明她可以和常人一样的”。 我将手放在她肩膀上,给予她厚重的力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事情你可以分担给我,告诉我,李家.....你父亲,你,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李家第二代族长,身负不死骨的大异之人会落到四分五裂,肢体掌控在他人手中的地步”。 “你是李家的大小姐,你母亲是李四的配偶,可你们母女却都成了鬼,一个被困在宅子里成了不可触见的女鬼,而你孤独飘零”。 李又又垂目道:“那已经很久了,我成为鬼已经很久了”。 “那时我父亲还是李家的族长,天生不死骨乃是大异之人,父亲带领着李家力压张家,王等伏邪家族一头”。 “然而一切的转变都在那次外出”。 “张家李家王家麻家,四个家族的族长汇聚一起,他们一同前往了一个地方,那一次我父亲足足外出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母亲尝试与他联络好几次,但始终没有音讯,直到一天傍晚母亲收到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用鲜血为墨手指撰写的,其内容是走,快走!”。 “只有这么简单的字,没有其他多余信息,也没有说明,只是提醒母亲快走”。 “母亲好歹是李家族长的配偶,对待邪祟,诡异之事不像是常人这么惊慌,再说她也不可能仅仅就被这一封血书吓走”。 “一张莫名其妙,毫无来由的血书”。 “母亲没有理会血书,但事情未完,几乎每隔三日都会一张血书邮寄过来,每张的信息都是一样的:走!快走!”。 “这种怪事大概持续了半个多月,那一天相隔上次血书邮寄过去一个星期仍然没有见到血书”。 “母亲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却没想到自家大门上多出了几个血字:晚了.....一切都晚了.......”。 “当天夜里母亲听到敲门声,她谨慎的爬上墙头去看,却发现门口并没有人,但那敲门声依旧持续不断,似是催促般着急”。 “母亲觉得不对,进一步细看,她惊得从墙头上摔下来,门口的确是没有人,但却有着一只手臂!”。 “那只手臂干瘪,乌黑如同夜间的枯树枝,母亲却认得那手臂手指上的戒指,那戒指是我父亲的!”。 “我母亲大惊的当即就要打开门,那时电话响了刚好我在屋里,是我接的电话,电话是父亲打来的,他说如果见到他的手臂一定不要开门!”。 “我想要去喊母亲,不知母亲已经打开了门,我一走出门就见到了母亲的脖子被父亲的手臂扭断........”。 “那条手臂察觉到我的存在,它朝着房间爬来,我关上门躲进床底下”。 “很快我看到了房门晃动着被推开,枯皱的手臂伸进来左右视察,我躲在床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条手臂一直在徘徊”。 “我不知道我躲了多久,饥饿,害怕,寒冷,肚子空瘪紧贴骨头似的,四肢也快要失去知觉,渐渐我昏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那条手臂已经不见了,我从床底下爬出来想要视察现在状况,当我回头时,我看到了”。 “那床底下已经腐烂的女孩尸体,稚嫩青春的肉体此刻皆是烂肉,那是蛆虫,苍蝇的欢悦之地”。 “我已经死了......我在外守望着母亲的尸体腐烂,一点点消失,那时的李家人并不多”。 “父亲失踪一个月,李家内乱根本没有人会来这座宅子看望我们母女,终于在母亲将要消失在泥地前父亲回来了”。 “父亲的头颅回来了.......”。 “一个我不曾见过的人捧着父亲的头颅回来了,父亲见到我与母亲的尸体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可以说父亲的举动很奇怪”。 “他让人将他与母亲的尸体同处一室,当日夜里母亲便诡异出现在了宅子内,送父亲回来的那人是第一个见到母亲的人,他也是死在母亲手下的第一个人”。 “从那日开始母亲就游荡在宅子内,只有中午的时候会退去”。 “这个情报是父亲的头颅告诉我的,我询问父亲,他们张王李麻四个家族一同去何处了?”。 “他的那条手臂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可父亲却只字不提,只是让我将他的头颅埋在万代碑下,并且留下话说,如果想要知道一切,就要有知道一切的资本”。 “将他的肢体凑齐........”。 我的心情如她一样,低沉郁结:“这就是你寻找肢体的理由吗?”。 如今不止是李又又好奇,就连我也十分的想知道,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李家第二代族长会有此惊变,家中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又又望着自己玲珑小手,轻抬时一缕绿炎漂浮在掌心: “自那开始,我想尽办法活下来”。 “我钻研父亲留下来的古籍,耗费一半的时间修行成了魂炎,魂炎可伤魂体,不触及肉体,可治愈魂体,也凝实化物”。 “魂炎是我用魂体去赌命赌过来的,幸运的是我成功了,我也有了探寻的资本”。 用命去赌回来的,我闻声感觉到满满的讥嘲,自我苦笑道: “你用命去赌来的魂炎,而我只是与你签订了一个阴婚契,我就能分割出你的魂炎,你的能力”。 “这每一项都是你用命换来的,可我不劳而获的只靠婚契就得到了这些”。 “没有这样的,没有这样不公平,偏向的婚契,如果只是单方面的给予这阴婚契没有存在的必要!”。 她抬着明亮的琥珀瞳盯着我:“我乐意”。 “如果没有魂炎,没有我的能力光凭你被肉体束缚的状态,你连鬼都看不到”。 “我希望我被你需要着”。 “你的命我来护”。 第313章 李四的头颅 我再次不顾她嗔怒的将手放上去揉她脑袋:“是时候该变变了”。 “三无怎会需要人保护......三无本质就是缺失,并无,无法抹去”。 “试试吧,将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放下来,试着将那些烦事推给我”。 “我们有阴婚契,你我是外人吗?”。 李又又没有说话,也没有将脑袋从我手下移开。 我想我与她今天的交流已经够多了,交谈得知的信息情报也多到难以置信。 从窗外的人影是李又又的母亲再到李又又的过往, 其中涉及到李四这个二代族长,还有那个时代的张家,王家,麻家。 一个由四个伏邪家族组成的谜团正在日益扩大。 李又又的变化很显然,一开始她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大多事情都有自己来背负,承担,现在她已经慢慢敞开心扉。 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可能是无心的缘故,总是想要敲开他人的心门。 李又又自见到那窗外的人影伤感了好一阵, 我也是首次见她如此的情感外露。 明明是母女却全是鬼,明明是血缘相连,却无法相见。 没多久她回到了红煞厌胜盒内,在我与她的交谈中,李四不曾有任何动静。 这让我对李四也不得不警惕,李四是大异之人,当初李又又母亲便是被李四的一条手臂扭断脖子。 现在红煞厌胜盒里的李四一定可靠吗? ............. 第二天白天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有人来送饭了。 几下敲门声,这时候李又又母亲已离开。 来到门口发现是李沐鱼提着食盒。她谨慎的伸头眺望。 我接过食盒,安抚道:“这里中午不会有事的,要不要进来坐坐?”。 李沐鱼急忙疯狂摇头,进去坐坐? 开什么玩笑呢?这座宅子多么禁忌只有李家的人知道,她才不进去呢。 她是人,不像三无一样死不掉。 “对了,族长让我告诉你,你吃过饭后去万代碑那里找他,他在那里等着你”。 “万代碑?明白了”。 李沐鱼匆忙离去,我吃过饭后也走出了李府, 此刻心情多少有点忐忑, 李家族长昨日说阴婚契之事他需要仔细斟酌,而今天他喊我过去多半也是因这事。 他是会接受,还是拒绝? 来到李村中间的空地, 只剩一只眼的李家族长正将手贴在万代碑上,半脸上狰狞的烧伤白天看起来更为渗人。 我没有打扰他,大约过了十几秒, 李家族长主动将手移开,他轻叹气的扫向我:“来了呀”。 “上来吧”。 我又一次登上万代碑的高台, 李家族长如视珍宝的轻抚万代碑,他问道:“你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吗?”。 我本能回应:“头颅........”。 这本能还是多亏了李又又,昨日她说过后,我就认真地将这件诡事记下了, 没想到今日李村族长会问我这个。 李家族长不惊讶:“又又小姐很相信你,她连这事都告诉你了,还请不要让她失望”。 “万代碑下是李家第二代族长的头颅,这事只有我知,又又小姐知,你知”。 “其实二代族长在某些方面上窃取了万代碑的效力,至于二代族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我就不太清楚”。 “毕竟与二代族长,与二代族长残肢接触最多的人是又又小姐”。 万代碑的效力......我想起之前族长说万代碑甚至能看到未来,结合红煞厌胜盒内的手臂给予我将死预言,残肢之间能互相呼应。 难道说李四的推测,预言是基于万代碑的效力? 我好奇的问:“族长,如今李家有多少二代族长的残肢?”。 李家族长:“就只有你知道的那么多,又又小姐那里的一条手臂,一节小腿,万代碑下的头颅”。 “残肢的搜集并不是一件易事,最初又又小姐只有那颗头颅,头颅不曾告诉过又又小姐其他残肢的下落,关键性的信息,唯一的话也只是让又又小姐去搜集其他残肢”。 “这些年又又小姐搜集到了手臂,小腿,看来日后又又小姐的搜集会更快”。 “下面的虽是头颅,但他是活的”。 “每一代族长继位时老族长都会带着新族长来此,每当李家有什么重大决议,变故之事,族长也需要到这里来请示”。 我听出了几分意思:“李家是否相助三无,你需要向万代碑下的那颗头颅请示?”。 李家族长:“哪怕是又又小姐的命令,李家的安危才是首位”。 “幸运的是我询问李四大人,他给出的意见明确,他允许........”。 “顺便一提阴婚契的解法,李家的确有”。 没等我松口气,李家族长直接当头一棒:“还请先别高兴这么早”。 “这项决议不止要经过李四大人,还有李家的诸位家老”。 “我会带你去见他们,后面的事情要靠你自己”。 “打服还是说服?”。 李家族长:“动手是另一种极端的局面,你的请求与你的言行举止挂钩,若是家老们判断你不行,李家便无法承担那个风险从而将你赶出李村”。 我戏谑感叹:“厌烦被动,被决定的局面”。 “来吧”,李家族长跳下高台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行走, 我追上去,在白天李村在外活动的人多了些,绝大多是女人,小孩。 当然还有部分男丁,他们警戒无比的凝视我, 村里的人在见到我后皆是惶恐躲闪。 他们知道我是三无,他们畏惧三无。 我苦笑着走开,尽量避开李家的人走,李家族长默默留意李村人的反应。 “站住!”。 我后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我爆发性的拧身,却发现身后的是一个小孩子,手上动作顿挫。 小孩子露出白牙,一个垫脚掌心带着黄符贴在我身上: “无心,你被捕了.....”。 第314章 李家家老 贴在身上的那张黄符仿佛风一吹就掉, 那个孩童的目光认真且期待,似是在期待着。 而在他的期待注视中抬手撕掉那张黄符,当着他的面对折再次撕碎,丢掉。 小孩子脸上的雀跃,期待瞬间崩塌, 他接住一两张碎片嘀咕: “这不是没用吗”。 “小朋友,别拿着符咒乱贴,搞不好会丢命的”,我揪着他耳朵告诫。 得知自己不是人后,再有之前被虚天错所伤的前例,我对符箓以及法器有着莫名的抵触。 突然间被一个小娃娃贴上张黄符,是个鬼都受不了这屈辱。 不过这符箓对我没有作用。 小孩吃痛的想要挣脱,口中叫喊着松手, 我则想着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现在不给他教训岂不就晚了, 于是我揪的更加用力了些。 蓦然我听到了身旁的李家族长说道:“无心大人,还请你放开李义家老”。 我揪住耳朵的手陡然松开,心中诧异无比,手尴尬的无处放: “家老?”。 那个孩子从我手上逃脱后,揉着耳朵来到李家族长身边,气恨的说: “你虽是无心,可也不能如此没有眼力?”。 “难道我像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吗?”。 “再说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也不该这样计较,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磨了下牙,有点后悔没有更用力, 这位李家家老不仅是外表像孩子,就连心性,声音都如同孩童一样。 李家族长见怪不怪道:“家老是您先无礼的,那张符箓对于邪祟的魂体可会造成莫大的创伤”。 “你不该这样做”。 李义:“只是一个试探而已,那种符箓怎会轻松伤到三无”。 “我本以为符箓效果会微弱,但却是根本没有被激发,大概是他肉体所造成的阻碍”。 “一个鬼竟拥有了肉体,张家人的脑子有够可怕的”。 我简单对李义问候了一下, 方才顶多算是一个小插曲,以李义的身份他不会在意。 我更是无所谓,就算是能伤到我又能如何呢, 由李义领路,我与李家族长来到李村的一个祠堂里, 祠堂内部昏暗,夹杂点点红星,堂门口摆放着四张椅子, 李义一到祠堂就娴熟的爬上一张椅子,以他的身高年龄爬这个词用的极为合适。 其他三张椅子上也都已经有了人, 从左到右,分别两个男童,一个女童,之后便是李义。 我目光微滞, 李家族长说是让我来见家老, 之前的李义便就让人匪夷所思,如今祠堂内的这些族老依旧让人摸不到头脑。 这些高椅上坐着的都是五六,七八岁的孩童。 女童粉雕玉琢,头发挽成发髻, 那双眼眸可没有孩童那般清澈,反倒深邃,苍白。 其他两个孩童一个眯着眼睛打盹, 另一个眼神狡黠,用手背拄着下巴,这副姿态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外表的年龄。 女童用脆铃声音发问:“他就是无心吗?”。 李家族长在这四个孩童面前竟显得低隐, 他在这的存在感还没有那四个孩童重, 他点点头:“是无心”。 而后李家族长便向我介绍这几个孩童,率先介绍的是女童:“无心大人,这位是李礼家老”。 下一个介绍的是那个正在打盹的男孩, “这位是李廉家老”。 李家族长的声音将男孩吵醒,男孩正茫然环顾四周, 用手拄着下巴的男孩轻轻叙述事情给李廉听,好似李廉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成熟,稳重的男孩名为李耻,也是家老中的一位。 最后的李义则已经介绍过了。 这些名字非常好记,礼义廉耻......只是这些族老的姿态令人困惑。 李礼起身对着我行了一个礼:“我等寿龄虽大,但和无心大人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可我目前的阅历可远远不如你们”,我笑道。 从方才开始,无论是李家族长,还是这些家老,他们对我的称呼都是敬称, 这倒是让我好受许多,在李家起码不是一个小丑了。 李家族长解释说:“家老们这副样子其实是一种负伤,这是他们多年前与一位交战时留下的伤”。 “伤?”,我若有所思:“若你们此时的孩童样子是与人交手留下的伤”。 “我猜那人是大异之人中的逆天长”。 李义嘴角抽抽:“是那混蛋,你设想对了”。 “若不是那混蛋,我怎么落到现在的地步”。 李廉:“大异之人的手段果真奇特无比,我们四人多年前与逆天长一战后,我四人的外表年龄就和实际年龄逆反性的成长”。 “我们岁数越大,所表现的年龄就越年轻”。 “我想要不了几年,我们就会退化成四肢爬行的婴孩”。 李礼:“这是真正的婴孩,那时也是我们即将寿终正寝的时候,我们无法像逆天长一样开启新生,新的成长”。 “不过也托逆天长的福,我们四人有了数十年的顶峰时期”。 逆天长........我想起与逆天长的约定, 十天后能活下去就去找他,他会以黄金血来和我做交易。 见到这四个家老后,我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一事项,对待逆天长也必须谨慎。 “你们与逆天长一战,那一战你们胜了吗?”。 李礼摇摇头:“没有,那一战没有胜者,也没有败者”。 “逆天长一直在修养伤势,我们也逐渐幼化”。 “回归正题吧,无心大人你是想要李家来帮你解开你身上的阴婚契”。 我直白:“如果李家有方法,李家愿意,我希望能解开”。 “方才族长已经与我说李家有解开阴婚契的方法”。 第315章 李四的右腿 “我想先和你解释一下阴婚契”。 “阴婚契是张家独有的一种禁忌术法,张李王麻四家各有其所长”。 “阴阳张家,长生李家,驭鬼王家,通玄麻家”。 “阳人阴鬼,张家善于两者交互的阴阳玄术,阴婚契就是其中的一种,阴婚契结合王家驭鬼的理念强行将阴阳两方平衡,以劣处限制长处,长处填充劣处”。 “阴婚契可以说是一种封鬼的术法,阴婚契成后阴阳均衡,阴不离阳,阳不离阴”。 “你与又又小姐的事情我们都已知,就拿你们的阴婚契举例” “阴婚契冥约这一流程时,又又小姐给了你魂炎,使得你共享了又又小姐的手段”。 “但你与麻家那个女人还尚未完成冥约”。 “你身负两桩阴婚契,其中的差异你能看得到”。 “又又小姐能自主活动出现,麻家女人却不能这便是阴婚契的限制,当冥约完成后这一限制就会消失”。 “而且我想张家应该对无心大人说了,不要完成冥约这种类似的话”。 我颔首,不能完成冥约这点被强调过很多次,李又又也多次阻挠麻箐与我的冥约, 无论是张家还是李又又,他们都不愿见到冥约完成。 李礼解释说:“这点是阴婚契的一项规则,张家便是利用这个规则困住了麻家那女人”。 “阴婚契整个是在模拟,效仿婚礼,这点规则可以理解成掀盖头,红绫花烛夜里新娘子等待另一方的掀盖头,完成冥约盖头就掀开了”。 “未完成时她便一直等待着”。 我苦笑一下:“掀盖头吗”。 这倒有几分道理,想起麻箐头上的红布,这个解释生动了起来。 张家真的是够机智,用未完成的阴婚契来限制住麻箐,也同样约束住我。 冥约完成后会发生什么,根本猜不到。 只是那局面是张家不想见到的,他们只是想约束住麻箐。 李廉打着哈切:“长生李家,李家不擅长伏邪,也不擅长阴阳,就连这个长生也只是因为有不死骨与万年皮勉强称得上”。 李耻补偿说:“李家虽不擅长阴阳,但不是没办法”。 我:“所以......是什么办法?”。 李礼,李义,李廉,李耻都寂口不语, 我扫过他们一眼,明白了什么: “这样啊........帮三无解开阴婚契不是小事,所以你们有什么需要无心去做?”。 李礼可爱的脸上浮现狐狸般的笑:“无心大人还是聪明的”。 “这并不是交易也不是交换,而是必须”。 “无心大人需要去寻到一条腿,将那条腿带回来,到时李家会帮你解开阴婚契”。 “解开阴婚契那条腿不可缺少的关键”。 “腿?那是李四的残肢吗?”。 李耻眼眸闪过恨意与期盼:“那是二代家主的整条右腿,又又小姐手中的是左小腿,左臂”。 我不感惊讶,淡然的回应:“是整条右腿就好,不然像左小腿那样,小腿与大腿分家,还要跑多个地方”。 “找到那条右腿后收集残肢的进度增添了一大节”。 “那条右腿在哪里?”。 李礼感到一丝困惑:“无心大人为何这么简单就接受了这个要求,你清楚这是二代家主的残肢,就像又又小姐寻到其他残肢,这件事不会简单”。 我摊摊手:“无事的,就算没有你们帮我解开阴婚契这个前提,只要我知道那些残肢的下落,我也会去寻得”。 “至少在十四号前我尽我所能的不留遗憾,发挥余力”。 “我能寻找到右腿的话,她的搜集会少了很多麻烦与危险”。 李家族长深深叹一声:“又又小姐的选择是对的,无心大人与历代的三无都不同,无心大人并不像无心”。 无心....我摸着胸口感到嘲讽,我的确是没有心, 可我的情感波动不比人少,世俗观念也是建立在人的基础上。 这是作为人长大的缘故吗? 李礼:“既然无心大人选择接受,那我就将此事交给大人”。 “那条右腿在龙门九家!”。 我眉头忍不住挑了挑, 龙门九家四个字一出, 我后背,手臂,舌头上的龙纹都似乎灼热了一下。 顿时脑袋开始疼起来, 怎么偏偏是龙门九家? 要知道我与龙门九家现在是血海深仇,我前后夺走了三张龙纹,龙门九家追至黄泉也不会罢休。 上次还是在张家的威慑下,龙门九家暂时告退。 那条右腿在龙门九家,这等于是虎口拔牙,仇敌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出去后,怕是没等我去龙门九家,龙门九家就先找上我了。 李礼见我脸色不对,问道:“无心大人有什么顾虑或困难吗?”。 我深一口气摇摇头: “我唯一的顾虑就是你们李家担心与龙门九家交恶吗?”。 李义讥诮说:“龙门九家与李家关系本就微妙,他们掌握着李家二代家主的残肢,李家去取回来有何不可”。 “龙门九家不愿与李家起大的冲突,同样李家也不愿,龙门九家又死拿着残肢不放,故此只能个人过去强取回来”。 “一旦残肢回到李家,龙门九家不放手,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李耻:“所以还请无心大人一定将残肢带回来”。 “有劳无心大人了”。 我:“我会去龙门九家一趟,想办法将残肢带回来,反正我与龙门九家已是宿敌”。 “无心大人需要人手相助吗?若是需要可以让沐鱼陪同”。 我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道:“你们觉得无心会有危险吗?”。 “出了张家古宅,那位是无解的”。 礼义廉耻四位家老一同起身:“希望您携肢而归”。 离开祠堂后,李家族长跟在我身旁: “时间很赶,你的时间并不多”。 “我清楚,所以我准备今天就走”。 李家族长不解:“你知道龙门九家的所在吗?”。 “我一直在等你问我”。 我很有自信道:“无需知道,他们会主动找我”。 告别后李家族长后我回到了李府,没必要在村里晃悠惹人嫌。 当然也即将离开这里。回到宅子后,李又又便忍不住现身了,她嗔怒道: “你该和我商量的”。 “你不该擅自应承下来,哪怕你拒绝去寻肢体,我也会帮你想办法”。 “我不会让你死”。 我大胆的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使得她愣住,炸毛的情绪也凝固住了。 第316章 普元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大胆,放肆将这个女孩拥入怀中。 她惊讶的愣住,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我,回过神时就想要钻出来 我手伸到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试着将一切交给我”。 从初次见面时李又又给我的感觉便是稳重,成熟, 她除去年龄,外貌只是一个小女孩,多少次她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样子都是强势,冷傲。 她独自承担着难题,压力,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可随着事情逐渐发展,我逐渐发现自己的身份,现在的一切她想独自背负已经不太可能了。 让我在这里待着,然后搞李又又去说服那些家老帮我解开阴婚契? 吃软饭可以.......可不能吃成软骨头。 我是无心,我从不比那些大戾,大凶差多少,也不必惧怕那些大异之人, 三无死不掉,但李又又她却会死。 从鬼这一意义上死去。 我凭什么让这个丫头来护我,为我排除问题? 龙门九家,王家,张家,这些都是我该去面对,事到如今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李又又声音发闷的说: “龙门九家非你所想的这么简单”。 “你与龙门九家更是有化不开的大仇”。 “你身上有三张龙纹,你再想去那里夺我父亲的右肢谈何容易”。 我早已有了对策,安抚她道:“我和龙门九家又不是第一次交手”。 “这一点你很清楚,那三张龙纹其实在我看来并不是坏处,反倒是能利用的好东西”。 “这一次出去是必须的”。 “我必须要让张家的人看到,让那些人看到无心的出世”。 “好不容易从张家逃出去,四瞳或许会以为我会躲起来,但我偏偏站出来,让他看到!”。 “让无心的名字彻彻底底传播开!”。 “我与你一起去,红煞厌胜盒内有我父亲的一条手臂,只要靠近那条右腿一定距离,残肢之间就能互相有呼应”。 “嗯.............”。 当天下午我们离开了李府,李又又继续待在红煞厌胜盒内, 我一个人来到村口等待。 天色不断加深,阴暮彻底盖过我。 我回头遥遥看向万代碑的方向,那里有个人同样在注视着我。 李家族长念叨:“看来外界要有不小的风波了呢”。 “家老们的安排是否合理?”。 ............. 在村口一直等到深夜,大约是十一二点时,炸耳的车笛声出现。 昏黄的灯光忽闪忽灭,公交车摇摇晃晃驶出夜色,停在村口。 砰! 车门打开,我走上去找个座位坐下。 公交车内空无一人,这辆车本就是一趟有去无回的班车,除了李家的人外。 听李家族长提起过,整个李村都在一种障眼法,迷惑手段的庇护下,这样一来李家不会被外界发现。 当然李家也不想与外界有过多关联。 这辆班车专门拉着那些想要解疑的孤魂野鬼来送死,解惑后被万代碑吃掉,这个方式也算是李家的独有伏邪手段。 离开李村后,我直奔龙门九家所在的地区:普元。 到了普元后我不慌不忙的先去了逛街,游玩。 在我的请求下,李又又也出现了,只是她仅我能见到。 于是一家游戏厅内就出现了吓人,诡异的一幕。 在众人诧异不解的注视中我对着空空的一旁又笑又说话,还不时介绍一些东西。 这样子没一会管理人员就过来了。 他礼貌的打断我:“先生你好.....由于其他几位客人发声,我不得不过来”。 “我想问一下您在和谁说话?”。 我摆摆手说不用理会我,转头又去教李又又如何抓娃娃, 虽然这娃娃机的出货率低的可怜,但在金钱的加持下,还是抓到了一个。 我拿着娃娃夸赞她, 管理人员在一旁直冒冷汗,他看不出半分虚假,好似我真的在和人说话。 当然实际上就是。 在管理人员考虑是不是遇到了精神病,是先报警还是先打急救电话时,我转身去了另一个电玩区域。 管理人员陡然松了口气,而后将怜悯的目光寄给那个区域的同事,嘴角抽动拼命压住偷乐。 我在一旁看着那个女孩如求知的婴孩般尝试着各种东西, 对她来说每一个按钮,摇杆都是一次从未有过的新世界。 时代的差距总是在每时每刻体现, 这些年中她或许见过,也偷偷去玩过。 至少她在我眼前表现得如同纯真的丫头一样。 对着不断松爪的娃娃机皱眉,听信屏幕上的说明奋力去拍拍游戏机的大按键, 努力怀揣希望,紧张拍击,换来的却毫不留余地的失败。 现在惹她蹙眉微烦的是一台剪刀娃娃机, 若是说这游戏厅里最引诱人,最让你觉得有希望的就是那剪刀娃娃机。 精致的毛绒娃娃只被一根纤细,远远不如鞋带粗细的丝线吊着, 后方就是集合了数位工程师,精密测量师,程序员研究出的机械科技剪刀。 而就是这样一把剪刀却剪不动那根丝线,也可能是操作的角度有问题, 当你好不容易对准了丝线,剪刀也准准的剪了下去。 剪刀收回时,那根丝线竟还有好多丝丝缕缕的线条紧绷着。 细思一下,那些人在这根线上投入的精力会不会比那把剪刀还多? 在她几十次尝试着中,那根的数根线条接连断裂,在摇摇欲坠中最后一根也断掉。 我摸摸鼓起掌, 旁边的管理人员一个踉跄,脸色苍白如纸,他可没有见到有人, 他见到剪刀机的摇杆在动,有什么东西在玩剪刀机....... 他问我:“兄弟你见到了什么了吗?”。 我:“什么也没有啊”。 “可是那个剪刀机在动啊,摇杆也在动”。 “没有,我没看到动啊,你眼花了吧”。 “那娃娃被剪断了呀”。 “不是啊,我看不是那线自己断的吗,所以我才鼓掌的,你这是怎么了?”。 管理人员再次回望时,李又又已经离开了, 见到如初未变的摇杆与断裂的线。 他的思绪被我引导,倾向性的相信我的鬼话。 李又又没有带走刚刚剪下来的大娃娃,她又不是小孩子,虽外貌不大,但心性年龄早已远远超过我。 说不定今天这番表现也是为了迎合我,配合我的玩乐。 第317章 睚眦 回到宾馆内, 她把玩着娃娃,这个漆黑到处打着补丁奇形怪状的娃娃是今天唯一的收获。 “不是要去寻龙门九家吗?为什么要在这里玩?”。 我满不在乎的说:“都到了普元着什么急”。 “我们初到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直接找上龙门九家多少有点冒昧,送死的样子”。 “倒不如让他们来找我”。 她抬目望着我几秒,而后收回目光随意将那娃娃撕碎: “听你的”。 如我意料,当天晚上就有了怪事。 洗手间内马桶自己冲起了水,我走进去查看只见到马桶内几缕长发飘动。 我放下马桶盖离开,这时隔壁房间响起了砸墙声。 似乎还有女人的惨叫。 声音深入人心,无法不在乎。 我看了眼李又又,她点点头。 我走出房间来到隔壁,在这里听不到里面的砸门声,惨叫, 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在我想要打开门时,有人抓住我的手, 发丝枯黄,衣服也破旧的老板娘拦住我,并我道:“你干什么呢?”。 我:“我听到里面有动静,还有惨叫,想要开门看看”。 老板娘当即不悦的拒绝: “不可能,那里面咋会有动静呢,这个房间根本没有人入住的好不好”。 “没事干嘛要去其他房间?”。 “你还是回房间老实待着吧,夜里不要出去乱走”。 “为什么?这是这里的习俗吗?”。 “没有,只是最近夜里总是有客人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撞见了些什么”。 “那你还敢开业?”,我诧异的问。 老板娘更是理直气壮:“我这房间这么便宜,用脚指头想想就有问题,你们自己贪便宜还能嫌弃什么?”。 “总之,别瞎走了,老实回去待着吧”。 老板娘说罢就转身离开,我对着她的背影, 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抓住她的后脑。 上身旋动,我抓住那颗脑袋狠狠砸在地上, 绿色的火炎蓦然炸裂,升腾。 松开手时老板娘抱着脑袋哀嚎着打滚, 那些绿火近乎将她头颅都点燃了。 短短数十秒老板娘被魂炎覆盖了全身,整个身躯都在蜷缩着,抽动着。 我将她踢到一边,对着宾馆空荡的走廊喊道: “有意思吗?又不是第一次碰面了,你派个孤魂野鬼来打探情报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声音一圈圈回荡,走廊尽头神出鬼没的多出了一个人, 窗外一辆车驶过,灯光透过照在那人脑袋上竟微微发亮, 我望着眼前熟悉之人,念出他的名字, 光头无发,左耳部位被狰狞的刺青图腾覆盖, 图腾笼统的来看勉强能辨认出其上的事物。 豹身龙首,其目血红充斥着凶戾,弑杀,龙首之口刚好位于耳孔 之前在乱葬岗他救走过螭吻,在公路时他和负屃联手埋伏过我。 那时负屃曾称他为二哥,依靠他耳朵上的图腾也能分别出, 这人应是龙门九家中的老二,睚眦必报的睚眦! 我面色缓和些,像是见到了熟人一样笑着打招呼:“是你啊,又见面了”。 我是笑着的,可睚眦就不是这样了。 他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眸中仇恨,怨毒深入骨髓, 很符合他的名字,睚眦。 睚眦拧眉发狠道:“孤魂野鬼的汇报是真的,真的是你啊!”。 “上次在公路张家介入使得我们不得不撤退”。 “你以为我们放弃了吗?就算是张家的人敢与龙门九家为敌,龙门九家也一定会誓死方休”。 “我们龙门九家正在寻你呢,可你居然敢跑到这里”。 “跑到龙门九家的老家普元,你是活够了?还是主动找死?”。 “别管怎样,龙门九家定不会放过你这个盗贼”。 “在普元,哪怕是张家介入,你也休想再逃!”。 我摇摇头:“错了,我可没有准备逃”。 “实际我就是来找你们龙门九家的”。 睚眦闻言忍不住冷笑:“你找我们龙门九家?贻笑大方的笑话”。 “你一个盗走龙门九家三张龙纹的人来找我们龙门九家,除了你送死,我想不到其他事由”。 “告诉你,这里已经被龙门九家包围,你已无路可逃”。 我环顾一圈虽然看不到,但他说被包围了,那就暂时相信吧, 被包围也在预料中,毕竟龙门九家对我身上的龙纹有感应, 我一到此处他们察觉到肯定会开展行动。 睚眦看样子并不知道我无心的身份,这一点要多谢张家, 张家为了隐藏我无心的身份特地用肉鬼,寿鬼,影子鬼的特性来帮我塑造身体。 这副身子除断了左手,没了影子,再无其他漏洞。 对睚眦的宣告,我不慌张的说:先别急”。 “其实我来此没有恶意,反倒是来送礼的”。 “我来奉还三张龙纹,嘲风,蒲牢,霸下”。 “你来奉还龙纹?”,睚眦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是不是疯了,或是想着搞其他什么鬼。 他呲笑:“你特意的夺走三张龙纹,如今你跑到普元来,你说你要奉还龙纹?”。 “怎么?你想要与龙门九家和解”。 这个可能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我下一句话让他彻底静住:“用三张龙纹做一场交易,我要李四的右腿!”。 睚眦脸庞肌肉抽动着,面部表情数秒钟几次变化,他涨红脸吼道: “是谁!谁告诉你李四的右腿在龙门九家?”。 “你怎么会知道李四,你与李家是什么关系?”。 “说!”。 睚眦这人很容易就被刺激到,一句话就证实了右腿就在龙门九家, 确定了这一点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我断然不能承认与李家有瓜葛, 说起身份,我的身份面对他而言根本不用自证, 我直白的说:“我姓张!”。 第318章 王家的人 “我姓张!”。 睚眦眼眸中血丝裂现,他咬牙切齿道:“张阿四!”。 我从来没有向龙门九家透露过张阿四这个名字, 显然这是龙门九家对我进行了调查。 只是他们的调查有稍稍的延迟。 如今我已不是张阿四,他们不知, 现在我没必要否认,顺着他的话刚好。 我挑衅道:“知道我是张家人还不主动将那只右腿交出来”。 “呸!”,睚眦狠狠唾弃,毫不客气: “你们张家这些年销声匿迹,现如今突然冒出来先是夺走我龙门九家三张龙纹,又要用龙门九家的龙纹去换在龙门九家的右腿”。 “你们张家又想搞什么鬼”。 “怎么?你们也想插手李家的事情了”。 我是不懂张家的意图,计划什么的,但我知道这狗张家的作风, 我故弄玄虚的说:“你可以猜猜张家要那条右腿是何意图”。 “你确定张家要那右腿是与李家有关?”。 “说不定张家手上的残肢只差那条右腿了”。 “也可能张家只是想要利用李四的右腿,你怎么敢确定我的目的一定是那条右腿呢”。 睚眦揉着眉心,只感觉眉心发胀: “张家行事刁钻诡异,龙门九家不想与你们牵扯过多”。 “你将三张龙纹还来,去到龙门九家认罪忏悔,你与龙门九家的纠纷可暂时停歇”。 “这是龙门九家给你的最后机会”。 我还是那个说辞:“还龙纹简单,但我要那条右腿”。 睚眦一口否决:“绝不可能,怎么可能将那条右腿交给你们张家”。 我摆手:“那就没得谈了,告辞”。 眼瞅我要走,睚眦怎么会干愣着, “你走不掉!”,他一甩头左耳对准我, 霎时间女人的泣声,婴孩的哀嚎如针刺耳, 数张虚幻朦胧的面孔堆积着从耳孔冲出。 恍然一道由孤魂野鬼组成的洪流充满走廊,翻滚挣扎着扑向我, 一条汹涌直前,无数鬼手挥动的洪流奔袭。 我身姿下压,蓄势待发轰出右手, 绿炎的怒花就此绽放,阴冷的绿炎与那些虚幻野鬼洪流形成赫然鲜明的对比。 绿火堵截眼前的通道,野鬼们撞上魂炎, 一瞬间它们的洪流便有了溃散的架势, 孤魂野鬼被灼烧的四散逃亡,躺在地上翻滚,不敢再靠近那魂炎半步。 魂炎对于这些孤魂野鬼是致命的克星,它们被睚眦的能力收纳,控制, 也许是魂炎解放它们的救赎之火。 一个离我很近的老人被魂炎点燃了半身,魂体灼烧之痛让它面孔狰狞, 可它还是挣扎着,艰难向我道了一个谢:“多....谢你杀了我”。 睚眦见那些倒地的孤魂野鬼不由得心疼,这些孤魂野鬼虽常见, 可也是他一个一个收集来的,一下子被烧灭这么多,怎能不心疼。 他一咬牙继续甩头,一道乌黑的身影从耳洞飞出落在地上, 那是一个身着灰色寿衣的小男孩, 男孩面色如白灰,一双眼瞳黝黑如墨, 它冲着我露出黝黑的牙齿,呲笑。 那笑声难听又扎耳。 好歹是见过多个大戾的人,我一见这男孩就大概推测出它的类别, 第三类的大凶! 龙门九家第二子的睚眦收藏有一只大凶并不奇怪,但也不是普通的事物。 拿出一只大凶,足见得睚眦对待我很是慎重。 对上大凶要格外注意它特有的规则,我刚打量那大凶, 走廊两侧陡然有房门打开, 哒哒...哒哒。 幽暗走廊内又多了数十个人影,面孔隐藏在夜色中,身上的利器微微反射月光。 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吊儿郎当的走上前站在光头男的一旁, 他嘴上带着玩趣的笑容: “张家人?”。 “真是有够罕见的,张家的人都多久没有现过世了”。 “现在突然冒出来了一个”。 “难怪睚眦你要特地请我们来布阵,光是张家这个名号就不是你能够解决的,也不是你那只大凶能解决的”。 又一个稍瘦些的人影上前,听声音是个女人,她手持着一本书,肯定的说道: “是张家的人没错”。 “书上写了,他就是张家的人”。 得到女人的肯定,黄毛咧开嘴笑道: “我嘞个去,还真是张家的人,真是见鬼了”。 “这趟没有白来呀”。 “睚眦,你的情报是准的”。 “家族里都说张家的人诡异不能交手,不要与张家的人扯上关联,我倒是想要看看张家的人倒地诡异在哪了”。 女人提醒道:“家族告诫不可遗忘,张家的人不可小视”。 “书上对这人也很难看透”。 “王芒你不要轻举妄动”。 王芒活动着手腕,撸起衣袖, 即使在昏暗夜色中也能依稀看到他手臂上凸起的鬼脸:“不打紧,我会留他一口气”。 我从王芒的手上感受到熟悉的鬼的气息,但王芒是人无疑, 人有鬼的气息,姓王? 我试探说:“王家的人?”。 “正是你爷爷!”,随着一声冷笑, 王芒整个人突过来,手臂上人脸尖叫着,浑身被一层红气包裹,气质也阴冷,噬血。 抬手朝我脑袋抓来,我后退着躲开。 那只手落在墙壁上瞬间将墙壁撕裂,裂痕四散。 我小小的惊讶:“厉鬼的气息,人居然能使用厉鬼的力量,驭鬼王家有几分意思”。 “睚眦的手段与王家的理念多少相似,难怪你能找来王家的人”。 睚眦胸有成竹:“我已经说过了,今天你逃不掉,哪怕是张家的人现身救你也不可能将你从普元救走”。 “你敢跑到普元,龙门九家地盘,龙门九家不请一些宾客招待你就显得怠慢了”。 “此处有我龙门九家的门客,家族高手,还有四位王家贵客”。 “一只大凶与数名王家人你如何挡得住?”。 说话时,那个身着寿衣的大凶孩子有了动作, 他如同害羞的姑娘似的用双手遮面捂住眼睛,同时背过身。 “一.....二....三.....木头人......”。 第319章 反杀 我一直在留意着睚眦等人举动,在那个大凶说话时, 我发觉到王芒这人突然没了动作。 四目相对.....他没敢乱动。 睚眦等人正常的行动,慢慢逼近, 王芒显然是知道这大凶的规则, 他刚将手从墙壁中抽出,现在被迫愣住较为恼怒: “睚眦让它撤走,轮得到你上了吗?”。 “我不是说了,我要亲手试试张家人,我要干趴下族里老人忌惮不已的张家人”。 睚眦冷静的说: “龙门九家请你来不是让你出风头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你胡来”。 “因为轻视,龙门九家在他身上栽过不止一次,这次绝对不能有差错!”。 “是你不听指挥莽撞出击,不然你也不会在它的范围内”。 我呵笑:“不能动是吧,这意思倒是好理解”。 “一二三木头人嘛,它背对着我,我就不能动了,如果动了的话大概率是会死吧”。 睚眦没有回应他掏出的手枪证实了我的猜测, 枪口对准我,像是赌准我不敢躲,就算躲了也另有后手。 “你猜到了,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它在一次木头人游戏中喊出一二三木头人,当它回头时所有人都不见了,为了寻找小伙伴它意外身亡,成了大凶后它规则便是当它背对着你念出一二三木头人时,背对着的对象都不能有身体的移动”。 “我不会杀了你,我会将你的皮剥下来”。 “这算是给你张家些许面子,也算是挽回龙门九家的面子”。 “管你这张家想的什么诡计,但你们找错了人”。 他缓慢的扣动扳机,仿佛故意让我见证自己的临终,死亡前的忏悔。 我平淡的面容露出笑意,在大凶背对着我的情况下, 我走动两步抬起了手,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朝这里打!”。 王芒眼皮不禁乱跳, 睚眦也大惊失色: “动了?明知那是大凶的规则居然还敢妄动?”。 “找死!疯子!张家的人都是疯子!”。 王芒心中冷寒一阵,忽然间对家族里老人告诫张家人诡异刁钻有了几分谅解。 他平时是比较张狂,他是张狂可不是疯子,张家的人却像是疯子一样。 明知那样会出事,他却送死一样主动移动。 大凶的规则被触碰,就算是他也难逃一死,这个张家人没活路了。 睚眦手指从扳机上移开, 没必要了,张阿四没有让他出手的必要了。 在他手指移开的瞬间,我反手一把匕首捅进自己心窝子。 睚眦,王芒等人嘴巴不自然张开,瞳孔晃动, 几人心中惊愕如出一辙。 这人是个疯子? 自己捅自己,这不是自杀吗? 难道是为了不被邪祟所杀? 我刚捅完自己,视线中一张脸跳跃性的乍现, 毫无血色的男孩张大血口,漆黑的眼瞳挤成一道黑线, 大口好似要将我脑袋一口咬掉。 面对这种危险,此时的我无法移动,身体任何一处都没法动,这像是被它的规则所困。 “你动了.....不遵守游戏的人都该死!”。 耳边听到这么一句话,血口也来到头顶。 关键时刻一只玉手从肩膀伸出斜插直上挡在血口前方, 完美的玉手前如同有一张无形的墙壁。 血口撞在玉手前前进不动分毫。 余光中血红的嫁衣款款飘动,轻柔的身体似是贴在我背后,那红布也擦过我的脸庞。 “麻箐..........”。 我念过这个名字。 麻箐的手掌稍微前推,接近必杀之势的大凶猛然倒退化作黑线飞过睚眦等人, 掀起女人的裙摆,带起劲风重重砸在走廊尽头。 睚眦还有些没有惊醒,睚眦身后的王家女人白着脸, 看一眼麻箐翻一页手中的书,翻的频率逐渐加快。 疯狂翻动着,她还是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忽然她的动作停住了, 眼眸凝缩到极致盯着一页,颤抖着嗓音喊道: “麻家........她是麻家的!”。 依靠距离来看王芒离我最近,方才他要袭击我,后被大凶的规则限制, 现在刚好与麻箐撞上。 他脸色的桀骜,张狂一瞬间都消失了,脸色发青的望着麻箐:“麻.......麻家”。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王芒手臂上的鬼脸露出惊悚的表情,收回了那些红气。 王芒孤苦伶仃面对那个血红嫁衣,红盖头的女人。 我若无其事的从胸口拔出匕首,给自己一刀会引起这具肉体受伤后的连锁反应,事后还是要处理一些伤势。 若是有了肉鬼的能力,就可以无顾虑的自残了。 麻箐视线移到王芒身上: “你想动他?”。 王芒眼皮跳动着,他竭力的想要放出一些狠话, 可叽叽歪歪半天只说了一句:“没.....没碰”。 砰! 王芒如被人抓住脑袋倾尽全力猛砸一样,脖子折断一头栽进墙壁里不知死活。 威慑性的场面让睚眦,王家女人等人都心脏乱跳,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如此恐怖? 现在睚眦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情.......张家人真的是刁钻诡异。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我给自己捅一刀会搞出来一个这么实力恐怖的女人。 睚眦想要甩动脑袋继续唤出邪祟, 麻箐翘首微移, 瞬间撕拉一声随着惨叫响彻走廊,凄惨的叫声数圈回荡。 带着刺青图腾的耳朵染血掉落地上,睚眦捂着耳朵挡不住鲜血的外溢。 “你.....你做了什么?”。 麻箐简简单单道出几个字:“不准动他!”。 我走上前捡起那耳朵递给睚眦: “很疼吧....给拿好了别再弄掉了......不用谢”。 “我想现在我们是不是能重新谈一谈了”。 睚眦赤目近疯:“嘶.....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我说过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只是想用三张龙纹换取李四的右腿罢了”。 “但你们龙门九家不答应啊,我想会不会是我的筹码太少了”。 “此刻应该够了,四张龙纹:霸下,蒲牢,嘲风,睚眦来换那条右腿”。 “或者说用你的命去换李四的右腿”。 第320章 麻箐的屠戮 一种毛发不由得颤栗的惶恐笼罩心头, 睚眦瞬间觉得自己成了极具嘲讽性的一方。 他费尽心思布局围剿我, 可转头一看却发现他们一行人才是被围剿的一方。 他才是瓮里的那只鳖。 睚眦无法置信的斥吼:“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 “你根本没有想用三张龙纹去换右腿,你要对我下手”。 我谑意询问道:“要不要再认真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我之前的话”。 “我知道你在龙门九家中是重量级人物,就算是你也没法独自决策李四右腿的去向,所以我的意图是你去通知龙门九家的人”。 “绝无可能!”。 鲜血流淌到下颚继续流向脖颈,睚眦坚定的否决: “结局未定,乾坤尚有变化,你休想!”。 这时旁边一头栽进墙壁里的王芒又有了动静, 明明脖子已然折断扭曲成非人的形状, 随着咔嚓...咔嚓声,轻雾似的红气缠绕在体表,折断的脖颈一点点修正,回正, 咔....咔.....脖颈恢复如初,满脸是血的王芒睁开眼眸,手臂上鬼脸以极不情愿的表情浮出。 “麻家!”。 “麻家的人怎么会出世?麻家的人为何在这里!”。 “姓张的你不对劲!”。 我稍稍的诧异:“这么难杀的吗?”。 大凶没有被秒杀也正常,麻箐方才那一下也不是死手。 但她对王芒下的是死手,脖子扭断了还能活过来,王家的人还真有点手段。 哗啦.....走廊尽头一阵砖块碰撞声中男孩的身影鬼魅般袭来,惨白脸上带着兴奋的笑。 “来玩游戏吧!”。 我本能的燃起魂炎, 陡然一道血红倩影站在我面前,红盖头微微飘动, 双手摆在身前,玉葱手指摆出一个奇异的姿势,而后双手猛然分开,仿佛是撕开了某种东西。 再将视线放回到那个大凶身上, 正在突袭的大凶已经成了两半残身倒在地上,再无半点凶戾之气。 残破不堪的脸抽出一抹笑,声音断断续续: “说........说好了......不能动.....的....说好了的”。 消散的碎屑颤动的嘴角,最后一刻的眼神总是令人记忆深刻的。 我这下敢确定这只大凶已经死了。 麻箐此次出手注定是取它的命,它死的不能再死。 滴答....血珠滴落,睚眦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若是说之前他还对自己抱有点自信,以为方才大凶被打飞只是意外,现在他确信没有意外,在那个女人面前怎么会有意外? 那是一个什么怪物? 徒手撕大凶? 他从未听闻过这种离谱的事情。 我目光稍移只能见到王芒的背影, 王芒果断的远离我,朝着其他王家人的方向汇合。 其他王家人也没有犹豫的朝外跑。 这个撤退干脆的让睚眦忍不住大骂:“你们王家只有如此?”。 “龙门九家与王家的协定你们也浑然不顾?”。 “背信弃义的小人!”。 拿着书本的王家女人冷言讥嘲:“你想在此送死,增添血祸是你的事情”。 “休得扯上王家”。 “王家与龙门九家的协定只是王家会协助你抓住张阿四,可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预期,也超出了王家的掌控”。 “这次的事变王家还没追究你们的责任呢”。 王家人的撤退速度很利落,果断,就连张狂的王芒也是不迟疑的撤退。 他们身为伏邪家族的人,他们深知麻箐非他们能应对。 而然王家的人还是晚了一步, 身着血红嫁衣的女人堵在了出口的位置,红布下的鲜艳血唇抿出浅笑。 ................. 残肢断臂,血色走廊,破烂的肉块到处都是,令人窒息,呕吐的血腥气浓郁到了极致。 吸进去一口空气就像是喝了一口鲜血。 哒......哒....哒....... 女人双手轻轻提起红裙,举止端庄的轻轻迈步,每一步婉柔,犹如点地的蝴蝶。 她踩到时会刻意避开血污,修鞋在一处处血泊中跳动,如大家闺秀般端雅,娴静。 如果不是方才我亲眼目睹了那血腥,惨祸的杀伐现场, 我很难将举手抬足撕碎人身躯的恶鬼与这个待嫁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麻箐没有留手的打算,也不知是王芒的话激怒了她,还是她对王家的人感到格外的不爽, 她将王家的数十人杀了一半,只剩另一半伤残倒地。 一只脚尖着地,一只手提着裙子,另一只手在唇边轻轻将嘴上血渍抹开, 红杏探出尝到腥味后闪回。 拿着书本的王家女人近乎癫狂, 她亲眼见到王芒在她身旁被撕裂成两半,连同王芒体内的厉鬼一同被撕碎。 之前王芒能复生一次,不是王芒有实力,而是那女人没下杀手。 她冲着麻箐怒吼质问: “我们已经要撤离了”。 “为什么不能放我们走,为什么要杀了他们,留下我们?”。 麻箐没有理会她,完全不将王家的那些人放在眼里。 在我印象中,麻箐所杀的那些人都在睚眦要对我下手时有所行动,朝着我包围或是准备出手。 她的出手原因还是因为我........ 王家的人被解决完就轮到龙门九家的人了。 麻箐可没有人性,她的性格只因我。 挥挥手扭断几个龙门九家人的脖子,又走了几步后, 龙门九家的人只剩一两个一开始就躲在后面的人与睚眦。 那几个人不是麻箐刻意放过,而是她毫不在乎,也许只有对我出手才能走进她的眼中。 麻箐对准睚眦抬起玉手,手指律动, 睚眦没了反抗的斗志,他还能怎么反抗? 大凶都能被撕碎,再放出其他鬼也是同样的结局。 睚眦被无形的手提到半空中,浑身骨骼都在尖叫着发出不堪的嘎吱, 睚眦脸色涨红,呼吸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关键时刻一个人挡在了睚眦的前方, 睚眦整个人坠落下来,趴在地上艰难抬头刚有喘气,活下来的侥幸瞬间没了, 我淡笑着对他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不是救赎,睚眦是从龙门九家搞到李四右腿的关键,要是让他被麻箐杀了那就有点麻烦了。 第321章 该去了 睚眦面色铁青,心情如坠地狱,不由得升起一种刚才要是死了会不会更好的想法。 他最痛恨的人却挡在他面前救了他。 睚眦是逃过了一劫,但我要面对麻箐。 周边气氛微微凝固,阴冷的气机锁定住,红布下端的唇瓣轻张,舌红齿白: “他该死”。 我耸耸肩,以商量的语气道:“他还不能死”。 麻箐:“他敢动你,他该死!”。 “还不能死,放他一马如何?”。 麻箐没有发话,只是幽幽凝视穿透红布落在我身上。 无言胜过一切话。 我明白颔首:“这样......交给我吧”。 我转过身,几个大步来到睚眦面前, 睚眦挪动身子想要后退,眼中骇然难藏:“你想要干什么?”。 说话的瞬间他甩首想要动用睚眦龙纹, 其实龙纹是一种藏在体内的虚无缥缈物质的体现, 也就是说身体上的龙纹纹身不是关键,那些虚无缥缈的物质才是关键。 哪怕是龙纹被毁,只要那些物质还在,龙纹的能力就能如常使用, 纹身也会再一次体现在体表。 凄惨,朦胧的鬼影在血肉模糊的耳洞堆积着欲出, 我抢先一步伸手盖住他左耳部分,手掌与那片血污相连。 抬手后我后撤一步,睚眦恍然不知情况的甩动脑袋,一次两次没有任何反应, 他慌了急忙摸着耳朵,用心去感受龙纹......这一次他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龙纹,天生在他左耳部分的龙纹没了。 睚眦瞳孔涣散的看向我:“不....不见了”。 我后知后觉的指着自己的左耳,手指划过耳朵部位的刺青图腾【豹身龙首的睚眦】。 “你是在找这个吗?”。 睚眦喃喃:“龙纹...睚眦龙纹”。 真正的惶恐似潮水袭上心头,他最惧怕的一幕出现了。他的龙纹被夺走了。 继霸下,蒲牢,嘲风后,睚眦龙纹也落入了我手中。 我的手遮住睚眦的眼睛,抓住他脑袋砸在地上,而后开始一场暴揍, 在睚眦被打死前,麻箐消失了。 我喘口气松开手,睚眦浑身是伤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伤痛总比被麻箐撕碎好些, 我下起来手也是抱着一颗救人的心进行痛揍。 睚眦被解决后,我直走来到王家女人面前强行从她手中抢走她一直抱着的那本书, 她这种状态根本护不住。 我随手翻了几页,发现那书全是空白,不免好奇的问: “在我看来这都是空白的,可你似乎能从这上面看到一些东西”。 她像是贞洁烈女般闭口不言,怨恨的瞪着我, 我摇摇头呵笑:“无意义的抵抗”。 “你是在恨我?对我发怒?”。 王家女人:“你与邪祟为伍,张阿四你如传闻的那样是个邪门外道”。 “你不杀我,是想施舍你那点卑微的怜悯之心吗?我王家用不着你的施舍,你都杀了这么多人,不差我们几个”。 “杀了我们!”。 “杀了我们,你的罪行也不会消抹,王家终将不会善罢甘休,王家会追到底”。 我翻动着书本反驳:“你记恨错人了,杀了你同伴的人不是我,你该记恨的人也不是我”。 王家女人:“麻家那个女人是你指使的,她因你杀人”。 我停下动作,抬目道:“也不是她”。 “真正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们自己,麻箐无错,我亦是无错”。 “你口口声声我指使麻箐杀了你同伴,可她为何会对你同伴下手?”。 “你们为何在这里?”。 “本就是抛弃道义,公正的互相袭击,暗算,何必在这谈什么对错?”。 “你们总是会把败者看作是弱势的一方,浑然不顾另一方失败后的下场”。 “你们的死是咎由自取,你的命我容你留着”。 王家女人:“你想做什么?”。 我:“去汇报,汇报王家,张家的出世,回归就由你传播出去”。 “我相信你们王家会让张家张阿四这个名字响彻!”。 “所有人都会见证到阴阳张家再现!”。 “阴阳张家.......你会后悔的!”王家女人与剩余的几个王家人拖着残疾的身体离开这里。 “后悔?”,我禽着笑意, 要说后悔也该是张家的人后悔,名扬四方的名字是张阿四又不是无心。 他们张家出名,招惹众怒关我无心何事? 张家既然给我张阿四这个身份,这不好好用用岂不是对不住张家。 王家人走后,我将目光放在仅剩的那几个龙门九家之人。 麻箐下手屠杀后只剩两个人, 两人守在睚眦身边,不敢轻举妄动, 我伸出手指指睚眦:“他留下,你们离开”。 “回去告诉龙门九家,准备好李四的右腿”。 “四张龙纹可换得李四的残肢否?”。 “你们如实复述就行”。 两人犹豫一下选择离开,在他们看去留下只有死路。 两方的人马都走了,只剩下走廊一地的血污,作呕的腥气,仿佛走过那地面都会黏脚。 “今天真的是大开杀戒了”。 这些人是麻箐所杀,但其罪魁祸首是我,所造的罪也由我背负。 当我决定借助麻箐的力量来对付睚眦时,我已经猜到了这幅画面。 没有人是无辜的,我同样也是。 他们的杀心铸成了他们的惨死结局。 我诞生那一刻的身份亲手铸成了我的悲剧。 .............. 我拖着睚眦的身体回到房间内, 李又又坐在桌子上,摇晃着小腿,小皮鞋砰砰的撞在桌子上, 那双望穿门板的眼眸与刚进门的我对视。 外面的事情她都知晓,麻箐的出现让她心情郁结。 我说:“估计等下要走了”。 李又又:“去哪?”。 “龙门九家.......我想他们该派人请我们过去了”。 第322章 狻猊 李又又霎时疑惑,翘眉道: “哈?龙门九家的人会请我们过去?”。 她本能的看向我手中那半死不活的睚眦,也留意到我左耳上的刺青图腾 “睚眦龙纹......你将睚眦龙纹也夺到手了”。 “现在你身上有龙门九家的四张龙纹,几乎接近半数了,龙门九家与王家的人也折在这里不少”。 “若是龙门九家的人过来也应当是报复,围剿”。 我将手指放在睚眦鼻下确定他还活着,有持不恐的说:“不会的”。 “龙门九家再来这里不会是带着敌意来的”。 “起初我在龙门九家眼中只是一个偷盗了龙纹的小偷,人们对待盗贼的手段总是残酷,决杀的”。 “拥有一小部分财宝的盗贼不被龙门九家放在眼中,几张龙纹丢失龙门九家的耻辱,败笔”。 “可一旦那个盗贼拥有接近其原主一半财富时,那原主还能以一种上位者,原主的身份去对待,看待那个盗贼吗?”。 “假设那个盗贼拥有超过原主的财富呢?那时盗贼就是原主!”。 “我只有一两张龙纹会被龙门九家追杀,但当我拥有四张后,龙门九家将不得不得用另一种方式角度来对待我”。 “他们惧怕我得到第五张龙纹,如若我有五张龙纹,所谓的龙门九家便是空空如也的空架子家族”。 “他们不敢容许有第五张龙纹丢失的可能”。 “身负四张龙纹的我,我的话语权会比龙门九子中的任何一人,比龙门九家的人都重”。 “或许说龙门九家已经开始担忧起我的安危了”。 李又又讨厌这种阴谋算计流过脑子自己却浑然不知的感觉, 她强装镇定:“言之有理........”。 我不出所料的惊讶:“果然你父亲已经看出来了,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李又又自然的点点头:“没错.......。”。 ............ 没一会,睚眦醒来发现自己四肢被绑的躺在地上, 浑身时时刻刻的疼痛在提醒他,昏迷前的那些事情不是梦。 他对着我大吼:“你如此倒行逆施,你会彻底激怒卧龙,你在触及龙门九家的逆鳞”。 “四张龙纹你把握不住!”。 李又又被那吵扰的叫喊惊了一下,眉头蹙起:“好吵”。 我心领神会的起身拿起一条毛巾塞进他嘴里: “别急,别说是你们龙门九家的逆鳞,搞不好我还能将你们那条卧龙的龙筋抽出来”。 “你若是想着龙门九家不会放过我,那的确是的”。 “很快龙门九家就会来人了,你与我们一同在这等着吧”。 “至于你们龙门九家底线?只要我掌握的龙纹够多我就是那条底线”。 睚眦原本眼眶欲裂怒视渐渐冷寂下来, 他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挣扎也平息了。 我能从他眼中体会到骇然。 咚咚.....房门被敲响。 我与李又又同一时间看向那扇门, 这家宾馆的老板已经被龙门九家的人取代了,不然龙门九家也不会如此顺利在这里围杀我。 顾然,现在能在门外敲门的人不是常人, 是龙门九家的人,还是王家的人? 咚咚....咚咚, 门外的人再次敲门,敲门声不急促,反倒轻重缓和恰当。 我开口喊道:“请进吧”。 咔......嘎吱,门打开了。 李又又小手背在身后,一缕绿火在掌心内摇曳,拉伸成其他形状,火炎无比凝实, 我全神贯注盯着门口,虽说我有一定把握龙门九家不会带着敌意来。 但我没法肯定事情会如我想的那样,也没法肯定来的一定是龙门九家的人。 睚眦呜呜不清唔叫,不安的留意门口,当他看到来人后整个人愣住,脸上写着难以置信。 “那....那个....你好”。 别说睚眦愣住,就连我也怔了一下, 因为进来的不是身材魁梧,带着杀器的人,也不是气质非同的人, 而是一个害羞,怯弱弱的女孩子。 她穿着鹅黄的中长大衣,大半身子躲在大衣里,扎着圆滚滚的丸子头, 自进来便缩着脑袋四处查看。 她看到地上的睚眦后,眼中惶恐,害怕涌出:“睚.....睚眦大哥”。 我疑惑的眺望这个女孩的身后,却发现她身后再无其他人,来得只有她自己。 视线与睚眦几次交流后, 来的女孩话锋转向我:“你好.....”。 她恭敬的鞠了一躬,而后像是刚出社会的女大学生第一次参加面试似的, 紧张的手上小动作不断,白洁的脸上潮红浮现。 本就说话磕磕巴巴,一急会咬到自己舌头。 “我.....我是代表龙门九家而来的,我叫.......狻猊,是龙门狻猊家的”。 “狻猊?” “这个年龄不大,行事怯弱的女孩是龙生九子的第五子狻猊?”。 我难免会有质疑,眼前这个狻猊与我所见过的那些龙生九子都不同, 如高塔坚韧的霸下,自大自傲的嘲风,穷追不舍的睚眦, 这个女孩毫无特点,一眼看去会觉得她还不如大街上随便拉来的一个女孩。 我也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胁性与杀气。 睚眦不愿的闭上眼睛,狻猊的出现令他不爽,也不解。 我用手指撑着下巴打量狻猊:“你是狻猊?”。 鹅黄大衣的女孩见我一脸不信,她急红了脸的争论: “我......我真的是狻猊......虽然我....不如几个哥哥”。 “不信你看........”,她凑上前, 大衣本就是敞开的,她直接解开大衣内搭的白色衬衫扣子, 只是解开了几个扣子,极具膨胀感的胸.脯就将领口撑开露出大片风光, 在她白皙的胸口上方有着一片彩色的刺青图腾, 似是狮子,赤金毛发如同燃烧的火炎,脚踏祥云的狻猊。 我身负四张龙纹,自然能很轻松的辨认出那张龙纹是真的,眼前的狻猊如假包换。 我从她胸.口上收回目光,她也慌张扣上扣子,后知后觉自己的样子太开放了。 “那么....狻猊小姐,龙门九家派你来的意图是什么?”。 “我想应该不是来给我送第五张龙纹的吧”。 第323章 怯懦的狻猊 我一句话让狻猊打了打寒颤, 她收紧些大衣大幅度摇头: “不不.....绝对不行!”。 “你绝对不可再获得任何一张龙纹,这是为你好的建议,也是龙门九家再不能有的容失”。 “你身上四张龙纹已经是极限,超过半数的龙纹汇聚在同一人身上会有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事情?”。 狻猊沉重讲述:“畸变!”。 “不能自我的灾厄,这是家主让我告诫你的”。 “所以你来此要夺走我身上的龙纹?”,狻猊听完仓皇摆手:“不是,我不是你的对手”。 “我在家族里实力排最后,也是最没用的人”。 “我来这里才不是打架.......我来的目的只是代表龙门九家转述话”。 “龙门九家决定请你到家族做客”。 “你想要的是李四那条右腿,同样龙门九家也有想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 “那四张龙纹因是龙门九家失误的判断丢失的,龙门九家想要挽回这个失误”。 “还请您与我一同去往龙门九家一趟”。 “我想你此行会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我未感惊喜,也没露出其他情绪,平静的问道: “做客?会不会是鸿门宴呢”。 “也许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程,龙门九家是不是准备好了一切迎接我?”。 狻猊缩着脑袋着急解释:“没有埋伏......家主说了只是让我请你回去”。 “不会有事的,我可以保证”。 “现在你手中不是有四张龙纹,还有睚眦大哥与我,这等于你现在掌握着五张龙纹,两个人质”。 “这样你还在担忧什么呢?”。 我眼冒异彩的多看了一眼这个女孩, 她虽切切诺诺的,可她的思绪却很清晰。 这样看龙门九家派她来传话也是别有深意的, 派一个毫无威胁,软弱的狻猊来表示己方态度, 也算是变相送来一个担保,一个人质。 狻猊忐忑的期待我的回应, 我与李又又交流一下眼神,接着回复道:“什么时候走?”。 狻猊当即雀跃起来,欣喜之情完全藏不住:“现在!现在就能走”。 “车子就在下面,龙门九家距离这里并不远!”。 “可以”。 我走到睚眦面前,谈和后自己这边也要做出一定的表率,我将毛巾取出。 睚眦没有在乱吼乱叫,神色是无奈,悔恨,泄气道: “你赢了,你是赢家”。 “你是第一个让龙门九家做出如此妥协,转变态度的人”。 “难以置信,你从龙门九家必杀的对象摇身一变成了龙门九家的贵客,我则是你带去龙门九家的贺礼”。 “堂堂龙门九家居然邀请一个盗贼去做客,古往今来的一大笑话.........”。 “在路上慢慢笑”,我将他推给狻猊。 睚眦没了睚眦龙纹形同常人,留在手上没任何用处, 想必睚眦对龙门九家而言也没什么意义了。 在我想转身去拿红煞厌胜盒时,狻猊突然弱弱发声: “她与那个红盒子不能去”。 我蓦然回头冷冷看过去,狻猊大半身子躲出去扒在门口指着李又又再次说: “家主说了,不能带她和红煞厌胜盒”。 “她不能去”。 李又又柳眉横起,气笑了:“他能去,我不能去?”。 “你们家主不仅知道我的存在,还似乎有种别样的区别对待”。 我发问:“为什么?”。 刀锋似的目光看得狻猊发毛,她都不敢和我对视, 但泛着金色光泽的眼瞳直视李又又,坚持着那个说辞:“她不能去”。 “我也不知道为何,反正.......家主说了她不能去”。 我:“如果我非要带她去呢?”。 狻猊:“那.....那我就不能带你去”。 “噢,那不去了”,我不假思索的说。 “啊?”,狻猊人傻住,她急眼了: “啊.....你别不去啊.....家主说了让我带你回去”。 “那家主不让她去,我也没办法......可你要去啊”。 “不然我没法交差的”。 她双手合十放在眼前,恳求道:“拜托了,去嘛”。 “龙门九家里虽然很无聊,但风景还不错,家主人也好”。 我斟酌一下还是想暂时先拒绝, 这时李又又从后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细声传入耳中: “我是李四之女,又是李家的人”。 “龙门九家自然不可能放任我去龙门九家,再说那红煞厌胜盒中还有我父亲的残肢”。 “龙门九家的这一限制并无问题”。 我叹气道:“我的顾虑是龙门九家有鬼,龙门九家既然选择了请我过去,但他们为何又将你拒之门外?”。 “他们真的想交出李四的右腿,何必惧怕李四的其他残肢靠近?”。 “龙门九家的谨慎倒成了我的顾虑”。 我说话狻猊也能听到,她一个劲的为龙门九家洗白辩解说龙门九家没有恶意什么的, 只是这些话由龙门九家的人说出显得无力苍白。 咔.......焦灼气氛被一声清脆的开锁声打断。 我扭首过去,只见在桌子上的红煞厌胜盒锁扣打开了, 月光的照耀下盒子晃动着,闭合的间隙慢慢张大。 狻猊几乎屏住呼吸,汇精聚神的盯着那盒子,她清楚那盒子里是什么, 那里面是李四的残肢。 李四的残肢要出来了。 难道是她的话触动了李四?李四想要做什么? 李又又呆呆望着那盒子,每次她注视红煞厌胜盒时,眼眸总是黯然寂落。 这次也是。 盒子打开,乌黑干瘪的手臂伸出, 如往常一样,用那狭长尖锐的指甲在桌子上刻写。 数十秒后,手臂重新折叠回收进盒子里,盒子再次关上。 我凑上去见到那一行字后很是不解,李又又显得无奈。 狻猊也壮着胆子上来,踮着脚尖去看, 她看到了那一行字。 第324章 留下,离去 “她留,你去”。 这便是李四残肢所写的字句, 简洁明了,简洁的让人难以理解。 李四这是让李又又留下,而让我去龙门九家, 本来就在为这个事情为难,李四一下子给出了决策, 狻猊欢喜大胆的拍我肩膀: “看.....看看.....就连李四前辈也是这样说的”。 “她去到龙门九家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家主不允许她去,但你可以去啊”。 “她留下来,你去”。 肩膀上传来接二连三的痛觉, 我森冷的回头盯着她,与她那泛着金虹眼眸对视,这般对视下, 她愣住,发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大胆地事情。 手停在半空中,身子鬼魅般倒退数十步,几乎要躲到门外。 惶恐,慌张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呸.......”。 “我只是有些太兴奋了.......你要去呀”。 “不然我回去会完蛋的”。 我翻翻眼懒得理会她,其实我很不愿相信她是龙门九子中的狻猊,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却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不停的道歉。 李四的残肢已经回到了盒子里,李又又上前将盒子抱在怀里,手指摩挲过锁扣。 我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李又又落目于那行字上:“我的想法与我父亲一样”。 “也许这趟旅程我不适合与你同行”。 她自嘲的浅笑说:“实际上从你明白自己是什么之后,我就已经不适合与你旅行了”。 “你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介入维持平衡的张阿四,也不是那个濒临绝境时会向我求助,到头来却连我名字都搞不清楚的张阿四”。 “你已然能慢慢摸清你与她之间的距离,分寸”。 “你不再迷茫,你也不会再遇绝境,世上没人能杀你”。 “到这里后与龙门九家发展到至今,我就不曾是你的助力”。 “父亲的留言是对的,你应有你的旅程”。 说话时她眼眸中的落寞,孤寂难藏, 我无言的将手放在她头上。 她挤出一抹明媚的笑:“你不是也说了,试着将一切交给你”。 “那我拜托你帮我将我父亲的残肢带回来,你好好的回来”。 我只能点头。 本来我并不想要顺从龙门九家限制李又又与我同去, 但李四出面,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四既然留下这样的话一定有他的用意,在计谋,远略中我比不上他。 李四她带着红煞厌胜盒留在这里,如果她去其他地方会给留下线索。 有李四的残肢在她身边,其实是比我身边安全,毕竟麻箐一出现八成就会对她动手,龙门九家也不是什么善地。 女孩抱着猩红盒子依靠月光轻纱,缓缓挥手向我告别。 我跟着狻猊下了楼,狻猊脸上笑意止不住,欢快的在楼梯上跳动。 我有些困惑:“只是我跟着去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 狻猊转头笑着解释:“这是我这些年来唯一办好的事情,好不容易家主给了我任务,这次我还努力的完成了”。 “我怎么能不高兴呢,说不定回去后家主会对我另眼相看呢”。 我叹口没忍心打击她, 实际上她作用只是传话以及来充当一个人质,她明知自己是人质还为自己起到了作用而高兴。 我去龙门九家是必定的事情,她介入的效果不大,不过喜剧效果挺强的。 这不是由于跳的太欢,一下栽了下去翻好几个轱辘,爬起来时额角都红肿一大块。 她揉着脑袋说自己没事。 睚眦拖着重伤的身体无奈捂住眼睛, 他对这个妹妹的态度是情愿当做没看到,没有这个人。 到了楼下,一辆黑车停靠着, 狻猊主动上前帮我拉开后座的车门,睚眦则选择了前座。 于是我与狻猊二人挤在后座,狻猊吩咐一声,那司机便开始朝着目的出发。 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后,车内的气氛显得低沉压抑, 睚眦被我夺走了龙纹,还被暴揍一顿,他可不会多说一句,上车后就一直打盹睡觉。 而狻猊是有话想说,但出于对我的忌惮她不敢开口。 我主动朝狻猊问道: “以前你说过我最多只能身负四张龙纹,绝对不能容纳第五张龙纹”。 “若是容纳后,后果是畸变”。 “你所说的畸变是什么?”。 狻猊:“唔........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龙门九家过往中有两次先例”。 “这两次都是一人身上集齐了五张龙纹,而造成的后果让龙门九家接近灭门,数年积蓄消耗为空”。 “第一次时龙门九家一夜之间九位家主全部失踪了无音讯”。 “第二次时那一代的龙门九子悉数身亡”。 我觉察到一个共同点: “这两次畸变导致的结果都是你们龙门九家出事,所以这也是你们家主劝我不要容纳第五张龙纹的原因?”。 狻猊扣扣鬓角:“嗯.....好像是这样”。 “这是我们家主额外让我告诫你的”。 “其实吧......这事我只能悄悄告诉你,你别和其他人说”。 她探出身子确定睚眦还在睡觉后,凑到我耳边小声道: “其实这次请你去龙门九家做客,这是龙门九家进行决议会后通过决定的”。 “那时九位家主对你的态度各有不同,有人说你折损了龙门九家的声名,创造了一大耻辱,那位家主提议龙门九家倾尽全部底蕴也要将你伏杀夺回龙纹”。 “还有家主提议龙门九家蛰伏起来,所有龙门之子不再外出,以免龙纹再有丢失”。 “这是最下下,最没尊严,最软弱的提议,我们家主提出了中立的意见”。 “经过一番商讨,邀请你来龙门九家进行龙纹与李四残肢交换的这个提议便被提出了”。 “龙门九家九位家主,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 “五位家主赞同,四位家主反对,最后这项提议以一票的优势通过”。 第325章 九位家主 我冷嘲一句:“看来就差那一票我就要被龙门九家彻底展开报复了”。 狻猊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也说不定呢......毕竟还是有家主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总之现在你不是已经在前往龙门九家了吗?”。 “家族也决定将李四的残肢交换给你”。 “四张龙纹丢失对龙门九家造成的影响何其之大,龙门九家依靠龙门九子起家,龙门九子的四子都没了,族人还如何信赖龙门,拥护龙门?”。 “四张龙纹在你身上还好,若是你出了些事情,那些龙纹也跟着缥缈不定”。 “你成功的让龙门九家做出了让步,你将自己危机转变成了一种馈赠”。 我多看她一眼:“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狻猊傻白甜摆手:“不是.......这是家主说过的,我只是记下来了”。 听到这话我放心了,狻猊那憨憨的样子着实与那些话联想不到一起。 又行驶了一会, 睚眦哼哼唧唧的醒来,身上的疼让他没法进入深度睡眠: “在路边停下,我去撒尿”。 司机:“好”。 刚好前面不远有个公共厕所, 司机将车子靠边,睚眦自己去厕所。 过了几分钟,我看了眼手机: “去的时间不短了,若是小便的话,有点不对劲”。 狻猊泛金虹眼眸在昏暗的车厢内格外显眼,鲜亮,冥冥之中有着华贵。 她拜托司机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瞥她一眼:“没必要监视我,我既然决定去龙门九家就不会中途跑路,也不会做什么手脚”。 “我好歹是张家的人”。 狻猊干笑几声,司机下车去查看,没等一分钟就听到惊悚的叫喊, 狻猊金眸一亮, 我们两人没迟疑当即开门冲出去,朝着司机方向。 来到那公共厕所门口,司机呆站在门口。 我们凑近一看瞳孔不由得凝缩,睚眦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那颗血淋淋的脑袋插在坐便器上,凹凸的眼睛,痴呆的面容,透明液体还在从嘴角流出。 零散的肢体散落一地,器脏,肠子与血水混合。 司机害怕极了惶恐的解释:“我一来就看到了睚眦大人这副样子”。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狻猊用手紧捂着嘴巴,眼眸颤动着:“睚眦....睚眦大哥 我冷静先环顾一圈四周,走进公共厕所里谨慎的将每个门都踹开,确定这里没人后, 我问司机:“你来到这里时,睚眦脑袋就是这样的吗?”。 司机连忙点头。 “那你是否见到其他人,或是觉察到其他的异常?”。 “没有看到有人,我一来被这吓到了同时叫喊你们过来,至于其他的异常也没见到”。 我分析说:“眼前睚眦的死证实了几个可能性”。 “我们被跟踪了,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 “睚眦何时下车属于不确定,可他的死是注定的”。 “也许杀了睚眦那东西还在附近”。 “我们巡视一下附近,而后立刻出发,现在我们是被动”。 狻猊尽力收起悲伤的情绪:“按你说的吧”。 “你也一起”,我喊上司机, 我们三人以公共厕所为中心朝外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若是能找到凶手并解决掉,那是最好的,除掉了一大隐患, 找不到就只能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我们朝外探查,夜里找到些线索真的不是容易事,况且也没有线索可寻。 我们没有一味搜寻,简单确定附近无隐患后, 我们便返回车子的位置,启程回龙门九家。 不确定对方的企图,但我们的目的地是龙门九家, 无论对方是想要阻挠我们,还是另有目的。 随着我们返程,对方会忍不住再次出手,或是就那样放任我们去到龙门九家。 司机快速上车, 狻猊脸色不振的拉开车门, “啊”突然她尖叫着后退一步,握着车把的手都在颤抖, 我在她背后默默观览一切, 车内睚眦染血的痴呆人头立在座子上,凸出眼球瞪着我们。 鲜血顺着真皮座椅流淌。 我内心炸出一个笃定: “附近有什么东西在!”。 那东西躲过我们三人,还将睚眦的脑袋放到了车厢里。 这仿佛是在故意展示给我们看,证实它时时刻刻在我们附近。 我额头青筋跳跳,何其的躁郁,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连续被摆了两手。 司机麻溜的从车内出来,不敢再进车内: “狻猊小姐,这要继续开吗?”。 我摇摇头:“换一辆”。 “那东西能将人头放在座椅上,保不准会不会做出其他手脚”。 “这辆车弃了”。 司机也不想再开这辆车,他自然没意见, 狻猊早已不知所措,所以眼下我指挥说的算。 司机找上一辆停在路边的车,捡了块石头几下子将车窗户砸碎,人钻进去也不知道怎么捣鼓的。 几下后车就启动了,车灯亮起,车的锁也解开了。 狻猊想着这样不太好,还丢下了一个联系方式,让车主联系她索要钱。 我们上了车,司机加快速度,远离方才那个危险地方才是正事。 将油门踩到底,这里偏僻又是深夜,一路很畅通。 狻猊还在为睚眦的死而难过: “家主让我带睚眦大哥回来”。 “可.....睚眦大哥死了.....就连脑袋也没能带回来”。 “这样我该怎么汇报?”。 “睚眦大哥他.......虽然平时里对我视而不见,总是冷淡淡的,但那样他也是我大哥”。 哔哔......哔哔.... 狻猊的手机响了,她拿着震动不停的手机小脸更加苦涩:“是家主........”。 迟疑一下她还是接通了电话,顺手点开免提,但人躲远一些。 想听又怕被大声叱骂。 一阵沙沙后,电话那边响起浑厚的中年人声音,他开口不是叱责。 “狻猊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在哪里?”。 “我派过去的探子汇报,在楼下等你的司机已经死了,而那家宾馆也空无一物”。 “狻猊你在哪里?”。 第326章 假司机 沙沙电话声夹杂着中年男人沉重的询问声: “狻猊.....狻猊?”。 “狻猊你在哪里?”。 狻猊整个人僵硬住,就连思维也凝固,机械似的转头看向前方驾驶位的司机, 方才家主说,在楼下等待她的司机已经死了。 那接到她,现在正在拉着我们朝龙门九家出发的司机是谁? 后知后觉的不安,惊悚让她说不出一个字,她看了眼窗外, 窗外无光,甚至接近乡间小道的样子, 她这些年来往龙门九家数次,她从未路过这个地方。 这个司机去的方向不是龙门九家! 车速还在不断加快,明显是司机刻意为之。 方才电话开着免提,狻猊家主说的那些话,司机也无疑是听到了。 这种实话刺激到了他,他的想法有些恐怖。 狻猊与我对视一眼,她起身对着司机叱喝: “你到底是谁?你想带我们去哪里?”。 我也顺势出手,身子探出,一把掐住司机的脖子: “停车,不然就死”。 司机艰难的挣扎着,说出断断续续的沙哑: “死吧....一起死吧”。 “都........都要死!”。 车速丝毫未减,忽然狻猊惊叫起来:“前.....前面.....看前面!”。 我陡然转首,通过那挡风玻璃能依稀看到前方已经没了路,只有几栋孤零零的破屋烂瓦。 司机死死抱住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也踩到底。 我没迟疑借嘲风龙纹之力破坏掉他喉咙内部,用力将他扯到一边, 刚想接手驾驶抬头一看,发现现在已经是无法逆转的趋势。 一瞬间权衡之下,我选择拉开车门,抓着狻猊从车上跳下去, 两人落地翻滚出好长一段距离。 而后很快就听到了一声巨响。 我摇摇发昏的脑袋,浑身上下都在疼,皮囊也没几处好的地方, 确定一下没有缺胳膊断腿后松了口气,那种速度跳下车肉体还能完好挺幸运的。 如果缺胳膊断腿的话,这具肉体就用着有些麻烦了。 一时间找不到肉鬼,没法修复肉体,肉体严重损坏后还只能将就着。 现在我是比较珍惜这副肉体的。 我站起身后去看看趴在地上的狻猊还活着没有, 随手揪起她的一缕头发用力一扯随之一声痛叫。 嗯......她还活着呢。 我将头发丢下,将她拉起来。 她捂着自己脑袋,脚步摇摇晃晃,不留神的靠在我身上,又惊觉的躲开。 “还好吗?”,我随口问道。 狻猊摸着自己额头: “除了脑袋破皮,衣服破了,胳膊脱臼了,应该还算是好的”。 我上前帮她把脱臼的胳膊复位:“那司机一心寻死”。 狻猊揉着头,忿忿不平:“他不想活,干嘛拉上我一起啊”。 “你刚才突然拉我跳车,吓了我一跳,不过还是多谢了”。 “那司机呢?我和他没完”。 我指着那一堆破烂房屋下起火的轿车:“在那”。 “车子那种速度撞到了屋子,司机活着的可能不大,但不是没有,去看下”。 “嗯嗯”,狻猊还有些没从这峰回路转的事变中转过来弯。 本来好好的要回龙门九家了,就一个上厕所的功夫,睚眦死了。 他们想着赶紧回龙门九家以免再出事情,可途中忽然发现司机早已经死了,他们跟了一个假司机。 到现在的突然跳车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来到那车的旁边,车子撞上了这破房子,导致大量建筑物废料砸在了车子上。 我围着车子徘徊一圈,狻猊推测道:“应该已经死了吧”。 我点点头:“嗯,是死了”。 狻猊:“要把他尸体拖出来吗?”。 我:“要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他属于哪一方,只能调查他尸体”。 狻猊:“噢噢,那要钻进去把尸体找到呀”。 我:“嗯,你去”。 狻猊蓦然回头,指着自己不敢相信的瞪圆眼睛:“我去?”。 我反问:“难道你不去我去?”。 “首先是你们龙门九家邀请我去,我为客,你们是主家”。 “其次被替换的是你家的司机,不由你去谁去?”。 “再说,以身形大小,灵活度,细心程度都是你去比较恰当”。 狻猊认真的思量我的话,言之有理的颔首:“好像是.......是这样”。 她看着正在冒火的车子,咬咬牙冲了上去。 没一会,大衣被引燃的狻猊拖着一具尸体跑出来, 她将尸体丢一边,自己在我身边不断晃悠:“火....快帮我灭火...头发都要着了”。 我怔怔不理解的说:“衣服脱掉不就好了吗?”。 “啊?”,狻猊停住,错愕回头:“好像对啊”。 她麻溜的将衣服脱下来,只剩内搭的衬衫。 我摇摇头蹲下来探查那具尸体, 我先是在那尸体的脸上摸了几下,实实切切的血肉面容,也并非是妆容什么的。 “你能确定之前等你的那个司机死了吗?”。 狻猊连连点头还拿出手机翻出一张刚刚发来的照片, 那照片中与我眼前尸体一模一样的人七窍流血的死在路旁。 两人长得没有一丝差异。 这让我们感到很诧异。 我又在尸体身上摸索,这家伙身上居然连个手机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线索了。 他就像是一个专门与我们同归于尽的死士。 这个人的奇怪点就只有容貌与那司机一样这一点,还有就是他的企图想要杀我们或是阻拦我们。 我想起一事,冷声问道:“你们龙门九家的人又去那家宾馆了是吧”。 狻猊察觉到气氛的紧张,她解释说: “那只是家主派来的探子,他没有任何威胁性的,而且家主也说了,那家宾馆里也没有人或鬼了”。 “这说明那女孩已经不在了,即使在的话,有李四的残肢在龙门九家也不太可能得手”。 “现在龙门九家丢失四张龙纹元气大伤你又将到访龙门九家,龙门九家这时怎么可能抽得出战力去对付她?”。 我心想李四果然是另有安排,在我走的时候, 李又又带着红煞厌胜盒就离开了那里,她们去了哪里呢? 宾馆里会有线索吗? 第327章 龙门九家来人 狻猊弱弱的发问:“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吗?”。 我:“让你们龙门九家派来人呗,你们龙门九家的脸面呢?你好歹也是龙门九子中的狻猊”。 “把你们追杀我用的那股气势用出来呀”。 “又不是我追杀的你.....你干嘛凶我啊”,狻猊小声不忿的嘀咕,但还是拿起手机开始联络,。 嘟嘟....电话通了。 “喂,家主,我们出车祸了”。 狻猊家主:“车祸?司机已经死了,你们去了哪里?车祸又是怎么一回事?”。 狻猊:“嗯...怎么说呢,我们碰到了一个和等我那个司机长得一样的人,所以我们被骗跟着那假司机出发了”。 “睚眦大哥在上厕所的时候出现意外死了,而我们被假司机拉着超速差点死在车里”。 狻猊家主沉默一会说:“车祸要不了你们的命,我想知道的是你们现在在哪里”。 “那司机你调查过没有,你搞清楚了袭击你们的敌人是哪一方的人了吗?”。 这些问题问狻猊是一问三不知,狻猊就连这里是哪里都不清楚。 我指了指手机:“位置定位会吗?”。 狻猊露出喜色:“你真聪明”。 ................ 狻猊家主收到位置后,让狻猊待在原地不要乱走, 一个小时内龙门九家的人会过来接应。 我们两人待在这不知废弃了多久的村子,夜风总是阴冷刺骨的, 狻猊的大衣被火点燃后,她丢到地上后也没想着去踩灭,而后那大衣就被烧了个干净, 现在狻猊就感受到了夜间的寒冷,她只穿了单薄的衬衫,冻得双手抱胸, 以一种期望的目光看着我身上的外套。 我也不失她所望的指向那个死了的司机:“他的衣服还算厚实,你要是冷的话扒下来穿上不就行了”。 狻猊心中期望碎了一地,她小脸皱成苦瓜, 她虽冷,可也没有冷到去扒死人衣服那一地步。 于是她抱着肩膀苦苦等待,终于大约半个小时后,远方有了光亮, 两辆车打着远光灯快速驶来。 狻猊见状欣喜的起身:“家族里来人了”。 如她所想的那样,那两辆车直直朝着我们驶来,在这废弃的村子旁停下了,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三男一女, 一个男的恭敬朝着狻猊致礼:“狻猊小姐,让你久等了”。 狻猊冻的直哆嗦:“没.....没事.....来了就好”。 那个男的回身拉开车门:“小姐先上车吧,车里的空调一直开着呢”。 “好.....好”,狻猊刚想上车却被我一把拉住了, 我笑着朝那几人说:“还是等一下吧,狻猊家主说了要把那个冒充司机的人的尸体带回去,尸体在那边,劳烦你们劳累一下搬上车”。 “搬尸体啊,好说”,那男的没拒绝,回头朝着其他几个男的示意一下,几人一同上前去处理尸体。 我悄悄碰触了一下狻猊:“和你家主联系下,问问他派来的人到哪里了?”。 狻猊很是不解:“人不就在这里吗?到哪里是什么意思?”。 “让你问就问,别这么多的废话”。 狻猊瘪瘪嘴顺从的掏出手机发送消息,没几下她神色僵硬住,手指悬浮在屏幕上。 她唇舌发颤的说:“家主说他派出的人刚出发”。 我呵笑一声果然是有问题,同一种招数第二次怎么可能起得了作用? 龙门九家派出的人还没出发呢, 这些家伙就先一步到了这里,冒充是龙门九家派出的人。 若非方才我提醒,要是跟着狻猊一同上了这几人的车,后果不敢设想。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在此次显露出,那就是龙门九家与我们联络的情报泄露了。 这几人到了后说的是龙门九家派他们来接应,实际上我们的所在只有狻猊家主知道, 如果不是情报泄露,那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我们位置的? 狻猊家主故意泄露信息,派人来抓我们这个可能性,从狻猊家主说他派出的人刚出发时就近乎消失了。 这前后矛盾,既然这几人是狻猊家主派出来的,那狻猊家主为什么还说他刚派出人呢? 两方明显没有沟通,否则狻猊家主一句话我们就会老老实实跟着这几人走了。 如今出现了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龙门九家内出内奸了, 而且内奸还想要对我下手,之前的司机说不定就是那内奸搞得鬼。 我悄摸观察那几人的动作,神情, 现在那几个人已经将司机的尸体搬到了车上,他们开始催促我们上车。 我表面装作是准备上车, 可临近那几人时突然出手,五指张开大肆抓住一人的脑袋,嘲风龙纹瞬间激发, 当我松开手时,那人瘫软着倒地。 其余几人惊觉起来当即出手, 匕首直刺过来,我拧身躲过顺手抓住其手腕令其废掉, 匕首落地后,我贴过去甩着胳膊将这人撂倒。 同时抬头对着剩下两个掠上来的人斥吼:“滚!”。 这一声动用上了蒲牢的特性,一声震彻心神,魂体,两人明显的以一愣。 狻猊也没闲着上前撂倒一人一把短刀狠狠插入那人胸口, 我对着剩下那人使用霸下龙纹,再没了重瞳后,霸下龙纹无疑是最好的压制手段。 那人的身影在我并不存在的左掌与右掌间不断被压缩,那人的反抗也逐渐无力。 啪....当我的手掌彻底合十后,那人愣在原地只剩一张嘴巴能动。 他愤怒的斥责: “狻猊小姐你们做什么?我们是奉了狻猊家主的命令来接你们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为何这样对待我们?”。 “我们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们了?”。 “哪里招惹到我们?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冷嘲讥笑。 抬起一只手,展露出手臂上那鼓胀狰狞的肉瘤脸:“我说肉鬼,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改变了肉体,换了个语气你就以为能够骗的过我?”。 “肉鬼你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啊”。 第328章 再见肉鬼 我:“我说肉鬼......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伪装的吗?”。 那人脸上的惊容,愤怒瞬间消淡, 他控制脸上表情如同是开启关闭那样的简单。 “伪装?我从未想过伪装”。 “我若是与你对上,任何的伪装都是无用的,所以我一开始就没准备伪装”。 我没有解除霸下龙纹,压制着他询问: “相隔几日不见,你是恢复了原本实力准备对我下手了?”。 肉鬼眼瞳左右晃动: “我才没这么想找死呢,我的力量还差一些”。 “这次我是受人所托,迫不得已来的”。 “老实告诉你,有人不想你去到龙门九家,他们想要你死,还想要你身上的龙纹”。 我:“你是被人雇用的?有人想要我的命?” “所以你就被收买了开始谋划着要我命?”。 肉鬼忍不住笑了:“你好歹是三无,要你的命?这怎么可能?”。 “这是那伙人用帮我快速恢复力量作为酬劳来雇佣我,不然我怎么可能被那群人所驱动”。 “他们开出的报酬令我难以拒绝,可要去对付你,取你的命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要报酬,也不想太麻烦,故此.....”。 我接着他的话说: “故此你一边答应那伙人,一边敷衍着行动,你明知道你的那些手段对我起不了作用,会暴露,可你还是来了”。 “一边收下报酬,一边将事情原委告诉我卖个人情,两头通吃”。 肉鬼笑笑:“别把我说的那么无耻,我只是想要恢复实力,又不想惹上麻烦而已”。 “这不是,现在我都主动招认了”。 狻猊在一旁见到我与肉鬼如同许久未见的熟人一样聊天,调侃,不由得傻眼, 如果她没看错,那是一只大戾! 肉鬼目光移动到我的手上: “啧啧,没了左手掌感觉怎么样?”。 “四瞳的虚天错所留下的效力还在,伤仍然在停留,那虚天错真不一般”。 “不过你这副肉体又多了许多新伤啊,瞧瞧脸上都有擦伤了”。 “你放开我,我帮你修复”。 “又不是第一次见,都是老朋友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我冷哼一下松开手,肉鬼嬉笑着上前手掌拍在我肩膀上, 而后那些擦伤,伤口处像是有数百只蚂蚁游动,痒痒痛痛的。 在见到了那假司机的脸与那真司机一样时,心中有了那么一点猜测,现在肉鬼冒出来倒是验证了猜想。 狻猊思绪还停留在我使用霸下龙纹的那一瞬,那个架势, 她像在我身上看到了霸下那高塔般的坚毅身躯。 我接二连三使用龙纹触及到了她的心底,见到自己家人的手段被他人使用她怎能不情绪复杂,低沉。 但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肉鬼在帮我修复身体时,我问道: “雇佣你的那伙人是谁?”。 “有能力帮一只大戾恢复实力,我想那伙人身份不一般”。 肉鬼那是自然的说:“他们身份是不一般,和你还有些渊源,否则他们怎会想要你的命?”。 “睚眦.....嘲风....蒲牢..龙门九家中三家,这三家一同找上了我”。 听完,我不觉得那么惊异,我夺了睚眦,嘲风等人龙纹,现在这几家报复我,这很合理。 我去龙门九家用那四张龙纹交换李四的残肢,到头来吃亏的是丢失了龙纹那几家, 不仅没了脸面,李四残肢被迫交出的账也会算在这几家头上。 我觉察到一事:“你刚从张家古宅出来不久,睚眦,嘲风等龙门九家为什么会找上你,他们怎么知道你已经出来了?”。 肉鬼:“龙门九家有他们的情报圈子,主要是我出来后搞了几个大动静,也算是主动吸引一些人找上我,毕竟我要恢复实力”。 “这三家最先找上的鬼是我,本来他们想要找其他势力一同介入,但被我拒绝了,我大包大揽的接下了这活”。 “说到这,你还要多谢我,否则不你现在碰到的可不就只是这一点小麻烦”。 “我与寿鬼以前是大戾,现在不一定是,这世间还存着的大戾还不少,以那三家的资本他们请得动那些老家伙”。 “看看,我帮你挡下了多少危险?你非但不知感恩,还用着我给你的肉体,上来就镇压我”。 我毫不客气的戳穿它:“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被分割才大包大揽的吧”。 “如果你有实力的话,镇压我你也不是不会做”。 肉鬼不遮掩的嬉笑:“这不是还没有实力.........”。 “那个.....”,狻猊颤颤巍巍打断肉鬼的话: “那个.....刚才您说要杀我们的,派出那个司机的那些人是龙门九家的睚眦,嘲风几家?”。 “不可能的吧.....睚眦家主,嘲风家主他们怎么会这样做?”。 “方才那辆车上我还在呢,我是龙门九家的人”。 寿鬼讥诮:“谁在乎你的命呢?”。 “不妨告诉你,我收到的命令就是杀,那边甚至没有告诉我还有另一个人在”。 “他们压根没有提起过,就像是根本不知道你是不是在,你的命有没有用”。 “那辆车的司机要杀的人是他,你无所谓,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狻猊的脑袋被寿鬼说的话压得抬不起来头,她自我安慰: “无事的......肯定是家族里的人知道我死不掉,所以才不在意我”。 肉鬼后知后觉的指着狻猊问道: “这丫头是谁?让我感觉不太舒服的样子”。 我直白介绍:“龙门九家的人,龙门九家第五子,狻猊”。 “啥东西?她是龙门九子的狻猊?”,肉鬼露出荒诞的神色,难以置信的发问。 “那群家伙可没有和我说还有一个龙门九子在,这不是阴我吗”。 我安慰道:“无事的,她威胁不到你”。 寿 肉鬼嘀咕着骂了好几句,我回归正题: “肉鬼,我想你主动露面应该不只是透露情报这么简单吧”。 “我猜睚眦,嘲风家许诺给你的东西你还没到手”。 肉鬼:“这不是废话........他们要我杀了你夺回龙纹,要是见不到那四张龙纹,他们怎会不信你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他突然瞥了一眼狻猊,他拉着我跑到没人的角落交谈: “所以呢,我想请你帮一个忙,也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第329章 鬼母泪 我:“你想要我做什么?难不成要我装死去骗睚眦,嘲风家?”。 肉鬼笑颜骤开的拍手:“对!就是装死,我要你配合我去骗那些家伙”。 我对此产生了些好奇:“龙门九家好歹是自古存在的家族,你要我装死,我的装死你认为能骗得过那些老狐狸?”。 肉鬼:“普通的装死,自然是骗不过,但你不同,我的方法也不同”。 我提前告诫说:“无论你想用什么方法,我需要先声明,我不会将龙纹交给你,其次我也不会将自己置身于被动,危险的境地”。 “想要我配合你,那就先把好处拿出来,有了好处才能继续往下谈”。 肉鬼自信的发言:“我既然找你配合,我自然是有让你心动的东西”。 “鬼母泪!”。 “这是睚眦,嘲风几家许诺给我报酬,如果你配合我,我便将这鬼母泪分你一半”。 “黄天流血,鬼母悲泣,一滴黄血化乾坤,一滴鬼泪化百鬼”。 “鬼母泪号称是鬼魂,邪祟起源之精,虽叫是鬼母泪,但并不是鬼留的泪,这鬼母泪是世间某些极阴极煞之地遇到某种异变后形成的”。 “鬼母泪珍稀无比,对鬼怪,邪祟来说鬼母泪是天大的异宝”。 “这么和你说吧,一滴鬼母泪可让一个普通孤魂野鬼蜕变演化至大凶”。 “这等异宝生成极稀少,百年才一两滴,就那几个地方还被人镇守,看管着,鬼母泪对鬼的提升过大,他们不会容忍这种异宝让邪祟得到”。 “睚眦,嘲风这几家为了要你的命和龙纹,也算是出了血本,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哪怕是先取你命,再给鬼母泪也会有邪祟抢着去做”。 听到肉鬼谈及鬼母泪,我对鬼母泪的珍奇感到些惊讶,也多了些疑惑: “鬼母泪如此珍贵的异宝,你愿意分给我?”。 肉鬼摇首:“我恢复实力只需半滴鬼母泪,一整滴鬼母泪我可无福消受,太多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有了那半滴鬼母泪驱除你左臂虚天错留下的伤势是再简单轻松不过的事情”。 “有那鬼母泪,你应该会动心吧”。 我赞同:“动心是动心,就怕这是引诱我的诱饵,谁知道你让我装死会不会是你配合那几家伏杀我的另一种计谋?”。 肉鬼:“利益是与风险成正比的,想要鬼母泪就要冒险”。 “我可以保证我让你装死的手段不会限制住你任何行动,自由,你随时可以反水,不干”。 “要知道从龙门九家手中骗到鬼母泪不是一件易事”。 我:“说来听听”。 肉鬼嘴角扬出微妙,诡祟的弧度,他来到我耳边低语 “这样......”。 我神色从疑惑转变为趣意:“不错的想法,看似挺可靠的”。 肉鬼:“干不干?从龙门九家手中骗到鬼母泪”。 我抬起一边眉头:“我都已经偷了四张龙纹了,那一滴鬼母泪能放过吗?”。 ............ 当我回到狻猊那边时,我身边没了肉鬼的踪影, 狻猊伸着脑袋看向我身后,四处探查: “诶?那只鬼呢?”。 我若无其事的说:“走了呗,它是来杀我们的,既然没有得手它除了逃走别无他法”。 狻猊眯着眼睛质疑道: “是你放走了它?你与它是熟人,我听到了它说你的身体都源于它之类的话”。 我顿顿:“算是熟人,如果说我的身体是它创造的你信吗”。 狻猊决断的摇头表示不信。 我乐笑说:“不信不就行了,鬼话连篇,它是逃走了,它不走的话我们也杀不掉它,好歹是个大戾”。 “再说它不是也留了你一命,它没有继续袭击我们,反而主动坦白”。 狻猊认真一想:“好像......的确是个好鬼”。 我:“别打听这么多,别去探究那么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关于此事其实我想要拜托你”。 “拜托我?拜托我什么?”,狻猊提起了兴致,她似乎很期待被人驱使,帮他人的忙。 “如实说清一切,你无需为我着想,也不需要隐瞒什么,回到龙门九家后,你们家主问你什么你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狻猊忧心道:“你确定?我以为你会拜托我帮你掩藏你与那只鬼的交情呢”。 “这样说明的话,睚眦,嘲风那几家会被问责”。 我:“没什么好隐藏的,也藏不住的”。 “等下你们家主派来的人该到了,能启程前往龙门九家了”。 “当然最好你还是先给你们家主打个电话确认”。 狻猊这次总算学聪明了,听我的话打电话。 我趁着她打电话的功夫溜到树后,摸索出一张符箓点燃。 青烟缓缓升腾,燃烧后的灰烬隐约能看出些字。 “张已死,纹得手”。 这是肉鬼用来与睚眦,嘲风几家联络的符箓,这等于向他们通告肉鬼得手了,张阿四已经死了。 “张阿四.......”。 狻猊在呼喊我,我丢弃灰烬后与她碰面。 她雀跃的说:“家主说他派来的人离我们不远了,十多分钟就能到”。 “嗯”。 .............. 数十分钟后, 一辆越野车穿透夜色,发动机轰鸣声浑厚有力。 改装过的大灯照得人眼晕。 车子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狻猊举着手机用家主给她的照片来对比,确定无误后才松了口气。 之前连续两次出事,她都快有阴影了。 这一次没有意外,没有过多的插曲, 简单问候后,我与狻猊顺利上了车, 这次的终点是龙门九家! 第330章 龙门九家主 越野车上没有过多的交谈,这两个人执行任务般机械,干脆。 接到我和狻猊后就往回赶, 我有时能从这两人余光感受到些恨意。 想来也正常,我夺走了龙门九家四张龙纹, 如今用龙门九家的龙纹去换在龙门九家的李四残肢,还要人家过来接。 岂止是得意,几乎有几分站在人家头上拉屎的架势。 相比于是我对那两人警戒。 狻猊就显得亲昵热切,总归是见到了家人。 她把人家当家人,可人家就不一定了。 途中狻猊向着那两人吐槽遭遇到的危险,困难, 这两人没蹦出一个回应,对待狻猊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狻猊雀跃的神情逐步冷却,她的热衷分享也慢慢无话了,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 我试着插嘴了一句:“她说的话不值得注意吗?”。 这时副驾驶的那个女人才无奈的吭声: “她的话可信可不信,从小狻猊小姐总是喜欢用各种方式来吸引人注意力”。 “把自己藏起来,故意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刻意把自己扯进麻烦里”。 “狻猊小姐她说的这一切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导自演呢?再说这不是老实活着的吗”。 “狻猊小姐总是这样喋喋不休夸大事实,大惊小怪的,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女人的话并不小声,狻猊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我斜视看她一眼,她冲着我笑颜欢笑一下,瞬间又垮塌掉了。 越野车上再次陷入冷寂。 ............. 没过多久,越野车停下了, 这是一个大宅院的外院子里,从车上下来眺望过去发现这宅子的一大半还笼罩在高大树荫,朦胧夜色中。 宅子内并非是灯火通明,反倒像是复古的深宫宅院,数个房间只亮着微弱的烛光。 前方陡然多出一处醒目的红光, 身穿黑衣的老人提着一个灯笼站在门口, 身板笔直如尺,头戴瓜皮帽,面容只被少许烛光照清。 我直视着他,他对着我弯弯腰,露出一个夸张到不正常的笑: “张大人到了,还请进”。 “家主等候你多时了”。 我点点头。 带我们来的那一男一女没有进去的打算,而狻猊在我背后有点踌躇。 她甚微的询问:“幺老,我要去见家主吗?”。 幺老维持那份笑:“小姐请随意”。 狻猊眼眸垂下,忽眨几下抬起: “那我还是进去吧.....我有事想要向家主汇报”。 幺老没有回应,提着红灯笼转身进了宅子。 我与狻猊跟在其后。 幺老带着我们直入来到一大殿 大殿内依旧是以烛火为光,昏黄低沉,最前方是朦胧的主座,但那个地方是空着的。 四周是各个个小桌子,这些小桌子上各刻有神异图腾,分别与龙门九家对应。 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 我首先去关注的当然是狻猊,睚眦,嘲风,蒲牢这几家。 狻猊那张桌子后的是一个白发的中年人,他带着浅笑朝着我打招呼。 睚眦桌子后的是一个怒目的大汉,憎恨,愤怒相隔多远都能感受到,眼神中还有些不敢置信。 嘲风家主是一个高瘦的老人,眼窝深陷犹如秃鹫般犀利。 蒲牢家主则是一个美妇女,她咬着手指目光在我身上不断打量。 霸下,狴犴的桌子是空着的,这代表着这两家今天并未到来。 囚牛,负屃家主是中年男性,螭吻家主是一个布衣老妇人。 除了这些家主外,我还见到了些熟人。 站在螭吻家主后恨不得宰了我的螭吻, 在负屃家主身后眼瞳晃动,不敢相信的负屃。 我看了眼囚牛家的家主, 囚牛家主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样子,只有他一人。 龙门九子中的老大囚牛并未来此。 如今这大殿内足足有着八张龙纹,要是囚牛在这里八张龙纹便齐聚了。 我来到大殿中央,感受到各种复杂的注视, 螭吻家主率先发话:“他身上有龙纹,还不止一张!”。 “我感受到了”。 嘲风家主:“岂止是你感受到了,我们家的嘲风龙纹已经在呼唤我了”。 蒲牢家主手肘托着香腮,摆出极现妖娆身材的姿态: “一人身上容纳了四张龙纹,有够大胆的”。 “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龙门九家外的人是如何做到容纳多个龙纹的?”。 我丝毫不惧的戏谑说:“要不你们再给我一张龙纹,我现场表演给你们看?”。 这话实实在在戳到了嘲风,睚眦,蒲牢这几家的痛点, 骤然间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如刀似的。 狻猊家主发话中和了一下场面,却是引发了另一个焦点: “狻猊你不是有事情要汇报吗?”。 他目视着狻猊道。 狻猊噢一声上前几步将要发言, 实际上狻猊之前再与狻猊家主通电话时肯定是已经把发生的事情讲过了。 但这里狻猊家主故意让狻猊做汇报,所针对的对象很明显。 狻猊一五一十将我们回龙门九家遭遇到的事情笼统说明,包括我们遇到肉鬼,肉鬼说出的睚眦几家是幕后主使。 大殿内无人吭声,只有狻猊细弱极力发言的声音。 直到狻猊说完话,大殿内仍然安静了数十秒。 睚眦,蒲牢,嘲风这几位家主整齐的面朝狻猊。 狻猊家主沉闷道:“狻猊的话说完了,你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睚眦厉声开口:“没什么好说的,就如那丫头说的那样”。 “是我们请来的鬼”。 “堂堂龙门九家居然对一个盗贼妥协,甚至接受以龙门九家的龙纹交换关在龙门九家的李四残肢这种荒唐事情”。 “你们还算是龙门九家的家主,还算是龙门九家的人吗?你们把龙门九家的尊严践踏的一塌糊涂”。 “我等绝对不允这种事情!”。 狻猊家主话语针锋质问:“那你们有把九位家主共同决议投票的结果当做一回事吗?你们把龙门家主的投票当什么了?”。 “与鬼合作?你们算是龙门九家的人吗?”。 第331章 张已死,纹得手 睚眦怒目而起,指着我叫喊:“我们有错?”。 “他杀了睚眦,嘲风,蒲牢,霸下,夺取四张龙纹,这等罪人反倒要当成客人对待,到底谁是对的?”。 “袭杀他这事我没错,任何人都没错,错的是没有成功!”。 嘲风家主满是恶意的提醒:“这人身上可沾着四个龙子的血!”。 这时我突然举手:“我打断一下,这件事情有些误会”。 “睚眦不是我杀的,那是你们自家人杀的,不关我的事”。 睚眦陡然炸了,斥吼:“你夺了他的龙纹!”。 狻猊低呵:“注意你的言行!”。 啪....啪...几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大殿内的争吵。 蒲牢家主以婉柔的声音止戈说: “够了.....有什么好争吵的”。 “我们虽背地里对姓张的下手了,这不是没有成功吗?”。 “反倒我们还搭了一些人手,还是没能阻拦他到这里”。 “他已然站在这大殿上,追究事情对错并无意义,未既成事实何须追究”。 一直趴在桌子上的囚牛艰难抬起头,打着哈欠扫视几眼。 螭吻家主干哑的说:“客人还在,莫要他人看了笑话”。 “接下来龙纹与李四残肢的交换才是正事”。 我再次举手:“等一下,你们好像又误会些了什么”。 “接下来的我要的不止是李四的残肢,我还要鬼母泪”。 一语吐出震惊四座。 囚牛家主身子慢慢坐起,眼眸内含深意盯着我。 狻猊,螭吻等家主脸色一僵。 睚眦青着脸一字一句问道:“鬼母泪!”。 “你为何会知道鬼母泪?”。 我环顾四周冷笑: “我说了你们搞错了,事实已经既成” “如同给你们的讯息:张已死,纹得手!”。 “是时候兑现你们的承诺,将鬼母泪交给我!”。 睚眦,嘲风等家主未说话,只是用一种怀疑,惊愕的眼神探究我。 这时狻猊突然怪叫起来,她撸起衣袖,手臂上竟有一张鼓胀狰狞的肉脸。 “这是什么?”。 囚牛家主扭扭脖子,扒开衣领,发觉自己的肩膀上端生出了一个肉瘤。 不止是他们,在座的所有人,睚眦,狻猊,嘲风的家主身上都增生出这张肉脸。 “恶心死了....这是什么啊”,螭吻抓挠着脸上的肉脸,难以接受的尖叫。 负屃强忍住不去抓挠:“不对劲,这个人不对劲!”。 睚眦家主没去理会胸口鼓起的肉瘤,而是上前一步死死瞪着我: “是你!”。 我的左脸膨胀蠕动起来,部分肌理内敛形成一张嘴巴,肉鬼特有的玩趣话音响起: “我说过了,张已死,纹得手”。 “张阿四死了,现在我是张阿四,这四张龙纹在我手上!”。 嘲风家主压住手肘上肉瘤大叫:“开什么玩笑?”。 “你是那姓张的?”。 我脸上嘴巴再次开口:“他肉体被我占据了,我不就是他吗?”。 “我生于血肉,我终于血肉,我寄生于血肉,我独造血肉”。 “我听从你们的指示干掉了他,占据了他的身体,这不是你们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狻猊家主拧着眉头冷冷的扫向狻猊:“怎么回事?”。 狻猊也懵了,她摆着手解释:“我也不知道啊”。 “张阿四好像是和这个鬼认识的,他们两个去到另一边,等回来的时候就只剩张阿四了”。 睚眦家主讥笑:“你敢来龙门九家行骗?”。 我:“行骗?难道你们龙门九家想要赖账?”。 嘲风家主:“你与那姓张的不是熟人吗?”。 我:“不正是熟人才能得手,否则哪怕是我想要杀他也无法得手,他身上还有四张龙纹呢”。 “不正是你们龙门九家处理不了才交给我”。 “若是我轻轻松松杀了他,你们会更加怀疑”。 蒲牢:“我倒觉得是你与那姓张的一同来龙门九家行骗”。 “行骗?”,我忍不住大笑。 我一只手高举而后猛然落下, 手掌贯穿胸膛,五指从背后穿出,随后宛若无事的抽回手任由血珠滴落。 “你们觉得我是活尸还是死尸”。 “还是你们觉得你们身上的肉瘤是假的”。 见到此情此景,睚眦几位家主面色难看起来, 他们能认出这是肉鬼的能力无疑, 可肉鬼却用着我的身体,他们仇恨的人以另一种方式还存在着。 我体会着冷风穿过胸膛的感觉,并没有痛觉,痛觉被肉鬼切断了。 这便是肉鬼想出来的装死之法。 他寄生在我肉体上来混淆视听。 我这肉体本就等同皮囊,让他寄生也无妨,随他乱搞也无事。 有肉鬼的能力作证,只要我的身份还是张阿四,只要这四张龙纹在身上,龙门九家便无话可说。 我摊着手说: “你们要的只是龙纹,现在龙纹在这里,张阿四的身体也在这里”。 “你们可以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当然要等我离开后”。 “你们的要求我做到了,接下来我要鬼母泪!”。 睚眦咬着牙道:“这种情况你让我们怎敢将鬼母泪给你?”。 “我们要的是那姓张的尸体,没让你寄生在他身上”。 我乐言讥讽:“别说笑了”。 “龙门九家对鬼的承诺不等于是狼对羊的善意吗?我杀了他之后你们一定会给我鬼母泪?”。 “我不留点手段,岂不是傻子”。 “快点老实给我鬼母泪”。 “否则我带着龙纹跑路,让你们白折腾一场”。 “先说好,我要是走了,你们身上的肉瘤可是会折腾你们好一会,不过我相信你们有办法解决”。 睚眦脸色像是死了亲人一样。 螭吻家主拄着拐杖用力砸地:“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背后阴谋算计,到头来事情一成未变”。 “现在难道龙门九家就有颜面了吗?”。 蒲牢家主抓挠头发:“为什么....为什么感觉...局面未有丝毫变化”。 在我看来,的确没什么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我身份的转变。 我的底蕴筹码又多了,有肉鬼加持,加上四张龙纹,我在龙门九家完全可以有恃无恐。 交换龙纹? 那不是你非要给我鬼母泪和李四残肢吗? 第332章 乌黑的水滴 “喂,我说,你们龙门九家想要赖账?”。 见龙门九家迟迟没有回应,我冷讥道。 睚眦家主怒哼一声:“胡闹,龙门九家怎会赖账?只是现在的你,我们不敢将鬼母泪交给你”。 “鬼母泪?我要的不止是这个,除了鬼母泪我还要李四的残肢”。 蒲牢家主面色一沉:“李四的残肢?你要李四的残肢做什么?你究竟是那姓张的,还是那只鬼?”。 我伸出两根手指头:“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件事情”。 “鬼母泪是我将张阿四杀掉后你们许诺给我的报酬”。 “李四的残肢是用四张龙纹交换的结果”。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着一滴鬼母泪就让我把这个肉体与四张龙纹都交给你们?”。 “龙纹对你龙门九家是何意义还用我说?你们想占的这个便宜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龙纹给你们,你们将鬼母泪与李四的残肢给我,否则我这就离开龙门九家,你们便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四的残肢?”,睚眦家主气急了癫笑:“你要李四的残肢?”。 “好啊....真的是好啊”。 “我们雇你去杀张阿四许诺给你鬼母泪,可现在张阿四还在这里”。 “我龙门九家不仅要给你鬼母泪,就连许诺给张阿四的李四残肢也少不了交出来”。 “究竟是谁贪?”。 我脸上那张肉脸蠕动着叫嚣:“想要龙纹就按照我说的做,别忘了谁才是客”。 这时龙门九家几位家主,狻猊,负屃等人身上的肉瘤脸有了新的变化, 新进一步的鼓胀将那一整片皮肤都连带着撕裂。 蒲牢家主摸着自己漂亮的脸蛋即将毁容,她开始慌张了: “别......别”。 “你把那东西给他不就是了,反正我们要那东西是无用的,再说李四残肢与鬼母泪不是一早就准备交出的吗”。 “早晚避免不了的事情,那四张龙纹是要紧的事情,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另起争端”。 嘲风家主也罕见的打圆场:“这是在龙门九家,不是其他地方,睚眦家主你要慎重啊”。 “与一只大戾起冲突可是连带着四张龙纹一同陷入战局,那四张龙纹必须回归龙门九家”。 “不能起冲突!”。 睚眦脸色憋的涨红,拳头紧握的发青:“知道了”。 “将那个给他!”。 囚牛家主抬目看向睚眦,狻猊眼眸情绪变化。 我掌心那股绿炎缓缓凝实,肉鬼寄生在这副身体上,同样它能对这副肉体进行操控。 切断痛觉,影响视觉等等。 肉鬼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边,实际上它在我的身体内。 它对我的听觉造成影响,形成了只有我能听到的心声。 “嘿嘿..........怎麽样.......我说过了这招行得通.......装死成功”。 我真想对它翻翻白眼,这叫装死? 强行解释,然后就开始对龙门九家威逼胁迫,这和豪取强夺没啥区别。 随着睚眦家主一声令下,在门口守着一身黑衣的幺老提着灯笼离开。 没一会,一个小童抱着一个乌木盒子推门而入。 小童侧站在我与睚眦的中间, 睚眦家主摊开手示意,目光极不情愿: “这便是你要的鬼母泪........无数邪祟鬼怪都想要的天珍异宝”。 “它是你的了”。 我伸出手在乌木盒子上敲了敲。 肉鬼急不可耐的在我耳边催促:“拿呀”。 “等什么呢,鬼母泪啊”。 “赶紧收下啊”。 我没有急切的收下,而是淡笑道:“麻烦你让他打开,我要确认一下”。 睚眦家主哼一声直接从那小童手上抢过盒子,当着我的面打开锁扣将厚重的乌木盖子掀开。 一瞬间乌光刺入眼中,森冷气息突的冲出好似打开了冰柜的大门。 不远的狻猊不禁抱住肩膀。 我垂目仔细查探,那乌木盒子内其实是一块偏乌色的冰块。 冰块本无色,其颜色是被那冰块内一滴乌灰水滴渲染的,小拇指尖大小流露晶莹光泽。 肉鬼声音颤栗,激动难以遏抑: “是它......这就是鬼母泪!”。 “我感受到了!绝对是的!”。 “快拿!快拿呀!”。 它迫不及待的控制着手去拿那乌木盒子, 睚眦家主眼眸一闪凶狠。 只听到咚的一声,什么重物敲击盒子的动静。 那乌木盒子内的鬼母泪陡然莹莹发亮起来,浓郁的乌灰将整个冰块渲染, 骤然间一道乌光凝结激射而出,速度之快使得我没有反应的机会。 当我察觉到时,那道乌光已然射入我眉心,浸透骨头的森冷涌入浑身,死寂的气息侵占身体。 四肢的反应,思维的灵活变动都受到了严重的阻碍,好似是这道乌光融入了身体内。 我脸庞上的那张嘴巴痛苦的狰狞,肉鬼在我耳边惊怒叫喊:“该死!他们在盒子里做了手脚”。 “他们利用鬼母泪将一部分鬼母泪灌入到了你魂体,这实际是益处,鬼母泪会让你魂体成长,但你短时间会因为消耗熔炼这些鬼母泪会衰弱,如同衰败的状态”。 在肉鬼怒吼时,龙门九家的人已然有了行动。 睚眦家主猛然倒退,同时负屃,螭吻两人掠出。 螭吻手持短刃,被龙纹覆盖的一只眼睛瞪得贼圆瞬间将我带入她的幻境中,依旧是那片湖泊,以及湖泊下那庞然巨物的螭吻幻象。 负屃则是将一直背着的大箱子重重砸在地上。 湖泊下的螭吻掀起滔天巨浪,宛如是灭世巨兽般君临,如红月的眼眸直视着我。 上次我有重瞳,利用重瞳我能轻松破开幻象,然而这一次我可没有重瞳了。 明知这是假的,但眼见却是真的。 我清楚我绝对不能在幻象中停留,每停留一秒都是莫大的危险。 于是我果断伸手插进自己眼眶里连续将两颗眼球扯下来, 好在这副身体的痛觉被肉鬼切断了,没让我再一次体会到挖眼的痛楚。 视线为黑后,眼眶即刻开始了瘙痒血肉蠕动,是肉鬼开始修复眼睛。 肉鬼在我耳旁感叹:“好家伙.......这不是你的肉体吗?你做来是真的不心疼啊”。 “要是我不在,你还会这样做吗?”。 我淡笑:“会”。 “分秒必争......需要的时候这副肉体也可以舍去”。 第333章 收手? 眼睛转瞬被修复,我第一时间躲开以免再次与螭吻对视。 移动时发觉腰肢被不知名的漆黑血肉触手缠绕住了。 顺着漆黑触手的来源寻过去能看到这些触手正是来自负屃的大箱子内。 大箱子内昏黑一片,触手就是从中伸出,触手不断蔓延缠绕住我的四肢,螭吻趁机提着匕首一刀扎进我脖颈。 这把匕首不是凡物,刺痛魂体。 我脖子艰难的晃动着,呲笑着对冷言看待一切的睚眦说:“好安排呀”。 “我就知道龙门九家请我来做客没这么简单,那乌木盒子内的手脚是一早就布下的”。 “这两个家伙也准备已久了吧,这些安排究竟是对付张阿四的还是对付我的?”。 睚眦背着手身姿高傲:“都一样。是你是他都一样,想从龙门九家拿走鬼母泪与李四的残肢那要有配得上的本事”。 “否则就准备葬身在这里吧”。 螭吻双手持着短刀,刀身深入我脖颈。 但她想要下滑将我脖子彻底割断,而然忽然间她的刀动不了了。 她眼眸闪过慌乱,两条纤细手臂拼命用劲但那刀如同是与我血肉连在了一起,只摇晃几下,连抽出来都不太可能。 我歪着脑袋嘴角带着丝讥讽,伤口处的血肉活动着蠕动着, 它们将刀身黏住将刀身推搡出身体。 螭吻脑袋凑上前妄想继续用螭吻龙纹制造幻象。 我脑袋一沉朝着她脑袋撞过去,我脸上的那张嘴巴大肆张开狠狠咬住了她左上半脸的龙纹。 鲜血溢出顺着她的脸流淌,她吃痛的挣扎,可那张嘴咬的很紧。 最终在她的顽强挣扎下她退离了我身边,她脸上左眼脸皮肉少了一大块。 我脸上的嘴巴咀嚼着血肉,不知会不会吞咽。 螭吻捂着流血不止的眼睛,面孔狰狞。 肉鬼在我耳边吐槽:“可惜啊,差一点就能把她脸上的那张龙纹连皮带肉一起咬下来了”。 我心中嘀咕:“那没用,龙纹源于她体内的一种物质,想要夺走龙纹真正的做法是剥夺走她体内的龙纹物质”。 哐当.....脖子上的短刀被恐怖愈合的血肉挤出来掉在地上。 肉鬼:“这群家伙居然敢搞鬼,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真不知道大戾是什么样子的”。 我:“是啊,不大闹一场可对不住他们的这些安排”。 “交给我吧,你只需要帮我修复肉体就行”。 肉鬼:“就这么简单?”。 我呵笑:“我还怕你做不好呢”。 内心的交流往往只在一瞬间,回到现实,我的四肢还被那些黑色触手所束缚。 我右手腕一转掌心那一缕绿炎盘旋在手臂上, 陡然那些黑色触手碰到魂炎便退缩起来。 我趁机将右手挣脱,借助魂炎将身上那些触手驱散开。 有几根触手还被魂炎引燃,滋滋冒白烟。 负屃恼怒的重拍箱子:“给我上啊!”。 他的话如同铁令,那些退缩的触手再次蜂拥而出,更多的触手从箱子内伸出。 我轻敲背后的刀盒,接住滑落的横刀身体掠出。 面对袭来的那些触手,横刀裹着幽渊绿炎似若风吹竹叶带起的万千绿影, 有肉鬼的加持我无需考虑任何肉体的劳累,副作用,身体是麻木的只知挥刀。 黑色触手被横刀斩断后,在地上卷曲抽动稍后消失。 我一人带起刀影旋风将那些触手尽数斩断。 负屃神色愕然,难以置信,很难接受。 他咬牙想要继续拍箱子,满脸是血的螭吻也憎恨的想要继续行动。 “够了!”。 一声庄重,浑厚的叱喝止住一切干戈。 满腔怒火的螭吻被迫停住,负屃的手也停在半空没能对着那箱子拍下去。 我目光看向一张桌子后的男人, 囚牛家主........龙门九家中老大。 囚牛家主锤着腰起身嘟囔道: “够啦.....够啦......再搞下去就没法收场了”。 “你这下该看到他的实力了吧”。 “你还不清楚自己错了吗?”。 这句话囚牛家主是对着睚眦家主说的。 睚眦家主眼里都是不甘,可却无可奈何,忍气吞声的说: “大哥教训的是”。 转头又对着我说:“这一切是我安排的,乌木盒子内的手段也是我做的”。 “我就想看看你有何本事从龙门九家取走东西”。 “如今你看到了?”,我反问。 睚眦:“不得不承认......这些龙子不是你的对手,他们的手段虽还未尽出,但同样你的手段也未尽出,那四张龙纹你还没动用”。 “这样打下去,第五张龙纹必然会送到你手上,如此,倒不如及时收手”。 “收手?”。 我笑着上前几步站在螭吻面前,侧着脑袋打量她: “就这样收手你愿意吗?”。 “在我应得的东西上布施手段,准备人手袭杀我,现在突然来一句为了避免事情闹大,还是算了吧,大家收手散了吧”。 “就这样算了,合理吗?”。 我暴起一把掐住螭吻的脖子,冷冷的说:“没有这样的事情”。 “你们龙门九家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你们说收手就收手,可问过我是否想收手?”。 螭吻喘不过气顾不得捂住伤口,双手撕扯我那只手。 睚眦家主震怒大斥:“住手,你想干什么!”。 “你要知道鬼母泪与李四的残肢还在龙门九家!你敢杀她一切作罢!”。 “想要那两样东西就放开她!”。 “是啊,东西还没到手呢”。我闻言松开了手,螭吻瘫坐地上, 还没等喘口气一张大手盖在了她左脸上。 我对着睚眦家主强硬的说:“没人能威胁我!”。 “只有我才能决定是否收手” 第334章 螭吻龙纹 螭吻忽觉体内某种东西被抽丝剥茧般抽离,她奋力撕扯我的手, 最终我的手移开了。 只是当那张手离开时带走了她左脸部分皮囊。 螭吻觉得身体一处忽然空荡: “龙纹.......我的龙纹!”。 她失控的尖叫,而我抬起手看向那掌心内带着龙纹的皮囊。 龙纹.....螭吻。 第五张龙纹得手。 龙纹在龙门九家人眼中无疑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存在。 他们以龙纹而傲,他们以龙纹而衰败。 当螭吻捂着自己的脸惊慌大叫自己龙纹没了的时。 睚眦,嘲风,狻猊家主无人不变脸色,这不单单是龙纹丢失,更重要的这是第五张龙纹! 继睚眦,嘲风,蒲牢,霸下之后的第五张龙纹。 我身上有着五张龙纹,超过了总共龙纹的半数,一人之身所拥有的数量超过了整个龙门九家。 不仅是龙门九家的处境变得尴尬,我还即将接触到龙门九家深深的禁忌, 狻猊曾说过的,容纳五张龙纹后发生的畸变! 之前两次容纳五张龙纹的畸变使得龙门九家元气大伤。 这一次龙门九家绝对不想再次看到那种场面。 我后撤两步看了眼手上, 在掌心内有一小片皮囊恰好是残破的龙纹,虽外表残破,可其中的龙纹物质是完整的。 以披皮鬼的特性能轻松将龙纹剥离出来。 我捏着那张龙纹冷静的朝着龙门九家的家主展示,对着那些家主一一看过去。 “我说过了没人能威胁我,没人能让我收手,只有我.....才能”。 “现在可以收手了”。 无人不震惊,骇然........我能夺取龙纹一直都是龙门九家困惑费解的事情, 也正是我的这种不确定性使得龙门九家对我的行动都格外慎重。 这一次我当着龙门九家这些家主的面亲自上演了一场好戏,当着他们的面将螭吻龙纹从螭吻身上剥离掉。 那种简单如同是从脸上揭下一张面膜似的。 简单到这些人后颈发凉,这种轻松的手段让他们龙门九家的人感到深深的寒意。 我随意剥掉螭吻龙纹,同样对待其他龙纹也是一样简单。 肉鬼在我耳旁大笑:“还得是你,你是真的不惧龙门九家的人鱼死网破啊”。 “到死都争一口气”。 这些家主的困惑解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心性的转变, 他们清楚我是他们龙门九子的克星。 “螭吻回来!”。 螭吻家主拄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一双苍目空寂的渗人。 螭吻极不情愿:“可是....龙纹”。 “回来!”,拐杖重重砸在地上,话语不可违抗。 螭吻捂着左脸回到螭吻家主身旁,螭吻家主转头便狠厉的质问睚眦家主: “看你做的好事!”。 “这就是你的安排?你的试探?”。 “你将我螭吻家陷入了死地!睚眦龙纹没了,你还要将螭吻龙纹送出!”。 嘲风家主脸色发黑:“该死.....那是什么手段....那可是龙纹?他只是将手盖了上去,而后那龙纹便被夺走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现如今龙门九家已经丢失了五张龙纹”。 拳头关节紧握的发响,睚眦家主沉下怒意,无力接受眼前现状, 无论他承认不承认,螭吻龙纹的丢失是因他而起。 是他一手促成的,这个责任他无可逃避。 睚眦家主语气一下低落到谷底,对着我发问:“这下如你所愿了?”。 我捏着龙纹道:“别搞得我是强盗或是强势者的那一方,我只是被迫而已”。 “几乎每次都是被迫收下你们的龙纹,可以换个角度思量”。 “若你们没有派霸下去寻找那红煞厌胜盒,没有派嘲风围杀张阿四,会不会张阿四身上的龙纹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睚眦家主不屑的冷哼:“身负五张龙纹你说你是无辜的一方,你还真有种”。 “拿着五张龙纹,你怎么说都行”。 “不论你是那张阿四还是那只鬼,都无所谓了,你们要什么龙门九家清楚”。 “不用讲什么大道理,什么应得,什么不该,总之是你赢了”。 “那些龙纹你的确有本事得到”。 啪....装有鬼母泪的盒子被他合上丢过来, 我顺势接住没有着急打开,问了一句:“这里面没有动手脚了吧”。 睚眦家主:“那些手脚对你有用吗?”。 “现如今鬼母泪已经交给你,螭吻龙纹你绝对不能容纳,将那些龙纹还来”。 我摸索着乌木盒子提醒道: “还有李四的残肢呢,龙门九家不会把那个给忘了吧”。 睚眦家主:“李四的残肢没有在这里,需要两天,两天后李四的残肢交给你”。 我没有异议:“行啊,两天后我收到李四的残肢也把这些龙纹给你”。 “至于螭吻龙纹就暂时保管在我这里”。 “身上有五张龙纹才能在你们龙门九家睡得安心”。 这时囚牛家主沉重的告诫:“螭吻龙纹可在你那里,但你绝对不能容纳第五张龙纹,你身上已有四张,第五张是万万不能容纳,这是为了你好”。 我:“如果你们龙门九家老实遵守约定将李四残肢给我,我不会去想着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不过我有一点较为好奇,似乎你们龙门九家早早就商量好是否给出李四的残肢与鬼母泪”。 “方才那是算什么?”。 睚眦家主话锋多少有点遗憾: “说过了是试探......我们想要看看能连续夺走四张龙纹的人是何许人也”。 “方才你敌不过螭吻,负屃,那就没了接下来的事情,反之则一切顺理进行”。 “龙门九家依旧准备好李四的残肢,鬼母泪算是意外的付出”。 狻猊轻笑道:“我们也确实见到了惊人的一幕,龙门九家世代传承的龙纹被他人亲手剥夺的惊异”。 “你是龙门九家的一大克星,如果我们早些见证到的话或许龙门九家会拼尽一切诛杀你,只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面对现在的你,龙门九家唯有妥协,你不是也抓准了这一点才敢用龙纹胁迫龙门九家”。 “好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诸君还请回吧”。 第335章 李四的朋友 螭吻家主拉着怨愤的螭吻, 囚牛家主率先起身若无其事的慢慢离开大殿,之后是嘲风家主,蒲牢家主等等。 负屃背起大箱子,脑袋低垂好似之前的失利让他无颜见人。 最后一个走的是睚眦家主,他路过我身旁时留下一话。 “龙门九家已然不复从前.....否则你.......绝无活路”。 很快大殿内就只剩狻猊家主,狻猊以及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幺老。 我将带着螭吻龙纹的皮囊塞进口袋里,容纳五张龙纹会有异变这事不知是真是假,但我自身并不想去尝试这事。 来这的目的是李四的残肢。 我环视一圈,视线扫过狻猊时, 狻猊小身子一缩抱着胸口退离我数十米。 “你躲什么?”。 狻猊:“你又不是张阿四.....再说你能剥离龙纹....狻猊龙纹是我仅有的了”。 我无奈摇摇头,这女人傻的可怜,貌似这里认真的人只有她一个。 我继续扫过,狻猊家主示意性的摆摆手: “坐吧,这里只剩我们无需装了”。 “你这番操作险些让我也搞不清楚你是那张阿四还是鬼,张阿四应是人,但你不是人”。 “可有一点我能确认”。 “什么?”。 “你不是张家人,你也不是张阿四”。 我稳稳坐在桌子上后,面色不惊,可背地里手已经抓上横刀。 狻猊家主含笑道:“你是谁我无需说,你也无需紧张”。 “顺便一问方才那场戏看的还满意?”。 “睚眦家主联络螭吻,负屃想在关键时候给你致命的压制,这件事情我一早就知道,但我无需说,因为我知道螭吻,负屃不是你的敌手”。 “恰好能利用这一次将你展示给那些家主一瞧,否则鬼母泪与那只残肢不会轻松交给你”。 “你必须展现给他们最畏惧的东西,你能剥夺龙纹的手段!”。 “你是谁?”,我觉察到了些不对,这个狻猊家主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我记得以龙纹交换李四残肢这个提议就是狻猊家主为首提出的。 这个狻猊家主是龙门九家的家主却不偏向龙门九家,反倒是在帮我。 我最诧异的是他知道我不是张家的人,他还说我不是张阿四,这些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 狻猊家主轻声吐出几个字,令我恍然透彻, “李四的朋友”。 “数天前我与被关在龙门九家的李四残肢私自见了一面”。 狻猊家主只需要说出这些话后面的事情一切都了然了。 狻猊家主与李四的残肢有一定的关系,朋友这个词足以证实不是敌对。 他与其他家主的态度明显不同,举动更是古怪,提议以龙纹交换残肢,明知睚眦要搞鬼却摸不吭声。 种种举动都在悄然助我。 如今有了李四残肢的介入,事情能得到完美的解释。 可以说狻猊家主并非是全知,深谋远虑,而是他背后有李四的残肢。 我来到龙门九家实际上是有李四残肢在背后推波助澜,而狻猊家主限制李又又与红煞厌胜盒到来这里也不奇怪了。 狻猊家主是受了另一个残肢的授意,故此红煞厌胜盒里的残肢会阻拦李又又过来。 李四的残肢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它自己! 我不由得喃喃:“不死骨.....李四”。 李四这人四肢遍布各地,却能悄然操纵着世事。 我的事情估计也是李四残肢告诉狻猊家主的。 难道说李四残肢之间情报能够共享? 思索着我抬头看了眼躲在一旁的狻猊,问道:“她听到没事吗?”。 狻猊家主笑着摇首:“她无事,什么事情对她来说都无用,她说的话没人会信,没人会在意”。 “这就是狻猊”。 我想起一事:“之前霸下找上=我要抢夺那红煞厌胜盒,这是你们龙门九家的授意,你们要红煞厌胜盒做什么?”。 狻猊家主:“你盒子里有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龙门九家关押着李四的右腿,张家有一部分小腿,那盒子里有一条手臂”。 “不止是龙门九家,哪怕是张家也在收集”。 “你知道李四的身体为什么会四散各地吗?”。 我:“不知”。 狻猊家主声腔坚决道: “恐怖!李四这人太过恐怖,恐怖到只能将他的肢体拆解分散”。 “李四身上有不死骨,不死不灭,哪怕是残肢也必须封存”。 我不解:“但你们龙门九家不是一直在尝试收集他其他肢体吗?”。 狻猊家主:“收集是一回事,凑齐他肢体是另一回事”。 “一件事物多些是一件好事,可过多就会成为灾难”。 “龙门九家想要李四的残肢却又不想要李四所有残肢”。 “只是目前来看,龙门九家连那一条右腿都要留不住,收集更是空谈”。 “李四的残肢被关在其他地方,一天时间足够取回那条右腿”。 我眼眸闪过些光彩:“可你们说的是两天”。 狻猊家主起身,以不可言的笑容道: “剩下那一天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我也不知道啊”。 “等下让狻猊带你去暂时住的地方,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狻猊躲在一根柱子后悄悄打量着我, 我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夺走螭吻龙纹多少给她造成了阴影。 我没工夫搭理她,在龙门九家一刻都不能松懈。 我将注意力投入桌子上的乌木盒子,耳旁的肉鬼早就不停的催促我。 “开呀.......打开呀”。 “鬼母泪...在这里你犹豫什么呢,和他唠个屁呢,鬼母泪才是关键啊,这才是真正的宝物啊”。 “那还有我一半鬼母泪呢......”。 我打开盒子,耳边肉鬼的喋喋不休骤然停了, 它借助我的眼睛与我一同凝聚在那块乌黑冰块上。 第336章 龙母 我们两鬼盯着那冰块足足十几秒,还是肉鬼先耐不住性子,它催促道: “干看着干什么啊”。 “你打开啊,分啊”。 “这东西放在容易生出祸端,开始分分一鬼一半”。 “这次我可没有耍什么心思,鬼母泪我都真的分给你一半”。 在肉鬼的叨唠中我合上了乌木盒子的盖子, 肉鬼愣住了,它炸锅的大叫:“淦,你干什么?”。 “你小子要干啥?”。 “说好的一鬼一半,你来装死事情由我主导,要知道这鬼母泪这东西还是我搞出来的”。 “我都舍得分你一半,你小子难道准备骗鬼?”。 “你别不厚道!”。 我觉得大惊小怪的说: “别急嘛,这东西在这里又跑不掉,什么时候不能分”。 “现在这地方,这时候不适合分赃,而且你在龙门九家也没足够的时间供你吞噬鬼母泪,还不如让我替你保存着”。 “由我拿着,这鬼母泪再安全不过”。 肉鬼大声反驳:“屁!”。 “老子的东西让你保存?”。 “好好.....我算是明白了......你小子想让我白给你打工”。 “拿着我应得的鬼母泪胁迫我与你一同留在龙门九家,龙门九家一旦有异动对你出手,我也避无可避,只能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上”。 “你把你对付龙门九家的那一套用到了我身上是吧”。 我平常心的解释:“只是帮你保存而已,可我要是被龙门九家抓了.......那这鬼母泪说不定会被收回去,又或者会被那个王八蛋毁掉呢”。 “你也不想看着鬼母泪在你眼前被毁吧”。 “这可是你恢复实力的希望,我想即便是龙门九家也没有太多这东西,或许就这么一滴呢”。 肉鬼未说话,只是我身体多处鼓胀起来,脸庞上裂出一张嘴巴狰狞, 衣物也被那些肉瘤撑起,我这状态宛如一个怪物。 狻猊刚对我收起一点戒心,一瞅见我这样子,当即吓得又躲到了柱子后。 乌木盒子跌落在桌子上,浑身肉瘤影响着肢体运动,同样也能控制着肉体。 寄生在血肉上的肉鬼操控我手想要打开那乌木盒子。 我嘴角禽着笑,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盒子时, 五指上忽燃起幽绿火炎,火炎即刻包裹手指。 指节先一步恢复控制,我用指节去碰掌心。 随着肉鬼一声痛叫,我身上的肉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扁平下来。 肉体控制权也回到了我这边。 肉鬼寄生在我身上虽能对我造成影响,同样对它也有弊端。 我两鬼同为一体,现在的我能真正意义上的伤到它,不然方才的魂炎它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我甩着手说:“别乱用我的身体”。 肉鬼恼怒的斥吼:“这是我的,这副肉体是我造的!”。 “无耻,毫无道义!”。 “你居然敢诓骗我,我绝对不为你所用!”。 我敲打着盒子:“我没想着利用你,只是期望你关键时候能为鬼母泪想想”。 肉鬼:“你真应该被封印在张家古宅内,你出来绝对是一大坏事!”。 “该死的混球..........”。 一番痛骂后肉鬼没声了,毕竟它没有办法。 它并不是没办法脱离我,而是脱离我之后它没办法在龙门九家久留,那鬼母泪又在我手中。 它还没办法一定从我手中抢到鬼母泪,眼前妥协是最适当的选择。 肉鬼被迫着顺从。 我抱着乌木盒子起身,对着不远处的狻猊招招手:“来呀”。 “你们家主不是让你带我去暂住的地方吗?” “噢........”,狻猊弱弱的回应。 她惊惊颤颤的靠近我还不忘提醒一句:“我的龙纹没什么用的,他们都说是废物,你拿到手也是无用”。 我:“我又没准备剥你龙纹,你怕个什么?”。 “我是那种乱剥龙纹的人吗?”。 狻猊:“可你不是已经剥了五张吗?”。 “.........”,我无力反驳,我身负五张龙纹鬼才信我是好人。 “对了,那张椅子是谁的?”。 我指着大殿内正前方的主座问道。 “九位家主应该是龙门九家最上的掌权者,但为何龙门九位家主的位置位于两侧,而正上方的主座却是空着的”。 “那个位子谁有资格坐?”。 狻猊抿着嘴巴认真思索一下道:“没人能坐,至少现在的龙门九家活着的人中没有人有资格坐那把椅子”。 “那是龙母的位置”。 “龙母?”。 我听着那个较为玄幻的词,不免好奇。 龙为首字,后面那字是母。 “龙母是龙门九家的初创者?”。 狻猊:“算是吧......根据龙纹带给我们龙门九子的传承记忆,最初是没有龙门九家的,也没有龙门九子,只有龙母一人”。 “这事在龙门九家人人所知:龙生九子”。 “龙母她生来就异乎寻常,单特孑立,久寒冬年,积雪漫过膝盖,那一天龙母出生了,夜晚雷声如龙啸,九道赤雷落在了院子周边”。 “在最响彻的雷声下,夜晚通亮了一瞬,龙母降生了”。 “龙母自出生自身便有着奇异诡谲的图腾,自小气力,聪慧也异于常人,鬼怪叨扰,道士们拜访极为常见”。 “龙母及笄后与一人结成婚姻,先后产下九子,龙母身上的龙纹随着生子继承在了那些孩子身上”。 “这九个孩子继承了龙母的特异,出世便惊人,龙门九家就是由这九子创立的”。 “龙母产子......龙纹继承.....还真是龙生九子.....”,我不禁咂舌,忽然灵光一闪看向狻猊, 目光好奇:“龙母产子龙纹继承给子嗣,你身上有狻猊龙纹,如果你生下孩子你的狻猊龙纹会被继承走吗?”。 第337章 狻猊的家 狻猊认真的回应:“应该会吧......”。 转头一想这个话题不对劲,她嗔怒叫喊: “不是,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黑长的睫毛忽眨,眼瞳晃动不敢视人:“我不知道....我母亲又没告诉过我”。 我摆摆手:“只是好奇而已,别多想没什么恶意”。 “我想要你龙纹的话,才无需这么麻烦”。 狻猊小脸苦皱:“那你就不要吓我呀......我只有狻猊龙纹了”。 “而且我搞清楚了.....你肯定张阿四.....不是那个鬼,只有你才这么搞人的”。 我竖起大拇指:“真聪明.........”。 ................. 狻猊带着我来到狻猊家的一处偏院, 院子不大只有几个房间,还都亮着呢。 狻猊介绍道:“这里就是我家”。 “家主说了让我带你随便找一个地方住就行,但是其他地方都和族人紧挨着”。 “我猜你应该不想和其他人住在一起,不如就住在我这里吧”。 “反正这里也没啥人”。 我打量一圈:“院子打打扫得挺干净的”。 狻猊脸庞上浮出一分得意:“这里可是我的小窝,是我独属的地方”。 哗......一阵脚踩树叶的动静, 肉鬼在耳旁大叫:“有来敌!”。 我反手将乌木盒子塞到狻猊怀里,将她拉到一旁,寻着那阵动静,猛然回身, 一个人躲在幽暗阴影中,突厥冲过来,方向笔直,速度不快。 我上前一步正好掐住他脖子止住他的动作 “爹!”。 随着一声惊叫,狻猊冲到我身边拍打我的手,小脸上满是惊慌, 我愣了一下,抬首看清了手上的人,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蓬头灰面,身上衣服还算是整齐, 被我掐住后没有挣扎,反倒是痴呆似的傻笑。 “放开....我爹他没有恶意的....求求放了他”,狻猊恳求道。 我松开手,歉意道:“抱歉了,这里毕竟是龙门九家,我有些紧张了”。 狻猊慌着帮她爹检查脖子,红了一片但也没其他伤。 看着那个仓皇的丫头,我想方才那下不顾一切冲过来是她最展现过的最大勇气。 我摇摇头再次将手贴上中年男人的脖子, 狻猊瞳孔猛缩,小脸都白了:“别.......”。 事情可没她想的那样,我贴上去后又移开了。 中年男人脖子上的红印已经消失了, 肉体上的伤势是肉鬼的专项,治好这点小毛病不在话下。 当然让肉鬼做这种事情少不了被它叨扰。 肉鬼:“我堂堂一个大戾你让我帮一个凡人治这种小伤?”。 “方才是我好心提醒你有来敌,你把人伤了人让我治?我是你的专职医生?”。 我闭耳不闻,对着狻猊道:“没事了,你不放心可以在看看”。 狻猊根本不用看,也清楚了我没恶意,同时也为自己方才的怀疑感到懊悔: “抱歉......我还以为你........”。 我:“我又不是杀人狂,我顶多算是有仇必报的那种人”。 “不过你爹这是怎么回事?”。 狻猊:“我爹是个痴子,自我记事时,我爹就是这样,他不认得别人,只认得我”。 “每当我回家时,我爹便会冲出来” 肉鬼在我耳边附和:“的确是个痴子,但不是身体毛病”。 我回头看一眼那几个屋子问道:“那你母亲呢?”。 狻猊扭过头扯住她爹的衣袖:“死了.....我记事时就死了”。 这时我恍然明白。 她之前说她母亲没有告诉过她,原来是这个缘故,那时她那个表情也有了解释。 狻猊扶着他爹进屋子,很快就出来了。 她带着我到一个屋子里:“这个屋子我时常打扫,应该没什么灰”。 “等下我给你抱来被褥”。 我随意坐在那板子床上:“不用被褥也行,无所谓的”。 的确是无所谓的,都不是人了,有没有被褥还有何意义呢。 我这样说了,狻猊还是抱来了被褥。 道了声晚安她离去。 我看着那床被褥还是铺上去了,将横刀放在随手可得的位置,乌木盒子放在床头柜上。 刚躺在床上肉鬼就忍不住嘲讽了: “到现在你依旧还像是个人”。 “不愧是张家养成的三无,怪异的三无”。 我懒散的回应:“当人不好吗?”。 肉鬼:“生老病死,伤疾苦哀,无处不是劣处,但人是奇妙的,有着这么多的缺陷依旧是世间抹不去的存在”。 “我可创造血肉,但我无论如何都制造不出人,不是有没有魂体的缘故,而是压根没有可能!”。 “这些家伙答应了两天后给你李四的残肢,我认为不会这么简单......要不你现在把鬼母泪分一分”。 “这样我们两个实力都能提升,到时候有意外还能应对”。 我充耳不闻,气得肉鬼又是一番大骂。 时间流逝......我在这陌生的地方根本睡不着,有肉鬼在也根本不会有疲惫感。 这半晚,肉鬼很老实,没有想着去动乌木盒子偷鬼母泪之类的, 它很清楚它不可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到这种事。 咚咚......咚咚 重重的敲门声打断我发散的思维,我弹身而起提上横刀眺向门口。 我迟疑会去打开门, 这里是龙门九家,门外是邪祟这个可能性可以先排除,再说我也没有感受到鬼,肉鬼也没有提醒。 这里又是狻猊的院子,她爹是个痴子,故此门外的人只能是.......狻猊。 我将刀藏于身后,疑惑打量站在门口身披昏暗的狻猊:“有什么事吗?”。 狻猊垂着脑袋并未说话, 我更加摸不得脑袋了。 这时狻猊突然上前了一步,脑袋扬起,踮着脚尖俏脸朝我脸庞撞来。 我一直在警戒,当即将手挡在嘴前,那张樱红唇瓣撞在了我手上。 轻轻一碰便离去,狻猊转头冲入夜色中,身形朦胧。 如此异常,我自然不会放她离开,锁定住她的背影单手在眼前动用霸下龙纹。 下一刻我的手陡然落下,霸下龙纹的压制竟对她没有效果! 她身影要将彻底躲入夜色。 我内心自问去追吗? 追个屁,我反手关上门。 说不定是诱敌之计,露面就跑,很明显不对劲,我还追过去岂不是自找麻烦。 第338章 两个狻猊 我眼瞅着狻猊逃走没有去追,关上门后, 望着手上残留过的唇瓣余温很是不解, 要是狻猊喜欢我那是不可能的,她怕我还来不及呢。 但她方才的举动又没法解释, 突然就上前亲.吻,若不是用手挡住,真的与她碰触到, 怕是要出大事呢。 麻箐绝无可能干看着,她这一举动简直是主动找死。 肉鬼忍不住偷笑道:“你去追啊”。 “如果你没有挡的话,那事情就很精彩了”。 我无力的吐槽:“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麻箐出来后狻猊是逃不掉,你能确保你安然无恙吗?”。 “你虽切断了我的痛觉感知,可她出现后发现你寄生在我身上,我想她不会干看着的”。 “就你现在这样子,碰上麻箐你的下场不会比狻猊好多少”。 这话深深刺痛了肉鬼,它沉寂了数十秒暴怒道: “你别和老子提那个女人!”。 “你以为老子想寄生在你身上吗?有本事你把鬼母泪给我,我分分钟走人”。 我摊摊手:“你都这样说了,你认为我还会给你?老实待着吧”。 “我是死不掉的,我活着对你有好处的,别这么老想着我出事”。 “对了,方才在那狻猊身上你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她这一行为很奇怪?”。 肉鬼调侃道:“说不定是人家姑娘喜欢你呢”。 “你像个榆木脑袋一样躺在这里睡觉,人家姑娘忍不了主动出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我是说认真的,你到底察觉到了什么没有?”。 肉鬼:“这能有什么异常?我若是寄生在她身上我还能了解一些她血肉信息,但我现在是在你身上,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那丫头给我的感觉没什么异常啊”。 我叹气:“就是没异常,才很怪异”。 肉鬼:“那你追上去搞个清楚呗?”。 我看了眼外面夜色: “不去.....不急于一事,除非狻猊就此从龙门九家消失,不然我何须这时候去寻她?”。 “古怪的是她,我不能将自己陷入被动”。 肉鬼:“胆小鬼........”。 我:“你胆大的话,你出来呀,你出来抢鬼母泪呀”。 肉鬼顿时没声了。 .................................. 这一夜无眠,我老实待在房间里 在天色微亮之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咚。 轻重缓和与半夜时的一样。 我起身来到门前打开门,门前的是一个米黄色卫衣的姑娘,双手缩在衣袖里,清晨的温度并不温和。 狻猊弱语细声道:“早饭准备好了........你要来吃吗?”。 “早饭?”,我困惑的盯着她俏脸看,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红润的唇瓣。 “你来叫我吃饭?”。 “是啊,难道你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吗?”,她挑着眉头问道。 回答,表情神情如往常一样,但与夜里碰到的狻猊却有些不同, 这个狻猊像和夜里的狻猊不是同一人。 按理来说夜里她做了那种事情,早上时怎会面对我面无改色,丝毫未有异常? 我一直盯着她嘴唇,使得她后怕的缩了缩身子: “你在看什么呢?”。 我试探性的问道:“夜里你敲开我房门后跑什么呢?”。 狻猊先是一愣,眼瞳转动,仿佛是在认真思索,只是三四秒的功夫她便一口否决: “我没有来你这里啊!”。 “你在说什么呢?”。 我继续试探:“可是夜里有人敲门我打开一看却是你,你还有一些异常举动”。 狻猊像是拨浪鼓一样摇着头:“绝对没有,我早早就睡觉了,一觉睡到早上,我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跑到你这里” “还有你说了异常举动?异常举动是什么?”。 我指了指嘴唇,张口说出几个字。 狻猊确确实实听到了那几个字,脸上陡然染上飞霞,嗔怒道: “你瞎说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这样做?”。 “那肯定是你做梦,你没睡醒把梦当成现实了”。 “不过你做梦就算了,干嘛还说出来,还有.......你为什么会梦到我....”。 “得.......算是我做梦.......”。 我从狻猊举止反应大致能判断出她与晚上的那个狻猊视若两人, 狻猊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不就是有两个狻猊,要不就是狻猊有人格分裂。 只是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狻猊会想着去触碰麻箐的霉头。 我随着她一同去吃了早饭, 早饭也很简单狻猊自己仓皇准备的,一两个炒菜,大米粥与几个馒头。 我尝了一下味道还算可以,只是没怎么有食欲,毕竟被幽幽盯着呢。 狻猊的父亲捧着半截馒头蹲在角落,不时咬上一口馒头,目光幽怨的直视我,好似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注意。 狻猊端着一碗粥递到她父亲嘴边喂给他喝,趁着她爹喝粥的功夫,她回头朝我投来抱歉的目光。 “真的对不起........我爹他有时候就是这样疯疯癫癫......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倒是我爹他好像很在意你的样子,以前家主来到我家,我爹就不曾看他一眼,可你来了后我爹却总是盯着你看”。 “也许是我身上五张龙纹的缘故”,我打岔应付说。 早饭在三言两语的交谈中结束,龙门九家答应给我李四残肢是在两天后, 也就是说这两天我只能在龙门九家的狻猊家待着。 对于我龙门九家没有过多限制,同样也没有过多的安排。 我的身份特殊,狻猊家主给我的建议是不要离开狻猊家。 狻猊家算是中立,我要是去了其他家说不定会发生什么矛盾,哪怕没人是我的敌手,多少会对我的目的造成一定的影响。 简单来说就是这两天低调,蛰伏一些。 狻猊收拾餐桌嘱咐我不要乱跑便出了门,她爹缩在院子里的一处角落目光鬼鬼祟祟的扫视院子, 不时指着一处空地叫喊,又不时露出惊悚。 狻猊刚出门,我便紧跟着她出去,悄然的跟踪。 第339章 狻猊家的偏见 走着走着肉鬼声音传入我耳朵: “喂,有人在跟着你”。 “他们的跟踪技巧,脚法都不一般”。 我颔首:“我知道.......我姑且是龙门九家的克星,龙门九家怎么可能任由我在狻猊家乱走”。 “我只要一有行动出了那院子,他们必然跟着我查探”。 “不用理他们,他们没有威胁”。 肉鬼呲笑:“那你是准备做什么?”。 “当一个尾随的鬼?你对那丫头有不同的看待啊”。 我:“我想看清她......看清她究竟是装的......还是晚上那个不是她”。 一路尾随狻猊,发现她和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龙门九家闲逛, 与其他族人纷纷外出,各有琐事不同,她活动范围似乎只在龙门九家。 一路上她不断给族人打着招呼却没人搭理她,皆是爱搭不理的样子。 狻猊也不难过,像是习惯了这些。 来到一处小花园,一身黑衣的幺老正与一个狻猊家的年轻人谈话。 听他们谈话,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龙门九家分别都有各自的产业生意,不然也无法立足。 狻猊凑过去后认真倾听,她听出一些问题于是插嘴矫正。 但那个年轻人与幺老都和没看到她一样,自顾自谈话。 说着说着他们觉察到了那个问题才恍然明白,各自发笑。 狻猊默默离开。 没走几步一个雪白的绒球撞到她脚前,翻滚好几圈在地上抽搐,兔子通红瞳孔圆溜溜转动。 她蹲下身子去抚摸那兔子,兔子抽动着身子想要离开 “你这是怎么了?”。 “受伤了吗?”。 啪....啪....几声厚重脚步声,大汉呼吸的气促的跑来,嘴上骂骂咧咧: “这畜生摔了好几下都没摔死,还跑了”。 “看你往哪跑”。 大汉一把提起地上抽搐着的兔子,狻猊被惊了一跳,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那兔子,恳求道:“能不能把它给我?”。 大汉也很是无奈,提一提这兔子说:“小姐啊.....这是食材......”。 “可.........可是我.......”没等狻猊话说完,大汉提着兔子走了。 狻猊蹲在地上迟迟才站起身子,一步三回头观望大汉的背影,。 也正是因为走神她不当心与前面跑来的一个孩子撞在一起。 母亲惊慌上前去将她孩子扶起来,男孩屁股着地看样子是没啥事。 检查一番后,那母亲本一脸怒火可抬头一看是狻猊,怒火即刻冷寂下来。 狻猊连忙双手合十的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是我走神了,我的错”。 “他没有事吧......”。 狻猊的样子极其谦卑与那冷淡母亲形成鲜明对比。 她像是个犯错的孩子,没去想会不会是那孩子乱跑主动冲上来的。 母亲搂着她孩子,眼睛里鄙夷,厌恶一闪而过, 拉着孩子就从狻猊身旁走过,面对她的道歉充耳不闻。 狻猊合十的手掌贴在额头,垂着脑袋低声道歉: “是没有看路,没有注意到他”。 “这都是我的错,您骂我吧......或者您......”。 那个母亲丝毫不理会道歉的狻猊带着自己孩子离去。 狻猊话语戛然而止,剩下的话堵在喉咙很是难受, 她甚至希望这个母亲能打她一顿或是责备她,责骂她,但都没有。 这个母亲冷漠带着自己孩子离去,就像是孩子踢到了石头而摔倒似的, 她明明在认真道歉,那明明是她的错。 “麻烦站住”。 这时我挡在这对母子前方。 那母亲皱眉:“你从哪冒出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随手把刚从大汉那里夺回来的兔子丢给发愣的狻猊, 狻猊茫然的发问:“张阿四.....你怎么来了”。 “这兔子.........”。 我侧着脑袋问:“方才你道个什么歉?”。 狻猊:“那个男孩摔倒了呀”。 “可你在向谁道歉?谁在听你的道歉?”。 龙门九家对待狻猊的冷暴力几乎是要毁掉一个人。 不认同,不在乎,不理睬,不抱有希望。 狻猊身为龙门九家的第五子却会被族人这样冷漠对待,连要只兔子的权利都没有,连道歉都不会有人在意。 狻猊没有勇气,那是因为她从未有过勇气的基础,不断的否定冷暴力谁能受得了。 反正我与龙门九家已是冤家,我自然不怕在这里搞事情, 看不惯的事情那就改正它。 我目视着狻猊发问:“你是谁?”。 狻猊犹豫一下:“狻.......猊”。 “你是谁!”。 “狻猊”。 得到准确的回复后,我又对着那个女人问道: “她是谁?”。 女人看待疯子一样翻翻白眼想要离开,我抬手将横刀插在她脚前, 吓得她急忙搂住自己孩子:“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继续问:“她是谁?”。 女人感到莫名其妙:“狻猊啊”。 “听到没有,你是狻猊!”。 “你是龙门九子中的狻猊!你是天生龙纹的人,她们,他们凭什么冷落你?凭什么不理会你?”。 狻猊:“我........”。 “你生来便是龙子,没人能孤立你!你本就是独一”。 “倘若有人对你视若不见”。 我一把揪住那个女人衣领,气魄强横: “你就揪住她的衣领让她看着你”。 “倘若有人不把你的话放在耳朵里,你就揪着他们耳朵大声告诉他们”。 “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那女人被我惊得呆在原地,我松开手她还呆着。 狻猊只感觉四肢好似被无形的力量推动,莫名其妙的奢想推动着她心绪,我的话狠狠晃动了她。 狻猊咬咬嘴唇上前,学着我样子揪住那女人的衣领,沉住气力的大喊: “对不起!” 第340章 兔子 “对不起!”。 少女发自心扉的呐喊,最忠实的控诉,大声的宣泄代表着她的心声。 她无论如何都想要他人听到她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被人无视。 责骂,咒骂,厌烦都好,至少把她当成一个人看待。 那个母亲愣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狻猊, 抓住她衣领,奋力的斥吼只是为了道歉? 松开后的衣领褶皱还在,狻猊小口喘着气,自知粗鲁的去帮那个母亲整理衣领, 那位母亲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后拉着自己孩子离开了。 仍然是没有回应,连最基本的恼怒都没有。 狻猊好不容易扬起的脑袋不由得沉下去, 她发现自己还是处于那世俗世界的边角,那永不受人待见的阴影中。 忽然一道冷淡又很是无奈的女声在她背后响起:“没事的.......小姐”。 狻猊脑袋陡然抬起,惊喜着回头时那对母子已经走了。 她抱着兔子脸上笑容完全藏不住。 我靠着一旁的墙观望一切,耳旁肉鬼不断牢骚:“你这样哄骗有意义吗?”。 “你让我把你的声音暂时改成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女人早走了,你用她的声音去骗那丫头”。 我:“善意的谎言不好吗”。 肉鬼:“我郑重的警告你”。 “不许再让我干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凭什么要帮那个丫头?”。 我挠挠耳朵漫不经心的回应:“做些善事说不定你的罪过会轻些”。 肉鬼极其不屑:“罪过?老子是大戾,有没有罪老子说的算,世上没人能制裁老子”。 我:“对对......在张家古宅时你怎么没有这么嚣张”。 肉鬼:“别和我提张家!”。 “那个.....这个兔子你是怎么拿回来的?”,狻猊对我的戒心少了很多,主动搭话问道。 我先停顿一下让肉鬼将我的声音恢复过来才回应说:“抢回来的”。 “一个兔子而已,你好歹是狻猊家的狻猊,龙门九家的龙子,你要什么没有?”。 “你对他们的态度太温和了,我要是你就上去先骂一顿,再抢过来”。 狻猊丧气的摇摇头抚摸着兔子道:“没那个必要”。 “毕竟它在我手上也不一定能活”。 “什么意思?”。 “我养的宠物没有能活下来的”。 这话引起我的注意,我好奇问:“诅咒还是你身边的霉运?”。 狻猊苦皱着小脸道:“实际上我也不太清楚,我养过的宠物总是会失踪”。 “我从外面抱回来过小狗小猫,可它们过了一夜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想可能是族里的人不想让我养这些吧.........”。 “就怕这只兔子也避免不了”。 我解释:“即使我不把它夺过来,它还是活不了了,反倒会进了某些人的肚子里”。 “留着吧,多活一分钟也算是它的造化”。 此后便是她陪我在龙门九家瞎逛,一天过去。 回到狻猊那个院子时又被突然冒出来的狻猊父亲给惊了一跳。 狻猊父亲黝黑的脸带着傍晚时的昏黄,他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狻猊,眼瞳灼灼。 “走........走!”。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狻猊担忧的握住她父亲的手,很是不解:“爹,你在说什么呀?”。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要谁走?”。 狻猊父亲置若不闻疑问,只是痴痴的继续说:“要走啊”。 “再不走就完了.....要完了......一切都完了”。 “什么都完了”。 狻猊父亲一共就说了这些话,之后没有再说过一个字,狻猊试着去问也没有结果。 晚饭的时候狻猊也感觉不对劲:“我爹他没有像今天这样异常过”。 “他说走,离开这里”。 “说这话是面对着我们两个的,但我想这话应该是对你说的,我爹他让你离开这里”。 我:“会离开,不过是在拿到李四残肢后”。 狻猊:“其实你不必在意我爹的话,他总归是个痴子,话总是疯疯癫癫的”。 “希望是吧.......”。 我总觉得狻猊以及狻猊的家人都有一些问题。 狻猊的爹是个痴子,而狻猊的娘又早早死了。 就剩下一个狻猊,按理说狻猊不应该会在狻猊家受到这种待遇。 肉鬼也说过狻猊爹的痴傻不是血肉的问题,而是魂体上的。 我跟踪狻猊也没能调查出什么,反倒还帮了狻猊一次。 晚饭过后,各回各屋。 我将房门关好后,肉鬼在耳边讥笑: “有必要关吗?说不定今晚她还会再来呢”。 我:“我倒是希望她来呢,她若是不来找我,不将这件事情搞清楚这事情始终是一个大郁结堵在心中”。 肉鬼:“这丫头看起来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像她这样的我随手能碾死好几个”。 我调侃道:“说不定人家是装的呢,像你这样的大戾人家也能随手碾死”。 肉鬼:“怎么可能.......绝无可能”。 ............ 一夜依旧是无眠,肉鬼倒是总是叨叨唠唠的,听得久不免厌烦,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我打起精神起身,肉鬼也大笑道:“看吧......果然是来了!”。 “这下有趣了”。 我提着刀去开门,打开门后门外的人不出所料就是狻猊, 狻猊穿着毛呢大衣,下巴缩在高领毛衣里面,鼻子微红。 有了上次的事情这次我对夜晚的狻猊警觉了不少,悄然之间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有事吗?”。 “那只兔子不见了.......”。 兔子?我微愣一下,思绪稍转便明白了, 这个狻猊或许不是昨夜的那个狻猊,是正常的狻猊。 有点失望同样也有点疑惑,我问道: “兔子怎么会不见呢?”。 “还有你为什么要在夜里找兔子?”。 狻猊满脸惊容,神色也憔悴:“我一直在留意着兔子,我担心它会和其他宠物一样”。 “夜里我起床好几次查看它,可就在刚刚我起床去看的时候它不见了”。 “和以前的那些动物一样不见了”。 我揉揉眉心,正常的狻猊还是比较好应付的: “你别着急,慢慢说”。 “那兔子你放在哪里了?”。 “我房间的柜子里”。 .......... 第341章 狻猊的父亲 我来到狻猊的房间,一进屋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入鼻中。 狻猊快步上前指着一个打开的柜子:“就在这里.....我就放在了这里”。 我凑上前看了看,柜子内空无一物,只是底部有些许染血的兔毛, 看样子就算能找到也不会是活的了。 看完柜子我又扫视了一圈狻猊的房间, 我是带着些私心来到这的,想着在狻猊房间会不会有些新发现之类的, 可惜,这个房间就是正常女孩子的房间除了血腥味没啥特别的。 简单安抚过狻猊后,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内。 肉鬼发笑的问道:“你怎么不去帮她找兔子呢?”。 “好心的大哥哥去帮可怜的小妹妹找兔子........多么美好的故事啊”。 我咧咧嘴:“我可还没好心到这一程度,她与我并无太多关系,先不说她身上还有疑点,再说大半夜去找兔子纯属是给自己找事情干”。 “一只兔子而已....相比之下我更好奇这会是谁做的?”。 “真的是狻猊家的人所为?”。 第二天早上狻猊来叫我吃饭时,情绪低落很多,目光总是瞟向各个角落,草堆。 一只相识不久的兔子并不会给她带来过多的伤悲, 真正让她低落的是她每个宠物都逃脱不掉的命运。 吃过饭后,狻猊低垂着脑袋出了门。 我想她这种伤感应该会持续个一两天,出门散散心也不是件坏事。 走出门我朝院子的四角看了看,没有见到狻猊她爹,一个痴子一时找不到不奇怪。 “喂,我闻到了些有趣的气味”,肉鬼忽然说道。 “有趣的气味?”。 “是血腥味,就在这个院子里!”。 “方才走过时我闻到了”。 我不免惊愕:“你鼻子这么好使呢?”。 肉鬼:“我好歹是血肉的能手,对血腥之气敏感一些多正常”。 “这两天吃的全是素,大早上有血腥的味道,而且这味道有点熟悉”。 我斟酌一下疑问:“在哪边?”。 “这里!”肉鬼操控着我一根手指指向院子内一个房间。 “这里?”我眉头扬起又落下。 这个房间是有人住的,是狻猊她爹的房间。 我来到那个房间门口,先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后推门而入, 里面没有活人的动静, 光影尘埃梦幻旋动着,光线照入使得这个房间通透了许多。 我一眼扫过去,顿感疑惑, 这个房间的布局,床上用具都很整齐,丝毫不像是痴子住的房间。 难不成是狻猊天天过来收拾? 肉鬼提醒我血腥味在里面,我按照它指示走过去,最终停步在一个柜子前。 肉鬼笃定的说:“就在这里面!”。 “血腥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打开柜子后,我捂了下鼻子, 里面的气味不只是血腥味。 腐臭,陈旧等气息夹杂着。 首先入目的是一只被穿在衣服架上的兔子, 兔子浑身血肉模糊,雪白的绒毛多半被染成了红色,身子不是完整的,坑坑巴巴像是什么东西撕咬了。 其次在血肉模糊的兔子旁边是其他衣架,这些衣架上是一副副兽骨,骨头也是残缺不堪,柜子底部是粘稠干掉的黑漆污渍。 这些兽骨看样子有狗,猫等等。 我心绪烦躁着结合之前狻猊说过她之前养过不少宠物最终都丢失了, 现在似乎找到了这些动物。 它们都在狻猊父亲的柜子里。 兔子也是.......... 肉鬼兴奋的大叫:“有趣....有意思的一对父女啊”。 “女儿养宠物,她爹把宠物挂柜子里”。 “这是痴子能做到的事情吗?” “这可不是一般的痴子”。 我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将柜子关上, 肉鬼突然认真说:“有人来了,正在朝这个房间来!”。 “我能够感知到周边血肉生物的活动,非人眼”。 我:“现在出去能避开吗?”。 肉鬼:“不能”。 于是我看向床下,顺势钻了进去, 我刚进去,房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人大步走进来,从那双黑色运动鞋我认出了这是狻猊父亲。 如果可以我是不想与狻猊父亲发生什么争斗的, 要是不躲起来鬼知道这个疯子见到我会做出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趴在床下看着狻猊父亲进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柜子前打开柜子, 打开柜子后这个痴子便突然跪下了,冲着那柜子连连磕头。 磕头的动静还不小,我趴在地上能感觉到。 磕了三四个后他就将柜门关上。 狻猊父亲起身在房间内四处走动,突然他直冲冲来到床这边, 我悄然握住横刀,好在他只是踌躇一下就出了门。 等到肉鬼确定他已经走远,这房间附近没有活人后,我才从床下爬出来。 我再度来到那柜子前打开看了看, 柜子内还是那样,血淋漓的兔子以及多个兽骨。 方才狻猊父亲的那一举动代表着什么? 我记下此事开始离开这里, 来到门前刚要推开门, 门陡然一下开了,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我眯下眼看清了这人:“狻猊?”。 狻猊也很疑惑,盯着我来回看:“张阿四你在我父亲房间做什么呢?”。 “我在找你父亲呢,找了一圈子都没见到,我想你父亲会不会在房间里”,我随意应付,有鬼话在很容易应对。 狻猊:“噢噢”。 “他好像在门外呢,我带你去找他”。 “嗯”。 我跟在她身后,想着她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突然我脚步一滞,盯着她背影眼瞳晃动, 我意识到了一件后知后觉的惊悚事情。 我方才刚向肉鬼确定过了附近没有活人,可狻猊却在门口! 没有活人....狻猊却在? 她不是活人! 第342章 兔毛 狻猊苗条的背影缓缓前行, 我盯着那背影,心中仍然在思索着后知的困惑。 肉鬼确定附近无人,但狻猊确实出现在了门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狻猊不是人。 关于这点也有一点说不通,若狻猊不是人,为何肉鬼一开始没有察觉到狻猊的异常呢? 以肉鬼对血肉的敏感,它绝对能察觉到。 我缓步跟在狻猊背后,同时心底朝着肉鬼发问: “你不是说没有人吗?她是怎么回事?”。 肉鬼冷笑:“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人呗”。 我:“以前你可没说过”。 肉鬼:“以前我也没察觉到什么啊,鬼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不是人了”。 我看着狻猊背影眉头一皱,一个可能性由然心生。 一个狻猊是人.......一个狻猊并不是人......就对应我此前见过的两个不同的狻猊一样。 狻猊有两个? 以前的狻猊是人,那么眼前这个不是人的? 我先暂时跟在狻猊身后,她带着我来到门口寻找她父亲 在门外搜寻了一圈无果, 狻猊说先回去等着,她父亲不会离家太久, 我依旧顺从着跟她回去,但在走过门口时狻猊忽然停住了, 她小跑到角落蹲下呕吐了起来, 瘦弱的身子颤动着,呕吐声显得很是痛苦。 我走上前用手轻拍她背部,本能的余光一扫,眼睛忽然移不动了。 目光渊深的直视那堆呕吐物......早饭未消化的大米粥等杂物....但其中一些红色事物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堆呕吐物里有些许糜烂的肉块,粘稠染红的兔毛。 狻猊从嘴里吐出了肉块与兔毛! 我瞬间联想起在狻猊父亲房间里见到的那个兔子尸体,那尸体坑坑洼洼像是被撕咬一样。 而现在狻猊却在往外吐出.....肉糜,兔毛。 狻猊几乎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她停止呕吐后就立马跑回了院子里。 没一会听到院子内有漱口声洒水声。 她抹着嘴巴出来见我还盯着那堆呕吐物看, 小脸又尴尬又嗔怒:“那么恶心的东西你干嘛盯着看啊”。 “你别看了啊,好恶心的”。 我疑惑着问:“你不觉得这堆呕吐物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狻猊反倒疑惑:“不就是早上吃的那些东西吗?”。 “我们吃的都一样,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我没有吃兔肉”,我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狻猊未加思索回应: “我也没吃啊......我不吃兔子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轮到我不解了,那堆呕吐物里兔肉,兔毛非常明显,但狻猊像是没有见到这些似的。 我换了一个问题:“你怎么全吐出来了”。 狻猊扣着梨涡,认真的回复:“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事是常事啦”。 “有时候我就会像这样把吃过的饭都吐了出来,可能一两年会有这么一次”。 “我个人感觉是和我的心情有关”。 “因为我每次把饭全吐出来都是在我收养的小动物失踪后”。 “总之你别在那边了,多难闻啊.......等等我这就找工具把那些脏东西处理掉”。 她转身回院子。 肉鬼忍不住呲笑:“那些动物都进了她肚子,她还假惺惺的难过,不吐才怪呢”。 “这下更有意思了,女儿养的动物失踪了,动物残缺的尸体在女儿父亲房间找到,女儿吐出了动物的血肉”。 “她身上的怪事很多,不是普通的龙门九子”。 “在我看来,她甚至比那些睚眦什么的还不简单”。 “你所待的这个地方不是善地啊,痴子父亲,生食动物浑然不知的女儿........”。 “你要坐以待毙吗?”。 我:“是卷入了麻烦啊”。 “这次我想先下手为强”。 我一边回应肉鬼,一边脚步移动,加快步伐追上狻猊, 一脚踢在她小腿弯同时身体压过去将她按倒。 右手在背后摸索到横刀, 这时肉鬼忽然大叫:“等一下!”。 我目光一晃,暂时将横刀放回刀盒里。 肉鬼顿顿的说:“她没问题......她是人!”。 我额头青筋暴起,左右横跳搞得我莫名火大: “搞什么?你的眼睛是真的还是假的,刚才你一口咬定不是人现在你又说她是人?”。 “你不说口头上叫嚣着你对血肉很敏感吗?”。 肉鬼恼怒的说:“老子没错.......老子没错!”。 “有问题的是这小丫头”。 “我之前分明感觉不到她,察觉不到她是个活人,可忽然间我发现她的确是个活人”。 “我的感觉没错,她不对劲!”。 “废话!”,我无力嘀咕。 “张阿四........你......你要干什么?”被我压在身下的狻猊回头以一双无辜的水灵眼瞳盯着我。 眼中疑惑,也有些惶恐,毕竟突然间就被我按倒了。 我嘴角抽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想看看你的反应”。 “没有想到你这么没有戒心以及应急反应,这若是你遇到歹人袭击还不成了绵羊”。 狻猊努努嘴:“我就这点本事.......真要被袭击......那也没办法啊”。 “再说我也没什么值得袭击的.......哪怕是龙纹.....除了你之外也没人会想着从我身上抢夺吧”。 “想多了”,我弹了她脑袋起身,顺手也将她拉起来。 狻猊捂着后脑:“很疼的诶.......你好奇怪”。 她喃喃着回到院子里拿上工具去清理那些呕吐物, 我在一旁观察她的举动,同时间与肉鬼交谈。 “你搞清楚了她没”。 肉鬼:“搞不懂.....一会是活生生的人......一会又不是人了”。 “这搞得我都不敢肯定了,这丫头有大问题,有大隐晦”。 “你若是从她身上深挖估计能发现不少”。 狻猊忙碌着时,狻猊的家来了一位客人, 狻猊注意到那人面露喜色,丢下工具上前:“家主”。 狻猊家主摆摆手示意她继续不用管她,实际上我看那狻猊家主的目的也不在狻猊身上,而是我。 他冲着我笑了下,我心领神会进院子将房门打开。 第343章 夜半人怪 狻猊家主进到我屋子后先是打量了一番,絮叨说:“住的还习惯吗?”。 “这房间虽简单,可有狻猊在,要比许多其他华贵的房间干净的多”。 “对了,我没有看到鬼母泪,那东西你要存放好”。 “鬼母泪哪怕是龙门九家也只能拿出这么一滴,这一滴是九位家主艰难挤出的,丢了这一滴,你再想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多谢家主忠告,鬼母泪如此珍贵我自然会好好保存,无需家主担忧”。 狻猊家主:“李四的残肢已经被押运到了龙门九家。估计明天中午便会进行交换,到时你需要交出五张龙纹”。 我摊摊手道:“只要我拿到李四的残肢,龙纹我可以交出,但我要一个保障”。 “毕竟我可不想,我前一分钟交出五张龙纹,下一分钟你们龙门九家倾尽全力绞杀我,哪怕是不太可能得手,我也不想见到这种事情”。 狻猊家主淡笑:“这是当然.......这些具体事项明天都可以详谈,我今天到来只是让你有个准备”。 “明天的事情有很多的,你不放心龙门九家,同样龙门九家对你也不放心”。 “你拿了李四残肢不交还龙纹,龙门九家何尝不头疼”。 又交代几句后狻猊家主准备离去,我忽然喊住,余光扫向窗外的狻猊: “狻猊是怎么回事?”。 狻猊家主将要离开的身子慢慢转回来:“你是说哪方面”。 我:“狻猊家对待她的态度,以及狻猊自身”。 狻猊家主:“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你不明白,还是不想告诉我?” “我见到了另一个狻猊,与她不同的狻猊”。 狻猊家主摸着下巴斟酌少会说道:“排斥她的不是狻猊家而是她自己”。 “至于她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何须问我?”。 “她不就在你身边吗?”。 狻猊家主就这样离开了,他没有直接告诉我关于狻猊的却是要我自己去看。 大概下午的时候狻猊父亲回来了,眼眸依旧是时常盯着我。 晚上的时候我又去寻了一只兔子交给狻猊, 狻猊看着与上次大差不差的兔子,心中的难过缓解了一些, 可她清楚自己养不活这兔子, 她想将兔子还给我,却我用这兔子有病活不了多久之类的话给搪塞住了。 “留着吧,我感觉这兔子说不定活过今夜呢”。 狻猊:“希望吧”。 晚饭后各回房间,但我在房间待了一会后便悄摸摸的出了门, 来到狻猊房门前,借肉鬼的能力将声音改为狻猊父亲的,在门口喊了喊狻猊自身躲起来。 在狻猊出门时,我溜进她的房间躲入床底下。 狻猊床单几乎要垂到地上为我隐蔽提供良好的基础, 肉鬼帮我把肢体活性,本能反应之类的全都停住了。 现在的我就是一具能动的尸体,以免被狻猊察觉到。 很快狻猊回来了,以我的视角能见到她穿着淡粉睡衣,肩膀上披着外衣。 嘴上似乎还为方才的奇怪事情而嘀咕,她在床不远的柜子前停步, 将柜子打开,蹲下去身子去抚摸那只兔子。 和上次一样,她还是把兔子放在柜子里。 检测完兔子安然无恙后她重新躺在床上。 体会着背上的动静,这种环境,气氛总感觉不太爽。 肉鬼在耳边大肆的嘲笑:“哈哈.....躲床底下,真有你的,这都能想出来”。 “你这算不算偷窥?”。 我懒得理会肉鬼,一心用在监视上。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床头灯被打开,狻猊起床伸脚摸索着拖鞋,而后再度到柜子前查探那柜子。 上半夜狻猊起床了三四次,足以见得她对那兔子的珍重。 我都不禁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睡一会醒一下。 在后半夜我都发困的时候狻猊又一次起床了,我以为她还在查看兔子呢 可忽然间我听到兔子的惨叫,瞬间惊醒。 我抬目看过去, 只见狻猊蹲在柜子前,一只手死死掐住了兔子, 力道大的将兔子身体变都抓变形了,兔子的口鼻都溢出鲜血。 房间内光线只有床头灯的片许昏黄,狻猊半边身子躲入阴影,脸庞浑黑不清。 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听到那兔子凄惨挣扎,无力呻吟。 我眉宇间多出些许阴霾, 肉鬼在我耳边提醒:“她不是人!这个丫头现在不是人!”。 “上半夜还珍爱无比,下半夜就反手捏死了,这翻脸..........”。 兔子的抽动渐渐停歇,狻猊嘴里发出刺耳的磨牙声, 下一刻她脑袋猛然下落,一口咬在了那兔子身上。 随着撕咬,看不清颜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柜子边。 此刻的狻猊如野兽一样撕咬兔子,大肆的咀嚼下咽。 那种咀嚼动静宛如是她在我旁边撕咬着血肉。 她对兔子的撕咬持续了一会后,她将兔子丢回到柜子里, 本人也抹抹嘴巴重新朝床这边走来。 看着那双赤着的脚,我提起警惕, 现在这个狻猊不是我所认识的狻猊,就连肉鬼也否认她是活人。 人格分裂?还是其他? 这个狻猊没有发现我,好似吃饱了躺在床上发出轻轻的鼾声。 我活动一下生疏麻木的身子,这次算是亲眼见识到了那动物是如何死的了。 嘎吱......推门声醒耳。 我视线扫过去见到一双在黑暗中的脚, 心想这次动物如何丢失的也能见识到了。 床头灯并没有关,随着那人走近,我辨认出了这是狻猊的父亲。 狻猊父亲熟练的来到不远的柜前,拉开柜子拿走撕咬得不成样子的兔子。 他拿着兔子离开狻猊房间,这事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做。 他的这些举动怎么会是一个痴子? 我惊异中时。 狻猊的脸诡异倒出现在我面前:“你看到了什么?” 第344章 另一个狻猊 浓密的墨发垂落在地上,那张俏脸倒着垂下,眼瞳照映出躲在床下的我。 狻猊一字一字发问:“你看到了什么?”。 她脸上无过多表情,凝固的似若一个精致娃娃。 我笑笑道:“看到了你啊”。 肉鬼感到兴奋道:“啧啧.......早早就被发现了呢”。 “你的潜入技巧还不行啊,我就说吧,她不简单”。 “我将你的体温等任何活体反应都切断了她却还能察觉到你”。 我听着肉鬼的废话,一边对峙着狻猊。 狻猊润唇轻张牙缝间还有些许猩红,血腥当即扑面而来, 同时她脑袋异于常人的朝床下钻入,野兽般撕咬。 这种攻击我当然躲得过去,只是床下的空间太小了。 我只能起身直接将整张木床连带着狻猊掀翻,床侧倒被褥什么的滑落地上, 而狻猊则轻轻着地,金眸幽幽盯着我。 让人看不出她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肉鬼笃定的说:“不是人......现在的她不是人”。 “我已然能确定了,这丫头的古怪在于两种状态的特异,你平时里见到的那个是正常的活人,而现在这个则就不是人了”。 “生食血肉,毫无生气,非鬼异于鬼”。 “废话”,我心里嘀咕一声,反握住青铜横刀。 即使没有肉鬼的解释我也能清楚,此时眼前的狻猊何其不正常。 她轻轻喘息着,在每次喘息时缥缈幻彩的烟火自她口鼻溢出, 那些烟火围绕在她身旁, 一时间她宛若吞云吐雾的怪物。 我留意到这些烟火,虽不清楚作用,想想也是一些棘手的东西。 狻猊手指轻轻虚浮在烟火上,手指从中抽离出一丝烟火让其盘旋指尖,看起来奇幻神异。 忽然她对着我遥遥一点。 我没有看到任何的动静,事物,也未察觉到什么, 但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铁器重物砸在地上的动静,我低下头, 只见我的右臂处只剩残破伤口,手臂与横刀都落在了地上。 乍然间我的手被不明的手段所击断,我本身才刚刚回过神。 没有痛觉,即使手断了也是落地后才觉察到的。 “刚才她做了什么?”。 我刚本能思索,陡然一股撕裂魂魄的剧痛灼烧感在右臂上伤口处爆发。 那股痛感痛入魂体,魂体因疼痛不自然的颤栗。 所有的思绪被这股疼痛扰乱。 我强忍住疼痛,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这股痛不对劲,不是肉体,而是魂体! 我即刻朝狻猊看去, 却见到她又抽离出一丝烟火朝我指来。 “要死了!”。 我的躲闪动作要比肉鬼的提醒快一步, 下一刻我的原位出现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坑洞。 一丝烟火在坑中缓缓消散。 我半蹲地上,难免诧异, “这是狻猊?”。 肉鬼着了火的大叫:“草,这丫头不对劲啊”。 “这还是那个丫头吗?”。 “这他妈哪还是人?她那一下将你的手臂,还有你的魂体一起破坏了”。 “你手断了时,我第一时间修复却发现你肉体依赖着的魂体也被伤了,她那一招能伤魂体”。 我额角紧绷:“我魂体被伤了,还用你提醒吗?”。 “翻天覆地的改变........卑微到不入他人眼的狻猊却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肉鬼慌张着急上火,还有些恼怒: “该死......这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白天我见她时,还是那种人畜无害,我随手就能捏死的样子,可一到晚上她竟变得这么恐怖”。 我呵笑:“有多恐怖?”。 肉鬼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也没法厚着脸皮强撑: “至少从方才那一下看,我不是她的对手”。 “她随手一下就能毫无察觉的伤到你魂体,我寄生在你血肉上也被伤到了,那一瞬间我就清楚了”。 “那是我没法抗拒的力量”。 我暗自取笑:“堂堂大戾肉鬼会忌惮她?”。 肉鬼:“实力差距明摆着呢,我们连她到底是个什么都没搞清楚呢,这不是送死吗?”。 “再说这还不是怪你,都是你多事非要调查她,还潜入人家房间”。 “这可倒好,查着查着把自己给查进去了,直接被她逮到,她这样子是想要你的命啊”。 “就那一下要不是你躲得快,肯定你脑袋没了“。 对于这些话我挺赞同的: “她的实力变化太大了,我没法入手,也谈不上能与她对招”。 肉鬼:“所以......”。 “要我说咱们还是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这丫头这状态肯定只是暂时的,我们打不过还逃不过吗?”。 “如果不逃,我们两个对付她绝对够呛,真想对付她只有叫那个女人出来”。 我喃喃:“麻箐吗?”。 “她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与肉鬼的交谈只是念头的转动,我的视线一直朝前, 在我的前面多了一道血红倩影。 阴凉的风吹动嫁衣裙摆,有时掀起她脸上少许红布露出惊世的一角。 肉鬼繁絮叨叨突然停了,我脸上裂开一张嘴巴打颤着, 紧接着我听到肉鬼惊怒的叫喊: “你疯了.......你喊她出来作甚?”。 “你想害死我啊”。 “好歹给个提醒啊,彻底乱套了”。 我头昏脑涨晃晃头解释:“其实我也不想让她出现在这里,但这次并非我能控制”。 “因为很疼的啊”。 房间内气氛异常焦灼,我处于麻箐身后犹如身处冰窖。 麻箐憎恶的愤怒仿佛化为实质悄然扩散。 另一边的狻猊本已举起了手指对准我,可她的目标忽然被麻箐挡住了, 鬼魅的多出一个红影。 她与麻箐两者似乎有着默契的认知,不知是清楚对方的实力还是怎么。 麻箐没有抢先动手,狻猊也冷静的放下手,只是呼吸间仍然有着烟火飘出,弥漫身旁。 我摇晃着身子站起,右臂处一缕绿火燃起将伤口处覆盖, 恍然一看整个右肩在燃烧。 绿火的颜色产生急速的变化,白色焰心膨胀渲染,火炎转为白色。 肉鬼惊讶的咂舌:“好家伙......你还有这么一手呢?”。 “魂炎啊........是那个李家小丫头的......能治魂体......来来,给我也来一些”。 第345章 血衣与烟火 这些日子有李又又在身旁我对魂炎的掌握也更上了一层楼。 使用魂炎治疗魂体所消耗的无非是精力,全力去治的话,刚才狻猊造成的伤很快便能修复。 毕竟也不是什么重的伤。 狻猊晶莹的金眸上下扫视麻箐,没有交谈, 她随手从身旁盘旋的烟火中抽出一丝而后遥遥一指。 这一指的目标是稍微露出半边身子的我,以麻箐那纤细身影想要彻底挡住我完全没可能。 我看到那一指没有躲,反倒是站着的直直的, 麻箐唇瓣抿平,红袖露白手轻轻一扬, 那葱指似乎捏到什么东西,两指一合一缕烟火在她指尖消散。 一点不掩饰憎恶,没有商量余地的开口:“动他......那就死!”。 五指凭空抚动,陡然一划。 狻猊身旁流动着,包裹着她的奇幻烟火停了一下。 随后缥缈烟火蓦然破开,如是一张手活生生撕开了烟火。 这使得狻猊身边烟火稀薄了许多,她呼吸节奏加快吐出的烟火更浓郁些, 肉鬼借我的眼侥幸能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惊叹: “两只怪物互相厮杀........真是又惊悚,又危险啊”。 我右肩上的白火火势变弱伤口处血肉蠕动着滋生, 见到麻箐出手,又一次认识到了自己远不及她。 或许是能与麻箐站在同一层次的本就没几个,四瞳天师等等....... 意想不到的是狻猊也是这一层面的。 回想起狻猊以前的无辜软弱就让人发毛,白天连与人争执都不敢,夜晚时却能手撕恶鬼。 我有设想过狻猊那副软弱是装的,只是没想到她的另一面会是如此强横。 刚才的那两下只能算是麻箐与狻猊之间的见面问候,她们的交锋现在才开始。 狻猊陡然吐出一大口烟火,单手抓住周边的烟火拉扯,五道烟痕残留指后。 麻箐单手挡在前面,哗啦的巨响下, 五道深邃的沟壑出现在狻猊手下,麻箐就伫立在两道沟壑前阻住了攻势, 其余几道沟壑裂现在我旁边。 又是这种毫无征兆,无声无形的突然攻击,这次还是大范围性的。 哪怕是察觉到能否及时躲开也是一个问题。 狻猊刚放下手,麻箐便给予了回应,相仿她的招数, 五根瘦弱的白指伸直猛然下落, 瞬间空气爆鸣,地板接连蹦飞,势不可挡的力向前, 同样是五道惊人深沟,不过狻猊没有躲开, 两道沟壑在她身下,仿佛是两把长刀笔直砍过她,整个人被一下子斩成了三份。 就这样解决了? 我想不太可能。 狻猊的身体分成三份后没有流出血,却是冒出了那些烟火, 转眼的功夫狻猊被烟火笼罩。 整个房间都飘散着淡薄的烟火。 我眼瞳四处转动,忽然瞳孔定格在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的烟火浓郁起来,一秒的时间内朦胧人形汇聚而成。 下一秒,一双金眸穿透烟火,狻猊脸庞初露,她的手携卷着烟火朝麻箐突进。 肉鬼愕然:“还能这么玩?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刚想提醒麻箐,却见麻箐嘴角扬起鬼魅的笑, 一直端放在小腹的手早已抬起,像是早早等待着狻猊。 在那绚丽烟火中的手碰触她前,她的手先一步从狻猊胸口穿透。 白玉指头在狻猊背后俏皮的动弹, 狻猊愣住金眸一时暗淡,又破散成无数的烟火消失。 骤然间又一道朦胧的人形在麻箐另一侧凝实,五指带着烟火流痕抓向麻箐。 麻箐后知后觉的扭过头去,在那红布后视线下狻猊的动作似乎一慢,紧接着一根葱指点在狻猊手心。 那条手臂再度破碎成烟火,崩裂之势蔓延全身。 狻猊的进攻异常激烈,她几乎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对麻箐出手, 但麻箐宛像是滴水不漏的机械程序,不会有任何的差错,无论何时都能掌控着局面。 渐渐场面倾向一边倒,狻猊完全被压制住。 她能化身成烟火避开致命的攻击,但不可能是无限度,无漏洞的。 又是几次交手,狻猊一条手臂被麻箐抬手撕扯下来, 温热的鲜血挥洒一地,血腥气也飘来了。 麻箐丢下手臂,冷冷丢下一句话:“伤他一臂.......碎你全身”。 虽这个狻猊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狻猊,可身体还是,狻猊还是人身。 肉鬼久久才嘀咕出一句话:“本以为那个狻猊小丫头够恐怖的了,没想到你身边这女人更恐怖一些,完全看不到底的实力啊”。 我苦笑一下,麻箐的实力还是如此的可靠,让人放心。 狻猊缺失一臂后面不改色,只是脸色明显白了些,金眸直勾勾望着麻箐。 陡然她又出手了,整个人成一道烟流,使出神出鬼没的手段,各种惊人的攻击。 这个房间早已摇摇欲塌,照这样折腾要不了多久。 麻箐对待狻猊的方式越发凶狠,每次都要将她撕的破碎, 没几下狻猊的一条腿断落在地上。 最终狻猊也落在了麻箐的手中。 麻箐单手抓住她脖子,嘴唇抿动着显得些许兴奋, 反倒狻猊被抓后,金眸冷淡,依旧是面无表情,身上的伤口流血也置之不理。 我松口气,事情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可以永远相信麻箐......... 狻猊虽诡异,却也敌不过麻箐,更何况是愤怒的麻箐,被勾起兴致的麻箐。 今夜发展到这个情况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意外的我与狻猊发生争斗,意外的麻箐出现了,意外的狻猊落入了麻箐的手中。 哪怕是我想从麻箐手中救下狻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狻猊的头已然滚落在我脚边。 我垂下目光望着脚前那颗脑袋,呆板冷淡的面容,暗淡的金眸与我相望。 第346章 狻猊死 两两相望,已然无话。 狻猊金眸像是没电了的灯泡,缓缓暗淡,碗口大的伤口不断流出污秽, 哪怕是脑袋搬家了,她的神情未有变化。 “狻猊死了.......”。 我抬起头时,麻箐正在撕扯狻猊的身子, 本就残破的身躯在她的巧手下撕裂成了一块块的,她乐此不疲的继续撕着, 像是为了允行她留下的话。 肉鬼发愣一会,难以置信的说:“没搞错吧.....那狻猊家的小丫头死了?”。 “就这样脑袋搬家后被撕碎了?”。 我用手指戳动一下狻猊的脑袋, 那脑袋翻滚一下,而后又是双空洞眼神直视我。 “这不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事情发展惊变令人无法猜测,正如我想象不到狻猊的实力有这么深,也想象不到那般强横的狻猊还是死在了麻箐手中”。 肉鬼调侃道:“你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啊,是难过吗?”。 “好歹她与你相处一两天,展现出来的样子也是楚楚怜人的受气包,只可惜就这么被撕了”。 我叹口气:“她的事情我还未搞清楚”。 “狻猊为何会有两面性,狻猊的特性,以及另一面狻猊的企图”。 “这些都未搞清楚,她却死了”。 肉鬼讥诮:“你还想搞清楚?她想要你的命啊”。 “一个照面你就被断了一只手,不是那女人,你我只有逃跑的份”。 谈到麻箐,麻箐已经丢弃了那些残缺碎片, 一地的血污,肉块,房间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血祸崩坏的地面红衣倩影轻盈的前行,她踱步来到我面前, 现如今我面对麻箐没有什么好怕的, 当她透过那红布注视我时,我光明正大的回看过去。 麻箐视线盯着我的脸庞,一只红袖抬起露出洁白皓腕, 冰凉的手贴在我脸上后陡然收紧,五指抓住一片血肉迅速撕扯下来。 一瞬间肉鬼的哀嚎响彻整个房间, 失去了肉鬼的痛觉切断,我脸上也一阵生疼。 在麻箐手中的那块血肉像是遇到盐的蚂蟥疯狂抽动,卷曲,鬼嚎凄厉的响起。 麻箐摊开了手掌,那片血肉仍然没有逃走的可能性,数道无形的力道挤压血肉,揉虐血肉。 随着她手指弹动,血肉彻底爆开化成血沫挥洒在地上。 之后麻箐她消失了........鬼魅的出现留下一地的血祸后鬼魅般的消失。 我环顾一圈望着一地狼藉,感觉事情又大条了。 狻猊死了.........在要与龙门九家做交易的当夜死了。 这我要如何解释? 本身狻猊就是个谜题,这个谜题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被解决,使得后续显得空白。 头疼时脚下响起肉鬼的叫喊:“挪开脚,把脚挪开呀!” 我闻声后退一步,原本的脚下有着一块指甲大小的肉块, 肉块缓慢且艰难的爬行,看来如同蜗牛。 我捡起那肉块放在手心,在肉鬼被麻箐拔出去前肢体已然被修复好了。 肉块在我手上像是回到了家,活跃起来,膨胀着衍生出肉芽, 很快肉块便融入到了肉体内。 脸上裂出熟悉的嘴巴,肉鬼劫后余生的吐槽: “淦!她有什么毛病吗?上来就杀我?”。 “我就只是寄生在你身上而已,别忘了你的肉体还他妈是我给的”。 “卸磨杀驴,磨还没卸就把驴给杀了”。 我:“若不是我提醒你一下,你怕是连一点生机都没了”。 肉鬼:“那女人太诡异了,一下子就能抓住我的准确位置,本来我寄生在你身上就衰弱了许多,这次又被她杀了一次”。 “真该死”。 我呵笑:“你应该多谢她,谢她还给你一线生机,否则靠那一点血肉藏在我脚下就想躲过麻箐怎么可能?”。 “我的肉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若死了,我的肉体也会崩坏消失,反之则你还在”。 “方才那只能算是她给你的一个提醒,留给了你一线生机”。 肉鬼:“杀了我一次,我的确该好好谢谢她”。 “现在的我要比从张家古宅出来时还要虚弱一些,需要大补呀”。 “若是你将那半滴鬼母泪给我,我不仅能恢复还能实力大涨”。 我果断拒绝:“我觉得现在的你正好,对我来说没有威胁性,也不用担心你反水”。 这一下子肉鬼就炸毛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吧?”。 “我怎么就找上了你合作呢?”。 “合作合作好处半点没得,鬼身受限不说现在还丢了一条命,有你这么当鬼的吗?”。 我歉意道:“不好意思,第一次当鬼多少有点不熟练,你容忍一些”。 说完我就不再理会肉鬼,不去听它的谩骂叫喊。 我在地上那些肉块中搜寻一下,找到了手背大小的皮肤,我将其贴在自己手上。 尝试着用无皮的特性去读取皮囊里的记忆,我还是想弄清楚狻猊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读取我眉头蹙起,皮囊贴在手上后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记忆碎片,仿佛这个皮囊是空的。 这是我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我又尝试其他皮囊碎片也是这种情况,当即我有了一个猜测, 狻猊记忆是空的,这不太可能,只能说我没有找对地方。 要知道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能遗留:龙纹! 我在满地血肉污秽中搜寻,找了好会总算找到一块带有些许图腾的皮囊, 按部就班我继续搜寻,狻猊是在这个房间被撕碎的,龙纹的特殊物质依存血肉,狻猊死后,那些龙纹就在她尸体上。 一个小时后,我将所搜寻到的数十块皮囊碎片凑齐, 所呈现出的图腾,异兽正是那吞云吐雾的金兽狻猊。 由于我身上已经容纳了四张龙纹,我自然是不想再将狻猊龙纹容纳,若只是读取记忆或许行。 手掌紧贴在上面,我紧皱的眉头陡然松开, 我看到了,记忆果然依存在龙纹之上。 但很快眉头又皱了起来,我看到的记忆那并不是狻猊的, 应该说我看到的那个人不是狻猊。 那是个十多岁大小的女孩,容貌与狻猊有着七八分相似。 第347章 九张龙纹 记忆片段很是凌乱,如同一张张快速闪过的画,能称得上是记忆的就那么几段。 一段画面是女孩坐在山石上,下面是一片跪地的百姓。 女孩姿态不符合年龄的冷漠,成熟,反观那些百姓则对那女孩极为尊重,他们跪地向着女孩祈求。 第二段画面则是女孩沐浴的画面,平平无奇的身材唯一能让人瞩目的也就是女孩身上的图腾, 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 九张特异的图腾诡异的遍布女孩身上。 九张龙纹集齐于一身,我脑中瞬间炸出一个词, 龙母! 狻猊曾和我说过的龙母! 在龙门九家的历史中只有那一人拥有全部九张龙纹,龙母也是龙门九家的开端。 我所见到的这个女孩是龙母? 读取的记忆皆是以第一视角来代入,关于记忆主人的情报,样子等等都是在记忆中细节处搜集到的, 可我明明读取的是狻猊的记忆,为什么这个记忆却是龙母 这个片段残缺的很,念头一动下一个记忆碎片呈现。 昏暗.....我好似身处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在门的边角能捕捉到些漏光, 啪嗒.....类似液体滴落的动静, 龙母似乎是趴在了地上,她艰难的爬动想要站起身,却次次失败。 身体虚弱的无法站立,龙母想要抓住桌子借力站起来,却没想脚下不稳竟将桌子拉倒了。 桌子上东西哗啦洒落一地, 圆滚滚的东西滚落在龙母身旁,龙母低下头去看时,我注意到了, 那是一面铜镜,明明是昏黑的环境,可龙母的脸却呈现在了铜镜上。 脸上沾满了血污,仿佛是一个血人,不要说容貌,就连五官都在血污之下。 我不免费解, 这是龙母! 身负九张龙纹的龙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太不对劲了.........。 铜镜陡然产生了些变化,铜镜上的脸不再是龙母, 而是我的样子,我脑后阴影浮动,一脸血水的龙母也出现在了铜镜上。 我们在同一镜框内, 她木讷的发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的脸色难以绷住,本能盯着那龙母, 她觉察到了我? 不可能,这明明只是记忆片段,怎会有互动? 她是在问我还是问其他人? 我想试着回答,可画面突然中断,本就残破的记忆片段彻底碎开, 哪怕是我想要再次读取也无能为力, 狻猊龙纹上的记忆片段彻底没了。 肉鬼用它的特性帮我把那些带着龙纹的皮囊拼接成一个完整的龙纹, 它见我看着龙纹出神,好奇的发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记得无皮披上皮后能得知原主的过往,你刚才也是在读取记忆吧”。 我摇摇头:“这张龙纹不太对劲,仿佛就不是狻猊的龙纹”。 肉鬼错愕的说:“这根本就不是狻猊龙纹啊”。 “这不是狴犴吗?”。 “什么?”,我连忙将目光聚集在龙纹上,一眼看过去错愕了。 在我读取记忆时我记得这图腾是吞云吐雾的狻猊, 可一回过神却发现龙纹的图腾竟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血口獠牙,带着满满的肃穆正气,龙鳞虎身。 龙生九子第七子,狴犴。 狻猊龙纹变成了狴犴龙纹? 我回想起上次与龙门九家多个家主对峙之时就没见到过狴犴以及狴犴家主, 现如今狴犴龙纹却在我手中。 我抓住那张皮囊尽心感受,推测, 最终结论是这张就是狻猊龙纹,但这也是狴犴龙纹。 这块皮囊中有两张龙纹! 也就是说狻猊本身就有两张龙纹,狴犴,狻猊。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狻猊死后留下两张龙纹, 再加上我身上的龙纹,我的龙纹数量达到了七! 肉鬼贪婪地蛊惑道:“这下子龙门九家算是彻底没落咯”。 “九张龙纹,七张在你这里,他们龙门九家就剩囚牛与负屃”。 “我看你干脆把剩下的龙纹也得到手算了,和他们交易个屁啊”。 “实力至上,你有九张龙纹你不就是龙门九家”。 我拿着那龙纹觉得有些灼手:“七张龙纹.......我认为不是什么善事”。 肉鬼不屑一顾:“切,怂”。 “那狻猊丫头死了,看你这下要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七张龙纹在手该睡睡该吃吃,随机应变吧”我自然的走出狻猊房间。 从外面看过去狻猊房间没什么异常,但只要一踏入其内绝对会被里面血腥的场景所惊到。 我来到狻猊父亲的房门前,房间无亮光里面的人像是在睡觉, 狻猊与麻箐交手的动静可不小,但狻猊父亲却没有被惊动,没有露面。 我让肉鬼查探一下, 狻猊父亲果真是在床上安稳的熟睡着,安稳的过于异常。 回到房间我便开始收拾起东西, 螭吻龙纹是贴合在我的一处皮肤上等同于粘黏上,却没融入, 而这个狻猊,狴犴龙纹我没有想让其直接近身的打算, 找了个布包包了起来才敢带在身上。 处理龙纹后,我便思索下一步的行动。 本来今天交换残肢一切顺理成章结束,夜里却出了这事。 狻猊死了,狻猊龙纹,狴犴龙纹在我手上,表面来看是我得利, 有这么一档子事也断绝了交换残肢的可能性,龙门九家不是什么软柿子。 虽然他们只剩囚牛与负屃,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底牌呢? 龙纹的平衡被彻底打破,实在难预料后面会发生什么。 思索着时,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肉鬼立刻提醒道:“有人!”。 我抬头看向那门的方向没有着急去开门, 肉鬼确定门外的是人, 狻猊死了,这院子只剩狻猊父亲那个痴子。 所以敲门的是那个痴子?还是其他人? 我没有去开门,而是提着刀喊了一声请进, 嘎吱.......门被推开........ 一只脚从昏暗中走出,瘦弱的身子擦着门板进来。 我瞳孔凝固住:“狻猊?”。 第348章 狴犴家主 那个从门缝处挤进来的瘦弱身影,端立在门旁, 当我看清后有点傻眼, “狻猊!”。 那张可怜无辜的眉眼除了狻猊,我想不到其他任何人, 狻猊的样子我难以忘却。 我可以确定的是狻猊被麻箐杀了, 身体被撕扯成无数块,脑袋在地上滚动,龙纹被我取走。 但现在我又亲眼见到了狻猊, 之前的是幻想? 不,肉鬼已经提醒我了。 这是人! 狻猊见我没有动静,她蹑手蹑脚的进来:“你还没睡啊?”。 我看着像没事人一样的狻猊,本能发问:“你是谁?”。 狻猊指着自己很是茫然:“我是谁?你脑子瘫痪了?”。 “我是狻猊啊,除了狻猊,我还能是谁?”。 我蹙眉,眼前的这个狻猊与我印象中的狻猊完美契合, 这就像此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狻猊没有死,而我也没有拿到狻猊,狴犴龙纹。 别说我困惑不解就连肉鬼也是同样费解,它绞尽脑汁思索: “不对......这不对劲啊”。 “这丫头给我的感觉是人,绝对是人无疑”。 “可她不是死了,怎么会又出现?,身体都被破坏成那样了,怎可能还存活?”。 我稳住心神,去摸索身上那个包着狻猊,狴犴龙纹的布包, 摸了几下我摸到了那布包,可一捏心中一凉。 布包是空的! 狻猊,狴犴龙纹不见了。 明明我才将那两张龙纹放好, 一转眼的功夫龙纹都没了,反倒是狻猊活了。 我若有所思的冲出房间,直奔狻猊的房间,一脚踹开本就摇晃的门, 房间内本一地的血污此刻全都不见了! 但房间内破碎的地板,墙壁等等都证明着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 狻猊惨死留下的血污却诡异消失了。 狻猊一直跟在我背后,见我凝望着房间, 她凑上前脸庞在我一侧,轻语:“你在找什么?”。 恍然间我似乎看到我旁边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女性的脸。 仿佛是我读取龙纹记忆时的最后一个画面, 龙母的血脸在我脸庞边质问我........ 肉体本能颤栗时,我陡然回神一把掐住狻猊的脖子重重抵在墙上。 狻猊呼吸困难,瞪着水灵无辜的大眼: “张......阿四.......你做什么?”。 她挣扎着眼里满是不解,而下一句话让我的手更无法松开。 “难道你想要我的龙纹吗”。 她一边挣扎着,一边说。 我目光下落松开她脖子后,双手扯住她衣领撕扯,扣子崩开的时候大片的风光露出。 她胸口上方的位置有一片图腾, 但那图腾正是吞云吐雾,形似狮子的狻猊。 狻猊龙纹还在她身上,狻猊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后退两步离开狻猊身旁,狻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埋怨我好奇怪之类的话 “我一觉醒来房间就成了这样,我正想去找你问问呢,谁知道你上来就对我这样”。 她胸口那片图腾渐渐被遮盖住, 我思索着,既然狻猊龙纹回到了她身上,那狴犴龙纹应该也是。 合计半天,麻箐杀她等于是白干,狻猊还活着,龙纹还在。 看似一切都没变,一切都能如常进行,龙纹交换李四残肢,我带着残肢离开这里。 但真的什么都没变吗? ............... 天亮后狻猊家主派人请我和狻猊一同去主殿, 也就是第一次到龙门九家所待的那个地方。 我到地方一看发现其他家主已经到齐, 在那巨大的主座下九位家主的位置,只有狴犴家主的位置是空的。 上次缺席的霸下家主也到了,霸下家主外表是一个小老头。 每个家主身后都站着几个年轻人,负屃,螭吻也在其中。 当然这些家主都不是能引起我关注的对象,真正让我瞩目的是睚眦家主手下的铁盒。 那铁盒的大小足以容纳一条人腿。 睚眦家主的样子还是满脸的不爽,手指不耐烦的在盒子上敲击。 众家主的目光汇聚在我身上,幺老捧着一个大托盘上来。 其后是狻猊家主,狻猊家主从睚眦家主那里拿到铁盒子,双手捧着上前 无需他们说,我也清楚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为表示诚意,我从身上撕下之前贴在身上的螭吻龙纹,将龙纹放在托盘上。 狻猊家主笑笑:“多谢配合”。 他也将那铁盒子打开。 原本铁盒子上贴着数张符箓,他用不同手法一一解开,铁盒子彻底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东西。 如同枯树枝似的右腿,极度的萎缩,皮包骨的样子。 肉鬼判断道:“的确是李四的残肢,大异之物不死骨”。 我颔首,又从背后剥离下一块皮囊, 而后将霸下龙纹放在托盘上。 一时间我感觉到有数道看向我的目光变了,他们看向我的眼神似若是看待异类,怪物。 霸下家主站起身子,复杂望着那张龙纹: “是我们家的龙纹.......竟真的能容纳龙纹......还不止一张”。 睚眦家主紧咬着牙关,目光凶戾:“还没完呢.....”。 我紧接着将蒲牢,睚眦,嘲风等几张龙纹依次从身上剥离放置在托盘上。 龙门九家那些家主一一站起来,神情激动。 我身上少了些东西,多少有点不适应。 肉鬼已经开始修复肉体,我活动着身体从狻猊家主手中接过李四的残肢。 狻猊家主依次审查托盘上的龙纹:“五张.....没有问题”。 “交易完成”。 “不过还请你先留一下,接下来龙门九家想要请你看一场好戏”。 “好戏?”,我止住脚步,本来我想要尽快离开龙门九家以免出现意外,但看这样子事情还未完。 狻猊家主浅笑着说:“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贯通古今”。 幺老端着托盘来到那些家主桌子前,将其对应的龙纹放下, 囚牛,负屃这两家幺老没有留步。 这时狻猊家主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不好奇,为什么狴犴家主没有在这里吗?”。 我余光扫一眼不远处的狻猊,狻猊眼眸凝聚在那些龙纹上, 随口道:“我是没有见到狴犴家主,可我见到了狴犴龙纹”。 狻猊家主:“上一代狴犴家主死后,狴犴家再无家主”。 “但你可知,上一代狴犴家主是何人?她是狻猊的母亲!”。 第349章 新一代龙门九子 乍然间我有点迷糊, 狴犴家主是狻猊的母亲, 狻猊家,狴犴家主,这恰似对应上了狻猊身上的那两张龙纹。 这时龙门九家主的行为引起了我的注意, 只见那些家主将带着龙纹的皮囊交给身后一个年轻人, 那些年轻人接过皮囊果断的往嘴里塞,他们的动作快速,简洁,看的我有点作呕。 那些龙纹刚从我身上剥离,而转眼他们塞进嘴里。 但这一举动有何意义? 下一刻我似乎明白了, 吞下睚眦龙纹的那个男人左耳部位一张诡异的图腾慢慢开始勾勒,睚眦的样子愈发凸显。 狻猊家主静静观摩道:“龙纹的传承自古传闻是胎生,父母传承至子,实际上并不是”。 “血食,直接吞噬才是真正的龙纹传承之道”。 我目光一一扫过龙门九家家主身后的年轻人, 他们吞下了龙纹,他们是新一代的龙门九子! 我所杀掉的龙门九子根本毫无意义。 难怪龙门九家一直执着追回龙纹,哪怕是睚眦等人死了,这些家主也没有悲伤的样子。 他们真正在乎的只是龙纹,并非是拥有龙纹的人。 睚眦家主起身张开手大笑:“这才是龙门九家......无法泯灭的龙纹,不断传承的力量” “为了挑选新一代的龙子,可是废了我们不少的功夫”。 “这些龙子与龙纹的融洽性还不错,龙门九子重获新生!”。 囚牛家主叹气摇头:“你还是太过急躁了”。 “新的龙子不急于一时啊”。 霸下家主,蒲牢家主等都未太大的情绪起伏,貌似对这件事麻木,习以为常了。 肉鬼觉察到有些不妙的说: “卧槽,这不是个局吗?”。 “死的那些龙门九子都以另一种方式活了过来,你还丢失了那些龙纹”。 “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吗?”。 “他们专门挑选了龙子,待到你交换龙纹后,他们立刻把龙纹给吞了”。 我考察了一下那些新龙子,刚刚吃下龙纹绝对无法和之前的睚眦,嘲风相比, 以前的嘲风等人都打不过我,现在这几个雏鸡能行? 龙门九家刚从我手中得到龙纹,总不至于脑残到反手就对我下手吧?不怕我再夺走龙纹? 他们清楚他们奈何不了我,那几个新龙子也不是我的对手。 所以龙门九家家主的目的不在于我。 狻猊家主感叹道:“这里已经有八张龙纹,只差囚牛便就集齐了九张龙纹”。 “只是一代接替一代,已然无法再续辉煌”。 我懒得掺和龙门九家的事情,如今李四的残肢已经到手我巴不得早点离开呢, 狻猊的事情没搞清,我预感龙门九家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早早溜走才是正事。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留下一句话转身要去。 “站住!”睚眦家主不怒而威的声音响彻殿堂。 我止步半回头冷冷盯着睚眦家主: “怎么?龙纹你们拿着烫手吗?”。 “我并不介意再把龙纹剥夺回来,希望你不要逼我破坏交易”。 睚眦家主厉声道:“你以为就这么交出龙纹后就能离开了?”。 突然抬起手,直直指向我,对着那新一代的龙子喝令道: “看清楚,认清他”。 “看清他的脸,形态,感觉!”。 “记住!以后避免碰见这个人!”。 “记住他的样子,确保你们见到他后会瞬间联想起,避免与其碰上”。 “听到没?”。 那些新一代龙子整齐划一的点头,上一代九门九子是怎么死, 他们还是听说了一些,不用睚眦家主说,他们也会这样做。 我愕然的嘴角抽了下,今天无雨。 肉鬼则鄙夷嘲笑:“就这?”。 “就这还龙门九家呢?除了龙纹,龙门九家也没啥了呀”。 “丢了龙纹就都成废物了,拿着龙纹就能卡住他们脖子,龙门九家好容易把龙纹从你这里交换到,是真不敢丢了”。 我摇首无奈着离开,龙门九家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很弱又很深, 乍然一看龙门九家似乎只有龙纹这一个关键性的东西,可当深入龙门九家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尚未被发现。 狻猊家主目视着我开口:“好戏还没完呢,你确定要现在就离开吗?”。 我不解:“还能有什么好戏?”。 “你们龙门九家的血食传承我已经见到了,鬼母泪,李四残肢我也已经........”。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我的话。 我循声看去, 只见到刚刚吞下蒲牢龙纹的那个男人跪在地上捂着嘴巴,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溢出, 在男人的面前则是一个瘦弱的小女生, 忽眨着楚楚可怜的眼睛,一脸呆板的捧着一团血糊糊东西吃着, 吧唧.....吧唧,血水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何其显眼夺目。 “狻猊!”睚眦家主震怒而起,怒指她:“你做什么!”。 其他家主也纷纷呢惊而起,皆是惊怒,惶恐的神情, 离狻猊最近的蒲牢家主脸色一白,她能听到附近那肆无遮拦的咀嚼声,也闻到血腥。 她身后那个新龙子捂着嘴巴哀嚎.......可忽然间没音了。 蒲牢家主生硬回头,恰好对上吃完往脸上抹血水的狻猊, 狻猊幽幽金眸似若深夜里那一双威严兽瞳。 蒲牢家主瞬间心神一颤,无形的恐惧感悄然袭来, 她后知的暴起,觉察到生命的危机感,身体本能产生应激反应。 她袖手从口袋掏出一个古铜色的镜子, 哐当.........镜子连同蒲牢家主的手臂一同掉落地上, 凄厉的女声如针刺入耳中。 下一秒尖叫乍然而止,狻猊怜悯的轻抚蒲牢家主的脑袋,满是血污的手划过蒲牢家主的长发。 地上是蒲牢家主的无头尸体。 第350章 她醒了 狻猊血乎乎的小手将蒲牢家主脸上精致的妆容弄得又花又难看,把玩几下像是没了兴致, 她双手一合将那颗脑袋破碎成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将碎脑袋丢在蒲牢家主的尸体旁。 转头又行动,袭击了另一个目标, 刚刚吃了睚眦龙纹,正在适应龙纹的那个年轻人! 睚眦家主也在那个方向, 他只见到一团玄幻的烟火陡然出现,而后惨叫声就在身后响起, 那一米八几的大个被狻猊给扑倒了,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仍任由狻猊在他耳朵上啃食,将那些带有龙纹的血肉,龙纹啃食殆尽。 睚眦家主震怒且震惊, 这种事情绝对不是狻猊能干出来的,这不像是他们所认识的狻猊。 我留意着已经死了的蒲牢龙子和蒲牢家主,对于这一突变我既惊愕也不出乎意料。 狻猊这一大谜团终究还是引起了混乱,动荡。 狻猊突然出手杀了新一代蒲牢龙子和蒲牢家主,还是在多位家主的众目睽睽之下。 狻猊不再是狻猊了......一路上都是装的吗? 睚眦家主凭感觉立刻做出了判断:“她不是狻猊,快制伏她!”。 一声令下大殿内恶混乱彻底开始! 肉鬼惊叹的说:“那丫头这样子是想吃下所有龙纹啊”。 “方才吃了蒲牢,现在又在吃睚眦,下起手来果断冷酷”。 “瞧瞧人家的行动,几下子就吃了两张龙纹”。 “人家新一代龙门九子刚诞生这就没了”。 .......... 狻猊沉迷在啃食龙纹这一进食上,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那些新一代龙门九子,嘲风,霸下,还有老一代的负屃,螭吻...... 负屃将背后的大盒子砸在地上,双手重拍, 与上次和我交手时不同,这次从盒子里冒出来的是几十条幽黑的鬼手。 鬼手齐齐抓向狻猊,可就在距离狻猊还有一拳距离时,那些鬼手停住了, 在狻猊一个回眸后,那些鬼手蜂拥着钻回到大箱子。 这让负屃脸上特别挂不住:“搞什么鬼,平时养你们做什么的?”。 “你们究竟在怕什么?”。 “给出来啊,倾巢而出啊!”。 在负屃愤怒斥吼下, 箱子内那些鬼手,触手有了回应,它们极不情愿的朝着狻猊攻击, 狻猊余光扫到了些触手,鬼手等等扰乱物,一边咀嚼着一边用耳朵对准那些邪物。 画面宛如流光入洞,画卷伸卷,那些邪物无一例外涌入她的耳眼中,好似那耳眼就是它们的最终地。 负屃拍着空空如也的箱子,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种大规模的收鬼就算是以前的睚眦二哥也做不到”。 “她为什么可以?她怎么会?”。 狻猊收了负屃的邪祟收藏后没有什么感觉,擦擦嘴巴起身, 她已经将睚眦龙纹的龙纹物质吃光,地上只剩残破的尸体。 狻猊用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扫视,最终目光停留在了螭吻身上。 螭吻不寒而栗,尖叫道:“狻猊你是疯了吗?”。 下一刻狻猊给予了螭吻回应,狻猊整个人掠出速度很快, 新一代的嘲风,霸下不能就这样干看着, 他们用着生涩的龙纹能力对狻猊进行压制,攻击。 而然就像是我之前对狻猊动用霸下龙纹进行压制的结果一样。 嘲风,霸下的龙纹对狻猊都无效果。 贴近身的嘲风反倒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一个照面带有龙纹物质的嘲风手臂断裂,新一代嘲风倒地无声。 狻猊捧着那条手臂啃食,同时步伐笔直朝着螭吻走去。 螭吻不由得倒退,想要逃离狻猊的视线,狩猎范围。 但似乎整个大殿都是狻猊的狩猎范围,螭吻已无处可逃。 这里没人能拦得住狻猊, 龙纹对她无效,她还吃掉了多个龙纹。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抱着这个疑问,螭吻的脑袋被狻猊摘了下来。 狻猊犹入无人之境,无人能拦她的任何举动。 她低下脑袋认真的去啃食螭吻龙纹。 “龙纹......她在啃食龙纹....”,嘲风家主呆若木鸡的发话, “那种龙纹契合度....那种操纵程度......那种姿态.....该不会....该不会”。 “该死!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怒吼狻猊家主:“你不是保证过吗?”。 “你确保过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囚牛家主脸上罕见的挂满了凝重:”是她.......是她醒了“ “我早该想到的”。 “毕竟她身上有着两张龙纹.....”。 “狴犴....狻猊....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睚眦家主闻言厉声反驳:“怎么可能是她!”。 “她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小丫头身上苏醒”。 囚牛家主:“可她正在不断吞噬其他龙纹,睚眦,嘲风,螭吻都已是她口中食”。 “到底是怎么回事!”,睚眦家主眼眶欲裂冲着狻猊家主斥问: “你对她做了什么?”。 狻猊家主:“她便是她.....我只是帮她找回了自己”。 “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狻猊家主脸上笑意收起来换上憎恶,阴霾的表情: “龙门九家存在的时间已经够了”。 “这种虚假的家族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从以前开始就不该存在”。 “龙门九家不该存在!”。 睚眦家主:“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把整个龙门九家,你把所有人都害了!”。 囚牛较为冷静,他判断着反问:“这是你做的?”。 “不可能......当年狻猊吃掉狴犴后,一人身负两张龙纹,龙门九家本要将狻猊除掉是你力保她,而后狻猊也从未再出现异常”。 “但为何偏偏是今天,在新一代龙子刚刚诞生的日子,她醒了?”。 “她不可能隐藏这么久,而仅仅你一人也做不到这种事情,她的事情是不可控制的”。 她? 我多次从这些家主口中听到这个词,隐约猜测到了这个她指的是谁, 可我没想到狻猊家主似乎是站在龙门九家的对立面, 【龙母】 我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本能左右回顾,这不是肉鬼的声音,而另一个人的。 在我寻找时,那声音再次响起: 【我是李四】 第351章 内乱 我愣住目光直直落在手中的铁盒上,上面的符箓已经被拆除了, 铁盒表面没有异常,只是李四的声音能传到我心中。 【龙母要复生了】 我斟酌一下问道:“前辈所说的龙母是狻猊吗?”。 【当龙门九家之人身上拥有多张龙纹时,其体内隐性血统便有可能促成龙母的苏醒,这是龙门九家人与生俱来的诅咒】 我觉得哪里不对:“可狻猊不是只有狻猊龙纹与狴犴龙纹吗?两张龙纹就能促成龙母觉醒,还是说凑巧?”。 【没有世事是凑巧,掌握足量的信息情报,技巧,可随机性并不存在】 【静心观摩吧,龙门九家真正意义上的好戏】 我注意力重新投回大殿内。 几位家主的争吵愈演愈烈,他们像是已经放弃了逃跑这个选择, 不知是另有计谋还是丢弃了挣扎。 睚眦家主气得面红耳赤:“从以前开始我就觉得你有歪心思,你对龙门九家从不是忠诚的”。 “你的一切都是装的,你挖空心思想要置龙门九家于死地”。 狻猊家主也是激动的嘲笑反讽:“忠诚?哪里来的忠诚可言?”。 “从我们得知龙门九家真相时,龙门九家就没了忠诚二字,配不上!”。 “别用那两个字脏我的耳朵”。 “一群梁上君子还敢冠冕堂皇的自称龙门九家!”。 “我早就厌恶的想以自血去洗刷那狻猊二字,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错的不只是狻猊家”。 “整个龙门九家都该承受应有的罪责”。 囚牛家主耷拉着眼皮,眼神阴鹫的发话:“是李四吧”。 “从李四到访留下一条右腿后,一切都悄然发生改变了”。 我听后眉头一皱,暗自问道:“前辈.......你的腿是你刻意留下的?”。 李四:【嗯】 狻猊家主指着狻猊情绪澎湃的道:“是她!”。 “唯有她才配血洗龙门九家”。 “龙门九家的报应要来了!”。 嘲风家主怒不可遏的冲出双手掐住狻猊家主的脖子: “你敢唤醒她,你毁了一切”。 “她醒了,早晚都活不了,我先杀了你”。 嘲风家主脸色因情绪激动而气血上涌,显得红胀,手上青筋凸显, 可被他掐住脖子的狻猊家主却纹丝未动。 不要说痛苦,他连丝动容都没有。 在嘲风家主愕然的视线中,狻猊家主一只手插入掐住自己脖子的那两手中间, 稍微用了一点巧劲,就让嘲风家主松开了手, 狻猊家主也顺势捏住了嘲风家主的手腕,用力朝后一折就让嘲风家主倒地痛叫。 狻猊家主捏着那手腕以怜悯的语气道: “像你这种手无寸劲,手无半点武力的人凭什么能当家主呢?”。 “一群凡人,武夫都算不上的家伙怎敢用龙之名呢”。 “依仗龙纹斗胆坐上顶位,皆是空把式”。 “不思进取......空耗积蓄.....没了那龙纹你们什么也不是!”。 “贼子!” 狻猊家主一脚准确踩在他头上径直压在地上, 狻猊家主的脚还在用力,手未松开那手腕已经变形。 嘲风家主艰难发声:“放......放开.....放了我”。 囚牛家主难以直视的道:“你疯了”。 “疯的是龙门九家!”狻猊家主再次发劲。 这一脚下去,嘲风家主没声响,口鼻流血。 囚牛家主踢飞小桌子让那桌子飞向狻猊家主,狻猊家主不甘示弱上去用手挡开,人冲上去与囚牛家主缠斗在一起。 这一幕给肉鬼看乐:“好戏,真是好戏啊,他们自己打起来了”。 “那些家主还真的下死手啊”。 “原来那家伙说的好戏是这个,不过方才所言有理,就这些家主光看肉体,没几个有过磨练”。 “我看那个狻猊家主胜算高些”。 李四:【旗鼓相当者互相厮杀,自不留后路,生路者胜】 不留后路....狻猊家主未想活着吗? 我这样想着,却是猜不透狻猊家主为何会这样做, 狻猊家主舍弃了龙门九家,转头走向对立面, 根据他们谈话可知,狻猊体内的龙母有狻猊家主的参与。 当那些家主得知龙母苏醒后,他们好像第一时间就放弃了逃生这个想法, 我有关注过门口,门口只有黑衣幺老在旁站着,但却没有一个家主会想着去那个方向靠近。 蒲牢家主,嘲风家主已死,囚牛家主在与狻猊家主缠斗, 睚眦家主指挥着仅剩的龙子霸下,负屃想着做最后挣扎, 霸下家主则盘坐在桌子后呆呆看着狻猊, 负屃家主叹气摇头眼生绝望,倒是螭吻家主的反应令我诧异, 那位老妇人见到螭吻被吃后,她没有伤心之情反倒深深望向狻猊,老泪横流,拄着拐杖的手止不住发颤。 这时李四说话:【差不多了】 像是配合李四的话,狻猊啃食完螭吻和嘲风的手臂后,抹着嘴巴,晃晃脑袋似若思索。 明明刚刚吃下螭吻龙纹,但她脸上已然有了螭吻的图腾,龙衘眼瞳, 缓缓直起腰杆她稍微环顾,一双幽幽金瞳在她背后睁开 所有人都见到了那双眼睛,包括我。 仿佛是幻象似的, 狻猊背后有着一双如她眼睛一样的巨大兽瞳,菱形的瞳孔内纹路内敛,其内是一眼望去就会被吸入内深渊。 一时间大殿内的纠纷,争斗都停歇了, 众人不受控制的看向大殿中央一脸血污的那女孩,女孩背后的兽瞳映照在每人心中。 我亲身体验过螭吻龙纹的效力,但此刻我见到狻猊使用螭吻龙纹时, 我像是见证到了另一种东西。 此前遇到见的螭吻与眼前的螭吻龙纹效力相差太大....太大了,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李四的声音在我心底掀起一阵波澜: “此地所有人都会死!” 第352章 李四右腿的闲话 “所有人都会死!” 肉鬼像是听到了些发问:“喂,你有听到谁在说话吗?”。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 我没有理会肉鬼,此刻我的所有心绪也被狻猊背后的那双眼睛所吸引, 这种吸引力是不能自控的。 当你醒悟时你依然无法从那双昏暗中的金眸移开。 狻猊浓黑细长的睫毛眨动着,眼皮上一处血污粘黏住了一些睫毛, 她轻轻抬手将那抹血污抹开。 淡红血腥的眼皮卷动,金眸扫视殿内所有人。 瞳孔锁定一个方向,轻微膨胀收缩一下,她迈起脚步走过去。 众人只能将视线投过去,以一种痴迷的姿态深深望着那巨大的金瞳。 我眉心拧动,脸色一阵挣扎后,我从狻猊背后那双虚幻的金瞳上移开了。 李四:【不错,能自控着解开螭吻的影响】 【虽然龙母还未完全复生,处于刚刚萌生的阶段,但也非你以往遇到的螭吻能比】 我扯着嘴角苦笑一下:“算是侥幸吧”。 “知道她是龙母后是有点震惊,但相比于她,我还有更怕的人”。 “倒是她使用出的螭吻龙纹和以前的螭吻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四:【借用怎可能与原主相媲美】 【龙纹与龙母一同伴生,天生于龙母之身,乃为龙母自身造化,他人即使夺取怎可能会有龙母更适应龙纹】 【那些龙纹是活着的】 我能从螭吻龙纹的效力中挣脱自然不会再轻盈沉入其中, 我留意到狻猊是来到了霸下面前。 霸下仍然痴痴陷入狻猊背后的螭吻眼瞳中,浑然不知狻猊已经来到他背后。 幽幽金瞳在他头首后浮现,一只手陡然在他脖颈上轻抓一下,一抓即松。 就在这一下碰触,霸下脑袋像是失去了支撑垂了下去, 蛛网般的血痕自皮肤开裂产生,裂痕蔓延至脸庞四肢,为接下来的盛况做出铺垫。 噗呲......玫瑰花瓣自那些皮肤裂痕喷射,远处看去如同一朵血花。 我咧咧嘴,这是嘲风龙纹的效力。 我也使用过嘲风龙纹,只是我用嘲风龙纹时,那龙纹的效力没这么离谱。 顶多是破坏事物内里,但在狻猊这直接让新霸下龙子浑身破裂了。 霸下高壮的身躯倒下,狻猊从他背上剥下龙纹,轻松就将一张龙纹扒下来。 那应该也是嘲风龙纹,她对嘲风的效力掌控极其细腻,可控制范围,威力,自然能造成切割,振动刀之类的效果。 狻猊一屁股坐下抱着龙纹吃起来,在狻猊背后那双眼睛的影响下, 也就我们这几个鬼与李四能淡定的盯着她吃龙纹。 她吃东西的样子并不野蛮,小口小口咬合,只是咀嚼吞咽速度比常人快不少, 她已然吃下不少血肉,可其小腹未见隆起鼓胀,也不知肉吃到哪里去了。 我疑惑的问道:“这螭吻龙纹效力未免太过惊人?”。 “狻猊能安心的坐下享用龙纹,而那些龙子与家主却还在痴痴看着狻猊背后的眼瞳”。 李四解释道:【龙子既然都自称是龙子,他们背负龙母的龙纹面对龙母他凭何能有抵抗能力?】 【那些家主也是.......他们没了龙纹还不如那些龙子】 我:“前辈你此前说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龙子与那些家主都无活路?”。 李四:【绝无活路,龙母复生,他们必死】 我:【我对龙母的事由很是疑惑,首先我们要在这里等着吗?等着龙母将龙纹把龙纹尽数吃掉】 李四干净简洁的说:【此地只有八张龙纹,囚牛不在】 【我与龙母有过协定,她的复生有我插手,她不会对我们出手,以她的秉性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龙门九家这些人的死只是偿还他们的罪行】 我斟酌一下道:“我与龙母见过两面,一次是在昨日夜里,另一次在今天凌晨左右”。 “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行为举止颇为奇怪,她似若要引麻箐出现”。 麻箐的存在李四应当知道,毕竟在我看来李四残肢之间消息都是互通的。 李四也是很迅速的解开了我的困惑: 【她在寻死】 【龙母复生不是在今日发生的,而是在狻猊幼时】 【狻猊的母方为龙门九家狴犴家主,狴犴家主身负狻猊,狴犴两种龙纹,这是龙门九家过往一次试验的结果】 【龙纹终究只能在龙母的手上发挥最大效力,龙门九家不满足于现状的龙纹,他们即想获取更为强效的龙纹,也不想冒着龙母复生的风险】 【龙母复生毕竟会随着此身龙纹数量增添而概率增幅】 【多年前龙门九家就曾尝试过,血食传承是龙纹的传承方式,但最早的龙纹并不是血食,是繁衍传承,以胎生子嗣的方式继承龙纹】 我:“那为何会变成血食传承?相比于血食传承,胎生子嗣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李四:【胎生子嗣继承龙纹概率并不为全,随着龙母血脉逐渐被稀释,继承龙纹的概率不断下降】 【龙门九家自然不能让龙纹随着当代及继承者的身死而荒废,血食继承便是龙门九家想出的他路之法】 【如今龙门九家子嗣会继承龙纹的现象基本不复存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狻猊成为了罕见的特例】 我似若明白了,辩解道:“狴犴家主身负狻猊,狴犴两种龙纹,前辈说狻猊是特例,难道说狻猊的龙纹是以胎生子嗣的方式继承来的”。 李四:【正解】 【狻猊是这百十年间唯一一个通过胎生继承来得到龙纹的龙子,此外的其他龙子皆是血食】 【也正是这个原因我到访了龙门九家】 【实际上有一点龙门九家并不知晓,他们只知道龙纹增多会逐渐引起龙母复苏,但他们不知龙母的苏醒是由血脉浓度来促成】 【容纳多张龙纹的进程就是在唤醒,提高龙母血脉,而胎生子嗣继承龙纹的狻猊本就是因龙母血脉浓度继承到龙纹的】 【狻猊天生就是龙母最好的载体,哪怕是不容纳多张龙纹,在外界影响下龙母也能在其她体内有初步的苏醒】 第353章 醒不逢时 我动动心思,刚想问些事情 李四突然继续说:【你想问狻猊与狴犴是怎么回事】 【方才我提过,龙母不是在今日复生的,是在狻猊幼时】 【狻猊三岁时龙母苏醒了,结果便是狴犴被吃,狻猊身负两张龙纹】 我颔首,那些家主是知道狻猊有两张龙纹的,他们还震怒质问过狻猊家主,龙母为什么会复生。 李四下一句让我惊愕了一瞬。 【狻猊幼时龙母苏醒是我造成的,若非我龙母的苏醒将在后几年】 我愣愣道:“你让她吃掉了自己的母亲”。 李四:【这是狴犴的选择】 “啊?狴犴让狻猊吃掉她?”。 李四给出提醒:【换到狴犴位置设想一下】 我摩挲着鼻子,认真思索, 蓦然我的手指停住, 我想了,只有那个可能! “狴犴是为了让狻猊活下来!”。 李四淡然道:【狻猊若在后几年苏醒绝无活路,龙门九家不会容忍龙母苏醒】 【故此只能将狻猊的苏醒提前,提前到龙门九家不敢置信那是龙母的苏醒】 【我在狻猊出生时便到访了龙门九家,我在狻猊三岁时策划出一场意外,一场能将龙母苏醒伪装成迫不得已血食的意外】 【狻猊吃掉狴犴后龙母初步苏醒,我以狻猊尚未完善的魂体为秩,约束住了龙母】 【龙母尚未彻底苏醒,狻猊尚未完全拥有心智,负负得正】 【这是狻猊吃掉狴犴后还能在龙门九家眼皮下活着的原因,此外有狻猊家主的请求与我在龙门九家几年与狻猊建立感情的基础,我理所应当用我的右腿去换狻猊活着,毕竟那时我的女儿已经死了】 【龙门九家容许狻猊存活,但狻猊吃掉狴犴的事情被封存,狻猊也没有那段记忆】 【龙母复苏被抑制住后在狻猊不去容纳其他龙纹的情况下无法自主的苏醒,其约束的缺陷是午夜时刻狻猊熟睡后,龙母意志暂时扩大占比,但那也只是初步苏醒外加被约束的龙母】 我眉头猛地一挑,想到了什么糟心的事情: “所以说,昨天晚上我遇见的狻猊是龙母暂居主导的”。 “那个狻猊的行为就像是主动寻死,今天凌晨见到的狻猊行为也像是主动寻死,龙母没有杀我的理由,你说她是主动寻死”。 “狻猊的确是死了......被麻箐杀的是真正的狻猊!” 李四没有回应,基本等于是默认了。 他以狻猊的魂体对龙母进行约束,若狻猊的魂体被杀....那么掌控躯体的只剩.......龙母。 我没落的叹口气:“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方式?”。 “她不是已经够惨了吗?吃掉了自己的母亲,被族人所排挤,到头来还躯体反被占据”。 李四:【约束是利用两人互补形成的,两人意识又部分糅杂在一起,龙母若想灭掉狻猊魂体方法多得是,但龙母亦是狻猊,龙母做不到那种明显,绝然的自我泯灭】 【与我所想狻猊对你有一微弱的好感,利用这份好感接近你,借麻家女子的手达到目的】 【你的介入,不复往日的龙门九家等等促成了龙母的复生】 “对我有一丝好感......”我呵笑一声, 就她那傻乎乎的样子,族里人对她的态度,估计随便给几张好人卡都能把她骗走。 “我想这主意应该是前辈你给的”。 李四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我给的】 这句话让我后背发毛,若谈起布局安排,李四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从龙门九家的事情就能看出, 他通过到访龙门九家就是带有目的,一切行为也是为了日后的铺垫, 限制龙母的苏醒,让龙母在合适的时机复生。 龙母这等人也能被李四所掌控,龙母现在的复生也要多亏李四的安排。 说不定我来龙门九家也是李四下的一步棋。 他不让李又又到访龙门九家又是一步棋。 步步为营......步步是坑........ 我彻底放弃了揣摩李四心思这个意图,估计我在推测他时,他就已经算到了我在推测他。 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让龙母在这个时间点复生,我想控制龙母的复生时机对你来说很简单”。 李四:【时代要来临了,出世的时候要到了】 【龙母已经迫不及待,我也无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时机也恰到好处,节点要到了】 【这个时代龙门九家除了狻猊外,并无多龙纹者,这个时候龙母将会最为顺利,夺回龙纹的阻碍大大减少】 我眉头一蹙,李四顺势就接下话说:【你应该好奇以前的龙门九家】 【我提到过,龙门九家这些年间一直尝试着进一步扩大龙纹的效力,由此他们尝试一人容纳多张龙纹】 【多年尝试中龙门九家有成果,同样也有惨烈的牺牲】 【其惨烈的结果便是龙母复生,第一次惨剧是多龙纹者容纳第五张龙纹后龙母初步复生,一夜之间龙母杀掉了龙门九家多位家主,后在其他龙子与其他势力的背后助攻中那代多龙纹者身死】 【第二次惨剧是多龙纹者容纳四张龙纹后龙母有复生的迹象吃掉了其他两名龙子,这次我参与了其中,在我的设计中以其他三名龙子同归于尽的代价那代龙纹者身死】 【龙门九家不断摸索着容纳龙纹的界限,在他们的尝试下容纳两张龙纹最具有保险性】 【第三代多龙纹者便是狻猊母亲狴犴家主为例,容纳两张龙纹保证稳定性与一定的实力】 【你或许会担忧此刻的龙母会不会如前几代一样夭折】 【杀死她的不是人,不是鬼,是不恰当的时机】 【不符合时代的产物终究被淘汰,不被时代容纳的人物终将被扼杀在摇篮】 【时代在迭代,时光的浪沙会遮盖旧人的棺椁】 【但终将一日,翻滚的时卷会回到始点】 【旧人将掀翻世事的棺椁】 第354章 龙母的盛宴 李四一番沉稳庄重的话语使得我惊叹了一刻。 不死骨的大异之人.......李家最早的那一代人,李四他的过往该有多么精彩,惊人? 肢体分散他仍然如先知般般知晓世事,把控着事实。 如那些演奏家利用各种乐器吹奏出惊人,玄妙的曲乐。 李四他将事实万物化作己物加以利用。 龙母又如何,不还是被李四杀死过一次,如今复生也会受到李四的限制。 我这时有丝庆幸自己不是与李四的敌对一方,自己与李又又相识过。 李四他已经将狻猊的过往讲述清楚。 在我眼前的已然不是狻猊,那是正在复生的龙母, 我观察狻猊的眼眸也能觉察到一些, 现在的狻猊眼瞳是毫无光彩的,哪怕是闪耀的金瞳,但也遮盖不住那种无神,无知的状态。 她与狻猊不同,狻猊会有自己的小心思,眼中多为惆怅,忧虑,小惶恐。 狻猊将霸下龙纹吃掉后,又将目光扫向还活着的负屃。 负屃本人感受不到将来的死亡, 李四说过龙纹是活着的,如果原宿主不死基本不能通过血食的方式继承龙纹。 当然我使用无皮的特性可以在原宿主不死的情况下剥下龙纹。 龙母走过去双手扶住负屃的脑袋,轻松的便将那颗脑袋取了下来。 玩弄似的将负屃的肢体拆解,最终找到了在小腿部位的负屃龙纹。 我默默看着她啃食那条小腿,这是这里最后的龙纹 负屃,霸下,嘲风,螭吻,蒲牢,狴犴,狻猊,睚眦。 在负屃龙纹吃完后狻猊将拥有八张龙纹,仅仅只差一张囚牛。 现在的狻猊已然不算是初步苏醒,九张龙纹都快要凑齐谁敢说她不完全。 最后那张龙纹龙母也势在必得,囚牛怎么可能躲得过有了八张龙纹的龙母。 肉鬼见状开始慌了:“卧槽,她真的吃光了这里的龙纹”。 “那可是整整八张啊”。 “她有了八张龙纹,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上次她要杀你时,才只有两张龙纹就把你我打的落荒而逃,还是麻家女人出来后我们才得以解救”。 “现在她有了八张龙纹,她若对我们下手,我们拿什么活?”。 我也不由得吸了口浊气,说是一点都不慌那是假的。 夜里被龙母袭击的阴影可还在,浑然无征兆就被断了一条手臂。 虽说那是龙母为了让自己意识占据主导故意引麻箐出手。 但她现在有了八张龙纹后,想法会不会变了? 为民除害杀了我这个三无或是她容忍不了我的存在,再或者为麻箐杀狻猊而复仇, 毕竟狻猊,龙母的意糅杂在了一起,而麻箐与我是一伙的。 我对着李四问道:”前辈,我问你一件事情你是否清楚“ 李四:【问】 我:“麻箐与现在找回了八张龙纹的狻猊孰强孰弱?”。 李四:【孰强孰弱?为何会有这种疑惑?】 【麻家女子的强弱我无法用言语表达给你】 【这的两方强弱之分完全无意义】 【排除其他因素的情况下,以此时此刻为论,能灭麻家女子的人物并不存在】 李四的话让我彻底舍去了对麻箐的担忧,这好歹是大异之人李四的认证, 哪怕没有细说麻箐的强弱,这句能灭掉麻箐的人并不存在已然足够安心。 咕嘟......狻猊用双手拍了下鼓当当的腮帮子,喉咙滚动着下咽。 负屃龙纹被她吃光了。 现在开始龙母只差一张龙纹。 龙门九家彻底成了笑话......九位龙子如今只剩最后一位。 龙子都死光了,龙门九家的那些家主还呆滞的沉浸在狻猊背后的幻像眼瞳中。 这时那些呆站着的人中,有一人有了异动,我移目过去发现是狻猊家主。 他眼帘颤动着,呆滞的眼瞳遍布着血丝,浑身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 陡然像是断了弦的弓,狻猊家主松弛的跌坐在地上,急忙移开眼睛不再去看狻猊。 李四给予了狻猊家主评价:“心志坚定,嫉恶如仇,厌恶深扎心底,心性偏激,沉稳”。 狻猊家主醒来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狻猊,狻猊未有理会而是来到睚眦家主的脸前。 睚眦家主面上怒意未散,痴痴望着狻猊。 狻猊对着他,很果决的抬起了满是血污的手。 忽然她背后眼瞳一亮,睚眦大喘一口气, 刚醒来就见到狻猊在他眼前,脸色血色瞬间失去,大惊着要撤退。 狻猊两指在眼前虚错,一碰即散打了个响指。 睚眦家主后撤的动作停住,只剩那眼神不断变化。 我认出了这手段,这是霸下龙纹的压制。 也是与我用过的霸下有截然不同的效力,我用时需要锁定住目标,还要做出特定的姿态,狻猊却只需要打一个响指。 霸下压制最主要的效力便是压制住对象的一切,思绪,行动。 狻猊手掌向前抓住睚眦家主脑袋, 咔.......类似扳手指的清脆动静响起。 在那小手指缝间睚眦家主眼睛挤满了惶恐,畏惧。 咔咔......咔咔..... 那只小手继续用力,五根手指深陷中年人脑袋中, 睚眦家主整个脑袋都变形了,双目充血,鲜血从各处溢出。 狻猊还未收力,在爪捏中那颗脑袋彻底爆开,就在那爆开的一瞬她的手掌张开了。 一瞬间我似若看到了烟火闪过,本要散落一地的血污,碎块再发生数次破碎, 破碎成极小的碎片,再进一步破碎成粉末。 肉鬼看了都忍不了:“淦,大脑是人最精密的血肉器官,也是人最奇妙的事物,造物主赐予人的奇迹,奇思妙想,任何创意的来源”。 “她捏碎后又将其粉碎成血沫,有必要吗?这是对人体构造的侮辱!”。 “她在践踏神迹”。 “什么深仇大恨啊”,肉鬼不忿叫嚣。 我提醒道:“你若是看不惯你可以去帮他修复脑袋啊,即使修复一个脑袋轮廓也足够向她挑衅了”。 此话一出,肉鬼当即没了声。 第355章 此地无活人 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龙母如此揉虐睚眦家主的理由,捏碎脑袋后又用龙纹破碎成粉末。 对于睚眦家主剩下的躯体狻猊也没放过,五指贴在其胸膛转眼让其破碎成极小的肉碎。 做完没停下她继续踱步来到螭吻家主前, 如方才一样她对螭吻家主解开了螭吻龙纹。 螭吻家主呆滞的泪目终于把持不住泪珠,沧桑的眼瞳里激动情绪呼之欲出。 她丢弃拐杖,颤抖着双手想要去触碰狻猊。 “龙............”。 “龙......母”。 两字成功道出,狻猊握住了螭吻家主的老手。 下一刻那双手支离破碎开,粉碎之势不断延伸,在螭吻家主泪目中她也成了一堆肉碎。 螭吻家主死。 狻猊继续朝着负屃家主走去,这里只剩囚牛与负屃,狻猊这三位家主了。 我留意到囚牛家主眼瞳轻微晃动一下,而后又回归痴迷状态。 囚牛家主已经解开了螭吻龙纹,此刻在装! 狻猊漫步走着,唇瓣轻启一道烟火流窜被她顺手捏住, 巧手翻转指尖柔缠,烟火消失的转瞬囚牛家主胸前多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 他本人难以装下去,他是人,这种伤不是人能承受的。 囚牛家主倒地,狻猊到负屃家主前。 我眼皮跳了跳,狻猊这架势真的要把这里所有人都杀光,如同第一代多龙纹者觉醒那次一样。 而事实也如我所想的那样,狻猊解开了针对负屃家主的幻像,一把掐住他喉咙, 负屃家主嘶哑发出呃呃的动静, 狻猊淡然的将脑袋揉捏着不成样子,又变着花样的把负屃家主尸体破坏。 下一个是无力逃脱的囚牛家主,囚牛家主捂着身上的伤口,艰难喘息着, 瞅着在跟前的狻猊,他却露出了一丝惨烈的笑:“我知道.......我知道的”。 “这是龙门九家该有的下场,这是龙门九家迟早都会有的这么一天”。 “这是因果,报应”。 “龙母啊,你杀光了这里的所有人,我想那大殿外的龙门九家之人你也不会放过吧,你想要血流成河”。 龙母未有回应,喘息间吐出烟火,无法视见的刀锋撕裂开囚牛家主的胸膛。 囚牛家主最后的话音伴随着他鲜血一同流失:“你杀不光的.....囚牛还在......”。 大殿内再次陷入死寂,马上又被狻猊家主深痛厌恶的唾弃打破。 狻猊家主看过那些化为肉糜的家主们脸上洋溢着过瘾,舒畅的冷笑: “都该死......终于都死了”。 “喂,小子”。 他冲着我喊话。 “小子听着呢,你有什么遗言就趁早说吧”,我应了一声。 狻猊并不会放过狻猊家主,李四说过这里没人能活,狻猊家主早就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狻猊家主无力躺在地上大笑:“小子?真要说小子,也许我才是小子”。 “区区凡人怎能和特异相比?”。 “你还真是好心,看我将死给我分面子,那我也就不客气的蹬皮子上脸了”。 “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看着不断朝着狻猊家主走近的狻猊,摇摇头: “我无法承诺答应,你说来听听”。 狻猊家主咧嘴笑道:“救龙门九家的人”。 “龙母会杀掉全部拥有龙母血脉的人,也就是龙门九家的人,有八张龙纹后的她一定会这样做”。 “此地将要浮尸遍地”。 “我希望你能从龙母手中救下龙门九家的人,拦住龙母她”。 我露出诧异的笑,顿顿道:“不可能”。 “我做不到,没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理由”。 按照李四的说法麻箐不弱于龙母,但我不可能利用麻箐去救那些人。 哪怕几率很大,我也不想让麻箐与拥有八张龙纹的龙母打一场。 再说李四促成龙母复生,龙母要屠杀龙门九家,李四都未有表示,我还能怎么办? 听完我的回复,狻猊家主没有气馁抬头朝上的喃喃:“拜托了.........”。 狻猊到了他身前, 狻猊家主抬起头亢奋的说:“龙母.........请让我赎罪”。 “请给我该有的结局”。 他艰难坐起身子,而狻猊将手伸向他脑袋,我似乎已经能看到狻猊家主脑袋开花的场景。 我眼眸眯了一下,我留意到狻猊在伸手时顿了一下,停顿了不到一秒。 现在狻猊的手已然贴在狻猊家主的脑袋上, 他闭上双目如偿所愿的浑身绽裂出血痕,不过身体保持着完整倒下。 至此,龙门九家所有家主身亡。 仿佛是多年前的那一幕再现,龙门九家迎来的惊变。 现在大殿内没有活人了。 门口的幺老默默对着狻猊跪下,低下头。 其身形不断淡薄最终化作一张黑白照片落地,黑白照片内的主角正是一身黑衣的幺老。 幺老并不是人,可他是能让所有家主放心的邪祟。 解决完活人,狻猊的视线移到了我身上, 我对上那双无神,淡漠的金瞳,只觉得浑身不适,本能的生出一种怜悯之情。 肉鬼:“不是........她看我们干什么?”。 “她杀完人,该不会想连鬼也不放过吧”。 “八张龙纹......真要鬼命”。 我心底问道:“前辈接下来......?”。 李四:【不急,有人来了,事情还未结束】 我:“人?现在来不是送死?”。 李四:【不是凡人,是龙子】 囚牛! 第一时间我想起这个仅剩的龙子。 囚牛是龙母唯一未寻回的龙纹。也是我至今为止没见到过的龙子。 他这个时候来了? 是来赠送第九张龙纹还是另有变数? 李四:【到门口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紧接着响起, 咚咚咚........ 狻猊金瞳闪过,三指捏住烟火以奇怪的单手手印对向门口, 一声沉默爆响,阳光透过门板上成人大小的大洞照入。 忽然一个人影在门外挡住了光线。 龙生九子之首,囚牛! 第356章 送死 众目焦点汇聚在门前,就连龙母也将目光移过去, 大洞处一人身影背对晴日,他挪动着身子从那大洞处进来。 李四:【囚牛终于来了】 囚牛的身形壮实,宽大,行动起来有几分拖沓,踌躇的意思。 肉鬼在我耳旁惊叫:“这不是那个痴子吗?”。 我见到那人,心情说不上来是惊愕还是好笑, 不感到意外,但却不理解。 来到这里的囚牛龙子正是狻猊的父亲,那个痴子。 狻猊父亲俊黑面容有着莫名的坚毅,当与狻猊那淡然无神的眼瞳对视时, 他压下复杂的神情,苦涩道:“醒了?” 狻猊嘴巴张动,终于说话了, 这是她来到这间大殿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你想以何种方式死去?”。 声线还是狻猊的,只是摈弃了情感波动,单纯的如机器人重复。 囚牛抬手将身上的布杉扯掉,未经锻炼的身体还有有些中年人的发福。 只有那赤裸的上身心脏处一片图腾算是显眼的事物。 生有麟角的黄色小龙,形如兽有四蹄,蹲立在一个缥缈大鼓上。 龙生九子之首囚牛。 肉鬼很不理解:“这囚牛是上赶着送第九张龙纹啊”。 “就他这身体纯纯的废物体质,从大街上随便拉上一个人都比他强”。 “其他龙子动都没动就死了,他能掀起什么风浪吗?”。 “不过倒是不傻了”。 我想起一点:“之前你没有发现他身上有龙纹吗?”。 肉鬼这才醒悟:“对啊,之前我与他撞面了不知道多少次,我还碰触过他的身体”。 “那时我和你说他肉体并无问题,痴傻处于魂体的问题,就好像是躯体与魂体之间有丝阻碍,衔接不通畅引起的”。 “这现在他怎么还突然多了一张龙纹?”。 这时,李四插嘴解疑道:【他之前并不是囚牛,现在的他才是囚牛】 我问道:“是因为龙纹?囚牛此前痴傻,那时无龙纹,前辈是说囚牛没了龙纹才导致痴傻”。 【有了龙纹,才是囚牛】 “为何会这样?其他龙纹并无这样的现象”。 李四:【他是胎生子嗣继承龙纹者】 李四刚说完,囚牛忽然朝着我丢来一个东西 我顺手接住一看那是一节微微泛红的拇指关节,无皮单纯的骨头,质地如玉透露着血染色泽,手感说不上来的异感。 囚牛道:“这东西还给你,多谢了”。 我握着那节拇指,心中若有所思。 我清楚那话不是对着我说的,他说的是李四。 “前辈这是你的脚趾骨?”。 李四心中回应:【你先收着吧】 【此前这东西阻碍了囚牛与囚牛龙纹的相连导致了他痴傻,收回这节骨头,他才是囚牛】 囚牛正面对视着狻猊,手脚轻微晃动着,像是在做着热身工作。 “死吧”,狻猊单手伸出向前一推。 囚牛眼眉一横竟然顶着狻猊的出手方向冲出。 肉鬼:“有意思,这囚牛与其他龙子由截然不同啊”。 “怪不得那囚牛家主到死还嘴硬呢,这囚牛有点东西”。 我的想法与肉鬼不谋而合,惊讶于囚牛的行为,。 下一幕令我与肉鬼都戛然而止。 向前冲出的囚牛正对着狻猊的手,恍惚间囚牛就只剩一具无头尸体残存着前冲的姿态,而后脱力的趴下。 一块皮肉溅射在脚边,无头尸体的断口残缺不堪,血水流淌。 狻猊这才放下手。 肉鬼顿顿道:“死了......那家伙彻底的死了”。 “搞毛线呢,我还以为有多强呢,结果是无脑冲上去啊”。 “瞬间就没了,还没那些家主活得久呢”。 “这不是来送第九张龙纹的吗”。 我摇首盯着囚牛的尸体道:“还没这么简单!囚牛死的没这么简单!” 我能如此确切是因为李四没有任何动静,就是因没动静才不对。 从刚才能看出李四与囚牛两人有什么勾当,囚牛一来就死了, 李四却没有任何反应,显然不符合道理。 囚牛没了脑袋后,狻猊便如如此前那样开始寻找龙纹。 她脚步在囚牛身体前踌躇了几秒,还是将手伸向了囚牛。 轻轻挥动手指那尸体翻过来露出其胸口的囚牛图腾,图腾不大巴掌大小。 狻猊五指插入龙纹四周收拢直接将整块血肉挖了出来,她这次不顾仪态的把肉块往嘴里塞。 似乎是因为这是最后一张龙纹,是她缺失的最后一块。 大快朵颐,急忙的吞咽。 肉鬼叹气:“诶,这下子九张龙纹齐全了”。 “她不会对我们有什么想法吧?”。 “我想她应该是有想法的”,我看着一边咀嚼一边走来的狻猊。 不,这应该是龙母,集齐了九张龙纹的真正龙母。 龙母用手腕抹过嘴唇,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三无?”。 我愣了一下,自己身份被她一句道破多少有点愕然,但很快适应,我回问:“龙母?”。 龙母对我的提问置之不理,继续问另一个问题:“无皮,无心,无魂,你无何?”。 一点很了然,她清楚我是三无,但无法判断我是无心还是无皮,或是无魂。 我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她我的身份,李四说过他与龙母有交涉的, “你无何?”,她再次发问。 【别说】 李四的话让我停住思索,李四: 【不要让她知道你是无心】 【你可以是无皮或是无魂,在她面前你绝对不能称自己是无心】 【三无身份特殊,一般无从查知,即使能知晓你身份,也只能模糊你是三无,无法清晰分辨】 听着意思我与她八成是有什么恩怨,于是我撕开自己的脸皮道:“无皮”。 龙母蹙眉一下:“无心在何处?”。 额........我语顿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不知........三无基本一直在寻找自我,三无之间谁又知道谁呢”。 “不过我有一点无心的消息,在我来这里之前我从伏笼山得知到一些不明确消息,先说好这消息并不明确”。 “张家你是否知晓?”。 第357章 心鼓 龙母眼眸上挑倾斜脑袋思索一番:“不知,张家是何?”。 我:“我与你解释过多你也不太明白,简单说下吧”。 “张家号称阴阳张家,以伏邪捍卫正道为己任,调和阴阳,维持阴阳秩序,其中除去三无就是张家一直以来的执念”。 “而张家呢有一法器,阴阳铜棺。阴阳铜棺能镇压,封印邪祟”。 “据那伏笼山的道士所说无心好像被张家抓住了,三无不灭只会不断苏醒,重新开始,张家把无心关入阴阳铜棺”。 “当然这只是我道听途说,准确性很差,算了你就当你闲谈听听算了,肯定是假的”。 龙母听后金瞳情绪未有起伏,淡淡问:“张家在何处?”。 她问这个,我可就上心了。 我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凑到龙母身边给她指认,她的认知还停留在她那个时代, 时代认知的差距让我给她解说了好一会,她才摸清了张家古宅大概的位置。 她接过手机认真的记住位置。 肉鬼惊慌大喊大叫:“你是真不怕死啊”。 “草,不对,你死不了!”。 “你死不了,可我会死啊”。 “那是有了九张龙纹的龙母,你还想和她套近乎啊”。 “又不对了,她是找你的啊,tm你才是无心,你居然不承认,你是不是和她有仇啊”。 我无奈道:“不清楚”。 肉鬼只感到的绝望哀鸣:“要死了啊”。 “天杀的........我怎么会和你在一个身体呢”。 “我干嘛要和你合作啊”。 “我一个大戾跟你这个没事就死上一死的三无混迹个锤子啊”。 “你tm还和龙母有瓜葛,上次她要杀你是不是就是她把你认成了无心,再说你就是无心”。 “她肯定是你仇人”。 “还有那狗屁张家,你把张家的位置透露给她,你想搞事情啊”。 “不玩了,你把鬼母泪给我,我不玩了行不行”。 我信誓旦旦的说:“鬼母泪是你我齐心合力取得的,理应有难同当,我怎么能让你独自携宝离开呢”。 “放心,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将鬼母泪分给你”。 肉鬼深痛厌恶的怒骂:“去你大爷的”。 李四:【无皮也可,只要你在她眼前不是无心就好】 我无奈撇下嘴角,我现在越发觉得我是不是与这龙母有什么仇恨, 这龙母好像在寻我? 不对劲啊,她刚刚集齐九张龙纹,现在要找无心? 龙母摆弄几下手机后把手机丢给我,而后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我拿着手机本能的问了一句:“你要去做什么?”。 龙母回以干脆的一字:“杀”。 一字虽简洁可蕴含的內意却很多,她是去杀外面的所有龙门九家人,还是说去大昌市杀无心? 也或者她准备都杀了? 哒哒.....我手上装有李四残肢的铁盒发出几下响动。 龙母脚步停住,她不转首的回应: “与你有约无假,可因是因果是果”。 “我欠你恩情,你无权拦我,也拦不住”。 留下这些话后,龙母继续移步离开,但刚走两步 咚! 一击沉默鼓声轰击心房,鼓声回荡在大殿,回荡在心房。 这击鼓声停住了大殿内的一切举动。 第一声鼓打开了响乐,开端,其后紧密富有节奏的鼓声不断响起。 咚....咚.....咚....... 龙母身体颤动着,仿佛是有一把大鼓不断的锤击她的躯体,龙母停下脚步。 李四陡然发声:【要开始了】。 我眼瞅着龙母的怪状,心中了有些猜测:“这就是囚牛的手段”。 囚牛的死不会是白白送的,果然龙母出现一些问题了。 那莫名的鼓声自龙母体内传出,连绵不断。 龙母整个人愣住,身躯随鼓声一同颤动。 我实在是搞不懂囚牛做了什么,于是想询问李四, 李四提前预判到我的疑惑,主动解释:【这是心鼓】 【囚牛的能力】 【相比其他龙子破坏性强悍,变化多段的能力,囚牛的能力略显单薄,积累,只是在某方面上心鼓可谓是可怕】 【心鼓引起心的共鸣】 【所谓的心并不是指血肉的脏器,心鼓引起共鸣是生命的心,魂体,血肉等这些要素的本质核心】 【心鼓可让两个素未蒙面的人心心相通,也可将两人的心共鸣到同一频率使得两者思路,心绪形若一人】 【换个角度,囚牛可将自身的心与你共鸣,使得你的思绪意识收到他的影响,同样他也会受到你的影响】 【止戈是囚牛最擅长的事情】 我灵光忽闪:“此刻龙母与狻猊的意识两者糅杂,心鼓的效力是共鸣,当初龙母与狻猊意识混合是囚牛所为?”。 “他把自己女儿与龙母的意志结合?”。 李四:【他想救狻猊只有那一个方法】 【狻猊成为龙母的载体是无法逆转,也是顺应时代的必要牺牲品,我到龙门九家的目的便是让龙母顺利复生】 【囚牛是狻猊的父亲,龙门九子中最为和蔼,柔和的一人,在狴犴被狻猊吃掉后,他为了救自己女儿谋划各种出路】 【而然我的企图无法被改变,于是他便与我做了交易,我需要一个帮手,而他要救他女儿】 【龙母必须复生,他想让她女儿活着,心鼓共鸣便是解决方案,当时在我协助下刚有苏醒的龙母被迫与狻猊进行了心鼓共鸣,两者意识初步糅杂在一起】 【龙母成长阶段需要护道人,囚牛是最恰当的人选】 【我用我的一节拇指阻碍了他与囚牛龙纹的联系使得他能以一个痴呆的身份留下】 【毕竟那些家主可不会容忍正常的囚牛整日守在狻猊身旁,由于囚牛龙纹并无太大的杀伐能力,龙门九家对此事默许】 这让我想起在夜里狻猊生食血食后囚牛会出现帮她收拾烂摊子,不会让那些动物尸体留在狻猊房间。 之前囚牛还对着我和狻猊说过, 走....走,离开这里这类的话。 只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心鼓在鸣,囚牛留下了什么样的后手? 第358章 心鼓共鸣 心鼓的轰鸣声持续不断的响彻,狻猊身躯宛如被重锤击打,一次次颤动。 她想要迈出的脚步不由得停下,整个人似是在困惑自己当前状态。 李四:【心鼓开始了】 我:“心鼓的作用是使得两方的心共鸣,使得意识糅杂在一起,此前囚牛这样做过”。 “而现在心鼓再次响了?难道说囚牛想要龙母与狻猊进一步糅杂?”。 李四:【对于龙门九家来说,真正的龙母无疑是灭顶之灾,龙母从这里走出后龙门九家注定要血流成河】 【以往阻止初步龙母苏醒的方法便是诛杀掉其载体,显然囚牛并不愿这样做,同样对于现在的龙母这个方法也不切实际】 【囚牛想以他方式去挽救龙门九家,挽救他的女儿】 我:“为何会这样?囚牛看样子已经死了,龙纹也被龙母吞下,但现在心鼓却摆脱了龙母控制自主发动”。 李四:【这只是他的昙花一现,他将自己的意识与囚牛龙纹结合,做出死后最后一次发动囚牛龙纹】 “只是对于有了九张龙纹的龙母,心鼓还能起作用吗?这毕竟是她的龙纹”。 【多年前第一次心鼓共鸣糅杂奠定了基础,那亦是一个大胆地尝试,成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将龙母与狻猊化为一人】 我摇摇头:“囚牛龙纹的能力有点太过概念,让人难以想到,糅杂两者意识为一人,神奇..............”。 这时李四提了一嘴:【若是你好奇,等下介入时好好体会便可】。 “我会介入?”。 刚发出疑问,我体内忽然响起莫名鼓声, 咚.........咚..........。 我下意识的摸着心脏的位置,那地方应当是空空如也的,不该有任何会产生跳动的动静。 可此刻仿佛我有了一颗心脏,心脏如大鼓般颤动,不断发出轰鸣。 “这是.............”。 李四:【心鼓的响声会引起共鸣这一点是范围性影响,除了特向目标外,你我等任何有意识的存在都会被心鼓影响,被心鼓共鸣】 “鬼也是?”肉鬼也被心鼓引起共鸣,它感到不对劲的大叫。 心鼓的共鸣,我体会着奇特感觉,好似自己又有了一颗蓬勃的心脏。 再观龙母,更为沉重的心跳乐章产生,每次的鼓声都让眼前的世界多一丝扭曲,变化。 咚! 最后一次鼓声后,万籁寂灭。 眼前依旧还是这大殿,只是大殿看上去要新很多,这里的人我大多认得。 龙母的主座之下是九张桌子,桌子后都有其对应的人。 更为年轻的囚牛家主,睚眦家主,嘲风等等,家主都只是年龄上年轻了不少, 这次这里的人齐全了。 我从未见过的家主也出现在了这里。 狴犴家主! 她是与狻猊七分相似的女人,狻猊的身材就有几分来自她。 狴犴家主的后面是囚牛,囚牛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下巴的粗胡茬引得那小娃娃很是不满。 小娃娃的双眸为金色,抿着不满小嘴环视周围, 忽然她像是看到了我,那双白纸般的眸子直勾勾看着我。 我朝她摆摆手,她则歪歪脑袋。 这些家主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一件事情,但听起来很是模糊,难以理解。 可能是因为这是狻猊的回忆,那时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婴孩。 我则作为一个观众介入到了这里。 用李四的话说,我的介入不会扰乱回忆中的人,可能会对狻猊造成影响。 龙门九家讨论时一身黑衣的幺老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人。 那人面部被一团黑影遮盖住,裹着黑袍看不到脚面,与四肢。 李四开口道:【这是我】 听到这话,我大致能判断出了事件节点, 这应当是在狻猊出生后李四初次到访龙门九家。 对于李四的到来那些家主表现出的样子有些诚惶诚恐,对待李四像是对待贵宾。 狴犴,囚牛对于李四到访未感太过惊讶。 而在迎接李四的宴席过后, 李四拦住离开的狴犴与囚牛,他径直来到了囚牛身旁,观摩着狻猊。 掀开她衣服确认她胸口的龙纹。 听不清李四对狴犴说了些什么,好似是什么祝福的话,狴犴两口子满脸笑容。 自此李四留在了龙门九家,李四的住所恰好是狻猊家的小院子,房间也是我住过的那个房间。 此后便进入了平淡如水的日常,李四留在龙门九家,狻猊逐步长大, 除了狴犴,囚牛,李四便是那个陪伴狻猊最多的人。 李四很懂得照顾孩子,这也让狴犴夫妇能够把孩子放心的交给他。 他在龙门九家的日常就是钻研龙纹,陪伴狻猊。 李四的解释是:【我有着旁人所无法触及的阅历,龙门九家认为我能够解开龙纹的限制,也就是多龙纹者会导致龙母苏醒这一隐患】 【我借着研究的理由留下来】 狻猊的回忆也正是这样,不时会有龙子来到这院子供李四钻研龙纹,采集皮肤,鲜血等等,也难怪李四会对那些龙纹如此了解。 眨眼几年过去,狻猊已然是能到处乱跑的小豆丁。 她对李四很是亲昵,当然也是没有任何防备。 这一切在我眼中就是一场被放快了数倍的电影,如同人生,看似很慢,可却在不眨眼间已是落幕之时。 这天李四将狻猊带到了自己房间,他在狻猊颈后轻轻捏了一下就让她昏迷了过去。 将狻猊放到床上后,李四取出一小瓶红色液体。 我观摩了一切,我清楚那液体是什么。 那是李四这些年抽取龙门九家龙子的鲜血精粹,他还混杂了一些其他材料。 李四将这些龙子的血液注射到了狻猊体内。 待到狻猊醒后,看似是没有什么变化,看着狻猊逐步长大的我清楚现在的狻猊少了些东西。 果不其然,狻猊醒来与李四对视了半天, 两人未有交谈,狻猊恢复常态和平常一样。 第359章 狴犴龙纹 晚上时狻猊与狴犴回房睡觉,囚牛去了狻猊家主那里吃酒。 一整天狻猊寡言冷淡有点引起狴犴注意, 她以为是女儿生病了,甚至去用自己额头去与狻猊碰碰感受体会。 在她额头刚贴上去脖颈忽然被硬物咬住,一阵撕裂血肉的疼痛令她瞳孔凝缩成针。 狴犴慌乱后退,脖颈上已然少了大块血肉。 狻猊满口鲜血的咀嚼着血肉,森冷的眸子幽幽凝视, 狴犴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眼神费解以及忧心, 她是被狻猊的突然袭击吓到了,可她更加担心女儿。 这时狻猊对着她伸出手指,稚嫩的指尖对准了狴犴的脑袋, 下一刻狴犴脑袋从原位消失,无头尸体倒地。 肉鬼同样受心鼓引动与我一同见证这一切。 它忍不住吐槽:“这两口子怎么都一个吊样的?瞬间就死了”。 “好歹是狴犴家主呢........诶....等等.....人怎么不见了”。 恍惚间狴犴的尸体消失了,地上的鲜血等等都不复存在。 我盯着房间的一处空地,那片空气扭曲模糊起来,消瘦的身姿形成走出,正是狴犴家主。 见到这一幕我瞬间明白为什么麻箐杀了狻猊,转眼狻猊又活了过来,现在狴犴不就如那次一样。 看来这是狴犴龙纹的特性。 只是.......复活又能如何呢。 狴犴家主脸色白了些,以复杂到极致的眼眸望着狻猊,纵使她不敢相信,不愿承认。 她已然能察觉到此刻狻猊体内的龙母苏醒了。 不然狻猊一个几岁的小童不可能将狻猊龙纹使用到那个地步,狻猊也不会对她这个母亲出手。 咕咚.......狻猊咽下了那块血肉,狴犴脖子上的伤还在,她能做到的好像只能扭转致死的那一刻。 “龙....龙母”,狴犴磕绊的道出这几个字时身体已经展开行动。 好歹是狴犴家主又是狴犴龙纹的持有者,体术自然不俗。 在又付出了一次死亡后,狴犴成功贴近了狻猊,成功制伏住还是孩童的狻猊。 手中匕首紧贴狻猊脖子,另一只手钳住她的双手。 她不会去想着伤害自己的孩子, 她下手时都十分顾虑,畏手畏脚生怕伤到狻猊。 故此她只能是暂时控制住狻猊,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绞尽脑汁思索办法。 肉鬼咂舌:“心软了,早早杀了不就没这一切了”。 “所谓的血缘亲情只是枷锁罢了”。 “是自己的孩子就下不去了,软弱...........”。 李四:【喧扰,让它闭嘴】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欣然的对肉鬼:“有人让你闭嘴,再废话要你鬼命”。 肉鬼很是不屑:“人?这里有人吗?”。 “什么人也敢指使我?”。 我敲打一下铁盒:“李四”。 此言一出肉鬼陡然没了声音。 另一边狴犴家主的声音没了干扰的传入耳中。 她压制着狻猊时开始呼喊帮手,她在呼唤李四。 呼唤李四是她唯一能想到不伤害狻猊来处理这个局面的方法,整个龙门九家无人会比李四更有阅历。 但她呼唤了好一会,嗓子都快喊哑了,李四却没有现身的动静,明明他就在这院子里。 我默然叹气,狻猊体内的龙母苏醒都是李四一手促成的,他怎么可能会有呼应呢。 狴犴家主此刻的样子是崩溃的, 她正在面对的是一脸冷漠苏醒了的龙母,一种除了杀掉自己女儿外,她无法解决死局。 狻猊在尝试着挣脱,狴犴家主只能收刀以免伤到狻猊。 她恳求自己女儿不要乱动,恳求龙母放过狻猊。 当然龙母若是能听劝我就看不到这一幕了。 狴犴家主的踌躇,收手给了狻猊机会,烟火自她口中涌出,缥缈且神异。 狴犴家主措不及防的吸入了一些烟火,骤然神色巨变, 随着狻猊吐出一口气,狴犴家主的身体被无形的攻击轰出了一个大洞,几乎将她上半身都毁去。 残缺的身体倒地流下满地的血污。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一次狴犴家主没有复生好似是龙纹失去了功效。 狻猊淡漠的从床上下来,蹲在狴犴尸体边就地吃了起来, 狴犴龙纹的位置在小腹。她极其野性的爬上去啃食。 就像是一场起伏转折拉满的故事,像是恰好这时候囚牛回来了。 他迈着即将见到老婆,孩子的期待步伐,急迫推开门, 而入眼的却是狴犴残破的尸体,趴在她身上啃食的狻猊。 囚牛在门口足足愣了数十秒,不知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待他接受,处理完这现实后,一瞬间眼眶欲裂。 囚牛大声质问狻猊,狻猊专心啃食龙纹没有理会他, 囚牛红着眼睛悲痛的想冲进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是李四,狴犴呼唤他时未有回应,此刻他拦住了囚牛。 李四冷静的分析,将自己心如明镜的答案告诉囚牛。 龙母苏醒了。 接下来的事情走向如李四所说的那样, 龙母苏醒这事根本不用证明,囚牛他自己就能感觉到。 吃完狴犴龙纹后,狻猊即刻就对囚牛出手,幸好李四出手挡住了。 不然或许囚牛早已死了。 李四只是手掌向前就化解掉了狻猊的攻势, 随后他猛然上前踩住狻猊, 未有穿鞋子,干瘪枯树枝的脚压住狻猊。 这时我注意到了一点,李四方才伸出的手是白皙,正常人的手,现在的这条右腿却是和红煞厌胜盒里的那条手臂一样。 其实李四在这里有很大一矛盾, 李四的脑袋在万代碑下面,李四的一条手臂在红煞厌胜盒中,一节小腿在张家。 还有一条手臂是在很早之前,在李又又还是人的时候丢失了的。 而狻猊吃掉狴犴无疑是这近二十年内的事情, 难道说李四的那些肢体是在离开这里后丢失的? 还是说他的那些肢体已经丢失了? 他面部被朦胧不清的阴影遮盖,我看不到,也无法判断。 我心中有了一个答案,只是需要确认: “前辈,来龙门九家做客的你并不是完整的你?”。 李四:【嗯】 第360章 五畜鬼 从始至终现在这个到访龙门九家的李四都未有暴露过容貌, 也没有露出全身,偶尔从黑袍中伸出的手也是如常人一样。 唯有那条右腿是干瘪,皮包骨的状态。 很有可能到访龙门九家的只是李四的一条右腿,至于其他肢体那就不为人知了。 李四以那条右腿踩住了狻猊,本来龙母初醒的狻猊吃掉狴犴龙纹后势不可挡。 奇怪的是她被那条右腿踩住后却挣脱不开,看似李四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可却能死死压制住狻猊。 狻猊试着从口中吐出那种烟火,李四的脚稍微一下位置就让她干张口吐不出任何事物。 一旁囚牛脸色不忍,在他看来那被踩在脚下的是他女儿,亦是龙母, 他像是狴犴一样难以取舍。 李四回头望向他,等待他给出抉择,实际上他的路李四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囚牛痛苦的与李四激烈讨论,无论怎样言论他都不想他的女儿随龙母的意识一同消失。 但放任不管的话,狻猊的那点萌芽意识早晚被龙母吞并。 最终囚牛脱掉了外衣,露出胸口上的囚牛龙纹,为救女儿,他必将不择手段。 咚........咚...... 沉重且悲怜的鼓声自他心脏处响起,被李四踩在脚下的狻猊也不由得产生共鸣,鼓声自体内响起。 狻猊眼眸的亮光,肢体的挣扎随着鼓声逐渐消抹。 李四移开了脚,囚牛将狻猊抱在怀里,鼓声将他两人包围。 这时我才意识到李四之前的解释是保守了的, 囚牛选择以心鼓共鸣让狻猊,龙母意识糅杂在一起。 这是李四逼着他走出这么一条路。 李四想要龙母复生,他需要一个载体,狻猊则是被他选中的孩子。 龙母在狻猊体内苏醒这一事无法被改写,囚牛夫妇能做的只能是顺从,从边缘角落处寻找他们女儿的生机。 当囚牛心鼓停止后,他疲惫的倒在地上,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体上的。 狻猊静谧的酣睡。 李四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囚牛向他询问后续的处理, 狻猊初步苏醒的事情绝不能被龙门九家得知。 狴犴死在了这里,这些都需要一个很好的解释。 李四没有回应,而是让囚牛抱好狻猊,他们走出了这个房间。 出了房间才发现,不远处有明显的火光,骚乱声, 狻猊家的好几处宅子都坍塌了,叫喊声,警钟不断响起。 囚牛发愣望着外面刚想问些什么,忽然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震惊的应答几声挂断。 他对着李四说:“狻猊家被邪祟闯入了,那邪祟很强以狻猊家的实力无人可挡”。 “其他家族的龙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李四:“嗯,是来了”。 “不过不是龙子”。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贸然闯入这个院子。 院子的灯光照出那人的模样,其实并算不上人。 牛腿,猪身,羊头,鸡冠,犬尾。 就是这样一个四肢不大,有五畜之怪状的怪物闯入狻猊家后来到这里。 囚牛如临大敌的浑身紧绷,反倒那各种畜生肢体结合的怪物压根没有看他, 那怪物一来的目光死死瞪着李四,贪婪,弑杀........ “诶,这不是五畜吗?”,肉鬼貌似认识这个怪物,它惊叫。 我反问:“你认得这怪物?”。 肉鬼:“这怎可能不认识呢,它好歹是有名的大凶,比我成鬼的时间还久些呢”。 “只是这些年似乎销声匿迹了”。 “它名为五畜,其名源于其形了,五畜它生前为人,五畜还为人时性癖便异于常人,他对人无感,反倒对牲畜钟爱有加”。 “五畜的钟爱可不是那种爱护,而是性取向”。 “五畜他在家养了猪,羊,鸡,牛,狗,这五只牲畜长久以来受虐直至死掉,而五只畜生怨念不散,五畜本人也没多久就死了”。 “而死后五畜成了鬼,五畜如同受那五只畜生的咒念影响,其鬼形态是猪,羊,牛,狗,鸡五种牲畜的结合”。 “虽五畜的样子怪,可它借那五畜的怨念竟在鬼这条路上有不小的成就,五畜要比其他鬼要没下线,要恶心的多”。 “哪怕变成鬼,它的性癖未变”。 “的确恶心......”,我嘴角忍不住抽抽。 五畜鬼一来就对着李四大叫:“李四!可算找到你了”。 “这下你无处可躲了吧?”。 “你以为躲到龙门九家就能摆脱我?”。 “在那些龙子到来前,本老爷非把你骨头拆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不死骨是怎么个不死法”。 五畜鬼对李四的怨念可不小,不然不会冒险跑龙门九家来。 我看五畜鬼身上有多处伤口在冒烟,想必闯到这里也不易。 我好奇的问李四:“前辈你对它做了什么?你与它有仇吗?”。 李四:【我去到它老巢将它这些年拘束,囚禁的牲畜魂都放了】 【而后被它追了许久,后来我便来到了这里】 牲畜魂........恶寒有感而生,结合肉鬼说的那些话, 这五畜还真是死前,死后都是一个恶心的家伙。 五畜鬼大声叫骂着李四, 李四倒很平静,主动站出来指外面:“走,去外面,别毁了这院子”。 五畜鬼冷呵,五畜构成的身体鼓胀着:“本老爷理你,老子要你的......”。 话说到一半,李四鬼魅般到了它身前,一脚踹在五畜鬼胸膛,使得它化作一道黑线飞过门户,引起一声巨响。 李四继续走出去,只听到外面有几次响动,很快李四回来了,他手中拖着濒死的五畜鬼。 他将五畜鬼丢在这院子里:“五畜鬼企图夺走龙纹,狴犴为守龙纹不得已之下将龙纹喂给狻猊”。 囚牛难以置信的发问:“这......这怎会如此凑巧?”。 李四:“说不上凑巧,前些天我将我的位置透露了出去”。 “五畜鬼与我有过几次交手,我故意示弱,它一直都以为我这个残肢远不如它”。 “它报复我是假,想要不死骨是真”。 “有了五畜鬼一切有了解释,狻猊家的这场骚乱能为狴犴的死做掩饰”。 囚牛听后,失心的干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是你......”。 “我该如何配合你?”。 第361章 看够了吗 李四蹲下身子捏住自己一节脚趾用力朝上一折,强行将脚趾掰断了。 他将拇指上的那薄薄一层皮肉去掉。 走到囚牛旁捏住拇指的手臂如枪瞬间刺入狻猊心脏处, 恰好拇指埋入龙纹的中央,留下不大的伤口不见拇指的踪影,龙纹诡异般的消逝。 囚牛脸色渐渐呆滞,他笑笑,抱着狻猊回到屋子内。 是真傻,还是假傻? 其他家族的龙子没多时就赶到了狻猊家,他们见到地上的五畜鬼甚至疑惑, 李四就用自己的说法对他们解释,总之将一切的错洞都推到五畜鬼身上,不白费李四早早准备的替罪羔羊。 李四解释是一回事,那龙门九家信不信是另一回事。 五畜鬼已经被灭了,那些龙子来时五畜鬼已然有了消散的迹象,从鬼的层面死亡。 而囚牛突然间痴傻也疑点重重。 第二天李四,狻猊,囚牛再次去到了那个大殿,这次只有八位家主齐聚。 那些家主再次询问了李四昨天事情经过。 李四的咖位在那里放着,这些家主也不敢对他无礼,只能是询问。 之后他们派人验证狻猊身上的龙纹的确是两张, 囚牛也没躲过他们,在李四那节拇指的干涉下,囚牛半痴半傻,众家主也没办法。 这样一来人证只有李四一人,不过五畜鬼袭击狻猊家这事却是真。 狻猊小小年龄身负两张龙纹,还不是在他们监管下吞下龙纹的。 这些家主第一念想便是除掉狻猊,他们不能容忍有龙母复生的风险。 龙纹这种东西随便找个龙门九家的人吞下就是了。 众家主思量下决定要杀狻猊, 李四自然不许,这时他这些年与狻猊朝夕相处的情分就能派上了用场,这足够充当他要狻猊活着的理由。 我听他们谈话,李四貌似与龙门九家达成了一个交易, 李四会将自己的右腿留下,同时会告诉龙门九家一件隐密。 龙门九家容许狻猊活下来并且让囚牛陪伴。 其实这很好权衡,只要选择利益足够大的就行。 龙门九家选择了接受李四的交易,对他们来说,似乎李四给予的那些东西比一个龙纹者重要。 在大殿内李四便将他所知的那件隐密传给了他们,只是那传播方式是以心鼓。 李四将手贴在囚牛的心脏部位。 陡然间心鼓的鼓声响起, 那些家主首要反应略显慌乱,因为李四竟能驱动龙门九家的龙纹。 心鼓引起所有人共鸣,那些人与李四的心相连,共感他想让他们看到的那些。 待到心鼓共鸣结束后,大殿内极为安静,掉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八位家主每个人神情不同,但眼神是极其的一致,惊骇,恐慌,数双深深忌讳的目光凝视李四。 囚牛家主站起来急迫的问李四这些他是如何得知的,其他家主也各有疑惑。 对于这些李四的回答只有:“我是李四,故此我知晓”。 我注意到狻猊家主坐着没有吭声, 只是他脸庞很是狰狞,一副吃人的样子,双手攥成拳头。 “前辈你让他们看到了什么?”。 李四:【龙母】 【这些等下你也会知道,龙门九家的真相】 心鼓共鸣后大殿内气氛压抑且低沉,龙母之字无人再敢提及。 此次会议结束后, 狻猊家主找上了李四,就在狻猊家的院子里, 狻猊趴在李四腿上睡觉,狻猊家主激动与李四谈话。 他是带着怨恨,怒火求知的,他恳求李四能让他再见一次那件隐密。 李四如他所愿的再次借助囚牛的龙纹,这次心鼓共鸣后狻猊家主久久未有声, 当他再度抬起头,通红的眼里满是泪花,他嘶哑着嗓音: “我想要龙门九家消失!”。 隔日,李四走了。 他走时将自己的右腿留下了,那副躯体走出龙门九家不知去往何方。 李四说:【他该回到他墓穴】 狻猊家的院子只剩狻猊与囚牛居住着, 囚牛看似是傻,但细节之处他可一点都不傻,不然也没法照顾狻猊长大。 狻猊家主只来过狻猊家数次,但对待狻猊的态度冷淡,远不如从前。 也就是那次龙母复生开启了狻猊家对狻猊的冷暴力。 五岁时的狻猊拖着大扫把在各家门口打扫,她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殷勤,吃苦。 只是她的努力换来的只有冷眼,冷漠。 年幼的狻猊吃饭也是一个大问题,她基本是吃百家饭长大, 她可以到任何一家去吃饭,没有人会拒绝,可也没有人会去喊她。 她见到饭点时那些人呼唤自己孩子回家吃饭, 她也试着躲在屋子里等到饭点,只是她一待就待到了午夜,肚子咕咕直叫,没有人理会过她。 狻猊忍不了饿从房间出来,她到隔壁那家, 那家夫妇见狻猊来了视若无睹,狻猊礼貌打招呼没有回应。 她自己到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对着他们道谢,也没有回应。 狻猊鞠躬后带着馒头回家,瘦弱的身子在路灯下拖出长长的影子,揣着馒头,脑袋低垂着。 李四:【这便是龙母........没人会察觉......没人能对她产生感情......甚至他们自己都察觉不出来他们的冷漠】 【你不是人,故此你能感觉到】 【龙母苏醒使得她难以融入人群,这像是同类间天性,非我族类怎能融入?】 【存在感极低,难以得到回应,当狻猊向他们道谢时,就像是一只麻雀对你鸣叫,换做是你,你会给予回应吗?】 我无奈摇首:“我不是人,我为何不能给予回应,可她需要的不只是我的回应”。 眼眸注视她迈动小短腿走在昏暗小道,她还忍不住偷偷咬了口馒头,馍渣掉落地上。 她回头,金眸在黑夜中很明显 “看够了吗?”。 第362章 龙母降生 “看够了吗?”。 年幼狻猊稚嫩的嗓音回荡在这幽夜小巷里。 这一句话突然问的我愣住。 下意识反思,这不是狻猊的回忆吗? 为什么她会朝我发问? 而且此情此景,此话多少有点相似,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我认真一想,这语气冷淡的如同机械,又是在回忆中。 那不正是我读取龙纹上记忆时发生过的事情吗? 读取的回忆却与我有了互动,如现在一样。 狻猊轻抬眸子,怀里的馒头掉落地上,她一步步朝我走来, 烟火自她口中溢出,环绕身旁。 但一种奇怪的现象从她靠近我时发生了。 随着她步步逼近, 她与我中间愈发模糊,距离越近,相应我们愈发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这时李四开口道:【囚牛引起最后的心鼓共鸣其目的是让狻猊与龙母意志糅杂在一起】 【这里是狻猊的回忆,站在这里的是狻猊,亦是龙母,你感受狻猊的世界,你也会感受龙母的世界】 【糅杂一起开始了,两者的意识正在碰撞】 个子只到我腰间的幼年狻猊来到我身前,只是我已然看不清的她模样。 我与她中间的混乱,扭曲达到了夸张的地步。 现在的我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依稀能看到狻猊对着我伸出了手,只是那手看似近在咫尺,伸手的动作不断延展,却是无法触及。 渐渐世界彻底被扭曲,漆黑的幽夜化作一团白,晃得眼晕。 吼! 一声怒雷如龙啸,晴日惊雷唤回我的意识。 我朝上方晴空一看,只见连绵似浪潮的乌云被一道赤霄怒雷震散,瞬间万里乌云,龙形雷光将大地染为红色。 雷声刚落,又是一声啼哭响起。 循声看去,只见一间茅草屋外,布衣的汉子急得团团乱转,听到那声啼哭后。 他面露狂喜狠狠一跺脚,紧接着就听到了里面惊叫起来: “额滴奶奶诶,妖怪啊”。 那汉子当即冲了进去,马上又跌了出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骇然的望着里面。 双手是血的产婆颤颤巍巍抱着一个婴孩,婴孩身上污渍还未洗去。 只是那身上的异兽图腾极其明显,小小的身躯上有着九张尚未彻底长开的龙纹雏形, 耳朵,脸上,胸口等等部位。 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身上有这些,怎能不惊人? 产婆抱着那婴孩手足无措,这孩子说实话也吓到了她, 她也是老一辈的迷信以为是妖怪什么的,只想将这婴孩丢掉。 我想起狻猊曾与我讲过的故事,龙母降生的故事。 大雪天,晴日惊雷.....幼婴身负九张龙纹......... 这样说,那汉子应该就是龙母的生父。 产婆抱着婴孩急忙澄清道:“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孩子一出来就是这样”。 “我干这行几十年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孩子”。 汉子站起来凑过去看了看龙母,还是一脸难以接受的样子。 重新回到那茅草屋内,躺在床上的是头围毛巾虚弱的妇人。 产婆抱着龙母给母亲一看,那母亲第一反应便是骇然。 她一把推开产婆与龙母: “这不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哪有这样的孩子,太吓人了”。 “丢了,丢了她!” 产婆为难的看向汉子:“要我说啊,这孩子要不得”。 “这孩子不吉利啊,你看看这身上都长了些什么?”。 “身上到处都是脸上也有,这还是个女子嘞,养大了也嫁不出去啊”。 “再说刚才你没听到那声雷啊,按俗话说这娃娃绝对是有问题的,你看这不是,身上长满了这东西”。 “你们还年轻,留这没用的女子,你们倒不如再生个男娃娃”。 那床榻上的母亲压根不愿去看龙母一眼,汉子也接受不了, 于是就挥挥手将这刚出生的龙母交给产婆,让她找个地方丢掉。 产婆收完钱连声应下,抱着龙母就走了, 但她没有随便找个地方将龙母丢弃,而是抱着龙母到了一个大宅院里。 处于旁观者的我们视角一直追随,我看到产婆敲开那大宅院的门。 从宅院里走出一个管家打扮的人。 产婆笑眯眯将襁褓中的龙母给管家看,管家见到龙母不禁皱眉, 产婆则一个劲的介绍:“这可是刚出来一会的娃娃,新鲜着呢,你瞧着细皮嫩肉,哭声响亮的”。 “多嫩啊”。 管家犹豫一下接过狻猊,让产婆在外等着。 他回到了宅院内,带着龙母去到一间屋子。 屋子内,一肥头大耳脸上肉脂快要凝结的男人卡在老爷椅上。 管家上前展示婴孩,那老爷两眼发光,用橙黄的手指戳戳龙母的脸蛋后道: “好......好”。 “虽这胎记怪了些,但看着娇嫩”。 “好些天没尝过了,可不能挑剔了,就这吧”。 “多嫩的小丫头啊.........”。 管家出去后给了产婆一大笔钱财,这让产婆乐的合不拢嘴。 龙母则被丢在灶房。 灶房的厨娘见到龙母后,止不住摇头感叹造孽.....造孽。 买下婴孩丢到灶房还能是做什么? 即使我清楚龙母不会有事,但一种恶寒还是止不住生起, 可能是当过人的缘故,我抱有一定人的三观。 我并不想舍去那些三观,如果没了这些我与其他鬼有何区别? 坚持自己认为对的才是恒久之道 厨娘提着菜刀来到龙母面前,她提前将耳朵塞住了,她这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刀对好方向,脑袋撇向他处不忍直视,而后猛然挥刀下落。 只听哐当一声,没有鲜血溅射,反倒是厨娘的手被震到一边,菜刀碎成了好几块。 厨娘捂着手不敢相信看向菜板上正啼哭的婴孩。 她摇晃头,干咽几口唾沫又重新找了一把刀。 这次她没有扭开头,咬着牙狠下心挥刀。 她亲眼见到菜刀刀锋将落在婴孩娇嫩肌肤上,还距离一指距离时。 菜刀停住了,像是砍到了什么东西,无法朝下丝毫。 同时一股反震力,破坏性的冲击迸发,直接将菜刀震成数块, 厨娘的手咔吧一声骨折了,人也撞到墙上。 还有一片菜刀碎片把厨娘的脸划出一个狰狞的大口子,鲜血直流。 一旁龙母在案板上啼哭,多少显得诡异。 第363章 龙母的转折 厨娘捂着脸惊恐的尖叫,在她的认知中唯有妖怪能解释这事,再说龙母一身龙纹本就很怪。 这动静引得管家过来查探: “诶诶....怎么搞得,老爷等着吃呢,你干什么呢?”。 他来后一看傻眼了:“你这是怎么搞得?”。 厨娘来不及爬起来,趴在地上抓住管家的腿告诫:“这娃娃有怪,这娃娃是个妖怪啊”。 “杀不了,也杀不得啊”。 “她一身妖纹,还会妖术呢”。 “什么妖怪,滚犊子”,管家抬腿将她踢开,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自然不会轻易被唬住。 管家这次亲自操刀,他还拿了个碗,用碗底狠狠磨了几下刀。 看架势是个练家子,提气借力,一刀势要将龙母斩成两段。 砰的一声,菜刀倒飞直直插在房梁上,管家也翻滚出好几圈。 他帽子都不知歪到哪里,抬头时一脸惊状,不敢再无视厨娘的话。 “这娃娃还真是个妖怪”。 “奶奶的,本来看这娃子的样子就不对劲,那死婆子从哪里搞来的?改日再算账”。 “这妖怪杀不得,也留不得”。 管家即刻做出了权衡:“我去把这小妖怪丢了,你赶紧去再找一个婴孩”。 “记住要没满百天的,那最嫩,老爷的嘴瘾上来谁都拦不住”。 “他要发火,你我都完了”。 “好好”,厨娘是不敢再碰龙母了,这妖怪有人处理最好。 管家压住恐怖,上前提起龙母的襁褓迅速出门。 他举着火把快步跑到山上,一头扎进深林, 他环视几圈确定无人后随手就把龙母往林子深处一丢,扭头就走。 龙母砸在一节树干上后滚落在树根旁,天色已晚,这里寥无人烟。 龙母的啼哭是这里唯一的人声,夜里山上的婴孩哭声或许会吓跑路人。 肉鬼冷笑着道:“这就是人......自私自利......贪欲无限的大,人恶行的底线是无法判断,以及无法衡量的”。 “不过这龙母还真是不凡啊”。 我感叹:“不就是不凡,再让她遭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吗?”。 “被亲生父母抛弃,而后被卖到他家险些当做口粮,如今又被丢到了这荒山林子”。 没过多时这林子有了丝动静,只不过那不是人。 而是一双双在夜里发亮的兽瞳。 几头狼似是闻到了龙母的味道,它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它们先是围着龙母转了几圈,以那鼻子嗅嗅龙母。 下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狼没有去动龙母的意思,反而是围绕着龙母趴下。 几头狼用自己的毛发包裹住了龙母,使得那啼哭小了些。 清晨时龙母的啼哭早已停歇,那些狼没有散去, 一头母鹿缓缓走来,她来到龙母上方压下身子,以自己的乳去喂养龙母。 这一幕多少显得可笑,龙母险些被同类吃掉,又被同类丢弃,现在是无人性的兽守护了她,喂养了她。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很久,在第二天时这个林子来人了。 那人一身素衣,容貌大众,只是气质闲散中带有脱凡,举止素雅。 恰好这时龙母有啼哭。 那人找到龙母,见到有狼群守护,母鹿陪伴觉得惊异。 不过更惊讶这里有孩子。 他上前两步,那些狼瞬间炸起,个个展露獠牙发出威胁性的声音。 但随着那男人又进两步,那些狼退缩。 兽瞳有点畏惧的瞪着男人,身形不断后退。 逼退狼群后,男人蹲下身子观摩龙母: “把孩子丢在这里,还真不是人啊........诶......这孩子不太对啊......”。 龙母停住了啼哭,乌油油的眼珠盯着男人。 男人当即乐了,捏捏龙母的脸道:“嘿,你居然能看到我”。 “不一般,看来捡到宝了呢”。 “不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们是在护着她吗?”男人对狼群发问。 狼群居然听懂了,还点了点头。 “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男人拍拍为首狼的脑袋,他将龙母抱起。 咚......极为清晰的心脏鼓声自龙母响起,那小小身躯颤动着,鼓声紧密响起。 即刻男人的身体也发出心鼓的鼓声,他与龙母产生了心鼓共鸣, 男人面色凝固住,心鼓响动着,他接受体会着心鼓带来的共感以及记忆。 心鼓停止后,男人蹙眉深深叹口气: “原来如此.......以这种方式让我知道了你的过往”。 “你被丢弃.....险些被吃掉......还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男人仔细检查了一番龙母,不由得惊叹:“天生异纹,天赋奇异,生而能视鬼神,引得野兽相护”。 “那些家伙简直有眼无珠,这样的宝贝也能丢掉”。 “不过既然他们将你丢掉了,你又被我捡到了,那你就是我的宝物了”。 “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男人认真的对着龙母说,还庄重的看着她,龙母乌油油的眼眸打转同样打量男人。 一阵沉默,男人用手托住龙母的后脑,他的手托着龙母脑袋做出点头的动作 “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宝物了”。 “你是人,这个布包可不太行呢,你是不是还尿了”。 男人抱着龙母自言自语的走在林子中。 他没去其他地方,倒是来到了一个老地方。 把婴孩当食物的大宅子。 男人抱着龙母堂堂正正走入宅子, 宅子里的那些人都像是没看到男人一样,任由他走入。 此刻宅子内很是忙碌,那肥头大耳的老爷坐在凉亭里打骂着昨日的那个厨娘。 男人靠着柱子,用手指挑逗龙母,余光扫过这些人。 “哦......险些吃掉我的宝物......杀了吧”。 第364章 男人的身份 啪! 油亮的马鞭抽过厨娘的背脊,那处衣物瞬间破裂,血肉开花。 之前险些将龙母做成佳肴的厨娘正在受罚,挥鞭的人正是管家。 那老爷指着厨娘骂个不停:“狗东西,老子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嫩的,转头就被你放走了”。 厨娘气息微弱,她抬头想要辩解,这时管家又一鞭子抽上去,疼得她打滚发颤。 很显然管家丢掉了龙母后,厨娘并没有再寻到另一个婴孩。 此刻只能承受那老爷的怒火。 管家将厨娘抽的死去活来,吐不出半个字。 我大概猜到是管家将龙母丢失的事情推到了厨娘一个人身上, 现在龙母被丢了,厨娘就算说龙母是妖怪,又有谁会信呢? 在厨房里发生的事情也只有管家与她知晓。 所以管家自然是让她来背锅。 抱着龙母的男人在一旁观摩着,用手指戳着龙母的鼻子, 这时龙母似是饿了,摇着头发出啼哭。 她这一哭可就引起怪事了。 宅子内肥头大耳的老爷,管家等人忽然听到了婴孩的哭声, 他们连忙四处张望,一番寻找没见到人影,反倒那哭声越发响亮。 婴孩啼哭诡祟在他们身后。 管家脸色难看,他多少觉得这哭声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男人抱着龙母走近一些,这让管家近一步听清了哭声, 猛地一下想起,这婴孩啼哭不就是昨天那个小妖怪的吗? 管家当即慌了,后退两步疯狂搜寻,那老爷见管家这样子,怒火上头刚要开骂。 忽然哇哇的哭声靠近了耳边。 好似有婴儿在他耳边哭一样, 男人也在他耳边轻语一句:“婴孩好吃吗?”。 老爷面庞血色迅失,他挣扎要从椅子上坐起,一边激动的叫喊: “谁!是谁!”。 “来人,快来人!”。 “到底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老......老爷......是昨天那个妖怪.....是那个小妖怪”。 “去他娘妖怪,哪来的妖怪,你赶紧扶我起来!快”。 白日闹鬼,把这宅子搅得一团乱糟。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厨娘余光见到了一双靴子.......她用最后一丝气力抬头, 已然重影的视线中她见到了一白衣谪仙似的人,相貌已经看不清,但她相信那会是一个面如冠的公子。 “救........救救我”。 她用手背血肉模糊的手伸向他。 男人很干脆的握住了她的手,一瞬间厨娘只觉得浑身那痛不欲生的疼痛消散了。 那些痛楚,伤势如梦消逝,顷刻如释重负。 她站了起来,正面那男子,在回首时她见到一个满身鞭伤的女人倒在地上。 再观自己的双手,厨娘发现自己的身体在破碎。 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她的罪行,过往,曾经的她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 碎片萤火解体破散,齐齐涌向一个方向,片片岁月碎片进到男人的心脏部位。 男人盖住心脏,收走了所有的碎片。 “一路走好”。 男人回头恰好瞅见管家搀扶老爷准备离开这里。 不停地婴儿啼哭无疑是最大的恐慌来源,他们怎么可能在这鬼地方待得下去。 他两步就追上去,一把扣住管家的后脑朝后一拉,一道虚幻的身形被他扯了出来。 同时管家本人陡然无意识的倒地,带着老爷一同摔倒。 “狗奴才!”,老爷被摔得七荤八素,恼怒的扇了管家一巴掌。 这一巴掌却没任何的回应。 他颤抖着手去伸到鼻下,一摸没得气息吹到手指。 “死.......死了”。 老爷顾不得其他,也顾不得爬起来。 毕竟这副肥胖的身体对他来说,独自爬起来也是一件难事。 他仓皇之下用双手扒地,四肢启用的爬走。 爬着爬着他忽然撞到了什么,抬头一看竟是一个抱着婴孩的男人。 男人怀里的那个襁褓他还有些印象,那不就是昨日差点被他吃掉的女婴吗? 女婴哇哇啼哭,他明白了那哭声的来源。 男人笑眯眯的继续问道:“婴孩好吃吗?”。 这位老爷怕死的很,管家先一步死了,他自然知道那男人来者不善。 本能的要逃窜,结果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尸体趴在原位。 那宛如一座小肉山似的尸体极具辨认度,他已经死了。 男人伸手在他后脑点了一下,这一轻微的触碰似若钉子击碎了花瓶。 老爷的魂体浮现诸多裂痕,魂体也被分割成数个小小碎片, 他伸着手还想逃跑,魂体直接破碎开,无数碎片倒飞入男人的心脏处。 男人拍拍心脏道:“肥腻,作呕的口感.....难吃”。 我情不自禁的摸向了自己心脏部位,那里空空如也,正如抱着龙母的那个男人。 他的心脏位置也是空的。 那些碎片融入时,我看到了。 以魂体填充己身缺失。 “他是无心!” 肉鬼咂舌:“那除了你还能是谁?”。 “是你亦不是你”。 “看来那是前几代的你”。 “怪不得那龙母醒来第一时间就是寻你,你和她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呢,你捡到了她,养大了她”。 “她找你是报恩呢”。 “报恩?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叹气道。 见到另一个自己,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望着他,会感到熟悉与陌生,他的举动我都能理解,但我却不了解他。 不过至少解开了一个困惑,龙母与我是有这么一段过往。 我也清楚,是无心捡到了刚出生的龙母,她寻找的是无心,不是我。 我是无心,却不是她要找的无心。 ............. 连续杀掉三人后,无心抱着龙母在这个宅子内找了块干净的绸布换掉被她尿湿的布包。 而后他搜刮了一番这里带着龙母离开。 无心貌似能控制世人能否看到自己,他没有隐藏自己,而是把自己融入了世事。 他抱着龙母穿行在闹市,就如同一个真正的父亲。 用搜刮到的钱财找了位奶娘,待到龙母断奶后他才再度启程。 无心之人与天生异类的旅程。 第365章 九珀 无心带着龙母踏上了旅程,他以人的身份融入世事, 使得本就为人的龙母能够平稳成长。 春去秋来,这是无心捡到龙母后的第四个年头。 漫野白雪大地,只穿着薄薄衣衫的小女孩,风雪中显得何其消瘦。 积雪漫过她的靴子,每步都带出嘎吱...嘎吱的不堪声。 她抽抽鼻子,吹去鼻尖上一朵鹅毛雪绒。 左上脸上刻有一张异兽图极具特点,也奇异。 “九珀你慢些呗”。 女孩的后面一个白衣男人懒散跟着,双手插在衣袖中。 但古怪的是这人走过后没有在那厚厚的积雪上留下脚印,成年人的体重压不下一丝一毫的雪。 女孩闻声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道:“九珀...名...不喜”。 无心一副老父亲的语气:“啊?九珀有什么不好的”。 “你身上有那九张图腾,珀字属于白字族,白字族都与''空无一物''之义有关,珀字:纯净,透明”。 “至少挺符合你的,一眼透明,脑子里也纯净的无他物”。 “还与我的名字挺搭的”。 九珀稍微歪翘首使得一朵雪花停留在左眼脸的龙纹上,雪花遇热即逝,如蛛网般精致的纹路瞬间消融。 她体会着那一瞬的冰冷:“为何.......要与你搭?”。 “你无心....无名”。 无心深感疲惫的叹息:“女大十八变,你这才几岁啊,就如此叛逆”。 “你好歹是我带大的呀”。 九珀认真回思道:“的确是......我三个月时.....被你丢到村妇家五个月”。 “我两岁时......你突然消失.....去年才回来......依旧时常不见鬼影”。 “前些日子......你把我丢在山里......数十天后我才走出那山里”。 一番话顿时让无心哑口无言,他挠挠脸颊道:“这并非我本意,其实......其实呢”。 “我是想要你学会独立.....不依靠他人也能很好的活着”。 九珀不假思索的说:“一岁半时已学会”。 “哈哈,看吧,我的放养式养育还是有一定成果的”,无心自娱自乐的笑着。 这下九珀不理会他了,继续朝前走。 看着那一人一鬼在雪中行走,我是有些诧异的。 无心对龙母来说意义是养父,无心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他对龙母是不温不热,没有像对待自己孩子那般溺爱,倒像是对待一个朋友,好在他还给龙母取了一个名字。 九珀。 字义是空无一物,与“无”。多少有点相关。 九珀的成长也是异于常人,应该是早熟,别看现在的九珀只有四岁年龄。 可她思维,认知不亚于成人,只是她的性格太过低沉,冷淡。 或许是跟着一只鬼的缘故,她对人无感,也不会有太大的情感情绪。 就像方才她讥讽无心,话里话外都无情感起伏, 哪怕连续几次被丢弃,她还是能保持平静,不气不怒。 虽然无心不是人,她还是会跟在无心的身后。 即使无心时而失踪不见,她也会老实待在原位等待,有时一等就是一两年。 如此一来,我对后续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现在的龙母为九珀,跟在无心身旁。 所以后来发生了什么? 九珀会产下九子?我此前见到那副九珀浑身是血在木屋内的那一幕是怎么回事? ............. 作为旁观者,我所视的一切都很快。 一晃五年过去,九珀已然九岁。 不仅是认知,她的身子发育也要快于常人。 九珀在闹市里行走,刚刚她刚被客栈的小二提醒压的房钱快不够了。 而无心也在两年前不见了,抛下九珀一人。 如同前几次一样,走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这几年也没有鬼影。 九珀不感惊怪,很平淡的接受无心消失。 她自己在那家客栈住宿待了两年,期间客栈掌柜还换过一次。 她穿过闹市直直去到县衙。 那看守大门的衙役一见到九珀当即露出了笑脸,凑上前去道: “诶,小神仙你来了”。 “我家大老爷可念叨您好几次了”。 “来来.....我带你进去”。 九珀点点头跟着进去。 一旁一个被拦在门口的男人可气炸了, 他来报官不让进,那个小丫头一来就被迎着进去。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当即在门口大吵大闹了起来。 衙役不耐驱赶他:“去去.....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有名的小神仙,你也能和小神仙比?”。 “你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还用到这里?”。 “狗屁的神仙.....不就是个脸上长胎记的丑丫头吗”,那男子一边怒骂,一边想去抓刚刚迈入门口的九珀。 九珀好似背后长了眼睛,身子一斜躲过那只手。 转头凝视他一眼,原本乌黑的瞳仁陡然变化为灿金。 看了一眼她收回目光,继续朝内走去。 而那男子则失去意识倒地,裤裆处滴答滴答的渗水。 衙役早已自觉的躲在一旁,看着远去的九珀,衙役干咽几下喉咙: “都说了这是小神仙.....还敢招惹她”。 “小神仙以前连厉鬼都能手拿把掐,还搞不定你这个杂粹?”。 嘀咕着他快步追上九珀。 九珀被迎进小花园,衙门的官差,县衙老爷都慌忙的跑来,带着一脸献媚。 县衙老爷:“诶唷,老夫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小神仙你给盼来了”。 “自从上次小神仙你帮忙除去本地的鬼患,老夫可谓是少了一大负担,简直像是年轻了几十岁”。 “上面也来人嘉奖”。 “老夫还有幸收到了牌匾”。 “这一年来老夫一直在找小神仙你,想着好好谢谢你,只是神仙的踪迹我实在难寻,好好小神仙你主动出现了”。 “不知老夫有什么能为小神仙你做的?”。 县衙老爷看出九珀来指定有事,这他反倒很乐意。 九珀呆呆的沉默数十秒后,淡淡说:“抓鬼”。 县衙老爷闻言先是懵懂,而是露出为难的表情: “小.....小神仙....这最近可没有鬼患啊”。 “就算是有鬼,也只是一些零散小鬼作乱,怎能劳烦小神仙出马呢”。 “没....嘛”九珀自言自语的喃喃:“要被赶了”。 ps:还有,马上发 第366章 九珀与无心 县衙老爷回头与其下属交流几下眼神,主观的推断后朝一名下属挥手, 那名下属当即跑回去,马上端着一盖红布的一托盘出来。 县衙老爷赔笑着将红布掀开:“老夫知道钱财等凡物是污了小神仙,但活着总离不了这三两点黄白之物”。 “这点微薄财物还请小神仙笑纳,这是老夫的心意,也是上次小神仙帮本县驱除鬼患的报酬”。 “有这些东西在身,总归好行走”。 九珀扫一眼那托盘上的黄金,摇摇头:“收过了”。 “无鬼患,不应得”。 话落她扭头离去。 县衙老爷连忙追问:“小神仙你要去哪里?”。 九珀:“在行李被丢前......收拾东西”。 九珀走远,县衙老爷与其下属还处于懵懵,甚是费解。 这九珀很明显是缺钱了,但那一盘子黄金摆在她眼前了,她却是看都不看就走了。 未有丝毫的留念,一听没鬼患,转头就回去收拾东西省的被丢出来。 这让谁来都难以理解啊。 唾手可得的钱不要......... 县衙老爷狠狠扇自己嘴巴一下,让下属将那些黄金放回去: “老夫真是粗人,小神仙怎是我等能猜想到的呢”。 九珀离开县衙后,还真的回客栈收拾东西去了。 她的东西没多少,就几件衣服,她身子长得快,衣服没法长留,年年要换新。 打了个布包便开始了流浪。 就连肉鬼看了都忍不住吐槽:“怪不得那龙门九家有问题,这毛病出在了这,这不就是个怪胎吗?”。 “其实这也怪不得九珀,这其中也有我的影响”,我难言的说。 这代无心说不上是好是坏。 说他坏吧,他捡回了九珀还帮她灭了险些吃掉她的那一家子。 说他好吧,他经常丢下九珀消失不见,哪怕九珀只有几岁。 这幸好是天生就单子独立的龙母,换做是其他女童早就被无心的放养给养死了。 如今九珀的性格或许就有无心的因素在其中。 就像是她驱鬼赚银子,这是无心告诉她的一条生计。 无心研究过九珀身上的龙纹,九珀也清楚自己的能力,于是无心就帮着她想出驱鬼来谋生计。 驱鬼对于龙母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无论是睚眦的收鬼能力,还是狻猊的能力都能轻松驱除鬼患。 九珀呢,也听取了无心的话。 在无心不在的时候,她就通过驱除鬼患来赚银子生活。 她是听取了,可她也就听取了这一条。 如同机械般的死板不知变通,她只收取一次应得的报酬,不是驱邪所得的银子她一毛都不要。 九珀离开了客栈,一头钻进了山林中。 她捡了些叶子铺在地上,刚铺好一张简陋无比的床铺,一头驯鹿踏着蹄子而来。 驯鹿自然的在叶子床旁卧下,九珀将包裹丢一旁,身子缩在驯鹿身上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时, 九珀被草根瘙痒鼻子弄醒。 她睁目冷冷的看着蹲在她眼前的白衣男人,那眼神如看待一件物品或是生人。 男人捏着草根本想着逗她乐呢,结果被那冷淡的眸子一扫,兴致趣意都没了。 他礼貌不失尴尬的笑笑,丢掉草根,从怀里掏出纸包挡住脸,转移话题: “吃烧饼不?”。 ........... 咕咚......九珀捧着人头大小的烧饼小口咬着,那烧饼干硬似砖头不知放了几天。 咕咚.......她捶下胸口勉强咽下,而后道出几个字:“两年.....三个月.....十天.....三时”。 “比上次长”。 无心观摩她吃东西的样子:“是嘛,看来破了新记录”。 “这两年还好吗?”。 九珀点点头:“吃....睡.....吃...睡.........”。 “没钱了.......被赶出来了”。 无心失笑道:“你是人,你要融入世俗,融入世事啊”。 “我是鬼,你怎么比我还像鬼?”。 “真是令人发愁的孩子”。 九珀咬着烧饼一针见血的说:“你不是人”。 无心咂舌:“不讨人喜欢的丫头”。 九珀:“你不是人”。 无心忽然眯起眸子:“那你是吗?”。 九珀:“不知”。 “胳膊..........”,她余光停留在无心的左臂位置。 那位置空空如也,断口处虚幻接近通透,少了节肢体。 无心:“出了些意外,一时半会没法恢复”。 九珀用手指戳戳:“疼?”。 “嗯”。 “哦”她戳的更用力了。 ................... 九珀吃完烧饼后,他们再度启程了。 她并不知晓去往哪里,她只知道跟着无心。 又过一年,这一年内无心没有再玩消失,两人罕见的共同度过一年。 只是无心在与不在似乎对九珀来说未有太大影响。 第二年年初,无心的胳膊已然恢复不少,虽然还有些虚幻,但在他的手段遮盖下与寻常人无异。 无心与九珀打扮成豪绅家的兄妹来到一新城池,他们刚刚过关。 九珀蓦然停住脚步,像是预感到什么朝着无心身旁一躲。 紧接着一个汉子就扑过来,扑了个空。 那汉子一脸激动的对着九珀叫喊:“闺女,这是我的闺女啊”。 无心扭头一看,那汉子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找不出没打补丁的衣服。 汉子身旁还有一黑脸妇人。 那妇人趴在汉子肩头红着眼睛,抹眼泪: “闺女,我是你娘啊”。 “那脸上的胎记,我记得.......我记得那胎记,那就是我的闺女”。 “闺女....娘终于找到你了,娘找了你好久啊”。 九珀摸了下左眼脸的图腾若有所思,眼眸如古池不起波澜。 第367章 九珀的双亲 “你们.....是谁?”,九珀平淡的扫视,淡淡的发问。 那妇人满脸悲伤,激动的自证: “闺女,是娘!我是你娘啊”。 “你是我怀胎九月生下的啊”。 “那年还是大雪天,生你时晴日惊雷。我记得特别清,你身上有九块古怪的胎记,就像你脸上那块一样”。 “你可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 九珀歪下脑袋,琢磨这个字眼:“娘?”。 转头又去问无心:“娘......是何?”。 无心捂住脸有种无脸见人的感觉: “娘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母亲。娘亲,男子女子相结合产下子嗣,那女子便为人妻,子嗣称其为娘”。 “哦”。 那汉子用衣袖擦把黑乎乎的脸,诚恳悔恨的说:“孩子,她是你娘,我是你爹啊”。 “你对我们无印象也应该,毕竟你那么小的时候就离了我们”。 “但那非我们所愿啊,那天你刚出生气若游丝,浑身发凉,接生婆说照那样你活不了,她知道有大夫能治你,于是我们就把你交给了接生婆”。 “可转头接生婆就对我们说半路上你就死了,接生婆就地把你埋了”。 “一听到这悲讯你娘当时就昏了过去,我也难过的要死,完全没想到那接生婆骗了我们”。 “后来我们去到接生婆埋你的地方,去了一看那根本没尸体,我们想着你还没死,就一直在寻你”。 “孩子,我们寻了你好多年啊”。 “这些年我们忍冻挨饿,苦苦的寻你,终于......终于在这里让我们寻到了你”。 “我们怎会不记得你脸上的胎记呢”。 九珀干巴巴的哦一声:“........哦”。 “孩子,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你快让为娘好好看看你”,妇人激动的上前想握住九珀的手。 九珀视线如冰冷的刀尖盯住她,盯住她的动作,使得她颤颤巍巍停下动作。 “孩......孩子.......”。 九珀的气场让人不愿靠近,那汉子转头热情对上无心。 他拱手感激的说:“我家孩子跟在公子的背后,想必这些年一定是公子与其令堂收留了我那苦命的闺女”。 “大恩无以回报,我等这点感激远比不上令堂的善心丝毫”。 “不过还请公子让我见见令堂,我好当面道谢,以表这些年公子家对我家闺女的养育,不然我夫妇怎好意思带走闺女”。 “想带她走?”,无心笑笑说。 “我夫妇已经寻她好多年.......我那贱内更是整天吃不下睡不好的,还请宅心仁厚的公子能够让我们一家团聚”。 “我夫妇就这一个闺女,这真的是我们闺女,我清楚记得我闺女身上的胎记都在什么位置”汉子一脸急切的样子与无心交谈。 说话时汉子眼珠子在九珀那质地独特的襦裙上扫视,而后目光又停留在九珀头上的玉簪。 “嗯......是啊.....孩子丢失,父母苦寻,是时候该团圆了”。 “好嘞,她就交给了你们”。 无心开怀得拍几下汉子的肩膀,而后他揉吧几下九珀的脑袋。 九珀抬目,目光似若锋刃,冰块,她就这样默默无言的瞅着无心。 “天高路远总能相见,是时候让你们一家子团圆了”。 “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只能是两两错过”无心捂着半脸,悲感不舍,声音落寞,低沉。 “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双手按住九珀的肩膀,不忍与她对视,将她身子转个圈,使得九珀面对那对夫妇。 而无心背影孤寂的离去,九珀再次转过头,注视他, 注视他那在落日下形单影只,孤单的背影。 无心的脚步似乎加快了些,待远离了一段距离后。 他忽然跑了起来速度极快,很快就化作一个黑点。 我嘴角扯扯,无心又一次把九珀给抛下了。 他还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逮到机会就跑。 还不知道这一次无心会何时回来? 九珀望着无心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她没有去追,她清楚如果无心能让她追上,就不会跑了。 见无心一走,那对夫妇更是热情的围在九珀身边,止不住的诉苦,卖弄亲情。 说着说着还一把鼻涕一把泪起来了。 让九珀跟着他们回去,还让九珀带他们去见见收养她的人,说是要好好道谢。 九珀的回答只有:“走了......”。 她收回注视,转头问那对夫妇:“名字.....我的”。 那对夫妇明显是愣了一下,两人连忙交换眼神,下一刻脱口而出: “小花”。 “小红”。 两人各说出了一个名字,一听错了,马上改口: “小红”。 “小花”。 ....... 改口也只是他们口中的名字做了一个交换,并未得到统一。 反倒是九珀代替他们做了回答,手指轻点鼻尖: “名字....我的”。 “九珀”。 那夫妇似乎察觉到九珀态度,性格都不大对劲,两人又打起感情牌: “诶.....九珀好......九珀这个名字好,无论是小红,小花,还是九珀你都是我们的闺女啊”。 “闺女,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你可不能不认我们啊”。 “九珀你不能不认你亲爹亲娘啊”。 “你是我们生的,方才那位公子都答应让你跟我们回去了”。 “九珀啊.....我的闺女”,妇人带着丝哭腔叫喊。 陡然九珀做出一个奇怪的反应,她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轻语: “九珀......你们口中.......不喜”。 这两人一时费解,又有些不妙。 主要是九珀这种断断续续,一次只蹦几个字的说话方式除了无心,估计也无人能适应。 妇人询问:“闺女......你这话是啥意思啊”。 九珀:“闺女.......你们.....闭嘴”。 这句话一出那对夫妇顿时要恼羞成怒,发挥一下长辈的威严。 咚......一记鼓声不合时宜响起。 咚咚.....咚咚.....鼓声密集起来。 夫妇困惑的寻找鼓声,仔细一听发现那鼓声来自九珀,来自他们自身。 好似身体内藏了一个大鼓,每次鼓声都会带着心神一颤,眼前蓦然花了。 第368章 一晃八年 一阵恍惚,夫妇发现自己回到了生九珀的那一天,这一次他们作为旁观者。 九珀静静在他们身旁随他们一同观看。 从九珀出生到父亲被吓到,被亲生母亲拒绝承认,再到交给接生婆让其处理掉。 此前汉子编造出的谎话不攻自破。 九珀用心鼓将她与那对夫妇的心连接在一起,他们能清楚九珀的想法,九珀也清楚他们的想法。 本就作为旁观者的我再一次被心鼓联动,我作为第三方能感受到九珀与其父母各自的想法。 汉子:“这丫头居然没死......看样子是被有钱人家收养了,脸上有这么大一块胎记都被收养,老子的气运一准是被这死妮子给吸走了”。 “好歹是老子种,得想法子弄出来点钱,看这妮子的打扮她过的可不赖”。 妇人:“贱种.....贱种!.......居然没死,现在还成了富家的小姐?”。 “凭什么?鸡窝的土鸡凭什么能翻身,我在那村沟子里窝了几十年丢的一个死孩子,倒成了千金”。 “不行!必须把她认下,我也要翻身,她是我生的,她的一切是我的,她的命都是我给她的”。 “到时候把她认下带走,收养她的那户人家肯定不愿,之后就能谈银子,看她这样子准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的这些想法在心鼓共鸣下暴露无遗,貌似九珀早就知道了, 只是见这夫妇黏着不走,她只好让他们认清自我。 心鼓的响动停止了,。 夫妇的意识回归现世,他们恢复神志后刚好对上九珀幽谭不变的眼瞳。 恰好这时心鼓共鸣结束前九珀心中意识也传播开。 可我什么也未听到,见到,那是空的。 心鼓连接下似若没有连接,她心中一干二净。 即使遗弃自己的亲生父母在眼前,无心刚刚离开,她都没有生出杂念,一丝的怨恨。 九珀离开这夫妇身边,自顾自的走着。 这对夫妇的心思已经暴露,他们还是不愿就这么放过九珀。 他们追着九珀卖惨,打感情牌。 但九珀怎么会去理会他们呢? 对于九珀来说亲生父母这个概念本就是模糊的,可有可无她都不在乎。 九珀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本来感受到九珀的心鼓共鸣后我是这样确定的。 就在九珀离开走向无心去的那个方向时,我的判定动摇了。 恍惚间我接受到九珀最后一次微弱的心鼓声,这次心鼓伴随着一个人的模样传来。 是无心。 她心中唯一有过的画面便是无心。 ................... 无心这次离开足足走了八年,九珀依旧是不焦不迫的留守在无心走前那个城池。 期间她参与了一次驱鬼,刚好用那次的报酬为自己置办了一个小院子。 她的母亲也死了。 就在他们与九珀碰面后一年后,她娘的死因是遭了匪,死状凄惨。 隔天她爹穿着孝服找上九珀,又哭又骂,就是想借着他妻子的死从九珀这里弄点钱。 在他看来九珀是不缺钱的。 实际上九珀是不缺钱,光是上次驱除鬼患拿到的一大笔赏赐都够普通人家花上一辈子。 而然有钱挡不住人傻,九珀赚钱容易花钱也快。 不是她乱买乱花,是她太过单纯老实。 买东西时从不砍价,说什么价就给多少银子。 一来二去那些个商贩都知道有这么一号提款机,于是见到九珀就像是蚂蚁碰见了糖, 他们遇上九珀后他们就死命的抬价,九珀会老实的付银子。 九珀她爹卖惨要钱,要的钱也不多,可九珀就是不给,一文都不没有。 在她的认知中这笔钱没有理由给出。 她爹堵在门口骂了好几天,最后气呼呼的走了,结果在回去的路上遇上猛兽一命呜呼。 还是九珀旁边那户人家见到无人认领的尸体后告诉九珀的。 父母双亡,九珀不喜不悲似是看待路人暴死。 自无心上次离开已然过去八年,九珀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面容有着少许青稚。 她的日常中除了吃睡外,又多了一项新的乐趣:''煮茶''。 平日里她都是坐在树下煮上一壶茶,轻抿慢品虚度一日。 九珀虽脸上生有图腾,容貌还是极其俏丽,精致,不少公子哥都曾上门过。 只是结果都是一样,被九珀冷淡的态度逼退。 九珀的冷淡不是置之不理的冷暴力,她会用无情感起伏的墨瞳一直盯着你, 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你。 这番下来就算她长得是天仙,也没人会有什么兴致了。 当然难免会有些许精.虫上脑,下.半.身为主的蠢货, 他们见九珀一个人居家,无玩伴,家人,起了歹心。 结果就是那棵树下的养料。 几次过后,这事渐渐被传成了一大忌讳。 但凡是踏入九珀那院子的男人都会诡异消失。 这天深夜,月儿高挂,月光银纱遮盖房屋。 九珀破梦张目,眼眸直视床侧,冷冷的看了几十息。 终于蹲在床边的无心待不住了。 他挠着脑袋,甚是苦恼:“好歹八年没见了,你给个反应啊”。 九珀补充道:“八年一个月零三天”。 无心:“时隔数年不见,他人相逢伴随激动,喜悦,九珀你起码笑一个呀”。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见过你笑呢”。 九珀面无表情:“呵呵”。 “吃包子吗?”。 无心从怀里掏出一纸包凉透的包子。 九珀默默接过纸包,掏出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无心好奇的用手指戳戳她鼓当当地腮帮子,不出意外得到了九珀冷冷的凝视。 “你长大了很多啊.....”。 “八年......我又创造了新纪录呢”。 第369章 尤家村 “嗯嗯”,九珀点头赞同无心的话。 离开八年是个新记录。 她没有去问无心这八年的去向,经过。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 无心:“包子好吃不?”。 “馊了”,九珀小口吞咽着回应。 无心恍然想起:“对了,这包子在我怀里都揣了好几天了”。 “不过应该吃不死人,你将就着吃吧”。 “哦”。 几句话后房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九珀的咀嚼声。 “你吃吗?”九珀拿出一个包子问道。 无心摇首:“算了,吃不死人,说不定会吃死鬼呢”。 “哦”。 九珀将包子塞进自己嘴里。 待到她吃完后她抹了下嘴巴,给自己倒上一杯凉透的茶。 茶足饭饱她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你........受伤了?”。 无心苦笑:“还是瞒不住你啊”。 九珀指指他接近透明的身体:“需要.....瞒?”。 无心低头看了下自己:“啧,在外一直伪装成人身,回到家一下子松懈忘记稍微遮蔽下了,这副样子多显狼狈啊”。 “浑身接近通透,阴气离散,距离那魂飞魄散也没多远了”。 “上次回来时断了一条手臂,这次是要比上次重的多”。 “抱歉吓到了你”。 九珀允可:“我....以为你快没了”。 无心一听当即忍不住上手了,双手揉住她脑袋: “你这丫头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话少不会笑就算了,你怎么还这么嘴黑”。 “好不容易赶回来,一心的期盼都成了空”。 九珀:“你..........无心”。 他无奈叹气:“其实....你不用特意的提醒这一点,很伤人的”。 九珀:“你.......不是人”。 无心:“............”。 第二天九珀离开了这个她待了八年的地方。 寂落的院子一地秋红落叶,这是九珀的故意留下不去清扫的。 她喜欢这种落叶积蓄,秋季风华尽显的气氛。 院子的门被她轻轻关上,这地方她不会再来。 咔哒......上锁。 无心问道:“你确定要走吗?实际上你并不需要跟着我”。 “九珀你是人,你也是人中的异人,你有他人所没有的神异”。 “倘若你走入世事只需少许显露便能成就顶峰的功名,受万万人追捧,受万万人供奉都不在话下”。 “生来具有其异,其生注定不凡”。 “我曾见过,认识几人。他们与你相似,生来具有大异,世人中的异类”。 “他们深知自己的特异,也知自己的天命,他们凭借自身的大异成功让自己成为异类”。 说着无心话语一顿,他与刚转过身的九珀对视, 其注意力扫过九珀左上脸,左耳处的图腾。 “而九珀你恰恰相反,你本身具有九张神异的图腾,你拥有旁人无法想象的能力,但你却沉寂于世事之下,不曾出名,不曾引起纷争”。 “或许你比世人的存在感还更薄弱一些”。 “倘若那日我消失了,谁能记得你?你又在意谁?你又该去往何方?”。 无心的话,正是我的思虑。 这三问无疑是最本质的疑惑,也凸显出九珀的问题。 九珀异于常人,但她的异可不是能力,成就的异出,而是她的古怪性格,心性。 这些年中九珀接触到的人中或多或少都些出类拔萃之人,无论是俊俏的公子哥还是那些侠客无一能让她多看两眼。 亲人,朋友更是没有。 九珀她就像是天生对人无感,对人几乎没有那种同类的归属感。 有时我真的怀疑是不是无心将九珀养歪了。 无心应该是认识些大异之人。 九珀她实际上与那些大异之人很像,可在无心的带娃教导中九珀成了现在这样。 沉闷,冷淡,无话,无表情,无感情。 哪怕无心一走八年,她仍然会守在原地等着他,不急不躁。 若是无心一天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呢? 她会耗尽一生去等吗? 面对无心的那些疑问,九珀只用了一句话回应。 她反问:“你.......消失.......不再回来前......会告诉我吗?”。 无心轻拍她脑袋:“会,一定会”。 “我会告诉你,不要再等我了”。 九珀嗯声:“嗯......那时我不........不会再等你”。 ........... 一人一鬼再度启程, 无心这次受的伤比以往都重,用他的话说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来自愈。 无心不再显露在世人眼中,以鬼身跟随九珀。 九珀还是幼儿时无心带着她融入世事,这次轮到了九珀带他融入世事。 他们在游世半年后在一个偏僻的村庄停歇下来。 这村庄名为尤家村,村里人口不多。 他们在这里停下的主要缘故还是这里出了鬼患。 九珀作为县衙派来的驱鬼人来到这里。 一到地方一群人就早早在村口等着,见到九珀热情的迎上来: “大.........人”。 见到来者是一个不大的瘦弱小姑娘,那群人神情渐渐冷却,还以为是迎接错了人。 “诶,这怎么是个小孩?”。 “大哥没搞错吧,上面不是说派来驱鬼的大人这几天就到吗?”。 “是啊,理应是这两天,只是怎么来的是个小孩?”。 “应该不是吧,先问问再说”。 众议纷纷,直到九珀拿出了县衙给的文书才安静下来。。 这群人中一朴实的汉子带头恭迎:“尤家村村长尤大见过大人”。 “大人远道而来,途中颠簸一定劳累了,尤大已经让人准备好饭菜,还请大人先饱腹歇息”。 人群仍有不少人对九珀抱有怀疑态度,一小姑娘来驱鬼简直是说笑。 九珀愣了一下而后蹲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快速划写起来。 没几下一行字写好:“不饿,先驱鬼”。 “请务必先将事情原委告知给我”。 这是无心替她想出的一个代替说话的方式, 她平时里话少到可怜, 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信息不全能把人急死。 既然用嘴说不行,写出来总该可以。 虽然写的字也不多,但相比她说话好多了。 ps:还有............ 第370章 磕头 以写代替口述这么一整,那尤家村的人还以为九珀是个哑巴呢,使得质疑的人更多了。 “既然大人这么说,那还请移步”尤大抬手请向不远处的一个木屋。 在木屋的不远处有着许多窝棚,以及搭着衣服的绳子。 抬头再一看村子里,发现这小村子里几乎没人,人都在外面。 九珀跟着尤大去到那木屋里,门打开后阳光照入。 木屋地上铺满了干草,而那干草堆上躺着几个尸体。 一个老人一个女人。 尸体的眼珠子充血直勾勾的看着上方,嘴里塞了一些东西。 九珀弯下身子观察一下,对上尸体的目光, 尸体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处,死尸的表情维持着惊悚。 “怎么.....回事?”。 尤大首次听到九珀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连忙介绍: “噢噢.....这是我爹和我妻子”。 “嘴里.....是?”。 “那是我们这防尸体臭掉,烂掉的一个土法子做成的药,这不是想着大人你来后好让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九珀又看几眼,走出木屋在地上写下字:“尸体没有事,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尤大解释说:“您也看到了死的是我爹和我妻子,一天之内两桩白事啊”。 “现在搞得我们一村子人都不敢进村子里”。 “前些日子我爹进了一趟山里,就那次回来之后怪事就开始了”。 “那天夜里我被咚咚......咚咚的动静给吵醒了,那动静就像是磕头,我醒了之后四处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于是就继续躺下了,可刚躺下没一会,那咚咚咚的动静又开始了”。 “那一夜我是没怎么睡着觉,第二天去到村里发现是家家户户都出现了这种怪事”。 “只要一睡觉就会有咚咚的动静”。 “这怪事持续好几天,家家户户都闹得不安宁,后来有一天没这种动静,就那一天我爹和我妻子死了”。 “那天我没听到咚咚的磕头声,但与我同床的妻子却说她能听到,为此我还专门跑到我弟弟家去询问”。 “对了还没介绍呢,这位就是我弟弟尤二”,尤大拉过一个年龄小些的男人说道。 “我去我弟弟家一问,他们也没有再听什么磕头的动静,所以我以为是我妻子听那动静听久了有幻听呢”。 “就没太在意”。 “结果隔日一醒我呼喊妻子两声没有动静,我伸手一摸尸体都凉了,就是大人您现在见到的这样子”。 “我惊慌跑出去喊人,结果发现我爹也死了,死状与我妻子是一样的”。 “也是自这天后,那咚咚的磕头动静又开始了,这次没人能不慌,毕竟死人了”。 “这次还有鬼!”。 “夜里我被咚咚的磕头声吵醒,这次不如往常那样,这次我看到了磕头声的原因”。 “是我爹和我妻子!”。 “在我床头有两只黑漆漆虫子,那虫子长着人脸,人头,人脸的模样就是我爹和我妻子!”。 “它们顶着我爹和我妻子的脸趴在床头一次次磕头,咚咚.....咚咚个不停”。 “天亮后我一打听,夜里全村里的人都见到了长着我爹和我妻子脸的虫子”。 “若只有我一人见到,我八成以为是没睡醒,但全村的人都见到了啊”。 “有人发现出了村子后就听不到那种磕头动静了,故此村里人都跑到村外来住,没人敢进村子”。 “谁知道听着那咚咚的动静会不会就突然死了,再说听着那动静也睡不着”。 “事情就是这样的,大人您看要怎么办?”。 “那虫子怎么会长着我爹和我妻子的脸?”。 “要进去村子看看吗?还是说您想要进村子里待一晚?我找几个人陪您一块”。 九珀摇头:“够.....了”。 她起身走动几步来到尤大身前,一双墨瞳奇幻衍生出金漆,瞬息金瞳呈现。 尤大本能退两步,九珀伸出双手落在尤大肩膀上, 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东西,迅速收回。 当她手掌再次摊开时,掌心内多出了两只虫子。 那虫子手指左右的长度,浑身乌黑,其脑袋竟是人脸。 两只虫人脸各不同,一张是老态龙钟,沟渠明显的的老人脸,一张是阴沉的女人怒样。 它们在九珀手中异常暴动,想要从九珀手中逃出。 挣扎一番逃不出后,更是开始用头磕九珀掌心。 咚.....咚...咚! 本来围在九珀身旁的人群闻声如同是见到了鬼一样,皆然脸色大变, 因为九珀的缘故,那两只虫子能被人所能看到。 那群人见到长着人脸虫子的瞬间被仓皇逃窜,尖叫连连。 那尤大离的最近,他可是亲眼见到九珀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抓,就抓出了这两只虫子。 这两只虫子的脸他也认识在,这是他爹和他妻子的脸。 脸上陡然没了血色呆呆傻住。 九珀还提醒道:“你爹......你妻子........”。 在咚咚的磕头声中,扑咚一声......尤大扛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他最怕的东西就在他肩膀上隐藏着,那两个东西还是他爹和他妻子的脸。 九珀认真的观摩那两只虫子,同时对无心问道:“这....是何?”。 无心摩挲下巴也在细细打量着:“生有死者之脸,不连续的磕头”。 “根据那尤大所说判断的话,那这两只虫子会在他肩膀上也有这虫子人脸是他亲人的缘故”。 “这让我想起了一只鬼,此地的怪事八成是那只鬼搞得鬼”。 “尤大父亲与妻子的魂魄在这虫子内,你把虫子灭掉,那魂魄就能解放”。 “那只鬼交给我,今夜我收拾它”。 “哦”。 九珀听取建议的双手一拍,轻轻吐出一口烟火,使得那两只虫子在她掌心内泯灭。 当她再次打开手时,如萤火的光点飘散开,奇幻的背后是魂魄解开的信号。 躲远的那群人目瞪口呆,光点环绕在九珀身旁缓缓上升。 第371章 虫魈 九珀闭合的手掌分开,本在她掌心的虫子化作了莹莹星火, 在空中舞动,上升,直至彻底发挥尽余辉。 尤家村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异状,九珀吐出的那口烟火更是神乎其神。 尤二看呆了眼,莹莹光点中少许图腾格外悬疑。 “神女!”。 他开了一个头,尤二振臂高呼,双膝跪下。 其后的几十名村民赶紧跟着下跪,呼唤神女。 “神女!神女!”。 九珀面对这些下跪的人茫然不解,她甚至以为他们是在呼唤别人,还回头看了几眼。 发现没别人后,她用根手指指向自己:“神女.......我?”。 尤二满面激动之情:“您就是神女啊!”。 “您抬手就灭掉了长着我爹脸的邪物”。 “吞吐仙气,脸生异纹,抬手投足间巧生神韵”。 “您定然是神女”。 无心一旁好笑道:“看来刚才你露的那一手倒是挺受欢迎的”。 “神女就神女吧,反正你本就奇异,称为神女不为过”。 “正好我也想看到你受欢迎”。 九珀:“有何用?”。 无心:“你....不觉得愉悦?”。 九珀:“无感”。 无心:“额........随他们去喊吧”。 “你让他们今晚离村子远一点,晚上时让那个尤大随你一同进村子带路”。 “今晚就把那家伙给收拾了”。 “哦”。 九珀按照无心的吩咐转述给尤家村的众人, 由于方才那一手尤家村的人开始对九珀言听计从。 得知鬼还没被灭掉,一众村民失望难挡。 但他们还是暂时信任九珀,反正他们本来就不敢进村子,进村子的人也不是他们。 没一会尤大也醒了,他一醒就收到这极大的悲讯。 他将要随九珀一起进村子。 当时尤大差点没哭出来,他爬着想要抱住九珀的腿,不过被九珀躲开了。 他对着九珀连连磕头,恳求不要让他去: “大人啊,我去不得,我去不得啊”。 “我爹没了,我妻子没了,我还有五岁的孩子呢,我要是再出事我那个孩子该怎么办啊”。 “再说我就是一空有力气的庄稼汉子,您让我去干啥啊?”。 “要不这样,我让我弟尤二随您去,再不然我喊一些年轻的随您去”。 “您瞧我们村子人不多,可阳气旺盛的小伙子还是有的”。 “随便拉出来一个也比我强啊”。 九珀淡漠的眼眸亘古不动,呆板道:“他说了........就你”。 尤大闻言顿时如同又死了一个爹似的,一脸绝望。 这也不怪他,他爹和他妻子都是在村子死的,他怕很正常。 尤家村的村民们也急迫的劝解尤大,鼓舞他。 最终尤大只能是随着九珀进村子。 ....... 夜色笼罩已有几时。 偏僻山村里处处似若深渊,处处有异动。 再加上今夜月儿不显,使得夜色更浓郁。 尤大跟在九珀身后,眯紧眼睛环顾四周,想要从浓浓夜色中找到些什么。 村子里无人烟,自然无片点烛光。 尤大额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这么黑?早知道点个火把什么的了,这能看到什么啊”。 “大人啊,要不我们回去点个火把?”。 在他身旁的九珀微微回头,漆黑混沌间一双纯粹金瞳彰显。 “无.......需”。 随着他们进村子深入,怪事悄然间开始。 咚咚......咚咚.....咚咚。 极似磕头声的动静自村子各处,各个角落响起。 那声音像是跟在人身边,无论走哪里都能听到这声音。 尤大腿都发抖了,他紧紧跟着九珀,对他来说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就看九珀的了。 实际上九珀也不知要怎么做,她对着无心问道:“你.....来?”。 “啊?我来?”尤大看不到无心,故此以为是喊他呢,一时面如白纸。 无心:“好歹关照一下伤员啊,我身上的伤还没彻底痊愈呢”。 “我告诉你方法,你把它弄出来”。 九珀:“你.....解决它”。 “啊?我解决它?”尤大彻底慌了神,也不敢贴近九珀了,骇然哀鸣九珀: “大人!我不行啊”。 “我不行的啊,我怎么解决啊”。 无心:“我应该能拿捏”。 九珀没理会自言自语的尤大,认真倾听着无心的方法。 “此鬼可拘束亡魂塑造成自己的分身类似的东西,之前你见到长着人脸的虫子就是那鬼拘束亡魂制造而成”。 “现在村子里的这些怪声正是这鬼分身们制造出的”。 “此鬼的故事我偶然间听到过”。 “源自南疆,本是巫蛊一方小有名气的蛊师,擅长驭魂蛊,培养出带有灵性的蛊虫”。 “一次他似乎是碰触到了某种禁忌蛊暴毙而死,意外成了鬼,成了鬼后他也没消停”。 “不知道哪里来的脑洞,灵感,有人说他从禁忌蛊那里冒死得到了一些奥秘” “他疯了般耗尽积蓄炼制出一只蛊,而后他将自己的鬼身与那只蛊融合在一起”。 “自此他变成了独特,怪异的鬼,改名为虫魈”。 “前些年我听说虫魈将一整个村子的人屠戮。有捉鬼人到村内一看,并无人影只有遍地顶着人脸的怪虫”。 “在这村子里的鬼是虫魈无疑”。 “你用睚眦龙纹将村子内那些虫魈分身摄魂,将魂体从那些虫子身上抽出,如此多的分身出事,虫魈必然现身”。 “哦”。 九珀点点头,抬手将垂在鬓角那束墨丝撩到耳后, 左耳图腾愈发鲜亮,其上的睚眦之像极其凶猛。 咚咚......咚咚...... 虫魈分身的磕头声持续作响。 “啪.....啪”九珀轻拍两下手,拍手声清晰到极致,因为一瞬间磕头声停住了。 尤大两眼茫然,深夜里他看不到那些从村里各个角落钻出来,显现出来的漆黑虫子。 那些虫子都顶着一张陌生的人脸,察觉到了危险极其暴躁,挣扎。 虫子们的挣扎连带它们的脸一同狰狞,很痛苦,很愤怒。 一只虫子率先倒地渐渐消散,同时一道虚幻的身影分解成万千萤火光点成流动的线条。 如同是打开了水坝的缺口,四周的虫子们相继倒地。 一道道光点虹线飞出流入到九珀左耳中。 第372章 给个面子 短短数十秒接近半数的虫子消散,数百道光点流动成了这黑夜中奇幻的景象 尤大是看不到夜里的虫子,但他看到了这些光点。 乍然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了神明。 “神女......真正的神女”。 光点凭空出现似幻似梦,神异的流入九珀耳朵。 就在这时一些人脸虫子挣扎飞向九珀,好似蝗虫席卷,一张张人脸各有狰狞的表情。 老人.....孩子...妇女....。 本来那些虫子躲在黑处尤大还看不见,这虫子一冲出来他直接看傻了。 一群长着人脸的虫子........。 尤大再度倒地晕过去。 “呵.....出来了”。 一身白衣的无心伫立在九珀身前,修长身子遮住九珀, 他抬手向前,如玉细腻骨节分明的手掌忽黑气缠绕, 那黑气像是细腻的砂石,又似是泥浆。 几缕黑气飘散白衣上,显得诡异。 白衣之人裹挟一身黑气。 自指间流窜的黑气膨胀瞬息如一道广泛的雾霾将冲来的虫子包裹,吞噬。 他手掌微动,黑气衰弱收回到他掌指间。 “丰幽鬼气”一声惊叫随着一只更为古怪的虫子而出。 那虫子孩童大小,生有十二足,头有数条触角,形似蟑螂,又似甲壳虫。 其脑袋是真真正正的人头,稀疏的头发,发黑的肤色,看样子是中年人。 虫魈忌惮的惊叫:“你是阴公子!” “阴公子?”无心琢磨这个略微耳熟的名字。 虫魈神色再变,它紧盯着无心,又否决道: “不......不对,你不是阴公子!”。 “你到底是谁?”。 “你方才灭掉我分身所用的就是堕落未知之处的丰幽鬼气。传闻入丰幽鬼气再出已时代变迁,染丰幽鬼气则会堕落深渊”。 “我的那些分身一瞬间都没了联系,一丝魂体都感知不到”。 “丰幽鬼气是一方鬼王阴公子的独技,但你绝非阴公子,阴公子虽以阴得名可天生阴气薄弱,魂弱意强”。 “而你一身阴气庞大,浓郁程度世俗罕见,简直不是鬼修炼能积攒到的”。 “你这种家伙都不算是纯粹的鬼!”。 无心思绪一动,想到了:“哦哦......阴公子啊”。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躲在僵尸体内的肺痨鬼” 他抬手,一节手被那流动的黑气包裹: “其实你最开始的那句话没有说错,也错了”。 “我不是阴公子,但我也是阴公子”。 “毕竟阴公子被我吃了”。 “吃......吃了”虫魈头上触角乱颤,这一消息着实惊到了它。 “喂,我说虫魈能谈下吗?”。 虫魈怒视无心与九珀:“你一人一鬼毁掉我如此多的分身,你还敢与我谈?”。 “你究竟是何?你要做什么?”。 无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这些年如此暴戾,肆杀,不知收敛,退让。早晚会被诛灭”。 “遇上我算是你的幸运”。 “你与这尤家村的人有何仇?”。 虫魈闻言冷笑不止:“哈哈哈.....还真是长了见识”。 “一个有如此恐怖阴气的鬼居然和凡人混迹到一起了”。 “怎么?你想要阻拦我?想救这一村子的人?”。 无心:“对.....是要救他们”。 虫魈:“果然我说的没错,你不算是纯粹的鬼”。 “身为邪祟去帮那些想着诛灭邪祟的人?”。 “一群凡夫俗子杀了有何关系?你居然去救他们?”。 无心:“我也不是很想救啊,但为了我家丫头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你给个面子?”。 虫魈眼珠子滚动着,在尤大倒地的方向停下,它满是恶意的说: “那老头本就将死,侥幸能看到我的分身,他居然敢想抓我分身,该死!这一家人都该死!”。 无心这才得知事情原委: “这么说尤大的爹大限将至阴眼暂开看到了你的分身,想抓你一个分身带回去”。 “凡人嘛,他见到你那长着人脸的虫子感觉稀奇,想着抓回去给孙子看看,卖些钱什么的,并没什么坏心思”。 “虫魈没必要戾气这么重吧”。 “他只是动了动心思,你杀了他与他儿媳,你还把分身放到这村子里,个人之祸何足殃及众人?”。 虫魈冷笑:“他不是想要我分身吗?我送来,他们接不住”。 “杀了两个人?我要收这村子全部人的魂体来做分身”。 “你说我戾气重?你是站在哪一方来看待的?”。 “你到底是鬼吗?”。 “对于鬼来说,何来的对错?何来的底线?”。 “想杀便杀!想屠就屠戮!”。 无心叹气劝阻道:“差不多就收手吧”。 虫魈:“闭嘴!你灭我分身,我还未找你算账”。 “若是将你炼制成我的分身,以你这一身恐怖阴气制造的绝对会是一大绝蛊”。 “那丫头也不一般,魂体非常人,也是制造的好材料”。 无心错神后退拉来九珀,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我家丫头要驱除这的鬼患”。 “你已杀了两人,这桩因果到此结束,你就此离去”。 “给我个面子”。 九珀悄然微移身子靠着无心,学着他的话复述:“给个.......面子”。 虫魈实在难以扼制怒火, 触角炸起,四周悄然冒出诸多的虫魈分身。 “闭嘴!闭嘴!你们听不明白吗” “我要........”。 虫魈的话突然中止了,它嘴巴轻轻颤动着,头上触角绷直如临大敌。 “喂..........” 无心鬼魅的出现在了虫魈背后,蹲下身子一只手放在虫魈背部。 那缠绕丰幽鬼气的五指轻触。 他贴近一些,话语没了此前的柔和,只剩锋锐: “给个面子”。 “不给就灭了你”。 第373章 给 孩童大小的虫魈趴在地上,无心在它身旁只是用手轻抚它背脊的甲壳。 “灭了我?”被一只手按住的虫魈感受到莫大羞辱,触角炸起,浑身发出啪啪的异动 “我身披数百年积蓄修炼成的虫甲,你以为我会惧怕你的丰幽鬼气”。 “狂妄!” 在它最后一个音符蹦出的瞬间无心本松散的五指紧绷,五指缠覆黑气直接插透虫魈的甲胄。 “我........”虫魈嚣张的脸色当即涣散。 它感受到了丰幽鬼气在它体内肆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这下它可不敢乱动了,这可是丰幽鬼气。 “等等.......别.......千万别”。 无心笑眯着眼睛五指更深入一些换来虫魈的惊慌, 丰幽鬼气沿着肩膀环绕,他道:“给个面子吧”。 “为了你这百年的道行着想”。 “万一我一个手滑你说不定就不在这世事了”。 “苦心修炼百年所求应该不是堕入深渊吧”。 “既然修炼了这么久,更深知一路走来的艰苦,怎么样给个面子?”。 虫魈强忍住没有开骂,那样子像是在说他妈的手都插进来还好意思要面子? 它咬咬牙道:“给!” 无心:“你与尤家村的恩怨因果就此结束?”。 “..........结束”。 “这样就对了嘛,给个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无心笑着收回手。 虫魈背部甲胄五处涣散丝丝黑气的孔洞何其明显,它倒吸几口凉气稳住心神,驱散体内残留的一丝丰幽鬼气。 目视着无心,我莫名感到丝惭愧, 他是我,我是他。 他作为无心救下龙母,与大异之人打交道,面对这百年的虫魈也随手拿捏。 可我这个无心简直像个悲剧,小丑。 直到前些日子我还认为自己是人,坚定认为自己是张家人。 一路历程多半有麻箐与李又又相助,不日还要为阴婚契的事情担忧。 肉鬼寄生在我身上自然能感受到我情绪起伏,它嘲笑道: “瞧瞧,这都是三无,差距咋就这么大的”。 “我着实没想到前几代的无心会如此强悍,就那个修炼百年的虫魈起码有了大凶实力,但一个照面就被压制住了”。 “那丰幽鬼气我也听说过,那可是一代绝技啊”。 “乱世年代鬼患四起,万鬼游行,百鬼成王,那丰幽鬼气是震慑一方的绝技,据说连那些几百年的大鬼被丰幽鬼气卷入也会就此消失”。 “你前几代真猛,至于你........”。 我眉头挑挑:“你是不是还忘了有什么东西还在我这里?”。 “这样讥讽我你确定?”。 肉鬼顿时没了声连声劝慰:“别急,别急啊”。 “他是无心,你也是无心,但你不是刚刚才知道自己身份吗”。 背地里又小声唾骂:“畜生,要不是鬼母泪,本爷早就跑了”。 “我闲的没事跟你这个三无在一起?”。 ........ 虫魈好不容易才将体内那丝丰幽鬼气驱除,被迫接受妥协使得他极其恼怒: “这下如你所愿了,赶紧把我的分身还来!”。 “你的丰幽鬼气吞了不少分身,那丫头也抽走了不少魂体”。 “还来?”。 无心露出些许歉意,搓着手抱歉道:“这个还真还不了”。 他指着九珀道:“她是会摄魂,抽魂,可她不会还魂,至于那些魂体经过抽离现在极易散”。 “即使她放出那些魂体,你也没法再用那些魂体制造分身”。 “混蛋!”虫魈怒骂,可见到无心指间流动的黑气,它强压下怒火: “那你将我那些分身放回来”。 “你丰幽鬼气吞噬的那些”。 无心显得很是为难:“这个也做不到”。 “丰幽鬼气会使得涉入其中事物堕落,但具体被堕落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虫魈终于是忍不住了面目狰狞的怒吼:“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用狗屁的丰幽鬼气,这他娘不是你的丰幽鬼气吗?”。 无心摊摊手:“是我的,但不影响我不知道啊”。 虫魈气得浑身颤抖,它撂下一句狠话走向远处山林: “杂粹,别让我再见到你!”。 无心热情的挥手告别:“有缘再见啊”。 虫魈回头骂道:“终生无缘!”。 ........... 九珀收回目光,默默问道:“不....杀它?”。 无心帮着她整理一下墨发: “一切因果皆有定律,杀它会有得到一个果,不杀它则会有另外一个果”。 “我与它无仇无怨,何须杀它?”。 “哦”。 无心:“此地鬼患暂时解除了,这尤家村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经过此事你帮衙门也不少次了,因果算是了结”。 “在此地暂住一些日子?”。 九珀:“嗯”。 ............... 夜里九珀拽着尤大的一条腿,拖着他出了村子。 在村外的尤家村人这一夜也没咋睡,谁不担忧村里的情况呢。 当他们见到九珀拖着尤大时心头如遭巨创。 尤大的弟弟尤二与尤大的儿子立马冲了出来跪在尤大身旁哭喊起来。 “哥!哥!你咋啦啊”。 “爹.....爹”。 尤二拼命摇晃尤大,双眼通红:“哥...哥!你可不能就这么撒手而去啊”。 “家里钱藏哪里你还没说呢!”。 一番摇晃下尤大眼皮松动,忽眨一下。 一眼尖的人见到大声惊叫:“诈尸了!”。 “尤村长诈尸了!”。 惊呼之下本来围一堆的村民如惊弓之鸟四散逃窜, 最近的尤二汗毛耸立,一把抓住侄子就跑。 还有一个村民从旁拿了一把锄头冲上来就砸。 好在这时尤大醒了,他一醒就看到在眼前不断放大的锄头,吓得连爬带滚躲开。 “尤痞子,你疯了!你敢砸老子”。 尤痞子本人也是懵的,他回头问九珀:“神女.....村长不是死了吗?”。 九珀这才缓缓开口,吞吞吐吐道出三字:“还....活着”。 尤大死里逃生后,一脸哭相:“神女啊......您早点说啊,我差点被自己村的人给砸死了”。 九珀:“砸........不死”。 尤大:“神女......您还是写字吧”。 第374章 又又一次的离去 之后九珀将鬼患已经除掉的事情写下来。 尤家村的人先派了两个人去试探,确定鬼患真的没有了后。 尤家村的人又开始对九珀跪拜起来。 听了九珀要暂留尤家村,尤家村人欣喜若狂,争先恐后的请九珀去住他们家。 但九珀只是指了指村口那个停放的木屋:“.....这个”。 尤大愣愣:“神女.....那可是放尸体的啊”。 “那屋子太简陋了,连遮风挡雨都做不到”。 九珀:“就......这个”。 她坚持,尤家村的人也没了办法,老实接受。 不过他们找了些人把那木屋修了修,添置了些东西。 九珀就此在尤家村小住,就此尤家村也有了一种古怪的现象。 就是一大早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跑到村口的木屋前朝拜,每天各种瓜果供奉不断。 无心曾让九珀提醒尤家村的人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更不要将九珀的存在大肆宣传。 这点不用九珀说,尤家村的人就做的很极致。 他们对外几乎从不谈起他们村子来外人了,提起鬼患,他们只会说驱鬼人驱完鬼就走了。 像是他们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村子里有神女。 九珀住在村口时不时也曾出手帮尤家村,例如山匪来袭或是一些猛兽,九珀都能轻松应对。 自九珀来了后,尤家村也明显兴旺很多。 一切朝着平稳的方向进展,又是大半年无心的伤休养得差不多。 忽然一天无心再次不见了。 九珀未感意外,也没有去寻他,依旧是待在自己木屋等待。 只是尤家村的人经常能见到她坐在一巨石上打坐。 尤家村的村民群集来到那巨石前纷纷跪下,朝拜。 九珀置之不理会,手托着腮看向未知的方向。 她并不理解这群人跪拜她的意义。 她也体会不到无心所说的那种上位者的傲然。 这副场景我见过,就在我读取狻猊龙纹记忆时就看到了这幅画面, 现在我看到这幅画面,说明距离下一个画面不远了。 九珀丢失龙纹倒在那个木屋里! 我有种提前看到未来的感觉,在见到那个木屋时我有了察觉。 那个木屋现在是九珀的住处,不日也将是九珀浑身是血的栖身所。 我知道九珀的结局,但这只是回忆,任何人都无力改变过去。 也许这次九珀不曾等到无心。 一个月后我的猜想被推翻。 无心他回来了,这次带着更重的伤。 身躯接近半透明,胸膛被刨开大半如同一件敞开的衣服。 傍晚的黄昏,村里的人差不多都回去了,多处炊烟上升,烛光微亮。 九珀坐在巨石上,一只手把玩从鬓角垂下的小辫子。 “是在等我吗?”无心登上巨石在她身后问道。 九珀身子后仰,目光直直看着他:“三十五天六时”。 “第六时还没到”无心笑着将手上的荷叶包给她。 这次回来他依旧没忘带东西。 九珀接过拆开荷叶,里面是一只鸡。 她熟练撕扯一根鸡腿撕咬,嘴巴不大一次塞的鼓鼓当当,咀嚼好一会才咽下去。 小脸微皱吐下舌头:“好......难吃........肉是苦的”。 无心在她身旁坐下解释:“死鸡吃起来可能是有些苦”。 “借尸成畜鬼,其命为鬼凤,大补呢”。 “你吃吗?”九珀不厌其烦的问。 无心:“吃过了”。 “哦”。 没一会整个鸡被九珀吃光,虽难吃但她也不挑,能咽下去就能吃。 “你....敌人.....是谁?”。 九珀盯着那胸膛上惨烈的伤口不放。 无心撇过头笑着道:“你想做什么?”。 九珀很自然道:“帮你......杀”。 “我的敌人可不少”。 “多少?”。 “举世皆敌”。 “哦....那就.....杀光”。 “哈哈,真是傻得可爱”。 落日余晖的斜阳挥散在一人一鬼之上,不经意间九珀身子歪了靠着无心。。 “还走.......吗?”。 “走”。 “何时?”。 “谁知道呢”。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吗?”。 “什么?”。 “倘若.....你不再回来.....一定要告诉我”。 “这是当然,那时你不必再等我”。 无心回来数十天后,他又不见了。 清晨九珀早早醒来坐在巨石上吞吐晨曦,旁边林子一阵淅淅索索。 一只黑甲巨虫爬出来,长着人头人脸,背负的甲胄上五处伤口还有一些痕迹。 虫魈冲进木屋看看,讥讽:“他还不是丢下了你”。 “人与鬼终究是两个世界”。 九珀没有去看它,平淡的说:“我....能灭你”。 虫魈大笑:“我知道你是天生的怪胎有伏邪的能力,可你也别太小瞧鬼”。 “哪怕是你天生大异,也只是一个在庇护下长大的巨婴”。 “你那点出生时的神异加上十几年的经历凭什么和我百年修行相比?”。 “不过别怕,我虫魈还没兴致去欺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来是找那家伙的,可惜他跑了”。 九珀缓缓转过头,晨辉中璀璨的金瞳格外灼目,她对着虫魈打个响指。 本来居高自傲的虫魈浑身一僵,摇晃不停的触角也失控般的垂下。 虫魈这叫一个憋屈,好在还能说话: “草,都说了不是来打架的”。 “我是对那家伙好奇”。 “玛德,又一个怪胎......怪物一样的怪,怪物一样的丫头”。 它嘀咕着浑身一颤触角再次立起,算是解开了霸下龙纹的镇压。 “喂小丫头,那家伙去哪里了?”。 九珀:“不知”。 虫魈:“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 “还不知?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开什么玩笑呢”虫魈目瞪口呆。 它换个了方式询问:“那家伙以前出去大概是什么回来?”。 九珀认真思索道:“两年.....四年.......八年......”。 第375章 尤二 “两年....四年.....八年?” “他平常是这样出门的?”。 虫魈闻言错愕不已:“这他娘都赶得上老子闭关了”。 “不是你这丫头胡说的吧,他要是每次离开都这久,还不带你,你怎么长大的”。 九珀简简单单四字堵死虫魈:“自力更生”。 虫魈:“屁!老子才不信,你在这里这家伙会不回来?”。 “我就在这里守着,就不信他不回来”。 九珀:“找他.....何事?”。 虫魈:“鬼的事情,你一个活人丫头打听什么”。 “不用管我,我非等到他不可”。 九珀金瞳莹莹发散辉光,小手将要抬起:“他说了.....你进尤家村.....灭你”。 虫魈很想把这句话不当一回事,可周围不断冷厉,肃杀的气场,以及九珀认真的样子都不是说笑。 它急忙用一根长腿指向村口:“我没进尤家村,这是尤家村的外面!”。 九珀动作一滞,转头一看哦一声放下手。 锁定虫魈的杀机也悄然解开,虫魈嘴角扯扯, 这什么怪胎? 翻脸比翻书还快,吐字如金。 此后古怪的现象又多了一种,那就是每天虫魈会冒出来转一圈看看无心归来没有。 前几个月它还算殷勤,后几个月就冷淡了下来,不时会来一趟在村口晃悠晃悠。 这些日子尤家村的人除了正常朝拜外,尤二来这里的频率多了很多。 他经常拿一些肉食,瓜果之类的给九珀送来,即使九珀从来不吃,他还会殷勤的来送。 甚至他会躲在林子里偷窥着九珀,九珀觉察到了他那特殊的眼神,但未理会。 一天夜里尤二趁着夜黑,乌云遮月。 悄然来到了村口的木屋。 他摸索着出一根竹管伸入到九珀的屋子,借着竹管窥视,光是窥视不够。 他蹑手蹑脚推开门钻进木屋中,九珀的屋子从没有上过门栓,门向来是虚关着。 这时尤二很轻松就进去了。 结果尤二前脚进去,随即整个人如炮弹般倒飞出来,在地上翻滚几圈。 尤二灰头蒙面的爬起,急忙望向木屋,木屋内空空如也,就连被褥也整整齐齐。 他四处环顾突然在巨石的方向停下,脸色骇然惶恐 九珀坐在巨石上,浓黑夜色遮盖不住她的金瞳。 她一根手指刚刚放下。 “你............作何?”。 “神女......神女...神女!”尤二跪在地上拼命挪动着膝盖移动到巨石前, 他满眼恋慕之情,激动的喊道:“神女,我不是有意闯你房间,我只是压抑不住了,我想见到你”。 “想见你想到疯狂,想到不能自我” “尤二想无时无刻都能看到你i,请你原谅我的鲁莽,请原谅尤二这胆大妄为的爱慕”。 九珀蹙眉,尤二继续癫狂道:“神女,我求你将我留下吧”。 “哪怕是让我守在你的屋外面,让我每天都跟在你脚跟后,尤二也心甘情愿”。 “尤二想待在神女身边,想离神女更近一些,想要神女永远留在尤家村”。 “求求你接受尤二吧”。 九珀不语,也没有多余动作,只是冰块般冷硬,不变的目光注视着尤二。 尤二试图挪动膝盖离九珀更近,他边动边告白: “神女,当我那次见到万千萤火环绕的你时,我尤二终生都无法离开你了”。 “这些天我一直偷偷看着你,夜里守望你的屋子”。 “尤二不敢奢望能得到神女你的芳心,也不敢奢求一亲芳泽,只要神女留尤二在身旁就行”。 “神女让我留下吧,让我在你身边无论做什么都行,哪怕是为你看门提鞋,尤二都甘愿!”。 他浑身发颤着屈俯,颤颤巍巍想要去碰触九珀的鞋子。 九珀没有去躲,只是盯着他,就让尤二无法动弹分毫。 他赤红着眼睛控诉:“神女.....我都如此低三下四,甚至甘愿当一条跟在您后面的尾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触动吗?”。 “难道尤二就如此的不堪,连当一条看门狗都不配吗?”。 “神女,求求你让我留下.......”。 九珀浅色唇瓣轻动,尤二满心志诚的发言终于得到了回复: “不需.........”。 尤二一脸钦慕,诚恳瞬间凝固,他眼瞳如遭地震:“神女!”。 他不顾一切想抱住九珀的腿,深夜中一束烟火诡异爆开, 朦胧云雾四散,尤二撞上巨石双手摸上冰凉坚硬的石体。 本在巨石上的九珀出现在木屋门口,她踱步进了屋子。 木屋的门被无形的风吹动而关上。 尤二红着眼睛跑到木屋前大喊神女,他想推开门,可无论用了多大的力那门纹丝未动。 他只能叫喊,重锤门板: “神女.......为什么.....尤二到底哪里不行?”。 “为什么!”。 “尤二想跟着你啊.......神女”。 尤二在村口又哭又喊了半天,没能引起九珀回应,但却将村里的人引来了。 尤大带领着村民举着火把跑到村口,尤大一见尤二在那里疯狂拍着木屋的门。 当即眼皮狂跳,也顾不上其他冲上去一个飞脚将尤二踹倒: “狗东西,你干啥呢”。 “深夜你敢叨扰神女,老子煽了你”。 尤大揪住尤二一顿打,只是尤二的目光死死望着木屋,眼神如死灰。 尤二被尤家村的人抓住,当晚整个尤家村的人都被叫醒齐齐来到木屋前。 尤大带头,一整个村子的人朝着木屋跪拜,恳求九珀原谅尤二的失礼,恳求九珀息怒。 之后更是当面对尤二实施鞭刑,连抽了数十鞭,声音格外响亮。 他们继续跪着希望九珀息怒。 我很清楚,九珀并不会因此而怒, 尤家村的这一出戏里外都透露出一个意思,他们担忧九珀一怒之下离开尤家村。 要知道有九珀在的日子尤家村如同是收到了赐福,不仅是庄稼长得好,平常他们月月都要给上供的山匪也因九珀不敢再来。 大事小事九珀都能化解。 尤家村的人在木屋外足足跪了半夜,直到清晨九珀像往常一样外出,对那些跪在外面的人置之不理。 她慢慢爬上巨石,抬首等待着渐露晨辉的天边。 第376章 鬼母泪再现 尤大惶恐来到九珀面前恳求她息怒,还让人将昏过去的尤二抬过来。 九珀看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吞吐她的晨曦。 尤大擦了把冷汗,无言胜有言。 九珀什么都不说才让人放下心。 这代表神女怎会在意他们这些凡人的冒犯呢。 尤大安慰自己一把,见九珀未生气。 他带领着村里人回村子。 自这天后一直献殷勤的尤二再没有出现九珀眼前, 听尤大说好像尤二离开尤家村了。 没过多久,一天九珀回屋子时,发现屋子内已然有了一个人的身影。 无心朝着她招招手, 九珀听话走过去,刚想开口, 无心掌心摊开,一小滴流露着乌光,神异的水滴悬浮其上, 他用手捂住九珀的嘴巴,那滴液体钻入她喉咙内。 九珀没有抗拒,只是眨动几下眉毛,愣愣瞅着无心。 无心笑笑松开说,握紧手好似方才的凉润还在。 九珀上下打量一眼:“你的....伤好了?”。 他拍拍胸膛:“这是自然,可没有什么能够杀掉三无”。 九珀抿抿嘴巴:“方才.....那是什么?”。 无心:“传说中的鬼母泪,我找到了”。 “黄天流血,鬼母悲泣,一滴黄血化乾坤,一滴鬼泪化百鬼”。 “鬼母泪生于极阴极煞对邪祟鬼怪乃是大补,长进修为的奇物,不少鬼王挤破脑袋在抢这种东西呢”。 “我用了些许鬼母泪便将自身的伤治好,实力还提升了一大截”。 九珀:“那....为何给我..吃?”。 “我......是人”。 无心:“鬼母泪过多任由哪个鬼都是无福消受,多了不是一件益事”。 “我服用的那些已经足够,留着也是留着倒不如给你吃了”。 “鬼母泪虽是对邪祟鬼怪有大用处,但人若是吃了自然也会有些效果,例如魂体异变,神魂坚毅等等”。 说着说着他上了手,抓住九珀锁骨上一束辫子把玩:“你啊,虽天生身负九张龙纹,天生不凡,能力如同鬼神”。 “但你本质上仍然是人,是人就会死”。 “这滴鬼母泪或许会让你的时间更久一些,我可不希望哪一次我回来后你却不见了”。 “哦........对了.......虫魈...在寻你”。 “知道了”。 无心回来没几天,尤家村一个村妇大早上就在木屋哭诉。 她说她的闺女被山匪给拐走了,一夜都没回来。 她祈求九珀能帮她找回闺女。 哭声凄厉,那村妇敲门敲的手都破皮了。 此事九珀可接可不接,她带踌躇的目光与无心相视,他点点头。 这下她确定了自己的行动。 当天九珀独自去往了山匪的老窝。 对她来说从山匪那里救回一个小姑娘手到擒来。 她登门山匪窝,那守门的哨兵一见到九珀顿时六神无主,刀一丢就跑回去。 没一会山的老大带一众小弟出来相迎,山匪老大苦皱脸: “仙姑奶奶诶......这些日子我们可没行恶啊”。 “你上次给我们的教训,我们还深记着呢”。 九珀伸手索要:“姑娘”。 “被...拐走的姑娘”。 “她啊”。山匪老大一拍脑袋连连挥手:“快快把她带过来”。 一个不大的小姑娘被一群山匪拥护着出来。 山匪老大急忙自证:“仙姑奶奶,我先说好,这女子可不是我拐来或是抢来的”。 “她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啊”。 “我发现她时,她就在我寨子里了,这真不是我抢来的,那地方有仙姑奶奶你坐镇,我怎么还敢去呢?真的是这女子自己不走”。 “这女子简直和痴子一样,死赖在我们寨子不走,非说要见到什么九珀才肯走”。 “正好仙姑奶奶你来了,你赶紧把她带走吧”。 山匪老大所说的那女子眼神呆滞,脚步也僵硬,被推着走着。 当她来到九珀面前时,她无神的眼睛突然晃动一下:“九......珀”。 紧接着她身子一软倒下了。 九珀将她弄醒,她应该是恢复了神志揉着脑袋回顾一切。 山匪老大满腔血泪的质问她:“为何要陷害我”。 那女子的回答让人陷入迷惑。 她说她遇到了一白衣男人,白衣男人碰了她脑袋一下而后的事情她浑然不知。 怎么到山匪窝,为什么赖着不走,以及为何知道九珀这个名字,都不清楚。 九珀没有多问带回了那个小姑娘,并将其送回了村妇家。 村妇一家对九珀感激不已,还想留下她吃饭,九珀置之不理回到村口的木屋。 她推开木屋的门,她走出到木屋外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审查。 无心不见了,又走了。 结合被拐山匪窝那姑娘的话,事情很显然了。 白衣男人,九珀......见到九珀才肯走。 那姑娘根本不是被拐到山匪窝的,那是无心干的。 白衣男人必然是无心,让其见到九珀后恢复神志也是他的手笔。 这样做的意义只有一个。 支走九珀.......果不其然九珀回来后他不见了。 九珀坐在巨石上望着空空的木屋,直到晚上她也没有进屋子。 新一轮的等待开始了。 尤家村有人老死,有婴孩新生,尤二回到了村子偶尔会来到村口送些东西,没有再逾越。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九珀的外貌成长极其缓慢,几十年过去看上去才长了几岁,如同那长发三十年之久才到达腰肢。 三十年的时间里无心没有回来。 一次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好似就此消失了。 又过了三十年。 尤家村的村长现在是满头白发的尤二,尤大前些年已经死了。 首次跪拜九珀的人多数已经不复存在。 第377章 六十年的等待 一眨眼六十年过去,尤家村的人仍然保持着早上汇聚在村口这边朝拜。 即使开创这个惯例的那些人很多已经不在了。 尤家村的新生一代继承了这个传统。 他们带着虔诚朝着巨石上的女孩跪拜。 六十年的时光竟很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也从侧面证实了她不凡 哪怕是尤家村的小年轻不信服老一辈的那套做法,可时间会证明一切。 当他们娶妻生子时,回顾村口的那女孩,她几乎没有变化。 若较真按年龄看待的话更加恐怖,按年龄九珀已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不受时光所侵谁人敢不信服? 待到尤家村的人早上朝拜完离去后,巨石前只剩一个人。 头发花白的尤二痴痴地望着九珀,情不自觉眼眶湿润了:“神女......啊”。 “您仍然还是最美丽,最具有生机的时刻,只是尤二已经快不行了”。 “尤二感激这六十年内神女的守护,感激神女愿意留在尤家村”。 他擦了把眼睛,哽咽痴笑道:“尤二的大限快到了”。 “但尤二很高兴,倒不如说尤二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尤二能留在神女身旁至死,我能够守望着神女永久闭上眼睛”。 “尤二死时,您还在这里”。 九珀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像这样的话尤二前几年也来过,也说过。 尤二忽然扑咚一下跪下了,满是皱痕的额头磕在地上。 “神女!”。 “尤二没时间了,尤二恳求神女能留在尤家村,越久越好”。 “求你看在尤二,尤家村的人这些年如此虔诚,求你多留些时日”。 他在地上跪了几分钟,没有得到回应,自己默默的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绯日快要落下。 九珀嘀咕一句:“六十年....五个月...零三天”。 “不是,她还真等啊?”肉鬼在耳旁忍不住吐槽。 “如此高的天赋,天生九张龙纹现在缩在村子里当废人,简直浪费!”。 “那无心六十年都没回来了,一准是死了”。 “这小丫头脑子绝对有问题,不懂得利用自身天赋就算了,脑子还如此死板”。 “从小等到大,六十年没等到,她还没等够啊”。 “看她这样子她该不会想一直等下去吧”。 “这只是回忆”我提醒道。 肉鬼:“我说真的,就那个无心脑子也有问题,那可是鬼母泪啊,他居然往人嘴里塞”。 “这东西传出去不知道能引起多大的骚乱,就这么被他浪费了”。 “暴遣天物看的我火大,指定是死了”。 “或许吧”就连我也偏向无心已经死了这个可能。 无心迟早会死,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无心不死怎会有我。 他一消失六十年,这次消失时间可不是之前的八九年能比的。 事情偏向了一个答案,种种证据指着的方向。 无心与九珀有约定,若是无心不再回来,无心一定会告诉九珀,那样九珀也不再等她。 这次无心离开走了六十年,并没有给九珀留下什么提醒,也没有告诉她什么。 甚至专门将九珀引开后才走的。 以九珀那执拗,刻板的样子只要无心没有与她说不再回来,九珀就必然等下去。 她已经等了六十年。 之前狻猊体内龙母苏醒后她见到我第一句问的便是无心。 她想要去找无心。 难道说无心就是在六十年前那次离开后再没有回来吗? 红日彻底消失,夜幕统领大地。 山林中淅淅索索,咔嚓......咔嚓。 一巨物自山林中钻出来,全身峥嵘乌甲在月辉中流露着异样的铜黑。 数十条长脚大肆戳在地上,触角随着行走摇晃着。 虫身,人头,表情神采飞扬,正是虫魈。 忽然虫魈咦了一声,它惊异的关注九珀: “诶,你这小丫头怎么还在这呢?”。 “这都六十多年啦,你居然一直都在这里?”。 “样子居然没有变化,还真是怪胎,不过你为何还这里?难不成是担心我虫魈会转过头来继续找尤家村的麻烦?”。 “草,我虫魈好歹是百年老鬼,既然答应了那家伙因果了解,那老子自然将那一张揭过去”。 “......不对.......你身上有些奇异的味道.....很香......难以言喻的引诱力.......那是鬼母泪,你吃了鬼母泪?”。 “你居然吃了鬼母泪,那鬼母泪进了人肚子,暴遣天珍啊”。 “早些年前听说有一滴鬼母泪横空出世被一只不知名的鬼连败几大鬼王,从万鬼中给夺走了”。 “你吃过鬼母泪,那鬼母泪该不会是那家伙夺的吧”。 “怪不得他会有那么重的伤”。 虫魈难得的喋喋不休,话语繁多,各种疑问一股脑抛出来。 听到九珀直皱眉头,她小嘴张了数次, 刚想回应一个疑问,转眼就被虫魈又一个问题给噎住了。 于是她干脆不说话了,就盯着虫魈,直勾勾的盯着它。 盯得虫魈说不上来话,它干咳一声: “不是你这丫头好歹给个回应啊”。 “怎么和个哑巴似的”。 “咱们六十年前照过面,怎么说也算是熟人,没必要这么冷漠吧”。 “我闭关了几十年就想找个熟人唠唠呢,可怎么就碰上了你”。 九珀整理着思绪,沉气散漫道:“等他”。 “等他?谁?”。 “他........”。 虫魈:“这不是废话吧,到底是......”。 它面色一惊,愕然道:“你该不会是等那个家伙吧?”。 “以前那家伙离去你就一直等着,现在你还在等?”。 “他都没了,你还等个屁啊”。 九珀眺望皎月的眸子一凝,她一点转过头,每转动一角度都似若移动千斤般艰难。 在夜里灼灼发亮的金眸透露着刀锋般的锐芒,给人一种积蓄已久乌云的感觉,乌云背后的风暴,怒雷是未定的。 “没......了?”。 虫魈本能缩缩脑袋,回神后又在心中骂自己, 这又闭关几十年,怎么还在这死丫头面前发憷。 老子可是一百多年的老鬼啊。 “没........了”九珀重复。 “不可能的.......他说了......他不再回来.....他一定........一定会告诉我”。 她平淡语气中罕见的夹杂一丝厉声:“撒谎!”。 第378章 无心没了 虫魈冷嘲:“撒谎?我一个百年老鬼会去骗一个小丫头?”。 “换做是他人,我理都不会理的,也就是你天生不凡能让我正视”。 “怎么?你还真的在等他?”。 它讥笑起来:“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啊”。 “有活人等死人的,还没见过活人等死鬼的”。 “简直可笑至极,他都没了,死了,被泯灭了”。 “你在等什么?”。 “你能等到什么?”。 “别说是六十年,哪怕是六百年你也等不到”。 “你天天等他,结果连他没了都不知道”。 虚梦般的烟火于巨石上绽放,乍然间烟云缥缈。 九珀在虫魈眼皮子下消失了。 虫魈刚诧异,下一刻就觉察到了如临死地的危机感, 浓郁至极的杀意,逼迫入魂体的危机感。 上一次虫魈有这种感觉还是快被伏灭的时候。 虫魈大喝一声,峥嵘的虫甲再度附上一层黝黑光泽,触角朝四方散开,似是在感知什么。 与此同时周边出现了上百只长着各式各样人脸的虫子。 虫子以虫魈为中心遍布,还有几十种虫子在烟云中穿梭。 虫魈一边巡查,一边叱喝:“你还想对老子动手?”。 “老子好心告诉你,你想杀老子”。 “你是真的不把百年老鬼当一回事啊”。 “你这六十年留守山村,不曾历练,不曾遇险,老子有百年的修为,这六十年老子出生入死,闭关修行,你拿什么和我动手?”。 “奶奶的,现在什么时代,一个小丫头都敢动百年老怪物了,玛德没一点敬重”。 “老子非让你吃点苦头不行”。 咚咚......咚咚。 上百只虫子的磕头声齐齐作响,形成一种悬异的旋律。 触角淅淅索索晃动,它搅尽心力寻找九珀的身影。 可瞅了半天也没能见到踪影,它不得不怀疑会不会是九珀逃了? 陡然背上甲胄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虫魈脑袋超乎常人的拧过去,一看眼珠子几乎要惊掉。 九珀蹲坐在它身旁,一只手就这么轻飘飘的搭在它背部甲胄上。 手指轻敲,衣袖下稍露龙纹色泽鲜亮。 咔.......一道道裂痕自她敲击的部位开裂,原本乌甲上的铁青瞬间散去。 虫魈也面无血色的大叫:“虫甲,我的虫甲!”。 “这可是我修炼一百多年的虫甲”。 九珀淡淡提醒一句:“他还.....在”。 “在个屁!”。 苦修多年的虫甲一朝开裂,虫魈恼怒保持不住理智。 “疯丫头!”。 “那家伙死了,死的干干脆脆”。 “老子理你信不信呢,说破天,你在这里等上个几百年他还是死了,以鬼之身死了,彻底消失”。 口上叫嚣着,虫魈让自己的那些分身躲入到山林中。 之前不少分身被九珀抽离过魂体,它还记着呢。 百年的虫甲轻易就破碎了,那些分身起不了什么作用。 九珀轻眨眸子,抬手抓住虫魈两根触角:“他.......还在”。 “他没有告诉我.......”。 话落那两根触角被拉扯的接近断掉。 虫魈疼的面孔狰狞,可它口头不松口:“老子从不撒谎,没了就是没了”。 “你把老子杀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他是不是还在,你自己不清楚吗?他会丢下你六十多年?”。 “哪个好鬼会消失六十多年?”。 “再说我亲眼看着他消失的,那家伙死了!没了!” 九珀的手松开:“你....看到了?”。 虫魈心疼的捋着触角:“六十年前那家伙就没了”。 “就在这木屋,那天你没在”。 “我感觉他回来了来找他讨教一些鬼修之法,就那一天出的事”。 我好似突然理解了无心那天为何要将九珀支开。 若是虫魈所言为真,那九珀算是白等六十年。 能在这里干掉无心的人也绝非寻常人士,还没有大的动静,使得九珀丝毫未察觉到异常。 若是真,那九珀心思该有多复杂呢。 就在她离开那半天,无心就在她的木屋里消失了。 我关注着九珀的反应。 她静静听着虫魈讲述,像个布娃娃一样。 虫魈:“简单和你说吧,那家伙铁定是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灭他的人我看不透,也不敢靠近”。 “你在这里等到天荒地老也没用,我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他的死讯”。 “那天我简单与他聊了两句得到一些经验,不然老子会这么有耐心和你说?”。 “他这个鬼还不错,我以我虫魈之名保证,他死了,鬼体被灭掉了”。 “哦”。九珀懵懂的点点头。 面若如常,她将手轻轻放在心脏部位。 忽然一击鼓声响起,心鼓独特的旋律于村口响起。 虫魈也听到了,当它好奇这鼓声来源时,它体内也传出了鼓声。 两种截然不同的鼓声逐渐归到同一频率。 随着鼓声眼前世界花了。 心鼓共鸣,九珀想要共鸣虫魈来看到六十年前的事情。 的确这样做是最好的求证方式。 世界斑驳后,六十年前景象照映虫魈记忆显现。 这一天九珀未在。 无心待在九珀常待的巨石上坐了许久,直到山林耸动,虫魈冒出来。 两鬼在一起聊了几句话, 虫魈脸色忽变,无心倒是如常,他只是提醒虫魈该走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虫魈非常听劝的跑了,但它是躲在远处偷看。 它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此好奇。 在虫魈走后无心继续待在巨石上,直到两道人影走来。 见到这两人的瞬间我惊愕住了。 这两人也许九珀不认识,但我认识。 一人一身素衣年龄不大,腰间别着根木棒,一目双瞳,一双重瞳古怪中透露诡异。 另一人衣衫简陋,容貌也较为普通,九珀认识他,尤家村的尤二! 尤二还是青年的样子,一脸苦愁,直到他掀开自己脸皮使得后面另一张陌生的脸露出。 第379章 无皮与四瞳 尤二撕开了自己的脸皮,就在他出现在无心眼前后。 似是故意展露自己的身份。 他将脸皮掀开,下面是素未谋面的陌生面孔。 但此刻证明能其身份的已经不是面孔这种表象东西。 那种肆意掀开皮囊的能力除了无皮,再无他人。 六十年前尤二朝九珀告别后离开了尤家村,现在看是被无皮剥了皮。 忽然我思绪一滞,我想起了不久刚刚在九珀面前跪拜头发花白的尤二。 尤二六十年前就被无皮剥皮,现在的尤二是无皮? 那双重瞳也使人印象深刻,我也曾拥有过。 那重瞳的主人也十分眼熟,笑眯眯完全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不就是四瞳天师。 四瞳曾参与过无心的围剿。 我第一感觉便是有点荒诞, 哪怕之前李又又说过那些大异之人基本都长寿,但看似只有二十多岁的四瞳天师毫无变化的介入两个时代。 不由得让人觉察到错乱的时间差。 前些日子我刚从四瞳天师手上逃走,如今又见到四瞳天师找上了前几代无心。 不由得感叹,张家还真是和无心有化不开的仇恨。 他们真的会追杀无心至死,那股意志难以消磨。 只是这两个家伙的组合太古怪,难以置信了。 一边是三无中的无皮,一边是要将三无伏灭的张家人。 这两敌对的居然站在了一起,看似还要一起对无心出手。 结合自己的经历,我发现我与这代无心遭遇也差不了多少,或许我还比他悲催多些。 无心巨石上俯视这两位不速之客。 他笑笑道:“就算你不剥开脸皮,我也知道你”。 “也许你是期待对方惊愕,仓皇之色,可惜你在我这里期待不到”。 “总是喜欢这种多此一举,除了张扬外别无意义的炫技,无皮你还是太嫩啊”。 “即为三无何须在意表面?在意其他世事?”。 “你选择与张家合作,怕是个不太好的选择”。 “你清楚张家是想要三无消失,其中不止是我,也包括你”。 “无皮你认为你协助张家,张家会放过你吗?”。 “再或者你是想借助张家,将我吞掉来以此抵抗张家?”。 无皮五官被愤怒引燃,他刺耳的叫嚣:“闭嘴”。 “我最厌恶你这种高谈阔论的姿态,最恶心你不把任何人当做威胁”。 “无需你废话,你现在只需要知道将要消失的是你,三无中第一个消失的!”。 面对炸毛的无皮,无心没有理会转头对着四瞳天师展开了讥讽: “啧啧......张家人”。 “这不是小四眼吗?” “上次见你还是在张家,重瞳掌握了吗?”。 “张家还真是没人了,把你都派出来了”。 “要是你的重瞳丢了,张家内不知该有多骚乱呢”。 四瞳天师礼貌的笑笑:“这就不需无心大人担心了”。 “张家派在下来送别无心大人”。 “大人的时代该结束了”。 “本以为大人会继续躲藏下去呢,却没想这么轻松就被找到了”。 这话他是看着披着尤二皮的无皮说的。 “这人在外面大肆寻找奇人异士祈求一些偏门邪术,他很想让你身边的那个丫头留下呢”。 “恰好被无皮得知,于是无皮夺了他的皮,得知了你的位置”。 “事情就是如此的凑巧,我们苦寻你时,悄然间就得到了线索”。 “虽然找到您,可能否留下你还是未知的,毕竟你可是无心”。 无心闻言叹气耸肩:“饶了我吧,我可跑不动了”。 “太累了,你们张家简直像是麦芽糖一样,粘稠,千丝万缕”。 “那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有意寻死呢”。四瞳保持着淡笑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根骨杵,似玉石,似白骨,一端是尖锐的长矛骨刺。 我顿感并不存在的手开始疼了起来, 虚天错! 上次我被虚天错伤了直到现在还没好。 虚天错针对三无,造成的伤就连魂炎也无法治愈。 看到虚天错本能的恶寒。 无心从巨石上站起:“随你自己看”。 “虚伪”无皮一把抓向无心,本不长的手忽然增长了许多顺利抓住无心。 但当那只手收回时,他只是抓到了一层虚幻的外衣。 无皮看了看手上的那层正在消散的外衣,又抬头看看无心。 无心胸膛上几乎敞开的撕裂性伤口格外骇目,身体也是那种半透明的状态。 无皮冷笑着捏碎手中外衣:“都说了你虚伪”。 “你说我做别无意义的炫技,你又何尝不是呢?”。 “这身伤用一层障眼法就能当做不存在吗?也就能骗骗你自己”。 “虚天错的伤加上我造成的伤怎可能会轻易恢复?你拖着那身伤如何应对我们?”。 无心的伤还在! 不仅是我愣住,就连九珀的眼瞳也出现了一丝茫然。 那次无心回来带来鬼母泪时他的伤只是被障眼法遮住了? 鬼母泪没有修复他的伤! 陡然间一丝通透出现了。 本来我就觉得不对,以这代无心实力不应该会被轻易伏杀, 现在一看无心一直带着这么重的伤,会出事无力逃脱也不足为奇了。 九珀呆呆的望着,口中茫然喃喃:“他.....他说过.....他的伤好了.....”。 虫魈也被一同带入了它自己的回忆,它听到九珀那样说,当即反驳: “胡扯,他那种伤怎么可能轻易好?”。 “那日我见到他身上原来有如此惨烈的伤后也是惊了一跳,那种伤换做其他邪祟早就魂散西天了,换个鬼王来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这家伙身上居然藏着这样的伤,也不知道上次与我交手的时候是不是就有那个伤了,如果那次就已经有了”。 “我才是真的丢脸啊,他顶着重伤都能制伏我”。 “不过你都吃了鬼母泪,他怎么不治伤”。 回忆在继续,无皮的下一句话让九珀眉头一皱,金瞳颤动。 无皮道:“你的伤还在,你废了那么多的心思,不顾风险夺了鬼母泪,为何不治自己?”。 “我甚是费解,我以为你夺鬼母泪是用来治伤提升实力的,当初得知你将鬼母泪得到手还恼怒了好久”。 “鬼母泪在哪里?”。 无心调侃道:“你想要鬼母泪,起码要先受和我一样的伤再说”。 “贵物自然在贵人之手,命中有,命须有”。 第380章 一滴鬼母泪 肉鬼直接惊叫起来:“果然他没吃鬼母泪,我就说吃了鬼母泪后即便是那种伤也能治愈,他的伤却还在”。 “难不成他吃的鬼母泪是假的”。 我蹙着眉头道:“也许不是假的,也许鬼母泪的确被吃了”。 九珀默默看着听着,她突然问了一句:“半滴......鬼母泪....不足以治伤吗?”。 虫魈听后一愣,蓦然大笑起来:“半滴?”。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半滴鬼母泪呢”。 “鬼母泪是天生奇物,集阴气,鬼气,天煞,天阴汇聚而成,凝结为一滴,分不得,鬼母泪一造破碎内里的乾坤造化就会尽散”。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分开呢?”。 “如果能分开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骚动,如此多的鬼王去争抢了”。 “至今为止我听闻到的也就那一滴,你身上有鬼母泪的气息,这不是很明显吗?”。 “那滴鬼母泪被你吃了”。 九珀呆板的眼瞳盯着记忆中的无心:“他说.....他吃了....他说他的伤好了.....”。 “撒谎.......骗人”。 虫魈:“你别说,那家伙对你还是不错的”。 “你瞧瞧鬼母泪这种东西都能给你吃,这放到外面去,不知道有多少鬼王争破头抢呢”。 “就是我不解,既然有鬼母泪,他又有那样的伤,他明知正在被追杀,他还是将那滴鬼母泪给了你”。 “想不通,想不明白”。 九珀:“不......明白”。 她的神情,眼瞳都诉说着不解,她从以前就不解无心的行为, 不解无心为何时常离去,不解无心为何受伤。 直到现在无心将鬼母泪给她,她仍然不解。 回忆中,无皮已经猜到了鬼母泪的去向:“是个丫头吧”。 “她不在这里,想必是被你支开了”。 “你做好了准备?”。 “放心,鬼母泪我会想办法从那个小丫头身体里榨出来的,一个凡人怎敢享用那等天珍”。 四瞳天师迈出一步,握紧手中骨杵,重瞳透露着诡异:“送无心大人重生!”。 与此同时,一只手如长蛇伸向无心。 无心余光一扫伸手便将其抓起,而后掌指间黑气涌现,顺着手臂侵蚀。 无皮连忙将那条手臂斩断。 它皮囊从中裂开,内里一张皮囊代替现在的皮囊。 这是一副铁青色皮囊,质感硬如石头。 披上这身皮,无皮好似化身野兽,口中獠牙露在外嘶吼一声冲出, 下一瞬闪现在无心上方,铁青的手爪挥动。 无心抬手挡住,黑气缠绕住他的手也成了一层防护。 “僵尸皮吗.......可不能让你在这里大闹起来,弄破了她可就没地方住了”。 趁着无心嘀咕的功夫,四瞳天师抛出了虚天错, 骨刺以迅雷之速刺向无心。 无心以胸膛迎接骨杵,在骨刺尖锐一顿将要扎入他半破开的胸膛时,一股黑气冒出将骨杵吞噬。 黑气疯狂溢出转眼的功夫弥漫整个巨石四周。 无心反手扣住无皮,对视着四瞳说:“无皮,小四眼,咱们换个地方打”。 翻滚的黑气将三者包裹,当黑气散去时,此地再无一人身影。 大约几个小时后,黑气再次出现在这村口。 尤二几乎是趴在地上,它气喘吁吁怒骂道:“该死的无心,我积蓄多年的收藏竟都被他毁去了”。 “张家的那小子也是鸡贼的混蛋,事情一完就用虚天错对付我”。 “那玩意是真的要命”。 它艰难起身,抬起双手,浓郁的黑气游离在指缝。一脸苦闷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得意: “至少是我得到了一切”。 “什么丰幽鬼气,什么绝技都是我的了,我便是无心,无皮!”。 无皮的话可带出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无皮在使用丰幽鬼气。 方才无心将他们带到另一个地方,结果只有无皮回到了这里。 看样子是无心已经被无皮剥夺了。 就像我夺走无皮能力的那样。 无皮自然也能夺走无心的特性。 这便是三无。 本就是无,一切皆需要掠夺来填补。 九珀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情感,她只是默默的盯着无皮。 虫魈叹气道:“你非要看,看到了吧”。 “无心已经没了”。 “现在这个家伙非常的危险”。 “哪怕我只是偷窥,他都能觉察到”。 话音刚落,无皮就朝着虫魈窥视的方向望去:“是谁!”。 一声冷喝,自知不如的虫魈哪还敢待,撒丫子疯狂逃走。 虫魈记忆中关于无心的记忆到此为止。 心鼓的旋律停止,世界斑斓后回归九珀的记忆。 九珀从地上坐起:“谢.....谢”。 这声道谢让虫魈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闷丫头会道谢了? 刚回过神就看到九珀朝着村子的方向去了。 它急忙问道:“你干啥去?”。 九珀:“找它......杀它”。 虫魈面色先一滞而后炸毛了般跳起;“啥!那家伙在这里?”。 “杀掉无心的家伙在这尤家村!”。 “你还去找它?你要送死啊”。 “无心都拿它没办法,你不是去送死吗?”。 “哦”九珀只回应了一声,便继续朝着村子走去。 虫魈劝不动,也懒得管了,它也跑路了。 早知道无皮在这,估计它都不会回来这里。 落日垂暮下,少女的身影显得单薄,孤立。 这时我忽然觉察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从狻猊体内醒来的龙母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无心。 我曾问过龙母是否知道张家,我还骗她说我是无皮。 可现在根据龙母的记忆一看, 龙母她知道张家,她知道无皮! 相对应,她知道我不是无皮,她知道我在骗她! 第381章 九珀与尤二 虫魈避之不及的逃离了尤家村。 而在夜幕将要遮盖前,九珀单薄的身影走向了尤家村。 离村口近的那几户人家看到九珀后连忙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九珀主动进尤家村对他们来说可是一大稀事,这六十年内九珀以一共也没进过几次尤家村。 进尤家村也都是必要无法避开时,九珀才会进去,没多久又会出来。 那几户人家放下手上的活,摘洗的菜等等,他们跑到门口朝着九珀跪拜:“神女!”。 “神女进村子了”。 一男人神情狂热: “神女终于愿意进来了,果然尤二村子说得对,只要我们坚持不懈的虔诚跪拜,神女一定会被打动”。 “尤家村这些年从不间断的晨拜终于有了效果,神女被我们的心诚打动了,神女她主动进来了”。 九珀一路走过去,可谓是在尤家村引起了大的轰动。 没一会身后跟了一堆人,他们高呼神女的口号。 跟着九珀的脚步。 在九珀眼中这些人宛若不存在。 九珀以常人的速度,步伐走到尤二的家。 尤二在尤家村里也是一怪,尤二已是花白年龄,可却没有娶妻生子。 村子里人都传言尤二痴迷九珀终生苦求不得,看不上其他女子。 尤二这人表现出的样子也如传闻那样。 尤二的家内,尤二正在躺在摇椅上眺望天边火云,手中竹扇轻摇显得十分惬意。 “村长,你快看,神女她进村子了!”。 “神女她来寻你了”。 随着外面的声音,九珀闯进了尤二的家。 她进去后,那门自动关上。 尤二手上摇扇一停,他从摇椅上弹起,一个不利索跌倒在地上。 爬起来他直接跪在九珀面前:“神女啊,您终于心软了吗?”。 “尤二可算等到您了“ “您愿意踏进尤家村了”。 九珀可不和它废话以及演戏,目视这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她字字如针问道:“无心..........在哪?”。 尤二扣在地上的脑袋缓缓抬起,它表现出不属于当前岁数的怪笑:“无心?”。 “我不就是无心吗?”。 “哦”。 九珀乖巧的发出哦的声,而后瞳孔瞬间变成璀璨金色,眼中神情只有冷厉。 一只手陡然出击,尤二躲不掉只能看着那只手落在自己脸上。 九珀的五指只能够覆盖住尤二的半边脸,不过已经足够了。 接触到的那一刹,尤二的满脸皱纹出现裂痕,仿佛是破碎的花瓶随时都会碎掉。 尤二抓住九珀的手用力甩开,又轻轻一拂面孔恢复原状。 他带着丝调侃的意思说:“啧,被发现了”。 “难道是尤二我不够虔诚吗?”。 “我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六十年,六十年如一日的叩拜,你却上来就想要灭我,这是何道理?”。 “无心养大的丫头如无心一样烦厌,如无心一样不公的与众不同”。 “你来作何?”。 九珀金眸稳如泰山:“杀......你”。 无皮:“小丫头不要戾气太重”。 "被杀的是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ps:......请下假,明天上午一并补上。 毕竟我不想让大家看到硬水,强凑出来的文。 第382章 稚嫩的九珀 尤二不慌不慢的道来:“我在尤家村待了整整六十年”。 “装扮成尤二,装扮成百姓”。 “每日诚恳的去跪拜一个丫头”。 “喂.....丫头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尤二质问道。 九珀:“不想.......知道”。 尤二:“养伤!是养伤啊”。 “那日无心在村口那混蛋想要与我鱼死网破,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竟想着拉我一同赴死”。 “不得不说无心远超于我,哪怕是重伤后的他实力也异常恐怖”。 “在那个地方他被我吃了,但他给我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势,崩坏根基的伤”。 “我的众多收藏在那天尽毁,张家的那小子也是重伤”。 九珀:“治不好......养什么?”。 尤二忽然冷笑起来:“治得好,只要将你体内的鬼母泪榨出来,我的伤就能好”。 “那时我便是真正的无心,无皮”。 “哦”。 “想要....鬼母泪....那就..来吧”。 九珀干脆利落呼出一口烟火,单手似若捏花,捏住烟火后巧手一转。 无皮的胸膛上就多了一个大洞。 她每次呼吸时都会带出烟火,浓浓的烟火围着她盘旋,连三次出手。 分别将无皮的胸膛,脑袋,肩膀击碎消抹,看上去就如同是那地方被什么东西一口咬掉了,消失了。 可在九珀刚放下手的那一刻,无皮又恢复了,犹如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他盯着尤二的皮囊完好无损站在九珀眼前。 他摸摸胸膛,讥诮:“的确是不凡.......天生九张异纹,各具神力,凡人之躯又亦非凡人”。 “即使那些修炼多年的邪祟,老怪也难以比拟”。 “方才那两下就是异纹的效力吧,效果不俗,换做是其他邪祟一下就没了”。 “见到你之后”。 “我都有点羡慕无心那家伙了”。 “居然捡到了如此的宝贝”。 他又开始叹气起来,惋惜的说:“可惜啊,可惜无心那家伙暴遣天物”。 “有如此异宝在身边不知利用,夺取,反倒是被拖累,多个负担,以至于他的下场”。 “某种角度来说我还要多谢你呢”。 九珀藏匿在烟火中的手再次屈指,陡然一道烟火飞出,于空中销声匿迹,造成无皮脑袋炸开的画面。 只是脑袋炸开的画面像是幻像,一时错觉。 明明是眼睁睁看着无皮脑袋爆掉,一凝目无皮又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无皮:“终于还是小孩子”。 “鲁莽冲动,处处都透露着无知”。 “无心都未能拿我有何办法,你凭何来的感觉你能对付我?”。 “的确是天生特异,可也仅仅只是特异”。 “不凡的人不止你一个人,比你强的人多的是”。 “你太稚嫩了”。 “想杀我,但你却连伤到我都做不到,你谈何能与无心相比?”。 “也许你修炼个百余年会有一番惊人成就,但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小丫头”。 “你当我敢待在你眼下六十年余年是靠躲藏?是我惧怕你?”。 “恰恰当你发现我时,你应该担忧你的小命!”。 九珀本欲置之不理继续对无皮出手,但忽然间她看到的手有了皱纹。 本来正直芳华的水润肌肤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上了年纪的老年皱皮。 手背上瘢痕增生。 嘎吱.....房门推动, 尤二屋子内的一个房间打开,另一个尤二从中走出,他手中托着一盒子。 见到那盒子的瞬间我眉头蹙起。 红煞厌胜盒! 那猩红的漆色,奇特的锁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红煞厌胜盒。 不过除了红煞厌胜盒还有另一件怪事。 两个尤二。 我余光注视着九珀,九珀的一头墨发成了鹤发, 她曾经年数七八十仍然如少女,现在的她不止是回归正常年龄该有的容颜,更是朝着老化更近一步。 在九珀眼前的尤二如破碎的泡沫消失。 另一个尤二轻抚红煞厌胜盒。 “我既然待在尤家村,既然不会放过你,无非是你先出手,我先出手,结果是一样的”。 “一具投影你都没有办法,换做我真身你又能如何?”。 “天生九张异纹,奇特的血脉锁住了你的状态,年龄,我只需你一块旧衣服便能让你福禄寿尽失”。 “一个人没了寿,还能有什么?。”。 “你还能有多少时间?”。 九珀对于自己的衰老没有表现惊慌:“够了”。 简单的两字吐出,她整个人消散与房间内的那些烟火融于一体。 烟火飘零,游动。 “幼稚”无皮呲笑一声,浑身冒出滚滚黑气。 黑气与九珀的烟火形成鲜明的对比也促成了两方的对抗。 “散”九珀罕见的冷喝一声。 下一刻宛如是言出法随般,在那字道出。 房间内肆意扩散的丰幽鬼气遭受莫名的冲击,形态先是摇晃不定,在散的音消失后。 一屋子的丰幽鬼气也破散开。 九珀的烟火得意侵入,那梦幻,蓬勃的烟火席卷向无皮,乍然一看好似是一头吞云吐雾的异兽撕咬过来。 无皮依旧是沉稳不慌,双手缠绕黑气硬生生插入烟火中, 他脸上莫名裂开显露出下面的几张脸。 九珀的烟火被他撕裂开,他踏近一步手伸进烟火中掐住九珀的脖子收回。 烟火败退,九珀在他手中静默,冷冷的眸子一转,九珀化作烟火消散。。 无皮本能的抬眸,只见一只龙头鱼身的凶兽居于高位的俯视。 这里早已不是那个小小的房间,不然也不可能容纳的下那百米高的巨兽。 “螭吻......”无皮念叨一句。 随即那雄伟的螭吻对着无皮发起攻势,一举一动间掀起灭世般的滔天巨浪。 轻摇尾巴拨出百丈高的浪潮将无皮淹没。 天灾般的景象过后是一番风平浪静,无皮仍然完好站在螭吻巨兽的前面。 “幻像无意义”。 他挥手一抹巨兽便被抹去了,周边一切回归那个屋子。 九珀与无皮对峙着。 九珀先后动用了蒲牢,狻猊,螭吻,嘲风的能力,可那些能力对无皮没一点效果。 如无皮说的那样,九珀与无皮间的差距很大。 更何况是这个吞掉无心后的无皮。 ps:明天四更,一定!!!(破音) 第383章 九纹合一 “看到你我的差距了吗?。”。 “早说过了你就是一个稚嫩的孩子”。 无皮刁钻指出九珀的缺陷:“单板固执不知变通,除了那九张龙纹外,你也就一凡人”。 “想法天真,自大,你一时兴起来找我”。 “可曾想过你的结局?”。 “恐怕你所想的只有大不了拉我一起死”。 “但你行吗?”。 “别说你,就连那无心不也是没能干掉我?”。 “你远远不及无心,若无心有你半分,怕是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 这时九珀问了一个问题:“他......敌人是谁?”。 无皮:“很多,也很少”。 “是你无法得知的存在,也是你终生无法触及的存在”。 “我本想着再等个几十年,毕竟我现在还是重伤,等到你寿终我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鬼母泪,却没想你却主动找上了门”。 “你的容颜被异纹之力锁住,可你的寿元是真的,哪怕是容颜再顽固不化,寿元总有一天是会耗光的”。 “嗯”。 九珀耳朵一动,左耳上的睚眦栩栩如生。 下一刻无皮不受控制颤动了起来。 突然间一道虚幻的人影脱离尤二的皮囊钻入九珀耳朵。 这是睚眦龙纹的收纳百鬼。 “固..........”。 “封”。 两字她分别用了不同的龙纹,蒲牢,负屃。 质感如玉的耳朵上龙纹在绽放异彩,不间断地闪亮似乎是反映出无皮在里面的挣扎。 收容只坚持了数十秒不到,随着九珀耳朵处鲜血流出。 无皮从中飞出再次回到尤二体内。 尤二松松肩膀道:“都说了你无知,怎还如此不吸取教训?”。 “你那点招数会对我有用的话,无心那家伙就不会抛下你了”。 “不计得失,不计后果就敢收我?”。 九珀擦了一下耳孔流出的血,又看了眼不断老化的皮肤,她没有说什么。 尤二张开手,两道朦胧身影不断凝实形成另外两个尤二。 尤二的投影朝着九珀走过去。 九珀展开反击,将那两个投影击碎一两次无果后她才懵懂的知道要攻击尤二本体。 单手一握,烟火构成的长矛破空袭去,一路留下美丽的残痕。 尤二张开五指,以掌心的黑气迎接长矛,长矛接触黑气后一寸寸被吞没。 另外两个投影也已经到了九珀旁边,投影没有动作而是就地破散化成一地黑气。 黑气未散几乎是瞬间凝实,根根黑气长剑伸展,从九珀身体另一端穿出。 尤二散漫的步伐走来,他垂下头观摩着九珀:“天生如此异常,却落得如此下场”。 “是无心把你养废了啊”。 心思一动,本贯穿九珀的黑气躁动起来,剑刃翻卷,黑气肆舞。 但黑气消散之际,地上只剩一地碎肉。 尤二踩住一块肉块道:“终究还是肉体凡胎”。 它嘴角刚有丝戏谑,突然拉胯了下去,它急忙回眸死死观望地面。 方才还一地的碎肉,现在都不见了! 尤二十分确定,它的确是斩碎了九珀的身体,但一转眼的功夫尸体不见了? 啪嗒.....身后传来脚步。 尤二回头一看,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九珀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屋子内,容貌如少女般青春稚嫩,一头墨发散披着。 俏脸淡然如古潭。 只是那双眸子赫然为金色的竖瞳。 尤二一时傻眼:“什么鬼?”。 这招我见过,上次麻箐杀掉狻猊后,狻猊也是这样复活的。 只是这次的九珀有些不同,九珀脸上的龙纹不见了。 不只是脸上的,耳朵的龙纹也消失不见。 当她抬起手时能看到她小臂上若隐若现的嘲风龙纹也没了。 转变而来的是她脸庞上一道真正龙纹。 菱形璀璨的金鳞,五爪极其逼真,形态若游龙。 九珀遥遥一指,房间内忽然响起一道龙吟。 啪.......尤二残缺的下半身倒地, 上半身被什么未知存在给吃掉了。 倒地残缺的尸体一阵鼓动,一个瘦弱的男人从残身钻出来。 它脸上惊骇还未消散。却见到九珀又举起了手。 无皮当即让浓郁的丰幽鬼气缠覆着身体。 那黑气庞大程度连脑袋也包裹在内。 又是一道龙吟。 结果不出意外,无皮的那副皮囊又是被咬去了上半身,黑气无法阻挡。 无皮第三副皮囊是个与尤二身材差不多的男人。 无皮后退两步,目光止不住打量九珀: “其他异纹消失了,转变而成的是一张龙纹”。 “五爪真龙!”。 “真龙,九纹合一”。 “还能这样搞?”。 别说无皮发懵,就连肉鬼也是懵的:“倒转天罡啊”。 “方才那无皮鬼还压着那丫头呢,一转眼那丫头反过来碾压了”。 “那丫头还会这招呢?”。 “我还以为那丫头是被无皮鬼干掉的呢,不过这样一搞,无皮貌似也拿那丫头没有办法”。 我:“看样子是的”。 无皮陆续对九珀尝试各种技艺,能力,别说是起效果就连近身都难。 之前无皮用过的投影,这次根本走不进九珀身旁。 好似九珀身边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一切外来物。 无皮丢弃一张皮囊后,算是逼近九珀一些。 它随手提出一把黑气长剑,以刁钻的角度突刺过去。 下一瞬,长剑破散,无皮本身倒飞出去。 肉鬼咂舌:“这什么鬼东西?完全搞不明白”。 “不但靠不近,还不明不白的就被灭了”。 我蹙着眉头,我也没有看明白九珀的能力, 只是觉得九珀的招数与麻箐的竟有些相似。 一连几次无皮都没得手,它再次褪下一层皮:“收藏可不多了啊”。 “你着实是给了我惊喜”。 “你居然还藏着这招,我低估你了”。 “这招你藏了多久,何时学会的?”。 九珀:“刚刚”。 “啧啧,这天赋,只可惜这一世是废了”。 “是吧,九珀..........”。 无皮说话时持续上前,九珀的手停在半空将要下手。 只见这时的无皮唇瓣张动,没有发出音,只是以口吻道出了几个字。 “九珀.....死吧”。 九珀的手凝固住,她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无皮突进她的身前,这次没有被阻挡。 单手贴近她胸膛,深入,刺穿,从背部刺出。 五指上有着未散去的黑气,有着残留的血迹。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住,寂静的可怕,只有鲜血滴淌的声音证实着时间的流动。 无皮将猩红的手臂收回,九珀立在原地,这次她没有消失,没有化作烟火。 ps:还有三章,马上 第384章 分食神力 九珀脸庞上的游龙龙纹隐入皮肤下,其他九张龙纹重新浮现。 她倒在了血泊中,她的龙纹没有再给她带来复活,房间内的烟火也都已经消失。 血液止不住从九珀胸膛伤口流出。 从胸膛被贯穿,再到倒地九珀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肉鬼当即忍不住怪叫起来:“这不是闹的吗?”。 “反转未免太快了吧?”。 “上一秒那丫头拿无皮毫无办法,下一秒无皮鬼被那丫头压着打,一招毁掉一个皮囊”。 “现在这丫头又被一招给打穿了身体”。 “不是,就刚才那一下也没什么啊,哪怕是我也能躲过去”。 “更不要说这个丫头了,她几乎是站在那里挨打”。 “她的龙纹呢?不是九纹合一吗?就这?”。 我理智判断道:“她还没死”。 九珀虽是胸膛被打穿了,但她起伏胸膛以及脸上不断闪烁的龙纹都象征着生命力。 而且九珀伤口处的鲜血已然止住了,她陷入昏迷。 无皮居高蔑视道:“现在死还不是时候呢”。 “你的结局将要来临,作为天生大异出身,你理应配得上不凡的结局”。 无皮用手拂过脸庞,那副皮囊的模样瞬间变成了尤二。 这应该是障眼法之类的,当初无心也用过这招。 无皮抓住九珀的一只手拖着她出了屋子,屋子外是跪拜的村民。 他们追随九珀而来,九珀进了村子无疑更让他们虔诚。 自九珀进尤二的家后,他们就一直在门外跪拜,听到里面有类似打斗的动静。 他们欲冲进去一看究竟,但又不敢,只能是跪在门外等待。 当他们看到尤二拖着浑身是血的九珀出来时, 这些村民瞳孔放大,无人不惊悚。 一时间跪都跪不住了。 “神女......神女....神”。 “神女伤了!”。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村长!”。 一个最早跪拜过九珀的老头惊怒无比: “尤二这是何回事?”。 “是谁伤了神女?”。 “尤二放开你的手,你竟敢拖拽神女!”。 “那可是神女!”。 尤二蹲下身子嬉笑道:“我干的”。 “我伤了她”。 那老人本欲怒斥,他又盯着尤二一看,立马反驳:“你不是尤二!”。 “你绝对不是尤二!”。 “尤二其心不正,可尤二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我不是尤二,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尤二再次轻抚面庞使得面容恢复成那个陌生人。 无皮:“那个杂粹怎可能与我相比?”。 “我可是无皮!”。 这宛如变戏法般的换脸让尤家村的人惊呼妖怪, 一时间鸟兽惊散,他们要四散而逃。 无皮打了个响指,不知他何时搞出的几个投影堵在了路口,堵住他们的逃离退路。 “乱跑会死的”。 那个老人缓缓站起身子:“是你这邪祟伤了神女!”。 无皮呵笑:“连我都敌不过何敢称神女?”。 “只是一点小伎俩就能被你们称为神,那你们敢不敢自己当神?”。 它扫视这些尤家村的人。 尤家村的人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到无皮又说: “将这个神女的神力剥夺赐予你们,分食她的特异!”。 此话一出万籁俱寂,无人应答,无人做声。 也不知是他们不理解无皮的话,还是说无皮的话对他们来说太过冲击。 剥夺他们常年供奉的神女的神力,由他们来继承? 尤家村的人怕是从来没有敢想过这种事情。 “混账!大逆不道!”。 先前的那个老人用发颤的手指怒指无皮:“你这邪祟在说些什么?”。 “你在蛊惑些什么?妖言惑众!”。 无皮摊摊手:“我可是认真的”。 “你眼前的这个神女现在被我伤了”。 “老实说这些年各地鬼患,灾祸横起,这阴阳失衡,万鬼游行的荒诞年代,若是没有这丫头,你们这小小没有几户人的尤家村早就没了”。 “不是被邪祟祸乱,就是遭遇山匪”。 “有这丫头的缘故,你们这六十年可谓是顺风顺水,从几户人发展到现在的几十户,家家充裕富足,你们这村子在这年代是一宝地”。 “你们尤家村有如今全是依仗这丫头,你们如此顺利,如得赐福,你们敢说没这丫头的原因?”。 “她现在被我伤了”。 “如果我杀了她,你们尤家村自此失去庇护,山匪没有了威慑,鬼患会再次在你们这里出现”。 “你们尤家村还能存在吗?”。 “如果我不杀她,她还会待在你们那村子?”。 “老实与你们说,她在你们这里是在等一人,她现在知道那人已经不在了,又加上被我所伤,她断然不会再留在这里”。 “你们尤家村依然会失去庇护”。 “所以说,我可是在为你们着想”。 “你们将这个神女的神力分食,剥夺,到时候无论她是死是活,都关联不到你们尤家村”。 “你们也无需再仰仗她,相比供奉一个不稳定的神女,你们不觉得自己拥有神力才是最可靠?”。 “那可是神女的.......”。 “妖言!”没等无皮说完,那个老头就压不住了怒火,厉声反叱。 “妖言!这是邪祟在蛊惑人心!”。 他拧身对着后面的村众道: “这邪祟满嘴的鬼话,妖言,一字一言皆是大逆,禽兽之话”。 “神女庇护了我们村子整整六十年”。 “这六十年神女从未取过我们一针一线,一瓜一果,哪怕是神女有所需,她也会留下钱财”。 “如这邪祟所说,若没神女,我们尤家村早早就不复存在了,谈何有现在的尤家村,谈何有你们?”。 “你们这些小辈还活着,你们就该感谢神女”。 “神女若是想走,我们则跪拜,叩首虔诚祝送她离去”。 “若是这邪祟要杀神女,我们应挡在神女前,神女救了尤家村,难道如今神女不值得我们豁出命去吗?”。 “这邪祟竟敢言蛊惑我们分食神女神力?这是何等的大逆行为?”。 一番话说的尤家村人默不吭声 第385章 狼崽子! 无皮也来了兴致,他问道:“你说我的建议是大逆不道之话,你们还要送她离开?”。 “怎么?你们尤家村的人都不想活了?好日子过够了,想换个村子了?”。 老人毅然回应:“倘若离了神女,尤家村会遭山匪,会遭鬼患,那就遭.........这本就是尤家村该经历的祸事”。 他目光看向九珀:“因为神女的缘故尤家村这些年才安然无事,若没神女,尤家村早没了”。 “好觉悟!”无皮拍手叫好,话锋一转有点惋惜的说: “您老的话让我敬佩,觉悟也配得上她对尤家村的关照,只是你身后的小辈们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啊”。 “什么?”老人愕然回首,只见许多小辈人都不敢抬头看他。 “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角落的男人嘀咕道:“我刚娶的媳妇........我还年轻着呢”。 一语带起万般波澜,议论声顿时四起: “他说的是啊,没神女咱们这村子不就没了吗?”。 “我早些日子都听说了,其他村子不是闹鬼,就是发生什么怪事”。 “那外面啊,到处都是流民,逃荒的,满地都是死人”。 “也就咱们尤家村安生着呢,前几天还有人想投奔咱们村子呢,你说咱们村子这么安稳不就因为神女吗,神女要是走了咱们可咋办啊”。 “听昊爷的意思,咱们是只能听天由命了,没了神女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要是神女能留下就行了”。 “神女她神神异异的谁能确保神女她会留下来啊,你看神女都伤成了那样能不能活还是一回事呢,那邪祟会放过神女?”。 “胡说,神女怎么会因为那点伤就死了呢”。 “我觉得咱们村子要是能有神女几分神力的人在就好了,只需一点点神力庇护村子就行啊”。 “是啊,那邪祟说的有些道理”。 名为昊爷的老人听到这些言论,瞬间心死了一半。 他苍骸眼瞳扫过去这才意识到尤家村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曾经最虔诚,最别无他求的尤家村人已经没剩几个了。 现在的尤家村人都是受着神女庇护长大,一路顺畅,从未经历过天灾鬼祸。 他们只求安稳,他们只顾自己。 除了当年的人,还有谁会为神女思虑? 昊爷怒不可遏:“你们这群狼崽子,要是没神女,你们爹娘早死了,哪来的你们?”。 “让你们活下来,难道是对神女做出分食神力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吗?”。 “你们竟然听信邪祟的妖言蛊惑,你们怎敢生出歪心的呢?”。 一个小辈摆着手:“昊爷你别发火,我们也是为村子着想啊”。 “神女是庇护了我们村子这不假,可我们村子不是也让她在此居住了六十年吗?”。 “再说你们都说她庇护了村子,可神女她一走,我们这些人不是要死翘翘吗?”。 “外面多少祸事啊,就我们这里无事,没了神女,我们怎么办?”。 昊爷满脸怒容的吼道:“你们怎么办?你们去死!”。 “狼崽子,还真是狼崽子,你们还真想分食神女不成?”。 “你们以为这邪祟是什么好东西吗?”。 “这邪祟会怎么好心,伤了神女,反倒将神女的神力赐予你们?天底下哪来的好事?” “不,不对,这不是好事,这是篡夺的大逆”。 无皮插嘴:“我可没骗人,我说的是真的,我想做一个好鬼来着”。 “我是真的想把这丫头身上的特异转接给你们,难道你们不想要吗?”。 小辈劝阻道:“邪祟连神女都能伤,我们这些人他不是随手就能杀吗?”。 “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它说了要帮我们夺取神女的神力,先试试再说吗”。 “反正我们都是这个局面了”。 另一个小辈附和:“是啊昊爷,神女她庇护了我们这么久,说不定她也同意我们这样做呢”。 “神女如此多的特异,分给我们一个两个也不为过,正好我们也能守护村子了”。 “神女她心怀悲悯,一定会同意的”。 “同意?..........”昊爷苦笑的看着昏死的九珀。 无皮有些等不及了,他拍着手说:“快快,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这是给你们神力啊”。 “想想有了神力,你们可就远超凡人了”。 “来来,谁先来?”。 尤家村的人大致是同意无皮做法的,可一提到谁先去。 顿时你推我,我推你,各自推让。 无皮扫几眼,伸手指向一个男人:“你来?”。 那人愣神一下,随后连连摆手:“不行......我不行啊”。 无皮哪里听他的话,伸手,手臂延展长度直接抓住他衣服,将他带到身旁。 本来那人还想逃,无皮说了一句后他不动了。 “乱动就宰了你”。 无皮一只手在九珀脸上抚过,五指突然刺入将那块龙纹撕扯了下来。 “神女!”昊爷见状眼眶欲裂,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但他被那些小辈拉住了。 站在无皮旁边的那人更是傻眼,血腥味灌入鼻腔。 无皮的一只手贴在他的脸上。 他胆寒的惨叫:“不要了,我不要神力了,你放过我”。 撕拉.......一声惨叫男人的脸皮被撕掉了与九珀同样大小的一块,位置也是相同的。 红血流淌半身,哀嚎声渗人。 围观的尤家村人颈后发毛,转眼无皮将那块龙纹贴在男人的脸上。 一抚而过,成功契合上。 昊爷悲疾的喊道:“狼崽子,你们会后悔的”。 “篡夺神女的神力,你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看吧,这就是邪祟!”。 当无皮移开手后,九珀的螭吻龙纹出现那男人脸上。 半脸血迹中娇嫩,白皙的龙纹皮肤与他那发黄肌肤格格不入。 男人似乎有了自觉,无需镜子他都清楚龙纹的位置,他摸着自己的左脸欣喜若狂: “不疼.....不疼啊”。 “神力!这是神女的神力!” 第386章 九珀的一生 无需告知,得到螭吻龙纹的人都对龙纹有了了解。 意念一动,随后望着他的人都看到了一头龙头鱼身的百丈凶兽。 螭吻幻象。 无皮在后面挥手破开幻境,将他丢到一旁,笑眯眯道: “第一个,还有谁?”。 “异纹可还剩八张!”。 “我!”。 “我我!”。 “求赠神力,大人求赠神力!”。 “异纹必须是我的!”。 方才互相推让的人下一刻统一争抢,争先恐后的高呼,在无皮面前表现自己。 昊爷见此情景只能是羞愧的无脸见人。 无皮看着乱做一团的众人提醒道:“异纹还剩八张哦”。 “异纹是我的!”一个小辈一脚踹开前面的人朝着无皮冲过去。 其他人怎可能任由他,伸腿一脚将他绊倒。 自己踩着对方身子向前。 一时场面更为混乱,打斗也开始了。 人上人谁都想做,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没人会不心动。 这里现在可没什么乡亲,乡亲什么的拿到异纹后怎么都能当。 有人为展示自己是最适合接受神力的,靠着壮硕的身材把旁边的人打的七荤八素。 有人靠身材矮小趁着混乱跑到了无皮那里。 一番争抢厮打中,死了几人,八个人最先到达无皮身旁的接受了龙纹。 如同第一张那样,无皮从九珀身上剥离龙纹再赠予到他人身上。 之前说只夺取一两个特异的小辈也在其中,他是最后一个接受龙纹的。 他完全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他夺走了九珀最后的龙纹。 没了龙纹的九珀倒在血泊中。 此前胸膛的伤口止住了血,但被剥离龙纹的伤口可没。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得到了龙纹的人急忙去验证的神力,彰显自己,无皮也走了。 它没有去管九珀,没有杀了她。 尤二的家门口只剩昊爷与几个小辈。 昊爷步履蹒跚上前,重重跪在九珀面前,一个劲的磕头。 直到脑袋磕出血,几个小辈上前拉他才停下。 他潸然泪下:“神女......尤家村的人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他们竟受了那邪祟蛊惑....畜生.....”。 “老夫一把骨头,在你神力被剥夺时没能上前,请神女见谅,老夫是怕我死了,没有人救你,为你收尸”。 这时昊爷惊奇发现九珀的头发白了.....不止是头发。 九珀整个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她不再是青春永驻的少女。 身后一小辈窃窃私语:“神女没了那些异纹,也只是个凡人”。 “怪不得六十岁不变样子,果然是那些异纹的缘故,只可惜我等没能有幸得到一张”。 昊爷弯下身将九珀抱起来,带着她离开了这丢失一切的地方。 我有些疑惑: 本来九珀是能敌过无皮的,但无皮对她说了一句“九珀死吧”。 九珀就如同失去了抵抗般被无皮击伤。 无皮的行为也怪,九珀已经昏迷。 无皮没有夺取她的龙纹,反而是将九珀的龙纹赋给尤家村的人。 以无皮的贪婪它应该不会放过龙纹。 ............... 昊爷带着九珀去找村里唯一的乡野医师。 那乡野药师一见到昊爷手上的血人被吓了一跳,可认真一看那是九珀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 “神......女!”。 这让他如何都不敢治,最后在昊爷怒骂下他才斗胆诊断, 简单把脉后,他脸无血色的摇头:“活不了......怎样都活不了了”。 “没法治了”。 昊爷老躯一颤,他试着恳求医师想想办法,但那医师也是束手无措。 实际上昊爷也清楚,九珀丢失了九张龙纹,身上有这样的伤怎还能活? 若九珀能活下来,或许那个邪祟就不会那么简单就走了。 昊爷垂着脑袋带着九珀离开。 垂暮之人与将死之人走在落日最后一丝余辉中。 九珀被他带回家了,可在昊爷去找来湿布想帮她擦下脸时,九珀不见了。 本来得到九张龙纹的尤家村今夜格外喧闹,有了神异的人到处张扬。 村里热闹喧哗,但一条乡道小路却很死寂。 这里方才还很热闹,得到螭吻龙纹的人在院子里摆酒席,享乐。 一个人的路过让那群人没了声音,个个死寂的可怕。 九珀拖着残躯踉踉跄跄的走着,浑身血迹几乎干了。 尤其是得到螭吻龙纹的人,他正举着酒杯呢, 周边一安静,再顺着身旁人的视线看向外面。 他一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从椅子上摔下来。 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祈求原谅: “神女.....神女这不是我想要......是那邪祟.....是那邪祟逼着我干的”。 九珀根本没有去看他一眼,只是从他家门口路过。 她继续走着,走在尤家村里,走过的地方处处死寂。 有人惶恐的探出头想看看九珀要去何处,其实根本不用看。 九珀的去处只有一个。 走出尤家村,回到了村口。 她一摇一晃的推开自己的木屋门,支撑不住倒在木屋里。 房门被风关上,屋内一片漆黑。 这一切都如同我上次见到的那个画面一样。 浑身是血,丢失九张龙纹的龙母倒在木屋内。 事情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木屋内漆黑一片,正如九珀的视觉那样漆黑。 久久没动静的李四终于说话了:“她的一生结束了”。 肉鬼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这样未免太混乱,稀里糊涂了”。 “龙母的一生就这样?”。 我很冷静的问了李四一个问题:“前辈”。 “敢问方才的无皮可是无心?”。 第387章 大劫 “敢问方才的无皮可是无心?”我这样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 李四停顿几秒回应:“察觉到了?”。 我说出我的判断:“只是我的推测,但我相信我的察觉”。 “那绝对不是无皮,那应该是无心!”。 “当初在这村口无心将无皮,四瞳天师带入其他地方,而后出来的只有无皮一个”。 “其中经过,结果我们并不知晓,我们唯一能判断的依据只是活着出来的无皮”。 “但有没有可能,被吞掉的不是无心,而是无皮呢?”。 “无心吞噬无皮后,装扮成无皮来行事”。 “无皮吃掉无心可拥有无心的能力,同样无心也亦是,这是三无间的规律”。 “本来这只是一个不敢确信的可能性,而在我见到无皮与九珀的战斗后,我确信了一点”。 “无皮的那些废话,教导,以及它没有夺走九珀的龙纹,反而将龙纹赠送尤家村的人,这只是一些值得怀疑的成分”。 “最终的依据是九珀!” “九珀她失去了抵抗”。 “本来九珀九纹合一后实力是能压制住无皮的,哪怕是不敌也不可能在那么普通的攻击下失误,九珀受伤的太明显了”。 “她几乎是放弃了所有防御,攻势也解开了,那副样子与送死没什么区别”。 “我见过九珀的内心,或许这世间能触动她的人只有将她带大的无心”。 “能够让她放弃抵抗,自愿赴死的人也只有无心”。 李四:“你的推测是对的”。 果然是啊.......我的猜测被证实,但我却没点雀跃, 无心的行为令我不解,哪怕是同为无心,我与他的阅历见识有着天差地别。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从无皮与四瞳天师的围杀中活下来了,却装扮成无皮,再扮成尤二躲在尤家村六十年。 六十年不曾给九珀任何线索,踪迹,是死是活的情报。 更制造出他是尤二的假象,使得九珀找上他拼命。 无心最后的行为也让人诧异不已,他击伤了九珀,他剥夺了九珀的龙纹。 龙门九家的龙纹实际上是无心赠予的。 换句话说九门九家的创始人是我。 是我造成了现在的一切。 这九个家族,九门九家如今的繁盛,惨案都源自于我。 我无奈苦笑一下。 苦寻真相,追寻记忆,在回忆的海洋寻找真相,实际上当我找到真相时,才发觉那真相只是一面镜子。 九珀她倒在木屋内再次昏迷过去。 直到天亮后,微弱且透明的光线从门缝,从窗缝中穿入。 折射在她血迹斑驳的长发,身子上。 也许是感受到了一两点热度,她睫毛颤动几下。 抽动着身子慢慢爬了起来,像是身体无力,她本能的抓住身旁东西借力爬起。 她摸到了桌子的一角,可当她将身体重量都压在一角时,桌子当时就翻了。 连带着桌子上的东西洒落一地,一个圆滚的铜镜滚落在九珀面前, 借着微亮的光她依稀能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左脸处惨烈的伤势等龙纹丢失部位的伤势。 嘎吱......木门被推开了。 一个人堵在门口背对万千阳光,使得他朦胧,黝黑。 这人就是剥夺九珀九张龙纹的无皮,也是无心。 剥离完龙纹后它消失了,此刻它又来到了这个木屋。 九珀勉强翻身承受着莫大的疼痛,她几乎蜷缩成一团,眼皮发倦的望着门口的那人。 她想让自己提起精神来,但她做不到了。 “还....会回.....回来?”似若如蚊音叮咛的喃喃。 门口那人听到了很干脆的回答:“会”。 “哦”。 九珀闭上眼眸,脸上表现出一种轻松,静怡的样子。 她最后一眼所见到的是站在门口,背对着阳光面部朦胧的无心亦是无皮。 世界蓦然一黑,九珀,无皮等人都不见了。 李四:【结束了】 我:“是结束了”。 “直到九珀死去她还记着她与无心的约定.......”。 九珀的记忆是结束了,但促使狻猊与九珀意志融合的心鼓还未停止。 而现在恰恰处于一个关键的节点。 昏黑的世界中只有两处类似被舞台灯光照耀的地方, 年幼,内心自封的可怜小丫头狻猊。 古井不波,脸带异纹,墨发上落着雪花的九珀。 一个是曾经的九纹拥有者九珀,一个现在吞下九张龙纹的狻猊。 两人眼瞳流露着同一种瓜异彩,她们面对面,一同迈出脚步。 步伐节奏与那心鼓的声音联动着。 李四:【心鼓糅合的关键时刻】 我:“前辈有件事情你还未讲清楚,我想你应该知道”。 “无心的企图,他为什么给了九珀鬼母泪,又亲手剥夺九珀的龙纹,还有后面的事情”。 李四:【若没那滴鬼母泪,就没有了现在的九珀】 【你以为丢失九张龙纹的九珀能不断从集合多张龙纹者的体内苏醒,这是因为她自身的天赋,特异?】 【九珀天生异纹,魂体也异于常人,可魂体不灭,不断循往的苏醒不单单仅是她魂体就能做到的】 一句话点醒了我,我忽然想起无心曾对九珀说过的一句话。 无心说鬼母泪对于邪祟,鬼怪来说是大补,修为大涨的至宝,无数鬼怪梦寐以求。 但若是人吃了鬼母泪后,也并不是没有效果,效果与邪祟略微不同。 好似是会增幅人的魂体,产生些异变。 按李四的说法,九珀之所以能从那些移植了龙纹的人体内苏醒是因为九珀天生特异加上鬼母泪的缘故。 这么说,我还能见到龙母,龙母还能跨越时代苏醒,是因无心! 很明显是无心刻意的,不然他没必要先让九珀吃下鬼母泪,随后又夺走她九张龙纹至她死去。 杀死她,又让她活? 以这个为出发点推测,在九珀死后,无心还活着,但他日后绝对是死了。 在九珀死后到如今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无心死在了那段时间中,而九珀却是不知。 我说出我的推测:“无心似乎有意让九珀避免,躲过些什么,必须以死才能躲避的年代...或是什么东西”。 李四:【嗯.....是在躲.....度过那段年代】。 “什么年代?”。 【大劫】 第388章 还在等? 李四若无其事的说出了一个惊人的词汇。 【那是除了死去外无法避免的大劫之年】 【无心就是在大劫之中消抹才有第三代的无心,你是第四代】 【在大劫中无论是三无,还是大异之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大劫过后邪祟,鬼怪尽灭,道术等技艺迎来断层】 我敏锐的觉察到一事:“大异之人也无法置身事外,九珀也是大异之人”。 李四:【九珀是十异中的天生异纹之人,天生龙纹,分则九子,合则真龙】 【无心在捡到九珀时,已然了解到她便是十异中天生龙纹之人】 “天生龙纹之人.......”我默念一句。 “四瞳天师为天生重瞳之人。” “龙母亦是九珀她为天生龙纹之人。” “天生金血之人在王家,王芝拥有一半”。 “天生烧伤之人,天生黑舌之人,至今还未出现,只是听闻过,李又又让我对这两人格外当心”。 “逆天成长之人也在王家,逆天长也是天生金血之人,黄金血的持有者” “不死不灭之人是前辈,不死骨四散”。 “还有一个我听说过的是万年皮,万年皮疑是在李家”。 “龙纹,重瞳,黄金血,烧伤胎记,黑舌,逆天长,不灭骨,万年皮”。 “十位大异之人如今我所知的已有八位,还有两位仍然未知”。 “前辈所说的大劫,难道连这些大异之人都避无可避?”。 李四反问道:【为何能避?】。 【此劫便是肃清一切的。 三无也好,十位大异之人也好,修道之人也好,在那场大劫中都将丢失一切】 我对事情有了个朦胧的了解: “当初无心费心尽力抢来鬼母泪给九珀服下,是为了保证她魂体不灭”。 “九珀本来魂体就异于常人,有鬼母泪她可借助龙纹苏醒,毕竟当时无心是用无皮的能力将龙纹剥离给了尤家村的人。那被剥夺的龙纹自然附带有九珀的血脉”。 “无心为了避免九珀遭遇大劫,提前为她复活苏醒做前谋,而后杀掉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无心他的确是成功了”。 “九珀身虽死,意识犹在,任何继承龙纹的人都挡不住九珀意识的苏醒”。 “无心的想法,筹备都很好,接受了九张龙纹的人也成立了龙门九家,只是无心或许没有想到狻猊父亲囚牛这一变故”。 李四:【变故时而有,谁人能远瞻?】 年幼狻猊与九珀的距离已然很近,近的不足一臂。 两双无光眼瞳对视着,她们互相伸出手。 稚嫩与娇嫩手掌自在空中移动将要碰触。 这一画面似乎代表着狻猊与九珀的交融,糅杂进程。 其实将狻猊与九珀的意识糅杂多少也有点篡夺九珀特异的性质。 囚牛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意识还能存在。 我静观这一进程,忽然一大一小两只手还有一些距离时, 一道身影插在了九珀与狻猊的中间。 那道身影硬生生阻断了九珀与狻猊的接触。 我本能后退一步,愕然望着眼前,那截断糅杂的人。 九珀! 是丢失了九张龙纹,身上多处伤残的血人九珀。 九珀轻抬古潭平静的眸子,脸上满是干掉的血渍,她没有其他表情,没有话语。 她只是站在狻猊与龙母的中间。 我:“是九珀........”。 李四:【没有那么简单的】 【囚牛把天生龙纹之人想的太简单了】 【九珀本就是大异之人,又服用过鬼母泪,九纹集齐后的九珀岂非是囚牛临死前的最后余力能影响的】 【囚牛的想法,做法是对的,失败就是失败在她是大异之人】 我看着九珀,这副惨状的九珀任何人直面她,都会心生怜悯,胆寒。 更何况她是默默不语的盯着我。 似若九珀与无皮的那一战,若不是九珀自己甘愿放弃抵抗,无皮赢不了。 现在只要不是九珀自己心甘情愿,狻猊与九珀糅合也绝不可能成功。 貌似除了无心没人能拿捏住九珀。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 为什么一开始九张龙纹集合的龙母苏醒要找无心。 我明明在她面前,她却对着我问无心在哪里。 她知道张家,仍然问我,她知道我不是无皮,她没有揭穿。 也许她一直都知道我是无心。 但她也清楚我不是她要等的那个无心。 她与无心有过约定,倘若无心不再回来,无心一定会告知她。 在九珀最后闭眼前她问了还会不会回来,无心的回答是:“会”。 她仍然在等, 她问我无心在哪,何尝不是在问我愿不愿意接受无心这个身份,承认自己是无心。 就如同无心装成无皮时那样,她明知那是无心,可只要无心不说,她就永远不会去揭穿。 就像是无心离去,她也不会去寻。 无心让她赴死剥离龙纹,她坦然接受。 这时心鼓的节奏,鼓声已然有了衰弱之意,这个昏黑的世界也开始不稳定。 李四:【囚牛最后那点绵薄之力要到头了,有九珀在,糅杂不会成功】 “不,也许会成功”。 我心中回应一句,而后对肉鬼喊道:“帮我一个忙”。 肉鬼:“你要做什么?”。 我:“照做就是了”。 我上前两步直面九珀。 换做是常人或许面对突然靠近的人眼瞳下意识会躲闪,脚步有摇晃。 九珀她没有,眼瞳淡然没一丝变化,平静的不像是人。 我开口问道:“还在等?”。 九珀:“嗯”。 我勉强扬起一边嘴角,手掌摊开从一侧脸庞抚到另一侧。 手掌落下时,我的面容,面孔变化已结束。 这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样子,对九珀来说很熟悉。 我用着无心的样子,学着无心的语气道:“不会再回来了”。 九珀面无表情:“..........哦”。 第389章 新的九珀 她很平淡,若无其事的回应了一字:“哦”。 随着这字的吐出,丢失九张龙纹的血人九珀在消失。 她在这昏黑的世界中朝着透明演化。 夹杂在狻猊,九珀之间的血人九珀存在感似要消失。 狻猊与九珀的动作得以进行,两只手将要碰触的手终于碰触到了。 一大一小两只手相扣。 一方是稚嫩,带着幼童短胖的手指,另一边是纤细干瘦的手指,肌肤茭白如月。 只是恍惚间这只手又沾满了鲜血,不得不让人怀疑会不会是幻觉之类的。 我轻抚面孔恢复成原状,也许我的这个做法对九珀来说很残忍。 但相比让她抱有那一点遥遥无期的希望继续等待, 我宁愿背下这个我造成的锅让她对我断绝希望。 终止对无心的等待。 她等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那六十年,这些年里的不断复苏。 我无法否认无心不是我,也无法否认九珀如今的现状与我没半点关系。 即使违心装扮成第二代无心来面对九珀,我能骗得过我,可我能骗得过九珀吗? 哪怕是方才那句话,也只是让九珀对自己有个交代。 血人九珀彻底消失了。 李四罕见的夸赞道:【你使得心鼓融合成功了】 【本来这应是一道选择题,龙门九家的狻猊丫头与跨越时代的天生龙纹之人九珀。若你想你可以抉择任何一方】 【你可以劝解九珀放弃苏醒,同样你也能让九珀破坏糅杂,使得九珀借狻猊身躯复生】 【而你却让两人的意识继续进行糅杂,你选择了九珀,也选择了狻猊】 我笑笑:“有时我就是这样很贪心的”。 手与手相握的九珀,狻猊两人身形在世界消淡,类似舞台的灯光也逐渐收回。 随着心鼓最后一下无力的响动,这个昏黑世界破开了。 一切归到了现实中。 依旧是龙门九家的那个大殿。 狻猊屠杀龙门九家几大家主的痕迹还在,那几位龙子的残缺尸体也在。 狻猊面朝门口,本来将欲离开的她被心鼓所停住,现在的她恢复了行动。 她没有朝外走去,如我所想的那样,她回头。 好似是为证实现在的狻猊状态,狻猊的双眸为异色, 一边如璀璨金星竖瞳,一边是纯粹,无光的黑色。 她望着我没有说话,那种似若九珀的冷淡看的我浑身不舒服。 我主动搭腔道:“我是该称你为九珀呢,还是该叫你狻猊呢?”。 “又或者你有了新名字?”。 她所表现的很稳重,没有狻猊的甚微,彷徨,也没有九珀淡若尘烟的冷漠。 “唤我九珀就好”。 “狻猊之名只是因为我身负狻猊而得,如今身负九张龙纹,其名应当为九珀”。 “多谢你了”。 “否则不会有我,无论如何我欠你恩情”。 我苦笑一声:“你欠我恩情,我又何尝不欠他人呢”。 “就这样吧......这样的结局或许较为好一些”。 九珀用手指轻抚自己脸上的龙纹:“就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究竟是谁”。 “我的龙纹作用到了我身上,也许这是龙纹四散造成诸多因果的报应”。 “如今龙纹收回,我也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我不免好奇,此前狻猊是处于迷茫状态。 她只知道自己是狻猊,她几乎没有自己的主观行动,甚至是希望得到吩咐,安排之类的。 而九珀呢,则更是一个闷葫芦了。 我见过九珀的一生,九珀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围绕着无心而转。 她能等无心,不惜穷尽一生时光。 唯一的主观行为估计也就是最后的那次找上尤二战斗。 不管是九珀,还是狻猊,两人都没有自己想法,自己的行为。 现在两人结合后的新九珀忽然懂了什么? “你要去做什么?”。 九珀移目看向外面,目光扫视那片蔚蓝晴天。 “大异之人该做的事情........龙门九家的烂摊子”。 “龙门九家这一产物由我而起,我是狻猊,我也是九珀”。 “作为九珀或许我能若无其事从这里离去,哪怕杀掉龙门九家所有人都无感”。 “作为狻猊,我不可能对这个我出生的地方实施屠杀,即是不忍,也是不符合性格”。 “我会将龙门九家这一祸果处理”。 虽不知道九珀准备怎么处理,但现在的龙门九家的确是个烂摊子。 主心骨的九位家主全部惨死,龙门九家的主要战力龙子也全没了。 不久龙门九家大乱,不复存在也不是没可能。 我:“对了,还有一事我想问下”。 “你说大异之人该做的事情,之前一个鬼也曾与我说过大异之人,天生不凡,生来携带大异是有其意义的”。 “所以,大异之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九珀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手指挡在唇瓣上: “不可言”。 “既然李四还未告诉你,只能说时候还未到”。 “但我感觉已经不远了”。 “你要早早做足准备”。 我反问:“准备?做何准备?”。 九珀:“提升自己的实力,把无心这个名字彻底落实,做真正的第四代无心”。 我摇摇头:“顺其自然吧......无心这个身份我也是刚得知不久”。 “我就是我,无心就是无心,何来的真正与虚假”。 “可能我这第四代无心是历代无心中最狼狈,最有戏剧性的一个”。 九珀摇首表示不知。 其实我这话应该问李四的,九珀她那么沉闷,哪怕跟过无心,她的所知不比我多多少。 过我忽然想起了一事。 我试着九珀:“九珀你可听说过阴婚契?”。 九珀先是一愣,而后目光盯着我的鼻尖:“你曾谈及过”。 “阴婚契是张家的秘术,此术几乎糅合了李家,王家,麻家等各家所长,堪称是一代大阴阳禁术”。 “具体的信息你没说过”。 无心是与九珀说过,不过我的目的不在于了解: “九珀你可有办法解开阴婚契?”。 要知道现在的九珀是有了九张龙纹的大异之人,等同于多年前的九珀。 那时的九珀能随手拿捏虫魈,九纹合一后能压制吃掉无皮后的无心。 九珀的实力目前无法估量。 就像是麻箐,我至今还不知道麻箐的实力有多深。 第390章 好好好,信任呢 “我可以试下”。 我对九珀提出让她试着帮忙解开阴婚契。 九珀没有拒绝,她上前两步站在我身前,单手张开贴在我胸口处。 一时间她身体各处的龙纹格外鲜艳,一两次的心鼓声响起。 她的手贴上去大概五六秒, 九珀如触电般收回手,柳眉竖起:“ 她对我起了杀意,很极致的敌意”。 “那像是告诫一样,若非我退的快一步,她已经出现了”。 我露出丝苦笑,九珀说的她也只有麻箐了。 杀意......敌意...的确是麻箐。 “果然是没有办法吗,也是应该的,这可是张家集合各家所长研究出的阴阳禁术”。 “不然怎能约束住她呢”。 九珀再次摇首,她淡然道:“并非无办法”。 “我察觉出来,阴婚契的约束效应多半是因为她,也就是说只要从她那边下手,就有机会解开阴婚契”。 闻言我婉拒了:“对麻箐下手的话就算了”。 “之所以第五代无心还没出现,都是她对我娇惯”。 “阴婚契是个累赘,但她不是”。 “不过你能有办法对麻箐下手,还真是让人惊叹”。 我的拒绝九珀不感意外,她道:“嗯.......我与她打的话......也许会赢”。 “之前的我不完整”。 看来九珀她还记着从狻猊体内苏醒被麻箐揉虐一番的事情。 九珀踱步来到门口地上的一张黑白照片前。 那张照片感觉到了什么,晃动起来随即化作一道黑衣人影。 一身寿衣的幺老浮现,他对着九珀行了跪拜之礼,脑袋着地后缓缓道: “参见神女”。 幺老呼唤的可不是什么龙母,是神女。 我这才意识到这幺老也不简单啊。 神女这个呼唤只有当年尤家村的人知道。 九珀不假思索道:“你是昊爷的.......”。 幺老抬头苍老的脸似乎笑出一朵花:“您口中的昊爷是我爷爷,我是昊爷的孙子”。 “我能以这种方式长存还是多谢无心大人”。 “当年无心大人让接近魂飞魄散的我寄存在旧相片上,他赋予我了新生,他让我协助尤家村的人,他让我在此等你”。 “尤家村的人篡夺了你龙纹后,尤家村有了实力,自然得到快速发展,没过几年尤家村就改名为了龙家村”。 “龙家村为了正名故此编造出了龙母,以及龙生九子的故事,再后来便是龙门九家了”。 “您走没多久后,我爷爷也去世了,爷爷从小就一直给我灌输实情,这我才没被龙家村的那些人满口胡话所蒙骗”。 九珀:“你说你留守在龙门九家,协助龙门九家是无心的安排,无心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幺老有点尴尬的神情:“无心大人我也只见过那一面”。 “就那一面他救了我,并且让我留守龙门九家等待你”。 “他说你总有一天会出现在龙门九家,到那时龙门九家将迎来变革,他让我协助你,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情”。 “哦”。 ............ 哪怕与狻猊的意识糅杂,九珀的话也不多,能提起她兴致的更是没什么东西。 参拜过九珀后,幺老直直到我面前跪下:“参见无心大人”。 “我终于又见到了大人......大人啊........时隔多年您可看到我一直在遵循您对我的安排”。 我将他扶起:“没必要,你清楚对你下命令的不是我,你何须对我如此呢”。 幺老收起顽固不化的僵硬,憨笑道:“大人便是大人,对待大人理应如此”。 “不过还请大人赎罪,请大人原谅之前我的冷漠,因为我还未等到神女,故此没有及时对着大人跪拜,与大人相识”。 “无事”我对着它摆摆手。 幺老随着九珀一同出门。 不得不说无心的远谋真的是可怕。 他似乎是猜到了九珀苏醒后会去收拾龙门九家这个烂摊子。 故此提前留下幺老给九珀。 幺老这些年一直在龙门九家,成了龙门九家的关键人物,那些家主对幺老都是无条件信任。 有了幺老,九珀无论想做什么事情都容易很多。 想必龙门九家这些日子要发生大事了。 狻猊的心会软,九珀可没什么心眼子,她敢杀九位家主,再大开杀戒也不是不可能。 望着她们走出的背影,我心有所感: “此地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虽然最后的结果不是那么完美,伴随诸多血腥”。 “此行谈不上血赚,只要我是将身上的几张龙纹全部物归原主了”。 “好在以后没了龙门九家这一麻烦,此行还对我的事情有了了解,同时也多了一段渊源”。 我摸着怀里的铁盒:“最好的收获也许就是这个了”。 这才是到龙门九家的目的,有了这个,也能准备离开了。 我的时间并不多。 半天没吭声的肉鬼忽然赔笑道:“嘿嘿,要走了是吧”。 我:“嗯,东西已到手没必要留下了”。 肉鬼:“好啊,我早就不想在这了”。 “又是龙母,又是大异之人的,感觉再多听一些都会没命”。 我:“你躲在我身上怕什么,等下一起离开就是了”。 肉鬼沉默几秒道:“那个....那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我:“什么?”。 肉鬼忍不住大叫起来:“什么?还能是什么?鬼母泪啊!”。 “鬼母泪不是在你手上吗?鬼母泪你还没给我呢”。 我冷呵一声:“鬼母泪?你还敢提这事”。 “想要鬼母泪?”。 “你说平分鬼母泪,但鬼母泪这种东西没法分割吧”。 “好好好,诚信呢”。 当初这事从虫魈那里得知后,我还专门问了下李四,李四的回答如虫魈一样。 鬼母泪不可分割! 第391章 肉鬼的挣扎 “鬼母泪不可分割,这事你别说你不知道”。 “就那一滴鬼母泪,你说要平分?怎么个平分法”。 肉鬼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这绝对是那什么虫魈在胡说八道,鬼母泪怎么会不能分呢”。 “指定是他见识狭隘,这样........你将鬼母泪给我,我有办法将鬼母泪分开”。 我指指自己:“你看我像傻子吗?”。 肉鬼:“你如此的英勇神武怎么会是傻子呢,你将我鬼母泪给我,这样才能更加衬托出你的神武”。 这时李四发话:【将鬼母泪给他试试,我倒是想看看】 我:“前辈不是说鬼母泪不可分割吗?”。 李四:【的确是不可分割,但它一口咬定可分割,我想看看】 “那行”。 我对着肉鬼道:“你真有办法?”。 肉鬼:“那必须有”。 “交给你试试”。 既然李四想看,正好我也想看看肉鬼能玩出什么花样,这事是李四允许的,有李四的在自然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我回到九珀的那个院子里, 鬼母泪就藏在这里,我找出鬼母泪。 肉鬼已经急不可耐:“给我!快给我!”。 说话间一块血肉人脸从手背上增生而后掉落地上,快速增长膨胀。 转眼已经是人头大小的肉头,有着人类的五官,以及嘴巴。 肉头两侧是肉乎乎的小手。 鬼母泪被透明状类似冰块的晶体包裹住,我用横刀将晶体破开。 在那些玻璃般的碎片上一滴流转着乌光,质地如黑曜石的液体漂浮着。 肉鬼眼神痴迷,咽了咽口水,它用短小的肉手捧起那滴液体。 “鬼母泪........这是真的鬼母泪”。 “这是传说中的鬼母泪啊!”。 “好好好,我真的得到了它”。 我在一旁静观着肉鬼会如何,想来结果不会太出乎意料。 肉鬼捧着鬼母泪认真的端详,它喃喃: “我有办法......交给我就好”。 嘀咕着,血肉模糊的人头蓦然张大了嘴巴,两个小手捧着鬼母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往嘴里塞。 我见状额头青筋暴起,狗改不了吃屎。 还以为肉鬼会什么新颖新招呢,结果这家伙拿到鬼母泪就往嘴里塞。 很明显他想吞掉鬼母泪再借助鬼母泪的效力逃离我,逃离龙门九家。 这么说肉鬼这家伙骗了我不止一件事啊。 他敢这么直接就吞掉鬼母泪,说明鬼母泪根本不需要时间炼化,融合。 上次肉鬼还敢和我说不能立刻吞下鬼母泪,需要找一个安静,一段时间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果真是鬼话连篇。 在这瞬间,装成李四残肢的铁盒短短一秒响起数十次敲击声重叠, 与此同时一道繁琐,令人头昏脑涨,天旋地转的咒文由铁盒内传出。 声音是李四的声音,但那些字符完全不是人能念出的,更不是人能理解的 当你想去理解那些字符,字义时。 你脑袋一瞬间会多出一堆难以理解,繁琐的符文,谜团。 这感觉就像是原地转了几十圈,一股气做了几十张试卷那样发昏,脑袋眩晕。 “呕”肉鬼刚要鬼母泪放入嘴里,血肉人头无法抗拒的呕吐使得鬼母泪从它嘴里又掉了出来。 我上前一步捡起鬼母泪,肉鬼还在连连作呕:“呕........呕.....谁啊......那个王八蛋偷袭本老爷,偷偷念咒来着”。 一番折腾下它精神都萎靡,混乱了起来。 可它还记得鬼母泪,鬼母泪从它嘴里掉了出来。 它在地上不断寻找鬼母泪,直到它抬头与我对视。 我举着鬼母泪,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你能分割鬼母泪?”。 “把它吞下去就是你的分割之法?”。 “好方法啊,你说是吧”。 肉鬼化身成的血肉脑袋露出些许尴尬的神情,它摆动肉乎乎的小手挪动着后退。 一边卖力的解释:“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的”。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鬼母泪是不能分的”。 “这我也是从那虫魈那里才知道鬼母泪这玩意原来分不开”。 “可是我又与你有过约定你我平分鬼母泪”。 “鬼母泪就这么一滴,为了你我之间淳朴的情谊不被这破泪破坏,我只好忍痛吞下,以免你我为这么一滴眼泪大打出手”。 我听得不禁拍手鼓掌:“好解释”。 “所以你是怕我与你抢鬼母泪,所以你无奈自己独吞?”。 肉鬼:“额......总要有鬼吃下去的是吧”。 我:“是个道理,不过既然你吃不下,就交给我吧”。 肉鬼:“喂,这鬼母泪可是因为我,你才有幸获得的,你想要独吞?”。 我:“抢先独吞的鬼是你,你说过总要有鬼吃下去”。 肉鬼恼怒的咬牙切齿:“我算是看明白了,跟着你就没得好”。 “躲你身上平白无故被那疯女人杀了一次不说,我在你身上这几天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吃个鬼母泪怎么了?”。 “再废话,我将你一起吃掉”我嘀咕着把鬼母泪重新装回盒子内,这东西还不是吃的时候。 至少要先离开龙门九家,确定肉鬼这混蛋没在旁边。 见鬼母泪重新回到盒子,肉鬼满眼的不舍。 但它又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装着李四残肢的盒子。 它觉察到方才它没能吃下去鬼母泪就是李四搞得鬼。 有李四在,再加上九珀,肉鬼实在没胆子搞事情。 肉鬼瞪我一会,抛下一句狠话走了: “跟着你早晚完蛋,就此离别,有缘不见,祝第五代三无早点出来!”。 肉鬼化身的血肉人头再次变化,成了条器脏组成的狗。 就在它将要走时,不远处装着李四残肢的铁盒再次响动。 一瞬间连续的敲击声叠合,随着一道诡异的符文念出。 肉鬼的动作被迫停下。 砰! 那铁盒被巨力从内打开,一道黑影瞬间掠出。 我追踪那黑影时,它已经来到肉鬼的上方。 那是条干瘪的右腿,几乎是皮包骨的状态,但那每一丝联动间都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 肉鬼脑袋上生出两只眼睛一眼看到了不断下落的脚:“卧槽,李四!”。 第392章 狻猊家来客 一瞬间它顾不得其他,血肉狗身疯狂迈动四肢, 那由李四念出的咒文还未停歇,这使得肉鬼无论如何逃窜都无法逃离李四的脚下。 轰! 烟尘伴随着砂石飞滚,九珀院子内多了了一个凹陷的坑洞。 肉鬼被李四残肢踩在脚下,怪异的力道死死压制住它,让它翻不了身。 这时那让人,让鬼都头昏脑涨,难以行动的咒文才消失。 李四念出咒文很神异,并不是指那咒文的效果,繁琐神异。 而是李四它现在的状态只是一个残肢。 只是一条右腿。 传音我还能理解些,可残肢的它如何念诵咒文的? 是如何发声的? 我不太搞得懂。 肉鬼在李四脚下挣扎着叫嚣:“李四你他娘做什么?”。 “你一个残肢也敢踩本老爷?”。 李四:【残肢压制你足够】 【你此前被张家古宅镇压,本就实力大减,这段日子你一直在寻找办法恢复实力】 【从张家古宅后你陆陆续续吞了几十人,实力仅仅得到一点恢复,你将恢复实力的希望打在鬼母泪上】 【却没想到来这里后意外丢了一条命,使得你实力一减再减,现在的你要比从张家出来时还弱些】 【嘴硬掩盖不住你的强弩之末】 几句话瞬间让肉鬼的叫嚣停住,它不禁感到发毛,细思极恐。 李四对它了解的太过清晰了,甚至对它现在实力的判断都如此精准毒辣。 李四说的那些都对着呢。 它语气平静些,面对李四任何冲动都是无用的,李四压制它定然是有目的的。 “李四你想要做什么?”。 李四:【不做什么,只是麻烦你再跟着他一段时间】 肉鬼挑衅的看向我:“跟着他?凭什么?”。 “本老爷可是大戾,我忙着恢复实力呢,哪有功夫陪它过家家”。 “如果给我鬼母泪的话,我还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 李四残肢陡然发劲,在他脚下的肉鬼瞬间遭受毁灭性的力道碾压。 轰隆一下大坑更加凹陷。 他的脚旁只剩一些肉渣。 就在这些肉渣中,有一块指甲大小的肉块飞速蠕动着,朝着石头间隙,沟槽里躲。 李四残肢脚尖转动,他知道肉鬼没死,更知道肉鬼的位置。 单脚一踏,这次力道在逃跑的肉块下迸发。 力道没把肉块炸的更碎,而是把那肉块炸向了我。 李四:【吞了它】 “得嘞”。 我一把抓住肉块塞进嘴里,没去咀嚼就干咽了下去。 结果刚咽下去一两秒,我的左侧脖颈鼓了起来,血肉畸变,一张脸凸显出。 肉鬼怒吼道:“开什么玩笑?”。 “这副肉体可是我创造的,你居然敢吞我!”。 直接吃下肉鬼这算不上是吞噬肉鬼。 按照我夺取齐琦,披皮鬼特性那样的吞噬,我应该是将肉鬼杀掉。 这样的吞噬怕是控制不住肉鬼。 肉鬼在我手上发怒挣扎,眼瞅着那块血肉要脱离我的脖颈。 李四:【用我的那节脚趾】 闻言我突然懂了,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李四让我保管的脚趾,利索扎入脖颈处正在异变的血肉包。 当初李四给囚牛这节脚趾阻断了囚牛与囚牛龙纹,现在也能用来压制肉鬼。 拇指干瘦的如骨头,质地如玉,扎入那肉包中也不是很困难。 扎了进去后,肉鬼开始惨叫起来,那肉包迅速干瘪收敛。 扎入没有痛觉,肉鬼它很机智,若是麻箐出来,可就是另一个大麻烦了。 很快脖颈恢复了正常,只是一节脚趾埋在脖颈里显得怪异。 肉鬼在我心底大骂:“无耻.....无耻至极的畜生!”。 “你与那李四都是畜生,简直丧尽天良”。 “我帮你这么多鬼母泪没得到就算了,你居然敢联合李四拘束我!”。 我无奈的说:“李四前辈的意思,我也不好拒绝啊”。 “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让你出去祸害人倒不如你在我这里老实些,也算是我做了些善事”。 肉鬼:“狗屁!狗屎!你靠囚禁拘束本老爷来做善事,你牛,你他娘了不起”。 “那条臭腿,你没心的混球”。 李四这手算是把肉鬼给彻底激怒了。 之前它在我体内是它自愿躲在我肉体里。 现在呢,它是被困在了我身体。 有那节拇指在肉鬼就跑不出去,身体控制权它也抢夺不过我。 只能是发发牢骚,骂骂街。 我没再理会肉鬼,疑惑的问李四:“前辈你留下它做什么?”。 李四:【这个时代大戾不多了,你需要有你的势力,你应该拉拢一些帮手了】 肉鬼听完当即大骂:“封印加囚禁,这叫拉拢?”。 这些话李四听不到,李四继续道: 【它还有些用处,对你有益】 【留下是件益事】。 【它若是实在不愿,你就将它吃掉】 这次他说的吃掉可不是塞进嘴里的那种吃掉,是无心特有的吃掉。 肉鬼听懂了,它对此表示:“你们狠...........”。 一语震慑住肉鬼,我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 “看来这里出了点情况”九珀在院子外幽幽说道。 我轻笑道:“是有点意外,不过已经解决好了”。 肉鬼:“啊?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 “草,幸好刚才没跑掉,不然碰上那丫头指不定就没活头了”。 九珀从院子外进来,这才我留意到九珀的衣服上沾染着些血迹, 脸上也有,是新鲜的,不是在大殿时粘上的。 我发问:“龙门九家的乱子怎么样了?”。 九珀稍微看了眼李四的残肢就移开了,她对那并不感兴趣。 她回应道:“狻猊家已经镇压,其他家族不足为患”。 “不过有一件比这个有值得注意的事情”。 “狻猊家的门童方才来报,狻猊家外来了一个人”。 “不是其他八家的人,是陌生人”。 “门童说,那人的眼睛很怪,一眼双瞳”。 “四瞳天师!”我几乎本能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第393章 四瞳天师来访? “你确定那来客是一目双瞳?”。 九珀:“那门童没有说谎,我能感知到他的心”。 我捏了下眉心:“居然是四瞳天师..........”。 “这家伙........”。 肉鬼先我一步惊叫了起来:“啥?啥玩意?”。 “四瞳?四瞳家伙找过来了?”。 “开玩笑的吧,我都躲到这里来了,他还能追到?四瞳亲自出马不至于吧?”。 我默默回应一句:“不是寻你的,我想应该是寻我的”。 肉鬼:“我tm就知道,我想我一个大戾怎么也用不到四瞳出马”。 “就知道跟着你一个三无没什么好,老子在张家古宅内被关了这么久也没这几天碰到的要命事情多”。 “被扯进龙门九家就算了,我想跑又被你给镇压住,就这时候还偏偏四瞳找过来了”。 “三无没一个好货,都是他妈的灾星”。 “四瞳都找来了,你还愣什么呢?跑啊,赶紧逃啊”。 九珀冷不丁道:“无需”。 我这才意识到九珀能听到肉鬼与我传音。 九珀继续道:“这里有我在,即便是四瞳,你有何惧怕?”。 我破笑道:“是啊,凭什么要躲呢”。 现在这龙门九家内有身负九张龙纹的九珀,九珀现在态度应该是会帮我。 而且李四的残肢也在。 在张家古宅时,李四一节小腿就能拦截四瞳。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四瞳来访九门九家,该担忧的是他自己。 李四:【去看看吧】 残肢回到铁盒里,我与九珀一同前往大门处。 据说那个门童将来客拦在了门外。 当我们到了门口后,却是有些诧异。 那来客并不是四瞳天师,无论从体型上,还是性别上都不像。 来者是一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女子戴着黑色帽子,一身黑裙躲在墙壁根的阴影处。 似是注意到了我们,那女子朝着我表现出诡祟,乐意十足的笑容。 门童并没有说谎,这女人一目双瞳,是重瞳! 有两个天生重瞳之人? 心中不禁生出了这样的疑问,不过疑问刚冒出来就被打散。 两个天生重瞳之人是不可能的,李四果断的这样说了。 九珀也说:“她并非天生重瞳之人,她是伪物,有一丝重瞳之人的气息”。 我颔首:“看样子是假的,但她与四瞳怕是有关系,看来她有话想说呢”。 年轻女子一步步走向我,眼瞳中的双瞳未有晃动,以调侃的语气道: “张阿四.........”。 我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如果是用这个名字的话,那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女子的语气很像四瞳天师,她摊手无奈:“阿四......你怎么还是没点长大呢”。 “名字的意义大吗?”。 “你舍去张阿四这个名字,你能舍弃掉你曾是张家人的事实吗?”。 “现在不是”。 “那是你认为的不是,你以为你能逃脱张家?你能与张家彻底脱离干系?”。 年轻女子竟以四瞳天师的口吻说这话,恍惚间她如同四瞳天师一样。 这时九珀给了我解释:“这应是重瞳之人的能力,他借重瞳之力操纵了这个人,这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的重瞳也只是因为四瞳的缘故,暂时显现的”。 我:“她只是一个传话的”。 转头我对那女人道:“你派来这人传话只是为了说一些废话?”。 年轻女人笑笑:“这可不是废话,这是忠告”。 “你逃离了张家古宅,躲入李家中,这些张家都知晓”。 “你好歹是张家倾尽数代积累造出的产物,张家怎会轻易放过你?”。 我后退一步拿装有李四残肢的盒子挡在前,另一边是站在前的九珀: “张家若想对我下手尽管来不就好了,我随时准备着呢”。 “说起来这里还有熟人呢?你要不本身过来唠唠?”。 年轻女子:“当年的那个丫头嘛”。 “那代无心是个十分棘手的家伙,借助无皮之力联手都未能拿下他,到头来无心的伏灭还是在大劫中”。 “这丫头躲过了大劫在此复生,看来是无心的手笔,鬼母泪的用处也明了了”。 “哈哈,跨越时间洪流,那年的人在如今又凑齐了”。 “无皮,无心,重瞳之人,天生龙纹之人”。 我敲下盒子:“还有不死骨”。 年轻女子:“只是残肢罢了”。 “不过此地多少对我不利,没用真身来是对的选择”。 “算了,目的已经达到了,告辞吧”。 我不禁蹙眉:“你到底要做什么?”。 年轻女子咧开嘴笑道:“让你记得张家,让你知道张家还在盯着你”。 这句话说完后,女子的重瞳忽然转动起来。 紧接着重瞳化作普通的眼瞳,女子也脱力的晕倒在地上。 九珀:“他解开了重瞳”。 “他与我一样跨越了大劫年代”。 “他在不远!”。 她就说了这样一句,身形瞬间冲出,烟火飘零,一眨眼就看不到了九珀。 四瞳天师与九珀是有些渊源,哪怕是与狻猊意识糅合后,九珀也无法不动容。 我问李四:“前辈九珀应该是去找四瞳了”。 “以九珀的实力能敌得过四瞳吗?”。 “我们也该去”。 李四:【不必】 【她此行注定无果,她还杀不了四瞳,但四瞳也拿她没有办法,同为大异之人各有克制,随她去吧】 第394章 服用鬼母泪 九珀说是去找四瞳,但也是奔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李四认为四瞳与九珀两人现在谁也杀不了谁。 我想起了一事,问李四:“前辈......您之前说过大劫”。 “大劫年代,无论是三无,还是大异之人都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当初第三代无心就是为了让九珀躲过大劫才夺走她的龙纹,置她于死地而后生”。 “说起大异之人,九珀那时候,重瞳之人是四瞳天师,若是没有无心相助九珀躲不过去”。 “可四瞳天师出现在了此年代,四瞳天师是如何躲过去的?”。 “您又是如何躲过去的?”。 “您一早就知道九珀的事情,我可不信您是在大劫后存在的”。 李四:【我是大劫前就存在的,至于我是如何躲过的?】 【这不是很明显,你还未有察觉?】 我敏锐猜到了李四所指的:“肢体四散.......”。 “您肢体分散各地这些年,是为了躲避大劫!”。 李四:【正是如此,如今你还觉得大劫是容易躲过的吗?】 【我再与你说一说四瞳,你好奇他是如何躲过的,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他没有躲过】 【四瞳死在了那个年代】 “死在了那个年代,但现在的四瞳并不像是新生的”。我忽然联想起四瞳天师几乎从未变化的容貌,加上李四的这番话,越来越觉得四瞳这人有点诡异。 正如他所属的张家一样诡异。 李四:【死的是四瞳,现在的这个也是四瞳】 【避无可避,只能赴死这是四瞳的躲难方式】 【四瞳是天生重瞳之人,一身神异皆源自那双重瞳,他可借助那双重瞳看透事实,事物本质】 【过目不忘,魂体异于常人,甚至可以说四瞳的一部分魂体就在那双重瞳上】 【重瞳犹在,四瞳便在】 【只要他的重瞳还存在于世,四瞳这个概念便存在于那双重瞳】 【大劫前他将重瞳赠予了一人,大劫后四瞳借助重瞳将那人魂体同化,吞噬使得他再现】 “赠予重瞳.....魂体同化......” 这句话无疑令我有点细思极恐,当初我也被四瞳天师赠予过重瞳,持有重瞳了大半年。 那双重瞳内竟有四瞳天师的部分魂体,他更是能用重瞳将其他魂体同化。 持有重瞳几乎是带着一部分四瞳天师在身上。 假如我继续持有重瞳,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四瞳天师同化? 但我想四瞳天师应该做不到这个程度,否则三无不早早就被那些大异之人收拾掉了,四瞳又何必兜这么大一圈子呢。 以前还觉得重瞳是一宝,没了重瞳后多少不适不舍,现在才觉得重瞳物归原主是件好事。 就像是九珀的龙纹内会有九珀的意志,四瞳的重瞳藏着四瞳的魂体,李四的残肢不死不灭如同独立的个体。 这些大异之人的大异之物没一个好碰的。 怪不得叫大异之人.......... 李四突然道:【把鬼母泪用掉吧】 我:“用掉?现在吗”。 【留着是祸端,早点用掉,后面会用得上】 【你现在身上还有虚天错留下的伤,那种伤也只有鬼母泪能修复】 【等下要离开龙门九家,你不能带着伤,你的实力需要进一步提升】 “前辈说的.....的确有道理”。 在这里用掉鬼母泪,在离开龙门九家前只好伤提升实力有必要。 毕竟离开了龙门九家后可少了一位大佬傍身。 在龙门九家起码有九珀在,离开后就只有我与李四的残肢了。 我打开装着鬼母泪的盒子, 鬼母泪的状态是漂浮着的液体,处于很神奇的状态,用手触碰不会有任何的触感,也不会有什么水渍残留。 但手的确能触碰到。 肉鬼一见我要吃鬼母泪,大慌的劝阻:“吃不得!吃不得啊”。 “服用鬼母泪要挑一个安静,稳定的环境,此地怎么能行呢?这里是龙门九家啊,处处皆敌”。 “而且刚才那什么四瞳还来了,说不定张家的人也跑出来了呢”。 “要三思啊,此地服用大大的不妥,不如出去之后挑一个好日子服用?”。 我压根没理会它,我学着肉鬼之前的那样张嘴直接吞下鬼母泪, 同一时间被关在我肉体内的肉鬼发出撕心裂肺的嗷嚎: “鬼母泪!老子的鬼母泪啊!”。 “别吃啊,别咽啊”。 “老子恢复实力的关键,老子的异宝啊”。 “畜生,你独吞老子的鬼母泪”。 “你就这样囫囵吞下去了,起码和我说一下,那也有我一部分啊”。 其实那鬼母泪入口时像是一团凉凉的气体,一到喉咙里就彻底消失了,吞咽几次也没再找到那种幽凉感。 我马后炮的说:“是啊,好歹有你功劳呢,我怎么就忘记知会你一声”。 “现在也不晚,不用谢了,鬼母泪我吃了”。 “你那部分就当我借的,先欠着。放心以后我再遇到鬼母泪一定还你”。 肉鬼:“******.......****”。 后面的话格外刺耳,难听,我就索性充耳不闻了,反正它叫嚣一会就没力气了。 眼见着鬼母泪没了,他发发牢骚也正常。 我移目看向那我砍断后就一直没法修复的左手。 肉鬼试着修复过,可血肉刚滋生就被无形的力量磨灭了。 而此刻我察觉左手的伤口处有两股力量在做斗争。 同时莫名的幽凉弥漫在四肢百骸,也许是游离在魂体内。 至少现在自身是舒畅的,前所未有的透彻,无忧,宛如整个鬼都升华了。 心绪蓦然的陶醉在这种感觉中。 有种感觉自己身处于母胎,享受着还未降世的安宁,安全感。 鬼母泪就似是母体与婴孩间的脐带源源不断的输入养分。 我肆意的享受这一刻,忽然间我留意到一两滴晶莹的液体落在地上,却没留下任何水渍,未留下痕迹。 我关注时,又有几滴莹莹液珠落地,像是遁入地下,像是幻梦的错觉。 我本能伸手去触碰,去接住,我接住几滴液珠, 我才意识到是我在流泪。 这种液珠的质感与鬼母泪极其相似,但却要比鬼母泪纯粹。 它会隐入地中,它不会存于世上,哪怕在我手中也会随着时间消失。 李四:【这是鬼泪,服用鬼母泪后的正常反应】 我望着手中液珠消失不由得愣住,耳朵微微动下,意识飘忽。 “我好像听到有个女人在哭?”。 李四:【女人在哭?】 ps:这两天有事.......恢复正常更新,万分抱歉 第395章 麻家! 李四:【女人在哭?】 【不应该会有那种现象,此前服用过鬼母泪的人都没有遭遇你说的这种事情】 我扶着脑袋摇摇:“也许是我听错了”。 “总之吃下鬼母泪后,感觉自己的确有了些变化”。 李四:【变化肯定会有】 我抬起左手那断口处血肉蠕动滋生,断开的骨头开始生长,血肉构成手掌的雏形。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左手再生了。 肉鬼虽牢骚,谩骂不停,但让它做起事情来它还是很及时的。 因为它清楚它现在就是一只瓮中的鳖, 它没被我吃掉已经是幸运,它只能嘴上占些便宜,让它做事它又怎敢怠慢呢。 左手恢复后我活动几下适应:“有肉体是种束缚,不过也方便许多”。 “这副身体用了十几年,还真不想就这么舍去”。 我右手摊开幽绿,渊深的魂炎自掌心爆开,眼前瞬间被绿炎覆盖,使得我下意识后躲一下。 掌心内绿焰宛如是达到了顶峰的篝火,一轮小小绿色烈阳。 比以前更加幽绿,更加阴凉。 原本我所持有的魂炎已经能覆盖我手掌,而此刻魂炎几乎能覆盖大半身子。 要知道从我持有魂炎最开始只能在几根手指燃烧,到五只手指燃起足足用了大半年的时间。 后来得到李又又的指点协助才能堪堪包裹住手掌。 现在我只是吞下了鬼母泪,魂炎就迎来了如此巨大的惊变,可谓是跨越性的增长。 李四:【鬼母泪带来的效果不止如此】 【你之前吞噬过一种类似鬼话连篇的鬼以及无皮,那种能力是依据你魂体强度而变化,你魂体弱,能力则弱,相反你越强,能力会随着异变】 【鬼母泪使得你魂体坚韧性,强度,阴气都有很大一截增长,倘若你再遇到四瞳,哪怕是虚天错也不会再轻易击伤你躯体】 李四说的这些我身有体会,鬼母泪就似是一种底气。 服下后整个鬼都不同了。 难怪当初肉鬼执着要鬼母泪,这岂止是能修复肉鬼的修为。 要真让肉鬼吃掉这玩意,没有麻箐单单就我,我都不敢确定我还能应对肉鬼。 李四:【此后我会将魂炎的应用之法教给你,以及我会慢慢将无心的真正力量引导出来】 闻言我没有感到兴奋,也没有得到武功秘籍那般雀跃。 我很冷静的反问:“前辈为何会对我这么友善?”。 “不仅帮我压制肉鬼,还要教我魂炎等等”。 “之前红煞厌胜盒内的手臂也是您,但那条手臂与现在的您完全是两种态度”。 “红煞厌胜盒内的残肢只会在关键时刻给予一些提醒,大半年里未有与我有过一句话的交谈,唯一的交流方式只是指甲雕刻”。 “但您却十分的健谈,不冷不淡的态度莫名给人和善的感觉”。 李四:【残肢之间本就各有特点,你见过我的左小腿,难道说那节小腿与你交谈了?】 我摇首:“并无”。 李四:【我的残肢有着很大的差异,几乎是将我的优点缺点分裂到了那些残肢】 【态度,情绪只是缥缈的虚无之物,一言不发的是李四,话语繁琐,神神秘秘的也是李四】 【我也是李四】 【是否信我也由你,是否听取我的建议,也由你,若是你不在乎双儿的危机】 “双儿......”我思绪一停,陡然抬首。 “双.........又又”。 “她去哪里了!”。 李又又当初是被李四给拦下,李四让她留下有另外的指示。 可现在李四居然这么说,仿佛是在说李又又当前的处境。 我懒得理会那其中隐藏的丝毫威胁意思:“李又又在哪里?”。 李四停顿几秒,四平八稳的道:“麻家”。 “我让她去寻麻家了”。 “麻家?”我明显感到古怪的阴凉出现,不是我,是麻箐。 不止我被麻家这两字刺到,麻箐她也是。 我甚至不解的问:“四大古代伏邪家族''张李王麻'',你让她一个鬼去麻家?”。 “希望前辈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李四:【你以为你想要解开你与麻家女子的阴婚契是件极容易的事情?】 【李家答应你,只要你能寻回我这节残肢就能帮你解开阴婚契,但我可以毫不留情的告诉你,这只是李家的虚话,李家开出的口头支票】 【李家根本没有把握解开阴婚契,他们的方法只是让你寻回我后由我来想出办法】 “画大饼嘛........”我呲笑一声:“这事我早猜到了”。 李四:【可你还是做了】 我:“哪怕寻回你后李家就能解开阴婚契,这只是口头虚话,哪怕寻回你后阴婚契解不开也无事”。 “解开阴婚契是我来此的目的之一,找到您带回去也是我的目的”。 “即使第五代无心会复苏,我想在我消失前帮又又一些,至少让她少一些危险旅途,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点报答”。 “毕竟她与我这个衰鬼联系在了一起”。 李四:【理由不错】 【勉强对得起那丫头】 【方才我说了你想要解开阴婚契很不易,李家的那些人没办法,故此他们让你带我回去先开了一张口头支票】 【不过我能让那张口头支票兑现,兑现的前提是必须要去麻家寻一件事物】 我:“什么事物?”。 李四:“能代表麻家女子的旧物”。 “当初张家让你与麻家女子缔结阴婚契方法我不便说,解开之法则需要麻家女子的一件旧物来作为媒介”。 “有了那件旧物我才能帮你解开阴婚契”。 “故此你来龙门九家,我让她去了麻家”。 我暗自自嘲一声,没想到李四让李又又留下竟是因为我。 我想为她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来龙门九家,她却也想着帮我解开阴婚契而去麻家。 已知如此,我没什么硬气的语气与李四交谈了,只能以低落腔调问道: “如果要去麻家的话,至少等我从龙门九家回来一同不更好些”。 李四忽然笑了一声:“你去?你是想带着麻家女子去麻家?”。 “谁都可以去麻家,唯独你不行”。 第396章 与李又又会和 李四:【只要她还在你身旁,麻家就会永远视你为禁忌,你永远找不到麻家】。 【更何况也来不及,你是不是忘记时间了】。 我掰扯几下手指头:“忘不掉,当初从张家离开时她与我说了,十日后”。 “在李家耽误了一日,此后又来普元再到龙门九家又过了几日,十日之期还剩四天多谢”。 “您言之有理,即便我能去麻家,时间也不会容许我两边跑”。 “刚才前辈你有说双儿的危机,又又去麻家遭遇了什么危险吗?”。 李四:【麻家是四个自古伏邪家族中的末尾,相比张家诡异悬迷,麻家则要出玄,飘忽不定些】 【张家,王家,李家的人你都见到过,唯独麻家你尚未见到过活人】 【双儿带着红煞厌胜盒,那里有我一节残肢可护在她在麻家一时安全,但残肢之力总有消耗殆尽之时,出了麻家一切就未定了】 【你需要及时去接应她,她现在已经取得麻家女子的旧物离开了麻家】 【而且她从麻家带走的不止是旧物,有个被关在麻家的东西也被她带了出来,那个东西在跟着她】 “明白,我们马上启程了”了解完事情我没再迟疑,现在李四出于何种目的已经不重要了。 刚好这时九珀从远方走了回来,看似脚步缓慢, 但每一步都能跨出常人数步的距离。 没等我开口告别,九珀已然知道我要说什么,她轻语道:“要走了?”。 我点点头。 九珀:“目前我会停留在此地”。 “有事可来寻我或者用你的魂焰点燃此物”。 她随手从鬓角长发捋过扯出几根黑发,缠绕几圈打了一个发结。 她把发结交由我。 我很想问她为什么,我并不是第三代三无,我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恩情。 因为我曾经的龙母成了现在两人意识结合的九珀,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好事。 现在九珀的态度很温和,更是让我有事找她。 有种多了个靠山的感觉。 九珀抢先一步回应:“你便是你,你并非任何人,任何鬼”。 “做好你自己便好”。 “每代三无的重置苏醒皆有道理,没有任何一段过往是无意义的,每代三无都是独立的存在,它便是它,他就是他”。 我蓦然觉得这话似乎在那里听过,我接过那发结轻笑道: “多谢了,九珀”。 “无需”。 她念了一句,长长吐了一口气,幻梦,缥缈的烟火溢出。 似是散不去火烧云,似是积攒阴雷的乌云。 伸出手接住烟火,手腕婉转,烟火急速缠绕手中。 突然九珀的手对我刺出,手指如刀以迅雷之速抵达我的心口处。 但只是轻微碰到。 她手上的烟火运转陡然停了一下,下一刻流窜的方向变了。 那些烟火诡异流入我的心口穿透皮肉,直入魂体般。 短暂的接触后九珀手中烟火移到我体内。 她收手:“走吧,抓紧时间”。 我摸了摸胸口,自我感觉是没什么变化:“这是?”。 九珀:“我留下的一点手段,希望不会被触发”。 “再见,九珀”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掐了她的脸蛋,手感如鸡蛋丝滑,一触即松。 九珀没有什么反应,我笑笑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去。 九珀借了一辆车给我,虽然是有借无回的那种。 刚上车体内的肉鬼已经开始乱叫起来: “不对,淦,这什么玩意进来了?”。 “喂,你往这身体内塞了什么?这玩意怎么感觉会要鬼命?”。 我允可:“的确会要鬼命,你最好不要触碰那些东西”。 肉鬼这一听这哪还待的下去:“你瞎搞什么啊,弄出去啊”。 “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鬼的命也是命,囚徒的命也是命啊,别瞎搞啊”。 我:“只要你安稳,一切就都无事”。 ............ 李四残肢之间情报信息能够互通,他们也能感觉互相的位置。 由李四指路,我去与李又又会合。 她已经在回李村的半路上。 经过李四残肢间一段时间的呼应,我们总算要碰头。 李又又在一废弃山村里休整等着我,我也很快赶了过去。 车子只能停在村口,村子里全是一些倒塌的断墙,枯黄的杂草乱藤,车子没法进。 我徒步往里深入,用横刀砍出一条路来。 走了几分钟后,总算是见到了鬼影。 月影下一节断掉的矮墙坐着一个矮矮的身影, 墨发无风自动,双脚踢着小皮鞋来回荡。 似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她转转过头。 清淡,琥珀般的瞳仁很是纯粹,俏脸躲入昏暗。 我一手提着铁盒,一手提着横刀快步到了她跟前。 她从矮墙跳下,抬头紧紧盯着我。 我刚想说些什么, 李四忽然开口:【假的!她是从麻家出来的东西!】 我蓦然蹙眉,好不容易有了点雀跃瞬间就散去。 手掌握紧横刀反手朝她挥斩过去,魂炎在挥刀那一刹附着刀身。 幽绿焰火猝然截断月影,未驱散半点昏暗,怪异色泽的火焰反倒增添一份幽渊。 这是在途中李四稍微指导的结果,他教了我许多魂炎的技巧以及用途。 李又又带着愣愣的目光,脑袋径直被斩断高高抛起。 落地后,脑袋与那躯体一同消散。 吃下鬼母泪后变化,一举一动都能体会到。 注意力,反应能力,敏锐性等等。 确定那个假李又又消失后,我刚要放下刀,却见到不远走来一人影。 正是抱着红煞厌胜盒,一身黑裙的李又又。 她缓缓走来,口头多少有丝幽怨: “来了啊,你没认出我”。 我无奈挠挠头,思索着如何辩解, 我也疑惑为什么认不出那个假李又又,理应现在的我不会被鬼迷惑才对。 就连我体内的肉鬼也没察觉到那是个假货。 “额......是个意外”我这样辩解道, 【这个也是假的】李四冷不丁的说。 第397章 李又又在哪? “又是假的?”。 我错愕一愣,同时手上有动作,单手朝她抓过去,这次没敢贸然挥砍。 李又又也没有躲闪就那样站着我被掐住脖子, 我五指微微用劲,食指上燃起魂炎紧贴她肌肤,她面露痛苦之色, 用一种不解,伤感的目光看着我。 那眼神似是在质问。 不是假的.......我心中莫名有了这样一个猜想,但李四方才所说应该不会有误。 怎么会有两个假的? 明明我刚斩掉一个。 李四:【不用质疑,不用忧虑,是假的,下手吧】 而此时被我掐住的李又又神色愈发痛苦,身形也愈发虚幻, 她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等待处置。 我眼神一阵游离,指上的绿炎又多了些。 李又又仍然是没有表示,直至她身躯彻底透明,而后消散........ 一句话在她消失之际吐出:“为什么.....杀我”。 在她消散后,哐当一声红色的盒子掉落地上。 我弯腰捡起那盒子,细细打量一番。 这盒子无论从细节,还是给我的感觉,都是红煞厌胜盒无疑。 但红煞厌胜盒应该在李又又手中,李四说方才这个是假的,假的手上会有红煞厌胜盒? 或者说红煞厌胜盒也是假的? “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又又在哪里?”。 李四:【她在这里,方才你遇到的那个假货就是跟着双儿从麻家出来的东西】 【她伪装成了双儿】 我晃晃红煞厌胜盒:“怪不得如此的难杀,连续两次干掉它,但我想它还在”。 “可为什么从我的感觉来看她并不像是假的”。 “红煞厌胜盒也不是假的”。 我试着呼唤红煞厌胜盒里的残肢,不知盒子是假的,还是如以前那样李四残肢懒得搭理我。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前辈你说又又在这里,那我再去寻下”。 相比遇到的假货,我更想尽快找到李又又。 我带着李四残肢在这荒废村里寻找起来。 结果我足足找了一整圈都没有再见到那个较小的身影。 但李四却一口咬定李又又她就在这里。 我又找了两圈仍然无果。 不过我在一暴露在荒土上的白骨旁找到了一个孤魂野鬼。 可能是我吃下鬼母泪的缘故,那孤魂野鬼一见到我就想逃, 我大喝一声站住让它明显停滞了一两秒。 追上它后,它顺势就跪下,一个劲的求饶: “鬼老爷.....大鬼老爷”。 “鬼王大人.....您放过我.....我就是一个小鬼....平日里别说人,就连坏事都没敢干过啊.......求求您别找我麻烦啊”。 我挑眉:“我何时说要找你麻烦了?”。 “我只是想找你问一些事情,都是鬼你何须这般样子?”。 孤魂野鬼:“啊?我一小鬼哪敢和鬼王大人相比”。 “您可千万要饶了我,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孤魂野鬼面对我的卑微样子,我很是不适应,那什么鬼王大人称呼有点不太好接受。 李四:【本来你一身阴气被那古佛舍利子压制,现在你吃下鬼母泪,身上阴气大涨,原本三无的气息初现】。 【小鬼这般态度也没什么】 我问那孤魂野鬼:“你在这里多久了?”。 孤魂野鬼:“这数十年小鬼一直都在这里,当初饿死在这里属于地缚鬼,无处可去”。 我:“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子不高头发特别长的小女鬼?”。 孤魂野鬼连连点头:“见过!见过!”。 “不久前她刚来这里,她还抱着一个红色的盒子”。 “那位女鬼气场非凡,她来了后,小的就没敢露过头”。 闻言我冷森的面容缓和了些,追问道: “你一直在这里,你也看到了”。 “她现在在哪里?”。 “她离开这儿了?”。 几句话把这个孤魂野鬼彻底问愣住了, 它迟疑一下,惊愕的道: “那女鬼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大人您进来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 “方才我还在窥视着您,感觉您在寻找些什么,原来您是在找那个女鬼?”。 “但大人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我:“我在找她”。 “我没有其他的想法,以及恶意,我只是想寻到她”。 孤魂野鬼露出些为难的神情:“啊?.....这........这....”。 我眼眸弥漫冷意,再次凝重说道:“我要找到她”。 “如果我之前对你有什么不敬之处,还请你见谅,你若是知道她在哪,请最好告诉我”。 “还请告诉我”。 最后一句还语气稍微重了些,那孤魂野鬼本就对我忌惮,畏惧。 一句话让它又跪了下来。 它满脸苦涩无奈地说: “大人啊,不是小的不告诉您......可.....您这让我怎么说啊?”。 “你在问些什么,你让我告诉您什么啊”。 “那个女鬼不是您亲手干掉的吗?”。 我觉得荒诞的同时本能发出拉长的疑问音:“我?”。 孤魂野鬼摊开手:“就是您啊”。 “那女鬼是您亲手干掉的”。 “我都看到了,您与那女鬼撞见后,您就伸手掐住了那女鬼的脖子”。 “大人手段通玄,阴气如惊涛,那女鬼在您手上连挣扎都没有,没几下就被灭了”。 “那时我还见到你手上冒着绿色的火呢”。 “我......魂炎....”我猛然看向自己的手,似若那指尖还有绿火在燃烧。 孤魂野鬼继续道:“是您啊,您亲手把那女鬼杀了如今您又找我寻问那女鬼的去向”。 “您说让我怎么告诉您?”。 “再说那女鬼的红盒子不是在您手上吗?您这是怎么了?是您杀了她后,捡起了那红盒子”。 “这不都是您做的吗?”。 ps:还有......... 第398章 伪赝 孤魂野鬼尽力辩解:“杀掉那个女鬼,捡起那个红盒子,这都是大人您干的呀”。 听闻这消息,我并未大乱,失控,而是厉声质问道: “你清楚你说了些什么?”。 “你要知道胡说的代价”。 孤魂野鬼一脸无助,苦涩的样子,哀声道怨: “看吧,我就说了..........没法说没法说”。 “这是您非要问的啊,您非要问这事,我就告诉您了”。 “可您现在又这样子,小的哪敢骗你啊”。 “我所看到的就是这样”。 “再说这事和我又没啥关系,我闲的没事找死骗您干啥啊”。 这时被关在我体内的肉鬼也不禁讥讽道:“怎么?现在连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小子吃鬼母泪,吃傻了吧,想来也是活该,这是独吞鬼母泪的报应”。 我移开眼睛不去看自己的手,捏捏鼻梁:“那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肉鬼:“我看到了什么?”。 “还能看到什么?如那个小鬼说的一样”。 “我看着你亲手掐住那个小丫头,用魂炎灼烧愣是把那小丫头给灭了”。 “想来也是感人,那小丫头竟连半分反抗挣扎都没有,就那样任由你给灭了,到死了才质问了一句”。 “合计半天,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丫头被你杀了,你还傻乎乎要找她,在这破地方转了一圈又一圈”。 “给我看的乐死了”。 “简直和个疯子一样,鬼都被你杀了,你找什么呢?”。 我笃定的说:“我杀的是假货”。 肉鬼:“还在疯.......还假货?老子当了百十年的鬼都没看出什么猫腻,那怎么可能是假的”。 “你是真疯了,杀了那丫头自己沉浸自我幻想中”。 “唉......你趁早把我放出来,你这么疯我很担心自己的未来啊,你别哪天把自己玩没了,连带着我一同玩....”。 我蓦然叱喝一声堵住肉鬼的碎语:“我说了那是假货!”。 肉鬼无可奈何:“你若认为是那就是呗,你骗的也就是自己”。 我转过头再次面对那孤魂野鬼:“你看到我杀了那个小女鬼?”。 孤魂野鬼木讷的点头。 我举起燃着幽绿火炎的手指,自嘲道: “这么说,在这里等着,等着与我会合的李又又被我杀了?”。 “是我把她错认成是假货给灭了?”。 那孤魂野鬼又想说些什么,忽然一道绿弧划过,绿炎乍现而消失。 我两根手指埋在孤魂野鬼的体内,魂炎自它体内扩散,使得它魂体先是被渲染成幽绿,而后通透内里的火炎呼之欲出。 短短几息,魂炎孤魂野鬼已经消失在我眼前。 我收回手。 肉鬼大惊:“卧槽,杀鬼灭口,您是真疯了”。 相比肉鬼的吃惊,李四冷淡的问了我一句:【为何灭他?】 我理所应当回应:“假货自然当以灭之”。 “这家伙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如果我没猜错应是从麻家出来的那家伙装扮成的”。 “此前两次李又又也是它装扮的”。 “前辈我所猜是否正确?”。 李四:“你猜的没错,下手也很果断”。 “你先前遇到的双儿,如今的野鬼都是它”。 我:“不知为何,我竟感觉它是想要装扮成李又又,哪怕是假货被我杀了,这家伙还冒出添油加醋试图让我信以为真” “我一开始就感觉李又又是真的,但她被我杀了,我急于寻找李又又,这时候这家伙冒出来证实我杀得是真的”。 “像是绞尽脑汁也要证明假货的自己是真的”。 “古怪的是我察觉不出李又又是假的,察觉不出这个鬼有什么异常,就连肉鬼也认为我杀了又又”。 “一切都像是真实,一切如同真实,让人真假难辨”。 “我想我能区分可能是心里的那点小感觉,也可能是鬼母泪的功效,她们站在我眼前会有一丝虚拟,不实的感觉”。 说着我举起手中的红煞厌胜盒:“前辈这盒子是真是假?”。 李四少有的夸赞道:【你若是认为它是真它便是真,它若是认为它是假,它便是假,亦真亦假】 【你很敏锐,这样我也就能与你细说了】 【从进到这里,一切都是亦真亦假的】 【跟着双儿从麻家出来的那只鬼名为伪赝,以当前年代的鬼怪判定,类型为大戾】 【伪赝的特点是亦真亦假,本身就是一伪物,介于亦真亦假间的赝品伪物】 【之前的双儿是它,那个孤魂野鬼也是它】 【伪赝可再现往日它所见过的一切,对象,元素,当然那只是伪物,赝品。但赝品并不是没有可能成真】 【伪赝处于亦真亦假,它所再现投影出的事物也具有亦真亦假的特点】 【亦真亦假通俗而言,可假可真,当你信它,认为它是真是,那它就不再是赝品,它就是真】 见到李又又的假货我没惊愕,可我听到着伪赝后着实有些被惊艳, 伪赝的能力太过悬疑,绕脑,能力绝对是极为恐怖的那种。 这一整个废弃村子是它所投影出的伪物,孤魂野鬼,假李又又都是。 一开始我就在面对伪赝! 我咂舌:“信就是真.......肆意就能投影出赝品,这哪里还是伪赝,这是复制,赝品若是随意为真,那岂不是喧宾夺主?”。 “还有何真假之分?”。 李四:【世上没有一片完全相同的雪花,没有完全一致的人,不会有两个一样的事物】 【如果说伪赝被认为是真,那原本的真则成了假,只能有一个真,非真即假】 【方才要是你听信那孤魂野鬼的话,偏执的认为是你杀了双儿,双儿被你所杀了】 【这等同于是你认定了伪赝的双儿是真,那伪赝的伪物则会因你成真,双儿会变成假,成为一种伪物,赝品】 我拧着眉发问:“如果李又又成了假,她会如何?”。 李四:【伪赝造出的伪物不会长存,假货就是假货,会因伪赝解除能力而消散,也会自然作为伪物消失,世间只存在一个真】 【假取代真,伪物会变成李又又,李又又会变成伪物】 【这便是麻家的伪赝】 第399章 抓伪赝 以假替代真,将真变化为假。 不禁让人回思时后脊发凉,李又又的存在与否只在我是否相信。 如果说我一开始将伪赝的伪物认成真的李又又。 那原本的李又又则成了伪物,不久将消失。 伪赝的能力让人防不胜防,那些伪物也没有什么破绽,无论是假李又又还是孤魂野鬼。 从细节之处根本找不出破绽,毕竟那就是照搬原版的伪物。 就连我手上的红煞厌胜盒也是伪物,和真的红煞厌胜盒在重量上,诡异的感觉上都一致。 伪物.....伪赝的太过真实了。 我一边惦记上伪赝这家伙,一边对着李四抱怨道:“前辈啊,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哪怕是你想看我如何表现,或是想为难我一些,但也没必要让又又做冒险”。 “如果方才我不慎没有认出那是假的李又又,再加上伪赝的孤魂野鬼一说,我将伪物错认为真”。 “两方身份交换,那李又又岂不是成了伪物?”。 李四:【我都尚无法确认,如何告知你?】 我:“你也无法确认?可你说过那是假货”。 李四:【我的确是知晓跟双儿一同麻家从出来的是伪赝】 【可我又如何能确定这里的双儿一定是真或是假?】 【我与那节残肢不断传递着信号,位置等等,依照最新的信号,实际上双儿已经回到了李家】 【但这个信号一定是真的吗?也许残肢间的信号也是假的,也是伪物呢?】 【从我与那节残肢开始联系后,我就收到了两个相同的信号,这两个信号都是来源于被关在红煞厌胜盒内我的左手】 我不免错愕:“你的残肢也出现了伪物?”。 李四:【应该如此,伪赝的伪物最麻烦的一点是难以辨认,极致的伪赝渴望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借而取代真】 【两个残肢信号,一个残肢信号告知我双儿已经成功回到李家,一个残肢信号告诉我在此地会和】 【如果无法辨认则两方都无法信任】 【也许在此地会和的是真双儿,双儿已经回到李家是假情报,那方才你杀得就是真双儿】 【不过得幸,此地是假的,伪赝就在此地】 【双儿已经回去了】 我想起最开始李四已经辨认出了真假: “刚见到假货时,为何前辈你能瞬间辨认,认出那是假的?”。 李四:【伪赝出现了破绽,我不断与残肢联络,它无法一边保持假双儿的真实性,一边回应我】 【无需大的纰漏,只需一点偏差就足以判断】 我:“连您的残肢都能伪造,看来这伪赝是个棘手的家伙”。 李四:【伪赝本被关在麻家中,应该是在双儿离开麻家时伪赝以它的能力造出自己的伪物留在麻家,自身逃了出来】 【伪赝与张家古宅内那两个被关押许久,力量尽失的大戾不同】 【它本就是伪物,实力,力量也是伪物,这些年它只是成长被限制住,而实力没有下跌】 【伪赝这只是鬼很是奇特,你也能感觉出】 我环顾四周:“如今还在伪赝制造出的伪物中,这只鬼怎会不奇特呢?”。 李四:【它的奇特不是坏处,它从麻家中逃出也不是坏事,对于你来说更不是坏事】 我听出了几分意思:“您的意思是让我将这伪赝吞掉”。 李四:【你不动心?】 我:“是挺动心的,但我没心啊,伪赝是个好名字”。 “这家伙先后被干掉了三次,那三次都是它造出的伪物,到现在还没见到它真身,如果要对它下手,有点无措下手啊”。 李四:【要抓这伪赝有个妙招】 【它身份被你我识破,以它个性它会以其他伪物的形式来应对你或是逃离】 【你背包里有件东西能派上用场】 本来我还有些模糊,它一语点醒了我, 我背包里的东西.....钉魂之法....纸衣娃娃! 这还是当初无皮装扮成白衣道人教给我的一种技法,仅用邪祟的一些信物就能进行钉魂,娃娃也会去寻找鬼。 已经许久没有用过这个东西,此时想起这东西,忽觉有解法了。 用这钉魂之法需要信物,要知道这一整个村子都是伪赝造出的伪物,即是它造出的伪物自然与它有一些关联。 我利落的从背包里取出纸娃娃,还带有两根棺材钉。 随便抓了一把不应生长在此地的杂草塞进扎纸娃娃内。 纸人娃娃平躺在地上,猫眼石构成的眼珠陡然有了光泽。 它立起,左右摇晃一下。 而后瞬间面朝一个方向,短短的小脚快速移动,拖着一头处子长发奔跑。 我跟在它身后,却发现纸人没有跑远,而是围绕着我转圈。 我试着后退两步,小纸人也跟着我逼近,紧接着它一把抱住我,短小的手抓住我的小腿。 思绪一动,我想到了什么。 将一直拿在手上的红煞厌胜盒丢出。 忽然扎纸娃娃眼眸一转,转身就跳下去朝着红煞厌胜盒扑过去。 红煞厌胜盒也诡异动了,不过扎纸娃娃先一步扑到了。 娃娃用自身压住红煞厌胜盒,四肢紧扣。 我蹲下身子打量这一幕, 红煞厌胜盒......扎纸娃娃。 “伪赝......这阴险该死的家伙.........没有想到伪赝竟一直在我手上”。 不止是我,就连李四也以为伪赝藏匿在四周或者已经准备逃离这里。 结果伪赝竟将自己伪装成红煞厌胜盒,让自己一直被伪物的李又又拿着。 使得自己完美藏匿。 若不是扎纸娃娃还真的难以想到,伪赝就近在咫尺。 李四:【值得称赞的魄力】 【将自身置身最危险,最不可能怀疑的地方,以假乱真,可谁会想到那伪物就是真的伪赝】 “伪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对着红煞厌胜盒喊道:。 第400章 吃伪赝 红煞厌胜盒咔哒一下打开了。 干枯的手臂伸出,以乌黑细长的指甲在地上刻写。 恍惚间让人还以为是真的李四残肢呢。 伪赝是有个性,哪怕这时候了也要装到底,不承认自己是伪物。 它刻写道:“输给无心,李四并不可耻,被你们抓住于情于理,没什么好说的”。 我从它话里解读出了其他情报。 伪赝这家伙知道我和李四........我是无心没这么好辨认的吧。 它被关在麻家怎么会对外界情况了解? 之前还能伪装成另一节残肢与李四的右腿互传情报,显然它知道许多情报。 不然不可能会利用这点。 它刚从麻家出来,唯一能获得关于我,关于李四的渠道也就是李又又。 李又又怎么可能会告知它,所以它有类似无皮读取皮囊记忆那样的获取情报的能力。 利用那些情报,出来就利用李又又的回程展开行动。 这哪里是被关了多年的鬼,麻家将它关起来也是应该的。 不过想想之前的肉鬼,寿鬼,这个伪赝才像是大戾。 那肉鬼真是拉低了大戾的水平。 之前的披皮鬼也能与我纠缠大半年,几次险些置我于死地,肉鬼这家伙刚出来就又被关了。 这怪不得他人,谁让它碰上我,碰上了李四。 见伪赝一副认命,等待宰割的样子,我好奇问道: “你只要见过的东西都能制造出伪物吗?”。 伪赝:“无可奉告”。 我:“你不说也行,等下我把你吃了,我就一切都清楚了”。 伪赝:“随你,我输了,任何结局我都只能接受”。 “你无心的名号我还是听过的,传说无心会吃鬼,通过吃鬼来盗取其他鬼的特性,如今我倒是要见见你是怎么个吃法”。 “好.......那就献丑了”我单手抚过刀身,绿炎滚滚的横刀坠日般落下, 不可匹敌之势刺穿红煞厌胜盒的顶盖,刺穿干枯的手。 绿炎蔓延使得那只干枯的手在绿色篝火中抽动,破散。 “我喜欢吃熟的”。 伪赝化身成的红盒子没了。 与此同时一整个村子出现了晃动,一阵晃动,模糊。 村子消失了,包括周边环境,脚下土地都发生了变化。 这压根就一荒地,肉眼可见一些零星土坟遍布四周。 我开过来的车子在远处停着。 李四:【杀了伪赝,感觉如何?】 我:“感觉?我从来没感觉到什么异常过”。 “第一次杀死齐琦莫名其妙有了鬼话,那也是后知后觉才发觉到”。 “披皮鬼那次也是后来另一颗重瞳到了我身上,我才确定了我能持有被我杀死鬼的特性”。 “现在也是没有什么感觉,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慢慢掌握伪赝的特性”。 李四:【是吗............】 收拾完伪赝,我与李四准备回李村,毕竟李又又已经回去了。 此前李四无法确定李又又是否回去,现在能确定了。 在我来到车旁准备开门时, 肉鬼忽然大叫:“草,他来了!”。 “啧啧.........这就准备走了?要不再多留一会?”。 我抓住手把的手停住,骤然回首。 斜前方一人踏着缓慢,富有节奏的脚步走来。 一身白衣胜过皎洁的月光,与这昏暗的夜色极其不搭。 他腰间别着一根木棍,眼眸微张其内诡异的重瞳最引人注目,四个瞳仁不规则晃动。 “阿四啊.......你要去哪里?”。 肉鬼已经快要疯癫了:“四瞳!又他妈是四瞳!”。 “他是追命鬼吗?又追上来了?他怎么知道你在这的?”。 “有完没完了,从张家古宅追到龙门九家,从龙门九家追到这里”。 “我就知道不能和你这个衰鬼一起,若是没你,我们两个大戾逃出去说不定张家也就懒得理会了”。 “现在与你待在一起,可是四瞳这家伙亲自来追,紧追不放啊!”。 别说肉鬼被惊到,就连我的面色也多少难看。 我曾经持有过的那双重瞳,如今再见到也只有惊恐。 又被四瞳追到了? 四瞳天师自腰间抽出木棍,在手掌上自传: “张阿四.......这么躲着我好吗?”。 “好歹是出自同一家族的人,你何须这么躲着我呢”。 “张家唯独对你是特别的,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我抽出横刀警惕的盯着那双重瞳。 四瞳轻笑道:“怎么不说话?”。 “好歹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从你逃走后,我们终于又一次见面了”。 “你见到我连个招呼都不打”。 “想来也是你必定很恨张家,很恨我,但你一三无何来的恨的资格呢?”。 我长叹一口浊气:“是啊,从那里出来后有几日没见了”。 “没想到还是被你追上了”。 “你们张家粘的真够紧的”。 四瞳呵笑着上前:“你以为阴阳张家是什么?”。 他没有动手,我也没有抢先动手。 先手不一定是优势,也是能暴露出致命破绽的瞬间。 直到他到了我身旁,他也没有动手,那双重瞳不禁令人忌惮。 四瞳把玩着木棒,忽然脚步一停,他目光朝下: “这根木棍当时我曾赠予你过,不过又回到了我手中”。 “后来你与我再难回从前,现在也是一样”。 “这次我不是来抓你的,你能感觉出来,再说现在的你也不好抓”。 “这根木棒还你吧,算是你我在伏笼山那几日交情的寄托”。 “也许你不明白我,但我想你以后会明白”。 说着他将木棒递了出来。 “如果我不拿的话,你会对我动手吗?”。 “那可说不定”。 “这不是胁迫吗”我讥诮着伸手。 但手在将要碰触木棒蓦然峰回路转, 绿炎裹挟着手爪刺穿四瞳的胸膛。 “伪赝.......你还真是玩不够啊”。 “与你交手真够累的......到处都是伪物,哪怕纸扎娃娃寻到的那个真身也是你的伪物”。 “伪物红煞厌胜盒是一层伪装,红煞厌胜盒是你的真身是你的二层伪装,始终都只是你的伪物”。 “伪物村子也是你刻意解开来配合的”。 四瞳吃痛的扬起诡祟笑意:“还是玩不过你啊”。 第401章 回李家 绿炎滚滚自四瞳天师体内灼烧,那本实质的躯体竟有些朝着透明转化。 四瞳天师容貌出现模糊,五官消融,不过它却笑道: “三无不愧是三无.......哪怕是改朝换代后也不是轻易能糊弄的”。 连续用了几个伪物,第一个套你不入,第二个能让你误以为我被灭掉的伪物,你没上套”。 “我伪装成这家伙,你也没上套,我的伪物应该没有那么虚假才对”。 它推测道:“传说你吃了其他鬼后能拥有其鬼的特性,我想应该是你杀了我后,你并没有拥有我的特性,故此判断出我还没死”。 我摆摆头:“我可没想这么多,也不是因这个”。 “你有破绽了”。 “让我猜猜,你能伪装成四瞳,你还知晓四瞳的事情,张家的事情”。 “本这些不该是你这个被关在麻家的鬼能知悉的,可你却很清楚,对我的情报也了如指掌”。 “你应是用某种能力从李又又身上获取了她的记忆,她的记忆中包含你目前所知的一切,四瞳天师与我纠纷,我与张家的事情”。 伪赝很坦率的承认:“我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说的没错,我是从那小丫头身上得到了情报”。 我:“然而就是这个情报使得你露出了破绽,你绞尽脑汁去扮演四瞳天师,让自己接近四瞳天师”。 “所说的每一句都依据记忆而说,看似并无破绽,你忽略了信息差”。 “你很谨慎,精明,在她的记忆中唯一一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面前,还不会让我起疑的人就是四瞳”。 “我与张家有恩仇,四瞳天师在追寻我,我与四瞳再次重逢的确合理”。 “但我与她有几日没见了”。 “你获取到的情报也只是几天前的,就在不久前四瞳刚与我见过一面”。 “而你伪装的四瞳还停留在几天前,你甚至还说有些日子不见”。 伪赝闻言忍俊不止,哪怕魂炎正在它体内灼烧,它还是大笑道: “信息差......哈哈哈.....一个从未听过的词汇啊”。 “伪物终究是伪物,在没将真物取代之前到处都是破绽”。 “我作为伪赝的存在一起便是不断完善伪物,不断去扮演真物”。 “我连自己都伪造了,还是遮盖不住到处出现的漏洞”。 “得了.....认命了”。 “这次出来的不亏,起码又过了一把伪物的瘾,感知到全新的信息情报”。 在笑声中伪赝伪装成的四瞳天师彻底模糊了。 成了一团朦胧不清的雾气,声音还在持续传出:“喂,无心”。 “你可知道我最想伪造,最想伪装的是什么?”。 “不知”。 “是三无啊!”。 “我到死都想要伪装成三无一次看看,我想要当三无,我想成为三无,我想我的三无能够取代你们”。 我收回手,魂炎的燃烧之势,伪赝的消散已经无法逆转, “三无?三无有何好的?”。 “不过我想你的心愿会实现,你会融入我,我会是伪赝,我会伪装成你,你何尝不是无心?”。 “那就交给你了”那团雾气破散于夜色中,最后一言逐渐销声匿迹。 我待在原地沉寂了数十秒。 直到肉鬼的乱叫声喊醒了我。 “这是伪赝......不是四瞳啊”。 “草,吓死了我,我还以为四瞳那家伙又追上来了呢,这该死的混球装成谁不好装成那四瞳。死了也活该”。 我反问一句:“你认识它?”。 肉鬼:“听说过,伪赝那家伙算是那个时代一个特殊,众所周知的鬼”。 “伪赝那家伙本身是没有任何实力,它造出的那些也只是伪物,没有本体半分实力,没有本体的特殊能力”。 “但若是它制造出的伪物转变成真物,那就厉害了”。 “说不定那天你就变成了假的,另一个你成了真的在造谣撞骗,到头来你消失后,世上留下的只是那个顶替了你的伪物”。 “那家伙的伪物也极难辨认,就刚才你干掉它后,我才搞清楚之前的那个李家小丫头,那个破村子全是它造出的伪物”。 “伪赝这家伙若是想躲起来,几乎没有人,没有鬼能寻到它,也少见能遇到它真身”。 “那时候也唯有麻家的人收服了它,结果现在它成了你的嫁衣”。 “有言先说好,你杀了伪赝,就不能再对我起想法了”。 “伪赝那家伙的特性足够你受用的了”。 我:“如果你平时能把你的存在感降低些,像个死人一样不言不语,我想我应该不会把注意打到你身上”。 肉鬼:“.........”。 ................ 我上车,开始启程回李村。 途中我眉宇微微皱着,李四问道:【这次有什么感悟?】 我:“这次杀掉伪赝后,与前两次杀掉齐琦,披皮鬼不同”。 “我在手插入到伪赝体内时读取了它的过往,也有关于它特性的详情”。 “伪赝的伪物几乎是完美,除了无法使用真物的能力,前辈你说过,伪赝的伪物亦真亦假”。 “若那伪物被认定为真,那伪物便会由假转变成真,前辈所说的应是一个朦胧的概念”。 “其中被认定为真,这到底是被人认定?谁的认定有效?”。 “若是只是随便一个熟人误认伪物为真,那真物在悄然无知的情况下就成了伪物”。 “这未免太过儿戏,伪赝的特性也太无解”。 “杀掉伪赝后,这个疑惑解开了”。 “伪物是假的,所谓被人误认后转变为真,是需要过程........如同是集齐记忆碎片般,伪物融入原主的一切,慢慢成为原主,慢慢取代原主”。 “误认伪物为真会使得伪物朝着真转变,而误认的对象则是重要的人”。 “假如说我所在乎,珍重的人只有一个,那当他误认为伪物就是我的那一刻我就是虚假的了”。 李四:【不错的理解】 【你离无心更近了一步,你找回了一些自己】 我:“我?如果说吞噬掉其他鬼是找回自己,那或许我诞生于众鬼之上”。 .............. 第402章 与李又又碰面 半日的功夫后,我回到了李村。 这次我没有再坐那辆公交车。 李村有类似结界的屏障,若是平时必须要坐那辆公交才能到达李村。 如今不用,李四就在我身旁,何须借助其他媒介。 车子驶进李村,现任的李家家主在门口等待。 这位老人一边脸映照傍晚的烛光,另一边脸狰狞的烧伤伤疤被夜幕遮住。 老人背后站着个子不高的小孩子,正是礼义廉耻四位李家家老。 李又又在一旁怀里抱着红煞厌胜盒,眸子四处扫动。 下车后,李家家主立刻上前,双手抱拳深深鞠上一躬:“此行辛苦无心大人了”。 “想必大人此行一定遇到颇多磨难,曲折,但大人还是完成了遵守”。 “大人言出必行,不顾险阻带回了二代家主李四大人的残肢”。 “请受老夫一拜”。 我摆摆手:“得了吧,别搞这些虚的了”。 唯一的女童藏起眼中的狡黠:“这没必要,这家伙肯定是知道了我们骗了他”。 李廉打着哈切:“这也没办法啊”。 “若不骗他,给他希望他怎么回去呢?”。 “谎是我们撒的,现在他回来了这个谎需要有人圆”。 李耻:“反正我是不会什么解开阴婚契之法”。 “好不容易从那丫头的手下逃出来,这家伙我是不想再应对了”。 李义:“二代家主的右腿已然回来,他既然带着右腿回来就说明他与李四大人已经商讨好一切”。 “否则那种口头答应的事情被他知道后,他不可能这么平静”。 “再说我等已经被遭遇不测,还能怕他?”。 李义上前一步坦白道:“我等骗了你.........李家并没有解开阴婚契之法”。 “当初在李家,我们之所以信誓旦旦保证就是为让你去寻找二代家主的残肢,如今你成功回来,我等对你有愧”。 “也许二代家主有办法,但我们终究是骗了你”。 “你若想报复,我们礼义廉耻四人任你处置,你带回了残肢,你有这个资格”。 “为了李家,我们四人随时可赴死”。 他上前之后我才看到这李义的脸上挂了彩,左脸处一大块红肿,衣服也很是凌乱,破烂。 再观李礼。 李礼发髻不知歪到哪里,嘴角血丝没擦干净。 李廉的眼圈一片乌青肿胀,李耻脸庞发青,身上还有一两个脚印。 我好奇问道:“几位家老你们这是?”。 李义捂住脸上的伤,慷慨道:“要杀要剐随便”。 李廉:“别随便啊,刚从那丫头手上逃走,我不想打架,也不想挨打”。 “被那丫头一直追着,我都快累死了”。 李礼:“自作自受怪的谁呢”。 我听出了些意思,转头看向李又又,她勾着头盯着自己脚尖,小皮鞋轻动,两只脚稍碰又分开。 她沉浸自己的乐趣中。 这边李义还在等着我回应,在他看来也许我会被骗了会很愤怒,会睚眦必报。 我散漫敷衍:“你们给我开口头支票,这事我早猜到了”。 “我去龙门九家寻找残肢不单是为了解开阴婚契,不然你们怎么可能命令的动我”。 李廉:“你早知道了?你知道你明说啊,搞得我们和多大的恶人似的”。 “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把我们给害苦了”。 李礼:“我说你怎么答应的如此干脆,那一点也不像是无心的作风”。 “算了,总之是我们有错在先,也算是自食恶果”。 李义深深看我一眼捂着脸走了,其他三位家老也跟着离去。 不知为何他们似乎不想待在这里。 我问李家家主:“家老们貌似出了点事情”。 李家家主无奈笑道: “这几个老家伙年龄变小了,心性竟也和小孩子一样”。 “他们骗了你,也遭到了报应”。 “是又又小姐........小姐先一步回来后得知了李家目前并没有解开阴婚契的方法,也知道四位家老联手哄骗你之事”。 “于是小姐一时气愤就打了四位家老,追了他们有一会”。 我恍然明白,难怪这四个家老会是那副狼狈样子。 李又又发出带着歉意的低语:“抱歉........我不知悉李家没有被解开阴婚契的办法”。 我靠近一步,揉了下她头发:“无事.....我说过了我不单单是为了解开阴婚契而行动”。 “相反你能完好回来,我哪还有什么生气的理由?”。 李又又点头:“嗯”。 从普元的宾馆分离,到现在再次见面,看似只隔了几日。 但我却在龙门九家经历了颇多。 龙门九家事变,阅览了九珀的一生,第三代无心的事迹。 哪怕返程中也有别有一番经历,不过伪赝的事情李又又并不知晓。 残肢之间的交流也是背着李又又进行的。 这是李四刻意的授意,伪赝因她出来,如果她知悉伪赝的存在必定会多了负担,忧心。 伪赝这种家伙知其存在不如不知的好。 不知道伪赝,就不会去怀疑伪物。 我就与伪赝有过几次照面,现在我本能的处处生疑,生怕哪个又是伪物。 我杀掉的伪赝又是假的。 “你的手恢复了?”。 李又又留意到我本来被虚天错击伤迟迟无法复原的手重现,不免好奇。 我扬扬左手,显摆道:“在龙门九家有些机遇,恰好将这只手修复了”。 李又又:“如此甚好”。 不提鬼母泪还好,一提鬼母泪,肉鬼就炸锅了。 “甚好?你们是甚好了,那是老子的鬼母泪”。 “狗屁你的机遇,那是老子的机遇”。 肉鬼的这些烂话,李又又听不到,她将目光投到装有残肢的铁盒上。 啪.........铁盒打开。 李四枯树枝般的残肢放置在其内。 哪怕是残肢之间有过联系,她在见到那条右腿时也有些动容。 第403章 解开阴婚契的准备 李又又不禁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一下那条干枯的右腿, 谁料那条右腿先一步诡异发声:“双儿.........你长大了啊”。 李又又轻声允可:“嗯”。 这父女两人就像是刚分别不久那样闲谈几句, 果然如我猜的那样这条李四的右腿情感要比其他残肢丰富。 除了这条右腿,我基本没和其他残肢有过交流。 这时李四谈到了旧物:【让你取回麻家的那件旧物,此事的确是危险】。 李又又摇摇头:“无事.......有爹的其他残肢傍身总归是出来了,那件旧物我取到了”。 她反手一转,一件反射珠光,灼亮的器件出现在她手中。 那是一支发簪金宝点翠发簪,样式精致又精美,任何女人看了我想都不会轻易移开眼睛。 李又又:“这是她以前时常把玩之物,虽未佩戴但也时常在手”。 李四:【有了此物,解开阴婚契便不是难题】 【阴阳张家结合数家之长所创造出的阴婚契之法,我早已跃跃欲试】 【如今试试看数百年的历程能否解开这众家所长】 【此事急不得,还需要一些其他东西,这些东西就交给小鲁去做吧】 在一旁的现任李家家主连忙谦卑弯腰: “明白,需要什么二代家主直说就好”。 “这本来就是李家欠无心大人的一个恩”。 李四沉思一下,而后道出一些物件:【接生婆剪脐带所用的剪子,这把剪子需要被用十年以上】。 【八面古铜镜,镜面不能有丝毫刮痕】。 【此地向南百里地有座野庙,庙里供奉的神像内早已腐烂,一只蟾蜍钻了进去鸠占鹊巢。蟾蜍受香火供奉了六十余年,你派人去将那蟾蜍抓过来】。 【抓那蟾蜍用不得蛮力,需要用巧,你准备好一枚古铜钱,一件和尚的袈裟,你找一枚古铜钱用朱砂细红绳缠绕,在夜里月光卓盛之时丢入庙中,切记人不可露面】 【那红绳被拉动,扯动时,你用力将其拽出来,而后以袈裟包裹将其带回来】 【我算过了,再过三个半个时是那地月光卓盛之时,古铜钱,袈裟李家尚还存有】 【牧城城西东邻街头的一家古董店内有一银色珠子,你让人去买回来。此是一只大鬼常年修炼所结,后意外流落到那地】 【此外还有鸡,狗,猪,羊,牛混杂成的新鲜五畜血】 李家家主听后面不改色应承下来:“小鲁这就命人去办”。 “抓那野庙蟾蜍,我亲自过去”。 李四:【有劳了】 我听得的是连连咂舌,什么野庙蟾蜍,剪脐带的剪子这些东西是听都没听说过。 李四心中是早有盘算啊,一股脑道出了所需东西,连那些东西的位置都说明白了。 李家家主收到吩咐离去后,我们一行也进了村子。 毕竟要寻到那些东西需要时间,今夜解开阴婚契肯定不成,若是顺利明夜应该能做。 由于李又又怀里已经有了红煞厌胜盒,装有残肢的铁盒就由我抱着。 本来我是跟着李又又走的,可我看到她走着走着来到了李府,她的家。 我瞬间想起了李府内那个不能与之见面的禁忌鬼,上次来时李又又再三强调过绝对不能与那只鬼相见。 一旦到了晚上,那只鬼就会游荡在李家。 此刻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现在这时候进去岂不是会和那只鬼撞面? 我稍微提醒了一句:“又又,现在已是晚上,现在进去恐怕.........”。 李又又拍拍怀里的红煞厌胜盒:“我爹他有办法.......毕竟那是我娘”。 “此前只有一两节残肢或许要躲开,但现在有三节”。 她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上前推开李府的大门, 一眼望去里面几间屋子亮着光,院子内一片浑黑,寂寥。 啪嗒......一两声脚步由内响起,多少让人不敢涉入。 李四:【将盒子打开吧】 【你与双儿背对背,由双儿引路,你抱着盒子面朝背后,双目记得闭上,无论感受到什么,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睁开眼】。 这时李又又怀里的红煞厌胜盒也打开了,皮包骨的手臂蜷缩在内。 我将打开的铁盒挡在胸前,闭上眼睛与她背靠背。 李又又在这李府长大,她对着这李府熟门熟路,闭上眼睛也能摸进家门。 由李又又领路我们顺利进了李府,只是一进李府就感到一阵阵阴冷的风吹来。 随着深入一股不详笼罩心头。 肉鬼察觉到了什么,惊慌大叫:“这什么鬼地方?”。 “小子,你要跑哪里来了?”。 “这里有不得了的东西啊,快走,别进啊!”。 “里面的东西了不得!”。 我微微挑眉,想让肉鬼闭嘴安静些。 忽然一阵强风吹袭我脸上,似若把把锋利的刀刃滑过脸庞,冰凉,生疼。 呼.........一丝凉风吹拂我脖颈上。 这不是风,这像是什么东西的吐息。 根据吹来的位置判断,那东西似乎就在我的面前。 呼......一道息吹到下巴,那东西离我近在咫尺,好似就在我面前一样。 我未敢睁目,肉鬼现在没能力控制我的躯体,不能像以前那样让身体多张出一副眼睛来。 可它也觉察到了那只鬼的存在:“它来了,它就在你面前!”。 “这是什么鬼,从未感受过这样的鬼!”。 “小子它能要你命”。 我暗自回怼它:“也能要你的命”。 “我比你惜命,你少说话就好,不然我睁开眼,咱们俩一同一命呜呼”。 肉鬼:“淦,我被关在你身上,你小子天天去一些要命的地方,惹一些要命的家伙”。 “刚和伪赝交过手,你转眼就来了伏邪家族李家,我们是鬼啊,这是伏邪家族”。 “伏邪家族就算了,你跑到了这么一诡异的地方,碰上这么要命的鬼”。 “怪不得你是第四代,就你们三无这种浪法,天王老子也活不了啊,你前几代指定也是自己作死的”。 第404章 李四的房间 听着肉鬼嘀嘀咕咕的蜚语,我与李又又背靠背总算是过了院子来到了门前。 李又又推开门,我们两个有种落空跌进去的感觉。 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子,我转身将门关上, 这才敢睁开眼睛。 第一出现在视线中的就是那窗外女人的人影。 人影紧贴着窗户,朦胧,萧条。 李四:【是我害了她】 我:“当年发生了什么?” 关于我的这个疑问,李四闭口不语,似乎并不想谈起这事。 我环顾一圈发现这个房间并不是之前上次来时的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布局显然是一对夫妻的。 由于时常有人来打扫,那些桌椅上没有厚厚的灰尘。 桌子后墙壁上一副画像引起了我的注意, 红枫叶下一对佳人深情厚谊相望, 男子面容俊朗如冠,墨发散披,脚旁是一抱着他大腿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小娃娃如同那年画里满是喜庆的福娃,红棉袄,衣领袖口以白绒封边。 而那女子乌发淡服,只是倚靠着那男子就足以显得她那惊鸿艳影。 只是女子的面部缺失,那地方像是被擦去了一样,五官处只剩空白。 李又又:“这是我爹娘的房间,只是我娘自那之后再没进到这个屋子”。 “墙上的画像是我爹与我娘,那次惊变,任何关于我娘的画像,其面容都被诡异抹去了,可我娘的容貌还存在我的记忆中。”。 李四:【你们会见面的,要不了多久了】 李又又毫不客气回怼:“你现在肢体还在四散”。 如今李又又收集到了李四的右腿,左手,左小腿,还有李四的脑袋在万代碑下面。 李四没再吭声回应李又又。 我感觉这对父女之间似乎有些间隔,矛盾。 哪怕李又又一直在收集李四的残肢,但她并未对李四展现出太过欣喜,热情的情绪。 李四对我说道:【床铺下有个箱子你去拿出来】 “是那个床铺?”我指着那张足以供两人躺下的床。 李四:【嗯.......乌色的木盒】 我钻入那床下,一伸手就摸到了盒子形状的东西,而后将其拉出来。 盒子为一米长的长方形,盒盖上有层白灰,我将吹掉。表面的花纹露了出来。 我左右环顾一圈发现这盒子竟然没有锁扣之类的东西,强行将其掰开也是不行的。 李四:【非蛮力能开,交由我吧】 这时嘎吱一声,红煞厌胜盒打开了。 李又又领会抱着盒子上前,那只枯手探出,乌黑的长指甲飞速在盒子表面敲动几下。 而后双指并拢以指尖为笔在盒子表面撰写直下。 啪........盒子有明显的上扬,闭合处打开一道粗黑线。 我将盒子打开却发现里面只是一些衣物,看那些衣物大小,应是小孩子的。 李又又看到微微被触动:“这是我的......衣物...”。 李四:【你曾穿厌了这些衣物将其丢掉,每年我都曾捡其一件衣物放入其中,每件衣物都记录着你的成长】 【只是我的记录中断了,你的成长也中断了】 【我要的东西在这里面,在衣服下面】 这次由李又又将那些衣物拿出来,衣物被叠放的很整齐, 拿出来的衣服随手递给了我。 我拎起一件瞅了瞅这些布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放置都有些失去韧性,轻轻一撕就会破掉的感觉。 刚这样想一不留神我力气大了些把一件小棉袄的袖子给扯断了。 我提溜着烂掉的衣服显得手足无措。 李又又回头看了一眼道:“无事,这都是些旧物,丢掉或是放一边都行,无需在意”。 “这些总归是承载记忆之物还是留着吧”我小心放到一旁桌子上,又连忙接过另一件衣服。 经过一番翻找,李又又从盒子内找出了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血红色布包。 她有些好奇:“我以前是知道床下有这个箱子的,只是我从不知道箱子有这个布包,这个布包是什么?”。 李四:【空的】 李又又蹙眉一下,巧手将布包打开。 那块布包拆开后,里面的确是空的,布包只是布料堆叠在一起。 不过那块布摊开后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红布大约是一米多长,质感粗糙,硌手。 但这块布却经过了时光的摧残,放在箱子内这么久没一点损伤,韧性也未丢失。 布上面并非单纯的红色,而是诸多金墨勾出了繁琐的经文。 经文毫无秩序,或大或小,奇形怪状,像动物,像人,又四不相。密密麻麻的金色字符遍布四处,庄重中透露着诡异。 这些字符一眼看去感受到的是凌乱,头昏脑涨,根本看不懂,也无法去尝试理解字面意思。 看过一眼即使闭上双目,那些符文也会浮现你脑中,如同跳动的小人乱窜,膨胀,无规则的游动持续许久。 这不禁让我想起在龙门九家时李四的两次出手。 那时李四压制肉鬼曾念过一段繁琐,听不懂的经文。 那次经文与这红布有关系? 不过这件红布八成是李四的? 李四:【收起来吧,不要试着解读经文,那些对你们没有益处】 【这块布料在解开阴婚契时会有用处】 取回红布,我将那些旧衣物重新放回箱子,箱子也重新推回床下。 红布暂时交由我保管,至于安全性。 外面有那个禁忌的鬼,里面有李四的残肢。 我想整个李家最安全的地方也莫过于此了。 夜已深,李又又蜷缩在椅子上,目光直直望着窗外的人影。 红煞厌胜盒与装有右腿的铁盒被放在桌子上。 我靠着床榻与她闲聊在龙门九家的经过,从遇到肉鬼,到狻猊的事情,再到龙门九家事变。 谈及九珀的最后结局是与狻猊糅合成了一个人后。 她神色微微忧感:“她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也许你不该干预她的”。 我脑袋无力靠着墙壁,叹气道:“即是无心引起的我又怎能避免的过”。 “或许下一代无心也会帮我这个无心弥补过失,填补错误呢”。 第405章 张家血字再现 我无法设想九珀是不是第三代无心刻意留给我处理的。 但即使我是无心, 可对于九珀来说我形同另一个人,九珀对我的那点友善大多是出于对前代无心的寄托。 我是第四代,假设我被伏灭,下一个出现的将是第五代无心。 第三代无心她何时能等到呢? 时代变迁,旧人归去一切都在顺从时间洪流,唯一能逆流而上的只有回忆而已。 李又又对九珀之事有点同情:“你倒是做了一个大善人”。 “在狻猊与九珀之间,你选择兼容,不选择一人,也没有放弃选择”。 “你一句话让她上百年的等待落空,你一句话决定了两个人此后的人生,命运”。 我:“这便是我的做法,假设第三无心或第四代无心面对那个情景会有不同的选择,不同的处理方法”。 “那两人都是可怜人,我没有太多的共情能力,我能做的只是让悲剧中止”。 李又又扭头,下巴搭在膝盖上,幽幽目光扫视我:“你的确是做到了”。 “你救了两人,救了大异天生龙纹之人,但你身上的龙纹全丢失了”。 我无所谓的说:“物归原主而已,那些龙纹并非我的,我早晚都会丢失,拿不稳的”。 “就像此前的重瞳一样,我持有重瞳大半年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几根手指就给挖了回去”。 “丢失龙纹也不是坏事,至少多了天生龙纹之人做友人,身上的伤也得到了修复,再加上那些残肢”。 “此行也算得上是大丰收吧”。 她眼眸眯了眯:“是嘛...........”。 我转移话题问道:“你去了麻家,在麻家有遭遇到了什么吗?”。 李又又摇首。 “没有?” “不是没有,是没有记忆了”。 李又又眸子稍稍凝重:“我进到麻家里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印象,没有一丝记忆”。 “我的记忆只停留在进入麻家的前一刻以及出来后的那一刻,中间那些事情被古怪的抹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出来后我的手中就已经有了那支簪子”。 “我问我爹的残肢,他理应是知道的,只是他没告诉我,只是与我说:不计过程,结果是圆满的就行”。 “他不愿说也是为了我好”。 “麻家......也有点古怪啊”我默默念叨。 “对了那麻家在何处?”。 李又又当即狐疑的盯着我:“你想要作何?”。 “那地方你暂时去不得,而且以你的身份也没法进去”。 我安抚她解释:“只是想对那些伏邪家族多一些了解,我还没送死的打算”。 李又又撇撇嘴:“虽然还不想告诉你,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麻家可没固定的位置,也许今天在附近,明天又在另一个地方了”。 “麻家在一艘青铜巨船上,巨船飘泊在迷雾海洋,每个月会有三天靠岸,靠岸的日子不固定”。 “我能去到麻家也是我爹提前算出了麻家将会靠岸的日子,地方,让我提前去到那地方等待”。 “至于麻家内的情况,我说过了,我没有了去到里面后的记忆”。 “巨船?”闻言我觉得有些好笑, 张家在那座坟下,麻家在巨船之上这两家都很有特点。 相比李家就低调很多,隐居在郊外,以结界来隐藏自身。 说起来王家在何处,我还不知晓呢。 不过就算现在知道也没什么意义。 当初离开张家古宅时逆天长要与我做交易,前提是在我能安好度过麻箐给的期限后。 十天期限已经不多了。 一天工夫浪费在了回程,如今还剩三天多。 我思索着目光忽然一凝,瞳孔停住一个方向。 烛光照亮的地板上,一行血迹溢出,鲜血勾勒出一行字: “张阿四你没时间了.........”。 张家诅咒! 这血字似曾相识,熟悉又极度令人厌烦。 我脸色多少显得难看,当初为了让我回张家古宅,这血字就曾不断出现,折磨,逼迫我。 与张家彻底决裂后,这血字不曾再出现。 而如今这血字又一次出现了。 这时血字又开始变化了:“你脱离不开张家”。 “你源自张家,如今想要脱离的一干二净,怎可能?”。 我瞬间有股无名怒火,又一次........又一次张家总是纠缠不休的出现。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终生无法与张家划清瓜葛,自己终生都要逃离张家。 无论到哪里,无论自己是何处境,张家总能会变着法来提醒自己勿忘张家的存在。 这何其让人生厌? 我压抑着情绪,冷冷发问:“你们张家究竟对我做什么?”。 “你们张家究竟想要什么?”。 血字为了回应我,再次变化:“对你做了什么?呵呵呵.......你张阿四的名字都是张家给予你的,你本身就是张家创造的”。 我:“我不叫张阿四!张阿四早就死在十八年前了!”。 “你们张家的张阿四早死了”。 血字:“你可以是张阿四的”。 我:“我是无心!”。 张家血字:“你自然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无心,但你的命运改变不了”。 “你的时间不多了”。 “已经快了,你逃不掉的,你解不开的”。 其他人或鬼看不到张家的血字,我忽然对着空气争吵,让打盹的李又又瞬间惊醒。 她警惕望着我,狐疑问:“发生了什么?”。 我捏着鼻梁,认真思索一下回应: “没事.......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做梦梦到了些东西”。 面对我的敷衍,李又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可见我没有再争吵后她只能将信将疑暂信了。 逃不掉的.....解不开,我默默解读这句话的意思, 张家是在说阴婚契解不开吗? 我的时间不多,这是指麻箐给我的时间? 这张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本来对未来好容易有了丝憧憬,这半夜里张家忽然搞了这么一下,使得我心情堕入低谷。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的,每当我以为事情能告一段落,一切顺利之时张家就会冒出来给我泼一盆冷水。 杀掉披皮鬼时被张家逼迫着去了大昌市,又不得不去了张家古宅。 去到龙门九家,龙门九家事变后四瞳天师又冒了出来。 现在总算回到了李家,在这个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张家血字又冒了出来。 就像那张家无孔不入,无处不在一样。 第406章 就在今夜 一夜无眠,一大早李又又帮我去拿早饭了。 即使知道我不是人,李又又认为我还保留着人的习惯。 她自然认为我还是喜欢人食。 趁着她走的功夫。 我对着桌子上的李四残肢问道:“前辈昨天夜里有看到什么吗”。 李四:“如果你指的是那行字血字,我想我看到了”。 “这是张家的诡祟手段,那行字是因你而出现的”。 我讥讽的自嘲:“是我........我搞不明白,张家是怎么做到的?”。 “像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的警告一样”。 “我怀疑张家对我做了些什么,毕竟我这副身躯,我一开始的认知都是张家给予我的”。 “怪事以前也频频发生过”。 “我曾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莫名其妙就把另一个重瞳与龙纹装在了自己身上”。 “在张家古宅内我会把其他人看成怪物,浑然不自知把王芝砍成了重伤,以及在张家古宅我脸上时常会多出一张写着张字的白纸”。 李四:“张家有这个能力在你身上留下些手段,要知道将三无培养成张家子嗣,是古往今来罕见的惊世做法,而张家真的做到了”。 “张家行事诡祟刁钻,无可厚非的是张家的阴阳玄术已然登峰造极”。 “你既然有怀疑,那让我看下吧”。 咔........红煞厌胜盒打开,乌黑手臂伸出。 我也将自己的手伸出,两根乌黑枯指贴在我手腕,一股怪力钻入我魂体,四处游荡。 很快李四移开了手,并且给出了结果:“是张家的手段”。 “张家在你魂体深处藏了什么东西,你刚刚说的那些怪事,以及时不时会冒出来的血字,应该都是那东西搞得鬼”。 具体是什么东西不是一时就能判断,探索到的,不过依我的判断那东西目前是没有危险” “先将你的阴婚契解开,而后再慢慢研究此物吧”。 我颔首:“只能先这样了”。 恰好这时李又又回来了,她回来后察觉气氛有点异常,于是问发生了什么? 这当然被我们糊弄了过去,我不想说,李四也不会主动告知。 早饭后,李家家老李义登门拜访,与其说说登门,倒不如说是等待, 由于那只女鬼的缘故他只敢在门外等候。 当然也有不敢冒入第二代家主的宅邸的因素。 李四的那节小腿被放在了这座宅邸中,而我抱着铁盒,李又又抱着红煞厌胜盒。 两节肢体一同出动。 来到门口,李义见到那两个盒子,当即恭敬弯腰。 “李四大人......又又小姐”。 李又又对李义态度可不算好,她冷哼一声懒得瞧他,显得还记着之前的事。 李义起身后不敢与李又又对上眼睛。 有被李又又追着打之事,李义自然会对她有所忌惮。 谁知道这小姑奶奶会不会忽然想不开了,就逮着他们一顿毒打。 他们礼义廉耻四老在李家辈分虽长,但和李又又一比他们只能算是小辈。 见了李又又他们也只能尊称小姐。 李又又动手,他们只能躲着,挨着。 李义稍微退后两步后,干咳一声回归正题: “回禀李四大人,您昨夜提出的那些东西已经搜寻到了大半”。 “您过去看看是否有所误差,以免我们有寻错”。 “嗯”。 我们一行来到万代碑的广场上,广场上摆放了一张桌子。 凑近一看桌子上诸多物件平铺开。 由李又又抱着红煞厌胜盒来到桌子边,枯手伸出在那些物件上一一抚过: “血气,煞气很重,人与母体以脐带所连,先天之气,供养皆有脐带,接生婆的脐带剪子常年累月剪断脐带,自然受其影响,便得非凡,煞气,血气十足”。 李四的枯手离开剪刀后又抚向另一物银光熠熠的宝珠。 珠体光泽流转,其内好似有个气旋微微运转。 “大鬼百年修炼所结的宝珠,其内藏有海量阴气等,普通邪祟食之大补,常人拿之邪祟难侵”。 其他几个物件是八面铜镜,铜镜的镜面贴有透明的膜,应该是为了防刮。 毕竟李四说过镜面不能有丝毫的划痕。 广场一角拴着五只活生生的牲畜:鸡,狗,猪,羊,牛。 李义道:“为保证五畜血的新鲜,这五畜还是现杀的好”。 “野庙里的蟾蜍由家主去抓了,家主传回消息他们已经得手,正在返回的路上,不久就能将蟾蜍带回来”。 李四:“既然物件准备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并不宽裕”。 “解开阴婚契就在今晚吧”。 “李义你将其他族人暂时迁出去黄昏之前村里的闲人都要离开,三天之后再回来”。 李义拱手:“明白,我这就去”。 “李礼你去将村子周边巡查一下,同时取些材料布下罗云纱障阵,金刚煞邪圈”。 李礼:“明白,只是有必要这样做吗?”。 “这动作未免太大了”。 “先是驱散族人,又是布下迷阵又是驱邪阵”。 “难道说今夜里会发生些什么?是那麻家女子吗?”。 李四:“并非麻家女子,而是其他情况,我占卜出今夜可能会有客人,今夜里李村里会很热闹”。 我蹙眉:“是来敌?........我的时限还有,解开阴婚契的没必要非在今日”。 “两种情况凑在一起多少棘手”。 李四:“时辰,时机不是你说的算,也不是我说的算”。 “今夜是你解开阴婚契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今夜,剩下的时间内再寻其他机会几乎渺茫”。 “就在今夜,只有今夜”。。 第407章 来客人了 李四先后吩咐李礼,李义去疏散李家的人。 同时在村子外布置迷阵,驱邪阵。 再加上李四他算出今夜会有客人到访,怎么着都有种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李四吩咐还没完,他对着李廉道: “李廉你个性散漫,慵懒,我不安排你其他事情了,你去坐镇阵眼吧”。 “以你的本领加上阵法扶持,你能同时窥探整个村子,这样到时候有事情发生你也能及时汇报”。 “李耻你最清楚李家目前的状态,每个人的情况,你找出些身手好的组成队留守在村子内”。 “以备不时之需”。 李廉,李耻再无吊儿郎当,瞌睡的样子,凝重应承下。 李家四位家老即刻开始了行动。 没过多时李家家主带着几人也赶了回来 李家家主虽老迈但行走起来健步如飞,颇有小年轻的架势。 他快走几步来到李四残肢前,将手中红色布包托起呈给他一览。 肉眼可见那红袈裟还在动摇着,里面的东西在挣扎,想逃走。 “李四大人,您所说的那只金蟾我给抓回来了”。 “呱........呱......”。 袈裟里的金蟾很配合发出响亮的鸣叫。 李四:“是这只金蟾,等待天黑后吧”。 “小鲁接下来还有事情需要你去做,礼义廉耻他们已经有了安排”。 李家家主:“愿听其详”。 李四:“我需要你去村口坐镇,将李义将李家的人送出去后,把李家的结界彻底打开,暂时截断李家与外界的连通”。 李家家主抓着胡子呵笑:“看来要有大动作咯,我这就做”。 见李家众人开始忙碌,我也不想闲着:“前辈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李四:“当然有,那事也只有你能做到的”。 .......... 天色渐晚,太阳西落,黄黑的辉光最后一次抚照大地。 红黄的背后是阴暗的夜幕。 万代碑广场上只有我,李又又,李四。两鬼一不死人在 李又又抱着红煞厌胜盒,由李四指挥着移动, 只见李四将那些物件摆放到特定的位置,好似对应了某些卦位。 鸡,狗,猪,羊,牛五畜已经被宰杀,一盆热血就在不远处。 李四将剪脐带的剪刀,大鬼修炼出的宝珠,八面铜镜都被提前丢进了那盘五畜血内。 足足泡了半个小时才将其捞出,而后按照卦位摆放。 那些物件上的血迹还未干,甚至流到广场的石面成了显眼难看的污秽。 八面铜镜的位置摆放更是奇特,像是对称角,也像是反射弧。 镜子下面是由李四从李府取出的那块红布打底,金墨与血色,夜色交融,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镜面总是斜对着,恰好能让第一面古铜镜照映出的事物不断映射到其他铜镜上。 依次循环,反射,透射在末位的两面镜子上。 而那两面镜子再次映照,便是透射到最后的镜子上,由最终的镜子将一切照出,反射。 装着金蟾的袈裟也被打开了。 在袈裟掀开的那一瞬月光垂落,呱一声,一道金影跃现。 速度之快是常人所不能捕捉。 不过这里可是有李四在。 李四以乌黑的指甲不间断敲了敲石面,繁琐的符文不知从哪里发声,快速念诵出。 正化作一道金影逃跑的金蟾蓦然强行停住了。 它颤抖着身子趴在地上无法抬手。 这时我们才借助月光看清了这只金蟾。 金蟾趴在地上,在夜里也显得金光闪闪。 它只是三条腿,前两只,后一只。 浑身有凹凸不平的突起疙瘩,这些疙瘩扁平中心还有斑点,远看上去如同一枚枚铜钱那样。 李又又抱着红煞厌胜盒上前。 干枯手的抓住金蟾,金蟾没半点逃脱的意思了。 最终那个金蟾被放在最后一面古铜镜前。 铜镜映照出金蟾金贵且丑陋的模样,也将其他铜镜发射来的光线照在金蟾身上。 而那颗大鬼修炼百年所得的珠子则被放置在了金蟾面前。 李四做完这一切后道:“时辰还未到,还需再等”。 就这样我们待在广场等待李四所说的时辰,期间金蟾被摆放在铜镜前,它却没有逃走。 而是瞳孔紧紧盯着那颗宝珠。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李四所说的那个时辰还未到。 桌子上的竹筒忽然晃动,发响了。 一阵沙沙声中李廉的声音从竹筒内传出。 这竹筒本就是李廉提前留下的传音法器。 他认为这玩意比手机好用,也不用看信号什么的。 李廉的语气没了慵懒,转变而来的是凝重:“李四大人来人了!”。 李四手指在地上轻叩:“我知道”。 李廉:“是灵异对策局的人”。 “该死,这群吃官饭的家伙怎么来了?”。 “他们为何会知道李家的位置?这时候他们想要做什么?”。 李四:“灵异对策局.........这是古时就有的机构逐渐演变而来,古时灵异对策局的名字为钦天监,现为灵异对策局”。 “名字虽改,但作用未变”。 “四个伏邪家族张李王麻一直都在灵异对策局的监视下,他们知道,且有能力进来很正常”。 李廉:“灵异对策局进我们李家是没太大问题,但他们来的时候可不对,偏偏是今天”。 “而且我看来者不善”。 李四:“来了几人?”。 李廉:“这次灵异对策局没有派来探员,也不是专家,来了三位”。 这时李四问了我一句话:“你认为灵异对策局如何?”。 我:“前辈是说哪方面?”。 李四:“战力”。 我:“我与灵异对策局有过几次照面,在大昌市时还结识了一位名叫杨威的分副局长”。 “只是那杨威给我感觉如同凡人,并非是有独特手段的奇人异士”。 “在张家祖坟时灵异对策局曾派人去过,其中有探员,专家,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葬身在了牛马村里”。 “根据以上种种来看灵异对策局面对这些鬼患事件似乎是缺乏战力,显得无力”。 李四忽然笑了一声:“你被误导了.........”。 第408章 对策局来人 李四:“灵异对策局绝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你能知道的,你所知悉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 “灵异对策局是深不见底的机构”。 “你方才说了在你看来灵异对策局的管理人员似若凡人,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些管理人员大多都只能视见鬼,对于处理鬼患,并没什么抵抗邪祟的手段”。 “对策局真正的战力是那些属员”。 “灵异对策局管理层与下方属员分为两个系统,表面看最下层为探员”。 “但那些探员不受管理人员约束,派遣,探员不断晋级后为专家,无论是探员还是专家他们都不受管理层管理,他们直属专家的更上面”。 我疑惑:“专家更上面?说实话我对灵异对策局内部的职位,等级并不太了解,我所知最高的也就是专家”。 李四:“而专家之上还有四种席位”。 “诸地监侯,五官长,监副,监正”。 “他们保有了古时的官衔,象征钦天监一直存在着,从未变过”。 我细思一下觉得不对劲:“监侯,五官长?”。 灵异对策局的这些人可从没露过面,我也没听说过。 对策局还藏有如此多大神通者? 照着这么说灵异对策局实际上并不缺战力,相反对策局的底蕴十分雄厚。 一番思索,我得出了一个判断:“当初灵异对策局派人到牛马村并没有动真格,他们根本没有派出真正的战力”。 “只是派出了一些专家,探员”。 “对策局到牛马村也是处理鬼患的,因为前辈你刚才说了,灵异对策局一直在监视张李王麻四个伏邪家族”。 “他们知晓张家就在牛马村,他们也清楚牛马村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四:“四个伏邪家族的存在只有监侯及以上的人才知悉,那些被派到牛马村的人的确是抱着处理鬼患的目的去的,只是结果显而易见”。 我想到一个可能性,心绪不由得压抑:“灵异对策局与张家是一伙的”。 “当初的牛马村事件只是他们共同谋划出的一个坑,就等着我跳的坑”。 “张家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对策局不可能只派些探员过去,这显然是得到过他们默许的”。 李四:“牛马村的那些村民早就出了事,平常能像人一样,是受了张家的阴阳玄术所影响”。 “阳则为人,阴则为人鬼”。 “四个家族与对策局的关系是互相制约的,否则四个家族这些怎么会没什么动静,四个家族隐世,相对应对策局会下放一些权利给四个家族”。 “灵异对策局来人了,说明张家与灵异对策局暂时达成了共识”。 “同样李家与灵异对策局间也有不成文的签订,默认的规则”。 “李家无法对灵异对策局的人下手,也就是说李耻,小鲁等人不能出手”。 “靠那迷阵,驱邪阵罗云纱障阵,金刚煞邪圈能拦住他们一时”。 “你去看看吧”。 “时辰快到了”。 “了解”我将铁盒放下,提着横刀快步走出。 眼眸似若穿透房屋,夜色直视村口。 “我与你一起”李又又丢下红煞厌胜盒,伸手拉住我衣袖。 我回头愣愣,而后笑着把她头发弄乱:“只是去看看,又不是送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李又又坚持话语:“和你一起去看看,又不是送死,你紧张什么?”。 我:“来的人可能是监侯,五官长之类的”。 她:“你怕吗?”。 我:“我死不掉,有何怕的,再说我身边还有一位无解的存在呢”。 “你作为李家人,你也不好牵扯进来吧”。 她:“我与你有阴婚契,我不早就撇不干净了”。 “正因如此我有了正当理由可以介入”。 “我不想你每次都要以自残的方式来获救”。 我:“额.......是啊.......阴婚契是个麻烦啊”。 无奈放下手,只能任由她跟着。 李四这边暂时还不需要人手。 ......... 村口,李耻为首,一众李家人排列开堵住了村口。 另一边我赶到这里。 村口有一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李村的外围竟是一圈浓浓的雾霾。 肉眼能视度不超过四米。 现在村子被这些浓雾包裹,这应该就是李四说的罗云纱障。 半边烧伤伤疤的李家家主笑笑:“无心大人,小姐来了”。 “想必家主已经将来敌身份说过了吧”。 我点点头。 李耻带人后撤:“若是其他人还好说,可这次来的是灵异对策局的人,怕身份不一般”。 “作为四个古代伏邪家族,李家不能对灵异对策局出手,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我活动着手脚:“明白,用不着劳烦各位了,那些家伙呢”。 李耻指了指外圈的雾霾:“他们在罗云纱障中,这个迷阵困不住他们,最多四五分钟便能破阵”。 “本来这迷阵就是困束常人,邪祟的,但灵异对策局来的都是一些奇人异士”。 “接下来交由我吧”我随手在身后一划两把椅子凭空出现。 我大刀阔马的坐下。 李耻,李家家主见状眉头都挑了挑。 这椅子他们都见过,这椅子是李府特有的老旧椅子。 李村里只有李府有。 他们疑惑但没问。 “那就看无心大人的了,我们不便在这”。他们带着人撤回村子。 一眨眼的功夫,这里就剩我和李又又了。 莫名的生出孤寂,荒凉的气氛。 我嘴角扯扯,李四的准备似乎没派上用处,准备一堆人结果没法出手。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的事情不能总劳烦他人, 恩这种东西不能多欠,最好是不欠。 椅子一侧忽感有重物依靠,我转头一瞧是李又又站着身子挨靠椅子。 我瞥向另一把椅子:“你怎么不坐?”。 李又又:“不想坐”。 “行吧”我随手将那把椅子伪物抹去。 李又又眸子抱着丝怀疑扫扫我:“你何时偷了我的家椅子?”。 第409章 监侯到来 “你家椅子?”。 闻言我戏谑道:“这可不是你家的凳子”。 李又又细细考察凳子,确凿的说:“这就是,你瞧这椅子背后有一处很深的凹痕,是我幼时胡闹搞得”。 “这椅子怎么会被你随手变出来了?”。 她很快就猜想到了什么:“你又多了某种特性?”。 我颔首:“算是吧......不然你爹也不会这么放心让我来门口堵截灵异对策局的人”。 “这下你可对我放心了”。 “我是不会死的,也死不掉”。 “如果接下来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别犹豫,别做其他无意义的事情。立刻走,回李村”。 李又又撇撇嘴:“方才有人说他来才不是送死的”。 我无所谓的笑道:“死不掉,不就不是送死了”。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我们的闲谈,那巨响来自村外的那圈迷雾。 轰......轰.......轰! 轰鸣声连续不断,而且还在持续接近。 坐在椅子上的我最深有体会,简直是地面都在晃动,震动感连峰起伏似的传来。 我与李又又本能抬首看向那圈迷雾。 原本沉积,浓郁的迷雾莫名流动了起来,一时间浓雾淡薄了许多。 能见度提升,此时已经依稀能看到迷雾内的事物。 那是个庞大的黑影,在迷雾中行走,扯动万千云雾,带起大地晃动。 “客人来了.......可惜椅子还没坐热乎呢”我嘀咕着起身,随手抹去椅子。 黑影在迷雾中挣扎,能感觉到它在迷雾中。 离外面,离村子已经很近了。 对它来说那些迷雾就似是渔民的渔网罩住鱼儿,任由他人挣扎迷雾总能将其困住,并包裹住。 巨大黑影在雾气边缘徘徊,尝试突破,一次次紧接边界,一次次将要冲出。 吼! 又是一吼叫令人振聋发聩,心神一颤。 与此瞬间,如钢针的猩红毛发刺破了雾气,庞大黑影近在咫尺。 藤黄色兽爪探出雾层,重重落下镶嵌入泥地,又一只兽爪探出。 两爪相错,利爪半藏雾圈,陡然划动。 环绕着李村的那圈迷雾纱障像是一件衣服一样被那双兽爪撕裂开。 雾气消散顺着气流朝两侧分开。 砰.......砰...砰。 黑影终于露出真貌,身形宛若嶙峋山石叠嶂般壮硕,四肢着地也有三米高。 一身金属光泽的猩红毛发随同吐息起伏不止,好似皮下血肉充满爆发性的力量。 身躯缠绕着尚未散去的迷雾。 巨熊垂下眼眸,暗金兽瞳倒映着我与李又又。 血色巨熊的背脊上坐着两人。 一个是位小年轻,小年轻皮肤异常白皙,第一感觉有点娘里娘气的。 另一位则是个虬髯老人,老人衣服松垮难遮干瘦骨架,手持乌木拐杖,不时敲下巨熊。 我以为上面那两个就是灵异对策局的人,却没想先开口的竟是那只血色巨熊。 “我以为你会躲起来或者逃走........张阿四”。 “有点意外的是.......你在这里等着我们”。 “想必是李四告知你的.......能推测到这种程度,唯有那家伙”。 “方才那烦人的迷阵也必然是李家所为”。 “那家伙还是插手了”。 背上的老人摇头笑道:“李四这算不上插手,他若是想插手,来的人就不会是我们了”。 “相反他只是用了迷阵,也算是给了局里几分薄面”。 “他不会干预,而我们也不能太过分”。 巨熊发出震耳笑声:“能有什么过分的呢,只是来抓张阿四而已”。 兽瞳近一步盯着我:“喂......张阿四与我们走吧”。 “其他过多的挣扎,反抗都是无意义的”。 “我们不想大动干戈,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大打出手,你最好能妥协”。 我茫然摊着手,笑道: “我想各位是找错了人,来错了地方吧”。 “这里可没有什么什么姓张的人,也没有人叫张阿四”。 “如果要找姓张的,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就在那牛马村”。 熊背上的小年轻闻言乐了:“你并非张阿四?你是谁?”。 我:“我是无心”。 小年轻:“你是无心......那就更应该和我们走一趟了”。 “堂堂大乱世间的三无,灵异对策局怎能让你在外游荡呢”。 “既然人的身份你不想要,你非要找回自己的身份,那你也该接受无心的罪责,处境”。 我看着那巨熊好奇说:“多问一句,三位是灵异对策局的人吧”。 巨熊眸子闪过丝恼怒:“灵异对策局——内史郡监侯:红熊”。 小年轻:“灵异对策局——巴郡监侯:白蛇”。 那虬髯老人捏着胡子:“九原郡监侯:地精”。 “我等三位监侯奉上面的意思将你带回局里”。 “带我回去?”我忽觉察哪里似乎不对:“灵异对策局要带我回去.......张家也想让我们回去”。 “怎么?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虬髯老人地精:“灵异对策局怎会与张家是一伙的,从未为伍,哪怕合作也只是目的相同而已”。 “张家妄如教化三无,以三无来封印三无,如今是成功了也算是失败了”。 “此前你被张家所掌控,布局,灵异对策局可以保持旁观的态度,如今你从张家跑出来,灵异对策局再无袖手旁观的道理”。 “不谈张家如何,上面说了要带你回去”。 我荣幸说:“前有三位监侯来带我走,后有阴阳张家紧追不舍,我还真的成了香饽饽”。 “三位监侯啊,看来对策局是动了真格,这么一看以前的那些探员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但我若是不想走呢?”。 红熊咧嘴:“那就只有动手,靠蛮力这一条办法了”。 “说实话我还从未与三无有过交手,毕竟张家总是纠缠着三无,哪轮到他人出手”。 “好不容易碰到今天这个机会,你要是不反抗,不挣扎几下,我还挺遗憾的”。 “无心啊,不然让我瞧瞧你的实力?”。 我面露兴奋的说:我还从未与熊交过手呢”。 “更不要说是灵异对策局的监侯”。 第410章 红熊,白蛇,地精 白蛇与地精从红熊身上跳下来,退到一旁静候。 显然他们对红熊的实力是持有自信的,才敢放心交给红熊。 红熊上前一步露出巨型獠牙。 肉鬼突然提醒道:“喂,你要小心这家伙!”。 “这家伙成名时间与我不相上下”。 我:“你听说过?”。 肉鬼:“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这家伙现在叫红熊,是灵异对策局的监侯。它以前是一座山上的山神,出生自带神异,受到大山的认可被赋予了神力”。 “山露寒泉为饮,鬼怪妖邪为食,山林为床,大地为母”。 “那时它镇守的山就连大戾也不敢贸然闯入”。 “我以前与它还有过一次照面”。 我:“结果如何?”。 肉鬼怒骂:“还能如何?我现在还在这里就说明我没死”。 “那次我刚好碰到了这家伙,这家伙身上有古怪的庇护,我的能力对它无效,其他攻击也破不了它那异常坚韧的皮囊”。 “最后我制造出大量血肉作为诱饵,趁着它进食的功夫才得以逃脱”。 “后来也不知怎么,它加入了灵异对策局”。 “你对上它也是够呛”。 “你要清楚灵异对策局的监侯与那些专家根本是两个层次的概念,这些监侯全是怪胎,没一个好应对的,而且每位监侯都拥有对抗大戾的能力”。 “如今这里可是有着三位监侯”。 “逃!最安稳的方法就是逃!”。 “我是为了自己的命才给你建议的,你可要认真考虑啊”。 我利落回答:“嗯.....考虑好了,不走”。 肉鬼顿时又被气个够呛,嘀嘀咕咕蜚语半天。 红熊忽然抬首,抽动鼻子吸入大量空气: “怎么.......有种熟悉的味道......美味的味道”。 “闻着都有些饿了,算了......先解决任务再说吧”。 再次将目标设定成我,红熊山峦般的躯体隆起,鬃毛伫立。 呼.....眼前实现忽黑了,巨大兽影突显眼前如山脉般,而后是稍稍来迟的呼啸破风声,洪流劲风。 同时巨影下落,兽爪利落挥出,强烈风压让人弯下腰,藤黄爪子绝非血肉能挡。 红熊.........好快! 我与李又又都是一惊,。 红熊的敏捷,行动速度与它那山峦身躯一点都不成正比。 只是这种爪牙挥击会对鬼有用吗? 我并不想用自己去测试是否有用。 我单手向前借助肉鬼的能力加上血肉以恐怖的速度滋生。 眨眼功肉墙生成,红熊一爪子就将肉墙拍成了肉糜。 李又又躲到了其他地方,而我趁着它挥时爪灵巧钻入巨熊身下。 青铜横刀裹上魂炎削砍在它腹部。 这一刀下去没见到到血,反倒是见到了火花。 真如肉鬼说的那样,红熊的皮囊坚韧无比。 这一刀让红熊注意到了我。 它大笑:“挠痒痒呢”。 红熊直接四肢张开,庞大,巨量的身躯径直落下。 地面巨震,烟尘四卷。 红熊四肢,腹部紧贴地面,它趴在地上很是慵懒。 它打哈欠道:“虽然老子身上有庇护,能伤到邪祟,但你可是三无”。 “你肯定不会就这么被我压死的,赶紧出来让我见识一下无心啊”。 “别再用那种挠痒痒的攻击了”。 它连续说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疑惑: “不会被我给干掉了吧?”。 “好歹是三无,不......”。 陡然红熊兽瞳骤缩,面孔抽搐,它突然如地龙打滚翻身。 只见鲜血从它腹部流淌,破烂的血肉外露,绿炎附着在伤口处。 我从红熊压出的坑里爬起。 手中是一块猩红的兽皮,另一只手上的横刀沾满了血迹。 我将兽皮丢到地上戏谑道:“看来山神的防御也不是那么坚韧啊,用刀就能撕裂”。 红熊重新爬起,它伸手摸了下腹部的伤痕。 深吸几口气伤口的魂炎被血气冲散,血肉渐渐愈合。 “扒皮........是张家搞得鬼.....玛德就会添乱”。 虬髯老人地精见状捧腹大笑: “吃亏了吧,盲目自大甚是活该”。 “不将三无当做一回事,谁料自己的皮都被扒了”。 “别把三无当做是普通的邪祟,光凭三无死不掉这一条,普天之下谁能小看三无?”。 “吃些亏也好,杀杀你的傲气”。 红熊瞅见地上那块兽皮着实是心疼,它呲牙咧嘴的说: “那破火也贼疼,那刀也快的很”。 “谁知道你突然搞扒皮这么一手”。 我也感到有些遗憾:“只可惜你的体型太大,加上那烦人的庇护,不然我能扒下一整张的”。 红熊露出拟人的笑:“嘿嘿,幸好你没能,不然老子就丢熊丢大了”。 “回山都没脸见熊了”。 “不过,你可是扒掉了山神的皮。得!老子服了”。 “不玩了”。 “早说过了,此行不是玩的,三无更是玩的对象”白蛇撸起衣袖上前。 他堪比女人的手腕处有条银色的手链。 但仔细一看那手链其实是一条脑袋咬住尾巴的小蛇。 地精拄着拐杖踉跄走着: “我们的时间不多,任务也不简单”。 “镇守之地不能缺人,赶紧带他回去交差为好”。 一时间三位监侯统一了想法,也有了要动手的架势。 我轻轻缓了口气。 同时面对三位监侯是个值得跃跃欲试的事情,这也是个壮举。 方才与红熊的一次交手足以见得监侯可不是闹个玩的职位。 红熊敏捷,力量,防御都拉满了,简直是三边形怪物。 若非无皮的特性,想破它防御绝非易事,其他邪祟更是没得活路。。 打赢了我就成名了,打输了我也就没命了。 本以为来的会是张家的人,谁知道会是灵异对策局的人。 以前不清楚灵异对策局还有这种战力。 对策局还是真能藏啊。 玩笑为玩笑,别真以为局里没点料。 第411章 交手三位监侯 红熊,白蛇,地精三位灵异对策局的监侯一同逼上。 我不得不认真起来。 李又又在一旁看的也忧心忡忡,几度想要上前。 但被我拦住了。 白蛇扬起手,原本手腕上的一条银白小蛇这时不见了。 而白蛇的肤色则变得更加苍白,肌肤浮现出类似角质鳞片。 瞳孔色泽形状发生畸变,整体骨架被拉长,收窄。 看上去此时的白蛇就如同传闻中的蛇人一样。 嘶嘶.....嘶嘶。 白蛇身躯一弯忽然消失在原地。 在巡查四周时,白蛇以奇怪的姿态,恐怖的速度俯冲到我面前。 嘴巴超过常人幅度的张开,两颗獠牙足足有一指长。 我准备应对时已显得有点仓促,惊险擦着獠牙躲过。 可肩膀处还是被獠牙划出了一道口子。 我同时挥刀,绿炎横刀横切势要将眼前人腰斩, 如此近的距离白蛇应躲不开,可它却躲开了。 白蛇胸腔后弯,似乎是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脊骨作为支撑, 他用极度异常的弯曲弧度躲了过去。 又用几个翻跟斗远离了我。 肉鬼忽然说道:“小子,把你肩膀上的肉切掉”。 “知道”。 我当机立断挥刀砍下胳膊上连同那处伤口的大片血肉。 转眼功夫伤口已经在愈合。 肉鬼切断了我的肢体痛觉,以防麻箐在这时出现。 麻箐这时候出来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落地的那块血肉已然成了青紫之色,流脓发烂。 白蛇发出嘶嘶的怪笑,冷森的眸子掺杂谑意: “如果你再晚一会切,你那身血肉都要溃烂”。 我同样也讥讽回应:“如果我再晚些的话,你们这些家伙都会葬身在这里”。 “大言不惭”红熊大吼一声扑过来,白蛇则从另一个刁钻角度突袭。 唯独地精还在原地不动。 红熊庞大的黑影碾压而来,白蛇的毒牙映射寒芒。 我嘴角一扬陡然回神,霎时间三道身影冲出。 无论从衣着还是法器上判断,那都是我。 一下子出现了三个我。 红熊与白蛇都愣了一下,疑惑中没迟疑的锁定三人的一个当做目标。 剩下还有一道身影掠向了地精。 地精赞叹道:“这是何种障眼法?老头子还从未见过呢”。 “还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寻不到真人,有意思”。 肉鬼改造了腿部肌肉机构,使得瞬间爆发力,突袭能力暴涨。 最后的那道身影不再是伪物,是我真身。 我伸手抓向地精,而后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我应该能碰触到的,以我与他之间的距离绰绰有余。 可忽然间就像是地精的位置凭空后移了几步,使得我手抓了个空。 我眉头一挑,手没放下,反倒继续前伸。 手臂增长继续抓向地精。 肉鬼的特性在关键时候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地精也诧异,但他又躲过了。 这次我看清楚了,地精本在我正前方,在我的手将要抓到他时。 他的方位硬生生朝着左边移动了一个身位。 地精本身是没有任何动作,双脚自始至终都没动过。 就似是地面会移动,会带着他左右移动来规避危险。 去吸引红熊,白蛇的两个伪物也已经被两位监侯破坏。 伪物本身并不具备任何的特性,能力。 行动能力,力气等都很一般。 伪物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分辨不出真假。 当然只是从感觉,视觉上分辨不出。 一旦交手那处处都是破绽。 干掉伪物,这两位监侯当即攻向我。 我未有慌乱,单手一摊浓郁的雾气以我为中心爆散开来,顷刻将此地与外圈的迷雾相连。 眼前一切都混浊不清,更不要说找到目标。 肉鬼忍不住道:“你他娘还真是个天才,真怀疑你们三无是不是都是这个吊样子的”。 “拿着其他鬼的特性,刚夺来的能力都能玩的熟练于心,甚至超过原主的鬼,毫无刚获得的样子”。 “看了一眼迷雾,转眼就复刻了出来。难以想象我的能力到了你手上会怎样?”。 我很好奇,哪天你可以让我吃掉,让我试试看“”。 虽身处迷雾中但我没半点得意,反倒冷静。 我清楚这些迷雾只是伪物,绝对没有李村外那迷阵的功效。 我只是将迷雾的轮廓,模样复刻出来。 唯一的效果也就是阻挡视野。 但真的能挡住三位监侯吗? 只听一声裂石穿云的怒吼,强劲的气场从一处迸发,气流卷席雾气。 迷雾瞬间被震散吹开一片空地 红熊,白蛇,地精三人再度站到了一起。 白蛇如蛇般的阴冷眸子四处张望:“这第四代无心有点古怪啊”。 “到处都不对劲”。 地精呵笑:“何止是第四代无心不对劲,无心哪一代是正常的吗?”。 “琢磨不透,无法设想,随时会刷新你的眼界,随时让你惊愕,不过这对于无心来说都很正常”。 “可不敢小瞧无心,无论是哪一代”。 “那张家不就是太过小觑三无,才导致了失败”。 “妄图驯化三无,何其自大”。 红熊左右环视发现有些雾气还没散彻底呢,导致它也没能找到我的身影。 不由得恼怒:“刚才老子在那迷雾里闯了半天”。 “好不容易闯过李家布置的迷阵”。 “结果到这里他又搞来了迷雾”。 “老子从来没这么讨厌雾”。 “全给你吹开”。 红熊怒吼一声,张开血口吞气,空气裹挟沙石,雾气等等流入它口中。 它腹腔,背脊也明显鼓起。 四肢重重抓地,红熊头首冲着地面蓦然张口。 “出来!”。 宛如是遭受空气炮般地面撕裂凹陷,如狂风肆虐的气流受阻后朝四面八方扩散。 撕裂性的气流冲击下,雾气尽数散去。 我也没法躲藏下去了。 红熊得意的抬首一看,可兽瞳忽然一缩。 白蛇与地精脸色也不太对劲。 雾气如烟尘褪去,连峰密集的人影在雾气后露出。 烟雾划过张张面孔,面容为纸,血字为张。 面贴血字白纸的人影堵在李村门口,紧靠相挨。 高矮不一,身影融入夜色,衣衫如墨。 第412章 张家假货 啪嗒......整齐的脚步声前踏一步,如山脉的阴影朝前逼近。 白蛇瞳孔晃动,夜色中一个个白纸上欲要滴血的鲜红血字诡异至极。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多人一同发出的古怪笑声如海浪般袭来。 “张家人!”。 红熊下意识后退一步,它又卖力摇摇头: “不对,是这个小子的鬼把戏”。 地精:“是他搞的鬼,和方才障眼法是一样”。 “这些张家人也是虚假的”。 “张家人怎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那群非人非鬼的家伙在那座坟下,绝无可能出现这里”。 “驴蒙虎皮!”。 白蛇磕磕獠牙:“虽然刚才见过了这小子的障眼法,可突然间见到了这些诡异的家伙,还是会有一时的真假难分”。 “他这障眼法太过逼真,无从查辨”。 那些张家人顶着白纸血字持续发出怪笑。 不过他们渐渐分出一条道,我从中走出。 随手将手搭在这些伪物肩膀上。 我戏谑道:“很像是吧”。 红熊喘口粗气:“吓到熊了”。 “也不知你怎么搞出来的,这些鬼东西一冒出来就本能的不适”。 “你奶奶的,能不能好好打一架,搞这些鬼把戏”。 我毫不在意道:“把戏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伪赝的能力出奇的好用,但凡是见过的对象都能造出其伪物。 虽然只是外强中干的假东西,但不限对象的话,也是一件利器。 如同这些张家人,这三位监侯见到这些非人非鬼的东西第一时间也被唬到了一瞬。 红熊大吼一声,踏着地动山摇的脚步冲上来: “看我撕了这群假东西!”。 白蛇与地精都有所行动。 伪物张家人面对三位监侯几乎毫无抵抗能力,一招照面就会被干掉。 但几分钟过去,白蛇,红熊竟发现这些伪物的数量没有减少。 有伪物阻挡, 他们甚至找不到了我的身影。 红熊大抡手爪撕裂几个伪物,兽瞳张望:“那家伙呢?”。 地精一直都退守在红熊,白蛇的身后:“无心就在这群伪物中,当心一些”。 “啰嗦”红熊烦躁疯狂攻击,对于这些伪物它已经感到厌烦。 忽然一把横刀从一个张家人身后冒出,身影跃出,刀尖直刺红熊眼眸。 红熊表现出拟人的狞笑,眼皮下落刀锋只能在它眼皮留下一道白痕。 它上挥兽爪,一把抓住了那身影而后猛然下砸,半个手掌都砸进地里。 “可算逮到你了”。 红熊脸上狂喜上涌,可忽然又冷寂下来:“假的......奶奶的......这也是假的”。 我面孔贴着白纸血字悄然来到红熊背后,单手贴到其毛发上一撕 红熊身上四分之一的皮囊被我扒了下来。 红熊本身实力不俗,而且体型庞大,想要一次性扒皮多少有些不切实际。 扒皮这一过程并没有疼痛,是地精与白蛇的交换才让红熊后知后觉。 它一回首就发现身上皮少了四分之一,一个假货张家人就在它身后。 这它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拿着刀的不一定是真,伪物也不一定是假的。 红熊愤怒的转身回击,但一个回神的功夫它发现身后面贴白纸的我变成了三个。 三个位置各不同。 红熊不由得更恼怒,就想啥都不顾都给灭了算了。 一声叹息响起:“熊性难改.......是这个”。 话音刚落我忽觉我的位置变了,刚弄出些伪物来混淆。 可突然间这地面就如同活的一样把我给送到了红熊面前。 红熊庞大的身影遮盖住我,怒目仿佛是赤红的残月,浑身毛发红的似要燃烧。 肉鬼:“去犊子了,你给它惹毛了”。 我:“看起来它是挺气愤的”。 红熊双爪先是高举,而后蓄满了力量,臂膀膨胀带着撼山之势下落。 我深口气也以手臂应对。 砰! 地面呈现蛛网般的裂痕,我的双足也深深镶嵌入地面。 可我的背脊是挺直的。 手臂上贴着略微宽大的猩红毛发,硬是挡住了红熊的双爪。 这副场景就像是常人用手扛住了将要倒塌的小楼。 山神的蛮力........这是红熊皮囊上所带的信息以及部分能力。 实际上在对碰的瞬间我身躯的大部分骨头已经崩坏骨折,哪怕是有山神的蛮力,但这副肉体怎可能抗的住那种怪力。 我又不是红熊那种怪物。 好在肉鬼的能力修复速度惊人。 血肉,骨头崩坏,修复,崩坏,修复中循环。 只要在彻底粉碎,折断前修复就好。 暂时借用那部分皮囊的力量再加上肉鬼的修复,也能勉强挡下红熊。 李四曾说过我对自身能力开发的并不完善,魂炎也只是初步掌握。 如今对阵这三位监侯倒是一个很好的修炼机会。 攻击被挡红熊有些目瞪口呆。 我惊叹于那皮毛中的蛮力,肉鬼突然提醒我小心身后。 它在我颈后开出一个新眼睛,使得我能看到背后。 面部满是白鳞,獠牙狭长的白蛇以蜿蜒曲折的行径闯过来。 我五指摊开反手一丢,一把绿炎火矛激射。 火矛撞到白蛇脸上,却没能粘黏在他面部。 他提着一把蜿蜒匕首,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 我身躯一震将双足从深坑中拔出来,侧身躲过红熊再次下落的爪子。 这时地面又诡异带着我移动,精准将我带到红熊爪子下,以及白蛇的攻击路线前。 地面再次撼动前一股血雾翻涌四散,如骇浪转眼吞没周边,吞没高大的红熊,白蛇等等。 吼! 红熊咆哮震散血雾,不断吸气吹走雾气:“有完没完了,搞完白雾又是血雾”。 “老子讨厌雾”。 白蛇狭窄眸子左右扫视,雾气也影响了它的视线,问题是这雾还并非一般的雾。 血雾被渐渐消散吹散,一行人应随着血雾消退而显现。 与阴影连接一起的诡异身形,他们并排成堆紧靠。 面孔被苍白的纸张,滴血的血字代替。 张........ 红熊呲笑:“假货还敢搞第二次?没招了?”。 白纸血字的人们稍稍退让,一个白衣道人走出。 白衣道人用重瞳打趣的盯着红熊:“假货?怎么?还有其他张家?”。 第413章 张家人,李家人,监侯 四瞳为首,其余人面贴血字白纸。 这些人站在一起如灯光下的草堆一样。 四瞳天师好奇的观望红熊,白蛇等人:“啧,这不是对策局的监侯吗?”。 “怎么?监侯也来李家做客?”。 “做客好歹喊我一声啊”。 红熊满脸不屑:“什么人都敢伪造,假的可笑”。 挪动小山岳般的身躯,重重挥爪要将四瞳砸成肉泥。 四瞳屹立原地纹丝不动,即使劲风将他衣袍吹起。 地板崩裂,石块溅射在四瞳的白衣上。 红熊的爪子砸在四瞳旁边的地上。 看红熊的架势这次攻击不是开玩笑,只是在它爪子落下时发生偏移。 红熊将手爪拔出来,觉得疑惑:“地精你老小子做什么?”。 “我本来能砸中它的”。 地精摇首:“不是老朽,是你自己打偏了,你刻意的错开了方向”。 红熊:“我刻意的?怎么可能?一个假货而已,老子随手就能撕了他”。 白蛇:“那不是假货,是真的”。 红熊瞪圆了眼睛:“真的?闹呢?”。 白蛇指向一个方向,红熊看过去,恰好与我对视。 我站在一众面贴白纸血字的张家人中礼貌不失尴尬的笑着点头。 另一边是四瞳天师为首的张家人。 此时这里出现了三伙人。 对策局的三位监侯,我为首的假货张家人,四瞳天师为首的张家人。 四瞳留意到那些虚假的张家人,瞟了几眼给我一个赞许的笑容。 我则嘴角抽抽,脸色不是很好看。 张家人不是假的.......真的来了。 那些可不是假货,是真的张家人,那个四瞳天师也不是假的。 这给我的刺激能用蹦极来形容。 我制造出伪物正用的正不亦乐乎呢,结果真货冒出来了。 红熊目瞪口呆左右看看:“两伙张家人.....那群非人非鬼的家伙真的出来了”。 “不是......地精老头,你不是说张家的人不会出来吗?”。 地精:“说只是说.....而此时此刻他们的确出现了”。 四瞳天师望着我身旁的那些伪物,打趣道:“你不早就不是张家人了吗?”。 “张家的身份不是你亲手舍去的吗?当初你从张家古宅逃走,此刻你搞出了这些伪物”。 “阿四,你似乎很想念张家啊”。 我挥手解除那些伪物:“并不是很想,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当初张家血字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就有了这个猜想”。 “张家的纠缠怎么可能轻易结束呢”。 “你一直在紧追我,血字也曾提醒我没有时间了”。 “无论是阴婚契,还是此时此刻”。 四瞳天师扯出丝笑意:“此时此刻,我追到你了”。 他身旁的那些面贴白纸的张家人也发出一样的话语:“追到你了..........”。 虽然不知道张家祖坟下的这些家伙是怎么出来,但很明显这些人并不是四瞳说过的幻象,执念虚影。 红熊,白蛇,地精都能见到这些家伙。 本来应对三位监侯已然够麻烦的了,如今张家的人也来凑热闹,事情越来越混乱了。 有了四瞳介入,三位监侯的攻势停下了,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 主要他们也需要时间去推测现在的情形, 白蛇:“张家人来了,下一步要怎么做?”。 “不理会张家继续抓捕三无显然不太现实,张家的目的是与我们重合的”。 “继续执行下去,势必要与张家的人交手”。 地精叹口气:“不可,对策局与四个家族有过协定,张李王麻四个家族受灵异对策局约束,同样对策局要对他们下手也需要正当的理由以及上面的允可”。 四瞳天师调转话锋对准地精等人:“你们对策局多少有点不厚道了”。 “无心在李家这个情报是我告知的对策局,而对策局却在没通知我的情况下,私自派来三位监侯到访李家”。 “张家与你们心连心,你们和张家耍心机”。 红熊扯着粗狂的嗓门反驳:“放屁,你们张家是什么好鸟吗?”。 “无心是从你们张家那里跑掉的,你们还好意思说”。 “张家关押不住三无,自然该由对策局出手”。 四瞳天师拱手:“那的确是有劳监侯了,也劳累对策局如此为张家着想”。 “不过此事交给张家即可,因由张家种,果由张家除”。 “对策局可否让一步?”。 红熊见到四瞳有服软的意思,当即就扯着嗓子继续嘲讽: “你们张家老实离去就好,这里交给我们”。 “我们来都来了,想让我们无功而返就走,怎么可能?”。 “再说老子在这里吃了大亏”。 红熊指着身上被扒皮的地方道。 四瞳天师如沐春风似的道谢:“多谢退让”。 这让红熊一脸懵,它回头一瞧,白蛇与地精已经转身离去了。 连忙两个大步追上去:“地精老头......地精老头”。 “真走啊”。 “不是.......我们就这么走了?”。 “我们可是监侯,就这么被劝退了,这要是传出去外面还以为我红熊是被张家给吓跑的呢”。 地精:“留下无意义”。 “这里掺和的势力过多,灵异对策局不能掺入其中,否则事情会愈演愈烈”。 “该离去便离去,让他们随意的闹去吧”。 红熊不甘心的瞪着我几眼:“真是晦气,跑这里事情没办完,吃了大亏,现在还要灰溜溜的走人”。 “真的郁闷........”。 红熊嘀咕着跟在白蛇,地精身后离开这里走向外圈的迷雾。 对策局的三位监侯就这么撤离了。 只剩我与四瞳天师对立。 我不由得垂头丧气,本来想着监侯,张家人都在,说不定能乱作一团呢。 最好是他们打起来才有意思,可谁知道对策局的人一见四瞳,转头就走了。 四瞳天师伸出手:“阿四.....随我们走吧.....三位族老在等着你呢,你母亲也在等着呢”。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再次望着那双重瞳,我已然没了之前的仓惶。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直接干脆一些好。 第414章 月光蟾蜍 我挠挠头:“你是如何知晓我在这里的?之前在龙门九家你也能找到我”。 “张家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四瞳露出诡祟的笑容:“放入了一件东西,一件让你终生无法与张家撇清干系的事物”。 “你在指望李家?”。 “企图用借助李四来解开阴婚契?”。 “你怎么知道解开阴婚契对你一定是好事?”。 “李四帮你没有其他目的?”。 “相信我解开阴婚契对你没有益处,对这个世事也没有益处”。 李又又来到我身旁,冷冷道:“所以他就该被当做容器,该被封印?”。 四瞳:“三无天命如此,岂是随意能改”。 “无论如何挣扎最后结果都是伏灭,第三代三无的结果是这样,他的结果也是这样”。 “你!”她柳眉横起,小手被绿炎覆盖。 这时李耻的喊声响起:“小姐!请退后”。 李耻,现任的李家家主等人从李村内走出来,这是原本李四安排好的人。 李家家主:“无心大人,小姐请回去吧,这里交由我们”。 “李四大人在等着你们”。 直到这时我才后知后觉明白李四的安排李耻他们的用意, 李耻,李家家主要阻截的人并不是对策局的监侯,他们要阻截的是张家! 李四算到了张家会来。 还是和往常一样料不到李四究竟猜到了哪一步。 李家家主让出回村里的路,当我与李又又想走时。 四瞳自然不会干看着,他一抬手两个面贴白纸血字的张家人冲出。 李家那边也没闲着, 李沐鱼甩手,几道红线缠着她飞舞而后被抛出,红线拴住那两人。 但那红绳只取到了拖延一下的效果,那两个张家人一挣扎红绳便断掉了。 李耻手持一把木尺在地上稍稍一划。 我和李又又竟直接来到了村口,好似原本的距离被无限压缩掉了。 他站在我们前面:“快去吧,李四大人那里少不了你”。 有这些李家人阻挡,我们回到了村里。 再度来到万代碑的广场。 李四右腿伫立着,红煞厌胜盒内的手也伸出来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李四:【回来了】 【时机正好】 咕咕....咕咕.....被放置在红布上的三足金蟾瞥我一眼,继续老实蹲着。 【你坐在那面镜子前】 枯手指着一面镜子,我听从的坐过去。 由于是深夜哪怕周边有烛火,铜镜也不能很清晰倒映出我的样子。 李四的枯手开始调整另一面镜子:【将在麻家得到的旧物给我】 李又又掏出那根簪子丢过去,李四如法炮制的将簪子放在另一面镜子前。 我好奇拿起那簪子看了看,这是麻箐的旧物。 簪子精致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李又又曾说这根簪子麻箐虽不常佩戴,但却是她时常不离手的物件。 想必这簪子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 估计她也想不到她所珍重的簪子会用来切断我与她的阴婚契。 把玩几下我将簪子放回原位。 【多苦华塑归.........彻入噶色虎.........】 古怪繁琐的咒文被李四念出,一时从字面意思能辨别出这些字。 可回头一细思又不是这些字。 咒文如缠绵不绝的烟瘴,李四枯手开始逐一调试那些镜子。 没几下镜面亮了。 月光竟汇聚凝实照在一面镜子上,以这面镜子为起点,月光不断折射,闯过我面前的镜子,簪子前的镜子。 最终一束经过多面铜镜的月光落在了位于末位镜子前的三足金蟾身上。 慵懒的三足金蟾忽然僵住,如同一座雕像,坦然接受月光。 金灿的蟾蜍渐渐多了层银月光泽。 李四枯手前伸,一指点在蟾蜍的头首。 蟾蜍抖动一下,承受月光向前走动几步,而后张开口吞下前方的宝珠。 那是大鬼百年修炼所结的珠子。 吞下宝珠后蟾蜍身上亮光更胜,还有了几分神异。 蟾蜍的行为还未停住,它继续上前,三足走过红布,走到石地上。 最终那只蟾蜍来到我面前,神采奕奕的眸子盯着我,上下晃动,似乎是在寻些什么。 李四:【等下蟾蜍会将你与她你的那根红线咬出来,到时候你用那把浸泡过五畜血的剪刀将那暂时显现的红线截断即可】 【红线一断你与她的婚契也断了,既无缘,何来分,无缘无分自然无婚】 【那条红线便代表着你与她的阴婚契】 【蟾蜍寻红线需要一些时间】 【待到镜子照在蟾蜍身上的月光消散后,红线也就会显现】 “剪红线吗?”我看向红布上的剪刀, 看来这阴婚契最后还是要由我亲手解除,截断。 简单吗? 并不简单,由大异之人亲自做法,再用吞食香火的蟾蜍,大鬼修炼百年的宝珠等做辅。 而且还有地上那张满是金漆墨字的红布。 哪一件事物都不是唾手可得的那种。 我似乎听到些村口的动静,并不是很吵闹,反倒只有脚步声,些许打斗声。 李又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亲手剪断红线,你真的舍得?”。 我苦笑一声:“有何舍不得呢?”。 “所谓阴婚契倒不如说是同命契,你们的命被迫与我绑定在一起”。 “我的命运却要拉上你们一同承担”。 “这种该死的束缚留之何用?”。 李四:【月光要消散了】 闻言我连忙盯着蟾蜍,通过铜镜投射来的月光的确越来越淡, 蟾蜍已经成了银月色。 瞳仁不断飘动,在我身上搜寻。 稍微张口便是光华溢出。 李四:【李耻,小鲁会阻拦住张家,时间是充裕的,需要给它寻出红线】 我蹲下身子点点头, 蓦然出手抓住那银月蟾蜍,五指燃起魂炎同时发力。 月光散去,光华纷纷流逝,我手中的蟾蜍已然是一团烂肉。 “还是舍不得........”李又又瞅着我脸上刚刚浮现的白纸,血色张字在上面勾勒出。 第415章 变故 吸满月光的蟾蜍被我一把捏死。 李四与李又又没有被惊到,他们目光汇聚在我脸上的白纸血字。 “出来了......”。 “嗯”。 我蠕动嘴巴沉默的声音自白纸后发出。 手掌颤动着伸到脸上,五指一抓将那白纸撕扯了下来。 说起来也怪,那白纸被撕下来后转眼就消散了。 如同点燃过的纸钱似的化作灰尘。 我看向另一只手上已经被捏成烂泥的蟾蜍,讥笑道: “没想到解开阴婚契的最大阻碍竟是我自己”。 “眼看解开阴婚的希望近在咫尺,转头我亲手给捏死了”。 “果然张家是有恃无恐的,张家对我做过的手脚在影响着我,如以前一样”。 “就像这张白纸就是信号,前几次这张白纸出现时我做了一些不能自我,自己也不敢置信的事情”。 “如今又是”。 “在白纸撕去后我正常了,只是不记得自己曾在那白纸出现时做过什么”。 “张家手段还真厉害”。 “不过还是前辈你神机妙算,提前料到了这个变故”。 李四:【你对自己不也早就生疑了】。 【解开阴婚契势必会一波三折】 【这算是过了一关】 “是啊”。 我甩甩手丢掉手中烂肉,不过指缝间夹着一枚宝珠, 银月光霞与金辉轮转,其内神异彩彩。 实际上这枚宝珠才是解开阴婚契的关键。 由八面铜镜投射月光,吸足月光的蟾蜍将宝珠吞下,再由李四设法。 这的确是解开阴婚契的步骤。 用剪刀剪断红线也确实是解开阴婚契的关键,只是寻出红线的并不是那只蟾蜍。 而是这颗宝珠。 之前李四说蟾蜍能寻出那根红线。 其实是说给张家那边或者说给张家放入我体内的东西听得。 结果还真出现了事故。 要是李四没有做这一手准备,说不定解开阴婚契之事还真被我自己给破坏了。 张家,李家真是一家比一家老谋深算。 张家在我体内留了一手,李四又算到了这一手。 李又又磨了磨银牙,带着似戏弄的语气道:“张家也在你体内留东西了”。 “那现在你体内是挺热闹的”。 “有麻家女子,还有从张家跑出来的大戾”。 “不仅如此你身上还有我爹一部分残肢,还有其他鬼的特性,如今又多了个张家放进去的东西”。 “虽然是叫三无,叫无心,但你并不缺什么”。 我摊摊手无奈道:“可是这些东西都非我所愿”。 “麻箐在我意识到她时,她已经与我难舍难分,肉鬼是暂时的权宜之计,你爹的残肢是为了能封住肉鬼”。 “其他鬼的特性也都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得到的”。 “那张家留在我体内的东西,我更是不知情”。 “连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都还不清楚呢”。 李又又嘀咕:“到处都古古怪怪.......”。 李四:【你体内那东西刚刚捣过一次鬼,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异动】 【现在解开阴婚契是关键,你体内的东西回头再商讨】 “明白”我将珠子丢给李四的枯手。 李四转手又抛到了红布上,紧接着他又开始念诵诡异,繁琐的咒文。 红布上密集的金漆墨字莹莹发亮,金辉融入宝珠。 李又又凑到我身旁轻轻碰了我一下:“你真的要解开阴婚契?”。 我好笑低下头看着那颗小脑袋,伸手点几下: “这话你问第二遍了”。 “解开阴婚契不是一开始就想好的决策吗?”。 “寻找你爹残肢,再到如今我站在这里,这些不都是为了解开阴婚契做的铺垫”。 “准备如此之多不都是为了解开阴婚契”。 “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你问我是否要解开,这不是多此一举的废话”。 “麻箐的簪子还是你寻回的,你有何怀疑的?”。 李又又摇摇头:“我忽然想起了刚刚四瞳说的话”。 翘首扬起,琥珀般的眸子与我相望:“解开你与她的阴婚契对你真的是一件益事吗?”。 “为什么这样问?”。 “她的实力毋庸置疑,就现在的我爹都不敢说面对她有把握赢,四瞳也是,如今看没有人能胜她”。 “有她在,你就有着一张无解的保命符,无论是谁想要你的命,无论你遇到何种阻难,都有她帮你解决一切”。 “哪怕是举世皆敌,她也会义无反顾杀光你的敌对”。 “可若是解开了你与她阴婚契,你与她再无缘,她也再无理由护你”。 “到时候张家,大异之人等凶险之敌都需要你来应对,再无人有把握保住你,即使是我爹也做不到”。 我打趣道:“当初刚从张家古宅出来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时的你口口声声要帮我解开阴婚契,一度承诺会在麻箐给出的十天期限到临前帮我解开阴婚契,让我与她脱离关系”。 “现在的你是怎么了?”。 李又又:“我无法确定解开阴婚契是对的,我所知的事情不比你多多少”。 “我不知张家在搞什么鬼,也不知道我爹究竟在想什么”。 “我甚至猜不到我爹帮你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或是目的”。 听闻此话我连忙瞅了眼李四, 李四的枯手正在不断变化法印,繁琐的咒文持续念出。 李又又这样说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当女儿的竟怀疑自己的爹,李又又还毫无遮掩的说出来。 这对父女间是有些问题。 李又又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李四,顺着方才的话继续说: “解开阴婚契的仪式即将就绪”。 “你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重新抉择是否要解开阴婚契,是否要与她脱离关系”。 “阴婚契是否能解开并不重要,我不想让你以后的路更难走或是你会重新走一条路”。 我轻笑着琢磨她的话:“重新走一条路.......是死掉然后第五代无心出现嘛”。 “你的确是迷茫了”。 “不解开阴婚契我就能活吗?第五代无心就不会出现?”。 “还有那十日的期限呢”。 第416章 解开阴婚契 李又又情绪难得有丝激动:“可那十日之后的事情谁会知道呢”。 “她给你的那十日期限,十日之后真的会要你的命吗?她不是没有说要你的命吗?”。 “也许她有其他目的呢?”。 “她不是陪你了那么久............”。 我将手放在她脑袋上,或许是那温热的体温使得她情绪稳定了下来。 她平缓了几秒,低声说:“你要考虑好........”。 “张家的人就在外面,是否解开阴婚契在于你”。 “无论我爹如何想的,无论李家处于何种目的,至少我会帮你”。 我用手心擦擦她头顶,手感的确是丝滑的秀发,只是没有温度。 “我早已没了退路,阴婚契必须解开无论对错”。 “会要我的命或是让我陷入险境都无所谓,我前十八年是在张家的操盘中度过,至少今后的一切由我自己来抉择”。 “我的天命由我来改”。 “作为三无窝囊了十八年,若是前三代三无知晓恐怕会捧腹大笑。现如今我想当三无,我会成为三无”。 见此李又又没再提出疑问,而是没来头的问了句: “解开阴婚契后你想做什么?”。 我愕然反问:“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做自己了咯”。 “哦”。 李四的念诵渐渐停了。 红布上的金字没了亮光,反而是那枚宝珠光华内敛,道道金纹在内游动。 【好了】 枯手在宝珠上一点,蓦然宝珠炸开了。 无尽的光霞,神采涌出。 此时此刻此地不再是夜色之下的幽地,这里如同梦幻仙境。 光华漂浮,金纹围绕着我游窜。 忽然间那些金纹似乎有目标,它们围绕着我盘旋,渐渐聚拢成一条螺旋,远看似若一条虚幻的金绳。 就在这我为此觉得惊艳时,金纹中多了一抹红色。 我瞳孔凝缩,这不是错觉。 一条纤细不如小拇指粗细的红线在金纹的回旋中显现了! 李四所说的没错,真正让红线出现的是那颗百年大鬼的宝珠。 我紧紧盯着那条红线,从来没有如此想要细致的观察一件事物。 我想要将这根红线烙入记忆中。 红线的一段来自我心脏部位,只是那地方是空的。 我寻着红线寻找其另一端的所在,红线蜿蜒曲折,但有些地方极其顺直。 红线围绕我缠了几圈,最后直直延伸出指向我的旁边。 李又又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红线深深愣住, 小手伸到胸前又连忙放下。 又慌忙的伸出来却不知道做什么,显得手足无措与茫然。 她木讷看向我,眼神像是询问,像是辩证,又像是质疑。 “我?为什么......是我?”。 在李又又发愣的那一瞬,我的右手变长抓住地上的剪刀,握住剪刀划出一道决绝的寒芒。 寒光一闪,梦幻的场所破碎了。 金纹四散,一根红线如夭折的幼鸟跌落水中,红线落幕吹袭。 因金纹而显现的红线,此时隐去了。 李又又垂头盯着那红线消失在自己心口。 李四:【结束了】 “是......结束了”我长叹一口气,剪刀从手里掉落。 李又又忽然上前,她捡起在镜子前的簪子,象征着麻箐旧物的簪子。 双手只是一掰,那簪子就碎掉了。 碎掉的碎片逐渐透明只是消失。 唯一留下的是一小块卷曲的,风化的,老旧的衣料。 李又又捏住这一小块衣料,她知道这衣料来自何处,这是她幼时衣物上的。 之前在李家时李四要拿那块红布,于是将箱子翻出来也将她以前的衣物给翻了出来。 当时帮忙拿出衣物的就是我。 李又又现在回想起我不小心扯破衣物的画面,不由得好笑: “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也不算是一开始,只是我渐渐确定了此事,慢慢促成此事”我伸手想去安抚她一下,却被她一转身躲开。 李又又:“确定了此事?”。 “确定了你要解开的是你与我的阴婚契,而不是你与她的?”。 “那簪子是假的,真簪子在你手中,将簪子放在红布上后你有过接触”。 我果断的承认了:“是我将簪子掉包了”。 李又又:“为什么是我?”。 我:“没有什么为什么,就如同你会无条件助我,同样我也无条件解开阴婚契”。 “你没有任何理由因我被拘束,你不该与我的命扯到一起”。 “四瞳说过的一句话有些道理,你选择我的结果不会是善终,你跟着我不会长存”。 “这是三无的命运,可这不是你的”。 “我可以被张家,被王,被灵异对策局追杀,哪怕是举世皆敌都无所谓,但你不行,你没这个义务”。 “你只不过是被迫与我扯上了关系”。 “是张家利用那节残肢逼迫的你”。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李又又抬起眸子,眸子一片冷清,冷寂。 就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像死气沉沉的娃娃一样。 “你不应该叫无心,你有善心,好大的善心呐”。 “我被迫与你扯上关系,所以你单方面强势的剪断红线”。 “下手挺快的”。 我只能苦笑:“你会理解的”。 李又又:“是会”。 她转头又对着李四问道:“簪子是假的,实际上簪子里是我的旧物,这事爹你清楚吧”。 李四也没遮掩:【知道】 “你也料到了他要剪断的是我的红线”。 李四:【我没有干预,没有给予任何指示,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他的决绝】 【只是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李四虽这样说,但在回来的路上他与我聊过。 他猜到我要剪断李又又的红线,当时他没有问其他的,只说了三件事情。 “红线一断你与她再无因缘,你身上的魂炎以及一部分来自她的阴气都会消失,归还于她”。 “其次阴婚契的材料,以我当前的状态解开阴婚契之法只能做一次,阴婚契为禁忌阴阳玄术,若要解开自然要碰触禁忌,短时间内只能解开一次,第二次我做不到”。 “最后,不解开你与麻家女子的阴婚契,你只能坐等着十天期限将至,是死是活.....”。 当时我拒绝了李四:“选择了这条路,是死是活已然不重要”。 “今后无论怎样都只有我们了”。 “那是我与她的路”。 第841章 不同的速度 每节断木都能深插入地,亦能轻松贯穿一个白毛猴子的身躯, 即便是个人站在这里也会脑袋开花。 “嘶.......”无皮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对即将贯穿他, 在瞳孔中不断放大的断木他没有选择慌张躲闪,急于保命。 在如此数量,如此下坠速度,如此之近断木下他没有希望,根本没有一丝一毫从这些断木笼罩下逃走的机会。 这些断木是何时出现在他头顶的,又是如何形成的等等无皮已经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考这些, 眼前如何应对这些断木才能难题,断木越来越近,他眼中无数断木的倒影以清晰无比,即将彻底占据视野。 就在这时无皮视线余光冒出了些微亮的火焰,充满幻象,虚影承载记忆与过往的超度之火。 张焕不可能看着猴子一死造成一尸两命,人命和鬼命.......四瞳让无皮披上猴子的皮囊,四瞳又以重瞳的方式和无皮共生。 他们的性命都绑定在了那只猴子身上。 也许无皮能过蜕皮来躲避伤害,但重瞳在这只白毛猴子身上,无皮不会轻易蜕皮。 故此张焕要插手进去,单臂举起赤裸臂膀上的火焰伤疤燃起道道火焰,火焰成片飘出好似飞扬的纸灰,飘舞的旗帜幻化成人影,兽影。 火焰飘到那些木桩下落的下方,掠向无皮想要插手, 噗哧......“啊啊!” 水管破裂的喷涌声过后是张焕悲痛,惨烈的惨叫,他面孔抽搐的拼命捂住正在飙血的肩膀。 张焕眼眸由于过度的惊慌还处于涣散状态,仿佛是刚刚经历过这世上最大的恐怖一样。 实则他所感到的惊惧一点都不小,臂膀上的剧痛,脚下刺目的鲜血,那一节断肢........处处都证实着他所遭遇的事情。 可张焕本身对此却没什么感觉,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手臂是什么时候断的? 怎么断的? 那红衣女人是何时候过来弄断他手臂的.......这些他都不知。 当他被剧痛惊醒之后这些都摆放在他眼前了。 这女人的速度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她的举动,行为根本就不是人能看到或是捕捉到的。 事到如今他也算是体会到了无皮的那种绝望。 张焕相信若那红衣女人想要他的命的话或许他的头颅此时此刻已经被摘下来了。 滴答......滴答 血水从指缝流放在地上汇聚成细细的水流,水流的尽头是一只有着火焰烧伤伤疤的臂膀。 与此同时飘向无皮即将插手的那些火焰人影,兽影纷纷消失了。 张焕的惨叫哼在无皮心底响起了一记警钟,自己应对红衣女人太过轻率,太过有勇无谋了。 红衣女人一时抓不到他能怎么样? 他能连续躲开红衣女人的袭击又能怎么样? 红衣女人的实力是压倒性的,无皮在拥有重瞳后只是一味的躲避纠缠,现在的他和之前应对红衣女人的四瞳没什么二样。 照这样下去必然会重蹈四瞳的命运。 他必须想出办法出来,不能一味躲避,一味的侥幸。 想出法子彻底摆脱掉这个疯女人或者是干掉她! 无皮果决的朝上一看,重瞳睁开将那些断木尽数收揽眼中,断木每一根毛刺都没能逃过重瞳。 砰......砰砰砰! 断木根根如暴雨梨花一样深入地面,沙地骤然间被打的千疮百孔烟尘缭绕四起。 但无皮的猴子身影在朦胧不清的烟尘中伫立着,他的身旁是一根根深入地面的断木, 那些断木几乎围绕着他成了一个圆,深知重瞳能力的人才会清楚无皮是用重瞳之力改变了断木的下落轨迹。 嗖!嗖!......没等断木带起的烟尘消散又有断木袭击而来,这次断木是从侧面袭来的, 无皮依旧是不清楚这些断木是如何形成,如何出现的,他凭借重瞳也知道那地方红影一闪,而后就有五六根断木飞袭而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皮一边仓皇的躲闪一边用重瞳将躲不开的断木牵引开。 占据白毛猴半边脸的四瞳忽然说:“无皮你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无皮疑惑。 四瞳:“那红衣女人的能力!” “通过先前我和她的交手以及她现在展露的手段,让我对她的能力有了大致的推断。” “她的速度快到异于常人,几乎已经是恐怖的境界,就连重瞳都无法捕捉到。” “她能一瞬间来到你我身后,也能一瞬间取下你头颅,斩断张焕的手臂。” “当我们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在她做完达成目的之后,这种速度快过了人的反应。” “即便是李四也没法抓住她的行动,只能依靠她行动的瞬间预测她位置。” “所以呢?”无皮快被这些断木给折磨疯了,当他有了重瞳之后,他才明白不断使用重瞳,连续动用重瞳所带来的负荷,疲惫有多重。 但无皮又不得不动用重瞳,重瞳的超直觉不断报警,危机四伏,他是真怕哪一次飞来的不是断木而是那红衣女人。 “喂,你们就这样干看着好吗?” “一个李家之主,不死不灭之人,一个王家的老祖宗,还有一个天师,一个比一个名头大现在在这里当摆设啊。” “眼瞅着我受起欺负啊。” 李四笑着摆摆手:“哦........抱歉了,在想一些事情。” “帮忙啊,这还真帮不了。” “若我们插手进去的话也会被那姑娘视为是阻拦,插手的下场张焕不是已经体会到。” 王二闭目养神,轻轻颔首,除了墨铜古树,其他的他一律提不起兴致。 道一笑而不语,无能为力之一非常显然。 “这就怕了?这么怂?”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想让我死吗?”李四等人的印象在无皮心里瞬间破灭,他是没想到这些大佬会这样惧怕一个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的确有点麻烦。 四瞳像是没看到无皮快要崩溃,恼怒不已的神情, 他继续分析道:“这世上不应该有重瞳看不清的速度,也不该有重瞳无法捕捉的动作。” “无论她在看,都不可能逃过重瞳所视。” “否则她的速度与我们不同,与这个世界不同!” 第842章 停止时光? “什么叫速度与我们的速度不同,与这世界不同?再快也只不过是行动更为迅捷,可她那快的已经是重瞳都无法看到了。”无皮无法理解。 四瞳进一步解释:“其实你能将其看作是层次,速度的层次不同,境界不同。” “也许她的速度已经快到超乎了我们认知,所能清楚。她太快了以及作为她对的我们就显得极为迟缓,迟钝。” “兴许在她眼中我们是静止的,停止住的,同等的耗时你只能眨一下眼睛,而她却能绕到你身后摘下你的脑袋。” “这便是她的快,你一愣神的功夫她能做很多很多,所以她快到无法捕捉。” 无皮瞠目结舌,四瞳的解释又将红衣女人抬高了一个高度: “她快到我们和静止一样?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谈话,应对这些破断木的时候那红衣疯女人正以我们看不到速度弄断树木,将断木抛向我?” “她一个所为?这也太离谱了吧,这么多的断木一同齐发,你不收我都以为这林子藏了一堆大力士在埋伏我呢?” 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的半边身子助无皮来躲开那些断木, 断木并非是源源不断,实际上也许多刚刚被无皮躲过的断木又调转了个方向继续射向无皮。 断木总数并不恐怖,恐怖的是能将这些断木同时用上的红衣女人。 四瞳并不感负担沉重,他轻笑说:“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她快,而是我们太慢或是我们静止住。” “假如说她能够让时光停止流逝,令一切都静止住。一切都因时光而凝固,静止,倘若这静止的时光里有一人不受影响,一人能在凝固的万事万物中行走,并且加以影响。” “那这个能停止时光,不受时光约束的人是否能造出类似肉眼,重瞳无法看到的恐怖速度呢?” “这就是我说的她的速度与我们,与这个世界不同。”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或许刚好够你对一个人吹完牛皮,但对于她来说一炷香的时间兴许能让她屠光一座城的人!” “同等的时光她能做的事情太多,她的时间太充裕了。” “就像现在你我忙得不可开交,仓惶应对这些如暴雨一样源源不断的断木,而她可能就在不慌不忙的散着漫步,一边想着如何杀掉你,一边随意朝你丢来要命的断木。” “我们费劲心力,眼力解决掉的袭击物都有可能只是她一瞬间造成的。” 听到这番解释无皮真的呆愣住,光剩四瞳在哪里操控白毛猴子躲避断木 “时光停止?仅仅只有她能动?逆天!这也太逆天狼狈。” “到底她是三无还是大异之人?她竟有这般能力?闻所未闻.......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她又不是鬼?看着明明是个人,一个人怎会比鬼还猛?我就没有见过那个鬼能停止时光。” “也不能说没有,我就曾经见到过一次类似的,不过那只鬼与这位姑娘肯定是比不了。”四瞳联想到了什么回应: “那只鬼的能力虽然也与时光有关,但算不上停止时光,它只能让片面的事物进行短暂的时光回溯,也可以通过不断叠加,施加那些回溯时光极短的回溯以达到时光停止的效果。” “可它那个效果只能作用于某个事物,某个人,远远比不上这位姑娘,若这位姑娘真的能让时光停止,那这位姑娘能停止的可不就是某个人或是几个人的少数时光,真正让时光停止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皮当真是眼前一黑,面对那些断木一时间连躲开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不说这些还好,你如今一说这些顿时让我绝望到底了。没有开玩笑吧?停止时光?你干脆让她把小爷我的命也给停下来不得了?” 四瞳安慰道:“不不.......我只是说她的能力有可能是这样,我想你不用太在意,也不用太惧怕她的能力,实际上若她的能力真能够碾压,瞬间取走你性命,她就不会丢出这些断木混淆重瞳的超直觉了。” 无皮:“不在意?你让我怎么不在意?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能浮想到就在我们俩说话的这一会功夫,那红衣女人已经偷偷看了我们大半天并且在脑子里想出了上百种杀我的办法。” “她觊觎我啊........小爷怎能不在意,她速度那么快,重瞳都捕捉不到,鬼知道她在那么多空余的时间里想些什么呢” 无皮吐槽中凭借重瞳的超直觉感到左前方有危机,身子倾斜以尾巴撑地轻松就要躲开激射而过的断木。 断木即将擦过白毛猴子的脸庞,但在一瞬间断木的方向被调转了, 无皮瞬间瞪大眼眸,傻眼了。 那明明是朝着他脑袋射来的断木,应该被他侧身偏移躲开的,可忽然间那断木的方向被调转了。 直直指向刚刚偏移身子的他。 断木与白毛猴子本就接近擦着身子而过,如今方向调转距离可没拉长,这一下根本就没有再给无皮思考偏移身子的机会。 重瞳本能的膨胀放大,断木的细节之处在瞳孔里无比清晰直至重瞳瞳孔里的断木彻底停止。 随之那断木也因重瞳的注视而神奇的停留在了无皮的面部。 白毛猴子面部紧绷,大气都不敢喘以一下,他似乎有些被那些单一激射而来的犹如箭雨一样的断木给麻痹。 他一味的躲开断木却没有想到断木可能会在红衣女人的操控下忽然转变方向。 这一下属实给无皮惊得不行,因为他和断木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再往前一点就能戳爆白毛猴子的脑袋。 所以无皮连用重瞳将断木偏移开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这样强行让断木停在面前。 断木不停止就是他的命停止。 “该死.......那个该死的疯女人”无皮冷汗直冒的心里唾骂,他那毛茸茸的脸几乎都能感受到断木上的木刺了。 他只能是一边用有了血丝的重瞳注视着断木,一边用手将断木移开。 砰! 在白毛猴子的手将要触碰到断木时,意外突生了。 第843章 真正四瞳 断木的中心蓦然爆开了,一刹重瞳的视野里充满了碎屑崩散的木刺,木屑,靠近的手也惊得缩了回去。 一枚菱形的石块击碎木屑,打穿了断木从断木的另一头穿透到另外一头。 固然菱形坚石自白毛猴子的眼前破出,石块在眼中放大,进一步占据眼球。 一时间他们眼中唯有这枚坚石。 无皮和四瞳在这一瞬间下达了同一个指令,有了同一个想法。 停住! 用重瞳定住这枚石块! 重瞳膨胀放大,菱形石块几乎要紧贴着眼球,眼球好似一面棱镜。 最终菱形石块停住,锋锐的尖端离那眼球只差一点一毫。 无皮和四瞳连大气都不敢喘,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摘去面前危及小命的凶器。 可一根纤细的葱指却抢先他们一步,红衣倩影瞬息鬼魅出现在坚石之后,白毛猴子之前, 她一白葱指头点在了坚石的尾部。 陡然停住的坚石又动了,尖端刺破眼球表皮....... 嗖........染上血白的坚石从无皮后脑穿出深深刺入沙地中。 白毛猴子的颤抖着弯下身子,用手死死捂住左眼,血水从指缝毛绒的手背流出,几乎是染红了白毛。 无皮痛苦的嘶吼:“重瞳........小爷的重瞳!” 也就在这一刹那,符箓,超度之火幻化成的终生幻象,以及李四本人先后来到红衣女人身旁。 超度之火自然来自只剩一条手臂忍住疼痛的张焕。 而那符箓并不是来自第一天师的道一,而是来自与无皮处处不和的两胡道士。 与无皮有着深仇旧恨的两胡道士居然用了符箓帮无皮。 这让张焕和李四都有点惊讶。 反倒是道一像是早就清楚了这一切,露出会心一笑。 超度之火和三张冒着雷电电弧的符箓分别封住红衣女人的退路和躲避方向。 李四闪身强行插入到白毛猴子和红衣女人之间,现身的瞬间抡拳出击,厚实磅礴的一拳直击红衣女人腰腹。 红衣女人千古不变的眼眸抬起一下,微微扫视李四。 瞬息红衣女人消失了,在她消失的下一瞬发生了诸多事情。 由于红衣女人消失,李四猛力挥出,其实浑厚的一拳落在了用于封堵的符箓和火焰人影之上。 拳风拳劲撕裂一切摧毁一切,火焰人影符箓在李四一拳之下烟消云散,同时李四前方出现一条夸张的空旷地带。 与此同时呢,正捂着眼眶的白毛猴子不知为何朝前一扑趴下了,随即有了解释。 一双白净的秀手从他上方捞过,如果不是白毛猴子趴下的及时, 那估计被捞走的就不会是空气,而是某个倒霉猴子的脑袋了。 无皮狞笑讥讽:“一只眼.....一只重瞳......小爷我照样能够躲开你.......小爷躲你轻而易举,想要小爷的脑袋做你的美梦吧” “你是很快,连重瞳都看不到你,可你再快只要你对我下手就势必会被重瞳的超直觉觉察到。” “你以为弄瞎一只眼睛,重瞳就这样废了?” “你似乎太不了解重瞳了。” “给小爷看清楚!” 白毛猴子半躺在地上强行直起了腰板,仅剩的那只重瞳死死瞪着红衣女人,将那人的全部收入眼中。 红衣女人的双眸不自然与重瞳对视,重瞳倒映着她,她眼眸里也倒映着重瞳。 独眼的染血白猴.......仅剩的那只眼睛......那不是重瞳.......是四瞳! 白毛猴子最后的那只眼里有四颗瞳孔! 也不知红衣女人是被那有着四颗瞳孔的眼眸震惊住了,还是她被那枚四瞳的瞳力定住了。 红衣女人整个人凝固住了。 “干掉她!”无皮怒瞪红衣女人,口中高喊。 李四根本不用回身看,直接从刚挥出一圈的姿态拧身再度劈掌, 张焕艰难让身上的超度之火飘出,这一次的超度之火是条火焰巨蟒,巨蟒有着生前的灵性,凶猛。 行动起来也迅猛可怕,瞬间冲出将红衣女人缠绕,紧紧束缚围剿。 同时间李四的拳头已经来到。 举起木剑的两胡道士颇有自知之明的放下了木剑,他都清楚这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怎么着都轮不到他出手了。 “她死定了!这次她必死无疑!” “她根本没就没有想到重瞳会变成四瞳,更没有想到重瞳被毁掉一只后威力不减反而忽然倍增!” “四瞳......四瞳.......没有四颗瞳孔怎敢称四瞳?孤陋寡闻了吧。” “这一次我定住她了!” 无皮那只四颗瞳孔并存一眼球的眼眸除了诡异四瞳外就是代表疯狂的红血丝了,无皮此时的情绪的确有些疯狂。 因为他抓住了机会,干掉红衣女人的机会! 这一次他有十足的把握除掉红衣女人。 四瞳因重瞳而存在,四瞳一身精气神魂魄都寄存于这双重瞳之上, 如今重瞳被红衣女人毁掉一只,四瞳会随之遭受重创?神魂俱损? 别开玩笑了,四瞳知道那只重瞳被毁无可避免,是注定的,所以重瞳被毁前四瞳就将全部精气神魂都转移到了另一只重瞳上。 这才导致仅剩的一只重瞳呈现了四瞳的诡异状况。 同样这也是一场豪赌,倾尽一切压在最后一只重瞳之上,有了重注的四瞳孔重瞳自然要强一些。 而他们所赌的就是红衣女人不知悉这些,也预测不到这颗四瞳的出现。 果然.........他们赌对了! 红衣女人误以为重瞳受创,直接对他们出手却没料到被这颗四瞳定住。 如今红衣女人被四瞳定住,身后张焕,李四等人已经出手。 无皮笃定这次红衣女人必死无疑,这一次透支了重瞳,压上了一切。 这颗四瞳会一直定住红衣女人,直到她被李四打穿胸膛,被张焕的火焰撕碎! 第844章 故人 白毛猴子仅剩的那颗四瞳中满满的癫狂之意, 红衣女人落入圈套被四瞳所定住,无皮内心的狂喜几乎要化为笑容了,不过他可不敢笑。 传闻在事情没达成之前越发得意时,失误意外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无皮一点都不想空欢喜一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东西所以无皮还是挺信这些玄乎的事情。 四瞳占据另半边脸欣慰的笑了,无皮此次的表现反应都颇为让他吃惊。 看来无皮真的有所成长........这次能用四瞳定住那女人无皮功不可没。 别说这次定住红衣女人产生的机会或许真的有可能结果她。 这次的重瞳定身与上次不同,虽然上一次四瞳也有重瞳定住了红衣女人并且李四等人加以配合围攻,但最终却连红衣女人的一个衣角都没有弄破。 上次四瞳使用重瞳本就是强行使用加上透支,定住红衣女人的效果,持续时间都无法与现在这压上一切的四瞳眼眸相比。 这一次四瞳凝视的定身时间或许不会夸张的很长,但绝对能保证李四出拳到收拳红衣女人都无法逃脱四瞳的注视。 李四的拳头迅猛如雷,而红衣女人的速度快到不与这世界属于一个层次。 只要给红衣女人一个呼吸,一瞬间的空档,以她的速度她要想逃没人能拦得住。 上次定身便是因为在李四拳头击中红衣女人的前一会重瞳提前失效了,故此给了红衣女人机会。 然后此次没有任何机会给她了,此次无论是重瞳的定身,还是绝杀她的攻势都无任何缺陷。 无皮和四瞳能保证红衣女人无法动身用那种诡异速度躲避,而李四负责给予她致命的一拳。 轰隆.........李四的拳声音如怒雷,拳风如烈风骤雨,声势浩大,气势堪比山脉坍塌,天塌地陷。 任何人面对那只拳头只能感到浓浓的死亡气息,绝望。 当然红衣女人被排除在外,这疯女人在无皮看来简直就是九珀的复制品,要是这疯女人年龄再大一些无皮绝对会怀疑九珀是不是就是这疯女人生的。 这千年冰块一样的态度,万古不变的脸色还有那死牢临头都浑然不知的迟钝,这绝对一模一样! 无皮是恨这红衣女人恨得牙痒痒他倒是想看看,当李四拳头在她身上开出一大洞后她是否还能保持一成不变。 张焕,无皮四瞳的余光都在关注着李四那关键的一拳,被四瞳所定住的红衣女人兴许还不知道她的小命已然岌岌可危。 拳风烈烈,拳未到,劲风就已经将红衣女人身上衣物吹的紧贴玲珑身躯, 不堪一握的腰杆好似随时会折断。 呼......拳风戛然而止,即将火山爆发的拳劲也蓦然消失于无了。 疯女人的红衣失去压迫松散下来。 一瞬间张焕,无皮都瞪圆了眼睛,脸色铁青,神情无比惶恐。 两胡道士差点没摔一跤,连忙揉吧眼睛,难以置信。 因为在那惊天一拳即将击中红衣女人之时,李四不知为何忽然收拳了。 攻势等异象紧张的气氛都因李四收拳而消失了。 “李四你做什么!”无皮瞪着独眼直接就怒吼了。 “这时候你收拳干毛!你他娘打她啊!” 张焕如坠无底深渊,寒意自脊骨蔓延:“李家主!出拳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李四收回拳头,放下手臂无奈轻笑: “唉.......没办法啊,其实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收拳,突然放弃啊。” “这......这主要是我打不下去啊。” “她有可能是我一个熟人,对友人下死手,要她的命,这多少为难李某了。” “为难你?小爷看是你为难我,是你想要我的命!” 临门一脚忽然前功尽弃,无皮失控发飙:“你他娘一准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就是有意!” “你想要我的命是吧?” “小爷我用最后的重瞳定住她,有多么不容易你知道么?” “因她入套,设计她多么艰难得到的这么一个机会就被你给浪费掉了?” “李四我真是*******。” “李家主糊涂啊!”张焕的反应和无皮差不多只感天瞬间塌了,他可不敢对这李四叫嚣只能是吐槽。 就在他们对李四进行声讨的时候,无皮那颗容纳四颗瞳孔的眼眸所有瞳孔收缩了一下。 紧紧缠绕绞杀红衣女人的那条火焰大蟒忽然解体了,身躯瞬间被撕裂成了数十段。 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当众人意识到大蟒正在消散的时候红衣女人已经诡异消失了。 “完了.......彻底完了........”无皮顿感眼前一黑,浓浓的绝望再次笼罩而来, 如今这种情况他心态怎能不崩溃。 “倾尽一切抓住一个机会下注,结果这一下赌输了.........有想过各种情况....想过四瞳眼眸定住疯女人的时间不够.......这一次机会没法彻底格杀她......甚至有想过红衣女人逃脱。” “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意外出在了李四这边.......不是李四没有打中她,也不是李四打不死她。” “而是李四不愿意打她!” 无皮到死都想不到,李四会在这种时候收手,而理由竟是怀疑红衣女人是他的故人。 “别说有可能,怀疑了......小爷看他们俩根本就是一伙人,什么有可能是故人,明摆着是故人.......明摆着合起伙来要我的命!” “小爷没有想到李四会是这般阴险狡诈,不值得托付之人。” 第845章 红衣女人妥协? 四瞳用另半边脸轻叹:“注定之事,难以扭转啊。”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 无皮:“难道小爷就注定该死?三无注定就要死?” “她凭什么?她谁啊?” “这该死的疯女人,这回小爷要是死了。不是死在她手中,小爷是栽倒了李四那贼人的手中。” 李四劝慰:“莫急莫气.......我也是出于无奈,对熟人下不去手是真的,你等生气有情可原。” 无皮脸庞抽搐:“有情可原?你果真是个贼人” “在取她性命的时候说她是你熟人,你不如直接朝小爷脑袋上来一拳算了。” 这时张焕在一旁提醒:“小心那女人,她已经摆脱了重瞳和火焰的束缚。” “她人呢?跑哪里去了?”无皮睁着一只眼睛观望。 四瞳呵笑一声:“她不找你难道找我?” “草!” 重瞳猛地一颤,无皮骂了一声朝前一窜,正好躲开了自上而下抓他的红衣女人。 白毛猴子朝前滚动着忽然间撞到了东西:“谁挡小爷的路?知不知道这会要鬼命?” 骂骂咧咧朝上一看恰好对上了红衣女人清冷,黝黑的眸子 “疯......女人.....?” 震惊,困惑中无皮被红衣女人抓住脑袋提了起来, 这次并非是无皮不想躲,而是无皮真的躲不掉了。 一瞬间看似她什么也没做,但转眼就抓住了他的脑袋。 连续两次都没能躲开她,这让无皮认知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重瞳对即将到来危险的超直觉失效了。 “喂,四瞳你这重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和那李四一个样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这个时候突然失效了,这不成了她手中的兔子。”无皮在心底吐槽,质问。 关于这点四瞳也很是无奈,心声回应:“这怨不得我,实际上这不正是因你吗?” “你忘了你孤注一掷全力催动,不惜透支的使用那颗四瞳了?那颗四瞳比起之前的那双重瞳的确是强上不少,可增强不是没来由,没代价的。” “先前重瞳积累的负荷,随之精气神的转移也随之来到了那颗重瞳上,一颗眼睛承担一双重瞳的负担,你再次催动它仍然是承受一双重瞳的负担。” “拼上一切,不惜后果的定住那个姑娘,定了她那么久,这颗重瞳也快达到极限了。” “要知道从你披上猴子的皮掌管重瞳之后,重瞳就没有过歇息,超直觉不断触发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你用重瞳去影响现实事物,拘束她。” “经过那么多次的负荷,超直觉失效一两次不是很正常?” “玛德......没一个靠谱的,小爷命休矣......”无皮绝望哀叹。 现在落入红衣女人手中,无皮不感绝望难道还能感受到什么希望。 换上白毛猴子的皮后苦苦挣扎仍然是这个结果,无皮致死也难接受。 至于那个李四,无皮同样到死都不会谅解。 他那一拳收的好啊,不仅把他无皮的一线希望给收走,还顺便把他无皮的小命也送给了红衣女人。 这两人不愧是故人......铁定的同伙。 张焕转过头不愿再看那个白毛猴子的下场 那只白毛猴子即是四瞳又是无皮,只可惜现在断手的他连搭救的能力都没有。 红衣女人单手就抓住了白毛猴的脑袋,她的手异常冰冷,那股寒意融入猴子体内几乎让猴子的四肢难以抬动,失去了挣扎的动力。 即便是让他挣扎,无皮折腾不出什么浪花了。 五根白葱手指好似收拢的囚笼不断挤压那颗猴头,猴头瞬间就被揉捏变形了, 无皮痛苦的尖叫:“脑袋要炸,要爆了......等一下......等一下。” “你要杀我能不能等我把这张皮囊脱下来。你抓着我,我脱不了皮啊” “你要的是我和四瞳没有关系,他不是你的目标,他不该死。你让他离开!” 红衣女人表情不变,手上动作也不变, 无皮只感猴头要成爆竹了 “喂,你个蛇蝎毒妇人,这么狠毒这么不通人情啊,带子的黑鱼人都不吃呢,你一手两命啊。” 在这时候她的五指停止了收拢,施力, 不是红衣女人听了劝而是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恐怖的握力势要将她手骨捏断,同时也阻止了红衣女人捏爆猴头。 红衣女人偏移头首看向自己的手腕,雪白的手腕在那大手的抓握下变得乌青,那只大手骨节清晰粗壮,手指也修长。 见手如见人,光是见到那只手似乎就已经能浮想到其主人。 不过这只手后并没有其主,只是单纯的连着小臂的手掌。 红衣女人由于手腕被抓,她的手也失去了力道捏不碎那颗脑袋。 她红唇轻动吐出两字:“拿开” 李四扬扬失去小臂的臂膀:“虽然李某没法对你出拳,但出个手总可以吧。” “我总怀疑,感觉你是我曾认识的一位故人,所以我收拳了。” “放你一马不代表容许你干掉无皮。” “小无皮也算是我的故友,所以放开他可好?” “这个时间点不适宜除去他,何必呢。” 红衣女人没说话,也没动作只是盯着李四的那只断手。 几个呼吸后,李四调侃道: “不用试了,我知道你的速度超凡入圣,兴许和四瞳说的一样,一瞬间你能做很多事情。” “我的那只手可不是速度快就能去掉,不死不灭......这只手不会受伤,不为任何因素所动,他会紧紧攥着你,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有多快。” “再说若你真是我那位故友,此时此刻你被我抓住,你还能动用那种速度吗?” “当然要你狠得下心斩断自己的手臂,那当李某没说。” 李四淡然的继续说:“时尘铜船即将靠岸,四件古物有极大的齐聚可能。” “如今四件古物都在时尘铜船上,离齐聚只差一线。” “将无皮放下,我们好好交谈不可吗?” 红衣女人沉默不语,只是五指缓缓抬起,收拢的囚笼也在此刻解开。 白毛猴捂着变形的脑袋掉落地上,急忙修复即将破裂的脑袋。 猴子皮囊毁掉对无皮来说不痛不痒,可对四瞳是致命的,重瞳还在猴子身上。 一边修复,无皮一边感动又自愧的凝望李四。 第846章 脑子不正常 “李四你是个好人啊.......之前都是小爷误会你了,没有想到我这样骂你你居然还能救我.....君子......真真正正的君子啊。”绝地逃生,无皮真的有点对李四感激涕零了。 先前产生的坏印象也骤然转变了。 无皮此时看李四别提有多么顺眼了。 李四呵呵一笑:“不恨我,不骂我了?” 无皮:“该骂还是要骂的,谁让你在关键时候收拳,要是你那一拳砸下去了,我想也就没有现在这些破事了。” “恨的话.....恨是不至于了,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恨能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化仇恨为友情。” “你我为亲朋故友,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李四笑着解释:“看来你似乎有些误解了,你会落入她的手中并不是因为我在那时候放弃出拳。” “实话与你说,就算那时候我那一拳打出去击中被你重瞳定住的她,她也不会死在我的手下。” “你太过小瞧她了。” “她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了,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击伤.......她在某个方面是无敌的。” “你和她真的是故友?”无皮听着李四的这些话顿时就感到不对劲,瞠目结舌。 李四和这疯女人真有交情? 李四含糊不清地说道:“可能吧......具体的谁都说不清楚,也没人敢确定。” “若她真是我曾认识的那人,那我应该对她有一个模糊的认知..........她是无敌的。” “讲真的,我拿她没有办法,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无皮惊悚不已:“你说你不是她的对手?你确定你可不要胡说!这可是会吓死鬼的。” “要是连你都不是她的对手,那这世间谁还能制衡她?” “谁能充当她对手?” “她要是真大开杀戒,那这里的天师,大异之人什么不都会死在她手中。” 关于无皮的这个猜想,李四竟然没有否决,反而是从侧面证实了: “要她真想那样做的话.......杀掉我们不是没有可能......很可能我们根本不够她杀的。” 无皮已经快被李四的这几句话给吓到魂飞胆破了,瞬间就觉得刚刚得救的小命又变得岌岌可危了。 这时四瞳出面讥讽了李四:“李家主貌似有点将她抬得太高了。” “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依照她的实力是能够做到的。” “但这要看她愿不愿意去做。” “她有绝对无解的实力,她却只执着于小无皮。” “而且她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快到了已然不属于这个世界,有着这样恐怖的能力,可她略次杀无皮不成。” “就算无皮有着重瞳的超直觉,单凭重瞳还是无法与她那速度抗衡的,只要她略施手段像那样用恐怖速度不断投射断木将杀招隐藏在断木中,她变换思路杀掉无皮轻而易举。” 无皮咧咧嘴角表示不满:“喂喂.......别把小爷我说的那么不堪,那么菜好不好,什么叫略施手段就能轻松干掉我?” “我无皮起码是个三无,这样说我真的很没面子。” “而且刚才我已经拼命在逃,在挣扎了........你这样一说搞得和她根本就没认真一样。” 四瞳安抚说:“抱歉了这么说的确有点伤小无皮,不过也没错,她是没认真。” “刚开始她杀无皮,追杀无皮只是单一用那恐怖无法觉察的行动,在后来无皮有了重瞳她无法得手之后,她才慢慢用自己的速度去影响其他事物。” “这就像是婴儿学步一样,从爬行到跌跌撞撞,再到顺利行走,我能感觉到她从现世到如今她在进步,在一点点学会自己的能力,掌控能力。” “再者说,她有真的无敌何以至于会被你一只断手给逼迫妥协放掉无皮?” “通过她渐渐熟练的能力,还有她的举动,反应都能看出,她是有问题的.......也可以说她还不是一个正常,完整的人。” “现在的她有那种实力,可她不具备杀我们的条件。” “她不正常.....对吗?” 李四不由得赞许:“不愧是张家的四瞳,天生重瞳之人。” “人人都说你那双重瞳能看到诸多常人无法看到的事物,现象,重瞳还能够洞察人心。” “看来传闻并不准确,张家的四瞳在没了一只重瞳的情况下也能够警觉到这些,显然传闻中的本领不全源于重瞳。” “她的状态我不清楚,至于你说的不正常,我想应该是的” “她如今,这里有点问题,所以她现在对自己格外陌生,对自己的能力也陌生。”李四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脑袋。 无皮哑然无语......脑子有问题都把他追到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她没问题他无皮不是秒没。 这样想着无皮偷偷看了一眼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自从放了他之后就一直呆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没有神情,任由李四那只断手抓住她。 李四忽然噢一声:“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了。” 无皮:“什么事?” 李四:“她被我的手抓住暂时用不了那种要命的速度,她暂时妥协放开了你。” “但我对她的限制不是长时间的,就如同道一的氤氲浮生一样只能做短暂的限制。” “一旦失去了钳制,她就会要你的命。” 无皮头皮发麻:“你还能压制她多久?” 李四认真思索了一下,谈笑回应:“从我的那只手抓住到她,加上我们闲谈的功夫,我想已经没了。” “所以.......现在快跑”。” “李四你******”无皮操控着白毛猴皮囊,疯狂逃窜,口中鸟语花香。 之前对李四的那点好感瞬间又全没了。 第847章 唯一生机 “玛德,李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 “这种要命的时候他不早说,等这时间几乎要到了,他才吭声........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能压制她一段时间,他不提醒我逃,居然有功夫闲谈.......”无皮的心弦今日真是备受考验。 四瞳打趣:“哈哈......也不能全怪他啊,你不是谈的听的津津有味吗” “明明你见她不动就该立刻逃走的。” “你明知她怎样都不会放过你。” “更不可能被李四劝住,你对你的杀意那是天地可鉴,日月不变。” “你都知道了你也不提醒我.......你们一个两个的.......碰上你们真是我无皮这辈子的福气。”无皮欲哭无泪。 四瞳:“来了!” 无皮的双手双爪紧扣地面,强行停住了身子,他前方一红衣倩影鬼魅出现。 雪白的素手擦过无皮的脑袋,可不正是让无皮数次绝望的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一成不变,冷淡的面容一如既往,只不过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断手已经不在了。 李四在后方默默捡起自己的手臂:“就这么丢下了.......好歹是故人呢。” 四瞳:“这次我可提醒你了。” “你提醒了有什么用?她重获自由我这不早晚都是死吗”无皮一脸苦闷的又开始了逃亡。 经过李四的断手争取到的一点时间,不仅让无皮得到了松缓,也使重瞳有了歇息。 只是超直觉目前还能再生效几次。 至于下次什么时候生效,无皮也不清楚,估计也就是他脑袋被红衣女人给摘下来的时候。 看着拼命逃亡的无皮,李四只感有趣,虽然他想继续看下去,看着无皮带来的乐趣。 不过现实已经不容他看下去。 现在的无皮不比刚来的时候,重瞳已然透支的差不多,如今无皮随时会死在那女人手上。 无皮一死乐子可就彻底没了。 于是李四发声提醒:“小无皮这样逃下去,你可是会死的。” “可闭嘴吧你,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关键的时候你收手,该让我逃命的时候你和我聊天,小爷这条命就毁在了你手上”无皮一听到李四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连连叫嚣。 李四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又好心的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你知道的我不想看到你被她所杀。” 无皮冷嘲:“你是不想,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就送掉了我的命。” 李四:“你逃不出她的手心,她迟早会扯下你的脑袋,现在我给你一条明路,一条活路。” “什么活路?” 李四伸手指向海岸外的海面,已经从混沌雾霭驶出的时尘铜船,此时此刻时尘铜船已经距离海岸不远, 李四他们甚至都能看清楚那艘船的具细。 而李四手指所指的也正是这艘船:“时尘铜船。” “去到这艘船上,你才有可能活下来。” “你的唯一生机在那艘船上。” “时尘铜船?时尘铜船怎么在这个时候靠岸了......不过你说的生机在时尘铜船上是什么意思?”无皮显然对这里的事情还不了解,他甚至都不知道李四,道一他们聚集在此地的原因。 此时见到时尘铜船他自然不解。 对于无皮的疑惑,李四只用了一句话就完美解答了:“无心在时尘铜船上。” 就这一句话........就只需要这么一句话,再不用其他过多的解释。 无皮瞬间秒懂,理解了李四的心意,他仅剩的那只独眼亢奋一扫之前的绝望,兴奋,生机充溢眼中。 只需要这么一句话就能唤醒无皮的争斗之意。 张焕略微傻眼,无皮心态转变之快就连他也不那么适应,李四有解释或多说什么吗? 他不就只说了一句话,无心在时尘铜船上。 这无皮怎么就忽然直接亢奋了? 不懂,身为大异之人的他纪委难懂三无的想法 四瞳也为无皮的转变感叹:“你们三无之间甚是有趣啊.......换做是旁人还挺难懂你们三无,难懂你们三无的兴奋点。” “冲冲冲!生机来了!活路来了!” 无皮控制着白毛猴子一个翻身避开红衣女人,连窜带跳的冲向时尘铜船。 那速度绝对能算是无皮成了白毛猴子以来最快的速度,这估计也是无皮最好的状态了。 红衣女人可不管无皮逃向哪里,无论他去哪,她只要取他的命而已。 一个消失,转眼在无皮眼前出现。 无皮唾骂一声滚开,将胸膛剖开抽出一张鬼皮就丢向红衣女人。 砰! 他双爪深插沙地直接引爆皮囊,可皮囊却在无皮身后炸开了,红衣女人若无其事的待在无皮面前。 无皮又一次傻眼,这一次他可看着呢,用重瞳仔仔细细看着呢, 他只看到红衣女人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然后那张鬼皮就到了他身后。 李四轻叹一声,揉揉刚刚接上的手臂, 看来无皮要想逃生,还要他出手。 在无皮将时尘铜船视为希望时,时尘铜船上也在发生着别样的事情。 我扛着阴阳铜棺注视第三层的青铜宫殿。 第一代无皮的声音自青铜宫殿传出:“你不会是我,你比起我差太多了。” “只不过没有想到阴阳铜棺就到了那样的你手上。” “怪不得我寻迹不到阴阳铜棺,用占卜术推测就推测出阴阳铜棺已然不在这个时代。” “正在我苦思阴阳铜棺下落之时,一个带着阴阳铜棺的神秘人出现了。” 我好笑:“怎么?如果没有我你这辈子就永远无法找得到阴阳铜棺了?” “那你真该跪下好好谢谢我,不是我你的设想根本无法成立。” 青铜宫殿里的无心:“别说笑了......不是你.......这时代的阴阳铜棺根本不会消失。” “阴阳铜棺的消失张家,我都追查,寻找了许久,直到你出现在这时代才慢慢有了点蛛丝马迹。” “要不是你或许我早已得手了四件古物。” 我鼓掌夸赞:“啧啧......不愧是三无之无心,世上极恶之鬼,三无中的把住,无心想做没有什么能阻挠住无心啊。” “不知我将阴阳铜棺献上,可否换来一线生机” 第848章 两个无心的交锋 “你说什么?” 迟钝了几秒钟,那青铜宫殿才传出回应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是质疑的,多少带了点不敢置信在其中。 我复述说:“我说我将我手中的阴阳铜棺交予你,然后你饶我一命,放我一马。” “我们也不用碰面,我们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集齐四件古物要做什么随便你,你不干涉我,同样我也不打扰........。” “闭嘴!” “给我收回你的这些话!”青铜宫殿内传出愤怒的叱喝,强行打断我。 第一代无心似乎显得极为惊怒,生气:“你说你要将阴阳铜棺献给我?” “我无皮想要什么还用他人献?” “用得着你给?” “隔着墙壁说话你都怂成这样,我真的想立马干掉你,杀了你个废物!” “给我听清楚!” “你不准求饶,不准软弱,更不要干出自损颜面的事情?” “献宝讨好你以为能换来生机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干掉你!” “别那么着急寻死!” 听第一代无心的语气像是咬牙切齿说出的。 我戏谑的发笑:“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我也没多做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话,看来无心的情绪不是那么稳定”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不过你要是想将将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献给我,求取一线生机的话,或许我会认真地考虑呢,放你一马不是不行” 第一代无心:“找死!解决你这个冒牌货,我根本就不用出面,我待在第三层就是杀掉你” “索命鬼!” 一道诡谲的黑影急速从第三层的青铜宫殿冲出,青面獠牙身上有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这鬼影一出来就朝着我飞袭过来。 面对第一代无心送来的这个见面礼我是必须要收下的。 嘴巴张开,藏匿在体内的黄金血小剑飞射而出,直接化作一道金线将那鬼影打了对穿。 只是被金血小剑击穿的鬼影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继续朝我扑来, 金血小剑贯穿根本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孔洞。 “索命鬼.......有点意思”我轻笑一声,干脆扛着阴阳铜棺站着不动任由那鬼影扑过来。 鬼影个子没有我高,身形干瘦,一过来双腿双脚就缠在我身上。 青色凶煞的面孔就在我的脸前。 它冲着我张开大嘴吸取,四肢像是铁钳子一样紧紧缠绕。 呼........呼.......索命鬼冲着我连吸了好几大口,但却没有任何东西从我身上跑出来,索命鬼也没有吸到身上。 我摇头评价:“这么一张鬼脸怼到眼前,看着有点恶心呢,不过你想要从我身上吸到什么呢?” “你都碰不到我,能吸到什么?” 看似索命鬼的双手双脚紧紧缠在我身上,但走近细微一看,实际上索命鬼根本就没有接触到我。 它的四肢与我的身体始终有一点距离,就像是它和我之间有一次透明的壳子相隔。 绝鬼王的绝断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自身不动保持着绝断状态,用一层绝断包裹着自己。 别说什么索命鬼,讨命鬼,即便是这时尘铜船上能瞬间抹杀鬼的诡异力量也不一定能够影响到我。 这个绝断可是概念意义上的绝断。 绝断不被外力所侵入,干涉。 索命鬼是不知绝断这件事情的,它死脑筋的对着我不断张嘴猛吸,次次吸空使得它更加渴望了。 “差不多该闭嘴了,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没人想看你那张大嘴”我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索命鬼的喉咙。 索命鬼没有表现出痛苦,挣扎,反而是兴奋地很,因为它意识到我身上的那层绝断解除了。 这也就意味着它的特性能对我生效了。 索命鬼再次对我张开大嘴猛吸,这一次依旧是空空如也。 索命鬼几乎要蹦出的眼珠子表示不懂,不可思议。 不是吸取而被阻断,而是它没法吸了。 当用特性的时候它才发现自己的特性忽然之间没了。 就如同它意料不到我的绝断一样,这次它又栽到了我的封印上。 通过先前的金血小剑可以看出来,这只索命鬼几乎是能够免疫伤害,它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只有一个作用。 在没达到那个目的之前,它不会死。 所以要想解决索命鬼必须先对它的体质下手。 彻底封印或许有点难度,但是封印个几秒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随手用麻箐的扭曲将他撕成碎片,墨绿色的墨铜古树树叶自它破碎的身体掉出。 “噢......我正困惑为什么这种从其他时间外来的鬼物不会被那诡异的力量给抹杀呢,原来是墨铜古树的树叶。” “一片树叶就能让鬼暂时保命。” “要是能夺下那棵古树,被困房间的稻魂很轻松就能出去了。” 在海岸边的王二不受控制打了个喷嚏,背后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心情还有点郁闷,不爽。 这种感觉就像是.........王二连忙看向红鸾。 此时此刻红鸾还在沉睡中,这让王二摸不到头脑了。 她明明还睡着........为何他会感到忧心.....难道墨铜古树出了什么事情? 要不是时辰铜船正在靠岸,王二倒真想去试试这根树枝能保他在铜船上行走。 ........ 我打开心房将被撕碎的索命鬼吸收,索命鬼身上的一些情报,特性融入我体内。 索命鬼竟还是只大戾呢。 至于索命鬼的特性也通俗易懂。 索命就是索命鬼的特性,索命鬼每十二个时辰就必须索命一次,仅只能索命一次,否则索命鬼就会自己索取自己的命。 命的来源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鬼。 索命期间索命鬼是虚化的,不受任何伤害,符箓什么的对它统统无效。 怪不得无心会带这么一鬼在身上,原来是养了个杀器, 控制索命鬼的索命时间,利用好索命鬼随意随取对手小命还真不难。 就算是知道索命鬼的特性,也会因索命鬼的体质无法抵抗,无还手之力。 我乐呵收下索命鬼的特性对着无心笑谈: “不错......不错......好歹是个大戾,无视目标的索命。” “你这见面礼当真不错” 索命鬼的失利似乎在第一代无心的预料中,他不在意的呲笑: “呵.......见面礼?” “这样的见面礼我这里还有不少,你若是能统统收下的话,全都给你也无妨。” “你吃再多最终也只是浪费,最终你会死在我手中!” “下一个鬼是什么?讨命鬼,饿死鬼还是苦命鬼?”我打趣回应。 第一代无心:“下一个鬼是我!” 我:“你?你舍得亲自出马了?” “才没了一只索命鬼就坐不住了,性子不稳哦。” “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时尘铜船即将靠岸”第一代无心的声音已然有点靠近。 “海岸上可有不少等着我的人,先收拾你再收拾他们。” “你们都会死!你手上的阴阳铜棺我会亲自拿走。” 砰! 响应无心的态度,第三层青铜宫殿的门陡然被轰开了,两侧大门前所未有的敞开 残月之光照入黑漆漆的殿宇内,依稀能看到里面有事物走动。 ........... 和时尘铜船还有段距离相隔的荧洲岛上, 滑稽有趣的一幕正在上演着, 四瞳和无皮化身的白毛猴子正在疯狂冲向海面上,身后鬼魅红色倩影闪烁,飘忽不定,但紧紧追着白毛猴子。 实际上红色倩影的速度比白毛猴子还要快,一个消失就已经来到白毛猴子前方, 可白毛猴子那只重瞳超直觉预感到了危机,身子提前躲开了她。 “氤氲浮生.......”庞大,海啸般的水汽迷雾升腾而起,转眼覆盖住红色倩影和无皮。 无皮前方的朦胧雾气奇异的收缩裂出一条通道供他离开。 “是迷障......道一的氤氲浮生.......我简直爱死你了道一天师....不愧是天师啊”白毛猴子狂喜不已,手脚齐用急忙窜出氤氲浮生。 李四略微惊讶打量着掐着法印的道一:“你频繁帮无皮,更是在这关键时刻出手救他,这令我困惑不解。” “你道一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你所遵循的并非善恶,并非对错,而是平衡,天命等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这次出手的原因是?” “是天命,也是平衡”道一随意回应。 白毛猴子身上缠带丝丝缕缕的雾气冲出氤氲浮生,还没等无皮落地狂喜呢, 一个红衣女人就抢先闪现到了无皮前面。 这让无皮独眼猛缩,原本的落地也强行扭转为翻滚,这才勉强避开红衣女人抓向他的手。 那只白皙的秀手几乎擦着他脸庞,擦过他白毛,无皮真的是心脏,魂魄都要被惊出来了。 他毛发颤栗,嘴巴本能张大:“你这怎么出来了......老天.......这你出来的速度比我快呢。” “氤氲浮生不是能困住你吗.......” “非常显然,这招对她没有效果了”道一摇摇头解开法印,雾气海洋随之消散。 “啊?没有用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无皮仓皇的躲避茶茶的袭击。 连氤氲浮生都没法再困住那红衣女人,现在无皮别说是冲出荧洲岛去到时尘铜船,他能保住自己小命已然是非常不易。 一次次躲避红衣女人的袭击,无心被逼得离海面越来越远。 那一只四瞳孔的重瞳一时间运用到了极致,也只有用到极致才能在红衣女人手下活下来。 无皮可谓是难受,憋屈坏了,好不容易看到生路就在前方,刚刚发现唯一的希望.......即便那不是希望至少也能拖无心下手。 拉着无心一同面对这恐怖的女人。 李四提出的这个法子非常妙,也恰好合无皮的心意,只是实施起来太困难了。 迫不得已无皮冲着李四叫喊:“你别光看着啊,你提出了那破注意,至少帮点忙呀。” “难不成你指望小爷能从这疯女人手中逃脱?” “之前关键时刻你突然出手,现在就是你最好的赎罪的时候。” “我又没有说我要坐视不理,年轻人不要那么心急,既然我给了你生机,我自然会祝你”李四懒洋洋的插入无皮和红衣女人的追逐。 李四一出现就二话不说拳头轰向无皮的空荡荡侧边,谁料下一瞬红衣女人恰好闪现到了李四拳头所指的位置。 红衣女人再次消失出现在几米之外,李四拳头前方一切事物陡然被可怕的拳劲冲刷粉碎,一拳威能惊天撼地。 只不过拳劲是擦着无皮的,要不是四瞳关键时刻掌控身子拧身闪躲怕是白毛猴子半边身子都要被李四的那一拳给轰个粉碎。 无皮小心脏都要炸了,瞪着眼睛开骂:“李四!你大爷的!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要我命的?” “我怎么就感觉你那一拳是打我的?” 李四无辜的甩甩手:“抱歉了,真没想到你反应那么慢,这点是我疏忽了,我以为你能够躲开的?” 无皮骂骂咧咧:“小爷不死那疯女人手中也彻底死在你手中。” “诶.....小心!”李四倏然出手一把薅住白毛猴子的脑袋白毛将他拎起来, “疼疼......疼疼啊”无皮吃痛的叫喊,但当红衣女人站在他原位后,他则喊不出来了。 李四重重的抡臂,整条手臂柔软无骨好似长鞭一样抽打空气,啪......空气爆鸣,抡臂的冲击力愣是掀翻李四周遭的一切,形成一场声势浩大的气浪。 红衣女人在气浪中无法立足,值得以那种恐怖的速度闪退。 击退她后,李四五指下落顺手抓住白毛猴子的脑袋:“接下来你自己悠着点,别再说我没帮你了。” “你既然逃不过她,那我就送你一程。” 无皮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喂喂......喂喂你想要干什么?” “那个......其实你不帮我也没多大事的......” 李四哪还能听他废话,抓住白毛猴子一个拧身将白毛猴子丢向了还在远处的时尘铜船。 白毛猴子化作一颗白星,叫骂声渐渐消淡 “李四****......” 第849章 天降大礼 青铜殿宇内部有着月光也无法穿透的漆黑, 几缕雷电之弧在深处闪烁,随着闪烁渐渐朝外而来。 我自然清楚那电弧是什么, 天雷地火之罚留下的那把雷电大戟。 那把大戟就如同现在我手中这把火焰战旗一样非凡间之物,犹如绝代神兵。 我一只手扛着阴阳铜棺,另一只手抓握地火战旗,全身凝聚以待正是我对无心的态度。 也正因我就是无心,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无心的棘手。 更不用说接下来这个即将和我碰面的还是比我更早一代的无心。 相比我这一代,第一代无心才是真正将三无,将无心之名传开的能人。 一己之力夺走万代碑,强闯王家拔古树.......能做到这些第一代无心的实力可想而知。 若光看表面手段的话我们互相看不出什么,我和他几乎没有怎么交过手,他不清楚我都有那些特性,同样我也不清楚他 我们彼此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手上重要物件的数量, 我有着地火战旗和阴阳铜棺,而第一代无心有着墨铜古树和万代碑,以及天雷大戟。 这些我们彼此所知的,暗地里各自藏有什么致命法宝也很正常。 就如同安稳躺在阴阳铜棺内的那团血黄河水,这就是我的一大杀器。 像这样的杀招,我可不信无心没有。 先前那只索命鬼只能算是一个小杀招,看似必杀无解,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能被轻松化解。 第一代无心显然是清楚的,故此才会放出索命鬼试探。 时尘铜船越发靠向岸边,他不可能还有这个闲心试探的。 所以只要他出面,两个无心必定是死战,最终能回到岸边的只有一个无心。 这是不久之后的事实。 “两个不属于同时代的无心不能相见........时机未到,天命未指定......那看来此时此刻就是道一所说的那个时机了。”我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略次阻挠我和无心的道一了。 道一的话历历在目,也正因道一的那些话,让我对接下来多了那么点期待。 我自语喃喃“如今在时尘铜船上总不再会被阻挠了,还没靠岸的时尘铜船除了手持古物的我和无心还有谁能上来?” “我******道一!李四!” 突如其来的闯入之声,推翻了我的预料,打断了我和第一代无心的紧绷气氛, 已经来到青铜宫殿门口的雷电之弧也被吸引到,蓦然停住。 我们同时朝外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正以恐怖的破空速度飞来, 一瞬间撕裂天际,冲散云霄。 第一眼还是个黑影,第二眼那黑影已然接近时尘铜船。 再看时,我和无心都看清楚了来客, 那不个人,是一只毛发有血污的白毛猴子。 那猴子张着大嘴,嘴里因灌风而含糊不清:“李.....似....你....******” 那只白毛猴子我和无心或许感到陌生,头一次见到,但那白毛猴子叫骂,含糊不清的声音我们可非常熟悉。 我们所熟悉的不止是白毛猴子的声音,还有白毛猴子带给我们的感觉。 那是只有三无之间相遇,相见时才会有的心悸,奇特的反馈。 无论无皮变成什么样,披着什么人的皮囊,只要他没有主断切断,隐藏三无之间的感应我们便能立刻辨认出。 实际上也许无皮是想隐藏来着的,但他一路走来的遭遇,身处的处境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无皮?” 两个无心一时间都很是惊异疑惑不解, 其实我和第一代无心之前就有觉察到无皮来到了荧洲岛, 由于无皮没有切断感应,所以他的位置早就曝光了。 知道无皮在荧洲岛这倒没什么,荧洲岛上的能人,奇葩存在多了去了,根本不多这个无皮。 多一个没长大的无皮对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可现在无皮破空以恐怖的速度飞来就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了。 这无皮跑到时尘铜船上做什么? “难道也想从无心手中分一杯羹?或是想夺取时尘铜船?” “不对啊......四件来自地府的古物此时此刻都在这边,这无皮什么都没有都敢跑到时尘铜船上,敢和两个无心抢东西?” “就算无皮年幼无知,鲁莽不过脑子但四瞳还有张家的张焕,李四等人都在,他们不会不知道时尘铜船的禁忌,他们不应该看着无皮跑来.......” 反正我想不通无皮的行动逻辑,按理来说无皮这家伙根本不会冒险, 再说他跑到时尘铜船这已经不算是冒险了,这纯属是白白送命。 别管是我还是无心都不介意干掉一个无皮。 “啊啊........李斯......”无皮惨叫着眨眼来到了时尘铜船之上。 不得不说无皮飞来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过即便无皮飞的再快也难以摆脱这时尘铜船抹杀时间侵入者的禁忌。 乍然间无皮身上那张白毛猴子皮囊就有了分解,抹除的意思,越发透明似是要连着无皮一同消除。 “要死啦........这次要死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缠上我了?” “卧槽,身子开始瓦解了!” 白毛猴子怪叫着划过我上空,我好奇的瞧了一眼, 这无皮的最终目的地似乎不止是这艘船时尘铜船,按照他的飞行轨迹他的落点是第三层的驾驶室。 他是冲着第一代无心去的? 我瞧了一眼无皮,无皮同样注意到了我,霎时间惊怪不已,眼珠子似乎都要蹦出来了,满满的不可思议。 无皮带着这股子不可思议一路飞到了第三层。 而此时此刻第三层驾驶层青铜宫殿的门也因无心大大敞开了。 砰.......一声巨响带起震动,无皮飞入了青铜宫殿,一眨眼的功夫他从外面冲入了宫殿。 时尘铜船上瓦解入侵者的那股力量才刚刚缠上无皮还没瓦解过半呢,无皮就跑到了第三层。 在无皮冲入第三层后,第三层青铜殿宇的门自动闭合了。 这扇门本就是自主闭合的,只不过因无皮的力量强行敞开了,现在因无皮的闯入无心也受到了些许干扰。 通俗的说就是正要出门的无心忽然被从天而降的大礼给砸中了。 第850章 与她重逢 我一手阴阳铜棺,一手地火战旗,此时竟然无措了。 刚准备要动手打一场恶战,就被突然插入的无皮给打断了。 如今要出来的无心愣是被无皮给撞了回去。 这无皮到底在耍什么宝呢? 按我的推测,无皮十有八成会被恼怒的无心给杀掉。 这个第一代无心还是比较注重颜面, 即便是不属于同一时代的我说出妥协之类的话都会引起他愤怒。 无皮这样闯入除了他干掉无心,我是真的想不到无皮有什么方法在无心手下活下来。 那个无心可从没将无皮视为同伴,从无皮暗算无心,无心追杀无皮就能看出。 这两个冤家撞到一起,必定有一个要死。 应该要不了多久这扇门又会被打开。 到那个时候就该轮到我了。 我闲来无事的推算结果,这时候从天空飘落的一明黄事物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黄纸叠成的小小纸鹤,看那纸鹤坠落的轨迹恰好和无皮飞过的路线重叠。 那么这只纸鹤的出现就有了源头和解释, 不然一只纸鹤莫名其妙出现在时尘铜船上那就是天大的怪事。 “无皮带来了一只纸鹤?” 那只纸鹤宛如有灵性一样,缓缓朝我飘来。 我收起地火战旗用手接住纸鹤,折叠成纸鹤的黄纸奇异解开,摊开重回一张黄纸。 黄纸之上有字样。 【见此书信速速躲藏!!!】 【无皮所至蕴含深意!后有未知紧追其后,转瞬即至,请速速躲藏】 【躲藏莫出声,无论见何都莫惊动,否则将有陨落之灾祸】 【如有疑虑,躲藏便知.......不可信我,但可信天命,信大道平衡】 【道一留字】 “这是道一给我的提醒?”我蹙着眉头盯着那张黄纸。 这张黄纸的真实性毋庸置疑,没有人会花那么大的手段送一张没有意义的黄纸到时尘铜船上开玩笑。 显然无皮的到来是和道一有点关系的,听着无皮的谩骂那似乎与李四也有点关联, “这张黄纸上说无皮之后有未知在紧追,故此让我躲避........” “如有疑虑,躲藏便知.........” 我深思一下站在原地不动,抓住那张黄纸用绝鬼王的绝断将自身存在从这世上暂时绝离出去。 这样再无人能看到我,我的存在感为零。 我在这世上没有存在感了,同样我也不能再对这世界任何事物造成影响否则会立刻现身。 没有特性是绝对完美的,有阴晴便有圆缺。 道一所言有那么几分道一,不信就躲避试试。 既然有这个好奇心,那就不妨一窥究竟。 在我隐秘自身后几秒,我如愿等到了道一信上所说的那个未知。 那并不是未知........那是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 她宛若横跨虚空而来,一瞬间就出现到了时尘铜船的甲板之上, 她离我并不远。我能清清楚楚看清她的容貌, 瞧见她的第一眼我呆愣住了,整个鬼,心神,心绪都凝固住。 如初见时那样一成不变的容貌,乌黑的眼眸........霎那间让人犹如身处幻境,眼生幻觉。 但那不是幻觉,我非常深刻清楚这一点。 我也清楚我没有看到,更没有认错。 这个诡异出现的红衣女人,道一信上所说的未知正是我来到时尘铜船后久寻不得果的茶茶! 这个紧追无皮身后的女人就是茶茶! 我眉头紧锁,并没有久别重逢,再度找到她的那种惊喜,没有着急的扑上去暴露自己喊住她。 再见茶茶心中自然是有点喜意的,可那点喜意抵不过我对茶茶的疑惑,忌惮。 保持清醒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道一信上有提醒:“无论见到何都莫惊动......莫出声,否则将有性命危险。” 在困住老鬼稻魂的那个房间内我已经亲眼见过茶茶的杰作了,那一地的尸骸是铁骨铮铮的证明。 稻魂对我复述的他的所见所闻我可没忘。 现在的茶茶绝对不正常........也有可能这个茶茶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茶茶。 不知她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何种惊变,如今的茶茶是抱有某种目的。 她追着无皮,自这个时代出现.........茶茶她想做什么? 我没有想到我和茶茶会以这种方式会在这个时代重逢。 这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时尘铜船都没有靠岸茶茶为何会在这时代出现呢? 她从铜船上消失,又从这时代回到了铜船上......。 唯一的解释似乎就只有她离开铜船去到某个时代,而后亲身经历,熬到了这个时代。 我没有叫住茶茶,任由茶茶再度消失, 茶茶的行走方式很奇怪,她起步后会消失,再次出现已经跨越一段距离。 简直和绝鬼王的空间绝断一样,只是绝鬼王的空间绝断可没她那样轻松随意。 茶茶一步来到铜船上,第二步就来到了第三层。 她所面的那个方向正是进了无皮和无心的青铜宫殿, 看她的意象已然明了,她追寻无皮而来,自然也会追进那个屋子。 恍然间我有点懵懂道一让我躲避,隐藏自身的缘由了, 用稻魂的说法,稻魂说茶茶对三无抱有杀意,她会对我造成威胁, 大变后的茶茶在追无皮,无皮是三无,我也是,她不会对我不感兴趣的。 只有我躲避后,茶茶才会正确的去追无皮以及凑巧的碰到在第三层的无心。 看了眼手中黄纸,我只得摇头感叹一句还是天师套路深。 无皮飞来顺便将茶茶引来,再到无皮跑到无心那里,茶茶追过去......一切都是有预谋,有迹可循的。 李四和道一两个老狐狸要坑鬼。 第851章 睿智无皮 时尘铜船第三层的青铜宫殿, 披着白毛猴子皮囊的无皮虚弱,惊魂未定的大喘着粗气:“差点......差点就死了。” “老天呀啊.......那是什么鬼东西啊,怎么忽然就要抹杀我?” “还好及时飞进了这个屋子。” “说来也古怪进到这个屋子内后要消除我的那股力量突然没了。” 见多识广,属于张家核心人物的四瞳借用猴子的嘴巴解释:“时尘铜船不是航行在海面上,而是行驶在时间洪流中。” “滚滚时间的乱流中有这样一艘不属于任何时间的船行驶着,只有当时尘铜船靠岸时时尘铜船才会短暂属于某一段时间。” “在时尘铜船还未靠岸的时候像你这样强行登上时尘铜船的人会被时间洪流吞没,也就是时尘铜船的禁忌所吞没。” “简单的说就是属于这时代的你不能闯入时间洪流中,你没法在不属于任何时间的船上立足,强行到达的下场只有被抹除。” “这个房间救了你........李四的手头还是挺有准头的,他要是投偏一点让你撞到了门板或是门梁上,那你这个无皮就已经被瓦解了。” 听完四瞳的解释无皮呆愣了一下,清澈的回应:“听不懂.....。” 四瞳:“.........”“没事......听不懂的才是你。” “你只需要知道你活下来了就好。” 无皮:“那是当然,小爷洪福齐天寿命绵长,属于我无皮的风光时代才刚刚开始我怎么可能早早夭折,死在那女人手中。” “你说跑到船上的都会死” “不对啊.......刚刚我好像看到无心了,无心扛着铜棺在甲板上,他没事啊。” 四瞳狐疑:“无心?你都看到他扛着铜棺了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死?” “时尘铜船和阴阳铜棺是同一层次的事物啊.......” 无皮开始有点担忧:“那.....那个女人要是追过来会死吗?” “我堂堂三无之无皮都差点被那力量生生瓦解,那女人要是追过来总不至于没一点事吧。” “那女人不至于那么逆天,那么无解吧。” “不清楚........不了解”四瞳无奈的轻叹提醒:“相比追在你身后的红衣女人,我想你还是应该更关注你眼前这一位。” “这一位此时心情貌似不太好。” “嗯?.........眼前这位?”无皮这时才抬头朝前看去, 昏暗无光的环境难不倒他那只重瞳,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巨大的青铜王座。 巍峨雄厚,质感苍莽,无皮瞬间就被这个王座给吸引住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坐在王座的那人。 也许光看外表,无皮不一定能够辨认出无心,但凭借三无之间的那种特殊感应,无皮一眼就认出了王座上的那人。 三无之无心! “啊........无心!” 无心四平八稳的坐在王座上,不耐不爽的托着腮,紧皱锁着的眉头蕴藏着难以想的积怒,连带着无皮的面容都变得阴沉,可怕。 这股积怒有无皮突然出现打断无心和我干涉,也有无皮冷不丁冒昧闯入这里的惊扰,本来是只有之前。 当经过无皮闯入这里后只顾得和四瞳唠嗑,彻底无视,没有觉察到他。 被漠视的羞辱之怒一瞬间压过之前的怒火,三重怒火叠加, 从无心扣住扶手的五指能看出,他有多么想手撕无皮。 终于被无皮注意到后,无心积蓄的怒火终有了发泄处。 他阴沉着脸对无皮道:“你想如何死?” 只不过无皮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无皮吃惊地用手指着无心:“卧槽!你是无心?” “刚才我碰到的那个是谁?那个不也是无心?” “怎么回事?为毛会有两个?” “我亲眼见到了两个,凭感觉也没有问题?” “无心有两个?还是有一个是伪赝的假货?” “假货?你是在说谁?”无心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真假无心.........无皮的小脑瓜飞速转动,一时间开了窍将种种线索联系到一起。 他感觉这时候脑子前所未有的好使,可能是无皮与我待的时间长一些,共同行动过一段时日,他对我较为熟悉。 所以无皮三想两不想的就猜测出了一个答案, 他眼眸锐利的直视无心,独眼重瞳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心,洞察一切,万物无所遁形。 无心盯着那只重瞳稍稍眯起眼睛。 而后只听无皮手指无心果决,确凿的判断说:“除了你还有谁能是假货!” “你太假了!” 无心整个鬼愣了一下,无皮像是掌握了具体证明一样,句句自信的不行: “像你这种家伙,我根本就不用看第二眼。” “你说你伪装什么不好,非要伪装三无.......三无有几个我还能不知道?” “这世上哪来的两个无心?” “外面那个无心我曾见过,至于你一个无心?看着是挺唬人,表情也挺吓人的,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假货。” “还坐在王座上,差点就被你唬到了,要不是小爷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你和我一样躲在这个屋子内,而那个无心却是堂堂正正的在时尘铜船之上。” “这么一对比,破绽,差距不就出来了。” “你之所以会待在这个房间全然是因为外面那会磨灭来客的力量,这个房间能够隔绝那种力量,所以你在此躲藏。”无皮有条不紊,有理有据的一一分析道: “真正的无心那是有真本领,真神兵的,哪能像你这个假货一样蜗居躲藏着,手无寸铁。” “你知道无心手中有何种神兵吗?你知晓无心的实力吗你就敢假扮无心,虽然无心比起我无皮略差一筹,可无心在这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第852章 真实无皮 “呵呵呵......呵呵呵.....”第一代无心直接被气笑了。 “我是假货?我是伪赝?” 这时候四瞳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连忙提醒无皮,希望他能意识到问题所在:“小无皮你的推断有误” “我们在飞到时尘铜船上时,这个屋子的门是敞开着的,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口中的这个假货是正准备出去的。” 四瞳一番话直接给无皮干蒙圈了:“啥?门是开着的?” “这不就是说,他也不受时辰铜船上这破禁忌的迫害?” “那他还是不是假货?” 四瞳真正的无奈了,若是他有全部的肢体控制权,估计他已经扶额叹气了。 “小无皮啊,你是真的傻吗.......经过和无心的伏笼山一行,还有张家被无心灭掉,李家,王家古物被夺之事,你还没有意识或是觉察一件事情吗?” “啥事情?有我不知道的你就直说呗,你让我猜我要猜到猴年马月。” 四瞳:“不用我说了,我想可能也没机会说了。” “想办法保命吧” 无皮僵木的抬首正好对上比他高太多的无心。 第一代无心已经从青铜王座上离开,并且一步来到无皮面前。 阴冷无情的脸俯视无皮。 无皮瞳孔放大,毛发颤栗,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诸多画面。 白毛猴子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无心抓住脖子提起,随一只手伸进去扯断了猴子的舌头。 画面破俗,好似梦影,幻像。 无皮连连摇头惊醒,同时身子后仰躲开了无心伸出的大手。 “四瞳......刚才那些画面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看到了我被拔掉了舌头。” 四瞳轻笑:“重瞳有时候就是能够看到一些不可思议,无法理解东西” “当你能够看到这些” “恭喜你已经初步掌握了这颗四瞳之眼,你与它愈发融洽,契合,它越来越为你所用。” “接下来用这颗眼睛尽量保命吧。” 无心轻蔑的瞥了一眼白毛猴子,陡然一道蓝白的天雷之弧随着他屈指闪烁而出。 无皮和重瞳的契合度很高,故此现在无皮有了本能,当遇到极具威胁的攻击时不仅重瞳德邦超直觉会预警。 同时无皮眼前也会出现一些预警的画面, 这好比现在,雷弧弹射,无皮已经看到了雷弧未来的闪烁轨迹。 无皮自信十足的朝旁边一闪, 啪的一下! 那道不足手指粗细的雷弧劈在了白毛猴子身上。 染着血污的白毛一下变得焦黑,白毛猴子的肢体也绷直了。 这一道天雷之力属实给无皮劈的够呛,没有三魂升天也有四魂归西了。 无皮本就惧怕雷电,更何况子这还不是一般的雷电,这乃是天雷地火之罚中的天雷。 寻常鬼怪一道天雷足以神形俱灭,像无皮这样皮厚的一下子劈不死,但无皮的疼不比那些被劈死的差。 这疼都快让无皮满地打滚了。 “草.......你这破眼睛不是能看到吗.......这老花眼啊。” “看花不了一点啊,这被击中一下半条命都要没了,这个假货不对劲啊。” 四瞳:“小无皮.......你没救了” “能看到不代表不会改变,你要清楚你面对的是谁,重瞳所观望的是谁,他的攻击怎会那么容易看穿......你啊.....也许只有到死才能明白。” 一只脚从天而降踩住被雷弧劈的直抽搐的无皮, 无心森冷讥嘲:“假货.......重瞳在你身上当真是暴遣天物。” “今日主动上门找死的并不少。” “无皮早该死了” .......... 原本已经从时尘铜船失踪的茶茶此时此刻居然又回到了时尘铜船上。 再见到茶茶,我却丝毫不敢和她素打招呼,甚至是解除绝断的隐秘状态。 我并不想和现在的茶茶见面,她已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茶茶。 茶茶追随无皮来到时尘铜船,她定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她的目的目前我还看不出来,唯一的一点猜测也就是之前稻魂提醒的茶茶要杀我。 倘若茶茶是在追杀无皮的话,那她杀我倒也不惊奇了。 都是三无,现在的茶茶应当不会厚此薄彼,再说我是丝毫不见得现在的茶茶会认得我,记得我。 总之道一特意送来的那张黄纸提醒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现在我并不准备在茶茶面前出现。 我想静观其变,也想在一旁看清楚茶茶身上倒地发生了什么,她有了何种惊变。 茶茶会跟着无皮到此,其背后有李四和道一的干扰插手。 无皮回到第三层,那茶茶走到第三层其方向性很明显了。 道一天师和李四给无心准备的这份礼我自然是不能截胡。 我想等下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诸多精彩的事情,以及茶茶身上的一些古怪。 隐秘折着自身,我目送茶茶到第三层。 茶茶的行动方式甚是诡异,起步消失,一步来到第三层,又一步消失了。 她消失的同时青铜宫殿的大门敞开了,明明在无皮进去之后这门户自动关上了。 可如今一瞬间又敞开了。 这不由得让我眨了眨眼睛,挤着眼盯了盯,还是没能看出什么。 茶茶是如何一瞬间到了第三层,又是一瞬间消失打开了门户我竟都没有看到。 我忽然之间有一种错觉........我无法看到过程,只能够看到结果。 茶茶行动,举动的过程是我无法看到的。,当我看到,意识到时呈现在我眼前的已经是结果了。 这就像是茶茶以我无法看到的恐怖速度,在刹那间来到门前推开那扇门进去了。 刹那间做完这些事情且让我没有任何觉察,要这真是茶茶的速度.......那这是何种速度我简直无法想象。 从未听闻,难以理解。 茶茶的速度这一点也是值得注意的一点。 以前的茶茶可不会这招,惊变后的茶茶有了新手段? 默默记下这一特点后,我抬头直视第三层的青铜宫殿,青铜宫殿的大门又一次关上了。 不过该进去的都已经进去了,只需等待结果就好。 第853章 无皮对无心 噼啪.......湛蓝又时而纯白的天雷电弧在无心的手上闪烁,缠绕, 雷光照不亮这屋子昏暗的环境却能够渲染无心那双如黑晶的眸子。 光是听到那噼啪雷鸣声就足以让无皮慌的焦头烂额,惶恐的不行。 刚才他才被一道雷电之弧击中半条鬼命都要被劈没了, 这要是再来上几下他堂堂三无之无皮不就直接没了吗。 他被无心踩在脚下,如今想要挣扎脱身都不太可能, 无心可不是单纯的踩着,这无异于是一种变相的压制。 受压制,无皮没有办法逃脱, 唯一能用的方法也就是蜕皮逃脱,但无皮最为擅长的蜕皮此时此刻他却用不了。 这颗重瞳寄宿着四瞳,四瞳一身的精气神都在这颗眼睛里,重瞳在白毛猴子身上。 无皮要是褪下白毛猴子的皮囊就等于将四瞳抛弃了。 至于先蜕皮逃脱等下再取回重瞳,这更纯属是放屁,压根没有一点可能。 踩住压制住他的无心可不是傻子,当有一颗重瞳摆放在他面前,他会无动于衷? 再说从无心手中抢夺东西这有可能? 在无皮看来,自己在无心手下保留个全尸都比从无心手中夺走东西有可能。 “丸辣......这次真的踢到了铁板上.......草!.......这不是假货。” “这他娘是个真的啊........真是白日里撞见鬼,啥邪乎事情都让我碰到了。” “两个无心......这都让我猜错了......” 无皮这时的绝望不比被红衣女人抓在手中时少, 估计在他心底无心和红衣女人的恐怖地位差不多等同。 都是能随随便便取走他性命,惹不起的人物。 无皮再一回想起自己先前肯定确凿的判断顿时更加心如死灰了。 他可算是明白这无心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如此愤怒。 莫名其妙突然被惊扰,然后又被单方面认为是假货, 就这些别说是无心,就算他无皮遭遇这些脾气也要上来。 更不要说性格极差的无心了。 在无皮的所知中无心应该是三无之中性格最差的一个, 无论是哪方面都是极差........忍耐性几乎为零.......极其好面子贪图声望......心狠手辣视万灵和草芥。 所以无皮一直认为性格稍有缺陷的自己和无心一比,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好人。 好人不应该命不该绝吗.........可现在他要惨遭无心的毒手。 “四瞳!.......救我啊....我还不想死!”本能一样无皮在手段用尽,走投无路之时呼唤起了四瞳。 “唉.......”四瞳叹息。 霎那间四瞳夺取了白毛猴子的控制权,他操控着白毛猴子, 猴子忽然转首了六十度.......幅度不断加剧,那转动幅度已经超过了猴子本身能达到的极限。 最终猴子的脸硬生生从面朝屋子地面转到面朝无心。 仅剩的那只眼瞳直勾勾注视无心,注视着无心已经抬手落下的手爪,天雷电弧在他指尖流窜。 甚至有电流擦过猴子的脸庞,从眼眸前闪过。 规则排列着四颗瞳孔的独眼瞬间膨胀,眼眸里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停滞,凝固住。 不管是无心正在下落的雷电手爪,还是那些调皮跳跃闪烁的天雷之弧都静止住了。 借助所有事物都静止的这一空档,白毛猴子灵巧迅捷的从无心手下窜出,在地上连翻几个跟头。 白毛猴子四肢着地, 四瞳教导说:“小无皮你何时还会爱护皮囊了?” “对你来说皮囊不就只是工具吗?你若是因皮囊束手束脚就本末倒置了。” “你要清楚这只是皮囊,不管他身前是什么,原本是什么,被你披上之后就只是皮囊而已。” “皮囊有皮囊的用法,不要顾忌,不要束手束脚,不然你会死的” 啪!.....啪!..... 失去重瞳注视的下一秒,数道天雷之弧迅猛劈在青铜屋子的地面上,无心缠绕着滚滚雷电的手爪也径直拍在了地板。 天雷涌动,雷光灼目,动静似是天神怒吼,天地生灵悲泣。 整个青铜殿宇在无心这一手下都略微颤抖,雷弧贴地疾走,溅射的雷电肆无忌惮的轰击四周。 交情躲过这一切白毛猴子傻站在原地,浑身毛发立了起来都不自知。 无皮已经重新拿回了白毛猴子的控制权,他望着无心那一手产生的动静,光彩忍不住吞了吞喉咙 “玛德......他.......他是真的想杀了我啊!” 见此无皮已经没了任何侥幸心理,光是看无心那一手落下的威能就能看出无心是抱着怎样的杀意。 就那一手.......但凡是他没跑掉或是跑的慢一点怕是要尸骨无存,灰飞湮灭了。 “还他妈动用雷电......是担心我死的不够透彻,会留有残魂吗.......这疯子!” “为毛这无心强的如此离谱夸张?比起那红衣女人也不逊色啊.....两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啊。” “天杀的邪门,先前被那疯女人追,现在又碰到这个怪物.......贼老天就这么想让我无皮死吗?” “我无皮还没长大呢,就要我早早夭折.....遭遇这些.........我也太难了吧。” 四瞳:“嗯.........你的时运的确是差了点,比起其他三无你也差了点。” “不要太在意,这样一切才正常........能一招干掉你的才是无心,如今这下你没疑惑了吧,他是不是无心你也清楚。” 无皮只感四肢僵硬,明明白毛猴子的控制权已经还给他,他却难以行动, 嘴硬道:“这不废话,小爷就是再蠢也要看出来啊.......命马上都没了还没搞明白岂不死不瞑目” 四瞳:“又来了哦” 第854章 三无两死 “看到了.......”白毛猴子双足双爪扣着地面,高高拱起背脊一副待战姿态。 但无皮很清楚这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他独目盯着正提着手爪一步步走来的无心。 无心的脸上没有任何冷嘲,轻蔑,只有视万灵如草芥的淡然,即使他能轻松杀掉无皮他也没嘲讽之意, 没有这个必要,有谁会对随手就能拔出的杂草嘲笑吗? 那只手臂上天雷之弧依旧闪烁,圈圈缠绕。 一次攻击被躲开,对无皮来说只是轻如鸿毛的差错而已, 这个差错处在那只猴子的独眼上。 猴子被无皮制成了皮囊,皮囊本就失去了生命, 头颅怎样扭转都无所谓,而又刚好猴子有颗重瞳所以意外就这么出现了。 无心冷声低呵:“没有下一次了,没有意外了。” “你那条侥幸存活着的小命差不多该到头了!” “靠着运气,侥幸而活着的三无你是头一个.......被凡人养大的三无你也是头一个!” “你这个耻辱!你是三无中的一个污点!被张家养大,养育大........天大的耻辱,天大的笑话!” “像你这种家伙早就该死在我手中了,因为侥幸让你一次次逃出了我手中,你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在对三无之命的玷污。” “老实站着,让我洗掉三无的污点!” 白毛猴子四肢僵硬,面对走来的吧无心,无皮几乎失去逃窜之心, 逃是没有用的,而且他也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他跑不出这个屋子,除去会被抹杀......在这里会被无心杀掉。 横竖都已经是死路。 他的死宛如已经被注定,无论怎样挣扎,怎样开辟新路走下去,最终那还是一条死路。 无皮:“四瞳.......我要死了。” “很对不起你,这次要拖着你一起去死了........我不该披上这只猴子的皮囊的,现在我要连累你一起死了。” 四瞳:“嗯.....你的确是死了,我差不多也会陪你一起死,不过还有个人陪我一起死” “他也会死!” 白毛猴子抬正对无心首,目光调谑,戏谑。 在无心的身后一红色的鬼魅倩影出现了。 就连无心自己都没有觉察,意识到身后女人的出现。 “是她.......”无皮顿时转悲为喜,还有那么点悲喜交加, 再三打量确认无心身后的那红衣女人。 明明是他最为忌惮,畏惧的红衣女人,此时他见了却欢喜不已。 无皮直接惊喜出声了:“真的是她啊........老天爷终于等到他了。” “哈哈哈.......小爷我命不该绝啊......你的命也没有那么好啊,无心!” “你想杀我?我看我们要一起死!” 无心眉头略跳,本以为是无皮临死前的发疯, 直到他脖子上蓦然多了一只冰冷,森白的素手他才意识到不对。 缠绕着天雷之力的手抓向那只纤细明显是女人的手, 不过那只手显然更快一点,在无心的天雷到达之前就将无心的脖子撕碎了。 无心的脖子在他的手下好似是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碎,红衣女人一抓就几乎粉碎了无心的脖子。 无心不屑于寄宿肉体,如今他以魂体独立存在的。 故此红衣女人一招就伤了他魂体。 无心瞳孔地震,脸色头一次前所未有的惊骇了, 无论是面对我,还是道一又或是李四,无心都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他下意识想要去捂住魂体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手掌捂过去却捂了空,手掌本能抓了下也是空。 这一下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脑袋已经与脖子分离。 但他不明白,他这才清楚自己的头颅搬家了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导致头颅断掉。 即便是那女人神出鬼没的一手才只伤到魂体才对。 无心的身体此时此刻已经从一具无首魂体,红衣女人站在无头魂体之后,这一幕显得极为诡异。 红衣女人的右手缓缓放下,秀丽的手抓着一颗头颅。 头颅面部的表情甚是震惊,难以置信的,至死也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咕咚.........白毛猴子连连吞咽唾沫,拱起的背脊没法放下。 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还有无皮,四瞳。 他们的确一直在注视着无心,也有看到红衣女人出现在无心身后。 可他们真的没看到红衣女人做了什么,瞪大了重瞳充其量也就看到红衣女人将手放在了无心脖子上。 无心去阻挡,脖子被撕裂抓伤.......在之后无心的脑袋就掉了,落到了红衣女人手中。 “乖乖......还是这么恐怖”吞咽吐沫的无皮不禁吐槽。 “那不是无心......他怎么没的?脑袋怎么被摘下了的?” “根本看不到她做什么.......只能看到结果......” 四瞳也感叹:“只是神奇的手段,真是再看一百遍也不会腻,也想要探究清楚。” 无皮:“直到现在我的脑袋还有一点蒙圈呢.......完全没法回过神。” “本以为自己要死在无心手中,可关键时候这女人却出现了。” “她才刚出现啊,一招就杀了无心!” “那可是无心啊!” 原本在他心底实力定位差不多的红衣女人和无心此时似乎被推翻了。 轻而易举就能取他性命的无心被红衣女人轻描淡写给摘掉了脑袋......这连环意外谁看了不懵,不迷糊。 说着说着无皮有点遗憾了:“无心死了是天大的好事.......只是他死了.......我也要死啊。” 话音刚落无皮满是白毛的脖子上就多出了一只雪白的皓腕........不容无皮挣扎,甚至没有给他回头的机会。 放在他喉咙上的那只手似是什么也没有做, 但在下一瞬没有头颅的白毛猴子软了身子趴在地上。 红衣女人在猴子的背后,她的手又刚刚放下。 黑发似若瀑布,红衣无风自动飘然,两只雪白的手各抓着一颗头颅。 第855章 改变事实 时尘铜船第三层青铜殿宇内, 还能站立的就只剩那个红衣女人了, 她一手一颗头颅,随意散漫的拎着,无心和无皮的面首恰好面面相觑。 咔.........忽然类似什么东西碰撞的动静产生。 一瞬间青铜殿宇内的所有事物,现象已成的事实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这种转变强硬的似是一刹那从这个画面切换到另一个画面。 如今青铜殿宇内的景象是无皮和无心依旧还伫立着,他们的头首老老实实还在脖子上。 他们的脑袋没有被摘掉,无心的脖子也没有被撕裂。 而那个诡异的红衣女人则又是静悄悄站在无心身后。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回到了红衣女人对无心下杀手前.......所有已定的事实被改变了。 无心和无皮的惨状自然也就是消失了。 摘掉无心和无皮脑袋这种事本就慌缪的天方夜谭,现如今一切恢复如初没有相信这两个三无的脑袋曾被摘下过。 任由谁现在来到这里听闻那事都会无法置信,但亲身感受过的无心和无皮非常清楚那都是真的。 他们脑袋被摘到哪都是真正发过的事实。 脑袋忽然搬家,自身毫无抵抗能力的迎接身死这种感受可不好受而且留下的印象也是此生难以忘怀的........死亡也是一生的终点,但也可能是一生记忆最深刻的锚点。 亲身接近死亡才能体会死亡的可怕与魅力。 无皮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脑袋再三确定自己的脑袋还和脖子连着之后他才恍惚的喃喃:“刚刚我是不是死了一次。” “我的脑袋好像又被那该死的疯女人摘下来了一次,那个无心也被那疯女人给杀了。” “可现在......怎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与无皮共生一体的四瞳为无皮解疑:“不用怀疑了,方才你的的确确是死了一次,和那个无心一起死了一次。” “她一出现就取走了你们的脑袋。”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莫名的力量改变了你们脑袋被摘下的事实,也就说你死了,又被复活了。” “至于那诡异力量的来源了,大概是那家伙。” 无皮惊讶:“你是说无心?无心出手救了我吗?他脑子不是有病吧,他不是想杀我,怎么又救我。” 四瞳:“也许复活你只是顺带的,他那改变事实,令鬼复活的手段我没有搞清楚,也没有看懂。” “无心能将整个时代搅的一片混乱,一己之力毁掉四个家族,他身上的底牌和手段可多得很,他有复活的手段并不足为奇。” “身上有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无心要是就这么被杀了,才是个笑话呢。” “说来也倒是,我打死都不信这完蛋玩意会这么容易就死”无皮暗骂着看向无心。 此时此刻蓦然无心脖子上又多了一只白洁的手,只是这一次她没能得手, 无心早有提防的用手挡下了她的手,疯狂闪烁流窜的天雷之弧将红衣女人的手弹开。 无心面色阴沉,因极致的愤怒导致整张脸都变得冷厉,扭曲,一字一字的问道: “你想杀我!” “你这女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是谁给你的勇气?” 无心眼眸如火盯着那素未蒙面的红衣女人,他的仇敌不少,这世上想要他无心命的人也不少。 只是这样的女人倒是头一个。 愤恨的怒火完全要点燃无心,无心的理智思维渐渐都陷入愤怒中, 他自有意识成为三无之无心活到现在为止,他头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这么愤怒,遭受这样的事情。 之前他强闯王家夺取王家的墨铜古树被王二击伤他都没有这样生气过。 一个女人.......他堂堂无心居然被一个女人轻描淡写的取下了脑袋,这还是在他已经意识到女人在他身后的情况下。 红衣女人出现短短数秒就杀了他和无皮,她一手一颗脑袋,那时候三无成了最大的笑话。 无心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个笑话,他居然被杀了,还是一个不知道来路的女人。 那女人一招撕碎了他喉咙,第二招就摘到了他脑袋, 期间无心完全没有看到注意到她是如何出手的。 不明不白成了无首魂体,这是最令无心羞愤的一点。 这时无心身上浓郁到极点,几乎形成实质的杀意,愤怒让不远处的无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卧槽........这家伙怎么就忽然间气成了这样啊.......现在的这无心比之前还要吓人百倍啊” “和方才他对我的态度一比,瞬间觉得刚才他就是在发小脾气。” 四瞳好没气的笑道:“所以说你这个三无有点问题,不像是正常的三无。” 无皮从容回击:“有问题不还是你们张家的养大,这是你们张家不行。” 四瞳值得承认:“说来也是,你说的并不无道理。” “无心孤高自傲,受不得同情怜悯,非常注重自己的姿态,注重外界看法,简单地说就是注重面子” “他大名鼎鼎的世上极恶之鬼无心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虽然现在事实被改写了,但事情是真的发生过了,你认为无心能够接受自己被秒杀的事实吗?” “即便无心用自己的能力改变了事实,他心里的坎还是过不去。” 无皮:“方才真的吓到,惊到我了。” “这个红衣女人才刚刚出现,然后无心的脑袋就被摘下,我以为无心这么简单就被干掉了。” “结果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回到了起点,等于说红衣女人白白摘掉我们脑袋,她什么也没干成。” “这无心真难杀........难怪是个大祸害,祸害遗千年么。” 四瞳:“这才该是无心,他能够连续夺取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又只身灭掉张家,他没有点本领怎么可能。” “无心可不会轻易被干掉,那红衣女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就睁大眼睛瞧好吧,这好戏才刚刚开始。” “看个屁啊看.........红衣女人和无心打了起来那现在不就是我逃走的最好机会吗?” “不趁现在想办法逃走,那我就真成傻子了”无皮骂骂咧咧的开始悄摸后退。 四瞳惊讶的夸赞一声:“呀,变聪明了些,看来让你遭遇这红衣女人和无心并不是什么坏事,唯有经历磨难才能成长。” 无皮:“这tm要磨难?小爷命都要没了吧。” “你赶紧帮我想想,我要怎么逃走。” 四瞳直白道:“一旦离开这个房间你就会被那股力量抹杀,你认为你能怎样逃走?” 无皮后退的速度迟缓住了:“就算是逃不走,小爷也绝对不想死在那个红衣女人或者是无心手中,这两个家伙都是我最为厌恶,排斥的!” “要是非让小爷死,那小爷宁愿跑出去被外面那股力量抹杀的掉。” 白毛猴子拧头以那颗独眼观望青铜殿宇的门:“离开这里被外面的力量抹杀掉?” 无皮点头:“被那力量抹杀掉,倒也死的干净不痛不痒,要是我落到那两个家伙手中那不是脑袋被摘到就是被天雷劈死,疼的要死。” “所以倒不如自杀得了。” “嗯......是个不错的想法......既然这么想了,那就走吧” 独目重瞳迸发出异彩,四瞳强行操控白毛猴子冲向那扇门。 猴子身子轻盈,灵敏三两下就跑到了门前,这当时就给无皮吓懵了, 本来他以为四瞳在开玩笑,可知道白毛猴子开始用手推开那扇门,无皮彻底惶恐了? 说是与其被无心和红衣女人杀掉,他宁愿自杀。 可真让他马上自杀他还真要再三珍重好好回想此生,,这哪曾想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又往外跑,要自杀。 无皮惊呼:“草!四瞳你真是疯了!” 四瞳笑道:“不疯魔不成活......生机是拼搏出现来的,极度的绝望下往往隐藏着一缕光阴。” 妖冶的红衣倩影忽闪到青铜殿宇门前,恰恰好好堵在了白毛猴子的前方,堵住了门。 对于有着极致速度的茶茶来说她哪能看不到白毛猴子要逃, 杀无心有必要,但放走无皮没有必要。 无皮抬头看到那红衣女人顿时哭笑不得,既高兴又绝望, 红衣女人阻止了四瞳的自杀行为,但也堵住了他的出路。 印证了那句话,横竖都是死。 “大姐........” “至于吗?你愣是追到了这里啊.........这破船上的规则都没能杀掉你,就这样你还要追我。” “我无皮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说我改好吧。” “你要是非要杀个三无尽兴,你去找那个啊。” “那个无心不是好端端的站着的,你去杀无心不是比杀我这个无皮更有意义,更有成就感?” “您就别盯着我这个小无皮了,在这破船上我能跑去哪,出去就是死,你总不能让我死都不成啊。” 红衣女人注视着无皮不语,倏然红衣女人消失了,转眼一道能够撕裂天穹,雷鸣四方的大戟成一道雷霆降落门前。 若那女人躲闪慢一秒,雷霆就将覆盖她。 雷光刺目,对能观察入微的重瞳是不小的刺激。 无皮双耳被震得嗡嗡直响不过心头一紧,他急忙朝前翻滚趴下,红衣女人在他背后一手抓了个空。 重瞳的超直觉加上白毛猴子极致的肉体反射每次都能堪堪从她手中逃脱,实际上超直觉已然有点未来预感的雏形。 落到门前的天雷大戟分散为雷弧游离回无心的手中。 “喂!女人!说话!我在问你话!” “你的对手现在是我!别再让我更加愤怒了,维持理智可并不轻松!” “如此漠视我无心的你是头一个,让我承受那般耻辱的也只有你一个!你必须死!” “死在我手中!” 一向执着于无皮的红衣女人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无心。 四瞳抓住这个机会朝着青铜殿宇的大门跑去,一个抬头却发现红衣女人又堵在了前面。 并且一把抓住了白毛猴子的脑袋,白毛猴子那颗独目重瞳透过她的指缝凝望,注视。 红衣女人被重瞳所定住,轰隆!惊雷破空,无心化作一道辉宏的雷霆闪身过来,天雷大戟裹挟着雷霆将红衣女人抽飞落入青铜屋子灰暗的深处。 无心盯着深处,面色阴沉难看:“找死!” “这般无视我的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他一挥天雷大戟。 下一刹那雷霆暴雨挥洒落下,道道雷弧撕破空间落入深处。 同时无心朝背后一挥大戟,数道粗壮雷弧宛若炫光雷龙淹没一切, 无皮惊骇的本能趴在地上了,雷霆使得地板都在发颤,雷音在体内回荡, 一两秒过去无皮缓缓抬起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事,朝前一看发现青铜殿宇大门敞开了。 细思一下才明白方才那数道雷弧从他上空飞过打中了大门,实际上那门被雷霆轰开的。 “无心没杀我,反倒是帮我开门”无皮茫然之际。 “别呆了,机不可失,等他们缓过神你就没机会了”四瞳强行接管白毛猴子的身躯带着无皮冲向出口。 “呵......”无心连看都不用看都知道无皮正在拼命逃窜:“逃吧,拼命地逃吧。” “现在有比更值得我杀的存在。” “保护好你这条狗命,好好活着......你这条命是我的。” “无论你逃到何处我都会找到你,取走我的东西。” “在此之前你可不容有失。” 红色人影闪烁,红衣女人瞬步到无心面前,明明被大戟抽飞又被雷霆淹没可她身上却没点损伤。 无心见此露出残冷的笑:“没死就好.....哈哈......没死就好。” “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死。” “若你早早就死了,我的火气该朝谁发泄,这样的你才能给我带来更大的愉悦。” 第856章 救下无皮 砰! 时尘铜船第三层青铜殿宇的门被猛烈撞开,一迅捷白影飞速冲出还带着些无皮凄厉的惨叫: “别啊........我还不想死的那么早呢” “这跑出来不是妥妥的自杀么.......别这么干啊,我只是说要是让我选的话,我肯定选择自杀.....可没那么一定啊。” 一直关注着青铜屋子的我自然是第一时间看到了白毛猴子,微微错愕: “无皮?这个时候他冲出来他不要命了?” “不过这个家伙居然还活着呢没有被无心给杀掉,还真是命大。” “没想到真让他撑到了茶茶过去,想必茶茶一过去那场面一定很精彩,否则无皮也不会有机会逃出来。” 白毛猴子一个翻身轻盈落在地上,先前没有彻底抹杀掉无皮的那股奇异力量陡然再次缠上无皮。 此次势要将这个异类彻底抹除在时尘铜船上。 体会到这种诡异力量,无皮简直尿都要被吓出来, 死亡如影常伴随他,渐渐步入死亡的感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到。 但就这短短不到一日的时光了,他已经数次体会,数次接近死亡了,几乎是被那红衣女人杀了两次,现在又被这诡异的力量缠上两次。 无皮:“丸辣.......” 四瞳睁着那只独眼,眼里有轻佻的笑意:“别那么悲观,说不定你的命不仅限于此呢。” “我既然带着你冲出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带着你寻死的吧。” 无皮:“不然呢.......。” 四瞳:“唉........这颗重瞳在你身上真是白瞎了,你没有看到什么吗?。” “看到什么?.......等等”无皮这才发觉到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奔跑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而是有目标的朝着一个地方奔袭。 他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果真让他觉察到什么,虽然看不太清,但凭借重瞳的实力与感觉他能清晰觉察到那里有一人,有什么人隐秘在那里。 顿时无皮有联想起刚刚飞到时尘铜船上瞥见我的那一眼,他非常肯定自己是在甲板上看到了无心, 至于为何第三层的屋子里还有一个无心,他不太清楚。 第三层屋子内的那个无心他已经亲身领教过了,那绝逼不是假的,甲板上那个他见过,也不应该是假的。 在第三层被无心追杀,而后红衣女人出现种种惊险意外都快让无皮忘掉了甲板上的无心。 现在无皮算是想起来了。 曾瞥见的无心位置与白毛猴子奔袭的方向巧妙的重合了,无皮懂了四瞳的意图。 不止是无皮懂了四瞳的意图,看到白毛猴子朝着我跑来,我又哪能不懂那只即将被抹杀的猴子想要做什么。 我思索一瞬,眼前一切都慢了下来,包括正在逃命奔袭的白毛猴子,审查着白毛猴子我开始思量取决, 白毛猴子想依傍我来在时尘铜船上存活,我的接受与否将绝对无皮的死活, 不........不止是无皮,还有四瞳! 白毛猴子那只独目四瞳孔的眼瞳可是极为显眼的,我虽然不清楚为何重瞳会汇聚成一颗, 但曾持有过重瞳的我还是能辨认出那颗眼睛是重瞳无疑,那不见仅仅是重瞳还是四瞳。 从白毛猴子惶恐不已的惨叫声与白毛猴子果决朝我跑来的行动来看,白毛猴子很反常, 像是行动与思想各为其主........可若是将猴子身上的那颗重瞳看做是活的,那一切也就不显得反常奇怪了。 以这时代无皮和四瞳的关系来看,这个小无皮还没法夺得四瞳的重瞳,无论是勇气还是性格方面他都做不到。 他能获得这颗重瞳的方式只有四瞳赠予。 无皮被大变之后的茶茶追上,无皮有了重瞳,瞎了一只眼重瞳发生变化,无皮逃亡到此....... 其实将以上这些简单推理联想一下,就能得出无皮朦胧的经过。 “看来这个小无皮还能活着有绝大部分是因为他身上的四瞳啊.......否则就凭他怎么可能从茶茶手中逃脱,又从无心手中逃脱。”我见到那颗重瞳后抉择就已经想好了。 我解开了绝断让自己从隐秘状态现身,白毛猴子看到我现身后半边脸露出笑意也有如释重负的舒缓。 扛着阴阳铜棺冲出,我用铜棺遮罩白毛猴子打断了白毛猴子的瓦解。 这时的白毛猴子身子已经瓦解过半了,看上去极为触目惊心。 白毛猴子趴在阴阳铜棺享受着从即将被抹除状态逃出的心悸,身子到现在还微微抽搐呢。 无皮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又一次......小爷又一次差点死了.......这一次次的要不要这么惊险啊” “还要你救的快啊,要是你慢上一些的话,我想就算你想救我,我也活不了了,这股该死的力量也太可怕了。” “不过......这次小爷真的被感动到了,没有想到在那种生命危机的时刻竟然是你救了小爷的命。” “你愿意出手相救......我彻彻底底的服了你了。” “不管你是不是无心,我无皮都欠你一个大恩。” “这次你不仅救我,还救了四瞳。” “你是个好鬼啊” 听到无皮这样说,我只感觉有趣:“啧啧......不容易啊。” “能够让不可一世,顽执自傲的无皮说出这样的话,我倒真是做了个天大的好事。” “不用谢,只是随手一举,你呢只需要记得你欠我两条命就行。” “待我需要的时候你能让我取回来就好。” 无皮眼睛一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你还是现在杀了我算了。” 我踢了无皮一脚示意他爬起来:“能救下你不容易,这其中也有不小的运气,好好珍惜这条命吧,虽然你大概率是活不了多久。” 第857章 茶茶的手段 四瞳由衷的感叹:“这次的确是命大,运气大,差一点就连我都以为我们要被抹杀在那里了。” “但如今看来天命注定,我们不会早早陨落,也不会是那种死法。” “狗屁的天命注定,这他娘纯纯是赌命关那天命屁事?四瞳你大爷的,合计搞了半天你二话不说就冲出来,结果你是没有一点把握一点计划啊”无皮闻言顿时骂骂咧咧。 四瞳这一手属实有些太过冒险了,稍有一点差池,他和无皮根本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要是我已经不在这里或是距离他们更远一些,他们想通过我来获救几乎不太可能,到那时候他们也不可能再能转头回到房间。 当他们冲出来的那一瞬间摆在他们眼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无皮无比懊恼地说:“四瞳!答应你披上你你这张破皮囊和你牵扯到一起真是小爷这辈子做过的最坏决定!” 四瞳:“可你不还是做了。” 无皮:“那是迫不得已好嘛,要不是你求着小爷,小爷才懒得管你的,现在小爷还要顾忌你的小命,否则小爷老老实实等死不好吗。” “非要在这里瞎折腾。” “额.......打断一下,你们若是要争吵可以等一下,在此之前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们。” 无皮强心吞下一肚子怨气:“好歹你是恩人的,想问什么问不就是了。” “我无皮是讲道义的。” 我摇摇头,不管多少次感觉很像的,但这个时代的无皮与我那时代的无皮就是不同,他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三无的本性不是一开始就注定的,而是会随后天而改变....我这样猜测。 我询问:“追杀你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可知她从何而来,是何来历?” 现在看来茶茶从时尘铜船上消失之后第一个碰到茶茶就被茶茶追杀的鬼就是无皮,也许能从无皮这里得到一些情报。 一提起这个,无皮肚子里怨气怒火有些压不住,他呲牙咧嘴:“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 “那个该死的疯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来历?” “明明之前我都没有见过,没有惹过她,甚至都不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女人” “莫名其妙她就找上了小爷,什么话也没说上来就干我,要取我小命。” “这给小爷整的火大的,好几次差点要我的命,我和你说要不是小爷干不过她,小爷非让她知道三无是不好惹的。” 四瞳忍不住说道:“差不多行了,也就是她没有在这里,否则还有你嚣张的份。” 他代替无皮回答:“这个女人的来历我们的确不清楚,就和无皮说的那样,无皮是被她忽然招上的。” “而她的目的就只有杀了无皮,只不过现在看来她的目标不止有无皮。” 我苦呵一声:“三个三无都是她的目标,否则无心也不会被她缠上,你们也不会有机会脱身。” “有几点我想是值得注意,值得提醒你的”四瞳想了想说道。 我:“哪几点?” 四瞳认真地回应:“她出现之后一直苦苦追杀无皮,我用重瞳想办法拦截下了她,最终她还是一路追到了荧洲岛上。” “所以她的存在很多人,包括李四道一都已经知晓了,在荧洲岛上道一和李四也有插手,也算是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在荧洲岛的战斗中无皮曾利用这颗独目的重瞳定住那个女人从而创造出了一个击伤她或是能直接干掉她的机会,这个机会的关键不止在于无皮还有负责出手的李四。” “李四的拳头都已经轰出去,但最后他又收手了,你知道理由什么吗?” “李四他怀疑这个红衣姑娘是他曾认识的一个故友。” “之后这个疯女人也的确曾和李四有过一些沟通交流。” “还有就是这女人的手段,不知你是否有见过她那惊为天人的手段。” 我颔首:“我想我有幸见识到了。” 白毛猴子的半边脸生硬的笑了:“想必你一定倍感疑惑同时好奇吧,她能够在一瞬间做出许多许多的事情,那种速度不是人眼能够看到的,同样也不是我这双重瞳能够看到的。” “慌缪吧,号称是能够洞悉世间万物的重瞳却无法看穿一个人的动作。” “我以重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却也只能看到她所呈现的结果。” “她想要杀无皮就像是只需要一个念头,下一瞬间她就已经摘下了无皮的脑袋,若不是重瞳的超直觉,无皮有多少脑袋都不够她摘得。” “可别自卖自夸了,超直觉有什么用?现在对那疯女人已经没用了,你忘了就刚刚我和无心的脑袋被她瞬间摘下,两个三无愣是没一点反应。” “你和无心的脑袋被她摘下了?”我听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无皮瞥我一眼:“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怪?你怎么不就是无心吗?什么叫我和无心的脑袋被摘下了?” “被摘下脑袋的是第三层青铜屋子里的无心,若非那无心用了什么不知名的手段改变了我们被摘脑袋的事实,恐怕这船上就剩你一个无心了。” “不过话说为什么会有两个无心?” 我思索着无皮刚刚说的事情,没心思回应无皮。 四瞳则继续说出自己的判断: “我个人怀疑她那神出鬼没的手段可能是因为她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临界......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范围,她行动时我们犹如是静止的。” “也有可能是她让世界变得静止了,整个世界就只有她能够动,所以能呈现出那种恐怖的速度效果。当然这种说法是比较荒谬,天方夜谭的。” 无皮咧嘴直接反驳了: “静止整个世界?你干脆说她能够让时间停止不得了。” “她真有这种手段这世上谁能是她的对手是,她不想杀手就杀手?” “别说是三无,就算是十无也不够她杀的。” “不......不一定......”我打断无皮很确凿的说: “这个是有可能的!” 第858章 疯女人的身份 “啥?有可能?你是在说笑吧!” “她有能耐静止整个世界,那她真是大罗金仙现世,这世上还真就有神仙了。”无皮可不信那个邪,他知道那红衣女人极为恐怖,但要过于夸张形容那女人他是不认的。 我进而解释用手指了指脚下的时尘铜船:“你们可知她的身份?” 无皮一挑眉二瞪眼:“你不是问过了吗?” “我要是知道那疯女人的身份不早就和你说了,还在这废什么话呢。” “天知道那精神失常的疯女人是从哪来冒出来的,像这种怪人谁能猜想到来处?” “我知道.......”我淡淡的说道。 一时间原本因四瞳和无皮,嘴皮子都没有停过的白毛猴子忽然寂静了, 无论是无皮还是四瞳这时都无声了。 白毛猴子那只独眼露出骇然之意:“你知道?你知道那疯女人是从何而来的?” 我竖起两根手指郑重解释:“首先她不并叫疯女人,她有名字。” “茶茶.....就她的名字。” “其次我也知道她的来处。” 无皮嘴角忍不住抽搐:“这你也知道?合计你是什么都清楚啊?” 方才我还在询问他,如今我说我都知晓他自然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无皮能不能接受无所谓,反正我要说的事情也是无法想象到的那种。 我:“你口中的那红衣女人是茶茶,她来自你我脚下的时尘铜船。” “时尘铜船属于麻家,而她来自何处你应该知悉了。” “原来是姓麻.......出自时尘铜船....她是麻家的人”四瞳借助白毛猴子的嘴老神在在的喃喃。 无皮猛然一怔而后惊醒,他似是联想到什么,一时犹如遭受天雷轰击: “你说她是麻家的人.....时尘铜船是麻家的。” “她来到时尘铜船这不就等于是回了家嘛!” “小爷本以为是逃到了一个有利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借用时尘铜船的特殊来逼退那女人呢,原来我才是个笑话啊。” “我以为的有利之处结果是她老巢,她哪是追我,她分明是回到了家啊。” “还逼退她呢,现在真是要自求多福了。” “怪不得这女人不会被那力量抹杀呢.......这天杀的李四他肯定一早就知道这女人来自麻家。” “他明知道居然还将我丢到时尘铜船上,给我出主意将她引到铜船啊,这不是让我带她回家么。” 无皮越想后背越发毛,心里鸟语花香将李四问候了千百遍。 此时就算是躲在阴阳铜棺下也让无皮感受不到丝毫的安全感,这里是那女人的家,她才是主人啊。 在别人的地盘能有什么安全感。 无皮出于本心的提议:“逃吧.......赶紧走吧.....这破船太危险了。” “你不是有阴阳铜棺么,阴阳铜棺能抵消那该死的诡异力量,用你的阴阳铜棺我们不就能逃掉了。” 我白他一眼,属实有些懒得理会无皮:“你能逃向何处?” “她能下船追杀你一次,就能下船追杀你十次百次,你逃到天涯海角能摆脱她吗?” “她能上船就能下船,再说这时尘铜船可是在靠岸,你逃到岸上,没一会船也会靠岸。你逃不掉的。” 无皮彻底眼前一黑,上天入地无路的绝望感是他这辈子摆脱掉。 另一边四瞳貌似搞懂了茶茶的手段: “你说她来自时尘铜船,那我想我对她的能力有了很深的了解。” “她那种手段即便是重瞳看了无数次也是意犹未尽的看不透。” “现在我推断她的能力与这时尘铜船有着些许关联,” “我说过了要么是她的速度快到超出我们的理解,要么是她能让其他人的思维行动慢下来或是停止,这便是静止世界。” “时尘铜船能够航行在时间洪流中,不受时间约束,她身为麻家人兴许也掌控了部分时间的力量。” “很棘手,很危险!” “第三层的那个无心对她的那种能力也无从应对,他们的第一次交手结果是无心的脑袋被摘下。” “她想要灭掉三无,她有信心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她的实力必然是等于或是大于三无的.......那个无心应该会吃到一些苦头”我无奈轻笑道。 无皮暗爽解气的说:“你是没有看到那个无心气到爆炸的样子,简直太好玩了。” “嚣张到没办,孤傲不已的无心也会被收拾,我是第一次见。” 我抬头望向第三层 “是吗........这么有意思的画面值得去看看。” “嗯嗯.......没错......这么有趣的画面可不能错过,值得去.....啥!” 我:“自然是去第三层的那个屋子里见识一下世面” 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我已经没什么必要在这里等着了。 “去看看?”无皮倏然回过神,意志坚定的否决,摇着脑袋举着手表示否决:“不可能!我不去!” “绝对不去!” “开什么三无小命玩笑呢,小爷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从那地方逃出来,又九死一生的才侥幸躲在阴阳铜棺下活着你要我再去那屋子,你倒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四瞳甚至无可奈何:“今日短短时间小无皮的成长已经非常可观,他平衡成长未曾遭受生命危机,绝命绝路,今日的性命动荡足以盖过他这些年的经过。” “放过小无皮,小无皮年龄尚小,无论再怎能爆发也就那样,对上无心,对上麻家那女人都只是累赘。” “带他去无用,你要真想去的话,我四瞳陪你去一趟。” “你陪我去?张家的天生大异之人四瞳陪同的话的确会让人安心不少,只是你如今这样子要怎样陪我去?”我打量独眼白毛猴子,调侃说道。 四瞳话里带着随意的温和:“这只白毛猴子没办法陪你去,无皮在里面,再说你也不会愿意披上一只猴子的皮囊。” “所以猴子身上的这颗重瞳陪你去。你将这只白毛猴子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859章 见无心 我大致明白了四瞳的意思,冷笑回应: “天生重瞳之人的重瞳无疑是世间一大奇物,但我可不想将这颗重瞳装到自己身上。” “重瞳的特点我还是清楚一些的,你和无皮现在的状态我也知悉。” “天生重瞳的要害,神魂,生命精气等等并非在人体之内而是在天生重瞳之人的那双重瞳之内。” “天生重瞳之人能够达到类似永生的效果,至于要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你没了肉体,只能寄宿在无皮的这张皮囊之上,那只重瞳有你四瞳的一切,接纳重瞳,移植重瞳就等同是容纳你四瞳进体内。” “你认为我会将这张重瞳装在自己身上吗?” 我对重瞳的了解让无皮和四瞳都惊讶住了 无皮心里不由得碎碎念:“这家伙怎么对四瞳的重瞳这么了解?四瞳能通过转移重瞳获得新生这也是我前不久才知道的。” “结果看他样子他老早就知道了,这第二个无心有点古怪啊。” 四瞳失笑着辩解:“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的这些,这些也的确是重瞳的事情,但我想你太过小心了。” “天生重瞳之人的重瞳是能够通过移植重瞳的方式达到一次又一次的新生。” “你有些过于多虑了,我四瞳的这颗眼珠子可还没有自信能够夺舍一个三无。” “即便是我和无皮同存一体,我能够插手帮助无皮,这也是在无皮默许的情况下。” “假设这颗重瞳到了你身上,除非你有资源否则我没有办法主动干涉任何事情。” “当然若你还是不信,还有一办法,那就是抹除我的意识,让这颗重瞳变成无主之物,到时候你可放心使用这颗重瞳。” 无皮精神猛震,他瞪大了重瞳:“什么!” 四瞳继续温和的说:“但这样做要有一个前提,这也是我的临终要求,将无皮送回岸上.......” “无论怎样这颗重瞳都能成为你的一部分助力,而你只需要将这个没有任何用的无皮送走就行,很划算的交易。” “我能感觉到无皮的命对你来说没有用,你也没有兴趣要小无皮的命,否则方才你不行动,小无皮就会被抹杀掉。” 无皮第一个就炸毛了: “不行!我反对!小爷反对!小爷不愿意!” “谁说小爷要逃走了!小爷只是不想碰上那个女人谁说要走!谁让你自作主张送我走了?” “我自己没有长腿吗!” 怼完四瞳,无皮又死死瞪着我:“你不准打重瞳的主意!” “欠你恩情归欠你恩情,我们可不欠你重瞳!” “你休想打这颗重瞳的主意!” “不就是再去一趟那个屋子,小爷去!” “那屋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有个疯女人和无心,反正横竖早晚都是死。” 呵.......还真有成长和改变.......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无皮有些陌生,不是外观上的,而是本质上的。 若是没来这时代,没见到现在的无皮,我想我是打死都不可能相信无皮会为他人做牺牲。 我所认识的无皮是自私的,是胆小的,是不择手段毫无下限的。 而我眼前的这个无皮却多了人性。 没想到四瞳和无皮会有这种羁绊。 听到无皮做出了这样的决心,我也就放弃了帮四瞳重塑一个身子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假设在理论之上。 用肉鬼的能力造出一具肉体,将四瞳的重瞳移植到那具肉体身上,有很大概率四瞳能凭此复活。 让我移植重瞳这是万万不可能的,重瞳固然神异我也不想冒着那样的风险去得到它。 如今的我并不缺一个重瞳。 现在无皮和重瞳融洽的就挺不错,倒是不用再找躯壳。 况且就算我造出一具肉体,无皮也不一定放心的将重瞳安置过去。 四瞳和无皮又嘀嘀咕咕交流了一番,大概就是四瞳不想让无皮再去冒险是,而无皮也不愿四瞳单独行动。 最终协商一同前往。 ........ 白毛猴子双手勾住我肩膀,我扛着阴阳铜棺一跃冲向第三层, 一个空间绝断省去了中间大部分行程,直接来到了青铜殿宇门前。 无皮看得是呲着牙吐槽:“一个两个怎么都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能力,都是从哪里搞到的啊。” “我也是三无啊......为毛我没有啊。” 四瞳安慰:“不要在意,你还小。” 双手按在厚重的门上,臂力一震两扇门户敞开。 里面没什么动静,寂静的有那么些许可怕, 我朝内走近一步, 砰的一声放下铜棺,青铜殿宇的门自动闭合。 躲我背后的白毛猴子无皮这才敢勾着我肩头露出头来, 它望着里面的情景神情不由得呆滞,迟缓。 我的脸色不比他好多少,本以为我抛下阴阳铜棺能吸引来瞩目。 但现实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不远处的地上是无心的魂体, 魂体残缺不堪伤口呈撕裂状,脑袋连着半边臂膀一同消失。 再远一点是背对着我的茶茶, 妖冶红衣,深渊墨发,秀立的身子竟显得妖异。 她的两只柔荑,一手是残缺的臂膀,一手是破烂的脑袋。 那脑袋正是无心。 茶茶的五指插入他头颅中随意提着,而无心的表情是震惊,是愤怒的。 脸庞犹如愤怒的恶鬼,眼神如杀神。 可这样一位恶鬼还是被茶茶取下了脑袋。 无心面孔恰好是正对着我们,他那无神无光的怒恶眼眸注视着我们。 仅仅也只是注视。这颗脑袋正在瓦解,和无心的破烂魂体一样。 无心已死,魂体自然要瓦解,令人不安地眼眸只是他临死前的最后眼神。 咕咚.......无皮身子不自然的紧绷,要不是离开这个屋子他就会死,他真想逃窜出去了: “喂......无心” “我们........我们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啊。” 第860章 无心的能力 第一代无心残破的头首正化作灰尘,莹莹光点, 他那不敢置信的眼神收入我眼中。 曾经我有想过很多和第一代无心见面的画面, 不过眼前这个无心正在消散时的相见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由于道一之前多次阻拦,使得我和第一代无心屡次错过,有时几乎就是双方各迈出一步就能相见,但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错开。 就如同方才那样,第一代无心正欲从青铜殿宇内出来却被从荧洲岛飞来的无皮打乱了节奏, 之后又有茶茶追击到此,使得我和第一代无心的碰面更是遥遥无期。 见到眼前的这一切心中又多了一个可能。 若是我没有主动走进这第三层的青铜宫殿, 也许直到最后我也不可能和第一代无心相见,这兴许就是最后一次机会。 茶茶要是就这样干掉了第一代无心,那一切就都随了道一的心愿,一切也映现了道一所说的天命和平衡。 命中不注定相见,纵然用尽千方百计也是徒劳用功。 那现在在这个时候撞见了正在消散的无心会不会也是一种天命。 陷入自己思索的我没有功夫搭理无皮, 无皮则是渐渐远离我,同时也远离茶茶。 可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是白白费力的行为,他根本逃不掉,也无处可逃。 出去便会被抹杀,在这里迟早要被茶茶收拾, 无心是第一个,之后便是我们。 早晚轮得到无皮。 无皮颤颤巍巍的显得整个猴子都脆弱的很: “这.......这无心又死了啊.....脑袋又被摘下来了,这次的死状比起上次更为凄惨。” “即便是无心也远远不是这疯女人的对手啊。” “我们一来就看到了无心的死状,我们没来之前这无心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呢。” “他刚死我们紧随着过来,这不是着急送死.......。” “早晚都要面对的,坦然接受吧”我笑着劝慰无皮:“再说死不一定就是不敌,也不代表着输。” “你并不是没有见过无心的死状,对于无心来说死也许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我们所见的无心身死,魂消可不代表无心就这么没了。” “你说是吧,无心.......” 话语一出立马就得到了回应,无心暴躁的话语从不知处响起: “你是来挑衅找死的吗?我并不介意先将她放置一边,解决掉你!” “还轮不到你评价我!” “识相点给我老实滚一边的,等下再收拾你们!莫要慌忙找死!” 咔.........未知的奇特动静响起,在这声清脆奇妙的咔声后,我眼前的画面出现了转变, 生硬强切的转变,原本魂体正在消散,头首身处异处的无心莫名又好端端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无心还是那个无心,时时刻刻散发着暴虐的杀气,体内积蓄无处发泄的怒火令人望而生畏。 无心的脑袋还在他的脖子上,而他的面前是一身红衣的茶茶。茶茶手中没了那颗残破头颅。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无心脑袋被摘掉之前。 白毛猴子的眼珠子瞪得溜圆:“草.......果然没有死!” “又是这一招!” “上一次无心也是这样复活的。” “明明脑袋都没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但突然莫名其妙已经发生的事情都不复存在了,简直和时光倒流一样。” “可我们却有那时候经历的记忆,那不像是时光倒流。” 四瞳也感叹:“若是没有他这样那么多命怕是没法和麻家的这个姑娘交手。” “无心能够夺得两件古物,灭掉张家,他凭得只有自己强横的实力。” “鬼镜!”刚刚复生的无心眉宇间蓦然多了一颗菱形镜体, 镜体映照万物,位于无心正前方的茶茶自然成了第一个找到镜体的人。 茶茶的身影倒映在无心眉心的镜体中,而青铜殿宇内的茶茶却消失了。 无心轻叩镜体,镜体消隐.......连同镜体内的茶茶一同消失。 他回头轻蔑道:“我以为你会在外面一直躲着,直到这里出结果。” “本来你让我愤怒的想撕碎你,现在你至少能让我能多看你一眼。” “你还不是那么废物。” “不过我很是好奇你躲避了那么多次,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次愿意露面了?” “是因为四件古物相聚,还是时代的趋势?” 我用四瞳的语气谑笑说:“也有可能是天命使然,天 命注定的时候到了,自然该相见了。” “否则你我总会错过。” “你是否有想过你我相见会是在这个地方,这种时候吗?” 第一代无心渐渐咧开嘴,森寒的白齿轻磕:“当然有想过。” “无论你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相见,我都应当杀掉你,首先吃掉你!” “这就是与你见面的意义。” “原本我就有想过吃下三无会是何感觉,吃掉自己会是何感觉,你的出现给我了体验这种感觉的机会。” “你让我兴奋不已,迫不及待。” “当我与你相见后,心底的饥饿感更加庞大了,犹如深渊一样的饥饿......唯有你能够填充!” “我必须杀掉你,必须吃掉你!” 无心弑杀,残冷的低语回荡在这个屋子,好像那来自阴曹地府的呼唤,呻吟。 我还没什么反应呢, 无皮就先扛不住这压力了,先前无心多想杀他,他也清楚。 那疯女人莫名其妙要杀三无,现在这个本属于三无的无心疯子居然要杀三无? 无皮苦闷的挠着头皮:“这三无到底有多么该死啊......外面的人要杀三无....三无里面也要杀三无.。” “无心我支持你干掉他!” “反正要内乱,互相残杀,他杀你倒不如你杀他!” “小爷我相信你能杀他!他就交给你了!”无皮摆弄自己的小机灵道。 “你倒挺信任我......不过不用我动手他就会死”我以深邃无光的眸子凝望无心。 无皮本来还有狐疑呢, 直到他瞧见五指纤细的白指从无心的眉心撕裂穿出,他瞬间明了一切。 第861章 熟悉又陌生 无心整个鬼僵硬住,紧接着又有五指伸出,茶茶两手撕开无心的头颅,她钻了出来。 无皮:“这家伙还真有死了意思......他真以为他那破镜子能封住这疯婆娘啊。” “还是年轻死得少。” 咔........... 青铜殿宇内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天翻地覆的逆转, 无心从被撕碎的状态复生回来,茶茶不再被困鬼镜中, 想必有了这一次的死亡无心也不会再将她关入鬼镜。 连续两次体会到无心那种改变事实的诡异力量,我也有了些不同的感想。 无心并没有回溯时光,想要用回溯达到这种效果显然不太可能。 我身上有寿鬼的特性,我对回溯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无心的改变事实所能改变的是他死亡的事实,能改变的不止是他自己,先前无皮说他就曾被这一招救过。 事实被改写,但所见证之人的记忆并不会受到影响。 无心接连被茶茶手撕,也能够恢复到无事的状态,就像是自己被杀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能力不是亲眼见证还真的难以相信,不提前得知的话碰上无心绝对会在他这一招上吃大亏。 我以前是没有听说过无心会这么一招,这应该是无心压箱底藏着的一招想着能出其不意,结果却被茶茶给逼了出来。 第一代无心复生后,缓缓提起腰杆, 这时恰好茶茶的手来到无心面前,没有任何过程,起步动作, 当她有异动时,她的五指已经抓住无心的脸庞,仿佛五指一用力手指便能深插入无心的脑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正是这一招取下了无心的脑袋。 但无心可不会让同样的事情上演第二次,也决不允许自己被同样的方式死去。 “不知死活!” “还是这一手,就这么轻蔑我!” “你以为你能杀我多少次!” 茶茶纤细的皓腕被无心一把攥住,无心抓住茶茶的那只手暗灰色的纹路飞速蔓延眼瞅着就要蔓延到手掌上。 嚓.......轻微的动静响起,无心手臂上疯狂蔓延的暗灰色纹路停住了,纹路距离到达攥住茶茶的手掌不足半指,可这已经是尽头了。 茶茶诡异的从无心面前消失了,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无心的手臂,那只手仍然在攥住茶茶,只不过是陪同茶茶一起出现在了无心的不远处。 无心微微怔神,愣愣的看着自己魂体断臂,眼眸因怒火而显得疯狂,他早已如一个火药桶一样 “好手段!防不胜防的手段啊!” “没有想到那样抓住你了,即将杀死你之际,你却能一瞬间斩断我的手臂,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如今我只想杀了你,撕碎你,将你撕成碎屑一口口吃下。” “你的一切都将在我吃掉你之后与我融为一体!” 唰...... 白嫩胜过美玉的细指从无心叱喝的口中传出,硬生生截断了无心的话,甚至让无心连回头都不能。 茶茶出现在了无心背后,一只手也在她现身时贯穿了无心脑袋。 她扬臂,无心头颅被她扯下。 无皮目瞪口呆,来到这里之后令他傻眼的实在是太多了,不知何时无心被杀似乎已经成了一件不足为奇的常事。 茶茶用另一只手将无心脑袋撕成两半,又随手一抓撕碎了无心魂体,彻底绝断无心生机。 咔.......奇妙清脆的一声。 已成的事实又一次遭到改写, 茶茶还在无心的前面,而无心好端端的站着叱喝完的嘴巴正要闭上。 无心阴沉,积怒的看着茶茶: “怎么这一次不选择出手了?” “长教训了还是学乖了.......重复的一招给你一辈子你也杀不掉我。” “无论你试多少次!” 无心当即出手反击,双手张开做出环抱的姿态:“刀锯地狱:血之断” 猩红大地灰色天穹的刀锯地狱虚影霎时间降临此地,刀锯地狱的虚影与此地重合,更是有遮盖此地的迹象。 脚下已是粘稠的血色大地。 无数把血色刀锯自茶茶脚下的血色汇聚冲出,也有刀锯从茶茶四周的虚空掉落。 血色刀锯覆盖了茶茶周身任何角度,哪怕是上空也有夸张刀锯缓缓落下。 茶茶若无其事扫了一眼,看似什么也没有做,但倏然之间包围她,将要分割她的那些血锯都破碎了。 血锯碎片星星点点宛如一场漂亮梦幻的血晶之雨。 血雨与茶茶那一身红衣有着莫名的融洽,相应。 无心的脸色就较为难看了,怒火无处发泄,攻击屡屡不知情况就被破解, 他一次次又一次别出花样的死在茶茶手中。 这对于高傲自持的无心无疑是最难接受,也是最愤恨无力的折磨。 茶茶消失,再次现身险些取走无心的命, 无心暴怒着出手,召唤来磨盘地狱的那块天地磨盘碾磨他周遭一切。 茶茶她可不会受这样东西的影响,都没多看磨盘一眼,下一个瞬间就取走了无心的小命。 此次是在无心身上,脑袋上开了拳头大小的大洞。 悬浮头顶的天地磨盘自然瓦解,无心身上生机瞬逝。 我目光穿过无心身上的大洞直直落在茶茶身上,她既陌生又熟悉。 在我来到之后,无心都从稍有不慎就会丢命的紧张时刻抽出时间来讥讽我两句,而茶茶却从头到尾没有理会我。 她绝对有留意到我的存在,但我对于她而言似乎只是一个陌生人.......不,不算是陌生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她等下必杀的人。 我是她的猎物,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什么,所以她对猎物无需格外关注。 我是很想这样去想,然而我却想不通, 不解茶茶为何会发生这样变化,说是换了一个人,换了魂也不为过。 无心一次次被她所杀,要有一次无心真的被杀了,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该我了。 第862章 愤怒的无心 咔........画面切换,已经发生的事实再次遭到改写。 无心身上的伤,大洞一扫全无,生机一瞬间回到原来的顶峰。 身躯之上游离的天雷之力陡然喷发,道道雷弧好像是条条暴虐的雷蟒撕咬一切。 茶茶做出后退的姿态,身形一退便是消失,转眼来到了无心三米开外之处, 那片地方正是无心身上这些天雷之弧所不能到达之处,对于茶茶而言她想要躲开无心的攻击实在是太简单了。 凭她那诡异的能力,这世上大多数的攻击都伤不到茶茶分毫。 如若不是茶茶以身犯险去杀无心,估计无心连碰到茶茶都没有可能性。 无心恍惚的摸着自己的额头,摸着自己嘴巴,仿佛是刚刚被开辟出的大洞还在, 即便是茶茶留下的大洞消失了,但大洞带给他的死亡感,痛感都是记忆尤深的。 自从茶茶闯到这里之后,无心已经在她手上体验过数次死亡的感觉,说笑话第一代无心活到现在或许都没有今日在这里死掉的次数多。 茶茶的手段是莫测的,同样也是致命的,极难躲开,稍有不慎就会丢命。 茶茶出手基本上没有击伤,次次都是取其性命,不然无心也不会次次死在她手中。 以无心的本领无论再大的伤都没有无法治愈这一回事,可被杀就是另一回事了。 无皮咂舌胆寒:“乖乖.....又死了一次......这怎么感觉无心死掉和喝水一样平常,常见呢” “无心完全无还手能力.......这歹有多少命够用的......无心还能复活多少次?” 四瞳笑谈道:“其实无心有这般实力,有多次复活的能力不见得是坏事。” “你瞧,现如今所有的压力不都在无心身上,别管死多少次至少现在他独自抵挡住了麻家的那个女人。” “有无心在,只要他还活着,那个执着的女人就无法往前,也不会切换目标。” “若非他在前扛着压力,怕你我早早就归西了。” 夸赞无心,无皮虽然听得不爽,但也无从反驳:“真别说.......可以说无心坏........绝不能说无心菜。” “独自挡住那疯女人,也就只有无心能够做到这么变态的事情了。” “俗话说得好,只有怪物才能对抗怪物。” “要换做是我的话,也就能拿自己小命挡她一下。” “呵呵.....”刚复活的第一代无心闻声到了无皮的碎碎念,转头朝他露出森白的牙齿,满是友善的说: “放心!我不会允许你的小命被她取走!你的小命是我的!谁都拿不走!” “就算是她杀了你,我也会将你救活,然后由我亲手杀了你!” “你就在那里等着.......等下我会料理你的。” 无皮蓦然僵硬住,白毛猴身子忍不住发抖,要说能光靠嘴巴让无皮害怕,发抖的也就只有无心。 因为那疯女人根本不会对无皮说什么话,疯女儿的打招呼方式就是摘掉脑袋。 无皮想从四瞳那里得到一些安全感:“四瞳......不用怕他对吧......他现在自身都难保,纯属是在口头恐吓,虚张声势对吧。” 四瞳极其理智的分析:“也不是全是虚头,他的话也没毛病。” “这无心要是腾出了手来,首先已经指定是要你的命的,当你从麻家女人手下复生后,无心就已经将你的命视作是他的了。” “否则他干毛要复活被扯掉脑袋的你。” 无皮:“万一是他恢复一整片区域,我只是他顺带的呢?” 四瞳:“你以为你现在能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没有无心的功劳吗?是他放了大片的水好吧。” “否则他有能改变事实,让你复生的能力,拦不住你逃走?” “只是他不想让你被麻家女人所杀罢了,故此先放你走,以后再杀你。” “对他而言,你就是他手中的囊中之物是,早杀晚杀都是他的。” “草!这也太瞧不起鬼了吧,你把我无皮当做是什么了?”无皮听得气头上来,一扫之前胆寒,激动出口。 无心冷漠扫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就令无皮哑口无言: “一个被张家养大的小鬼也配自称三无,担当无皮?” “我只是清理垃圾,清理一个污点。” “一个污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无皮头一回被无心怼的说不出话了了,他本身他已经够桀骜不可一世,结果碰到无心他才知道是自己自大了。 他那点傲气和无心这家伙根本没法比,他算是目中无人,而无心不仅是目中无人,这连鬼都入不了他的眼啊。 咚.......茶茶瞬身来到无心跟前,他们没过几招无心的脑袋掉落地上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无论是无心还是无皮都只能够看到结果。 结果便是茶茶没有动作.......无心脑袋落地。 “该!真该!he..tui.......”无皮内心大感痛快,暗爽的不行,就连看待他忌惮如鬼神的红衣女人也顺眼不少。 咔........无心又又....又一次好端端出现了。 无皮的暗爽马上就没了。 无心捂着脖颈扭着自己脖子满是讥讽的蔑笑:“能怎样?你杀我十次百次又能怎样?” “我会一次次重现出现你眼前,你撕裂的魂体,斩断的脖颈都会如原样一样,你什么也没有做到!” 几只黑漆漆的手鬼魅冒出抓向茶茶,茶茶一个消失现身在远处,她静谧的望着无心,多次没有得手也没有什么愤怒急躁。 那股淡然,从容,云淡风轻比起没有情感的冷冰冰更让人火大,就连我都能感觉出现在的沉默不语的茶茶和一向寡言的九珀的不同。 九珀是冷淡,像个没有生气,不苟言笑,没有情感的人偶, 而茶茶呢,则是万事皆在把握,手中的那种从容不迫, 她没有轻蔑瞧不起任何人可同样她也没有瞧得起什么。 她没有表现出蔑视,人人都能从她身上看到那种不属于一个层面的淡然。 就是这样的她令人无比气恼,愤怒。 第863章 赌注 无心对茶茶的怒火表现得更为确切,他面上看着阴沉,内心里已经愤怒的要发疯。 但他在不断压抑,隐忍这股怒火,展现在表面的怒火没有任何意义,既起不到发泄也起不到解恨作用。 只有不断将这股子怒火压抑,压缩才能在释放的那一瞬得到最大的满足与释放。 无心对无皮怒火的隐忍,对茶茶的隐忍都是为了那个目的。 积蓄的怒火是将来不久欢愉爆发的奠基。 无心:“你杀我那么多次,你有搞清楚我的复活是怎么回事吗?” “你要是还没搞懂,我可就要看穿你的把戏了!” “如今已经有了个揣测,当我搞懂你能力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而你只能在我的一次次复活中一次次徒劳,循环.......徘徊。” “哈哈哈........还是开了眼界,第一次见到屡次被杀,还能这么张狂的家伙.....不愧是无心啊。” 第一代无心朝着我残冷一笑:“好好珍惜你临死前的狂欢笑声!” 话音未落无心整个魂体再度被茶茶手撕成两半。 咔........ 复活后的无心脸黑到了极点.....无需任何人发出笑声,无心也能感到无处不在的嘲笑。 “珍惜你的命吧,万一那一次复活不了可就完了”见到无心吃瘪我自然是要调侃。 即便茶茶要杀我,也并不见得我将她视作仇敌。 反倒是这个无心,不管在何时都是一大麻烦。 我甚至有考虑要不要帮着茶茶先干掉无心。 我是有心相助茶茶,只怕茶茶不领这个情,而且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茶茶的目标从那个无心切换到我这个无心身上。 不断用自己的小命去堵截,探查茶茶,目前也只有那家伙能做到,我还没他那种能力不得不说无心的这复活手段是有点意思。 我使用寿鬼的回溯都达不到这么夸张地效果,回溯的确能让我从濒死状态恢复到受伤前。 可寿鬼的回溯非常有限,一是所能回溯的时间,事件有限,二是回溯的时间,事件增加会导致回溯的间隔时间增加。 要是想用来保证自己不死,顶多用了一次两次这能力就要冷却好一会,完全无法达到无心的这种效果。 据我的观察,无心的复活几乎没有间隔,前一秒无心被杀,他会复活,后一秒被杀也会复活。 犹如是一条规则,只要他死了就会复活。 搞不清楚无心复活的能力别说是茶茶,就算李四道一等人齐上也拿他没办法。 不是说杀不掉,而是杀掉了会复原。 还好现在这个麻烦是让茶茶先给逼出来了,要是没有无皮和茶茶的介入恐怕我和无心已经在死战了。 我必然会在他这一手下吃上一些亏,付出些代价。 这次还真要感谢无皮和茶茶,她们的介入恰好也助了我。 道一所说的时机未到,天命未到,我也摸到了些韵味。 我遗憾轻叹一声,虽然李四道一拿无心没办法,但他们要是在这里的话想必他们的思路见识比我多,要不了多久就能探究出无心的能力。 这时候一些细碎,轻微的谈话传入我耳朵中,我蹙眉:“无皮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无皮:“声音?这倒是没有,声音动静的话也只有无心被杀的动静吧。” “只可惜这无心是个铁打的鬼,被杀了这么多次愣是一声都不惨叫,魂体都被撕成了碎片愣是半声都不吭。” “没意思.....扫兴......” 无皮是说没有,可我的的确确听到了谈话声,除无皮四瞳无心外的其他声音。 这一次听得更清了一些。 “你以为他们的能力谁的会先被看穿?........哈哈哈......你我都看不穿他从何得知?” “要不要赌一把.......他们谁先落败或是谁先死.......” 循着声看过去,发现道一天师正在对着空气讲话。 那细碎的谈话声正来自道一天师。 我盯着道一天师的脸使劲看,看着看着似乎是道一觉察到了我的目光,他对着我微微一笑, 五官,衣着陡然融化化作黏土,化作无形的泥浆重组,转而出现的是一身红衣的麻箐。 麻箐出现的一瞬间我情绪紊乱了一下,马上就稳住了。 我清楚地,这是假的。 这个麻箐只是天生无相之人变得........跟在我身旁的天生无相之人经常变换成我熟悉的人,李又又,李四,肉鬼等。 变成麻箐的无相之人婉柔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冷冷告诫:“在我撕下你那张脸皮之前,给我变回去!” 无相之人的那一身红衣褪去颜色,纯白无瑕,脸庞也消融成一张白纸: “呵呵.......还真是无趣,明明是你内心的写照,自我却不愿接受,转而将火气撒到我身上。” 我自觉不对的发问:“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是无相之人搞出的动静,那无皮听不到很正常。 毕竟无相之人有可能就是我自我幻想出的一个幻觉而已。 无相之人纯白的手指摩擦下巴,侧着头看向他方才对话的方向: “和谁.....和他啊.......你看不到他吗?” 我:“他是谁?” 无相之人捂着白纸似的脸庞失控的笑了: “哈哈哈” “和谁说话?他是谁?当然是和自己。” “怎么?自言自语没有见过吗?” “自己和自己打赌不是很有意思吗” “你不是也感兴趣了?” “和自己赌?实话说,的确是有了点兴致”我直视无相之人。 “怎么个赌法?” 无相之人双手抬起分别指向茶茶和无心:“就和方才我们说的那样。” “就赌他们!” “赌他们谁先落败” 我眯起眼睛头一次正面应对无相之人:“赌他们可以,赌注是什么?” 无相之人有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充满魔力:“若你赢了,我会将无心复活的具体能力告知你。” “而你输了的话.....” 第864章 无相的赌局 “你要和我赌?”我对着天生无相之人再三询问, 天生无相之人白纸一样的脸咧出笑嘴:“怎么你不敢吗?” “这个赌局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不利。” “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战斗一样,无论是谁赢谁输,对你来说都只有好处”无相之人指着正在互相厮杀的茶茶和无心低语 “要是第一代无心被那小姑娘所击败的话,你接下来就少了一个大麻烦,少了一个劲敌” “要是那小姑娘不是无心的对手是,第一代无心也算是变相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 “他们两个都是麻烦.......但到了你这,麻烦只会剩一个。” “现在就由你来猜猜,之后能来到你这边的麻烦是谁?” “你选,我则选剩下的那一方” “赌注很简单,若你猜对了,关于第一代无心的能力,你苦思好奇的他复活的手段我会详细的告知呢。” “如果我赌输了呢?”我挑了挑眉头。 无相之人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说过了赌注很简单,你赢了我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至于你输了,也很简单........你只需要打死你个一小会的无相之人,而我当一会无心。” 砰!我的手掌瞬间抓到阴阳铜棺之上几乎没怎么用力,那铜棺就已经离地了。 我目光冷如寒芒闪烁:“你说什么?” 天生无相之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张笑嘴要裂开到了耳根: “瞧瞧又急.......身为无心应该沉稳。” “他易怒.....你浮躁.....世上并无完美的三无。” “莫要激动,注意我的言辞......一会!只是一小会。” “你要是输了你我的升级将会短暂的互换,怎么样是一个很小,很微不足道的代价吧。” “小?微不足道?”我举着阴阳铜棺好歹忍着没有朝无相之人砸过去,毕竟万一真砸过去八成也是砸到了我自己身上。 在第一代无心和无皮都在的场面我可不想搞出这么一个笑话来。 我都快被无相之人逗笑了,反讽说:“你可是想当我!” “你都想占据我身子,想成为我了,这还小,还微不足道?” “真是越来越疯了。” “你是怎敢认为我会将我交给你的,你又是怎敢想成为我的?” “哈哈哈.....”无相之人脸上那张笑嘴大大的咧开,他的脑回路,思绪向来都不在正常人那条线上。 本来这无相之人就如同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自己臆想出幻象。 无相之人被我这么一呵斥质问,他非但没解释,没退让反倒是疯疯癫癫的反问:“你当了这么久的无心,换我当一会怎么?” “再说这是赌局,赌注只有输的一方支付,你还没输?为何现在就怕了?” “你意外的很惜命.......同时你也在畏惧我........你看不穿我......你搞不明白我......所以你怕我。” “包括我提出的赌局你都无比忌惮......哈哈哈......放心事实未定.....赌局才刚开始。” 我一时有点没回过神:“我应该还没有答应你,要与你赌吧?” 天生无相之人讶然说道:“当你向我搭话,当我向你介绍赌局时,当他们再次开斗时赌局不是已经开始了。” 我:“你这家伙.......我有说我要押注那一方了吗?” 无相之人似是理所应当的说:“你不选择相信那个小丫头,不押注那小姑娘,难道你还会相信无心?你认为无心能搞定那小姑娘。” 我摇摇头轻笑:“你说的不错,相信无心实在是没有什么指望,从头到尾无心都一直被茶茶所压制。” “死了一次又一次,就是靠着这不断复活才勉强能对抗茶茶。” “茶茶可是执着的要杀掉三无,不太可能会被一个无心所拦住,无心复活一次茶茶杀他一次,不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无心这家伙气焰嚣张,横行跋扈,一边不断死着一边也不忘口头威胁我和无皮,这家伙活下来,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和无皮。” 停顿半拍,我刻意玩味道:“所以我选择押注无心,相信无心能扭转形势。” 这一次无相之人露出明显的惊讶,貌似超出了他的预测: “你要押注无心?” 我颔首:“既然你这赌局你已经单方面宣布开始,又是用你我互换身份为赌注,我不得不参与,不得不认真。” “我就押注无心。” “我若是赌赢了,你说你会将第一代无心的复活能力讲给我听,但问题是要押注茶茶,无心被茶茶所杀了。” “这无心都死了你再告诉我有用吗?” “你看似给了我选择,实际上我又没得选择。” “就如同你单方面宣布赌局,我不得不参与,我想即便我不选你也会帮我选。” 无相之人略微失控的大笑:“夸大其词了,我怎么可能做得了你的主张。” “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我只是遵循你内心的心意。” “哼......看来你是早就想当无心了,真不能当你不存在”我冷嘲。 无相之人耸肩无辜且无奈的说道:“我应该没有说过我是虚假存在的吧.....。” “你非要认为我是假的,我是不存在的我能怎么办?” “难道你会听一个你认为是幻想的人对你说的话?” “哈哈.....不会是吧。” 无皮和四瞳化身的白毛猴子静静地躲到了角落,这时无皮没有再关注第一代无心而是在盯着我看。 无皮傻眼的看着我喃喃自语,对着空气时而发笑,而是讥嘲的 “诶.....四瞳......他是不是疯掉了?” “该不会是无心和那红衣女人给他的压迫力太强把他给逼疯了?他冷不丁的就说话笑起来怪渗鬼的。” “再说这地方除了我们,也没有鬼了啊。” “你说这家伙要不是疯了,他和谁说话呢?” 四瞳转动着重瞳,摇摇头:“的确没有看到什么,可这也不足以证明他疯了。” “也许那是我们无法看到的存在,而他却能看到,故此我们只能看到他的自言自语。” 无皮嘴快的吐槽:“重瞳也看不到?那你这颗重瞳也太废物了吧,看不到那疯女人的动作,如今连人都要看不到了。” 四瞳用力反驳:“没有这颗重瞳你早死在那女人手中,你当你能活到现在的是托了谁的福?” “嗯......好像是这样.....”无皮愈发声弱了。 第865章 自言自语 我冷漠的看着无相之人笑的摇头晃脑,待他笑声快停的时候我再次问道: “现在能否告诉我,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无相之人扬着嘴角辩解:“谁.....没有谁....只有我” “自言自语没有见过吗?除了我你还有看到其他的什么吗?”他咧开的唇角夹杂一丝不明的怪笑。 “好!行!你自言自语是吧!” “那你告诉我,他在和谁说话?”我脸朝无心发问。 刚刚从茶茶死手复活的无心此时此刻正对着他身旁的空气说话,那副姿态简直和自言自语的无相之人有的一拼。 又一个自言自语的? 我看并不那么回事,我能依稀听到第一代无心的话。 他极为惊怒,脸色难看,被茶茶杀他都没有这样子,可他在谈话中渐渐变了脸色。 “住嘴!”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谈判!” “老子是三无之无心,你是个什么!” “当心老子杀了你!” 第一代无心突然给惊怒的叫喊,对着一旁的空气振振有词,这把无皮都惊了一下, 就连茶茶的动作也有迟缓,马上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无皮连连揉搓眼睛口中念叨有词: “完了......这又疯了一个” “怎么这玩意还带传染的?” “那个无心自言自语,这个无心忽然又对着空气叫骂了起来,怎么这是无心祖传的毛病?” 四瞳暗自动用重瞳,想要看出一些什么: “不......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说明有问题,两个就代表着有大问题!” 第一代无心对着空气的怒斥愈发激烈:“我才是无心!” “三无之无心只有我!” “我随时都能杀了你,我能杀掉任何人,世上没有人能拦住我无心!” “你算是什么也该与我对赌,商讨!你算什么!” 说着说着无心直接动起了手来,身上无数涌动的雷电之弧暴动, 雷弧流窜,在无心的手上汇聚成了一把绚丽的雷电大戟。 一时间雷声大震,雷音贯耳,电弧的闪烁带起一阵阵天亮。 “死!”无心高喝一声举起大戟猛然刺下。 这一刹那雷音停止,电弧不再闪烁,一切都寂静的可怕。 白毛猴子无皮那颗眼球几乎要震惊出来,瞪得溜圆,脸上表情古怪得很。 呆呆的喃喃:“疯了.......真的是疯了......” 四瞳:“......果然不对劲。” 我同样也被无心的倏然出手给惊到,我的神情比起无皮还要有意思一些, 因为我见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光是看到魂体的某处又开始发痛了。 无心高高举起的大戟看势头明明是朝前刺出的,但刚刺出不知无心怎样想的,手腕一翻刺向了自己。 一声惊雷过后,大戟穿透无心的胸膛而出,雷电之弧凝聚成大戟溃散回无数雷弧回到他身上。 我身旁的无相之人鼓掌叫绝:“好戏!........哈哈哈好戏啊!” “不愧是无心,出手就是果断,狠决,一下子就要了自己的命!” “换做是他人,真对自己下不去这样的狠手。” 无皮:“自己捅自己这不是疯了是什么?能复活也没必要这样玩啊” “好家伙那一戟惊的人很,结果是落在他自己身上,” 无心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嘴角忍不住抽抽: “好!好!好!” “你笑个什么?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家伙哪来的资格笑我!” “真当我杀不了你?” “哼,要不试试.......我死了你是否还能活?” “给我分清地位关系,认清你的身份,你该待的位置!” 无皮嘴巴鼓起又强行吞咽掉,但随之嘴巴又鼓起再次吞咽,接连几次无皮才忍下笑意: “真别说无心的这傲气真他娘是与生俱来的..........这点不得不佩服啊。” “我就服他无心,明明状态惨烈无比,不是重伤就被杀,可他嘴上依旧嚣张的不行,简直就和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这家伙的自傲真是绝了。” “他的傲气可不是没有来由的,他无心有资格这样狂傲,你看”四瞳提醒一声。 无皮定睛一瞧发现无心身上的伤没了,明明是他那把天雷大戟造成大骷髅可这转眼就恢复原状了。 这绝非恢复手段能做到的。 无皮:“草.......这家伙又复生了!” 四瞳:“那把大戟可不凡物,无心出手也没有任何留手,那一下击中几乎没有生灵能活,即便是他无心。” “他自己杀自己完全可以,他有这个资本。” 无心直起腰杆,对着空气警告道:“这是我的事情,这是我无心的一生!” “我不管你怎样,更不管你想要做什么!” “我只警告你一次,你若是敢插手,我必杀你!” “我无心说到做到!” 话落无心的脑袋落地,茶茶默默放下手,现在貌似能吸引到她的已经没了,所以她就开始了对无心的杀戮。 我侧目扫了一眼无相之人,他正乐呵呵看待眼前一切,目光落在无心的方向, 我却摸不准他是在看无心还是在看方才与无心谈话的对象。 同样是无心,我身旁有个玄里玄乎的天生无相之人, 那第一代无心身份大概率也有........见到刚刚那一幕,这个猜想完全被证实了。 无心身旁总会有一个无相之人。 相由心生,无心即无相......... 第866章 转变 在我和无相之人的赌局开始之后,无心又接连被茶茶杀了数次。 只是无论无心是怎样被杀的,怎个死法,无心总能完好无损的复生。 渐渐茶茶有了些许思路,她不再那么着急一上来斩杀无心,有明显刻意的在调整杀无心的时机。 无心刚刚复生,茶茶在一旁观望没有动手的迹象, 她似乎也明白了,光是毁掉无心魂体并不能彻底解决掉无心。 动手杀无心十次,百次都没有用,想解决无心必须先处理掉无心这棘手的能力。 第一代无心又怎能看不出茶茶想干什么,如今的形势就是他们互相拿对方没有办法。 茶茶没法彻底杀掉无心,他无心目前对茶茶那诡异的速度同样没法应对。 故此他们一直在试探,茶茶通过不断去杀掉无心来找出彻底干掉他的法子, 而无心只能从和茶茶的交手中渐渐找到茶茶的破绽或是弄清楚茶茶的能力。 互相不了解就是如今他们最大的障碍。 故此无心一复生就对着茶茶出手。 他必须抓紧时间,必须在他复活能力被茶茶弄清楚之前他先解决掉茶茶。 换句话说就是谁先摸清对方,谁就是胜者! 无心抬手抛出天雷大戟划破昏暗,犹如惊天怒雷一闪而过。 雷音浩荡,大片的雷弧在茶茶的位置爆发。 茶茶神出鬼没一般在无心背后冒出,双手十指好似利器深深插入无心的脑袋里。 这让无心连扭一下头都做不到。 无心留意到了远处已然消隐的雷光与落在船板上的天雷大戟。 感受着插入他魂体的那些手指,无心冷笑: “连这种迅猛的招都能躲过去,速度果然是你最大的优势。” “看那样子,你似乎不会被任何攻击打中,任何招数都无法命中,无解难题啊。” 咔...........事实被改写。 无心复生,他抬手召唤回天雷大戟,暴虐的天雷之力在他周遭肆虐,逼得茶茶只能在远处立足。 无心手持雷戟以自己为圆心划了一个圈,蓦然电弧闪烁,雷电轰鸣, 道道雷蟒互相盘结,纠缠。 他用绚丽,充满毁灭性的雷电囚笼将自己给关了起来。 无心挑衅看向茶茶:“这次你要如何近身,如何破除这招?” 茶茶抬足起步,一步瞬空来到无心面前,进了雷电囚笼。 无心目光惊骇一瞬,本能的后撤,可茶茶的手更快一步摘掉了他脑袋。 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完全看不到任何出手动作。 无心再一次被秒杀,脑袋旋转掉落之际无心看到茶茶背后的雷电囚笼扭曲出了一个缺口。 足以让人通行的缺口。 顿时无心对茶茶的能力有了更新的了解。 刚刚她从远端来到雷电囚笼前用不知名的手段搞出了缺口并且来到他面前。 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她在一瞬间完成的! 用速度快来理解显然不太够了。 无心复生紧接着又用天雷大戟围绕自己划出了一个雷电囚笼。 想用同样的手段继续试探茶茶。 无皮不禁吐槽:“这种玩法也只有他无心了,照这样让他不断用命去试探或许还真能找出那疯女人的破绽呢。” “不过那两个怪物在那里打架,互相试探手段,而我们就在这里干看着啊。” “不然你进去劝架或是你一己之力降服他们两个?”我戏谑说。 “你突然不疯了?你想让我死就直说呗”无皮无语。 “我的意思是趁这两个怪物互相厮杀的时候我们做点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啊。” “这俩怪物在这里掐架早晚会分出胜负,难不成他们还会同归于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最终还是会有一个怪物活着。” “别管赢得是无心还是那个疯女人,对我们而言都无好处,他们两个都想杀我们。他们谁赢,我们都在劫难逃。” “所以利用好现在他们互相试探的时机啊。” “万一他们分出了胜负,接下来就是对付我们了。” 我忽然感觉这无皮貌似变聪明了一些:“那你想怎么做?” 无皮悄摸摸凑过来说:“当然是逃!或是想办法干掉他们两个!” “好想法,好主意!”我对无皮竖起大拇指: “你的想法很不错,你去干掉他们!” 无皮瞠目结舌:“我?” 我好笑道:“不是你,难道是我?” “你主意提的是不错,问题是怎么做,谁去做?” “你是指望我能干掉他们?” 无皮:“你不也是个无心........无心不都超厉害的,他们在互相厮杀你偷偷过去渔翁得利应该不难吧。” 我:“呵.....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确是不难。” 无皮抓挠了几下脑袋,思索着说:“你不是还有那什么阴阳铜棺,实在不行你用这破棺材将他们都封印起来。” “那个无心都有那么多的隐藏手段,你藏的肯定也不少。” “你知道这东西的用法?”我将铜棺在无皮眼前晃晃。 无皮眼馋又记恨的说:“我无皮来自张家,纯正的张家鬼好不。” “这阴阳铜棺来自何处?明知故问。”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搞到铜棺,这玩意我都没见过几眼,就没了。” “有这种法宝不要浪费啊。” 我叹口气:“我有阴阳铜棺,无心有万代碑和墨铜古树。” “你没有发现吗?无心和茶茶交手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动用墨铜古树和万代碑。” “无心有他的用心,那两个古物也许不是能击退茶茶的关键,但那一定是无心的一种底牌。” 无皮被整的完全没脾气了,就差无力趴在地上 “插手不成,逃又逃不掉,那我们来这里干嘛......你还要看戏......马上就火烧身上,自己成角了。” 我:“静观其变.......刚来的我有可能会插手,现在的我不会.....” 无皮嗤之以鼻:“还之前......刚来的你和现在的你还不一样了?” “我看你是怂了,来之前气势昂扬,来了之后只敢站在这看。” “你说的也对”我笑着回应一声, 无皮彻底断了对我抱有的寄望。 第867章 茶茶的血 这个时候第一代无心和茶茶之间的战斗也有了些变化, 他们忽然不再交手了,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相望。 无心身上是滚滚天雷之弧环绕,茶茶秀立的静静站着, 他们相望却不动手,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这种状态持续了二十几秒。 一向二话不说就取无心脑袋的茶茶突然不动手,这是非常异常的事情。 屡次受害者无心也有点不适应,眸光锐利,眼看茶茶还不动手,无心按捺不住了。 身旁天雷主动退散,无心面朝茶茶双手一拍, 一块土黄色的石块出现在茶茶头顶。 无心手掌再拍,石块直直落下。 茶茶头都没有抬一下,身子一动就出现在了与原位相差甚远的位置。 但茶茶的变换位置并未摆脱那个石块,石块在茶茶上方保持原有的距离下坠,犹如是石块跟着茶茶一同移动了。 最终那个石块逼得茶茶抬起了手,细指一划即将砸到茶茶的石块被未知的力量影响了下落轨迹,落点出现偏差。 砰! 石块落在茶茶脚旁胜如打铁声扩大百倍,千倍! 响声振聋发聩,没有活人的耳膜能经得住这个动静, 而且整个时尘铜船有了明显的下陷好似要沉入海中似的。 铜船的摇晃让无皮都有点站不住脚,他吃惊不已: “乖乖.......那个石头是有多重啊” “落下能把这么大的时尘铜船砸成这样。” “幸好是时尘铜船,换做普通船只还不直接砸穿了。” 土黄石头落下转眼就消失了,茶茶仍然没有行动的看着盯着无心。 咔........清脆悦耳,熟悉的声音响起。 无皮猛然激灵的抬起头, 我也下意识惊住,朝前踏出一步。 无相之人抱着胳膊呵笑:“转机出现了......” 与茶茶对峙的无心消淡消失,事实改写,新的无心复生....... 无皮:“复生了.....” 我眉宇凝结,飞速思索着, 无心复生了,但这次他并没有死,茶茶没有对他下手! 无心没有死,事实也会被改写? 我结合之前无心数次复活的经过,缜密细想, 之前无心复生都是在被茶茶杀后,不管茶茶怎样杀他,怎样趁其不备无心都能复生。 几乎没有阻断无心复生,完全可以说无心复生是一种本能......死了就应该复活.....故此茶茶才没法彻底杀掉他。 如今在没有遭受任何袭击,身体没有异状的时候,无心的复生触发了。 大概率的可能性就是无心故弄玄虚想搅乱茶茶的判断或者是无心复活手段的限制。 所以茶茶一直静默等着就是这个? 现实也正如我想的那样,几十秒都没动作的茶茶瞬间行动了, 刹那间来到刚刚复生的无心背后取下了他脑袋。 咔.........事实改写 无心再度复生,他扭着脖子轻蔑:“有什么用吗?” “我早说过我的复活是无限的,你杀不掉我。” “你在等什么?我的失误还是我的破绽?” “我的复活没有限制,没有间隔。” 缠绕天雷的手陡然轰向茶茶,茶茶没有过程的躲开。 无心惨冷一笑,似是发现了什么:“你的时间比我们多很多啊。” “在刚刚那一刹那你的时间变多了,你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也就躲开了。” “假如时间静止了,那你可以随意躲开任何攻击,我的猜测对吗?” “你的手段已经被我看破了,马上就是你的死.......” 茶茶丢垃圾般丢掉无心的大半身子。 咔........复生的无心当即出手,这一次他动用了墨铜古树。 墨铜古树缩小的只剩一米多高,无心抓住蛮力一挥大片青桐树叶飓风一样席卷。 树叶脱离古树只有指头大小,随着飘散就成了巴掌大小, 数量庞大的青铜叶成飓风螺旋, 茶茶鬼魅来到无心身前,手已经碰到无心肩头,但几片青铜叶也悄然接近了茶茶。 咚.....无心脑袋落地,可先前被无心甩出的那些树叶并没有消失盘旋空中,拼接成巨大圆环飞舞。 咔........无心复生,同时由青桐树叶组成的圆环某处的部分树叶破开四散, 树叶被改变轨迹或是飘零空中,致使圆环多了个缺口。 茶茶现身圆环之外, 无心散漫的晃晃古树发出哗哗的响声,脸上的笑藏不住: “你的时间固然很多,但若是你那些时间不够用呢?” “就如方才.....我猜的不错的话” “你受伤了吧。” 滴答......滴水声或许很微弱,但从茶茶白皙手指滴落的鲜血极其显目。 那一滴樱红似若红宝石的血珠落在青铜船板。 嘶!.......无皮狂吸冷气,独目满满的不敢置信:“那疯女人受伤了?” 不止是无皮不敢置信是,我同样也惊愕的很,茶茶面对无心受伤了....... 要知道从茶茶现身开始就一直是茶茶不断斩杀无心,多次无心都是秒杀,茶茶一直都是从容,随意。 可现在茶茶居然被无心给伤了。 即便只是滴落了一滴血.......但这已经是形势转变的开始,也是事态进入尾声的信号。 我身旁的无相之人在白纸脸上具化出五六颗眼睛盯着茶茶看,他大吃一惊:“这女人被伤了。” “无心居然这么快就摸到了她的门路,并且有了应对手段......能让她滴血就能杀她。” “互相不了解,互相没办法的局面要被打破了。” “我该不会要输了吧......唉......争点气啊.....小姑娘。” 我冷冷瞥一眼无相之人, 我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这家伙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也怀疑第一代无心是不是得到了那边那个无相之人的相助。 第868章 茶茶异动 见到茶茶一滴樱红的鲜血滴落,第一代无心噬血似的狂热,兴奋不已。 “这第一滴血才只是开始而已,能让你留一滴血便能取你性命。” “我早说过了你必须死我手中!” “你的手段早已被我看破,而你到了现在还是杀不掉我!” “我的招数你破不了,现在的你我能伤到!” “小伎俩终不堪大用。” 茶茶静静的呆呆站着,她低垂着脑袋,眼眸无光注视着自己的手段。 方才滴落鲜血,如今殷红血迹残存的手指。 受伤流血......似乎茶茶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会受伤,会流血。 明明从头到尾都是她单方面压制着第一代无心,单方面的杀戮,斩杀无心数次。 甚至只要她想做,随时都能取下无心的脑袋,只不过这样做要不了多久无心还会复生。 只是形势,情况不知何时发生了转变,她杀了无心数次没有伤他根本分毫,而她却被第一代无心伤到了。 这一滴血所代表,所表达的东西太多。 那一滴也足以调动起大多人的情绪。 兴奋癫狂的第一代无心,故作忧虑的天生无相之人,以及到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来的无皮。 我不禁蹙眉盯着茶茶看,我能感觉到现在的茶茶出了一些状况,问题。 本来就发生惊变出了大问题的茶茶如今又出问题,这不得不让人凝重,紧张。 茶茶越是平静寂寥的看着自己手指,我感到的不祥与不对劲就越发厚重。 无相之人关注着我,对我的神情觉得有趣: “你压的是第一代无心,如今抢先一步破开对方手段,并且伤到对方的是无心。” “可你没有并没有为此高兴啊,而且看你的神情你倒是担心的很。” “你是不是后悔了?” “压的是无心,却为她担忧.......啧啧。” “明明该慌张的是我,我压得是她,可谁知道她居然受伤了。” “一开始那么凶悍,无敌,可结果呢......看来不是光有蛮力就行的。” “她杀了无心那么多次有用吗?但无心这么多次可不是白死的!” “第一滴血已经出现,局面已然被打破了。” “你现在插手进去也不晚哦。”他善意提醒。 我朝无相之人冷笑一声:“我想你想错了。” 无相之人露出狐疑的神情:“哦?” “我可不是在担忧茶茶,我是在担忧无心!” “若我的感觉,猜测没有错的话,接下来无心要有大麻烦了。” 无相之人摸不到脑袋了:“无心要有麻烦?” 嗡.........蓦然正在行驶,几乎已经接近岸边的时尘铜船发出一种奇特的震动,波纹。 在第三层的我们只感到摇晃,以及强烈的斥力,一时间内我,无皮,四瞳心中都多了一股不明的慌张,不安。 久久盯着自己手指的茶茶在这时候终于移开了目光。 身上红裙薄纱,瀑布黑发无风自动,她轻盈迈出一步, 一步可达百步,可跨越数十秒。 一步落地茶茶已经来到青铜王座前,如往常一样她的行动只有结果。 身子后仰,茶茶自然而然坐到了青铜王座之上。 就在这一刹那,时尘铜船再次颤动,宛如是和茶茶发生了共鸣。 青铜王座的图腾,符文奇异具现,投影而出,荒古,陈古的气息自时尘铜船散发而来。 嘎吱.......嘎吱......青铜殿宇的门在摇晃,一开一合的摇晃。 即便是前后两次使用大异之人的血掌控过时尘铜船的我都不曾让时尘铜船产生这种异动。 但茶茶她坐到王座之上却能引发这种异动,要知道茶茶什么没有媒介都不曾借用,她只是单纯坐到王座上。 这便是毋庸置疑的差距,麻家之人和外姓人的差异。 我能改变时尘铜船航向无非是借用其他大异之人的血,若是没有大异之人的血这破时尘铜船怕是理都不会理会我。 王家,张家,李家等都是靠着来自地府的古物在世上立足,终生航向在时间洪流中的麻家也是如此。 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各有其专属的神力,时尘铜船同样也有。 相比其他三件古物,时尘铜船至今为止显露出的也仅有能穿梭时间。 穿梭时间这一项能力是足以匹配时尘铜船的位格,可是极难操控。 靠着十位大异之人的鲜血才能勉强祈愿改变航向。 由此可见时尘铜船与三件古物的不同。 但我想时尘铜船的能力,神异绝不仅限于此,并非是时尘铜船不受操控,上限就只有这样。 只怕是没有遇到对的人,适合的掌控者。 时尘铜船上唯一的麻家人就是茶茶,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最合适,最有资格掌控时尘铜船的人在,那必然是茶茶。 就在茶茶坐到青铜王座之上的那一刹我甚至从这时尘铜船之上感到了欢喜,亢奋的情感。 像是相遇熟人,亲朋相聚。 茶茶的气场与时尘铜船是那么的相像。 如今的茶茶绝对相比之前有所变化,这也就是我说的无心要有大麻烦了。= 无皮死死瞪着那时而开合的青铜屋子大门,那样子就好似即将打开似的,无皮心里惧怕的不行, 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无皮还是尽量朝阴阳铜棺这边靠。 “靠靠靠!这又是出了什么乱子” “怎么哪里都不得安生啊。” 四瞳::“接下来怕是要出一些变故了,我有这个预感。” 无皮:“什么变故?” 四瞳调侃道:“什么变故都改变不了你的命,我所指的变故并不是你的必死命运会变,只不过是过程会有些曲折。” ............ 距离时尘铜船不是很远的荧洲岛上此时也发生了一些动乱。 率先惊叫的是姬茱儿,姬茱儿站在一块礁石上眺望时尘铜船,紧密关注着时尘铜船的动向。 就在刚刚她看到了无法置信的一幕。 时尘铜船停下了! 正在按照原定轨迹朝着荧洲岛航向过来的铜船在轻微颤动中停住了。 “船........不动了......” 休闲躺着的两胡道士一个猛子蹿起来:“什么!” 他定睛一看,时尘铜船还真不动了,左右看了看李四和道一。 这两人也在注视着时尘铜船,船的停住自然也落入他们眼中。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自我推断说:“时尘铜船在这个时候停住了.......这怎么可能?” “时尘铜船第一次停住是因为他抢先登上船改变了船的航向,后来因为无心登船时尘铜船的航向又被矫正了。” “如今船又停了......船上有出了什么乱子?” “他居然还活着!” 张焕是第一代无心的手下败将一度陷入无心带给他的阴影,我和第一代无心同时在船上,他自然不会相信我还能活着。 咚!一块石头精准砸中张焕的脑袋,姬茱儿气急了:“喂!你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居然还活着?” “他怎么可能出事,就算是碰到那什么无心,他也自然没事。” “不会说话就别瞎说!” “诶.......你是谁来着?”张欢摸着被砸疼的脑袋看着姬茱儿一脸茫然,左思右想都想不起这个小女孩是谁。 面对他人的遗忘姬茱儿已经习以为常,她执拗的说:“总之他不会出事,你不许再说丧气话!” “现在船停了,不正好证明了他好好地,而且还从无心手中抢来了时尘铜船的控制权。” 张焕揉着痛处,实感迷糊,自己竟被一小姑娘用石头砸了训斥了,好歹自己也是个天生大异之人啊。 两胡道士揪着自己胡子:“诶......这下不麻烦了。” “眼瞅着这时尘铜船都要靠岸了,结果又在这个时候停住了。” “现在的这位置不非常难搞,既不靠岸,也不远去就那样在海里。” “虽然距离是不远了,只不过现在的船能上吗?” “若是不想活了倒是可以一去”李四开玩笑道。 道一接过话茬:“时尘铜船只要没有靠岸就不属于这时代的时间,这条禁忌是历年来强者用血和命试验得来的。” “不要去打时尘铜船的主意,只要船尚未靠岸,那就不是我们能立足的。” “不过时辰铜船在这时候停住事情定然有蹊跷,李家主是如何看待的?” 李四讶然的指了指自己:“我吗?我能怎么看,站在这里看呗。” “方才张焕不是说了” 道一:“第一次时尘铜船停下并且改变航向或许是因为他,但这一次不会。” “时辰铜船的异动你莫说你没看到的。” “船停下以及异动都是在无皮和那女人去到时尘铜船后发生的。” “你猜这次时尘铜船的异动是因为他还是她?” 李四笑着摇头:“拿不准。” “你我都不在船上,船上的事情你我怎可能知道的?光靠猜那未免相差太大。” 道一转过头与李四对视的眼里意味不明:“在能杀掉那女人的时候你选择了收手,在无皮将死的时候你帮了无皮。” “你给无皮生路,你送无皮到时尘铜船之上.......什么时候你开始学起我来了?” 李四失笑:“哈哈哈......学你可学不得,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想法来行事罢了,至于与你相像或许就是你的问题了。” “你太过敏感了。” 道一有理有据道:“是你太过刻意了。” “你不动声色放任那女人袭击无皮,将无皮逼到绝处,然后又抛给无皮一个主意。” “你出手救下无皮将他丢到船上,那女人自然追随无皮去了船上。” “一下子时尘铜船之上就变得格外热闹,李家主敢说没有其他用心?” 李四淡笑:“只是想救下小无皮而已,能有什么其他用心?” “再说帮小无皮的不也有你,没你光靠我想拦住她可不容易。” “你又是为了什么?” 道一:“平衡.......我放任无心去了时尘铜船之上,自然要以其他方式弥补。” “哦?你连她的出现都预料到了?”李四微微吃惊。 道一罕见的苦笑:“连你这不死不灭之人都不曾预料她的出现,我又从何预料?” “我只不过是现场利用,顺势而行罢了。” 李四:“若是没有她的话,你打算怎么维持平衡?” 道一:“放你过去或是我过去。” “平衡总有办法维持,天命是注定的。” “无论怎样施力,干涉都无法改变天命的注定。” 道一话语稍有停顿,他压低了声音,多了丝凝重:“她到底是谁?” 李四反问:“你很在意吗?” 道一:“这世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这么一位能人,怎能不在意。” “她的手段在这世上独一绝,她想杀的人你我加起来都难以阻拦,就这样我甚至能感到她还没有用上全力!” “我对她的评定,她不在无心之下。” “那个无心?” “都是........。” “她能得到道一天师这番评价当真是荣幸,天师不愧是天师,眼力非凡”李四看向自己曾经抓住过红衣女人的那只手: “你的评价不错,论起实力她不会比无心,比三无差。” “所以她才会敢对三无下手。” 在一旁偷听的两胡道士吃惊的揪下自己不少胡子:“那女人如此逆天?” “搞掉三个家族的无心已经够离谱了,那女人竟然能和无心媲美......那女人身手也的确恐怖的很。” “她到底是何来历?” 道一盯着李四等待着李四的回答。 感受到那求知的目光,李四为难的说:“至于她的身份我不能名字呢·” “其实我说也说不太明白,只能是笼统告诉你们。” “她不属于现在,她不属于未来,不属于过去.......” “完全可以说她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 道一蓦然眯起了眼睛。 两胡道士吃惊的愣住了,深陷在那些无法理解的字语中。 第869章 临近尾声 “你在搞什么鬼?” 第一代无心同样被时尘铜船异动所惊骇住,刚刚取得一些进展,打破僵局的他可完全不想看到任何异动,以及茶茶的任何变化。 这时尘铜船突如其来的异动令他极度不安,莫名其妙坐到青铜王座之上的茶茶他没法不在意。 无心以手中墨铜古树指向茶茶。 茶茶目光无神,即便是在和无心相望,也没能让无心感到一点注视感。 使得无心有种被轻蔑,被瞧不上的感觉,他堂堂无心哪能忍受得了这个。 反正这茶茶嘴里又不会蹦出来字,与其等她回应,倒不如直接出手了。 第一代无心一甩墨铜古树,大片树叶飞射而出。 同时环绕在周遭飘舞排列成圆环的青桐树叶当即改变了飞行轨迹,顺着墨铜古树所挥向的方向飞来。 如上次那样,无心动用了庞大的青桐树叶,恐怖的数量足以全方面覆盖茶茶,不留有任何死角,逃窜空间。 对于有着比常人多出不少时间的茶茶也是很大的麻烦,茶茶第一次受的伤也正是因为这招。 叮叮.....叮叮.....无数墨铜古树的树叶席卷青铜王座,树叶锋锐如利刃,击打划过王座引发密集暴雨般的打铁声。 墨铜古树的树叶和时尘铜船上的王座同宗同源,故此墨铜古树的树叶在王座上根本划不出一道痕迹。 树叶飓风盘悬着切割,围剿王座。 但那只是空的王座,王座上的茶茶早已不见。 我留意到树叶飓风有一处微不足道的缺口正在闭合。 咚........第一代无心的脑袋落地,茶茶静静站在无心的背后。 咔.......无心复生,他神色不敢相信,再三审查茶茶: “你没有受伤?” 茶茶给予他的回应便是再一次头首落地, 咔........复生后的无心大挥墨铜古树,源源不断的青桐树叶加上之前盘旋不散的树叶一同围上茶茶。 咔.......无心又一次复生,他脸色难看的继续增加那些青桐树叶的数量。 如今环绕围剿的茶茶青桐树叶数量已然来到了可怕的层数,密密麻麻几乎已经能够遮挡视线。 在外的我和无皮甚至看不到那些青桐树叶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够听到咔....咔.....无心一次次复生的动静。 无皮不满的揉着那颗独眼:“看不太清啊,你这重瞳也太废物了吧。” “这都看不清楚。” 四瞳无可奈何的说道:“重瞳可观物入微,你不是能从那些树叶的间隙里看到里面的画面了。” “难不成你还想看穿墨铜古树的树叶?你要不试试看穿阴阳铜棺。” 咔....咔..... 无皮脸庞抽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无心怎么又开始了疯狂死法......这一小会都死多少次了。” “他不是说他已经看穿那疯女人的手段了吗?怎么现在又被血虐,屠戮了。” “这哪有什么优势,现在死的比刚才还快呢。” “你听那动静,这不是刚活就又没了。” “优势在疯女人那边吧,搞得和疯女人看穿了他似的。” 四瞳:“无心是已经看穿了她的能力,并且立刻想出了应对手段。” “那一滴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虽然他打破了僵局,开启了转机。可那女人同样也有变化。” “受伤后的她和受伤前她有所不同,从无心这次被杀的速度就能明显看出,还有方才这时尘铜船的异动也是那女人引起的。” “无心取到了一点优势,而那女人则变得更为恐怖了。” “你没有看到在如此数量的树叶围剿中那女人连衣服都不曾破吗?” 无皮:“还真是在,之前那么多树叶就能让她流血,现在这么老多的树叶却划不破她的衣服,这女人真是逆天。” 四瞳:“这一次鹿死谁手就说不定了,不过接下来也快要出结果了。” 无皮不解:“出结果?要有一方完蛋啊?不会吧.......他们不本来就奈何不了对方,互相拿对方没办法,无心率先拿到优势,可听你说那女人也变强。” “那他们不就成了刚开始那样,谁都杀不了谁,她杀再多次也杀不掉无心啊。” “非也........平衡是失不再来的,一旦平衡被打破再想找回那个平衡,稳定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无心能伤到那女人,那女人怎会一直杀不掉无心呢?”四瞳意味深长的感叹。 哗啦哗啦.......无数青桐树叶组成的叶片飓风蓦然崩解了,青桐树叶如暴雨挥洒,转眼就已经铺满了一地。 由此可见无心是动用了多么多的墨铜古树树叶。 咔........无心抓着墨铜古树再次复生,这一次他没在挥舞古树增加青桐树叶的数量。 如今这些树叶数量已经是他能控制,让其飞舞的上限了。 一棵树上树叶是有限的,无心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实际上就算无心继续增加青桐树叶的数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这些叶子没法再伤到茶茶。 无心找到能克制茶茶的手段已然失效了。 先前无心挥出的那些青桐树叶足以伤到茶茶,然后现在在经过无心不知多少次增加树叶数量之后, 这些树叶愣是连茶茶的衣角都没有划破,更不要说伤到茶茶了。 这招没用了。 无心扭着脖子,眉宇都要拧结成麻花了,眼里如今都是疑惑不解: “你做了什么?” “你的手段明明已经被我看穿,为何你还能无事的穿过那些树叶。” “树叶包围着我,你的每次行动都需要躲开或是移开那些树叶来到我面前......你的时间应该做不到这些!” “你的时间变多了.......你在一瞬间能做的事情比之前多了不少换句话说你所能暂停的时间变多了。” 茶茶对他的推断猜测没有任何感想,只是又随手取掉了无心的脑袋。 现如今的茶茶摘掉无心脑袋就和随手掐断走路边一朵花一样简单。 咔.......无心复生,脑袋掉地口头不输的说:“你杀不掉我!” “而我能伤你一次,就能伤你第二次!” “你那点手段我已经看穿,不过是时间多了些而已,你还能杀我几次?” “最后一次”沉默不语只知道三无的茶茶倏然开口,简简单单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870章 回不到的时间 最后一次? 无皮听到这声音激灵的竖起耳朵,我则熟悉的恍惚.....还是那个声音,只是她已不再是她。 在茶茶开口过后,无心的危机感,对于危险的那种本能紧迫瞬间膨胀到了极点。 无心高高扬起墨铜古树,不足一条手臂长的墨铜古树自然而然伸出,垂下几十根树枝, 那些树枝伸出之后急速扩大百倍,粗壮树枝收拢要将无心整个包进去。 可在这些树枝还未彻底完成收拢的时候无心的脑袋就已经落地了。 随手墨铜古树陪同无心的魂体一同消隐。 咔........无心握着墨铜古树复生。 咚.....无心的脑袋落地。 咔......复生.....咚.....脑袋着地....... 咚.....咔........咚.......咔....... 无皮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这......这.......” 不止是无皮,我的眼眸也同样满是难以置信, 无心复生的动静接连响起,这并不是茶茶所为。 茶茶没有动手杀无心,也没取掉他的脑袋,但无心的脑袋却不断落地,导致无心一次次复生, 之后脑袋再次落地,再次复生....... 现在的无心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无心就在原位,他什么也没有做,然后脑袋就像是看不见的人摘掉了一样,离体落地, 没了头颅,无心便死了.....便会复生,只是复生之后脑袋又会掉落。 期间茶茶一直在无心的对面,她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无皮背后发毛,只吸冷气:“老天呀啊,这也太变态了吧.......这疯女人的速度都夸张到这个地步了?” “看着她动都没动就杀了无心?” “以前好歹还能看到她动手,现在就只能看到结果了?” “不.......这并不是她的原因......她没有动手,也不是她杀的无心”四瞳反驳解释:“关于她的手段,无心猜测的已然八九不离十。” “她应该是能在一瞬间内将自己的时间扩大或是能暂停一地的时间,唯独自己能行动。” “从她以往到如今的出手来看,能总结出一个现象。” “她若杀人都会回归到正常时间,要是她的能力是静止时间,那换句话说她杀人必须解除静止的时间。” “你回想一下,你的脑袋被她摘掉的时候她没有在你背后出现吗?” “其实她的时间足以摘掉你脑袋然后再回到原位,但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显然她并不能。” “现在来看她依旧不能,纵使我们只能看到结果,也应该看到她制作结果的那一瞬间。” 无相之人亢奋的一蹦老高,白纸脸上弯曲出夸大的笑嘴:“哦呦!反转了!” “无心遭了殃了。” “这小姑娘还是厉害啊........哈哈哈哈......看来我这次押宝没有押错!” 我蹙眉问向无相之人:“这到怎么回事?这是茶茶干的?” 无相之人脸上笑容难藏:“这自然和那小姑娘有关,与她有关,但不是她杀的。” “姑且算是自作自受吧,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当然不告诉你。” 我不解,受害者第一代无心更为不解, 无论是脑袋被摘下落地,还是一次次复生,这些无心都是自知且有记忆的。 也就说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脑袋次次被摘掉,然后自己本能的复生。 不断死掉,不断复活,久久沉浸在死亡噩梦中。 无心的视线只有刚复生的那一瞬是正常的,随即视线就陪同脑袋一起天旋地转了。 旋转的视线中他看到了茶茶,站在他前面什么也没有做的茶茶。 无心掉落的脑袋惊怒吼叫:“你做了什么!” 茶茶一脸平静,一反常态的竟敢解释了:“我倒流了你的时间。” “我让你回到了被杀前的那一瞬,你复活的前一秒。” “每当你死后,你会回到一个固定的状态,你那个状态为锚点,通过不断回到锚点而不死。” “你的复生与时间无关。” “我倒流你的时间让你回到被杀前的一瞬,势必会回到你被杀时,你死必然会回到锚点,你回到锚点,时间继续将你倒流回被杀的那一瞬。” “你复生......我让你回到被杀时.....你不得不复生......时间倒流在没有回到限定的时间前是不会停止的。” “我要你回到的时间点是你死之前,可只要你死,你就会回到锚点,时间倒流根本回不到你被杀前,你的锚点回归阻碍了这点。” “根本回不去的时间就会导致时间一直在倒流,而你的锚点导致你会不断复生。” “你在一条绳子上画了一个记号,记号是你的复生点,绳子的尽头是你的死亡点,我回溯的时间点却是这条绳子之外,你无法跨越自己的死亡点。” “复生....死亡...你将在这两种状态不断徘徊,你的能力会让你不断复生,我倒流的时间会让你不断死亡。” 闻言,无皮的脑子直接停机了,脑子懵懵的听着nb,他却听不那么懂。 第一代无心也是呆住,似是在思考,似是被震惊住。 咚.....咔.....咚....咔. 几次死亡后,第一代无心接收完了茶茶的解释,他脑袋自然下落, 暴怒的咆哮却震彻寰宇:“时间倒流?女人你是在把我当傻子是吧!” “开什么玩笑!” 第871章 生死循环 “臭女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第一代无心的怒吼声激烈回荡,振聋发聩。 远处的无皮光是听到本能有些畏惧了,这一次无心是真的气炸了。 无皮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它呆呆坐到地上:“这下完了......彻底玩完了。” “无心已经玩完,下一个就是我了。” “没了无心在前面挡灾,她杀我不手到擒来.....” “这就有点说错了”四瞳安慰道:“就算有无心在前面挡着,她要杀你也是手到擒来。” 无皮:“......。” 怒吼中的无心脑袋又一次掉落,掉落地上,咔.......脑袋消失,新的无心出现,随即新的无心脑袋继续掉落。 复生......死去.....复生.....死去....... 第一代无心陷入了一种由自己能力和茶茶能力构成的循环。 茶茶的解释我也没有听没太懂,一知半解,但总之茶茶应该是动用了时间的力量。 让时光倒流回无心死之前,但要倒流回死前必然要经过无心的死,无心一死就会本能的触发复生。 故此无心现在陷入了一种不断复生的死循环。 茶茶光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能让无心死去活来........一切都只因茶茶对无心施加的时光回流。 第一代无心看穿了茶茶的能力并且找到应对方法成功伤到她了,受伤后的茶茶何尝没有看穿第一代无心的能力。 茶茶就是借助了第一代无心的特性建立了这个循环。 说第一代无心是自作自受,自受因果也不为过。 只是我有一点不解........时光回流......茶茶方才的的确确是承认了她有这种能力,并且对第一代无心施展过了。 可茶茶是何时拥有的这种能力呢? 以前的茶茶没有那种诡异的速度,也没有操控时间的能力。 发生异变后的茶茶最先展现出来的就是那诡异的速度,那速度在第一代无心看来时她暂停了时间或者是扩大了自己的一瞬时间。 然后如今茶茶又展现出操控时间的力量,时光回流。 我身上有寿鬼的能力,能回溯时光, 所以我非常清楚就算是我知道利用无心能力克制无心的法子,若我用寿鬼的能力回溯第一代无心也绝对不可能创立这种死循环。 特性,能力本质的差异,强度上的不同。 字面意思来理解,我用寿鬼的回溯能够回溯一件事物上发生过的事情,而茶茶的时光回溯是倒流时光。 真正的时光倒流,不达指定时间点永远不会停止流动的时间。 “厉害.......神秘而又怪异........三无的神异在她面前似乎成了笑话”我不由得感叹。 天生无相之人脸上的笑容何其灿烂,像是为了彰显自己现在愉悦的心情,他变换成了第一代无心的模样。 乐呵呵看着第一代无心在死亡和复生中徘徊。 无相之人:“看来是我赢了。” “我压的人没有错,你相信错人了吧。” “哈哈哈.......这个小姑娘可是极为恐怖的,她身上的故事藏着的诡异多的是,比起你们三无也不逊色。” “你早就知道了?”我问道。 天生无相之人诙谐一笑:“那谁知道呢?” “事事都知,全能全知并非好事,提前知道任何事情可没什么乐趣,真正的乐趣是那些意想不到,意外之中的事情。” “就如同现在这样,你以为第一代无心掌握了优势,接下来那个小姑娘即将危险了,而这个小姑娘只用了一招就彻底制伏了第一代无心。” “别看这小姑娘呆呆的,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她心里和明镜似的,无心刚摸到她能力,她就对无心了如指掌了,否则怎能套用无心的特性让他陷入死循环呢。” “你可是要输了哦,接下来我将会成为你,你我将会互换......。” 我冷眼呵笑:“呵........这么心急?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这么想当无心,这么觊觎我的这副魂体。” “先别急,第一代无心这不是还没死。” 无相之人像是有一百成的把握似的:“不......他死了,最终无心就只能有一个。” “你认为那个无心是你,是我,是他,还是那个他?” 我笃定的回应:“至少不会是你。” 无相之人:“不愧是你,有够伤人的。” 脑袋一次次落地,每次死亡无心都能够亲身体会到,虽说之前他也没少被茶茶杀,只是以往没有现在这般死的快。 刚刚复生脑袋就又落地,导致死亡的感觉根本没法褪去,脑袋被取下的痛觉也长久伴随。 情绪暴怒的无心不知多少次死去复活后,他的精神异常亢奋: “回流的时间,没有尽头的死循环.....我不相信!” “臭女人!你要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没必要与我说那些,你的手段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你杀不掉我!” “你也就只用这种方式,还是借用我自己的能力来困住我自己,狡猾的贱人!” “和狐狸一样的女人!” 对无心的这些谩骂话,茶茶本身没有反应,她对这些话不感冒,也不会被调动起情绪。 她随意淡然的说:“你会死,但不是我杀你。” “只能死去复生的你什么也不是,你什么也做不到,无论过去多久,如何时代世事发生何改变,你都只会困在自我的循环中。” “你受得了这些吗?” “三无之无心是有个性的三无,你被困死循环,要不了多久你便会自己解除能力迎来真正的死亡。” “你不再回到锚点,意味着你的脑袋将被真正摘下来。” “你并非承受不了不断死去的痛苦折磨,也不是忍受不了死循环的无尽时光,你是没法忍受这样的自己。” “三无之无心是不会允许,也无法忍受自己落得这样处境,这个状态。” “你会自我了解,能杀你的只有你。” 第872章 接手 ........寂静........第一代无心竟奇迹般的沉寂了,他沉默不语被茶茶的这番话安抚住了情绪,愤怒缓缓平和。 咔.......咚.....咔.....咚。 生死循环仍然在继续,无心下坠的脑袋看着茶茶的目光有变,他难懂的发问:“你究竟是什么?” “能拥有这种手段,这般见识的你是谁?” 茶茶情绪亘古不变,简简单单说道: “我只是一个除去三无的人。” 闻声无皮下意识发抖。 无心一边死着,一边发笑: “除去三无?........果真是天大的空气,即便是世间顶尖的那几人都不曾有过这种豪言。” “不过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靠谱,说不定你真有这个实力。” “女人你的实力我认可了。” “这次我败在你手上,这已经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喂.......我输给她了”第一代无心忽然又莫名其妙对着一旁空气说话,自言自语。 “我承认我轻敌了......但我绝对不承认我的自负,我没有自负,三无之三无自存在就是不凡的。” “我只是落败了一次,落入了她的陷阱,被自己的能力所困住了。” “哼.........这也能算是输了......我承认。” “我无心向来不会食言,更不会不是那种不愿接受现实的家伙。” “那就交给你了。” 无皮眼睛瞪得溜圆,第一代无心的自言自语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 “这无心又疯了?” “都陷入死循环了还能疯......一群怪人。” “疯也不奇怪.......要是我陷入那死不掉活不了的循环,我迟早也要疯。” 这时候茶茶回身了,她面对着我和无皮:“该你们了。” 无皮发抖的身子更加颤抖了,他摆着手居于力争: “我们.......别啊......一个一个来啊,你瞧那个无心还没有死呢,你要杀三无总要按顺序来啊。” “这无心都还没有死呢,你就杀我们这有点逾越了吧。” “做事要有始有终,除草要斩草除根,你不能越过无心直接就来杀我啊,你把无心放在那里不管这不是给自己埋下了祸端。” “那可是无心,多么危险厉害的角色啊,说不定你一不留手他就反过来对付你呢。” 听着无皮的劝告,我默默捂住额头长叹气。 无相之人已经要被无皮逗笑翻了: “人才.....鬼才.....这个小无皮是个天才啊。” “真别说,这小无皮的口头功夫还可以,不愧是张家养大的鬼有个性。” “这成长方式不同的三无,性格也不同啊,这是天性还是后天因素?” 我感慨:”“大概率是后天因素吧......我认识另一个无皮,这个小无皮还不算那么可恨,另一个无皮倒是和这个无心有的一拼。” 无相之人:“你明明输了,为何你却不慌张,不惊讶?” 我笑道:“无心还活着,我输什么?” 无皮还在用自己的口舌努力说服茶茶,茶茶罕见的没着急动手听着无皮劝说。 待到无心长篇大论,口干舌燥之后,茶茶问道:“说完了?” 无皮望着她的眼里全是期盼。 茶茶点点头:“要杀你了。” 她秀足抬起,手臂也将要扬起, 事到如今我和无皮都非常清楚她一旦动手就必然会有结果产生,兴许就是谁的脑袋落地。 无皮那身沾了血污的毛发立了起来,他大叫: “停手!等一下!” “你后面!快看你后面!” 茶茶抬起的脚落地,红色曼妙身影瞬间消失。 轰!璀璨伴随滚滚电弧的天雷大戟刺穿茶茶的原位, 雷音咆哮,天雷电光灼目, 半片红色衣料在天雷大戟的电弧威能下化作灰烬。 第一代无心单手举着天雷大戟,没等他收招茶茶神出鬼没来到他背后。 倏! 无心另一只手握着的墨铜古树早已对准了身后,茶茶对他下手,墨铜古树的树枝也瞬间刺出。 茶茶身形一闪避开了树枝,但无心此时已然变招挥动天雷大戟, 雷戟横扫一大圈愣是将茶茶逼退走了。 无心随意放下天雷大戟,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一处缺口,怪笑赞叹: “啧......够快。” “慢一点脑袋就要被摘下来了,难怪他会死那么多次,面对这样的角色有情可原。” “不过就是这样才有会趣,没有性命危机怎会带来刺激感......这样的危险才符合我的胃口。” “你........你是无心?”无皮难以置信的怀疑自己眼睛, 就像是不敢相信无心陷入死循环那样,如今无皮也不敢相信无心摆脱了死循环。 明明无心应该还在掉脑袋,复生的循环中,可现在无心却对茶茶发动了袭击。 他的脑袋好生生在脖子上,那个死循环被解开了! “诶........”无相之人故作吃惊,脸色瞬间垮塌下来:“这家伙怎么突然好了.....还真让他摆脱了那小姑娘给他设立的循环。” “用他能力建立的循环竟然被破了......诶诶......麻烦了啊。” 我扫了无相之人几眼没多说什么,将他当做不存在就是最佳的应对方式,这时候我的注意力应当在无心身上。 那个手持天雷大戟,一手墨铜古树的正是无心。 无心重返顶峰的站在那里,脸上表情轻蔑,戏谑有先前无心的傲气,又多了孩子般的淘气。 他打了个响指.......咔。 脖子上的缺口复原,无心用复生的方式治好自己的伤,他冲着无皮趣笑:“无心?” “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无心。” “这里哪有什么无心。” 无皮一脸懵然:“你不是无心你是谁?” 他摇晃着墨铜古树,大量树叶飘零,飞出,奇幻环绕他热飞,随他舞。 “我?” “我什么也不是。” 第873章 全新的无心 “狗屁呢,你顶着无心的那张脸你说你不是无心,还什么都不是”无皮搞不懂无心在搞什么鬼。 那把天雷大戟和墨铜古树毋庸置疑是无心的东西,有人冒充无心也不能冒充到这个份上吧。 总之别管眼前这个是真无心还是假无心至少让无皮他安心了不少。 毕竟只要无心还活着,那疯女人的首要目标就会是无心,如今无心脱困疯女人自然无法坐视不理了。 他无皮异常幸运的又逃过了一劫。 但同时也给无皮带来了一些忧虑,因为他凭借重瞳的超直觉从这个无心身上感到了异常与危险! 这个无心带给无皮的危机感,生灵本能的畏惧比之前的无心要重, 故此一开始无皮才会询问他是否是无心, 那种异常甚至给了无皮一个错觉.....无心像是换了一个人。 无皮暗自里询问道:“哎......四瞳你是怎么看待这家伙的?” 四瞳:“和你一个看法,你我共用一颗重瞳,我们所见所闻如出一辙。” “无心从那种死循环状态蓦然摆脱,此事定然有蹊跷,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猜不到。” “你们三无身上的怪事本就不少,按理说能猜透你们三无的也只有三无。” “不过你感到的危机那是正确的,现在的他远比之前的他要危险,你要加倍小心注意重瞳的警觉。” “甚至你可以将他视为第一威胁,红衣女人为第二威胁。” 无皮脸庞扭曲抽搐:“这是又来了一个活爹啊......一个变得比一个危险。” “那疯女人变强就算了,如今这无心变了。” “这一个个活爹都想要我无皮的命....” “合着就完全不给我无皮活路是吧。” 四瞳劝慰说:“短时间我想你还不用怕,现在他还不会影响到你,就和那红衣女人现在不会对你下手那样。” “无心和红衣女人互相遏制,他们双方在没有你死我活之前还轮不到你呢。” 无皮呵呵冷笑:“你死我活?这还用等很久吗?你都说了马上就要出结果了。” “他们发生异变只会打的更凶,取走对方的命也只会更加利落迅速,说不定转眼就轮到我了。” “你能想到这些,我真是倍感欣慰啊,你的脑子灵活了一些,今日的危险处境对你还是有很大益处的。” “要是你能够活下来,你成长后的未来不可估量,前途无限啊。” 无皮心底里回应:“这两个活爹在这里,你看我有命活吗?” .......... 一身红衣的茶茶和第一代无心相隔一段距离而望, 茶茶衣袖多了一处撕裂性的缺口,正是无心突然袭击造成的,以她的速度也没能完全躲开。 茶茶并不在意眼前这个无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是假,她只在意无心脱身了:“你是如何离开的循环?” “时间的回流在没到时间点之前不会停止。” 第一代无心揶揄的打了个响指, 咔........无心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已经回到了某个状态。 “你那个死循环啊。” “啧........说到你那个死循环就连我也不得不得赞叹,你这小姑娘是个天才啊,利用无心的能力加上时间回流使得无心落入循环陷阱中。” “根本不用动手就困死了无心。” “按照无心的个性,他可不能永远被困在死循环中,他受不了那个屈辱,往后的结果只能是无心主动解开复生,坦然受死。” “兵不血刃,手不脏就是杀掉三无之无心,这家伙之前居然还敢轻视你。” “实际上你才是这里最恐怖的角色,默不吭声就将无心的能力摸透,不知不觉就设立了陷阱,怕是连杀掉无心的方法你也是一时灵感启发瞬间设想出的。” 茶茶:“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逃离的时间回流。” 无心:“这样夸你你都没反应,果真没法沟通。” “逃离?我没有逃离,我只是让时间回归了原貌,回归了本相。” “倒流的时间回归本相,死循环自然解开。” “本相.......”茶茶喃喃这个词汇。 “你对我那么好奇,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不如亲身体会一下吧”无心阳光一笑,大量墨铜古树的树叶受他操控朝着茶茶飞袭过去。 茶茶没有任何举动,可那些墨铜古树的树叶却被调转了方向,出现在无心的面前距离极近,陡然袭击无心。 无心伸出手掌对着那些树叶随手一抹,铺天盖地的杀器犹如是画布上被擦去的颜料一样消失。 冰冷,细柔的手指刹那间抓住了无心的脖子,就在无心抹除那些树叶的时候。 茶茶现身无心身后,她动作永远只是一瞬间,所呈现的也只会是结果。 咔.......在茶茶下手的瞬间,耳熟的动静响起,无心自茶茶手中消失, 无心现身在他原位的几步之外,挥动墨铜古树 呼啦........天雷之力夹杂着墨铜古树的树叶,树叶似是被电弧所驱赶,几十片击穿茶茶的残影。 茶茶闪身到无心面前,五指化爪眼瞅着也打穿无心胸膛, 咔.......无心消失,出现在方才的原位上,霸气横扫天雷大戟,雷霆电弧似若海啸淹没周遭。 只是不知何时雷霆海浪上多了一个缺口,茶茶刹那紧追无心现身。 咔.......无心位置变化,茶茶以比他人多许多的速度瞬间紧追过去, 茶茶每次现身都是杀招,而无心每次复生过后迎接茶茶的也是自己的杀招,他们互相躲避,互相追赶。 这在我和无皮看来实属眼花缭乱,人影重叠,鬼影四现。 无皮的复生没有时间限制,茶茶的瞬间行动更没有过程,他们在一处处现身发生惊天动地的碰撞转眼就到另一处打斗。 眼力稍差的就只能捕捉到他们的残影,无皮动用那颗重瞳去看也只能看到他们在不断闪烁,变换位置。 第874章 无相 白毛猴子独目眼眶内的重瞳上下左右疯狂转动,唯有这样才能看到他们交手的瞬间。 单单是一会就给无皮看的头晕目眩,重瞳是好用, 可这样看无心和茶茶交手无皮的脑子不够用啊。 无皮都有点追不上他们动作了,忍不住吐槽:“他们这是什么战斗方式?” “简直和捉迷藏一样,他一会在这,转眼她也来了,碰上一碰又都不见了。” “这疯女人的速度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无心。” “这个无心也是个怪胎啊,现在他居然能追上那疯女人的速度甚至能快过她,让那疯女人反向去追他。” “奶奶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瞳盯着看后感慨:“但凡有一点失误或是犹豫就会被杀,就会丢命。” “这已然不是你我能介入进去的,看吧要有结果了。” “这种超高强度,频率的战斗对他们也是不小的挑战,根本不可能僵持太久,胜负只在一瞬间。” 轰!轰! 暴虐的天雷电弧胜如一朵朵绚丽繁花接连绽放,雷光照映下无心,茶茶的身影在闪烁。 终于在一道猩红血液飞洒后,两人闪烁的身影停住了。 轰鸣作响的雷音也平静住了。 茶茶和无心相对而立,茶茶缓缓抬起手摸过自己贴着散发的脸庞, 白洁如羊脂玉的脸蛋上一道深深的裂口切下,伤口由左脸庞下滑至肩膀,致使那红衣下的肩头也被切开了不少。 呼啦........壮大了些的墨铜古树在无心手中轻轻摇拽,某根枝条树叶粘有血迹。 无心好奇的将墨铜古树平举到眼前,仔细盯着那带有血迹的树叶看,他更是忍不住品尝了一下。 随后无心惊叹说:“惊为天人啊......难以相信你竟然是血体凡胎的凡人.....哦不.....你或许是血体,但你不会是凡胎。” “一个凡胎可不会有那种力量,连时间都能够操控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也不是你能做到的。” “时间回流的力量不源于你,若我猜测的不错,你借用了时尘铜船的力量。” “先前你坐到青铜王座之上,那可不是白坐的,时尘铜船的异动因你而起。” “真正掌握时尘铜船的人是你,能借用时尘铜船力量的也是你。” “不过我还要多谢你,” 茶茶用衣袖擦去脸上血迹,疑惑歪了脑袋:“?.........” 无心一手墨铜古树一手天雷大戟,身旁雷弧环绕,墨铜古树的树叶飘荡: “因为你,才有我。” “若不是你借用时尘铜船力量创造了那么一个死循环,我还没法和你交上手。” “你值得我现身,动真格,你是很不错的对手。” 茶茶似懂非懂:“那你是谁?” 无心:“我谁也不是。” “若非要深究我的身份,想知道我的名字,你可以称我为无相!” 无皮怨气陡然生起:“什么狗屁无相,张着嘴就胡说啊!” “方才我问,他就故弄玄虚,她一问,这家伙就老实说了,太区别了吧。” “还无相.....一会无心一会无相的.......怪不得先前自言自语,这纯纯脑子有病啊。” “一个疯子碰上了一个脑子有病的。” 身为天生重瞳之人的四瞳对此有不同的见解:“无相......他自称为无相.......” “呵呵.....有趣.....有意思。” 无相之名和路人之名入耳似的没引起茶茶任何反应, 她在意另一件事:“那你是无心?” 无心:“相由心生,无相即无心,我也算是无心吧。” 茶茶:“那就杀你。” 咔........无心复生,他的原位被茶茶的手爪撕裂, 无心手腕翻转天雷大戟打了个转背到背后。 啪!惨白的秀手恰好拍到大戟之上, 跳跃闪烁的雷弧顺着茶茶那只手直上,衣袖破碎,焦黑,白洁的手臂多出一道道雷电灼烧之痕。 茶茶没有收手之意,五指张开朝前一按,虚空等事物纷纷扭曲, 无心被她一掌拍飞了出去,手爪上的扭曲力量几乎将他的魂体揉捏变形。 茶茶不动声色的放下手,没了衣袖的灼伤手臂异常刺目,显眼,她五指一抓破碎,焚毁的衣袖倒放似的重新遮盖住她的小臂。 手臂上的灼烧也随着倒流的时光消失。 咔.........无心用复生的方式治好了变形的魂体,只不过被复原的不止是无心,还有茶茶。 茶茶刚用时间回流恢复的衣袖与小臂也被无心复原了。 那条手臂复原到衣袖尽毁,手臂道道雷电伤痕惊目的状态。 无心轻笑着耸耸肩:“套用了一下你的思路,你用时光回流建立死循环。” “我则用我的能力将你的伤势定格。” “你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回溯与时间无关,所以无论你怎样回溯时间,都回到我所定格的状态。” “对了,这用你的话来说是锚点了,我伤到你时打上了锚点,我无伤,你受伤这便是所定格的状态。” “即便是你借用时尘铜船的力量也不过是回流时间,时间怎能比得上我的鬼域。” “不过话说过来你这血肉之躯坚韧的可怕,那可是充满毁灭性的天雷,常人碰到天雷便会化为乌有。” “而那些天雷却只造成这些伤,啧啧.......你说说这血肉之躯强度是不是太过夸张了。” “那些鬼若是见到这样的血肉之躯怕是会眼红的发疯。” 茶茶垂下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便移开了目光,没再用时光回溯, 无心的能力她已经看穿,自己中了怎样的圈套她明白。 两指并拢在小腹位置划了半个圈。 同时第一代无心的魂体犹如被一只无形大手抓着揉捏,魂体极度变形恢复了原本的扭曲形态。 “时间的长河里你已留下节点......那是无法被抹去更改的节点......真正发生过的历史事件。” 第875章 古物共鸣 第一代无心或是无相惊讶地观察自己扭曲变形的魂体,不由得惊叹: “扭曲万象的力量,利用时间回溯了我的锚点。” “有意思.......有意思.......。” “我凭借我的锚点令你所受到的伤势无法痊愈,而你凭借时尘铜船的力量让我无法回到我的锚点。” “即便是我再次回到锚点,你也会动用时间让我回到现在,就如同你动用时间力量治愈伤势,我会带着你回到伤势已定的那一瞬。” “你我互相限制,互相克制,你我构成了一个死循环。” “无论你我谁想要治伤都会被对方阻止,你见不得我好,我也不放任你恢复。” “那么从此刻开始你我就将进入真正的血斗了,你我再有受伤那只会是任何手段任何术法都无法改变的伤!” “烙印在你我身上的伤是时间,鬼域都无法逆转。” “伤势将终生伴随你我,直至你我死去,伤势才会随你我一同消隐。” 茶茶满不在意自己受伤的手臂:“你会死.......我会杀你,然后再杀掉他们两个,剩下的无心。” “让三无彻底从这时代,从这世上消失。”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还是无心,我就会杀了你。” 无皮嘴角抽搐:“这疯女人......都受伤了还敢说这种话不忘威胁小爷。” “这三无究竟是哪个地方惹到这位阎王了?” “唉......如今真的不知该期盼谁胜了?” 四瞳挺能看待一切的,他一直将自己当做是一个看客,即使自己的命和无皮的命绑定在一起他倒也不急。 “那个女人和无心都不会放过你,你唯一的生机是期待他们同归于尽或是一方死去,另一方受了极重的伤这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不......那也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我插嘴打断四瞳的话。 “茶茶和无心互相克制,互相遏制,他们的恢复手段被对方所限制,只要一方战死另一方立刻就能恢复过来。” 四瞳哈笑:“那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无皮:“你们两个这时候但凡能动点脑子想想活法出路,我都能多看你们一眼。” “两个废物,一起等死吧.......。” 第一代无心被茶茶逗笑了:“哈哈哈,够狂傲自大,你这小姑娘的傲是来自骨子里还说你根本不在意这世上任何事情?” “杀掉三无对你而言是个任务?” 茶茶:“将死之人不用知道太多。” 无心:“我不用知道太多,但你似乎对三无了解的太少,你对无心更是不知。” “凭空执念就想要除掉无心,彻底除去三无简直创世以来的一大笑话。” “你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三无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永远不会清楚!” 噼啪......天雷大戟蓦然悬浮在无心的身前,同时无心朝着两侧丢下了两个物件。 手臂大小的青铜小树和巴掌大小的石碑。 墨铜古树和万代碑在脱离无心的手后顷刻间恢复了本貌, 几乎要戳穿青铜殿宇的巨大古树,茂密的青铜枝叶犹如苍青天穹。 扎根在地上的万代碑引发诸多异象,古朴晦涩的古代经文化作一颗颗小蝌蚪游离空中。 第一代无心轻笑着张开手宛如要收揽,包容一切:“他是无心不假,但他不一定适合这些东西,不一定会用这些东西。” “看好吧,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真正用法,源自地府的古物的真正力量。” 嗡........我们脚下的时尘铜船受到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影响竟然引发了共鸣, 在那两个古物大展风采,彰显声势之时,时尘铜船不堪示弱给予了回应。 整艘铜船剧烈颤动,时尘铜船上的每个房间的屋子都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是所冲开了。 原本麻家之人所居住的那些屋子,以及稻魂所在的房间都无一幸免。 稻魂等其他鬼藏身的那个屋子同样没有幸免,房门敞开, 久违的外界气息涌进来,令稻魂一阵恍惚,他神情呆滞痴痴的望着外面, 此时透过敞开的门能看到的外界景象,不管是昏暗的天色还是无边无际的海面对稻魂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力。 外界宛若有魔力勾引着稻魂向外,一时间稻魂本能的都向前走了两步。 然而稻魂的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是一个半大的小男孩他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恐,畏惧,同时他在对稻魂摇着头。 稻魂木讷的回头张望,他身后双双有着猩红眼眸的鬼影露出真容,他们来自个个时代, 有的是一个时代顶峰的强者,有的是被贪欲驱动的寻宝人,也有的是怀揣着最后希望登上时尘铜船的凡人。 被困在这个房间内的囚徒形形色色,身份五花八门。 曾经这个房间经过时尘铜船一次次航向使得屋内囚徒数量一度饱满,再后来经过茶茶在这里屠戮。 如今这房间内只剩他们这些幸存的囚徒。 稻魂从他们脸上一一望去,所看到的不是绝望便是惊恐, 安全屋的门被打开,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甚至距离门最近的稻魂已经感觉到了那种能够抹杀他们的力量正在侵入这里。 他们虽然惶恐,惧怕但没有乱做一团,他们注视着稻魂纷纷等待稻魂发话。 稻魂是这囚徒房间里的最老者,也是唯一的领导人。 稻魂虽没能带领他们出去,可稻魂教会了他们该如何躲在这屋子内生存。 半大的小男孩拉住稻魂的手:“稻魂爷爷......我们是不要要死了。” 稻魂的大手按在男孩的头上,他和善的笑道:“不......那不是死,只要门关上就好了。” “我去将那扇门关上!”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劲装冲出,盯着那抹杀他的力量冲到门口。 他想关上门,同时他的身躯在飞速瓦解消抹,直至他消亡过半那门也没能被他关上。 “傻孩子......这扇门怎能被你关上呢” “门并非人打开的啊,又怎是常人能推动的”稻魂悲痛轻叹一声。 哐当......稻魂的拐杖落地,稻魂大步来到了门口,他单手抓住那人残破的身子丢向后方。 稻魂直直望着外界,顶着那夜色一步步走出,一步步走出这个困束他多年的房间。 然后就只是这几步,稻魂却用尽了一生时间才走出。 稻魂欣赏一眼海景,回头望了一眼囚徒屋子: “唉......没有想到那么近啊” “明明那么近.....为什么就能困老朽一辈子呢” “老朽或许真的是越老胆子越小,直到这最后弥留之际老朽才走出这几步。” “那个房间老朽已经待够了,若是可以老朽真想毁了那个房间......但他们还没有待够。” 稻魂苍老迟暮的脸变得狠决,他倏然回身以自己全力推动那扇门, 在稻魂推门之际,他的魂体已经通透,在瓦解。 嘎吱.......那扇门被稻魂推动了 房间内的半大男孩呆呆望着稻魂,门外风景渐渐被门隔绝, “稻魂爷爷!”男孩猛然醒过来,他叫喊着朝外跑去,可却被人拉住了。 其余囚徒眼里不是不忍,就是感激........他们都清楚那扇门不是什么人都能推动的,有能耐推动那扇门的人物早在上次被杀光了。 整个房间内仅剩稻魂有资格。 他们没资格,也没那个勇气。 稻魂身子消失过半,他仍在继续疯狂压榨自己最后的余力,将自己为数不多的时日在这短短几秒尽数挥霍。 嘎吱.......门逐渐闭合.......砰! 稻魂透明苍老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趴在地上,双臂彻底消失仅剩一颗脑袋在地上。 他目光眺向第三层 “很遗憾啊,老朽等不到你了......不过我相信若我等下去,我一定能等到你。” “看来老朽的命就是这样,那个小姑娘留老朽一条命想必就是为了此时吧。” “老朽对此无怨无悔....老朽的一生已经够长了,老朽的朋友啊,老朽祝福你的余生。” 布满沟壑的脸庞成幻影,成空气......稻魂的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在囚徒房间外。 .............. 我们所在的青铜屋子大门倏然敞开,这顿时给无皮惊得一个激灵,回头看到那敞开的大门,以及跃跃欲试即将涌进来的消抹异常的诡异力量。 无皮的魂差点都要从白毛猴子的躯体里吓了出来,无皮二话不说扭头就冲,朝着我手边的阴阳铜棺跑来。 “天爷啊.......这是闹得哪门子鬼啊。” “这不是要鬼的命吗?” “他们是做了些啥呀,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连个躲藏地方都快要没了。” 无皮双手双手死死抱住阴阳铜棺,宛如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似的。 我瞥了一眼无皮友善的提醒道:“我强烈建议你不要离阴阳铜棺那么近,会倒霉的。” “不可能!让我远离阴阳铜棺你这不是让我去死吗?我才不干” “小爷撑到现在,活到现在多么不容易啊。” “那个疯女人和无心都没能杀掉我,我怎可能会被这破船的规则杀掉。”无皮可不管这些, 顾不得好赖话他只知道接近阴阳铜棺才能避免被那奇特的力量抹杀。 我摇摇头轻叹一声,随手阴阳铜棺的棺盖陡然打开一些,无法言喻的奇特力量爆发扩散, 从阴阳铜棺内流出的浓密黑气化作一道道波浪激荡流动与时尘铜船震动的波纹,墨铜古树摇曳的声响,万代碑荒古层叠念诵声交织重叠。 “我*****”紧紧抱着阴阳铜棺将铜棺当做是救命稻草的无皮首先就被铜棺震飞了出去,之后又被铜棺内黑气波浪冲飞。 无皮不知不觉就要飞到外面。 “怎么就是长不聪明,脑袋不开窍呢” “时尘铜船都与墨铜古树和万代碑共鸣了,唯一剩下的阴阳铜棺怎会没有异动呢。” 白毛猴子的那颗独目四颗瞳孔并列出现,分别朝着不同方向窥视, 四瞳接管白毛猴子躯体,我用伪赝的特性具化出一条绳子丢向猴子,四瞳一个翻身抓住身子,借力翻滚飞来。 我揪住白毛猴子将他安置在阴阳铜棺的背面, 虽然此时此刻铜棺正在和其他三件古物产生共鸣,但阴阳铜棺的背面还是安全的。 一旁的无相之人这时候异常疯癫,他疯言疯语,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其形态也不断变换。 一眨眼就连续变成了好几人,有李又又,有我那时代的无皮,有这时代的无皮,有这时代的无心。 他最后的样子是麻箐。 “要有结果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蹙眉:“什么要结束了?” 无相之人露出麻箐极少有过的明媚笑容:“当然时代的重点,赌局的结果,时尘铜船的末路!” “无心已经动用墨铜古树与万代碑,那个小姑娘也已经接管时尘铜船,他们只会有一个能活” “你猜是无心还是那个小姑娘?” “猜什么猜,一天到晚装神弄鬼”我烦躁的抬首射出一道黄金血线。 无相之人的脑袋被黄金血打穿。 躲在阴阳铜棺背面的无皮大大的傻眼了,因为他看到我用黄金血打穿了自己的脑袋。 “又一个无心疯了?” “喂喂......四瞳这是无心的祖传病吗?” “先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然后就二话不说对自己动手了,那个无心是这样,现在这个无心也这样。” “无心没一个正常的啊,我怎么感觉待在这里比外面还危险呢。” 四瞳失笑:“不清楚,张家养大的是无皮,怎会对无心有了解。” “至于什么祖传病可能有吧。” “不过你现在还是老实待在这里好,这里就算有危险也不会是现在,老实待在吧。” “我们就把自己当做是一个看客。” 第876章 四件古物的特点 第一代无心一次性动用两件古物可谓是声势浩大到了极点,只不过是意想不到的是无心全力催动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竟然引起了阴阳铜棺与时尘铜船的共鸣。 白毛猴子蜷缩在阴阳铜棺的背后, 茶茶轻轻落在了时尘铜船的青铜王座之上。 此时此刻这四件古物的共鸣层叠出了一种不明,古怪的韵味。 第一代无心令万代碑悬浮于空中,比那天雷大戟还要高些, 墨铜古树扎根地板,茂密的树枝顶上青铜屋子的天花板。 手指朝前一指,万代碑当即飞过去要镇压茶茶,同时天雷大戟也裹挟着滚滚怒雷降落。 茶茶细嫩的手指轻敲了一下青铜王座的扶手。 万代碑落下,雷霆轰击。 但战斗却是在另一处展开了, 茶茶的手爪和墨铜古树的树枝相碰,可这已经是在无心脑袋落地之后了。 一瞬间茶茶便杀了无心,后被墨铜古树本能击退。 咔.........无心复生,但一转眼他脑袋就掉了。 他当即就明白了他就陷入了茶茶营造的死循环。 又一次复生,这一次无心没有被循环所杀,本能抬起手臂挡住倏然出现的茶茶。 “为何你就是不明白呢......你的招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你借用时尘铜船之力造出的循环我随时能解开,而你却已经无法逃脱。” 奥秘深沉的诵经声在上空响起,万代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无心的上空,万代碑直直落下对着无心和茶茶进行镇压。 然而这次茶茶没能用那种诡异的速度逃走,她呆呆的站立在原位,墨铜古树的树枝也包围而来。 她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她怎么不动了,难道无心也有重瞳。” 四瞳略感羞愧:“唉.......张家真的是把养你的太好了,让你连这都不知道。” “那是万代碑的效果。”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李家的万代碑知晓万事,全知全能吧,任何心中有惑的鬼只要接触万代碑就能得到答案。” “有这样一句传闻:万代碑......万代碑......传承万年万代一块碑,通万事晓万理,立碑时间长河其上面的经文是时间冲刷的痕迹。” “实际上万代碑会照映内心营造出一种幻象供求解者找到答案,当你心中有困惑时你内心深处已经有了答案,事出必有因。” “在因处可寻到果。” “但这不过是李家对外的宣传” “其实那些求解者接触万代碑得到答案更多是受到了万代碑营造幻象的影响” “万代碑会扭曲你的困惑,扭曲你的答案,也许万代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但万代碑会给你,它想让你看到的答案。” “蛊惑人心,扭曲人性,曲解现实才是万代碑的本质。” “若是万代碑被用来镇压,处于万代碑之下的所有生灵都会受万代碑效果的影响陷入内心幻境,被镇压的生灵被幻境所折磨,所影响。” “心性大变,念头逆转这才是后话,最为致命的是当陷入幻境时生灵是呆滞的对幻境之外没有任何觉察。” “即便是你趁机割掉他们脑袋他们也不会任何自觉。” “那是一种连死都不知道的幻境。” “如今那女人便是被万代碑所镇压了。” “她这个怪物该不会也会入那种幻境吧” 白毛猴子紧张万分的盯着,看着那些树枝缠绕拘束住茶茶。 无皮心底里一块石头落地,犹然另一种绝望升起: “完了.......那疯女人完了,这次是不用死那疯女人手中,这下怕是要死在无心手中。” “唉.........”无相之人垂丧的长叹一声,遗憾说:“结束了,赌局结束了。” 我不为所动:“死心的这么快吗?” “不想看到最后?或许还会有变故。” 无相之人:“基本不太可能有变故了。” “莫要小瞧了这两件古物。” “墨铜古树和万代碑都是从地府内流出的,它们的威能你清楚。” “单是墨铜古树那小姑娘可以不用理会,但这两件古物其上即便是她也要认真对待。” “而然恰好她被万代碑所镇压了,这恰恰是那小姑娘的一个弱点。” 我蹙眉:“弱点?为何她心中有困惑?” 茶茶被万代碑所镇压,这有点意料之外了,以前茶茶如此强横无解,现在落败的却那么快。 无相之人冷笑:“她心中可没什么困惑,她心中只有执念。” “只不过没有困惑才是她最大的弱点。” “万代碑会扭曲人的所求,也就是答案,一般找到答案之后这幻境自然而解。” “若是厉害一点的人清楚万代碑的效果便会立刻找出答案,不管是否正确都能瞬间破开这幻境。” “可她没有困惑,没有困惑就意味着没有答案。” “她陷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这如何出得去?” 我反驳:“她无困惑万代碑何以造出幻境?” 无相之人:“你认为幻境是由什么产生的?你该不会以为是万代碑通过她内心困惑而造出的幻境吧。” “你不要忘了万代碑来自何处,墨铜古树等其他古物来自何处,这四件古物是活的!” “所谓的幻境不过是万代碑照应其内心刻意制造出的。” “幻境可是她曾去过的地方,亦如时辰铜船,也可以是她内心最深刻的事情场景。” “总之万代碑会毫不客气戏耍你,玩弄你。” “被万代碑镇压,又被墨铜古树缠上。” “每件古物都有其独一无二的特点,时尘铜船对应的是宿命,万代碑对应的欺诈,墨铜古树对应的是归根,而阴阳铜棺便是收容。” “宿命.....欺诈.....归根.....收容”我意味深长的对着无相之人试探道:“你对四件古物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啊。” “你说的这些无论是在李四又或是道一那边我都不曾有听到过。” “四件古物的特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第877章 衔尾 无相之人趣笑说:“兴许是他们对你刻意隐瞒呢。” “这些特点光是听你自然难以理解,不过你日后会明白的,你将会有深刻的理解。” 我:“墨铜古树为何是归根?” 无相之人:“落叶归根不是自然秩序,墨铜古树也是树,自然也会落叶归根。” “只不过墨铜古树可不会落叶,归根......王家号称是驭鬼王家,关于这点你没有困惑吗?” “王家凭什么驾驭那些鬼?他们只靠人力?” “天方夜谭,王家的驭鬼与张家的阴阳相似却有着根本的不同,王家凭什么驾驭那些大鬼?” “凭得就是这棵墨铜古树,墨铜古树会在那些鬼身上种下子根,通过子根墨铜古树能进而影响那些鬼。” “显著的效果就是让那些鬼无法拒绝,将王家认作本家,无法对王家的人下手。” “现在那个小姑娘就被墨铜古树种下了子根,如今墨铜古树的持有者是无心。” “也就是说即便那小姑娘现在从万代碑下逃出,她也没法再对无心下手。” “本是同根生........何至于相残.......” “所以.......那个小姑娘已经输了,你我的赌局有结果了。” “怪不得这家伙不着急下手”我关注着茶茶, 茶茶被墨铜古树的树枝所缠绕,在茶茶面前的无心并没有立刻对茶茶下死手。 实际上在茶茶被万代碑镇压之后他就能出手了,可他又多加了一道墨铜古树的保障。 无相之人:“这小姑娘输得不冤,毕竟那家伙有着两件古物呢,而且那家伙对古物的理解,掌控程度也绝非一般。” 我讥讽:“哼.......刚拿到墨铜古树不足一个月就能这样使用墨铜古树,想必整个王家也只有王家那个老祖宗能够做到,无心短短时日就能掌控?” “这只能说明使用墨铜古树的不是无心。” 无相之人:“趁着他种子根的时候,我来履行赌约吧,我输了,我愿赌服输。” “那个小姑娘不用指望了,等下就是你与那无心的死战。” “最终只能有一个无心,是你活还是他活各看本领。” “不过在此之前,我履行赌约将对你大大有益。” 我望着茶茶不耐的催促:“要说就赶紧说,不说就赶紧滚。” 无相之人:“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没耐心。” “实话与你说,无心复活的手段来自无心的鬼域。” “嗯.....这点我已经知道了”我颔首,先前第一代无心和茶茶对话有提到过。 无相之人:“被骗了你居然不气愤,惊讶?” “你不是一直都以为无心的鬼域是那什么森罗炼狱?” 我揶揄反问:“有谁会将自己的底牌一开始就打出吗?” “对方所展露出的不就是故意想让你看到的,我知道无心有森罗炼狱这个鬼域,但我从没认为无心仅有那一个鬼域。” “类似鬼域的效果,通过其他手段不是不能达成。” 无相之人夸张:“聪明......不愧是我。” “既然你清楚那是无心的鬼域那就好解释了。” “是鬼域就有所能作用,影响的范围,目前已知无心周边两米之内都是他鬼域能影响到的范围,那小姑娘就是距离他不远被打上了锚点。至于更远的那就不知了。” “无心的鬼域名为:衔尾鬼域,他能够将某个对象的当前状态,这一瞬间设立成起点和尾点,亦或是锚点。” “衔尾.....自然是头尾相连,起点就是尾点,由起点延展出的任何事件线最终都又会回到尾点。” “一个圆环,从一点流转最终还会回到这一点,犹如一条衔尾的蛇。” “无心便是凭借这个能力才能一次次复活,一次次当着那小姑娘的面用命试探。” “怎样?惊讶吗?感到震惊吗?” “他的鬼域的确是棘手,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惧怕吧?” 我沉吟一会:“说人话,,讲简单点。” 无相之人捂脸摇头,换了副语气讲解:“简单点说就是,无心将现在此时此刻,这一瞬的你记录下来,化成一张画保存,在他衔尾鬼域发动期间无论你发生什么变化,断了手丢了命无心都能够通过他所记录的那一瞬还原你。” “那一瞬的你是什么,所还原的就是什么样。” “无心之所以被杀就会死,那是因为在衔尾鬼域中若是将无心杀掉意味着推动无心到了尾点,尾点就是起点。” “杀掉无心,无心就会回到他所记录,所标记的那一瞬间。” “故此不管杀他多少次都会是一个结果,他的最终点只会是起点。” “本来他这一近乎无敌的鬼域碰到了能借用时尘铜船力量的小姑娘算是遇到了敌手,小姑娘一个时间回流就能让其变成死循环。” “但现在的无心有变,所以形势也有变,那家伙接管了无心,他的力量恰好能够破除死循环。” 听到无相之人这样说,无心被无相上身代打这件事情已然是确凿肯定了,那么之前无相应该就是在第一代无心那边的无心交流。 而第一代无心的自言自语自然是在和无相沟通。 这瞬间让我联想到我和无相赌局.....赌局赢了无相告知我无心的情报,若我输了......则无相会暂时变成无心。 第一代无心自言自语时貌似也有提起输赢,赌注什么的。 再看现在的无心,一切都能得到解释,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不止是我和无相,第一代无心同样和无相进行了赌局,然而我赢了,他输了。 输了,无相会成为无心...... 心中陡然对那笑眯眯的无相之人感到恶寒与忌惮,果然还是没法把那家伙当做是幻象,当做不存在。 这要是我输了,那现在的我便会是无相。 这个天生无相之人很危险......神秘且未知的危险,只通过一个赌局就能取代无心。 第878章 无心对无心 无相之人以一种很疑惑的口吻发问:“我怎么渐渐有点看不透了你呢” 我:“你是说哪一点?” 无相之人目光停留在茶茶身上,话锋对准了我: “她危在旦夕,而你却无动于衷。” “这并不像你。” “之前你还在这艘船上苦苦寻找她,如今找到了你要瞅着她被无心所杀?” “你这态度转变的让人始料未及,就只是因为她发生了变化,她变得厉害,她不再像她?” “你可真够残酷的。” 我没受无相的影响一脸平静:“若非如此你怎会将无心的情报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衔尾鬼域的事情。” “你好奇,同样我也有件事很好奇。” “你是从何处得知的无心情报?第一代无心的鬼域能力并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事情。” “哈哈......”无相之人忽然怪笑起来。 “没想到你对我还挺了解的嘛.......的确我理应不会了解这个无心的鬼域能力,事实在你和他见面之前我对这个无心的了解与你一样多。” “但在和他见面之后,我则知悉了许多。” 我思绪一滞,脑海中闪过无相自言自语的画面, 他并非是在自言自语,是在和我看不到的存在.......也就是第一代无心身旁的无相。 两个无相交谈.......我陡然冷厉追问:“你拿我的情报和他做了交换!” 无相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宛如做贼心虚一样转过头去,生硬解释道: “情报嘛......天底下哪有免费的饭,白来的情报?” “想要知道一些事情那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要想得到第一代无心的情报自然要将你的情报交出去。” 我气急而笑“呵呵.......这就是你所说的我的优势?我的情报被你泄露了个干净” 无相之人:“这笔交易不是挺划算的吗,你瞧啊,你得到了无心的鬼域信息,但无心只是得到了你的一些无用信息,你没有鬼域,所以他不知道你的鬼域。” “细想一下你是不是赚了。” 可能是无相之人也觉得自己此次有点太过擅做主张,他颇有信心的说:“放心吧,我包你能赢的。” “你我的命是绑定在一起的,虽然你当我不存在只认为我是个幻象,可即便是幻象我也是由你而生的。” “为了我你必须活着,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将你的命送掉。” 我喃喃自语:“要是我这个时候插手要干掉无心呢?” 无相之人摊摊手:“我可没什么选择的权利,我只是个幻象而已。” “不过为了我这个幻象能够长存,我只能和你站在一边。” “你想现在插手无法是想救下那个小姑娘,无法目睹她被杀。” “说实话只拥有阴阳铜棺的你想要打赢掌控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无心这难度不小,陨落的可能性也不小。” “更何况你不要忘了现在的无心是什么状态.......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在无心杀掉那小姑娘之后再出手干掉无心。” “现如今就算你救下了那小姑娘,那个小姑娘还会杀你。” “除掉三无是她唯一的执念,唯一的想法,你认得她,她可不认得你。” “你的想法并不明智” 我抓住轻轻颤动与其他古物产生共鸣的阴阳铜棺,另一只手地火战旗出现。 “所以说你不是我。” “明智的也不是我。” 阴阳铜棺被我扛起,躲藏在阴阳铜棺背后的白毛猴子惊惧不已: “我*......你干什么。” “我使用我的铜棺不是很正常,难道还需要和你通报?” 无皮字字有力:“屁的你的铜棺!这是张家的阴阳铜棺!” “再说你没看到我在那里躲着的吗?兄弟,你想要我命吗?”他指着敞开的大门道。 我盯了盯无皮,无奈撇嘴:“你太碍事了,不想死就先进去吧。” 阴阳铜棺棺盖打开一个角,数条黑气涌出来抓住白毛猴子, “你......”无皮本能想挣扎反抗,但四瞳出言拦住了他。 “他在救你,这里唯一称得上是安全的地方就只有阴阳铜棺内了。” “那里能避免被铜船的奇异力量抹杀,也能让你暂时躲开无心和那疯女人。” 无皮话锋突变放弃挣扎仍任由阴阳铜棺将他拉进去 “你人还真不赖。” 在白毛猴子进了铜棺之后,这个青铜屋子里就只剩两个无心和一个麻家女人了。 地火战旗燃起灼天之炎,当战旗飞出后火焰滚滚成了一条凶悍火龙焚毁一切, 火龙冲向第一代无心, 无心目光从茶茶身上移开,眯着眼正对火龙:“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正好,一起收拾了,省的一个个来了。” “主动寻死,自然要满足你。” 天雷大戟自然而然落入他手中,雷戟朝前劈砍道道雷霆迸发,暴虐的雷弧愣是将火龙撕裂开。 砰!阴阳铜棺神出鬼没的从无心背后冒出来,我扛起铜棺直接砸下绝断存在感的伪装本能解开, 轰鸣的颤动令无心都失措了一下,铜棺悬浮在他后脑顶上。 幸好是墨铜古树有灵伸出了数根树枝才能挡住了铜棺。 无心好笑:“连她都在我手上落败了,你拿什么和我斗?” “就凭你手中那口破棺?” 他一指朝我点来,空间在他那一指下纷纷曲折,扭曲,紧接着就是我的魂体在他指尖前扭曲搅成一团乱麻吗,破灭消散。 “哼......伪物吗.......小孩子把戏”无心觉察到什么立即朝上看去,而我已经在万代碑之上现身了。 阴阳铜棺砸到万代碑之上与万代碑的威能做抗衡, 我半蹲在石碑上一只手轻触万代碑,一只手托着铜棺。 “封印......收!” 万代碑所透射出的幻象以及那源源不断的诵经声蓦然消失了一刹那, 连同万代碑的威能一同消失。 凭借着一刹那的功夫,阴阳铜棺打开了,黑气如墨发,如瀑布顷刻淹没万代碑层层包裹。 当黑气回到铜棺内后万代碑也在这屋子内不见了。 第879章 墨铜古树的子根 无相之人变成李又又的样子坐在铜棺上赞叹:“不错.....不错。” “一个撞面就收走了他的万代碑。” “先封印,再用铜棺,一下子就断了他一条臂膀。” “没用的”我拖着铜棺与无锡面面相觑,即使封印掉了万代碑我也生不起半点喜色。 无心刻意朝我抬起手指,两指一打。 咔.........已经被我收入铜棺内的万代碑又出现在了这个屋子内。 万代碑被收容的事实改写了。 无心讥讽笑道:“阴阳铜棺的特点我比你了解,你的伪赝特性,封印特性我也都清楚。” “你的把戏也就到这里了。” “封印万代碑想法不错,就是太过天真了。” 我侧目看了一眼无相:“你交出的情报可不少啊” “没有没有.....就一点而已.....”无相心虚的偏过头。 扛着铜棺直直下落,这次是真的铜棺砸向无心。 无心直接操控万代碑挡住了这一下, 倏! 数十道金血刀刃由万代碑后划出曼妙弧线斩来, 无心将天雷大戟横挡在身前,狂乱的雷弧联结成雷网, 金血与雷弧彼此碰撞消失,雷网被破,金血刀刃同样耗尽了。 他随手从墨铜古树上招来一些树叶飞射回礼, 我绝断自己的存在让身形连同铜棺在无心眼皮下消失。 无心只得让墨铜古树的树叶环绕周身,万代碑悬浮头顶严防死守。 树叶飞舞过他的脸庞,哗啦哗啦的斩破空气,一圈圈巡查没有异常。 无心不禁疑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种不痛不痒的袭击有何意义?” “先是封印万代碑......为何连封印万代碑这种慌缪的想法都能想出来......他!” 无心惊醒过来瞬间直视茶茶的方向,茶茶虽然还被墨铜古树的树枝拘束着,可她已经醒了。 那双藏着散发中幽暗无光的眸子再度现世了。 封印万代碑......无心猛地一咬牙才发现中套了。 封印万代碑是假,解开万代碑对茶茶的镇压才是真! 我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是他没有想到的。 嘎吱......我解开绝断现身到茶茶身旁,用扭曲的特性撑开几根拘束茶茶的树枝。 茶茶微微回头,我对上那双幽深,神秘的眸子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这样面对异变后的茶茶还是第一次。 无相之人破防的叫骂声不断在耳旁消失:“我嘞个去,开眼了,涨见识了” “我这才回过来味,你才是赢家,你才是真够狗啊。” “我和你打赌,结果你压无心,不仅压无心,你还对这小姑娘视若无睹,见死不救,现在我认输告诉你无心的情报之后你突然就把这小姑娘给救了。” “哇哇......你这有够过分,合计付出就只有我啊。” “我给了你情报,这小姑娘也没有事,你是全部兼得。” 无相之人的话全被我当做耳旁风忽略过去,此时此刻我的所有心神都在茶茶身上。 之前我躲起来已经见过她了,但对她来说是许久后的第一次见面,当然现在的她应该已经不认得我了。 轰! 雷音浩荡,第一代无心手持天雷大戟袭来。 帮茶茶摆脱束缚后我反手握住地火战旗欲帮她先挡住无心, 但茶茶一瞬间消失了。 与此同时我内心产生了一种极度的不安感,危机感。 就连一向疯言疯语的无相之人也高喝提醒:“小心!” 当再见那双幽深眸子时她已经从我脑袋旁走过。 没看到她任何出手迹象,也没有看到过程,当自己有自知时脑袋已经被摘下了。 我帮她解开了墨铜古树的束缚,她却杀了我........ 身旁天雷肆虐,背靠万代碑的第一代无心见到此情此景也是惊愣住了, 愣了一下,第一代无心压不住笑意了,笑的快连拿起天雷大戟的力气都没了: “哈哈哈......咎由自取....自寻死路。” “本来我已经承认你是有点小聪明的,不过现在一看你是蠢得很!” “将自己的敌人放出来,解决要杀自己的杀手......你是何等的一个天才啊。” “难怪他会瞧不上你这个无心,你在三无中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珍宝。” “她要杀你,你却放了她任由她杀你。” “被她杀的感觉如何?” “她的速度很快,很果决吧.......根本看不到行程.......我还以为你会引发怎样的乱子,异变呢。” “谁能料到你带来的却是笑话。” “害.......”无相之人轻叹着蹲在我身旁:“我就说吧,我的思路才是对的。” “让无心和那个小姑娘厮杀,等到那小姑娘被无心杀了后你再出手才最为合适有利。” “现在你这副样子,证实了你的想法行不通,你想救她,她只想杀你。” “哪怕强敌无心在眼前,她也不忘先杀你。” “早和你说过了她的目标是三无,她要杀光三无,你是无心她断然不会放过你。” 我被摘掉的脑袋受寿鬼回溯特性的影响一点点倒流时光重新安置在脖子上 “我知道她会杀我,我的这种死法在我的预料中” “若是没有赴死的准备谁又敢接近她呢” 无相之人摇头:“你呀......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你这个无心” “她想干什么!”受伤的魂体被回溯治愈可我突然神色一凝。 刚刚才摘到我脑袋的茶茶在无心背后现身了,她的手放置在无心脖子上.......也仅仅只有放置,她的手无法前进分毫。 无心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子,趣味的打量茶茶:“逃出来又能如何?” “你仍然只有死路一条,当你被我抓住那一瞬你的命运就注定了。” 茶茶的手颤动着尝试着杀无心,只是她的皮肤下浮现道道深绿色犹如树根的纹路,白洁的手背上也满是那些树根纹路。 第880章 天才与蠢才 无相之人观察入微,茶茶身上那道道树根纹路他一眼就辨认出了 语气认真起来:“是墨铜古树的子根,她被墨铜古树种下了子根,她没法对无心下手了。” “现在她是将自己送到了无心面前。” “这蠢女人!”我顿感无药可救,现在这个茶茶真的是绝了........如今就算我有心想去帮她也来不及。 被摘掉的头首在回溯的相助下才刚刚复位,茶茶在杀掉我之后立马就找上了无心完全不给人任何反应机会。 难道她对自己身上的子根没有觉察吗? 第一代无心的脖颈上天雷之弧闪过恰好将茶茶的手弹开, 无心回身有趣的打量想杀他却不能的茶茶。 无相之人摇头轻叹:“自寻死路.....这样的你上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你还要救她吗?” “我有得选择吗?” 头首一复位我便立刻冲向了无心,手中地火战旗先行我一步化作一条火龙飞出。 地火战旗燃烧起的瞬间就整个房间的温度拉高了,再加上声势无心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此他的应对就只是冷哼一声。 咔......平淡,清脆......很简单的声响,动静。 然后那条冲向无心的火龙以及我都消失了。 地火战旗仍然在我手中没有被丢出去,我的脑袋还在地上根本没有复位。 无心转过头冷蔑道:“你的惨状我已经记下!” “今后你都只会是这种惨状。” “你将不断循环体会这份痛苦。” “你居然还想要救她?像你这种家伙居然也是无心........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无相之人蹲守我身旁惋惜感叹: “看吧.......都说了让你不要救她。” “就那样等她死了,你再去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 “现在可倒好了,你救她没讨到好就算了反倒将自己重伤的一幕给无心记下了。” “你已经在他的衔尾鬼域中,他随时都能让你回到起点,也就是他所记录的那一点,你脑袋掉后的那一瞬。” “回溯......回溯!”我一边用寿鬼的特性治愈自己一边想着应对法子。 然而无心又已经有了新的行动。 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茶茶的头顶,犹如是安抚闺女的老父亲一样轻轻拍了两下。 “走啊.....为何在那里死耗着!”我忍不住朝着茶茶叱喝。 回溯加剧,头首刹那间归位。 咔........无心瞬间发动衔尾鬼域,我的状态再次变成那种惨状。 茶茶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像是一个倔强的小女孩不得手绝不撤退, 明明自己的手无法伸向无心,她依旧不放弃。 无相之人漠视着道:“她......走不了。” “墨铜古树的子根已经发作,压制住了她的行动,若是再进一步或许就此洗脑也说不定。” “不过我想那个无心对洗脑她应该没什么兴致,要我是无心我会立刻,毫不犹豫杀掉她!” 茶茶无法用诡异的速度消失,其体表下的墨绿色纹路狰狞鼓胀, 无心咧嘴笑着手掌拍下,脑袋还在地上的我无力去阻止, 实际上当茶茶不顾一切执着去杀无心时,事态已经无力回天。 茶茶要死了.......这样的她在无心手中只能是那个结局。 一切正如无相之人说的那样,终究只会有一方得胜,一方幸存。 我曾想救下她,可我太过天真了,即便是救人也该将她当做是大敌,那张熟悉的面孔还是有点麻痹了我。 沙沙......无心的手掌放在茶茶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又似是摩挲。 见此我眼神疑惑不解。 不管怎样去看,怎样推断茶茶都已经无路可走,落入无心手中唯有死路一条。 那无心如今的举动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面对已经无生路的茶茶他为何还要这样做? “喂喂......别这样啊”无相之人脸色大变,白纸一样的脸谱瞬间被情绪渲染的通红。 “这家伙难不成是个傻子吗!”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被无相激动的情绪惊了一下,我不解看向他:“你怎么了?” “无心的那个举动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无相之人的脸红透了,语气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家伙绝对是一傻叉,同为无相他怎能蠢成这样啊。” “自掘坟墓,真是自己寻死啊。” “你看吧,绝对要出事情了。” 无心的手掌轻轻落在茶茶头顶,没有附带天雷,也没有任何力道就只是轻微的触碰。 然而就是这种触碰让茶茶本身发生了变化,茶茶身形溃散犹如是被拘束在容器内的血泥突然失去了束缚。 茶茶没了形态化作一滩肉泥坍塌,流淌, 茶茶变成一滩血泥令我思绪呆滞,情绪近乎失控,那一刹那杀掉无心的冲动攀升到了高处,前所未有的高。 但当那些血泥流淌失去形体后,我神色陡然惊变。 失去血泥的包裹,茶茶原身处有一道虚幻的身影站在那里。 虚实不定的倩影立足于血泥之上好似是盛开在血色泥潭里的白莲。 无相之人完全目睹这一幕,摇头咂舌:“完喽.......一切都完喽。” “他要遭殃了........” 我完完全全被那道虚幻人影的面孔吸引住了,她的模样与茶茶有着根本的不同,可能眉眼间有些许相似,但无法将两人扯到一起,更何况她们身形也完全不一致。 “她是谁......” “那是茶茶的魂体吗......不......那绝对不是茶茶!” 我皱眉在心底里否定那道虚幻人影 按理说茶茶血肉之躯消融只留下魂体还在,这是符合常理的事情。 但血肉化作血泥后剩下的魂体,那魂体的面孔却是另一人。 我震惊且不解:“茶茶体内是他人的魂.......那是谁的魂体.......。” 第881章 异魂 无相之人不感到惊怪, 倒认为是理所应当:“她的体内是她人的魂这不是应当的吗?” “否则她怎会突然就拥有了那种力量,以前的她是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现在的她与以前的她根本不是一个人,那个魂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夺舍.....移魂.....又或是茶茶体内本就只有那一个魂体”思绪在不断发散,茶茶越来越难懂了。 眼前这情况更为古怪了。 无相之人貌似对那个魂体的出现格外在意, 被无相所接手的无心完全没有预料到那个魂体,他直接惊愕脱口: “异魂!” “你不是她,她并非你!” 失去了血肉躯体外壳后,那个魂体并没什么影响, 她睁开眸子,眸子竟是银白色的,神情和之前的茶茶一样,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样。 唯独她们的面容,身材不同而已。 “你......”第一代无心可不会被一个魂体给唬到,惊愕一瞬他瞬间醒来并且出手。 无心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别管她发生了任何事情,别管她怎样,只要能杀掉她就是最好的结果! 万代碑顺势漂浮到他和那个魂体的头顶, 沉重浩瀚的诵经声随着万代碑散发出的异象一同出现。 天雷大戟迸发着雷光电弧破空突袭到了那魂体面前,几道雷弧抢先如毒蛇扑咬。 那魂体抬起清幽妖冶的银瞳看了无心一眼,紧接着荒诞令人怀疑自己眼睛的事情发生了。 迸射,扑向那魂体的雷弧静止了.......不.......是慢下来了,接近静止的缓慢。 纵使雷弧距离那魂体不足一指距离,但就是那一指距离犹如是相隔千里,丁点难行。 不止是那雷弧陷入了那种极度缓慢的状态,第一代无心,悬浮上空的万代碑都慢了下来。 这在我和无相之人看来好似一场刻意放慢动作的喜剧, 无心的杀心,脸上的杀意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那魂体的行动并没有慢下来,她抬起手打量自己的手掌,自己的状态都是正常速度,这更显得她面前的无心极为滑稽。 她闲庭信步避开雷弧,绕过无心走出万代碑所镇压的范围,即便如此无心缓慢状态还在持续中。 终于在她离开无心身旁的两秒后,无心恢复了, 天雷大戟携带好大的雷霆轰击地面,雷光让那一地陷入一时的纯白。 上空的万代碑彻底发动,异象频出,奇异经文飘零。 第一代无心呆呆的看着砸到地上的天雷大戟,他的攻击被避开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但这与之前茶茶瞬间避开不同,这一次无心感到了自己的缓慢,也看到了她那恐怖的速度。 无心倏然看向那魂体的方向,只见她一只手悬浮在小腹上五指轻轻律动, 一节手指长短的墨铜树根自她魂体内抽离出来。 无相之人提醒:“那就是墨铜古树的子根,你要是和那家伙交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墨铜古树,更要小心墨铜古树的子根。” “万一你中了子根,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子根扎根血肉,扎根魂体,一旦入体必然归根墨铜古树,当然若你能像她这样过去有一会了还能用时间回流将子根抽离出来那当我没说。” “抽离出来又有什么用?我不认为无心会不记录她被中子根之后的某一瞬。”我冷呵。 无相之人怪笑:“非然,我就不这么认为,之前她不敌无心不代表现在的她不敌无心。” 咔......正如同我说的那样,那魂体刚将子根抽离出来,无心就启动了衔尾鬼域。 然后事情却出乎了我和无心所料。 那魂体好端端站着,墨铜古树的那节子根在她手里,无心的衔尾鬼域没有生效! 这顿时把无心整困惑了,他不信邪的再次发动衔尾鬼域。 咔........ 子根还在她手里,事实没有被改写。 那魂体随手丢掉那节子根,首次开口了:“你记住的是她,不是我。” 她瞬间出现到无心的身后,无心没任何觉察........也没任何反应。 直到她手掌化刀将无心斩首,无心脑袋落地他才有觉察。 “你静止了时间.........” 咔........无心因衔尾鬼域复活,复生后的刹那无心出手抓向她。 她未有动作,只是眸子注视就有令无心变得极其缓慢,接近停滞。 “啧啧.......看吧......自取苦果了吧” “好好的优势愣是被他玩的绝地大翻盘,冷不丁给自己搞来这么一个要命的家伙,真不愧是天才。” “说他蠢吧,他接管了无心,说他聪明吧他又自寻死路。”无相之人摇首感叹。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看向明显懂一切的无相之人。 无相之人耸肩表示:“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我就是你,只不过你我的理解方式不同,看待角度也不同。” “所以我比你聪慧。” “例如你早就知道那小姑娘性情大变,莫名其妙变强了很多,还变得不认识你了,首先你就该想到她体内的魂早已不是她了。” “再见到那个魂体你也就该明白了一切。” “我比起你只是对无相了解多一些,我看到无相出手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想瓦解,让那小姑娘无相,无形......和他随手抹除的那些树叶一样,回归本相即为无。” “我猜到那小姑娘体内有异魂,所以我才会说那家伙纯,他将血肉无相不就让那个异魂出现了。” “血肉.......异魂.....”我似懂非懂, 无相之人见此又提醒一点:“你还记得之前稻魂那老鬼与你讲述的吗?” “那小姑娘曾经自杀过一次,亲手打穿自己胸膛,捏碎了心脏.......在血肉之躯层面上她已经死了!” “那小姑娘死了,你认为操控那具躯体的是谁?当这具血肉之躯溶解后的魂体又会是谁?” “那小姑娘又为何要自杀?” 第882章 借手 无相被麻子击退,张阿四发现时尘铜船被停,第一代无心面临死境。 无相之人凭借自己的判断做出解释:“你完全可以认为是她通过杀掉自己使得自己的力量得了解放。” “你感觉异变后的她那些恐怖的能力来自何处?不就是藏在她血肉之内的那个异魂吗” “魂与躯体完全不相像这已经是违背了天地法则,秩序,只有几个可能。” “要么是夺舍,异魂,要么那躯体为一层掩护。” “躯体被杀后她实力大增,如今躯体彻底溃散化作血泥无法再包裹那具魂体之后,她的力量又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我神情凝重,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原本的茶茶和刚才的茶茶判若两人,而现在这个魂体根本没法和茶茶沾上边。” 无相之人大笑:“所以才说那家伙蠢啊,根本就看不清事情的本质,也没有觉察到此事” “最搞笑的是他居然主动毁去了她的肉体,这不就直接让那个异魂出现了。” “这个异魂绝对要比刚才那个小姑娘厉害多的,你没看到她都能直接影响一定范围内的时间。” “本来胜负已经成了定局,现在被他这么一搞还真是胜负说不定。” “所以说他纯纯是自讨苦吃,自掘坟墓........” 另一边第一代无心已经完全被那个异魂给压制住了,第一代无心没法摆脱被放慢的时间, 同样也避不开来自那个异魂的攻击。 起初第一代无心还能用衔尾鬼域一次次重启给自己带来重头再来的试探机会,可渐渐无心有些不太敢用衔尾鬼域了。 因为她能够静止时间,放慢时间,相对应她也能加快时间。 无心刚刚从被斩首的状态复生,但还没等他反应又是清脆的咔........衔尾鬼域再次被发动。 明明无心还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势或是处于不利处境等等, 无心根本没触发衔尾鬼域,但鬼域自己发动了。 无心瞬间就明白衔尾鬼域本能发动了,实际上无心发动衔尾鬼域复生后起点后会立马启用下一个循环。 记录当前状态展开的循环。 一个循环不可能一直永久维持下去,时时刻刻保证无心遇害就会回到记录的起点。 循环是有持续时间的! 这一点之前的茶茶就已经测试出来了,而今这一点被这个魂体给利用到了。 她加快了时间致使循环持续时间转瞬即到。 来不及多想无心只能立马再展开衔尾鬼域,衔尾鬼域是他活命的基本。 第一代无心用墨铜古树和万代碑护住自身,万代碑投射的奇幻经文与墨铜古树的树叶环绕他周身。 可这时候那个魂体又没动作了,她遥遥看着无心,不说话,也不行动。 无心头一回憋屈,愤恨:“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这越是不动,越让我心里难安啊。” “该不会她真的想出了什么破解衔尾鬼域的法子吧。” 咔.......咔......僵持期间,加快的时间仍然在继续,衔尾鬼域一次次因时间到头而自主结束,结束随即又会展开新的循环。 无心不耐自己能力一次次被触发,他随手一抹异常流动的时间消失了。 那个异魂注视着无心,忽然她身形闪烁了一下,似是消失又出现。 只不过现在她的手中有了个事物,那是一节手臂! 手臂刚看到时颜色,形态都与常人一样,但转眼怪事就出现了。 她手里的那节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发黑,米白的肤色转变为乌黑枯树皮,五根手指干枯修长,指甲奇长。 见到那节手臂的一刹那我瞳孔缩了一下,那节手臂对于我而言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大异之人,地府四婴中的李四的手臂! 她一个闪身将李四的手臂取来了! ........... 荧洲岛上慌乱才刚刚开始, 李四恍然后知的看向自己的左臂,手肘往下的小臂已经没了,断口整齐如同刀切。 道一留意到不由得惊叹:“刚刚还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瞬间盗走不死不灭之人的手臂,这小偷可不太一般啊。” 李四貌似已然明白了,他无奈的骂道:“将我的身体当做是法器啊,上来就把我手臂拿走了。” “我这副躯体可刚凑齐没几天,就不能让我身体全乎一次吗?” “混蛋玩意,一句话不吭就摘走我的手臂,真是没有一点教养。” “???李四你左手呢?”两胡道士听到动静转睛看看过来,眼珠子差点都给惊掉了。 李四扬扬左臂:“被人借走了。” 两胡道士显然无法理解:“借走的?啥时候的事情?你手不刚刚还在的吗?” “谁干的?” 李四:“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就是被小无皮称为疯女人的那个姑娘。” “她刚刚过来了一趟,取走了我的手臂然后又回到了时尘铜船。” 李四的解释很简单,但也很荒唐,炸裂。 两胡道士后背冒起一股冷气,莫名悚然, 那个女人就在刚才回来了? 还拿走了李四的手臂....... 虽然这事多少天方夜谭,可两胡道士等人没人会不信,因为他们都曾见识过那女人行动起来让人看不到过程的恐怖速度。 两胡道士:“若不是见到你的断臂,我觉得是以为你在说笑话。” “开什么玩笑........从船下来到了这里又从这里回到船上.......盯着时尘铜船的我根本没有任何觉察。” “没看到有人下来,也没看到这边来人。” “她的速度就如此恐怖?” 李四摇头第一次对女人的能力做出了解释:“那不是速度,那是时间的力量。” “她的时间非常充裕,充裕到她能下船取走我的手臂。” 两胡道士头皮发麻,抓了抓头发:“太可怕了.......那个疯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能一瞬间取走你的手臂,她就能一瞬间要了我的命......不......这里任何人的命她都随手捏来。” “连你都落了难,道一师兄肯定也不行。” “天爷啊,这世上何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怪胎。” “不过她拿走你左手这是要干啥?” 李四:“自然是要害人。” “看样子她似乎完全醒了”李四对王二说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少年模样的王二点头允可:“是她没错。” “她彻底掌控了时尘铜船,时尘铜船之所以会停下应该也是她做的。” “她有这个能力。” “唉....这个时候她现世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李四望着铜船叹气。 「前两天有事情没能更新,万分抱歉,尽力补上,今天四章,先更一章,还有三章晚会发」 第883章 撤了 .......... 时尘铜船第三层中,那个异魂手中抓着的李四手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止是我这个无心认出了那条手臂,第一代无心同样一眼认出了那手臂。 “不死不灭之人,李四的手臂!” 第一代无心突然变得极其不平静,看到那条手臂犹如是自己的断臂般激动。 他清楚的明白那个魂体想要做什么,所以无心断然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万代碑主动下落贴着无心的后背,同时无心循序闪身来到墨铜古树前, 古树的树枝犹如是充满母爱的怀抱,条条枝干要将无心包裹在其中,这是无心除了衔尾鬼域之外能想到的最妥善的护身之法。 然而他这些行为在那个魂体面前实属多余了,树枝收拢包裹无心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连带着无心都陷入了那犹如泥潭的时间流动,树枝每一丝移动都是极为缓慢地。 那魂体一步迈出便来到了第一代无心面前。 第一代无心处事不惊,先是挥手让这缓慢地时间流域消除,而后将墨铜古树的树枝分化成两部分。 一部分继续包裹保护他,另一部则变成笔直的长枪攻击那魂体。 那魂体只是扬起一根手指,看似什么也没有做,但那些刺向她的树枝纷纷都被弹开了。 无心陡然转身让万代碑直面她,万代碑一直处于威能被激发的状态,加上四件古物共鸣,万代碑的功效异象比之前还要强。 诸多异象,繁奥的经文冲向那魂体,深沉沧桑的诵经声传入魂体深处。 对于这四件古物之一的万代碑,她简单随意的丢出了那只断手。 李四的左手。 乌漆嘛黑,极度干枯的断手冲破那些异象,并且不受万代碑威能的影响, 五根枯指按到了石碑上。 倏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万代碑的威能,异象统统消失了....... 诵经声消失的一干二净,石碑无半点异彩,奇异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石碑。 已经被墨铜古树树枝保护起来的无心脸色大变: “李四的断手.......万代碑......那个传闻是真的!” 激发不出威能的万代碑就是一纸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她上前一巴掌就将万代碑扇飞老远。 无心不惊不慌,冷静处理当即就要动用衔尾鬼域,将被拍飞的万代碑回到他所记录的状态,位置。 心有所动,但那耳熟的清脆咔声并未响起.........衔尾鬼域没有发动! 无心因为惊诧思绪都有停滞,他突然感到自己肩膀上似乎多了一份重量,有什么异物。 他看着抓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断手,以及墨铜古树树枝屏障不知何时偏移出了一个漏洞,他恍然醒悟: “李四的断手!” 透过墨铜古树树枝的间隙无心能看到那双清幽银耀的眸子,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眸子。 她就在他面前。 无心浑身松懈下来,他莫名自言自语起来:“是我输了........也是我错了。” “我不该毁掉她肉体的,没有想到那具血肉之躯实际上是对她的约束。” “我错的太离谱了,居然在这种小事上犯了如此大的错误,被那家伙嘲笑是自掘坟墓并不为过。” “早知道我应该连同她魂体肉体一同毁掉的,千不该万不该只毁掉她肉体。” “她实力大增,又有了李四的断手难搞哦.......最麻烦的是时间不够了。” “她看出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先前她让时间流动变快可不是瞎玩的,看似没什么影响,却将我的时间大大削断了。” “完喽.......我没有时间了力所能及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吧。” “我撤了.......。” “王八蛋!畜生!”刚刚还自言自语的无心陡然暴怒开骂,他一把抓住李四的断手想要将李四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然后那断手抓的异常牢固,锋利的乌黑指甲刺入了魂体。 “撤了?你居然撤了!” “王八蛋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你撤了?你拉了那么大一坨交给我来处理?” “你他么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是怕我无心不死是吧!” “你是不是我的死敌?” “老子这辈子最该杀的人,最该除掉的存在就应该是你!” “你找死,拖着老子死” “老子这一生就毁在了你这王八蛋身上!” 此时此刻的无心已然暴怒到了顶点,光用言语都没法形容他的怒火。 无相跑了交给他来接盘,一接手就是这天崩形式,被李四的断手抓住,被那魂体堵在墨铜古树内,将那疯女人的实力强行拉高了一个层次。 这谁能受得了? 本就性格极差的无心心态自然崩塌看了,无相这一手是直接把他推到了死路上。 要知道无相强行接管之前他也只是被困在生死循环中,那时的疯女人还拿他没有办法,杀不掉他。 现在可倒好,无相一番操作把他往死里整了,搞出了一个恐怖的存在,还让她找到了杀他的法子。 眼瞅着就要被杀无相撤了,交给他了。 实话说根本不用交给他接手了,直接被杀不就干脆利落了,还非要交给他再折磨折磨,气气他。 【还有两章正在码.......熬夜勿学】 第884章 无心绝境 如今第一代无心真是活活撕了无相的心都有,只是他拿那无相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就算是手撕无相到头来被撕开的还是自己。 再说现在这状态他也没这能力。 “这该死的断手,该死的李四!” “哪里都有他的事,人不在这里,居然能来个断手过来挑事!” 无心一直在尝试着将那只断手从身上扯掉,可断手抓的很牢固,指甲深入魂体并非一时半会就能去掉的。 墨铜古树树枝屏障外的魂体不慌不忙的用手指将树枝一根根挑开,手指一碰树枝树枝就被扭曲偏移开了。 没几下无心就从树枝屏障内露了出来。 她一指点过去,无心魂体扭曲再扭曲和被揉捏的泥巴一样,即便如此李四的那只手依旧牢牢抓在他身上。 这可把我身旁这个无相之人给看乐了, “哈哈哈哈..........这玩意可真够有意思的,逼全让那家伙装了,结果苦和折磨全让无心承受了。” “那家伙接管基本上都没受什么伤,他把无心搞成这个样子交给无心,幸亏无心情绪稳定才没有被气死。” “李四居然这种能力.......就连他的一只断手都附带如此效果”我惊讶于那只断手带来的影响与效果。 几乎是一看就能明白,那只断手限制住了无心的能力。 自从那只断手抓住无心之后,无心就再没有使用过衔尾鬼域,纵使现在魂体扭曲的不成样子,无心也没有动用衔尾鬼域。 是他不想动用吗? 而是他根本不用不了。 依照无心的性格,他早就该动用衔尾鬼域十遍八遍了,不可能任由那魂体接近并且伤到他,也不会让万代碑离他过远。 直到现在都没有再用衔尾鬼域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断手让无心不能再用鬼域。 就和那只断手按在万代碑上压制住了万代碑的威能一样。 无相之人也惊叹:“的确啊......很少见过李四出手,你我知道的一样多,这李四的断手有着功效还是头一回知道。” “这简直是个神器法宝啊,愣是压制的无心用不出衔尾鬼域。” “怪不得李四的肢体七零八落,丢失各地呢,就他这断肢效果传出去他那身体分成一千块也不够抢的。” 我冷嘲:“你倒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等到那只断手按在你我身上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无相之人笑声一顿,而然消散: “真别说,要被那只手抓住的你还真不好说呢.......说不定你也会被压制住用不出半点特性,甭管是自身的还是吃来都到时候都无用功。” “能压制鬼的特性的断手再加上这女人能操控时间的能力,这可就真的危机了。” “也不用急,反正等下就要轮到咱们。” “先看着第一代无心的落幕吧。” “这无心如今是绝对挣扎不出什么浪花了,死局已定,即便是那无相再接手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 我思绪重重的注视着无心, 无心的魂体虽被严重扭曲,但他还没有放弃反抗和挣扎,自身特性被压制他就操控墨铜古树袭击那魂体。 同时他抓住被李四断手钳住的那边肩膀,丝毫不犹豫的将那部分魂体撕裂,扯淡。 被撕掉的臂膀连着李四的断手。 在李四的断手脱离他魂体的那一刹那,在他魂体初步重伤时,清脆熟悉的咔声响起。 衔尾鬼域发动了。 第一代无心臂膀被撕掉,魂体被扭曲的现实统统改写,魂体恢复到以前。 只有李四的断手还在空中自由掉落,毕竟被改写的只有无心的现实。 朝银色眸子的魂体展开攻势,处处都是杀招的墨铜古树突然陷入缓慢的时间,突刺的树枝是,飞舞的树叶放慢了不知多少倍, 银眸魂体身形闪烁一下轻松穿过举动缓慢的墨铜古树来到无心身前, 本要落地的李四断手此时竟然被放置在了无心头顶,那只断手五指紧扣无心的脑袋。 这些事情都是在无心未有觉察的一瞬间内完成的。 找回断手,重新将其安置在无心身上。 快到没有给无心动用特性的机会。 被压制的熟悉感觉又一次袭来,第一代无心从未有过的无力感由心而生,估计这是他头一次感到绝望和无能狂怒。 本来不会这样......本来再糟糕也不会是这样,他不会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无相的那王八蛋! 倏........又是一瞬间过去,无心的双臂被撕掉,直接断绝了他摆脱那只断手的可能性。 特性被压制,双臂被撕,两件古物对眼前的魂体都没什么大用,无心已然是绝境,死境。 身处这状态,知晓自己会是什么结局的无心却笑了,他笑的格外癫狂,格外的放纵洒脱。 犹如是看淡了一切得到了解脱一样,甚至能从他的笑声里听出几分解恨。 “杀了我吧,完成你的夙愿。” “技不如人,实力比不过,我无皮心甘情愿受死,死在你手上可以!” “要是死在之前的你手上或许我还有点遗憾,现在的你有资格杀我!” “你这样搞我,我就死给你看!” “你留下的烂摊子,臭狗屎鬼才给你收拾,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也该体会一下你造出的结果。” “好好看着,好好看着你是怎么和我一起被杀的,一起死的。” “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死不死!” “要死!一起死!” “看清楚谁是无心,我才是无心!我才是三无!” 无相之人乐的捧腹:“诶诶.......这对组合有意思,这么早就死了多少可惜了,还没看够呢。” “他这回是真惹到他了,那家伙会作孽啊,先是自掘坟墓又把他给激怒了,处处都在给自己找死。” “准备一下吧”我摸了摸先前被弄断的脖子。 无相之人:“嗯,是该准备一下了。” “接下来该我们面对那个魂体了,要和那个活祖宗打喽。” 我扛起铜棺头脑清晰,话语有序:“是要和她打,不过要先救无心” “啥玩意!”无相之人当场惊愕出声,脑袋有点懵。 第885章 救世主 “不是......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你说要救无心?” “你疯了吧,第一代无心可是要杀你,他啥态度你不清楚啊?眼瞅着他要完蛋了你要救他?” “你疯的没边了,你救世主还是活菩萨啊。” “怎么见谁都救啊,先前那个小姑娘要被无心干掉你二话不说出手救了她。” “现在无心要完蛋,你又脑子发昏的要去救无心。” “不是你救人救上瘾了,不叫无心改名叫善心了吧是吧?” 在无相之人唠叨之际我已经冲出,丢出铜棺并且绝断一部分空间让铜棺瞬间来到那个魂体头顶。 无相之人破防大骂:“疯子!” 银眸魂体随意朝上看了一眼,然后铜棺的下落变得如坠泥潭,极为缓慢,她伸向的手指无心反转点向铜棺。 结果那铜棺和纸糊的一样立马破碎成粉屑。 万代碑翻转着投向无心和银眸魂体,只不过银眸魂体对此不理睬,重新对无心下手,对于她而言, 一瞬间足以让她杀了无心再处理掉那个万代碑。 咚.......万代碑刹那被不知名的力量打翻在地,而无心却在墨铜古树的包裹下好好地, 就连无心自己懵懵的搞不清现在状况,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银眸魂体依旧在无心面前,她若有所思的探出手去可却碰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那面墙壁将她和无心隔绝开了。 “绝断!”我从墨铜古树的一侧现身瞬间出手用绝断特性取掉了无心头顶的断手。 断手五指深入他魂体,压制限制着无心,但无心拔不掉的断手绝断能够轻松解决。 我出手的时候那银眸魂体也没限制,当我取下断手我的那只手连同臂膀撕了下来,被她提在手中。 她鬼魅来到了我背后。 “绝断!”我即刻采取不动的用绝断包裹自身,一两秒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让我心有余悸,寒意散不去。 虽然没有事情发生,可我无比清楚若是没有及时用绝断我在短短几瞬间会遭遇什么。 她肯定尝试对我出手,只不过被绝断挡在了外面。 我是没事,可第一代无心就没那么好的下场了,她拿我没办法转攻无心,无心被他斩首。 咔.........没了李四断手,无心的衔尾鬼域鬼域主动触发。 他愤怒的面孔扭曲,紧咬着牙怒吼:“谁让你插手的!” “谁让你救我的!” “你凭什么插手!”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的怜悯了!” 无相之人晃晃悠悠来到我旁边,冷言嘲讽:“瞧吧,这混蛋是没人性的。” “无心没心没肺更没人性,你救他,他要是会领情呢。” “你救了他,他反倒朝你怒吼,你说你救他干啥?” “还不如帮那小姑娘干掉他呢。” “然后呢,然后她再干掉我?”我回怼一句,无相之人摊手表示无奈。 这时候那银眸魂体却停手了,我和无心一时间都安然无恙,她眸子左右扫视飘忽不定。 我打趣道:“你在找什么呢?不会是一条断臂吧,那条断臂貌似被我藏起来了。” 银眸魂体果真被我的话吸引住了,她眸子无神无光, 一个恍惚我周遭的青铜地面天花板纷纷爆发火花,轰鸣。 一个恍惚间我遭受了几十种攻击,好在绝断状态下的我是无解的。 同时内心不由得有点发麻,第一代无心在和什么怪物打,是什么感受,我总算明白了一点。 暗地里庆幸用绝断存在感,可视性的方式将李四的那只断手给藏了起来。 不然说不定那只断手已经安置在了我身上,她那能放慢时间,让时间暂停的手段防无可防。 能压制鬼的特性的断手与能拒绝一切的绝断对碰,我可猜不准绝断能绝断那只断手。 故此为了以防万一,取下那手臂时我就做下了手脚以防自己中招。 一旁的第一代无心又多了股被无视的怒吼:“回答我!你是在怜悯我吗?” “谁让你救的我!” “用得着你插手,用得着你显能耐么,你想展现什么,你想表示什么!” 我瞥他一眼 “婆婆妈妈的,你哪来的那么大的情绪?让你多活一会你还不乐意了” “我救你纯属是不想看到无心这么窝囊的被杀,你死不要紧,可你是挂着无心的名号死的” “就这样被杀,你还真好意思死。” 通过旁观我对第一代无心的性格有了了解, 所以我清楚他在乎什么,他的痛点是什么,愤怒点又是什么。 果不其然我这两句话瞬间点爆了无心,极为在乎名声,在乎面子的他哪能听到了这话。 本来他想着死在这个银眸魂体手下多少能配得上他无心的落幕,死了也不丢面。 现在在我话语一激,情况一对比之下倒显得无心窝囊废物,一直和我比较的他自然不能忍受。 “你在找死!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也配讥讽我!” “我才是无心!我要杀了你,再杀了她!” 怒吼斗志昂扬的无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意,一扫之前的绝望垂丧。 无相之人愕然:“哇.......你....你天才啊.......几句话就把他刺激成这样了。” “就这样子光靠怒火也比刚才强几分。” “我貌似有点领会到你的用意了。” 无心的反应在我的掌控中,一切都在我的预测中进行,这让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我就看到了我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断手。 乌黑且干枯,指甲插入深处。 毋庸置疑是李四的断手.......我蹙眉一下,我绝断可见性藏起来的断手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细看一下念头瞬间豁达通达。 抓住我肩膀的不是李四的那只左手,而这是一只右手。 李四那只右手! 银眸魂体她又取来了李四的右手! 【才发现昨天更新第一章时把章纲带着发出去了.....失误失误.......一句话而已不要在意......忘了吧】 第828章 无力感 两胡道士听着道一天师和李四谈话,头上直冒冷汗。 李四那每个毛孔都透露着的霸道,杀意连相隔有些距离的他都能感觉到。 他扬言要杀了道一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李四是真的有点动怒了,即便脸上神情没有体现,人人也本能的忌讳。 李四:“要是杀了你就能这些事情平息,时代洪流停下奔腾。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 道一神神叨叨的轻笑说:“这何尝不是天命注定的一种表现?” “天命注定了时代的趋势,我遵从天命的指示来维护平衡。” “你只是想要活出那所谓的第三世身罢了”李四直白的讥讽说。 道一摇摇头:“第三世身可强求不来,若天命注定我能打破二世身的桎梏。” “那我自然会突破这桎梏,撕开二世为尽头的魔咒。” “福缘可遇不可求,这等虚幻,虚无缥缈的东西越是想要得到,越是强求则越是会远离,就如同是一把细沙无论你多么用力抓握,捧起想留下它,它始终会从你的指缝流走这便是天命。” “专业就是我一直苦苦维持平衡的原因。” “废了那么多的话,用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词汇加以掩饰,修饰有什么用?私心就是私心,欲望就是欲望,在我看来那只是你的一己私欲” “天命注定更像是你为自己私欲找的一个完美借口”李四毫不客气的冷嘲。 道一只当那些冷嘲,讥讽话语随风而过,左耳进右耳出:“道不同不相为谋,理念不同自然不能为伍。” “世人不懂道士,道士不懂和尚,而人也无法与鬼怪相同,所以活了两世身的天师也没法和从地府出来的人相互理解。” “你们地府四婴,从地府爬出的四个婴孩,自出世那一天就各自奔向一方,除了出世那一天你们地府四婴就没有再齐聚过。” “同出自地府的四件古物被掌控在你们四人手中,随同你们这四件古物没再齐聚过。” “你们地府四婴为的是什么?” 李四眸子狭长眯起:“你这话是何意思?” 道一不受胁迫的继续道:“你们地府四婴天各一方,统一般各自创立了自己的家族。” “张家,李家,王家,麻家。” “四个微不足道,不曾有人听闻过的家族纷纷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展,扩张。d短短几年张李王麻四个家族就成了这世上赫赫有名的古老家族。” “古老家族?” “呵呵呵.......要说四个家族内真正古怪的应当是你们地府四婴和那四个物件才对。” “你们地府四婴从地府来到这世上做什么?手持古物创立一个家族想做什么?” “我同样不能理解。” “包藏祸心,心怀鬼胎的是无心还是地府四婴?” “你们地府四婴为何竭力阻止那四件古物齐聚,你们能说明白,敢说明白吗?” 李四决绝的回应:“那四件古物不能被齐聚!”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那四件古物齐聚!” “若真说我们地府四婴存在的意义,那此时此刻我们的意义就是阻拦拿四件古物齐聚!” “但那四件古物不是已经齐聚了吗?”两胡道士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话。 王二少见的开口解释:“那四件古物,阴阳铜棺,时尘铜船,万代碑,墨铜古树齐聚并不是指那四件古物靠近在同一处地方。” “真正的齐聚是指那四件古物靠拢,接触,触碰到一起。” “唯有这样才能达到四件古物的共鸣,才算是齐聚。” “现在只是那四件古物离的非常近,不过还并不是真正的接触。” “无心还没有夺到阴阳铜棺。” “没有肯定也快了”两胡道士自暴自弃。 “那个无心手上可是有着万代碑和墨铜古树,而他手中只有阴阳铜棺,光是看武器就逊色不少呢。” “再说无心都改变了时尘铜船的航向,时尘铜船都被他掌控了,这岂不就是三件古物对上一件古物吗?这哪来的胜算?” “我们这一大帮子,乌泱泱一圈人有不死不灭的李四,地府四婴的王二,有魔佛,有天生烧伤伤疤之人还有两个小鬼王看着是底蕴十足,战力非凡,但我们根本插不上手啊。” “我们这一群人就只能在这里干看着,连船都上不去。” “他在时尘铜船上单独面对无心,和无心单打独斗........这.....” 两胡道士越说越没有底气,气馁。 第829章 无皮求救 因时尘铜船回归而欢喜的姬茱儿听闻此话也笑不出来了。 这么一说的确是啊........他们这一行人现在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刚才就没帮上忙,如今就更不行了。 姬茱儿顿感羞愧难当,自己非要跟上来结果来了之后纯纯成了摆设。 即便是红鸾也在这次荧洲岛之行出了不少力,先后几次进入森罗炼狱,又在森罗炼狱内阻拦无心。 姬茱儿完全不好意思和红鸾相比.......现如今她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时尘铜船能尽快靠岸,成功靠岸。 只要时尘铜船能靠岸,那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也就能出一点力了。 “你倒是丝毫不慌,不急呢”道一观望着驶来的时尘铜船闲谈。 李四调侃:“有什么可慌的,事情已成事实,船已经归来再多情绪也是无用。” “用你的话说就是天命已定,安静等待便是。” “只是一个无心跑到船上而已,这能改变什么?他上去阴阳铜棺和时尘铜船就是他的了?” 道一:“你挺看好无心的。” “无心?你是说那个无心?”李四反问。 道一:“看来你我所看所留意的无心或许并不是同一个。” 李四:“是哪一个并没有太大的所谓吧,反正最后只会剩下一个。” 道一“也许会一个都不剩。” 李四:“世上再也没了无心?要真有这种可能,这兴许是一大幸事。世上少了一大极恶,想必绝大多数人都是愿意的。” “救命!救鬼的命啊!”一急促,慌乱的求救声打断了李四他们的交谈。 李四,道一看向同一方向,众人被声音吸引过去。 目光汇聚之处正是张焕的脚下,准确的来说是张焕的影子。 “救鬼命,快点救鬼命啊!” 听求救者的音色,音调,求救者的年龄并不大,接近少年,又偏向是小孩。 两胡道士眉宇不自然的皱起,他叨叨喃喃:“求救声.......怎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有求救声?” “而且........而且为何感觉这声音有那么点熟悉......似曾相识。” “我应该听过,不止听过一次....绝对是有听过。怎么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就莫名多了股火气,冲动.....” 突然之下有求救声,别说众人疑惑,就连张焕本身都有些懵。 “我的影子?........这是有鬼......” 可能是险些死在无心手上的后遗症,张焕条件反射般燃起充满幻象的超度之火。 手掌上带着些许火焰就插进了自己影子中。 火焰落入影子中,那年少孩童的求救声的确是没了,但转变而来的就是接连不断,汹涌澎湃的谩骂声了。 “我c你个二大爷祖太奶奶的,超度之火!” “草草.......烧到了!烧到了!” “疼死了.......烧到一点都疼死了........张焕你个出生,王八蛋,老子好心好意来投靠你,你不接应我就算了你居然还火烧我!” “我和你没完,绝对没完!” “赶紧收手,真的要烧到我了!快点拉我出来!” 张焕被这一连串的谩骂骂的脑子懵懵的,好一会才再次转动回过神来, 光是听这种凌然天下,出口无一点忌讳的嚣张态度,张焕就已经认出了影子下的人。 这么不可一世,放荡自由的张狂语气除了那家伙张焕也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 不.......那家伙根本不是人。 是三无之无皮! “无皮!”两胡道士额角青筋猛然暴跳,听到那极为熟悉的谩骂声他也明白了那影子下的是谁! 两胡道士陡然明白了自己为何听到那求救声后会莫名火大,原来只因下面是无皮。 只要是无皮的话那一切都合理了。 难怪自己有想要灭掉下面那家伙的冲动。 两胡道士咬着牙暗自喃喃。 光是听到无皮那不可一世的嚣张语气,两胡道士就无比的火大。 先不说两胡道士和无皮之前就有过恩怨,就无皮这性格,这态度两胡道士都看不下去。 这嚣张的谩骂声和先前的求救声让人不敢相信是同一人。 前一秒求救,下一秒就能骂出祖宗十八代,前后能有如此大差别,不顾一切的说骂就骂也就只有年少的无皮了。 张焕将燃着火焰的手臂从影子内抽出,这才让无皮的骂声停歇,只不过态度依旧没多好:“手收回去了,我怎么办啊?” “刚换上的这张皮的特性我还不太熟练,这出不去了。” “你赶紧拉我出来啊。” “你那破火焰都烧到了我,你就没点自责?” 张焕嘴角抽抽,长吸一口气将手伸进去把无皮拉了出来。 无皮灰头土脸的从张焕的影子内爬出来,他的样子较为狼狈, 身上的皮囊根本还没和他贴合,大大的裂口敞开着和他披着一张人皮外套似的。 无皮双手皮囊和主干头颅的皮囊还不配套,生硬强套上的。 现在的无皮看来像是在仓皇,慌乱的情况下胡乱套上了一些皮囊。 故此他才会对皮囊上的特性还不太熟悉,从影子界无法离开。 “无皮怎么会是你?”张焕对无皮从他影子钻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才是你在求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求救什么?” 无皮顾不上那些随意披在身上的皮囊,急匆匆的喊道: “当然是救鬼啊,有人要害我......张焕看在我们都是张家人,看在你刚才用火烧我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救我!” 张焕不解:“救你?........等等你也说清楚怎么回事.......谁要害你?” 这无皮现在虽然年少轻狂,但即便他再小他也是毋庸置疑的三无之无皮,在无心跑去夺取古物的情况下有人能将无皮追成这样,张焕完全设想不到。 再说无皮向来不是一个人,现在无皮却独自跑来求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正要说些什么的无皮忽然留意到了道一,本能的汗毛耸立,目光稍稍偏移又留意到了李四,他大为震惊, 目光继续环视,将这里的人一一收入眼中: “李四,道一,王二........两胡臭道士.......还有哪个丑丫头.....红毛丫头....不认识的丫头” 无皮瞳孔地震,脸上神情越发狂喜, “都在!太好了居然都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想到张焕你居然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李四,道一,王二......连那牛鼻子老道都在,这下有救了!” 两胡道士狞笑着握住木剑:“你的确是该求救了” “无皮也有今天真是罕见,真是活该啊。” “堂堂三无之无皮不是素来不受胁迫,不怕死的吗?” “你也会这般狼狈,这般求救?” 两胡道士和无皮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针锋相对的死地,无皮黑着脸开骂: “你这牛鼻子老道士知道什么?” “小爷没工夫在这和你扯牛皮,反正你这老道士也就那样,小爷没指望你。” “实话说我无皮何时怕过谁,忌惮过谁?就算是无心也不曾怕过,但今天这个不同!” “真的.......不同。” 咚........一击沉闷不凡的动静 两胡道士脸色微微动容,张焕讶然不解,众人脸色各有异常。 只因为无皮跪下了。 年少轻狂的无皮对着道一,李四他们跪下了。 第830章 疯女人 两胡道士噔噔退后两步,让自己不处在无皮跪下的方向, 虽然他两胡和无皮是有着化不开的纠纷,恩仇,他期待无皮狼狈,落魄已久。 可真让两胡道士接受无皮平白无故的一跪两胡道士做不到, 也不全是心里过不去,更多是两胡觉得不对劲,无皮突然跪下定然有诡祟或许朝他跪下是变着法子想害他呢。 故此两胡道士对无皮退避三舍。 其他人都没两胡道士那样迅速倒退,对于无皮他们还没那么大的戒心, 像李四,道一,王二的眼中年少无皮根本就没啥威胁性,他们也就将无皮当做是一个顽皮的小鬼。 来自张家的张焕对和张家关系非凡的无皮较为关心,见无皮噗通跪下他来不及询问就要将无皮扶起来。 双手一托却脱了空,无皮继续双膝跪地,低垂着脑袋朝向众人。 众人是一片寂然,不少人感到了陌生,惊措,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以前那个不可一世,嚣张跋扈对任何事都没忌惮的无皮此时此刻却跪在了这里。 这就很惊奇,匪夷所思,这里的众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呢。 是因为自身做过的恶事太多,在这里撞上李四和道一之后过于不安,惶恐所以才跪下求饶的? 不会........小无皮要是有那么容易被吓到,被震慑到就好。“ 小无皮都敢偷袭无心,谋划着祸害无心,他怎会这场面给惊到。 张焕想了想最终缘由还是落在了无皮先前的求救声, 无皮会求救已然是够罕见的,现在无皮又突然跪下,两件事必然有联系。 张焕:“小无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皮紧紧撕咬着唇瓣,随意披上的这张皮嘴唇被他咬破,喉咙滚动,几次欲言又难以启齿的样子。 “早知道就逃走了......居然让我......让我” “去他娘的!小爷不管了!不顾了!” “什么都去他娘的!” 无皮怒捶了一下地面,发泄。 “救人!我求你们救人!” 周边倏然死寂,沉静..........无皮那诚恳,纠结万分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心中。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一种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了解无皮的张焕也呆愣住了,有过怀疑,并不是他对无皮不信任, 恰恰就是因为信任才怀疑的。 无皮求救......无皮求他人帮忙救人? 这事情传到张家任何人耳中都不会有人相信,小无皮在张家那是众所周知的存在,就是因为了解无皮才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李四唇边扬起一抹不明显的趣意, 道一则是好奇,他对无皮并不陌生,也是较为了解的。 只是无皮这反应,这状况有些超出了他的了解。 “救人?不会是他吧”张焕蹙眉,心中有了大概的答案,但为确保他还是问了。 “四瞳.......拜托.......我恳求你们救救四瞳”无皮几乎是强行将每个字从自己喉咙,牙缝里挤出来。 “四瞳绝无可能打得过那个家伙,那个家伙是真正的怪物,真正的恶鬼!” “四瞳会死在她手上的!” 李四笑着调侃:“三无之无皮会向他人低头,向他人求助,这倒是我一次见到,第一次听闻。” “依照你无皮的性子,三无们的性格,你们三无不应该会做出求救,你无皮更不会。”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无皮体表血管暴起,咬着牙脸庞狰狞:“我倒也想知道她是什么!” “我根本就看不透她,看不明白她!” “她一上来就要取我的命.......小爷我跋扈十几年头一次碰到比我还跋扈的。” 张焕极为费解:“你和四瞳基本上形影不离,以你和四瞳的能力即便你们撞上了无心也能安然脱身。” “现在无皮去到了时尘铜船上,究竟是何人?” 无皮:“一个疯女人。” “年岁不大,穿着红衣裙.......根本就不知道她从哪冒出来的。” “莫名其妙的就找上了我,一句话都没说,半个字都没蹦上来就取我小命......要不是四瞳我小命已经没了。” “四瞳阻拦住她,我趁机会用现在这身皮囊的特性逃离了。” “所以我恳求你们去帮四瞳一次!” “我知道我的这个恳求你们没理由,没必要答应,但我无皮可以许诺只要你们愿意帮我,无论是何条件我都想办法满足。” 两胡道士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这真是那个无皮?” “你能答应任何条件只为救四瞳?” 无皮果决回应:“哪怕是你们想要除掉我这个多余的鬼,我也接受......” 无皮低垂着头颅,他清楚要杀他无皮的那个疯女人的实力, 故此他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张焕的一人之力,一来就朝众人跪下也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他想借李四,道一等人的力量,在他看来也唯有这几人能帮到四瞳。 “要是没四瞳我早就死在那个疯女人手中了,反正死在那疯女人手上和死在你们手上都是一个死。” “那我倒不如死你们手上,只要你们帮我救四瞳。” 张焕轻叹一声,身上烧伤伤疤处的火焰本来已经快要消失,如今只能是再度熊熊燃起。 他是张家人,自然不能对同是张家人的四瞳坐视不理。 再说经过无心那一晚的入侵张家近乎被灭,张家人也少得可怜,现如今任何一个张家人都极其可贵。 无心给张焕留下的阴影很重,让张焕本能不想面对无心。 好不容易无心去了时尘铜船上他不用再面对无心,可谁能料到他现在要去和一个与无心相差不远的存在打架。 无皮和四瞳都不是对手,张焕敢肯定自己也不是对手。 但这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去帮四瞳的问题。 跋扈不可一世的无皮一反常态,绝世罕见的下跪恳求他又怎能不动容。 要去........即便打不过,看在张家人的面子上,看在小无皮的面子上,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张焕必须去。 “穿着红衣裙的疯女人.......要灭掉无心.....”李四暗自琢磨这件事的真相, 从最基本的判断来看这件事不对劲。 还特别是在这无心夺取时尘铜船,时尘铜船即将靠岸的关键时刻出现这种事。 红衣裙的疯女人的出现定然是某种事情的连锁反应。 天生重瞳之人加上无皮竟然那都不是那女人对手,逼得无皮逃窜搬救兵,由此可见那女人实力的深邃。 莫名其妙多出这么一个强者来,怎能不奇怪呢。 第831章 求助 “王二,你可有曾听说过或是见闻过这么一号人吗?”李四试着从他人那里得知情报, 王二:“你又不是不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墨铜古树下沉睡,对于外界的事情我知晓的并没你多。” “你都不知,我怎会知呢?” “在我的认知,记忆中除去我们地府四婴,无心,道一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位综合实力在四瞳和无皮之上的。” “看无皮的样子,那女人的实力不止是能压制住他们二个那么简单,怕是彻底的碾压。” “你们可别再商讨好奇了,想知道那个疯女人是谁你们去了不就知道了,有功夫在这里瞎猜不如赶紧去帮四瞳。” “再晚一会四瞳说不定就没了”无皮一听有这个意向连忙窜起来催促,他对四瞳的担忧倒显得极为真切。 “不用去了,已经没有必要了”道一突然冷不丁的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张焕面色大变,他秒懂:“什么!” “难道说四瞳已经不在了?天生重瞳之人被那个疯女人给杀掉了?” 道一还没回应,无皮就跳起来开骂了: “杀你二大爷,一大爷!你大爷的才死了呢!” “不想帮忙不想救四瞳就直说,你诅咒就太不是人了吧?” “四瞳哪有那么容易死?合计你是盼着他死的啊!你到底是张家人吗?你还是张焕吗?” “小爷真怀疑你那张人皮下是无心,你被夺舍了。” 张焕被无皮连环炮似的骂声给骂的脑瓜子嗡嗡的, 别管是不是自己理解错还是自己说错了,总之张焕是连忙承认自己的错,以此来安抚无皮。 “口误......脑子有毛病了......说秃噜嘴了.......我没那样想。” “我和四瞳犹如是手足亲朋,我怎么会期盼着他死呢。” 转过头张焕一脸苦闷的对道一抱怨:“天师你可坑到我了。” “什么叫没必要去了,你说清楚啊.......到底哪没必要了?” 道一反问式回应:“她已经来了,你认为还有必要吗?” 倏然间,数人瞳孔猛缩,情绪惊变。 无皮皮囊的肤色刷一下惨白了,身体条件反射的发颤。 张焕则被惊得浑身火焰暴涨,充满幻象过往的火焰包围着他,缠绕着他,张焕隐藏在超度之火中。 无皮警惕万分的左右环视,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将那一片区域细查而过,一个转头就能将周身所有情况掌握。 这并非是无皮的特长,能力,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无皮那双眼睛的能力。 如今无皮的这张皮囊是他拼接缝合而成的,一张皮囊上有着数人,数鬼的皮肤。 双臂皮肤不同,主干与肢体皮肤不同,眼睛自然也不是原配的。 现在无皮浑身上下都是拼接而成的, 虽然看起来五花八门花里胡哨的,但多种多样繁多的能力往往取得奇佳的效果。 几秒内无皮掌控到目光能及视野内的所有情况,他并没有看到令他惊惧万分的红衣疯女人。 随后而来的就是受惊后的火气了,无皮惊怒到了极点,方才那一瞬间他要是个活人估计心脏都被吓炸了。 人经不起那样的吓,鬼更加惊不起了, 人吓人吓死人,鬼吓鬼成死鬼。 无皮的怒火刚要转移到道一身,就听见道一朗声高喝:“来了!” 无皮又一次被惊得魂飞胆颤,他并未松懈,急忙警惕的搜查。 目光旋转一圈,以无皮为中心视野内的所有人事物都没能逃过无皮的这双眼睛。 这这一次无皮还是没能看到那个红衣疯女人。 不知为何无皮感觉这次的视野高了不少。 而且不知道怎么无皮感觉众人都在看着他,他成了大众瞩目的视线焦点。 只不过无皮看不懂他们的眼神与表情。 那个脸上有着龙纹胎记的丑丫头还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死样子,红毛小鬼王还在沉睡。 王二握住了墨铜古树的树枝,那树枝的朝向竟是他,王二想这个时候灭他吗? 无皮暗骂,自己就不曾惹到王二,夺走王家墨铜古树的是无心,关他无皮何事。 这王二真不要脸乘鬼之危。 还有这个张焕,张焕可真不配当张家人,难怪险些被无心干掉。 王二要对他出手,这张焕眼瞅着居然不管不顾,置之不理就算了,他那表情算是怎么回事? 脸都白,俩眼珠子大的和铜铃似的,脑门一头的冷汗。 整个一副惊死,害怕而死的鬼的样子。 他惊惧个什么,害怕个什么,无皮甚是不能理解。 无皮不能理解的还有道一和李四的目光。 道一和李四齐齐注视着他,这种目不转睛,又是来自两位大佬的注视让无皮倍感不适, 这都看他做什么? 他无皮不就豁出去,不要脸跪地求助了一次吗? 至于这么值得看笑话吗? 那个道一也是,两次吓得他魂惊胆颤的还敢这样看他,真当他无皮不敢开口骂天师是吧。 虽有火气可无皮强压住了,无皮必须忍住,他还指望着道一和李四出手帮四瞳。 为了四瞳,现在这里的谁都不能得罪。 “小无皮......”两胡道士呆愣着,素来和无皮不和的他头一回以这种温和,平缓的语气喊无皮。 无皮瞅见两胡道士直咧嘴。 两胡道士放大到一定程度的眸子倒映着无皮,以及一个举着无皮脑袋的红衣女人。 第832章 红衣女人到临 李四和道一都锁定住了那个红衣女人, 那个突如其来的女人! 她的出现谁人都不曾预测,觉察到,即便是道一也晚了一步, 道一可一点都没有恐吓无皮,在他高喝的下一瞬无皮脑袋就被那红衣女人摘下了。 红衣女人出现以及出手没人捕捉到, 当他们有所意识时,红衣女人已经举着无皮的脑袋堂而皇之的站在他们面前。 这也正是无皮被众人关注的原因。 只是无皮本身并没觉察到自己现在的情况,红衣女人出手迅速, 果决的根本没有留给无皮警醒的机会。 一瞬间摘下无皮的脑袋,无皮浑然没自知。 “不要轻举妄动........先别出手”李四微微伸手拦住正欲上前的张焕。 张焕浑身火势消减,只剩部分包裹着肢体:“这女人.......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他额头不断冒着冷汗,上一个让他这般如临大敌的还是无心, 张焕没想到躲开无心竟会在这里遇到这样一个女人。 明明无皮就在他的不远处,但那个红衣女人的出手他却没看到,他甚至不知道这里何时诡异多了一个红影, 无疑之前他对红衣女人实力预估错了。 他曾认为追杀无皮的红衣女人实力在四瞳等天生大异之人之上,在无心之下,可现在看来这红衣女人的实力并不比无心逊色.......也有那么点可能在无心之上。 两胡道士望着红衣女人手上的无皮,他此时此刻忽然不感无皮有那么可恨,不知为何他开始有丝毫可怜,怜悯无皮。 红衣女人的外貌和无皮说的类似,年轻稚嫩正属及笄之年, 不是她身上那诡异的气场与恐怖的实力,恐怕人人只会当她是一个俊俏的小姑娘。 如水墨瀑布的墨发散披至臀部,秀发尾部参差不齐看上去是随意剪断了一节。 脸庞被一缕缕散发增添一份朦胧,长发未经过修剪,梳栉,不修边幅却成了浑然天成的神秘美感。 黑洞似的眸子藏匿散发后,令人感到任何光泽以及焦距。 就算是位于他正面的两胡道士和王二都没能引起她的关注。 红衣女人对众人置若罔闻,一只皎白的袖手托举着无皮脑袋自顾自踱步。 无皮即使反应再迟钝,脑子再不好这时他也该觉察到自身的情况了,真就犹如一道晴日惊雷轰击在脑壳上。 无皮有过一两秒的思绪停止,无法置信,脑袋都是空空的。 他死了?脑袋被摘下了?什么时候? 那个疯女人是何时出现的? 为何他没警觉,没触感.......他堂堂无皮就这样死了。 恍然无皮理解了众人反应,目光, 道一并没有欺诈他,张焕的惊慌是有缘由的,他的头颅是那红衣女人亲手摘掉的。 一向跋扈目中无人的无皮这次没有惊慌失措,暴怒般崩溃破口大骂, 这一次无皮古怪的很平静,平静的几乎失去了任何反应, 无皮犹如是被吓傻了,呆呆的老实被红衣女人拿在手中,没有挣扎也没有求救。 “喂!臭女人!那个四眼仔呢?” “那个四眼仔不是在阻拦你吗?你将他怎么了?他被杀了?还是逃走了?” 红衣女人对无皮视若无睹,这让无皮想怒又怒不起来,生气能有什么用呢? 现在的他即便是再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若换做是他人,两胡道士,他还能无下限的破口大骂让对方也恼怒, 但现在抓住的可是那个红衣疯女人,这个疯女人都能将李四,道一天师当做空气,他那些臭话怎会引起这女人情绪呢? 这女人简直就和那个脸上有胎记的丑丫头一样, 没有任何情况,那脸和用木头雕刻的一样,冷冰冰没有生气。 死了也好,反正看着疯女人的样子是非要取自己的命不可,虽然搞不懂自己哪里惹上了她,但盯上三无的人从来都不少。 逃不过,打不过这疯女人无皮也就只能认命了。 当李四,道一的面这疯女人都能瞬间摘下他头颅,无皮实在是想不到如何阻拦或是逃避。 眼瞅着红衣女人就要抓着无皮头颅离开,张焕着实等不下去了, 那女人手中抓的可不是一层空空皮囊,那颗头颅藏有无皮的真身,无皮披着层层皮囊躲在其中, 红衣女人也就是清楚这一点才瞬间取下无皮头颅。 张焕想动手,又被李四拦下了 李四:“再等等。” 张焕着急上火:“四瞳生死未卜,眼下小无皮也要没命,我怎么等” 哗啦........树丛响动摇晃, 一只闭着眼的白毛猴子从幽暗树丛窜出,灵活跃到树干之上。 白毛猴蓦然发出一道人声,一道呼唤:“无皮!” 这个声音众人都不陌生,张焕和无皮更感熟悉无比, 一个震惊的呆愣住,一个忍不住红了眼眶, 无皮眼前一片水雾模糊,情绪好似澎湃波涛的劲浪强势冲开他那心如死灰的心灵。 “四瞳!”张焕慢半拍的惊呼,本能搜寻那个熟悉的人影可一眼望去只有一只白毛猴子。 而此时此刻那只白毛猴子睁开了一直闭上的眼眸,眼帘掀开猴子的双目展现世间 那是一双布满血丝仿佛是充满了血红裂痕的玻璃珠一样, 那眼眸并非是兽眼,而是充满灵性,古怪的重瞳。 一目双瞳,各有神异, 白毛猴子蹲在树干上,那双重瞳深深凝望红衣女人,四颗瞳孔齐齐锁定女人,咔吧......重瞳眼眸崩裂出血花。 它再次高喝一声:“脱身!现在!” 砰! 李四脚下突然爆开,一个深过膝盖的凹陷深坑取代了李四,李四消失原地。 一根青铜铸成的树枝带着哗哗直响的青桐树叶抽向红衣女人的腰侧。 女人的身影,轮廓完完全全倒映在白毛猴的眼中,在那双重瞳中红衣女人是静止的, 即便李四突进到她身前,气势猛进的青铜树枝来到她的腰侧,红衣女人依然是静止的。 第833章 走不了 没有躲闪,没有应对......这便是猴子重瞳所看到的。 重瞳所见即为事实, 无论是对李四,还是倏然出手的王二,红衣女人都没反应。 啪.....砰....两击不同的声响, 青铜树枝抽到了女人的腰上,李四的拳头也砸到了女人脸庞上。 李四可没丝毫的留手,猛然突进至此,单足插入沙地,蓄势完毕的拳头抡动轰出。 形如先前打飞道一天师的深邃沟渠又一次出现。 沟渠所过之处树木断裂,万物俱损。 李四一拳打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直达深处的空旷通道。 拳头前没了红衣女人的身形,若要想找到她估计也只有去到这条通道的尽头了。 灰溜溜的松鼠颤抖着身子躲到了李四的脚后,这只突然出现的松鼠本该引不起什么关注, 但李四却特意蹲下身子将这只松鼠揪了起来:“你脱身的倒是挺快。” 小松鼠暴躁的在李四手中挣扎,两只小爪子抓挠李四的铁钳手指。 “废话........小爷脱身不快一点岂不是和她一起被轰飞了。” “幸好小爷我聪明机灵,一听到动静连忙就蜕皮脱身了。” “我说要动手注意一下我呀,你那拳头在往左边偏一点,我不用脱身就被你给打爆了。” “这小东西是无皮?”两胡道士错愕难信, 虽然意外无皮的真身躲藏在皮囊头颅内,但无皮的真身是只再寻常不过的松鼠他是真的没想到。 就这种灰不拉几的松鼠,常见的很,就算他走时不小心踩到脚下,他也只会随便踢飞,哪能将松鼠和三无之无皮联系到一起。 “额.......”张焕也有点讶然,无皮是只小松鼠,他也没料到, 无皮每天穿着层层叠加的皮囊谁能知道他真身是什么? 实际上这个小松鼠也不可信,也许这松鼠也是无皮的一张皮囊,真正的真身还在里面。 白毛猴疲惫至极的闭上重瞳,本就满是血丝如支离破碎瓷器的重瞳经过这一次又增添了不少裂痕, 它气弱的说:“动手之前我都那样提醒你了,你若还没醒悟或是跟上。” “那真的我也救不了你。” “限制她,是重瞳目前碰到的最棘手目标,她的实力太过恐怖,普通的重瞳根本无法拘束她。” “每一次让她停住,都需要耗费重瞳所有瞳力,甚至是透支......这一次我几乎已经透支尽了。” “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错过就没了。” 松鼠跃到李四的肩头和白毛猴子对视,无皮留意到猴子眼角的血色, 他忍不住说:“你真不怕你的重瞳就这样废掉啊。” “明明自己虚弱的和个病痨鬼一样还非要逞能,透支.......就为这么一次机会?”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帮忙,我能跟上?你不怕你定住那疯女人的瞬间,你的重瞳会先扛不住?” “重瞳对你而言是什么还用我说吗?那几乎等同你大半条命了。” “你没肉身尚且能活,你要是没了重瞳就真的死了!”松鼠站在李四的肩头和白毛猴子叫嚣。 “这疯女人追杀我,你那么拼命干什么?她追过来你也追过来?” 白毛猴子用长长的手臂与双足抓住一根树干,闭目沉神: “你自己小命差点都没了,你还有闲心关心我?” “她是来取你命的,除此之外任何人的命她都完全不在意,无论是强弱她都无视,除非是挡在她面前。” “她没必要杀我,相比你我没有任何危险。” 两胡道士看着松鼠和猴子对话,只感天方夜谭梦还没睡醒, 这无皮和四瞳倒真有意思........一个成了松鼠,一个成了猴子。 猴子长着一双重瞳,松鼠里是个跋扈,不可一世的恶鬼。 无皮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杀你,你非要拦她做什么?” “搞得我还待用根本不擅长的特性到处跑,到处搬救兵。” “因为你,小爷的面子碎了一地。” “我无皮从来不怕死,她要杀你家就让她来!我死了后你好好给我看清楚,我倒要知道她弄死我,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就死一个无皮,死了无皮三无还有无心,无魂,有本事她把那两个也宰了去啊。” 白毛猴子只得无言的长叹。 “话说您确定不趁这个机会逃走吗?”李四用手扣住另一只手的肩膀活动手臂, 好意的提醒一句:“机会只有现在了。” “方才四瞳定住她,我和王二同时出手,我虽然有命中的手感,王二的树枝也实实在在抽到了她身上。” “可我有一种预料,一种感觉。” “我想那个红衣姑娘应该没什么事情,我和王二出手击退了,但却没击伤她。” “她还会再来,这一下只是制造了一个空档。” “你们要走就趁现在,正巧现在我们无事可做,我和王二,道一会稍稍阻拦他。” 白毛猴子摇摇头:“走不了。” “我们趁着现在的机会逃走,再加上你们在这里阻截也根本拦不了她。” “无论无皮逃到哪里,无论逃多远,那个女人只要不放过无皮,她都能追上来。” “你们根本不理解那个女人,她不是你们能阻拦的。” “即便是我,当时也是不顾一切的透支重瞳才能拦住她一会。” “拦住她的那一会,我就已经明白了,只要她想,没人能拦住她,就算我这双重瞳透支到爆炸也不行。” 道一默默说道:“你们的确是走不了,她已经回来。” 由李四强横,毁灭一拳轰出的通往荧洲岛深处的空旷通道内一道红色倩影不知何时出现了。 “卧槽,还真来了!”无皮松鼠浑身的毛炸起,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李四的那一拳他亲眼目睹了,也感受到了那么点余劲, 能轰出这么一条通道,无皮敢肯定只要是个活的生物就没可能在这一拳下保留尸骨。 啥血肉之躯也扛不住这么一拳,除非她不是人。 眼前一瞧,那红衣女人铁定不是人了。 她是半点事都没有啊。 第834章 进击的疯女人 “快快想办法拦住那该死的疯女人啊” “别就这么让她过来啊”眼瞅着摘到自己头颅的那个疯女人又走了过来,无皮可淡定不了了。 先前那自身没半点感觉头颅就被摘下的恐惧着实给了无皮留下了一点阴影。 看着红衣疯女人又一次出现,无皮本能的用两只小爪子护住自己的脑袋,生怕下一秒脑袋就搬家。 李四观望着那道红衣倩影,他甚是无奈的说道:“拦她?如何拦?怎么拦?” “方才四瞳的话你不是没有听到,而且刚才我出手你也应该看到了。” “别管是我的蛮力,还是王二的墨铜古树都没能对她造成丝毫影响不是。” “迎面吃我一拳,和王二一树枝,她脸上一点伤都没有,衣服也没有任何破碎,也有可能连根头发都没有断。” “你要想指望我们拦住那个女人,你倒不如尽快开始跑路。” “再说眼下的功夫,我们也已经有些应付不过来了,那个家伙也要回来了。”李四扭头看了一眼已经从混沌雾霭驶出正在朝着海岸边靠近的时尘铜船。 “逃......怎么逃?”这一问把无皮自己也问住了。 若是四瞳的重瞳没有过度透支的,四瞳以重瞳来困束红衣女人,他尚且还能有一线生机,虽然那只是暂时的。 只是现在来看,连暂时的没了。 即将到来的是他无皮的死期。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何来历,她太诡异了.......”张焕一直留意着红衣女人他忍不住怪叫, 因为他看到红衣女人靠近了,红衣女人的逼近方式不是踱步行走,也不是飘在空中。 而是瞬间跨越一点距离,犹如是缩地成寸神通一般,迈出一步胜过百步,瞬息就出现在远处。 那红衣女人从空旷直达荧洲岛深处的密林中走出,她只用了几步已经要回到原位,接近他们。 李四,王二,道一自然也有留意到红衣女人飘忽不定,瞬间挪移的鬼魅身法, 王二:“看不明白.....看不明白她的行走方式。” 道一赞叹:“犹如伏笼山最上等的缩地百里符箓一样,这种符箓伏笼山也只有几枚,没有可能像她这种使用。” “她的速度比起那缩地百里符箓还要快呢。” “没有什么预示动作,就和正常的行步一样,迈出一步而后就跨越了很长的距离。” “难怪四瞳会没任何挣扎想法的说根本逃不掉,以这小姑娘诡异的行步方式来看的确是逃不掉。” “我们想拦也拦不住,不然可看。” 道一天师单手掐起法诀,朝前一点:“五行之拘法:千藤万障!” 直达荧洲岛深处的密林忽然收拢,靠拢,宽敞沟渠两侧的树木闭合,上百条树藤好似蛇一样攀附在树木,林中。 树藤,封锁通道的灌木,密林等等构成了一层又一层障碍。 至于那红衣女人的身影早就随着密林闭合封锁通道而消失。 但还没等众人心头一松,道一结着法印的手放下,众人视线,余光中一红色倩影鬼魅出现了。 在灌木,密林,树藤层层封锁通道的下一瞬,红衣女人跳跃性的出现在被封锁的通道前。 假如那些树藤,密林形成封锁的墙,那红衣女人干脆直接越过了那层墙。 她没有对那墙做什么,那墙上也没有漏洞。 无皮眼皮子狂跳,张焕彻底哑然不知该说什么。 道一泄气的解开放弃,笑谈道: “瞧就是这种情况,也就是重瞳能够稍作阻拦她,像我的五行之拘法大多对她无效。” 唰........红衣女人再次于被封锁的通道前消失,下一瞬她出现到了李四和道一的身后。 她穿过了李四和道一,并且直接无视了两人,浑然将这两人当做是空气了。 只不过这次她算是跑了个空,因为无皮已经不在李四肩膀上。 在红衣女人起步瞬间来到李四身后的那一瞬间,李四肩膀一震直接将无皮震飞了出去。 而在李四的控制下,无皮好巧不巧落到了白毛猴子那边, 白毛猴子用长尾卷住无皮松鼠。 无皮死死抱住那根白毛尾巴,望着诡异出现的红衣女人,他倍感心有余悸, 以前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危机感,随时会丢命的紧张感。 说是随时会丢命,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给她机会红衣女人一瞬间就能取他小命,就刚才要是李四将他震了出去,恐怕在红衣女人瞬间出现后,他已经落入或是命丧那疯女人手中。 那疯女人的动作,行径几乎没法预测,唯一能用来侦测的也就是红衣女人一准是冲着他无皮来的。 所以李四才能提前将他震飞。 第835章 不死骨,天师和疯女人 在李四身后的红衣女人没有得手,她却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反应,不像是活人。 李四感慨一笑:“有多久没这样被无视过了.........也许从来就没有过吧。” “不过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站着,你直接漠视我,当我不存在的穿过去不太好吧。” “任谁心里都不好受的,即便是我也不太爽。” “要不要先止步我们谈一谈。” “你给了我一种异常古怪的感觉,” 道一也罕见的想要插手,他有理有据的说道:“世间万物自有定律,有其平衡。” “过多的干预干涉势必会打破平衡的天平。” “往往当你过重打破平衡时,天命定律便会修正其原有的平衡。” “无皮活在世上是个祸害,但并不多余,没有谁是多余的,人人都有自己的定位。” “那你的定位是什么?” 李四:“如今的情势,时代洪流的转折点就在现在,你有如此这般能力,我认为你现在重心不应该放在一个还没长大的无皮身上。” “对!就是!小爷还小呢!”白毛猴子尾巴上的松鼠大声附和。 道一天师接话说道:“你已经打破平衡,平衡的天平太过倾斜势必会有事情发生。” “因果......天命,像你这种人应该最有直觉。” 李四和道一你一句我一句的倒真让红衣女人停住了,她那即将迈出的脚停在半空。 大约是停顿了几秒,而后她的脚就落地。 落步的瞬间红衣女人诡异消失,与此同时白毛猴子身后鬼魅出现了一道红色人影。 白毛猴的重瞳过于透支如今只能闭上,他凭借自身感觉也感到了身后的危机感,紧接着就是抓住尾巴的无皮惊慌的大喊大叫。 实际上红衣女人的手应该是已经抓到无皮了的,她的出现超出任何人的反应,理应和上次一样无皮大喊大叫时已经在她手中。 只不过这一次在红衣女人现身的前一瞬,白毛猴子立足的那节树枝断裂了。 树枝带着白毛猴和无皮下坠,也顺便躲开了红衣女人。 “还真就当他人不存在,次次被无视,可是会有火气的。”李四抬起的一根手指放下。 红衣女人的速度快如鬼神,几乎等同是瞬间移动,就算是以李四的眼力也没法看到她的行踪,捕捉到她的动作。 虽然看不到,但李四能预测到她下一步动作。 红衣女人死较真的认准了无皮,不理会众人也要干掉无皮,所以只要针对无皮做手脚就好了。 那女人起步消失,李四当即弹动手指用劲风打断了白毛猴立足的那根树枝。 “五行术法.......坤木龙蛇!”道一天师双手按向地面,数十条形似龙蛇的木藤破地而出,如长枪,如绳索,如利剑围攻。 红衣女人藏在乱发下的黑眸微微环视一圈,身子自然下落,那些木藤也无比接近她, 但就在真当要接近红衣女人时,古怪的事发生了。 也不知她做了,本该困束,缠住她的那些木藤在逼近中纷纷断裂,就在一瞬间中。 一瞬间那些木藤被什么利器撕裂成了数段,道一的坤木龙蛇不攻自破。 碎掉的龙蛇木藤如雨散落,红衣女人再度凭空消失,眨眼间又来到了无皮面前。 呼! 疾风吹袭,水桶粗细的树木旋转着而来,以这根树木飞来的高度恰好高过白毛猴子的头顶。 而且在红衣女人现身前这根树木就已经朝着四瞳,无皮丢去, 现如今红衣女人一现身恰好处于树木横扫的首个目标。 红衣女人眼眸微动,什么也没有做,那即将撞到她身上的树木就断裂开了。 和此前的木藤一样被什么利器撕裂成数段。 白毛猴子趁此机会带着无皮一溜烟逃窜了,它逃向张焕。 张焕早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双臂展开,身上那些虚幻,充满幻想的火焰自然而然飘出, 那些火焰幻化成人型,形成人墙,密密麻麻,有强有弱的火焰人影将无皮和四瞳团团包围。 这种火焰目前对四瞳和无皮是无害的,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护他们。 “五行术法........氤氲浮生.......” 本不该出现在此的氤氲雾气陡然爆发,胜过惊涛骇浪覆盖住张欢,白毛猴等。 就连那红衣女人也被覆盖在内了。 道一手上法印初变,浓浓的水雾忽然散开了一条通道,雾气开裂无数火焰人影组成的人堆也露出了部分。 身上燃着超度火焰的张焕趁机从这条通道跑出,火焰人堆裂开一道缝隙白毛猴子带着无皮从中逃出,紧跟张焕从雾气离开。 待到他们都走出后,道一法印再变,浓浓氤氲雾霭恢复,通道闭合。 无皮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说道:“这疯女人也太吓人了吧?” “简直比鬼还要鬼呢” “莫名其妙就过来了,躲不开,逃不掉。” “要不是李四,估计我都死好几次了。” “还好用这招金蝉脱壳,暂时摆脱她了,不然还没死她手上,我就要先被她给吓死了。” “到现在我都快不敢回头了,生怕一回头我的脑袋又没了。” “嘘嘘!.....嘘!”张焕用手指堵住嘴唇,一根手指指着大片的朦胧水雾。 道一看懂了他的意思,让他放宽心:“没有事,你们可以尽情说话。” “氤氲浮生遮挡的不只是视线,还有声音。” “外面的声音传不到里面,里面的声音传不出来,陷入氤氲浮生的人根本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砰.......李四只手将刚刚拔出的树木放下,目光注视着氤氲雾气,但他深知这种盯梢,注视是没用的。 红衣女人出来可不会有什么征兆或是迹象,她的每一步都形同鬼魅。 她真的从道一的氤氲浮生中出来了,那估计第一个现身的地方就是无皮所在地方。 “嚯......有些棘手啊。” “就不能想个法子干掉她吗?”无皮快被她搞崩溃,暴躁的喊道。 李四瞥他一眼:“能暂时让你喘口气,留你一命你就偷着乐吧。” “这还是因为她眼中只有你,才能一时困住她。以她的实力她要是动用了一下脑子,这里任何人都保不了你的命。” “这招现在好使,等一下可就不知道了。” “她被限制住了,我也同样被限制住了。” “之前因为她只会对你下手,所以我能通过她行动来提前阻截她,但现在有着氤氲浮生的遮挡我完全看不到她何时消失。” “也就是说我现在不知道她何时会出现你身后,我是救不了你。” “她再出现你身后你就老实受死吧。” 无皮目瞪口呆:“雾气遮挡住了你的视线?这雾气不是道一搞出来的吗?难道道一不知道她何时从雾气里消失?” 道一轻笑着摇头,不知是不是恶趣好,他说道: “五行术法氤氲雾气是用来困敌,若是能感知到雾气里的状况,那招的性质就变了。” “能感知其内情况的雾气我要是会,估计我是天生地养的鬼王的话差不多有可能。” “李四说没错,氤氲浮生是暂时保下了你的命,可也注定了你的结局。” “张焕!赶紧!”无皮光是听闻毛发就炸起来了,他叫喊: “赶紧用你那火焰造出的火人把我围起来,围的越严实越好!” 第836章 最后一线生机 无皮着急忙慌得向张欢讨要火焰,。 张焕是一阵无语他摊摊手说道:“火?哪里还有火?” “以为帮你金蝉脱壳很轻松吗?” “现在我还在不停歇的维持着那团火人人墙呢,哪有什么余力再帮你造一堵墙。” “再说火焰人墙也拦不住那个女人,同一招第二次怎会生效。” “天师和李四都在此,要是他们都拦不住那女人的话,你还是趁早放弃希望早死算了。” “小爷就算想死也不想死在那女人手中啊!”无皮顿感眼前一片漆黑,被红衣疯女人追杀,落入她手中时的惶恐再次笼罩住了他。 “不是那疯女人倒地是何来历啊,这里这么多人都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费了半天劲,也只能困住她一会。” 道一天师单手捏着法印,呵笑道:“貌似你有点无解,你认为困住她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么?” “她可不是单纯用束缚手段就能困住的,想要拦住她,挡住她几乎不太可能。” “而我也仅仅只能用氤氲浮生将她拉入迷途,,步入迷障无法走出。” “她能清除掉任何阻挡她的事物,但氤氲浮生只是迷障这才能勉强困住她。” “记住氤氲浮生能维持的时间是不短,可真正能困住她多久,我自己都不知。” 李四也插嘴道:“道一所言并无夸大.......她的身份我说不准,但她绝对是危险的,且是无法被阻拦的。” “若她真想杀你,我能充当她对手,但我不一定能从她手中保下你。” “实话说,要是她认真,没人能救下你或是拦住她,你只能靠你自己。” “接下来的事情不多了,我想你也应该认真斟酌一下你后续的路以及你要如何从她手中活下来。” “活下来.......怎么活?你们告诉我怎么活?” “你们俩个拿她一点法子都没,那不成指望我?”无皮两眼一黑,、经过道一和李四这么一劝说他彻底相信自己没了活路。 话都说到这份上,无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法子,如今真是前路一片绝望,无论是逃走还是坐以待毙都只是等死。 “无皮,也许你还有一线生机”闭着双目的白毛猴子忽然开口。 此时无皮已经陷入了绝望,要是李四或是道一对他这样说或许他还能激起一丝希望, 可白毛猴子说这话无皮压根没法信服。 他从白毛猴子的尾巴挣脱,跳到猴子的肩头,用尾巴拍到了一眼白毛猴子的眼睛,好没气的拍拍他肩膀: “得了吧......还一线生机呢。” “不用想着安慰我或是稳住我,我是前路无望,但我绝对不胡老实受死的,你放心吧。” 白毛猴子认真地说: “谁说得你前路无望,一切还没定数呢,你也不一定死掉,我说的生机是真的。” 无皮呲笑:“若是完好如初,没碰到这疯女人的四瞳说这话我信,现在的你就算了吧。” “你现在只是一只猴子,那双重瞳也严重透支,你那眼睛还能睁开吗?” “即便是睁开了,还能用吗?” “那疯女人肯定是要杀我,那女人听不进去人话,何来的生机?” 白毛猴子露出颇为人性的笑容:“这一线生机可不是我给予你,或是他人给予你。” “你不用等着他人的救赎,相助。李四也说了她想动手没能拦住她,所以只能靠你自己!” “这一线生机要靠你自己来夺取!” “我?现在的我?” “你要现在的我如何从那疯女人手中逃脱?只要那疯女人从氤氲浮生中出来迎接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几乎可以瞬间秒杀我!取走我性命,我做不出任何反应”被疯女人恐怖实力而心如死灰的无皮根本生不出任何斗志。 这股斗志来自他自己,那就更不可能。 他对自己早已放弃了。 白毛猴子轻叹一声:“你被张家养大,培养长大这或许是一件坏事。” “你无皮不该和张家扯上关系的,你也不该和我,和张家,和人走的那么近。” “顽皮跋扈,不可一世这是你无皮的本性,张家自小怎样灌输,怎样教导都纠正不了的本性。” “展露本性的你才是真正的无皮。” “而一个真正的无皮,真正的三无,应是泯灭感情,不通人性的。” “三无不应该站在人的角度思量,不择手段势达目的才是三无。” “可能是因为张家的缘故,你一直都没能开窍,你太笨,太蠢了。” 无皮当即就不忿了:“什么叫蠢?” “面对那疯女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用尽浑身解数,用上多年以来储存的皮囊又能怎么样?” “我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沦落至此了。” 白毛猴子:“因为蠢才会迟钝,三无之无皮最主要的特性是什么?” “剥皮啊”无皮自然而然回应。 “虽然我能剥去万事万物的皮囊,将鬼怪制成皮囊,但要我剥那疯女人的皮根本就不可能。” “碰触到她,还没等我剥皮估计我都命丧她手了。” “谁让你去剥她的皮了?”白毛猴子叹气摇首。 “那剥谁的?” “剥我的。” 第837章 剥我的皮 氛围.....声音都沉寂住了。 张焕只感怀疑自己耳朵的看向白毛猴子,李四,王二等人也纷纷投来目光,注视。 并非是那白毛猴子吸引人眼球,主要是它的所言所述太过荒谬。 “剥谁的?” “剥我的。” 猴子和松鼠一问一答,无皮化身的松鼠忍不住骂白毛猴子: “你真是疯了,疯的还不轻。” “我tm剥你的皮干什么?”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你........。” 白毛猴子缓缓睁开双目,眼眶内的那两颗重瞳如今犹如是充满血红裂痕的玻璃珠一样。 他用那样的重瞳与松鼠相对视:“我没有说笑,我是认真的。” “你想要一线生机,你只有剥掉我的皮。” “不可能!我才不要一个白毛猴子的皮,什么一线生机,早就走投无路了哪来的生机,你真疯了”无皮难以听下去,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但白毛猴却盯着松鼠不肯移开视线:“你听我说,你的时间,我的时间都不多哦。” “你只有剥掉我的皮,你才有一线生机!” “你剥掉我的皮穿在你身上,用你的力量,特性强行催动重瞳,我已然没法继续使用重瞳了,想要让重瞳再动只有依靠你的特性,你的力量。” 张焕欲言又止,不敢相信的说:“不至于这样吧.....你让小无皮剥掉你的皮披上。” “何至于此呢?” 四瞳似有似无的叹了声:“这是最后的办法,她执着于小无皮的命,我们这些人是能够插手进去不断阻挠她,可小无皮的命很脆弱。” “就如同刚才那样只需要一个间隙,小无皮的命就会没有。” “一边阻拦她,一边保护小无皮显然不太可能,她的出手神出鬼没让人无法应对。” “真要保护小无皮就只能从小无皮本身下手。” “而且让小无皮将我制成皮囊不仅仅是因为为了保护他,更关键的是我已经不行了。” 四瞳调转身子特意对着无皮说道: “别看这双重瞳看似支离破碎,已经濒临崩溃,可实际上这双重瞳此时此刻所展现的现状只是我自身的写照。” “透支殆尽,支离破碎,再无一丝余力这是我如今的现状,所以重瞳在我身上会是这副样子。” “重瞳犹如是活的一样,时时刻刻反应出我的状态,而重瞳也有保护的本能,就像是人在某种极端困境或是某种情况下会采取昏迷保护自身。” “现在的重瞳为了保护,防止我将自身消耗殆尽,用命动用重瞳,如今我无法再动用重瞳。” “就算是我想拼命一搏,作生命的最后绽放也做不到,重瞳不允许这样的透支。” “故此由你来使用重瞳。” “若消耗的是你的力量,我想重瞳十分乐意。” “诶........由我来使用重瞳.......这么一细想似乎可以啊”无皮的脑瓜子忽然间好用了。 “只要她敢露面,我就用重瞳瞪她,瞪得她一动不动,到时候再让李四,道一狠狠收拾她。” “她干站着不动,我们这一群人总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说干就干无皮一下子跃到白毛猴子的头顶,呸!往两只小爪子上吐了一口浓痰,双手其上瞬间将白毛猴子的头皮扒开开了。 一副皮囊的开口在无皮的手下出现了。 只是在无皮彻底将这张皮囊扒开时,他犹豫住了:“若我将你变成皮囊披在我身上,那一段时间你是没有任何意识的。” “或许你能留下记忆,但那张皮囊的意识是我,任何行为都由我来操控。” “这点还用你说?你在张家这些年,你那些能力不早被张家摸得一清二楚了。”白毛猴子失笑说。 无皮又困惑的问道:“我现在将你这张皮囊给剥下来,可等到以后换的时候我要怎么换呢?” “难道还要还给猴子?” “不过这张猴子皮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呢。你控制了这个猴子?” “我直接剥掉你本体皮囊不更好,之后我也就将皮囊还给你本体。” “就这样剥掉皮囊,我可不确定重瞳会跟着皮囊一同来到我身上。” “放心去做,重瞳不会丢失,我在哪重瞳就在哪。” 白毛猴:“就和现在一样,我是这只白毛猴,所以重瞳就在这只白毛猴上面。” “不对......实在是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重瞳怎会在猴子身上.......你要剥掉猴子的皮.......不对!你到底是如何附身到这只猴子身上的!”无皮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厉声质问。 白毛猴子笑着摇头,却不明说:“你不是能读取皮囊上的记忆吗,你剥掉皮囊,你不就全清楚了?” “眼下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这么一条路。”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你不剥掉这只猴子的皮,你一定会后悔......悔恨至极!” 无皮心态顿时有点崩:“草!这你也卖关子,真够可以的........小爷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主动要求被剥皮的。” 这时候道一插上了一句:“我建议你们尽快,我推测我的氤氲浮生应该已经快要困不住她了。” “你们只剩最后一点时间了。” 白毛猴:“没有时间给你在这里婆婆妈妈了。” “我说的果然不错,你这个被张家养大的无皮根本不像三无,三无可不会像你这般优柔寡断。” “你会远远不如无心,险些被无心所吞噬也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无皮做一回三无,做一回自己!” “开什么玩笑,这还用得着你说?小爷我才是三无,三无从不受胁迫,指示!”五批奋力反驳,可又渐渐气弱若:“但这是你说的.......我不得不听进去.......我也没得办法反驳。” “我有了一种感觉,如果不照你说的那样做........我会后悔。” “但要读取你记忆却让我感到了不祥........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知道,那不会是好事,可我还是想知道。” 白毛猴子笑了:“所以........那还等什么?” “我进去了”松鼠闭上双眸,两只小爪子一撕白毛猴子头顶裂开,松鼠钻了进去, 随即白毛猴子的背后裂开了一道皮囊裂口,鲜红的猴子尸骨血肉从那个口子脱离而出。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张焕表情可谓是异常精彩,嘴巴张得能吞下一枚鸡蛋,两眼按发呆。 如今的白毛猴子只有一副空空的皮囊。 虽然只是皮囊,但白毛猴子并不干瘪,软趴,反倒和原来一样, 双手双足撑着地面而立。 眼帘无力的落下,头顶,背后的裂口缓缓闭合。 第838章 四瞳之死 李四别有异彩的打量着那只白毛猴子: “天生大异之人和三无之间的结合。” “这似乎并不是开创先河的首例,倒是感到了亲切的熟悉。” “回想那个无皮身上也有大异之人的要素。” “无皮通过披上一层皮囊的方式有了重瞳了,但有了重瞳之后就真的能够摆脱那红衣女人了吗?”他笑着自问。 实际上红衣女人的诡异出现非但没有给他带来惊慌失措,反倒是更让李四感到了有趣。 莫名出现的红衣女人执着的追杀无皮,还十分意外的来到了荧洲岛上。 三无之无皮,追杀无皮的红衣疯女人..........这一切的一切李四可不会将其认为是纯粹的凑巧。 两个无心因为时尘铜船汇聚在此,无皮因为被追杀来到这里, 地府的四件古物,诡异的红衣女人,意外聚齐的疯女人。 李四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在推动, 就好似是落在漏壶四周的钢珠,钢珠最初是独立的,但最后的结局一定是汇聚到中心的出口。 红衣女人的出现说不定能给眼下的形势带来一些意料不到的变化,惊变。 这样一个实力恐怖,无法被阻拦的强者出世应该不可能只是为了杀一个小无皮。 无皮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被非要除掉的必要,无皮几乎是张家一手培养,养育长大的。 无皮受到了张家很大的影响,其中人性最主要。 张家让非人非鬼的三无之无皮有了人性。 即便是李四也不得不对张家的这一手惊叹,培养三无.......不愧是擅长阴阳之道的张家。 张家一直以来都在致力于让代表阴的鬼之力与人之力结合,张家会收养小鬼,驯服小鬼,让鬼化为兵器,化为盟友。 其中无皮无疑是阴阳张家的一大杰作,这一次张家并不是以好处利诱或是以条件达成同盟达成阴阳相交。 这一次张家亲手塑造了一个三无! 无皮自现世后的一切几乎都是张家安排的,无皮的所有经过,认识的人也是张家层层筛选过。 直到过去许多年,四瞳和无皮打上交道后,无皮才恢复了自由之身, 能够在四瞳的陪同下在外自由行走,耍闹闯祸。 虽然无皮是张家亲手塑造的,可无皮的天性本性根本不是张家能影响到的, 无皮那种狂傲,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肝火的性格是与生俱来的,不管张家怎样教育,引动都无法矫正。 不过张家也没有白用功,费了这么多年那么多年精力张家至少让无皮拥有了人性。 拥有人性的三无,在道一和李四等人的眼中自然就没了危害性。 或许无皮做过了一些恶事,没干过什么好事,可无皮绝对不可能做出大的恶事,搞出大的动静。 例如第一代无心那样灭掉张家,强闯王家拔走王家的墨铜古树,要说这个小无皮能做出这种事情谁敢信? 所以就连李四他们都不会理会的小无皮,如今被红衣女人这样追杀,缘由似乎已经不重要。 李四敏锐的嗅觉能觉察到,这个红衣女人定然能给现在的形势,即将发生的事情造成一些变数。 他可是极其看好红衣女人的,毕竟他先前从红衣女人那里感到的一抹熟悉不会是空穴来风。 披上四瞳那张白毛猴子皮囊的无皮猛然睁开双眸,重瞳再现世间,在重瞳的那一瞬重瞳依旧是那种布满血红裂痕的玻璃珠模样。 而然那些血红裂痕只存在了那一瞬,象征白毛猴子的内在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眼眸张开,其上的一根根血痕,裂痕被抚平消失。 再无血红,只剩纯粹的重瞳。 “四瞳那该死的混蛋!” “混蛋!”白毛猴子的兽齿紧咬地都在打颤,无名的怒火让他整个脸庞都变得狰狞,扭曲。 两颗瞳孔并存一眼球的重瞳也流露出了前所未有,属于无皮的愤怒。 在披上四瞳的皮囊后,无皮如愿以偿的探查到了四瞳的记忆, 也了解到了为何四瞳为何会是这副白毛猴子身躯。 并不是四瞳用了某种手段控制了白毛猴子,也不是什么移魂,四瞳将自己的魂魄转移到猴子体内。 而是那只白毛猴子成了四瞳,四瞳就是白毛猴子,白毛猴子就是四瞳。 真正四瞳已经死了,那只白毛猴子取代了四瞳,成了新的天生重瞳之人,在某种意义上成了四瞳。 无皮他都看到了,看到了四瞳的死前一幕,也看到了白毛猴子是如何成为的四瞳。 红衣疯女人追杀他,四瞳使用重瞳定住了疯女人给他创造了用影子逃走的机会。 由于拥有穿梭暗影界特性的那张皮囊他还不是很熟悉,在逃走的时候他浪费的很多时间。 可在他不断尝试的时候,那红衣疯女人始终没有追上来,那并不是因为四瞳的重瞳一直在起作用。 一眼凝视,足足拘束定住了红衣女人近乎几十秒秒。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面对红衣女人这种层次的敌人,要想将其拘束住几十秒,唯有四瞳不顾一切的拼尽全力,压榨将重瞳的瞳力发挥到最大! 然而在他逃走之后四瞳却立马解除了重瞳。 这是无皮最初不能理解的。 解开重瞳之后的四瞳却继续挡在了红衣女人面前,明明他老实让开,执着于追无皮的红衣女人自然对他视若无睹。 当然那样疯女人也会立刻追上来。 四瞳拦截她不主用重瞳,而是主要以张家的那些手段,技法做干扰。 每当张家的那点手段不足以拦截她时,四瞳便会动用重瞳将其定住。 一来二去四瞳也的确是阻拦住了红衣女人,能像这人拦住她这么久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四瞳了。 四瞳这样阻拦红衣女人,红衣女人虽然没其他情绪,至今为止表现出的目的只有杀他无皮。 处处被拦截,每一步都遭到限制,红衣女人也不可能次次像是推开拦住的障碍一样温柔,她的方法就只是清除障碍,无论是用何方法。 即便杀掉拦路之人也自然是随手之举。 四瞳多次使用重瞳与张家的技法之后,两者越发连系不上,红衣女人脚步一落地人就消失了。 但这消失并不是去追他无皮了,而是鬼魅出现到了四瞳的背后。 白皙的芊芊细手上抓着两条断腿,四瞳倒地血泊自身下扩散。 红衣女人和四瞳是有着差距的。 但是因为重瞳的缘故,这差距能被四瞳拉扯接近无。 只是随着重瞳一次次张开,消耗加剧这差距也就随之出来了。 四瞳失去双腿的身子在双臂的支撑下艰难起身,他扭过头妄图注视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却在他睁开眼的瞬间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红衣女人再次出现的位置是四瞳的背后,她轻轻用手摘下了四瞳的头颅。 又若无其事的将那颗头颅丢下,起步瞬间消失。 发生过激烈争斗的战场只剩四瞳的断腿,头颅.......。 第839章 是无皮是四瞳? 四瞳就是这样死在红衣女人手中的,至于为何四瞳会变成了一只白毛猴子。 这全因在四瞳头颅被摘下后一只路过好奇跑到四瞳头颅前的猴子。 巧合的难以置信,红衣女人刚走,四瞳刚死。 那只浑身白毛的猴子就来到了四瞳面前。 猴子将四瞳的头颅扶正,就在这一刹,四瞳睁开一半的眼帘彻底掀开。 那双布着血红纹路的重瞳深深凝视与白毛猴子对视一眼。 而后那白毛猴子呆愣了一下,猴子望着重瞳,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它用爪子将四瞳的那双重瞳挖了出来,然后它将自己的猴眼挖到换上那双重瞳。 当白毛猴子闭上眼眸再次张开时,重瞳又一次活灵活现了。 这一次猴子的眼眸不再是清澈,迷茫,而是有着和四瞳一样的深邃,神秘。 无皮知道从这时候开始白毛猴子成了四瞳,四瞳成功复活了。可也成了一只猴子。 四瞳一身奇异,声名来源都源于他的那双重瞳,并非是重瞳因他而存在,而是他因重瞳而生。 一身精气魂寄存在那双重瞳之上,四瞳可以身死,身死四瞳并不会死,重瞳还在四瞳就还活着。 这一点无皮是清楚的。 四瞳被摘到了脑袋,但他的重瞳还在,所以四瞳还活着。 猴子在四瞳死后出现这并不是什么意外,凑巧,这只猴子是四瞳在开始拦截红衣女人时就顺手用重瞳控制住的。 具体用途如今也已经体现到了..........若是这附近有个人四瞳会不会放弃猴子,转而去控制人? 比起猴子,肯定是人身更为适合四瞳复活。 但无皮清楚四瞳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可能是瞧不上凡人之躯,也可能是人性在作祟。 可笑的是猴子换上了重瞳,猴子便是四瞳。 而现在他披上了猴子的皮囊,他是无皮还是四瞳? 这个疑问四瞳给了他回答, 猴子的唇角上扬,狰狞的脸庞竟有一半舒缓了,展露出了笑意:“四瞳可没死。” “无皮同样不会死。” “重瞳在,无皮就犹在。” “所以说你是个该死的混蛋”白毛猴子的另一半脸气愤的叫喊。 “你也太擅做主张了吧?谁允许你将自己的命运和我绑在一起的?” “现在我顾忌自己的小命,还待顾忌你的小命,你真是混蛋!” 四瞳占据猴子一半脸调侃:“你可是得到了天生大异之人的重瞳。” “但为何你这反应一点也不像是得到了意外之宝的人?” “给你重瞳你都如此不情不愿,看来张家的养育之法真是不行。” 无皮:“得了吧,你把自己的身子给玩没有了,现在非要保下我的命。” “我无皮的命是你能保的吗?” 四瞳呵笑:“你不在乎你的命没问题,你心如死灰放弃挣扎也没问题,只要你不顾这双重瞳彻底闭上。” “卧槽!你狠!你真够狠啊!”无皮彻底抓狂了,如今他可算明白四瞳说的他一定会悔恨莫及是什么意思。 这种情况他怎能不悔恨。 现如今四瞳这一招搞得他是想死也死不成了。 张焕,李四等着看着犹如是精神分裂的白毛猴子一阵哑然,张焕心存喜意的问道:“四瞳你还活着呢?” “他没活着难道说话的是鬼啊?什么叫还活着。他压根就没有死透好不好”无皮烦躁的回应。 张焕又问:“那现在情况是.........被你剥掉皮囊或是制成鬼皮后,皮囊的原主以意识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啊。” “方才你不是也说了,他穿着皮囊这段时间四瞳是无意识的,可现在.......。” 无皮:“别看我,别问我,我可没有什么剥掉人皮囊还能保留住那人意识方法。” 四瞳代为回应:“是重瞳.......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明眼人多数都已经明白。” “实际上我的真身是这双重瞳,无皮剥皮的是猴子关我这双重瞳何事?” “所以我能凭借重瞳在猴子体内与无皮并存。” “切!我可一点都不想和你共存,你这擅作主张的家伙!”无皮不屑一顾说道。 忽然白毛猴子一个踉跄朝着前方栽去,但他凭借灵敏的身子打了个滚重新蹲着了。 白毛猴骤然回首,那双重瞳有着两种不同的情感色彩,那股子杀意却是相同的。 在白毛猴子的原位,出现了一只好似白藕的素手,素手的主人是倏然出现的红衣女。 依照那只手的位置但凡白毛猴子闪的慢一点,估计脑袋又已经搬家了。 “诶......出来了?.....还真是觉察不到”道一惊异一声解开了氤氲浮生的法印,大片的水雾悄然瓦解。 尖耳猴腮的白毛猴脸孔愤怒扭曲:“你还是真是穷追不舍,行动犹如鬼魅啊。” “冷不防的又冒出来了。” “连从水雾逃出的踪迹都没有,不愧是你。” “只不过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轻松摘下我的脑袋吗?” “小爷现在是天生重瞳之人!” 第840章 红衣女人的困境 倏........ 在无皮叫嚣完自己是天生重瞳之人后,红衣女人又一次在他眼前消失。 与此同时手指细长秀丽的一双手悄然从无皮脑后出现, 白毛猴子不禁寒毛耸立,两腿像是发软了一样无力跪下了, 也正是这顺势的两腿一跪压低他身子,顺带躲过了那双素手。 白毛猴子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滚动一圈远离红衣女人。 正朝前翻滚呢,忽然白毛猴子尾巴抽打地面,双臂一撑就让轻盈小巧的身子弹起了。 猴子在半空翻滚倒退,恰好躲过了不知何时抢先一步出现在他前方的红衣女人。 啪嗒.........四肢着地,白毛猴子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可他此刻却是面带狞笑的。 无皮满满嘲讽的说道:“还以为我是以前的无皮啊,实话告诉你,如今有了重瞳的小爷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真当你那亘古不变的一招还能偷袭到我?” “无论你再怎么快,即便是瞬间出现小爷依旧能捕捉到你的行踪!” “重瞳对即将到来的重大危险的提前预警可比你速度快多了!” “你再无可能摘下小爷的脑袋!” “别多说废话了,她已经又来了!”四瞳占据白毛猴子的另半边脸提醒。 无皮瞳孔猛然一缩操控着白毛猴子就往一旁跳躲,口中骂骂咧咧: “淦!真的没完没了了。” “屡次不得手你就不能放弃吗?小爷到底是哪里惹到你或者是吸引到你了?让你这般执着,穷追不舍势要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你说我改好不好。” “要是惹到你了,小爷我向你道歉赎罪好不好........你就放过我这个还没长大的无皮吧。” “你要真的想干掉一个三无何不去找那两个呢?无心,无魂。” “无论是无魂还是无心都值得你出手,他们的实力以及犯下的恶行足以和你的实力对等,他们才算是你的对手。” “你就别死追着我这个无皮了。” 刚刚出手落空的红衣女人眼眸落在自己的手上,她说出了她自现身以来的第一句话: “无心.........无魂都会死.......你也会死。你是第一个,之后便是他们。” “三无会从这世上消失,被我清除!” 闻言众人无声了............无皮呆愣一下随之更为暴怒: “都要死?你这娘们还真准备将三无都收拾掉啊。” “不是...........这谁给你的信心你能够将三无都收拾的?” “太猖狂,太自大了吧,你比我还猖狂呢。” “追着我这个没长大的无皮到处跑,你就以为你有实力干掉所有三无了?” “小爷我承认我比起其他三无,我还太小,太弱。但你不要以偏概全,我打不过不代表无心和无魂收拾不了你。” “瞧把你能的,劝你去对付其他无心,你还摸杆往上爬扬言要干掉全部三无。” 说着无皮又一个打滚前窜提前一步闪开红衣女人,举动行为虽然狼狈,但在口头上永不落下风。 李四瞧见犹如是猫捉老鼠一样的无皮和红衣女人,无奈摇头轻笑, 凭借重瞳对危险的超直觉,即便是红衣女人再快也难以袭击到无皮。 不得不说这是重瞳的一大特点。 而重瞳落到无皮手上,至今为止展现的也就这一个特点。 重瞳在他手上全用来逃跑,躲闪。 这也不能说是重瞳没用处,只能说无皮和四瞳使用重瞳的方法不一样。 无皮有着重瞳再加上白毛猴子灵巧轻盈的身子,简直是如虎添翼,这样的无皮要是乱窜,逃起来几乎没法抓住, 所以红衣女人也有些陷入僵局了, 一次,二次,数次.......次次瞬间消失发动的袭击都会被重瞳的超直觉觉察到然后躲开。 抓一只猴子,却次次抓空。 常人遭遇这种情况还会抓狂呢,红衣女人情绪不怎么表现,但从她的行动模式来看她做出调整了。 红衣女人又一次消失,眼睁睁看着女人消失并且接收到重瞳传来的预警的无皮嘴角扬起轻蔑一笑:“还来?” “和个木头人一样,再快又能如何?光凭速度就想抓到我做梦吧。” 无皮像是对红衣女人的下一步了如指掌,他身子朝着一侧倒去,双脚一翻滚了个跟头。 砰!白毛猴子的原位上多了一个大坑,坑内是一节断木, 却没有见到红衣女人的身影,还没稳住身子的无皮错愕:“不是她?” “右边!”重瞳不自然的膨胀,四瞳借助猴子的半边脸叱喝。 “右边.......”白毛猴子甩动尾巴,将尾巴当做是长鞭一样重重抽打地面,借力猴子强行改变当前朝右倒的趋势。 砰......又是一节断木擦着猴子的毛皮落下深陷地面,力道让地面都有小幅度的凹陷。 没等无皮喘口气,四瞳再度提醒:“上方!” “还有?” 无皮吸上一大口气再次躲闪,断木贯穿无皮的残影深插地面。 “上方,左上方,右后上方,前上方.......都有” “在闹着玩吗.........为何我觉察到的还有后上方,右后上方,右前上方........这他娘不是全覆盖了吗?”无皮内心疯狂骂娘,忍不住朝上一看究竟, 一眼看过去要是他有心脏的话,估计心脏都能凉半节。 密密麻麻,夜幕残月之下在他的头顶上遍布黑点,那每一个黑点都是断口如尖的断木。 上百节断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头顶,而今正以恐怖的速度下坠,那些断木并不比一把把从天而降的兵器,箭雨要差。 第841章 不同的速度 每节断木都能深插入地,亦能轻松贯穿一个白毛猴子的身躯, 即便是个人站在这里也会脑袋开花。 “嘶.......”无皮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对即将贯穿他, 在瞳孔中不断放大的断木他没有选择慌张躲闪,急于保命。 在如此数量,如此下坠速度,如此之近断木下他没有希望,根本没有一丝一毫从这些断木笼罩下逃走的机会。 这些断木是何时出现在他头顶的,又是如何形成的等等无皮已经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考这些, 眼前如何应对这些断木才能难题,断木越来越近,他眼中无数断木的倒影以清晰无比,即将彻底占据视野。 就在这时无皮视线余光冒出了些微亮的火焰,充满幻象,虚影承载记忆与过往的超度之火。 张焕不可能看着猴子一死造成一尸两命,人命和鬼命.......四瞳让无皮披上猴子的皮囊,四瞳又以重瞳的方式和无皮共生。 他们的性命都绑定在了那只猴子身上。 也许无皮能过蜕皮来躲避伤害,但重瞳在这只白毛猴子身上,无皮不会轻易蜕皮。 故此张焕要插手进去,单臂举起赤裸臂膀上的火焰伤疤燃起道道火焰,火焰成片飘出好似飞扬的纸灰,飘舞的旗帜幻化成人影,兽影。 火焰飘到那些木桩下落的下方,掠向无皮想要插手, 噗哧......“啊啊!” 水管破裂的喷涌声过后是张焕悲痛,惨烈的惨叫,他面孔抽搐的拼命捂住正在飙血的肩膀。 张焕眼眸由于过度的惊慌还处于涣散状态,仿佛是刚刚经历过这世上最大的恐怖一样。 实则他所感到的惊惧一点都不小,臂膀上的剧痛,脚下刺目的鲜血,那一节断肢........处处都证实着他所遭遇的事情。 可张焕本身对此却没什么感觉,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手臂是什么时候断的? 怎么断的? 那红衣女人是何时候过来弄断他手臂的.......这些他都不知。 当他被剧痛惊醒之后这些都摆放在他眼前了。 这女人的速度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她的举动,行为根本就不是人能看到或是捕捉到的。 事到如今他也算是体会到了无皮的那种绝望。 张焕相信若那红衣女人想要他的命的话或许他的头颅此时此刻已经被摘下来了。 滴答......滴答 血水从指缝流放在地上汇聚成细细的水流,水流的尽头是一只有着火焰烧伤伤疤的臂膀。 与此同时飘向无皮即将插手的那些火焰人影,兽影纷纷消失了。 张焕的惨叫哼在无皮心底响起了一记警钟,自己应对红衣女人太过轻率,太过有勇无谋了。 红衣女人一时抓不到他能怎么样? 他能连续躲开红衣女人的袭击又能怎么样? 红衣女人的实力是压倒性的,无皮在拥有重瞳后只是一味的躲避纠缠,现在的他和之前应对红衣女人的四瞳没什么二样。 照这样下去必然会重蹈四瞳的命运。 他必须想出办法出来,不能一味躲避,一味的侥幸。 想出法子彻底摆脱掉这个疯女人或者是干掉她! 无皮果决的朝上一看,重瞳睁开将那些断木尽数收揽眼中,断木每一根毛刺都没能逃过重瞳。 砰......砰砰砰! 断木根根如暴雨梨花一样深入地面,沙地骤然间被打的千疮百孔烟尘缭绕四起。 但无皮的猴子身影在朦胧不清的烟尘中伫立着,他的身旁是一根根深入地面的断木, 那些断木几乎围绕着他成了一个圆,深知重瞳能力的人才会清楚无皮是用重瞳之力改变了断木的下落轨迹。 嗖!嗖!......没等断木带起的烟尘消散又有断木袭击而来,这次断木是从侧面袭来的, 无皮依旧是不清楚这些断木是如何形成,如何出现的,他凭借重瞳也知道那地方红影一闪,而后就有五六根断木飞袭而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皮一边仓皇的躲闪一边用重瞳将躲不开的断木牵引开。 占据白毛猴半边脸的四瞳忽然说:“无皮你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无皮疑惑。 四瞳:“那红衣女人的能力!” “通过先前我和她的交手以及她现在展露的手段,让我对她的能力有了大致的推断。” “她的速度快到异于常人,几乎已经是恐怖的境界,就连重瞳都无法捕捉到。” “她能一瞬间来到你我身后,也能一瞬间取下你头颅,斩断张焕的手臂。” “当我们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在她做完达成目的之后,这种速度快过了人的反应。” “即便是李四也没法抓住她的行动,只能依靠她行动的瞬间预测她位置。” “所以呢?”无皮快被这些断木给折磨疯了,当他有了重瞳之后,他才明白不断使用重瞳,连续动用重瞳所带来的负荷,疲惫有多重。 但无皮又不得不动用重瞳,重瞳的超直觉不断报警,危机四伏,他是真怕哪一次飞来的不是断木而是那红衣女人。 “喂,你们就这样干看着好吗?” “一个李家之主,不死不灭之人,一个王家的老祖宗,还有一个天师,一个比一个名头大现在在这里当摆设啊。” “眼瞅着我受起欺负啊。” 李四笑着摆摆手:“哦........抱歉了,在想一些事情。” “帮忙啊,这还真帮不了。” “若我们插手进去的话也会被那姑娘视为是阻拦,插手的下场张焕不是已经体会到。” 王二闭目养神,轻轻颔首,除了墨铜古树,其他的他一律提不起兴致。 道一笑而不语,无能为力之一非常显然。 “这就怕了?这么怂?”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想让我死吗?”李四等人的印象在无皮心里瞬间破灭,他是没想到这些大佬会这样惧怕一个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的确有点麻烦。 四瞳像是没看到无皮快要崩溃,恼怒不已的神情, 他继续分析道:“这世上不应该有重瞳看不清的速度,也不该有重瞳无法捕捉的动作。” “无论她在看,都不可能逃过重瞳所视。” “否则她的速度与我们不同,与这个世界不同!” 第842章 停止时光? “什么叫速度与我们的速度不同,与这世界不同?再快也只不过是行动更为迅捷,可她那快的已经是重瞳都无法看到了。”无皮无法理解。 四瞳进一步解释:“其实你能将其看作是层次,速度的层次不同,境界不同。” “也许她的速度已经快到超乎了我们认知,所能清楚。她太快了以及作为她对的我们就显得极为迟缓,迟钝。” “兴许在她眼中我们是静止的,停止住的,同等的耗时你只能眨一下眼睛,而她却能绕到你身后摘下你的脑袋。” “这便是她的快,你一愣神的功夫她能做很多很多,所以她快到无法捕捉。” 无皮瞠目结舌,四瞳的解释又将红衣女人抬高了一个高度: “她快到我们和静止一样?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谈话,应对这些破断木的时候那红衣疯女人正以我们看不到速度弄断树木,将断木抛向我?” “她一个所为?这也太离谱了吧,这么多的断木一同齐发,你不收我都以为这林子藏了一堆大力士在埋伏我呢?” 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的半边身子助无皮来躲开那些断木, 断木并非是源源不断,实际上也许多刚刚被无皮躲过的断木又调转了个方向继续射向无皮。 断木总数并不恐怖,恐怖的是能将这些断木同时用上的红衣女人。 四瞳并不感负担沉重,他轻笑说:“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她快,而是我们太慢或是我们静止住。” “假如说她能够让时光停止流逝,令一切都静止住。一切都因时光而凝固,静止,倘若这静止的时光里有一人不受影响,一人能在凝固的万事万物中行走,并且加以影响。” “那这个能停止时光,不受时光约束的人是否能造出类似肉眼,重瞳无法看到的恐怖速度呢?” “这就是我说的她的速度与我们,与这个世界不同。”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或许刚好够你对一个人吹完牛皮,但对于她来说一炷香的时间兴许能让她屠光一座城的人!” “同等的时光她能做的事情太多,她的时间太充裕了。” “就像现在你我忙得不可开交,仓惶应对这些如暴雨一样源源不断的断木,而她可能就在不慌不忙的散着漫步,一边想着如何杀掉你,一边随意朝你丢来要命的断木。” “我们费劲心力,眼力解决掉的袭击物都有可能只是她一瞬间造成的。” 听到这番解释无皮真的呆愣住,光剩四瞳在哪里操控白毛猴子躲避断木 “时光停止?仅仅只有她能动?逆天!这也太逆天狼狈。” “到底她是三无还是大异之人?她竟有这般能力?闻所未闻.......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她又不是鬼?看着明明是个人,一个人怎会比鬼还猛?我就没有见过那个鬼能停止时光。” “也不能说没有,我就曾经见到过一次类似的,不过那只鬼与这位姑娘肯定是比不了。”四瞳联想到了什么回应: “那只鬼的能力虽然也与时光有关,但算不上停止时光,它只能让片面的事物进行短暂的时光回溯,也可以通过不断叠加,施加那些回溯时光极短的回溯以达到时光停止的效果。” “可它那个效果只能作用于某个事物,某个人,远远比不上这位姑娘,若这位姑娘真的能让时光停止,那这位姑娘能停止的可不就是某个人或是几个人的少数时光,真正让时光停止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皮当真是眼前一黑,面对那些断木一时间连躲开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不说这些还好,你如今一说这些顿时让我绝望到底了。没有开玩笑吧?停止时光?你干脆让她把小爷我的命也给停下来不得了?” 四瞳安慰道:“不不.......我只是说她的能力有可能是这样,我想你不用太在意,也不用太惧怕她的能力,实际上若她的能力真能够碾压,瞬间取走你性命,她就不会丢出这些断木混淆重瞳的超直觉了。” 无皮:“不在意?你让我怎么不在意?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能浮想到就在我们俩说话的这一会功夫,那红衣女人已经偷偷看了我们大半天并且在脑子里想出了上百种杀我的办法。” “她觊觎我啊........小爷怎能不在意,她速度那么快,重瞳都捕捉不到,鬼知道她在那么多空余的时间里想些什么呢” 无皮吐槽中凭借重瞳的超直觉感到左前方有危机,身子倾斜以尾巴撑地轻松就要躲开激射而过的断木。 断木即将擦过白毛猴子的脸庞,但在一瞬间断木的方向被调转了, 无皮瞬间瞪大眼眸,傻眼了。 那明明是朝着他脑袋射来的断木,应该被他侧身偏移躲开的,可忽然间那断木的方向被调转了。 直直指向刚刚偏移身子的他。 断木与白毛猴子本就接近擦着身子而过,如今方向调转距离可没拉长,这一下根本就没有再给无皮思考偏移身子的机会。 重瞳本能的膨胀放大,断木的细节之处在瞳孔里无比清晰直至重瞳瞳孔里的断木彻底停止。 随之那断木也因重瞳的注视而神奇的停留在了无皮的面部。 白毛猴子面部紧绷,大气都不敢喘以一下,他似乎有些被那些单一激射而来的犹如箭雨一样的断木给麻痹。 他一味的躲开断木却没有想到断木可能会在红衣女人的操控下忽然转变方向。 这一下属实给无皮惊得不行,因为他和断木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再往前一点就能戳爆白毛猴子的脑袋。 所以无皮连用重瞳将断木偏移开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这样强行让断木停在面前。 断木不停止就是他的命停止。 “该死.......那个该死的疯女人”无皮冷汗直冒的心里唾骂,他那毛茸茸的脸几乎都能感受到断木上的木刺了。 他只能是一边用有了血丝的重瞳注视着断木,一边用手将断木移开。 砰! 在白毛猴子的手将要触碰到断木时,意外突生了。 第843章 真正四瞳 断木的中心蓦然爆开了,一刹重瞳的视野里充满了碎屑崩散的木刺,木屑,靠近的手也惊得缩了回去。 一枚菱形的石块击碎木屑,打穿了断木从断木的另一头穿透到另外一头。 固然菱形坚石自白毛猴子的眼前破出,石块在眼中放大,进一步占据眼球。 一时间他们眼中唯有这枚坚石。 无皮和四瞳在这一瞬间下达了同一个指令,有了同一个想法。 停住! 用重瞳定住这枚石块! 重瞳膨胀放大,菱形石块几乎要紧贴着眼球,眼球好似一面棱镜。 最终菱形石块停住,锋锐的尖端离那眼球只差一点一毫。 无皮和四瞳连大气都不敢喘,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摘去面前危及小命的凶器。 可一根纤细的葱指却抢先他们一步,红衣倩影瞬息鬼魅出现在坚石之后,白毛猴子之前, 她一白葱指头点在了坚石的尾部。 陡然停住的坚石又动了,尖端刺破眼球表皮....... 嗖........染上血白的坚石从无皮后脑穿出深深刺入沙地中。 白毛猴子的颤抖着弯下身子,用手死死捂住左眼,血水从指缝毛绒的手背流出,几乎是染红了白毛。 无皮痛苦的嘶吼:“重瞳........小爷的重瞳!” 也就在这一刹那,符箓,超度之火幻化成的终生幻象,以及李四本人先后来到红衣女人身旁。 超度之火自然来自只剩一条手臂忍住疼痛的张焕。 而那符箓并不是来自第一天师的道一,而是来自与无皮处处不和的两胡道士。 与无皮有着深仇旧恨的两胡道士居然用了符箓帮无皮。 这让张焕和李四都有点惊讶。 反倒是道一像是早就清楚了这一切,露出会心一笑。 超度之火和三张冒着雷电电弧的符箓分别封住红衣女人的退路和躲避方向。 李四闪身强行插入到白毛猴子和红衣女人之间,现身的瞬间抡拳出击,厚实磅礴的一拳直击红衣女人腰腹。 红衣女人千古不变的眼眸抬起一下,微微扫视李四。 瞬息红衣女人消失了,在她消失的下一瞬发生了诸多事情。 由于红衣女人消失,李四猛力挥出,其实浑厚的一拳落在了用于封堵的符箓和火焰人影之上。 拳风拳劲撕裂一切摧毁一切,火焰人影符箓在李四一拳之下烟消云散,同时李四前方出现一条夸张的空旷地带。 与此同时呢,正捂着眼眶的白毛猴子不知为何朝前一扑趴下了,随即有了解释。 一双白净的秀手从他上方捞过,如果不是白毛猴子趴下的及时, 那估计被捞走的就不会是空气,而是某个倒霉猴子的脑袋了。 无皮狞笑讥讽:“一只眼.....一只重瞳......小爷我照样能够躲开你.......小爷躲你轻而易举,想要小爷的脑袋做你的美梦吧” “你是很快,连重瞳都看不到你,可你再快只要你对我下手就势必会被重瞳的超直觉觉察到。” “你以为弄瞎一只眼睛,重瞳就这样废了?” “你似乎太不了解重瞳了。” “给小爷看清楚!” 白毛猴子半躺在地上强行直起了腰板,仅剩的那只重瞳死死瞪着红衣女人,将那人的全部收入眼中。 红衣女人的双眸不自然与重瞳对视,重瞳倒映着她,她眼眸里也倒映着重瞳。 独眼的染血白猴.......仅剩的那只眼睛......那不是重瞳.......是四瞳! 白毛猴子最后的那只眼里有四颗瞳孔! 也不知红衣女人是被那有着四颗瞳孔的眼眸震惊住了,还是她被那枚四瞳的瞳力定住了。 红衣女人整个人凝固住了。 “干掉她!”无皮怒瞪红衣女人,口中高喊。 李四根本不用回身看,直接从刚挥出一圈的姿态拧身再度劈掌, 张焕艰难让身上的超度之火飘出,这一次的超度之火是条火焰巨蟒,巨蟒有着生前的灵性,凶猛。 行动起来也迅猛可怕,瞬间冲出将红衣女人缠绕,紧紧束缚围剿。 同时间李四的拳头已经来到。 举起木剑的两胡道士颇有自知之明的放下了木剑,他都清楚这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怎么着都轮不到他出手了。 “她死定了!这次她必死无疑!” “她根本没就没有想到重瞳会变成四瞳,更没有想到重瞳被毁掉一只后威力不减反而忽然倍增!” “四瞳......四瞳.......没有四颗瞳孔怎敢称四瞳?孤陋寡闻了吧。” “这一次我定住她了!” 无皮那只四颗瞳孔并存一眼球的眼眸除了诡异四瞳外就是代表疯狂的红血丝了,无皮此时的情绪的确有些疯狂。 因为他抓住了机会,干掉红衣女人的机会! 这一次他有十足的把握除掉红衣女人。 四瞳因重瞳而存在,四瞳一身精气神魂魄都寄存于这双重瞳之上, 如今重瞳被红衣女人毁掉一只,四瞳会随之遭受重创?神魂俱损? 别开玩笑了,四瞳知道那只重瞳被毁无可避免,是注定的,所以重瞳被毁前四瞳就将全部精气神魂都转移到了另一只重瞳上。 这才导致仅剩的一只重瞳呈现了四瞳的诡异状况。 同样这也是一场豪赌,倾尽一切压在最后一只重瞳之上,有了重注的四瞳孔重瞳自然要强一些。 而他们所赌的就是红衣女人不知悉这些,也预测不到这颗四瞳的出现。 果然.........他们赌对了! 红衣女人误以为重瞳受创,直接对他们出手却没料到被这颗四瞳定住。 如今红衣女人被四瞳定住,身后张焕,李四等人已经出手。 无皮笃定这次红衣女人必死无疑,这一次透支了重瞳,压上了一切。 这颗四瞳会一直定住红衣女人,直到她被李四打穿胸膛,被张焕的火焰撕碎! 第844章 故人 白毛猴子仅剩的那颗四瞳中满满的癫狂之意, 红衣女人落入圈套被四瞳所定住,无皮内心的狂喜几乎要化为笑容了,不过他可不敢笑。 传闻在事情没达成之前越发得意时,失误意外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无皮一点都不想空欢喜一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东西所以无皮还是挺信这些玄乎的事情。 四瞳占据另半边脸欣慰的笑了,无皮此次的表现反应都颇为让他吃惊。 看来无皮真的有所成长........这次能用四瞳定住那女人无皮功不可没。 别说这次定住红衣女人产生的机会或许真的有可能结果她。 这次的重瞳定身与上次不同,虽然上一次四瞳也有重瞳定住了红衣女人并且李四等人加以配合围攻,但最终却连红衣女人的一个衣角都没有弄破。 上次四瞳使用重瞳本就是强行使用加上透支,定住红衣女人的效果,持续时间都无法与现在这压上一切的四瞳眼眸相比。 这一次四瞳凝视的定身时间或许不会夸张的很长,但绝对能保证李四出拳到收拳红衣女人都无法逃脱四瞳的注视。 李四的拳头迅猛如雷,而红衣女人的速度快到不与这世界属于一个层次。 只要给红衣女人一个呼吸,一瞬间的空档,以她的速度她要想逃没人能拦得住。 上次定身便是因为在李四拳头击中红衣女人的前一会重瞳提前失效了,故此给了红衣女人机会。 然后此次没有任何机会给她了,此次无论是重瞳的定身,还是绝杀她的攻势都无任何缺陷。 无皮和四瞳能保证红衣女人无法动身用那种诡异速度躲避,而李四负责给予她致命的一拳。 轰隆.........李四的拳声音如怒雷,拳风如烈风骤雨,声势浩大,气势堪比山脉坍塌,天塌地陷。 任何人面对那只拳头只能感到浓浓的死亡气息,绝望。 当然红衣女人被排除在外,这疯女人在无皮看来简直就是九珀的复制品,要是这疯女人年龄再大一些无皮绝对会怀疑九珀是不是就是这疯女人生的。 这千年冰块一样的态度,万古不变的脸色还有那死牢临头都浑然不知的迟钝,这绝对一模一样! 无皮是恨这红衣女人恨得牙痒痒他倒是想看看,当李四拳头在她身上开出一大洞后她是否还能保持一成不变。 张焕,无皮四瞳的余光都在关注着李四那关键的一拳,被四瞳所定住的红衣女人兴许还不知道她的小命已然岌岌可危。 拳风烈烈,拳未到,劲风就已经将红衣女人身上衣物吹的紧贴玲珑身躯, 不堪一握的腰杆好似随时会折断。 呼......拳风戛然而止,即将火山爆发的拳劲也蓦然消失于无了。 疯女人的红衣失去压迫松散下来。 一瞬间张焕,无皮都瞪圆了眼睛,脸色铁青,神情无比惶恐。 两胡道士差点没摔一跤,连忙揉吧眼睛,难以置信。 因为在那惊天一拳即将击中红衣女人之时,李四不知为何忽然收拳了。 攻势等异象紧张的气氛都因李四收拳而消失了。 “李四你做什么!”无皮瞪着独眼直接就怒吼了。 “这时候你收拳干毛!你他娘打她啊!” 张焕如坠无底深渊,寒意自脊骨蔓延:“李家主!出拳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李四收回拳头,放下手臂无奈轻笑: “唉.......没办法啊,其实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收拳,突然放弃啊。” “这......这主要是我打不下去啊。” “她有可能是我一个熟人,对友人下死手,要她的命,这多少为难李某了。” “为难你?小爷看是你为难我,是你想要我的命!” 临门一脚忽然前功尽弃,无皮失控发飙:“你他娘一准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就是有意!” “你想要我的命是吧?” “小爷我用最后的重瞳定住她,有多么不容易你知道么?” “因她入套,设计她多么艰难得到的这么一个机会就被你给浪费掉了?” “李四我真是*******。” “李家主糊涂啊!”张焕的反应和无皮差不多只感天瞬间塌了,他可不敢对这李四叫嚣只能是吐槽。 就在他们对李四进行声讨的时候,无皮那颗容纳四颗瞳孔的眼眸所有瞳孔收缩了一下。 紧紧缠绕绞杀红衣女人的那条火焰大蟒忽然解体了,身躯瞬间被撕裂成了数十段。 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当众人意识到大蟒正在消散的时候红衣女人已经诡异消失了。 “完了.......彻底完了........”无皮顿感眼前一黑,浓浓的绝望再次笼罩而来, 如今这种情况他心态怎能不崩溃。 “倾尽一切抓住一个机会下注,结果这一下赌输了.........有想过各种情况....想过四瞳眼眸定住疯女人的时间不够.......这一次机会没法彻底格杀她......甚至有想过红衣女人逃脱。” “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意外出在了李四这边.......不是李四没有打中她,也不是李四打不死她。” “而是李四不愿意打她!” 无皮到死都想不到,李四会在这种时候收手,而理由竟是怀疑红衣女人是他的故人。 “别说有可能,怀疑了......小爷看他们俩根本就是一伙人,什么有可能是故人,明摆着是故人.......明摆着合起伙来要我的命!” “小爷没有想到李四会是这般阴险狡诈,不值得托付之人。” 第845章 红衣女人妥协? 四瞳用另半边脸轻叹:“注定之事,难以扭转啊。”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 无皮:“难道小爷就注定该死?三无注定就要死?” “她凭什么?她谁啊?” “这该死的疯女人,这回小爷要是死了。不是死在她手中,小爷是栽倒了李四那贼人的手中。” 李四劝慰:“莫急莫气.......我也是出于无奈,对熟人下不去手是真的,你等生气有情可原。” 无皮脸庞抽搐:“有情可原?你果真是个贼人” “在取她性命的时候说她是你熟人,你不如直接朝小爷脑袋上来一拳算了。” 这时张焕在一旁提醒:“小心那女人,她已经摆脱了重瞳和火焰的束缚。” “她人呢?跑哪里去了?”无皮睁着一只眼睛观望。 四瞳呵笑一声:“她不找你难道找我?” “草!” 重瞳猛地一颤,无皮骂了一声朝前一窜,正好躲开了自上而下抓他的红衣女人。 白毛猴子朝前滚动着忽然间撞到了东西:“谁挡小爷的路?知不知道这会要鬼命?” 骂骂咧咧朝上一看恰好对上了红衣女人清冷,黝黑的眸子 “疯......女人.....?” 震惊,困惑中无皮被红衣女人抓住脑袋提了起来, 这次并非是无皮不想躲,而是无皮真的躲不掉了。 一瞬间看似她什么也没做,但转眼就抓住了他的脑袋。 连续两次都没能躲开她,这让无皮认知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重瞳对即将到来危险的超直觉失效了。 “喂,四瞳你这重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和那李四一个样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这个时候突然失效了,这不成了她手中的兔子。”无皮在心底吐槽,质问。 关于这点四瞳也很是无奈,心声回应:“这怨不得我,实际上这不正是因你吗?” “你忘了你孤注一掷全力催动,不惜透支的使用那颗四瞳了?那颗四瞳比起之前的那双重瞳的确是强上不少,可增强不是没来由,没代价的。” “先前重瞳积累的负荷,随之精气神的转移也随之来到了那颗重瞳上,一颗眼睛承担一双重瞳的负担,你再次催动它仍然是承受一双重瞳的负担。” “拼上一切,不惜后果的定住那个姑娘,定了她那么久,这颗重瞳也快达到极限了。” “要知道从你披上猴子的皮掌管重瞳之后,重瞳就没有过歇息,超直觉不断触发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你用重瞳去影响现实事物,拘束她。” “经过那么多次的负荷,超直觉失效一两次不是很正常?” “玛德......没一个靠谱的,小爷命休矣......”无皮绝望哀叹。 现在落入红衣女人手中,无皮不感绝望难道还能感受到什么希望。 换上白毛猴子的皮后苦苦挣扎仍然是这个结果,无皮致死也难接受。 至于那个李四,无皮同样到死都不会谅解。 他那一拳收的好啊,不仅把他无皮的一线希望给收走,还顺便把他无皮的小命也送给了红衣女人。 这两人不愧是故人......铁定的同伙。 张焕转过头不愿再看那个白毛猴子的下场 那只白毛猴子即是四瞳又是无皮,只可惜现在断手的他连搭救的能力都没有。 红衣女人单手就抓住了白毛猴的脑袋,她的手异常冰冷,那股寒意融入猴子体内几乎让猴子的四肢难以抬动,失去了挣扎的动力。 即便是让他挣扎,无皮折腾不出什么浪花了。 五根白葱手指好似收拢的囚笼不断挤压那颗猴头,猴头瞬间就被揉捏变形了, 无皮痛苦的尖叫:“脑袋要炸,要爆了......等一下......等一下。” “你要杀我能不能等我把这张皮囊脱下来。你抓着我,我脱不了皮啊” “你要的是我和四瞳没有关系,他不是你的目标,他不该死。你让他离开!” 红衣女人表情不变,手上动作也不变, 无皮只感猴头要成爆竹了 “喂,你个蛇蝎毒妇人,这么狠毒这么不通人情啊,带子的黑鱼人都不吃呢,你一手两命啊。” 在这时候她的五指停止了收拢,施力, 不是红衣女人听了劝而是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恐怖的握力势要将她手骨捏断,同时也阻止了红衣女人捏爆猴头。 红衣女人偏移头首看向自己的手腕,雪白的手腕在那大手的抓握下变得乌青,那只大手骨节清晰粗壮,手指也修长。 见手如见人,光是见到那只手似乎就已经能浮想到其主人。 不过这只手后并没有其主,只是单纯的连着小臂的手掌。 红衣女人由于手腕被抓,她的手也失去了力道捏不碎那颗脑袋。 她红唇轻动吐出两字:“拿开” 李四扬扬失去小臂的臂膀:“虽然李某没法对你出拳,但出个手总可以吧。” “我总怀疑,感觉你是我曾认识的一位故人,所以我收拳了。” “放你一马不代表容许你干掉无皮。” “小无皮也算是我的故友,所以放开他可好?” “这个时间点不适宜除去他,何必呢。” 红衣女人没说话,也没动作只是盯着李四的那只断手。 几个呼吸后,李四调侃道: “不用试了,我知道你的速度超凡入圣,兴许和四瞳说的一样,一瞬间你能做很多事情。” “我的那只手可不是速度快就能去掉,不死不灭......这只手不会受伤,不为任何因素所动,他会紧紧攥着你,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有多快。” “再说若你真是我那位故友,此时此刻你被我抓住,你还能动用那种速度吗?” “当然要你狠得下心斩断自己的手臂,那当李某没说。” 李四淡然的继续说:“时尘铜船即将靠岸,四件古物有极大的齐聚可能。” “如今四件古物都在时尘铜船上,离齐聚只差一线。” “将无皮放下,我们好好交谈不可吗?” 红衣女人沉默不语,只是五指缓缓抬起,收拢的囚笼也在此刻解开。 白毛猴捂着变形的脑袋掉落地上,急忙修复即将破裂的脑袋。 猴子皮囊毁掉对无皮来说不痛不痒,可对四瞳是致命的,重瞳还在猴子身上。 一边修复,无皮一边感动又自愧的凝望李四。 第846章 脑子不正常 “李四你是个好人啊.......之前都是小爷误会你了,没有想到我这样骂你你居然还能救我.....君子......真真正正的君子啊。”绝地逃生,无皮真的有点对李四感激涕零了。 先前产生的坏印象也骤然转变了。 无皮此时看李四别提有多么顺眼了。 李四呵呵一笑:“不恨我,不骂我了?” 无皮:“该骂还是要骂的,谁让你在关键时候收拳,要是你那一拳砸下去了,我想也就没有现在这些破事了。” “恨的话.....恨是不至于了,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恨能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化仇恨为友情。” “你我为亲朋故友,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李四笑着解释:“看来你似乎有些误解了,你会落入她的手中并不是因为我在那时候放弃出拳。” “实话与你说,就算那时候我那一拳打出去击中被你重瞳定住的她,她也不会死在我的手下。” “你太过小瞧她了。” “她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了,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击伤.......她在某个方面是无敌的。” “你和她真的是故友?”无皮听着李四的这些话顿时就感到不对劲,瞠目结舌。 李四和这疯女人真有交情? 李四含糊不清地说道:“可能吧......具体的谁都说不清楚,也没人敢确定。” “若她真是我曾认识的那人,那我应该对她有一个模糊的认知..........她是无敌的。” “讲真的,我拿她没有办法,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无皮惊悚不已:“你说你不是她的对手?你确定你可不要胡说!这可是会吓死鬼的。” “要是连你都不是她的对手,那这世间谁还能制衡她?” “谁能充当她对手?” “她要是真大开杀戒,那这里的天师,大异之人什么不都会死在她手中。” 关于无皮的这个猜想,李四竟然没有否决,反而是从侧面证实了: “要她真想那样做的话.......杀掉我们不是没有可能......很可能我们根本不够她杀的。” 无皮已经快被李四的这几句话给吓到魂飞胆破了,瞬间就觉得刚刚得救的小命又变得岌岌可危了。 这时四瞳出面讥讽了李四:“李家主貌似有点将她抬得太高了。” “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依照她的实力是能够做到的。” “但这要看她愿不愿意去做。” “她有绝对无解的实力,她却只执着于小无皮。” “而且她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快到了已然不属于这个世界,有着这样恐怖的能力,可她略次杀无皮不成。” “就算无皮有着重瞳的超直觉,单凭重瞳还是无法与她那速度抗衡的,只要她略施手段像那样用恐怖速度不断投射断木将杀招隐藏在断木中,她变换思路杀掉无皮轻而易举。” 无皮咧咧嘴角表示不满:“喂喂.......别把小爷我说的那么不堪,那么菜好不好,什么叫略施手段就能轻松干掉我?” “我无皮起码是个三无,这样说我真的很没面子。” “而且刚才我已经拼命在逃,在挣扎了........你这样一说搞得和她根本就没认真一样。” 四瞳安抚说:“抱歉了这么说的确有点伤小无皮,不过也没错,她是没认真。” “刚开始她杀无皮,追杀无皮只是单一用那恐怖无法觉察的行动,在后来无皮有了重瞳她无法得手之后,她才慢慢用自己的速度去影响其他事物。” “这就像是婴儿学步一样,从爬行到跌跌撞撞,再到顺利行走,我能感觉到她从现世到如今她在进步,在一点点学会自己的能力,掌控能力。” “再者说,她有真的无敌何以至于会被你一只断手给逼迫妥协放掉无皮?” “通过她渐渐熟练的能力,还有她的举动,反应都能看出,她是有问题的.......也可以说她还不是一个正常,完整的人。” “现在的她有那种实力,可她不具备杀我们的条件。” “她不正常.....对吗?” 李四不由得赞许:“不愧是张家的四瞳,天生重瞳之人。” “人人都说你那双重瞳能看到诸多常人无法看到的事物,现象,重瞳还能够洞察人心。” “看来传闻并不准确,张家的四瞳在没了一只重瞳的情况下也能够警觉到这些,显然传闻中的本领不全源于重瞳。” “她的状态我不清楚,至于你说的不正常,我想应该是的” “她如今,这里有点问题,所以她现在对自己格外陌生,对自己的能力也陌生。”李四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脑袋。 无皮哑然无语......脑子有问题都把他追到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她没问题他无皮不是秒没。 这样想着无皮偷偷看了一眼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自从放了他之后就一直呆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没有神情,任由李四那只断手抓住她。 李四忽然噢一声:“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了。” 无皮:“什么事?” 李四:“她被我的手抓住暂时用不了那种要命的速度,她暂时妥协放开了你。” “但我对她的限制不是长时间的,就如同道一的氤氲浮生一样只能做短暂的限制。” “一旦失去了钳制,她就会要你的命。” 无皮头皮发麻:“你还能压制她多久?” 李四认真思索了一下,谈笑回应:“从我的那只手抓住到她,加上我们闲谈的功夫,我想已经没了。” “所以.......现在快跑”。” “李四你******”无皮操控着白毛猴皮囊,疯狂逃窜,口中鸟语花香。 之前对李四的那点好感瞬间又全没了。 第847章 唯一生机 “玛德,李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 “这种要命的时候他不早说,等这时间几乎要到了,他才吭声........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能压制她一段时间,他不提醒我逃,居然有功夫闲谈.......”无皮的心弦今日真是备受考验。 四瞳打趣:“哈哈......也不能全怪他啊,你不是谈的听的津津有味吗” “明明你见她不动就该立刻逃走的。” “你明知她怎样都不会放过你。” “更不可能被李四劝住,你对你的杀意那是天地可鉴,日月不变。” “你都知道了你也不提醒我.......你们一个两个的.......碰上你们真是我无皮这辈子的福气。”无皮欲哭无泪。 四瞳:“来了!” 无皮的双手双爪紧扣地面,强行停住了身子,他前方一红衣倩影鬼魅出现。 雪白的素手擦过无皮的脑袋,可不正是让无皮数次绝望的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一成不变,冷淡的面容一如既往,只不过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断手已经不在了。 李四在后方默默捡起自己的手臂:“就这么丢下了.......好歹是故人呢。” 四瞳:“这次我可提醒你了。” “你提醒了有什么用?她重获自由我这不早晚都是死吗”无皮一脸苦闷的又开始了逃亡。 经过李四的断手争取到的一点时间,不仅让无皮得到了松缓,也使重瞳有了歇息。 只是超直觉目前还能再生效几次。 至于下次什么时候生效,无皮也不清楚,估计也就是他脑袋被红衣女人给摘下来的时候。 看着拼命逃亡的无皮,李四只感有趣,虽然他想继续看下去,看着无皮带来的乐趣。 不过现实已经不容他看下去。 现在的无皮不比刚来的时候,重瞳已然透支的差不多,如今无皮随时会死在那女人手上。 无皮一死乐子可就彻底没了。 于是李四发声提醒:“小无皮这样逃下去,你可是会死的。” “可闭嘴吧你,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关键的时候你收手,该让我逃命的时候你和我聊天,小爷这条命就毁在了你手上”无皮一听到李四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连连叫嚣。 李四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又好心的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你知道的我不想看到你被她所杀。” 无皮冷嘲:“你是不想,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就送掉了我的命。” 李四:“你逃不出她的手心,她迟早会扯下你的脑袋,现在我给你一条明路,一条活路。” “什么活路?” 李四伸手指向海岸外的海面,已经从混沌雾霭驶出的时尘铜船,此时此刻时尘铜船已经距离海岸不远, 李四他们甚至都能看清楚那艘船的具细。 而李四手指所指的也正是这艘船:“时尘铜船。” “去到这艘船上,你才有可能活下来。” “你的唯一生机在那艘船上。” “时尘铜船?时尘铜船怎么在这个时候靠岸了......不过你说的生机在时尘铜船上是什么意思?”无皮显然对这里的事情还不了解,他甚至都不知道李四,道一他们聚集在此地的原因。 此时见到时尘铜船他自然不解。 对于无皮的疑惑,李四只用了一句话就完美解答了:“无心在时尘铜船上。” 就这一句话........就只需要这么一句话,再不用其他过多的解释。 无皮瞬间秒懂,理解了李四的心意,他仅剩的那只独眼亢奋一扫之前的绝望,兴奋,生机充溢眼中。 只需要这么一句话就能唤醒无皮的争斗之意。 张焕略微傻眼,无皮心态转变之快就连他也不那么适应,李四有解释或多说什么吗? 他不就只说了一句话,无心在时尘铜船上。 这无皮怎么就忽然直接亢奋了? 不懂,身为大异之人的他纪委难懂三无的想法 四瞳也为无皮的转变感叹:“你们三无之间甚是有趣啊.......换做是旁人还挺难懂你们三无,难懂你们三无的兴奋点。” “冲冲冲!生机来了!活路来了!” 无皮控制着白毛猴子一个翻身避开红衣女人,连窜带跳的冲向时尘铜船。 那速度绝对能算是无皮成了白毛猴子以来最快的速度,这估计也是无皮最好的状态了。 红衣女人可不管无皮逃向哪里,无论他去哪,她只要取他的命而已。 一个消失,转眼在无皮眼前出现。 无皮唾骂一声滚开,将胸膛剖开抽出一张鬼皮就丢向红衣女人。 砰! 他双爪深插沙地直接引爆皮囊,可皮囊却在无皮身后炸开了,红衣女人若无其事的待在无皮面前。 无皮又一次傻眼,这一次他可看着呢,用重瞳仔仔细细看着呢, 他只看到红衣女人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然后那张鬼皮就到了他身后。 李四轻叹一声,揉揉刚刚接上的手臂, 看来无皮要想逃生,还要他出手。 在无皮将时尘铜船视为希望时,时尘铜船上也在发生着别样的事情。 我扛着阴阳铜棺注视第三层的青铜宫殿。 第一代无皮的声音自青铜宫殿传出:“你不会是我,你比起我差太多了。” “只不过没有想到阴阳铜棺就到了那样的你手上。” “怪不得我寻迹不到阴阳铜棺,用占卜术推测就推测出阴阳铜棺已然不在这个时代。” “正在我苦思阴阳铜棺下落之时,一个带着阴阳铜棺的神秘人出现了。” 我好笑:“怎么?如果没有我你这辈子就永远无法找得到阴阳铜棺了?” “那你真该跪下好好谢谢我,不是我你的设想根本无法成立。” 青铜宫殿里的无心:“别说笑了......不是你.......这时代的阴阳铜棺根本不会消失。” “阴阳铜棺的消失张家,我都追查,寻找了许久,直到你出现在这时代才慢慢有了点蛛丝马迹。” “要不是你或许我早已得手了四件古物。” 我鼓掌夸赞:“啧啧......不愧是三无之无心,世上极恶之鬼,三无中的把住,无心想做没有什么能阻挠住无心啊。” “不知我将阴阳铜棺献上,可否换来一线生机” 第848章 两个无心的交锋 “你说什么?” 迟钝了几秒钟,那青铜宫殿才传出回应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是质疑的,多少带了点不敢置信在其中。 我复述说:“我说我将我手中的阴阳铜棺交予你,然后你饶我一命,放我一马。” “我们也不用碰面,我们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集齐四件古物要做什么随便你,你不干涉我,同样我也不打扰........。” “闭嘴!” “给我收回你的这些话!”青铜宫殿内传出愤怒的叱喝,强行打断我。 第一代无心似乎显得极为惊怒,生气:“你说你要将阴阳铜棺献给我?” “我无皮想要什么还用他人献?” “用得着你给?” “隔着墙壁说话你都怂成这样,我真的想立马干掉你,杀了你个废物!” “给我听清楚!” “你不准求饶,不准软弱,更不要干出自损颜面的事情?” “献宝讨好你以为能换来生机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干掉你!” “别那么着急寻死!” 听第一代无心的语气像是咬牙切齿说出的。 我戏谑的发笑:“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我也没多做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话,看来无心的情绪不是那么稳定”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不过你要是想将将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献给我,求取一线生机的话,或许我会认真地考虑呢,放你一马不是不行” 第一代无心:“找死!解决你这个冒牌货,我根本就不用出面,我待在第三层就是杀掉你” “索命鬼!” 一道诡谲的黑影急速从第三层的青铜宫殿冲出,青面獠牙身上有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这鬼影一出来就朝着我飞袭过来。 面对第一代无心送来的这个见面礼我是必须要收下的。 嘴巴张开,藏匿在体内的黄金血小剑飞射而出,直接化作一道金线将那鬼影打了对穿。 只是被金血小剑击穿的鬼影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继续朝我扑来, 金血小剑贯穿根本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孔洞。 “索命鬼.......有点意思”我轻笑一声,干脆扛着阴阳铜棺站着不动任由那鬼影扑过来。 鬼影个子没有我高,身形干瘦,一过来双腿双脚就缠在我身上。 青色凶煞的面孔就在我的脸前。 它冲着我张开大嘴吸取,四肢像是铁钳子一样紧紧缠绕。 呼........呼.......索命鬼冲着我连吸了好几大口,但却没有任何东西从我身上跑出来,索命鬼也没有吸到身上。 我摇头评价:“这么一张鬼脸怼到眼前,看着有点恶心呢,不过你想要从我身上吸到什么呢?” “你都碰不到我,能吸到什么?” 看似索命鬼的双手双脚紧紧缠在我身上,但走近细微一看,实际上索命鬼根本就没有接触到我。 它的四肢与我的身体始终有一点距离,就像是它和我之间有一次透明的壳子相隔。 绝鬼王的绝断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自身不动保持着绝断状态,用一层绝断包裹着自己。 别说什么索命鬼,讨命鬼,即便是这时尘铜船上能瞬间抹杀鬼的诡异力量也不一定能够影响到我。 这个绝断可是概念意义上的绝断。 绝断不被外力所侵入,干涉。 索命鬼是不知绝断这件事情的,它死脑筋的对着我不断张嘴猛吸,次次吸空使得它更加渴望了。 “差不多该闭嘴了,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没人想看你那张大嘴”我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索命鬼的喉咙。 索命鬼没有表现出痛苦,挣扎,反而是兴奋地很,因为它意识到我身上的那层绝断解除了。 这也就意味着它的特性能对我生效了。 索命鬼再次对我张开大嘴猛吸,这一次依旧是空空如也。 索命鬼几乎要蹦出的眼珠子表示不懂,不可思议。 不是吸取而被阻断,而是它没法吸了。 当用特性的时候它才发现自己的特性忽然之间没了。 就如同它意料不到我的绝断一样,这次它又栽到了我的封印上。 通过先前的金血小剑可以看出来,这只索命鬼几乎是能够免疫伤害,它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只有一个作用。 在没达到那个目的之前,它不会死。 所以要想解决索命鬼必须先对它的体质下手。 彻底封印或许有点难度,但是封印个几秒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随手用麻箐的扭曲将他撕成碎片,墨绿色的墨铜古树树叶自它破碎的身体掉出。 “噢......我正困惑为什么这种从其他时间外来的鬼物不会被那诡异的力量给抹杀呢,原来是墨铜古树的树叶。” “一片树叶就能让鬼暂时保命。” “要是能夺下那棵古树,被困房间的稻魂很轻松就能出去了。” 在海岸边的王二不受控制打了个喷嚏,背后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心情还有点郁闷,不爽。 这种感觉就像是.........王二连忙看向红鸾。 此时此刻红鸾还在沉睡中,这让王二摸不到头脑了。 她明明还睡着........为何他会感到忧心.....难道墨铜古树出了什么事情? 要不是时辰铜船正在靠岸,王二倒真想去试试这根树枝能保他在铜船上行走。 ........ 我打开心房将被撕碎的索命鬼吸收,索命鬼身上的一些情报,特性融入我体内。 索命鬼竟还是只大戾呢。 至于索命鬼的特性也通俗易懂。 索命就是索命鬼的特性,索命鬼每十二个时辰就必须索命一次,仅只能索命一次,否则索命鬼就会自己索取自己的命。 命的来源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鬼。 索命期间索命鬼是虚化的,不受任何伤害,符箓什么的对它统统无效。 怪不得无心会带这么一鬼在身上,原来是养了个杀器, 控制索命鬼的索命时间,利用好索命鬼随意随取对手小命还真不难。 就算是知道索命鬼的特性,也会因索命鬼的体质无法抵抗,无还手之力。 我乐呵收下索命鬼的特性对着无心笑谈: “不错......不错......好歹是个大戾,无视目标的索命。” “你这见面礼当真不错” 索命鬼的失利似乎在第一代无心的预料中,他不在意的呲笑: “呵.......见面礼?” “这样的见面礼我这里还有不少,你若是能统统收下的话,全都给你也无妨。” “你吃再多最终也只是浪费,最终你会死在我手中!” “下一个鬼是什么?讨命鬼,饿死鬼还是苦命鬼?”我打趣回应。 第一代无心:“下一个鬼是我!” 我:“你?你舍得亲自出马了?” “才没了一只索命鬼就坐不住了,性子不稳哦。” “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时尘铜船即将靠岸”第一代无心的声音已然有点靠近。 “海岸上可有不少等着我的人,先收拾你再收拾他们。” “你们都会死!你手上的阴阳铜棺我会亲自拿走。” 砰! 响应无心的态度,第三层青铜宫殿的门陡然被轰开了,两侧大门前所未有的敞开 残月之光照入黑漆漆的殿宇内,依稀能看到里面有事物走动。 ........... 和时尘铜船还有段距离相隔的荧洲岛上, 滑稽有趣的一幕正在上演着, 四瞳和无皮化身的白毛猴子正在疯狂冲向海面上,身后鬼魅红色倩影闪烁,飘忽不定,但紧紧追着白毛猴子。 实际上红色倩影的速度比白毛猴子还要快,一个消失就已经来到白毛猴子前方, 可白毛猴子那只重瞳超直觉预感到了危机,身子提前躲开了她。 “氤氲浮生.......”庞大,海啸般的水汽迷雾升腾而起,转眼覆盖住红色倩影和无皮。 无皮前方的朦胧雾气奇异的收缩裂出一条通道供他离开。 “是迷障......道一的氤氲浮生.......我简直爱死你了道一天师....不愧是天师啊”白毛猴子狂喜不已,手脚齐用急忙窜出氤氲浮生。 李四略微惊讶打量着掐着法印的道一:“你频繁帮无皮,更是在这关键时刻出手救他,这令我困惑不解。” “你道一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你所遵循的并非善恶,并非对错,而是平衡,天命等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这次出手的原因是?” “是天命,也是平衡”道一随意回应。 白毛猴子身上缠带丝丝缕缕的雾气冲出氤氲浮生,还没等无皮落地狂喜呢, 一个红衣女人就抢先闪现到了无皮前面。 这让无皮独眼猛缩,原本的落地也强行扭转为翻滚,这才勉强避开红衣女人抓向他的手。 那只白皙的秀手几乎擦着他脸庞,擦过他白毛,无皮真的是心脏,魂魄都要被惊出来了。 他毛发颤栗,嘴巴本能张大:“你这怎么出来了......老天.......这你出来的速度比我快呢。” “氤氲浮生不是能困住你吗.......” “非常显然,这招对她没有效果了”道一摇摇头解开法印,雾气海洋随之消散。 “啊?没有用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无皮仓皇的躲避茶茶的袭击。 连氤氲浮生都没法再困住那红衣女人,现在无皮别说是冲出荧洲岛去到时尘铜船,他能保住自己小命已然是非常不易。 一次次躲避红衣女人的袭击,无心被逼得离海面越来越远。 那一只四瞳孔的重瞳一时间运用到了极致,也只有用到极致才能在红衣女人手下活下来。 无皮可谓是难受,憋屈坏了,好不容易看到生路就在前方,刚刚发现唯一的希望.......即便那不是希望至少也能拖无心下手。 拉着无心一同面对这恐怖的女人。 李四提出的这个法子非常妙,也恰好合无皮的心意,只是实施起来太困难了。 迫不得已无皮冲着李四叫喊:“你别光看着啊,你提出了那破注意,至少帮点忙呀。” “难不成你指望小爷能从这疯女人手中逃脱?” “之前关键时刻你突然出手,现在就是你最好的赎罪的时候。” “我又没有说我要坐视不理,年轻人不要那么心急,既然我给了你生机,我自然会祝你”李四懒洋洋的插入无皮和红衣女人的追逐。 李四一出现就二话不说拳头轰向无皮的空荡荡侧边,谁料下一瞬红衣女人恰好闪现到了李四拳头所指的位置。 红衣女人再次消失出现在几米之外,李四拳头前方一切事物陡然被可怕的拳劲冲刷粉碎,一拳威能惊天撼地。 只不过拳劲是擦着无皮的,要不是四瞳关键时刻掌控身子拧身闪躲怕是白毛猴子半边身子都要被李四的那一拳给轰个粉碎。 无皮小心脏都要炸了,瞪着眼睛开骂:“李四!你大爷的!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要我命的?” “我怎么就感觉你那一拳是打我的?” 李四无辜的甩甩手:“抱歉了,真没想到你反应那么慢,这点是我疏忽了,我以为你能够躲开的?” 无皮骂骂咧咧:“小爷不死那疯女人手中也彻底死在你手中。” “诶.....小心!”李四倏然出手一把薅住白毛猴子的脑袋白毛将他拎起来, “疼疼......疼疼啊”无皮吃痛的叫喊,但当红衣女人站在他原位后,他则喊不出来了。 李四重重的抡臂,整条手臂柔软无骨好似长鞭一样抽打空气,啪......空气爆鸣,抡臂的冲击力愣是掀翻李四周遭的一切,形成一场声势浩大的气浪。 红衣女人在气浪中无法立足,值得以那种恐怖的速度闪退。 击退她后,李四五指下落顺手抓住白毛猴子的脑袋:“接下来你自己悠着点,别再说我没帮你了。” “你既然逃不过她,那我就送你一程。” 无皮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喂喂......喂喂你想要干什么?” “那个......其实你不帮我也没多大事的......” 李四哪还能听他废话,抓住白毛猴子一个拧身将白毛猴子丢向了还在远处的时尘铜船。 白毛猴子化作一颗白星,叫骂声渐渐消淡 “李四****......” 第849章 天降大礼 青铜殿宇内部有着月光也无法穿透的漆黑, 几缕雷电之弧在深处闪烁,随着闪烁渐渐朝外而来。 我自然清楚那电弧是什么, 天雷地火之罚留下的那把雷电大戟。 那把大戟就如同现在我手中这把火焰战旗一样非凡间之物,犹如绝代神兵。 我一只手扛着阴阳铜棺,另一只手抓握地火战旗,全身凝聚以待正是我对无心的态度。 也正因我就是无心,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无心的棘手。 更不用说接下来这个即将和我碰面的还是比我更早一代的无心。 相比我这一代,第一代无心才是真正将三无,将无心之名传开的能人。 一己之力夺走万代碑,强闯王家拔古树.......能做到这些第一代无心的实力可想而知。 若光看表面手段的话我们互相看不出什么,我和他几乎没有怎么交过手,他不清楚我都有那些特性,同样我也不清楚他 我们彼此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手上重要物件的数量, 我有着地火战旗和阴阳铜棺,而第一代无心有着墨铜古树和万代碑,以及天雷大戟。 这些我们彼此所知的,暗地里各自藏有什么致命法宝也很正常。 就如同安稳躺在阴阳铜棺内的那团血黄河水,这就是我的一大杀器。 像这样的杀招,我可不信无心没有。 先前那只索命鬼只能算是一个小杀招,看似必杀无解,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能被轻松化解。 第一代无心显然是清楚的,故此才会放出索命鬼试探。 时尘铜船越发靠向岸边,他不可能还有这个闲心试探的。 所以只要他出面,两个无心必定是死战,最终能回到岸边的只有一个无心。 这是不久之后的事实。 “两个不属于同时代的无心不能相见........时机未到,天命未指定......那看来此时此刻就是道一所说的那个时机了。”我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略次阻挠我和无心的道一了。 道一的话历历在目,也正因道一的那些话,让我对接下来多了那么点期待。 我自语喃喃“如今在时尘铜船上总不再会被阻挠了,还没靠岸的时尘铜船除了手持古物的我和无心还有谁能上来?” “我******道一!李四!” 突如其来的闯入之声,推翻了我的预料,打断了我和第一代无心的紧绷气氛, 已经来到青铜宫殿门口的雷电之弧也被吸引到,蓦然停住。 我们同时朝外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正以恐怖的破空速度飞来, 一瞬间撕裂天际,冲散云霄。 第一眼还是个黑影,第二眼那黑影已然接近时尘铜船。 再看时,我和无心都看清楚了来客, 那不个人,是一只毛发有血污的白毛猴子。 那猴子张着大嘴,嘴里因灌风而含糊不清:“李.....似....你....******” 那只白毛猴子我和无心或许感到陌生,头一次见到,但那白毛猴子叫骂,含糊不清的声音我们可非常熟悉。 我们所熟悉的不止是白毛猴子的声音,还有白毛猴子带给我们的感觉。 那是只有三无之间相遇,相见时才会有的心悸,奇特的反馈。 无论无皮变成什么样,披着什么人的皮囊,只要他没有主断切断,隐藏三无之间的感应我们便能立刻辨认出。 实际上也许无皮是想隐藏来着的,但他一路走来的遭遇,身处的处境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无皮?” 两个无心一时间都很是惊异疑惑不解, 其实我和第一代无心之前就有觉察到无皮来到了荧洲岛, 由于无皮没有切断感应,所以他的位置早就曝光了。 知道无皮在荧洲岛这倒没什么,荧洲岛上的能人,奇葩存在多了去了,根本不多这个无皮。 多一个没长大的无皮对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可现在无皮破空以恐怖的速度飞来就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了。 这无皮跑到时尘铜船上做什么? “难道也想从无心手中分一杯羹?或是想夺取时尘铜船?” “不对啊......四件来自地府的古物此时此刻都在这边,这无皮什么都没有都敢跑到时尘铜船上,敢和两个无心抢东西?” “就算无皮年幼无知,鲁莽不过脑子但四瞳还有张家的张焕,李四等人都在,他们不会不知道时尘铜船的禁忌,他们不应该看着无皮跑来.......” 反正我想不通无皮的行动逻辑,按理来说无皮这家伙根本不会冒险, 再说他跑到时尘铜船这已经不算是冒险了,这纯属是白白送命。 别管是我还是无心都不介意干掉一个无皮。 “啊啊........李斯......”无皮惨叫着眨眼来到了时尘铜船之上。 不得不说无皮飞来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过即便无皮飞的再快也难以摆脱这时尘铜船抹杀时间侵入者的禁忌。 乍然间无皮身上那张白毛猴子皮囊就有了分解,抹除的意思,越发透明似是要连着无皮一同消除。 “要死啦........这次要死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缠上我了?” “卧槽,身子开始瓦解了!” 白毛猴子怪叫着划过我上空,我好奇的瞧了一眼, 这无皮的最终目的地似乎不止是这艘船时尘铜船,按照他的飞行轨迹他的落点是第三层的驾驶室。 他是冲着第一代无心去的? 我瞧了一眼无皮,无皮同样注意到了我,霎时间惊怪不已,眼珠子似乎都要蹦出来了,满满的不可思议。 无皮带着这股子不可思议一路飞到了第三层。 而此时此刻第三层驾驶层青铜宫殿的门也因无心大大敞开了。 砰.......一声巨响带起震动,无皮飞入了青铜宫殿,一眨眼的功夫他从外面冲入了宫殿。 时尘铜船上瓦解入侵者的那股力量才刚刚缠上无皮还没瓦解过半呢,无皮就跑到了第三层。 在无皮冲入第三层后,第三层青铜殿宇的门自动闭合了。 这扇门本就是自主闭合的,只不过因无皮的力量强行敞开了,现在因无皮的闯入无心也受到了些许干扰。 通俗的说就是正要出门的无心忽然被从天而降的大礼给砸中了。 第850章 与她重逢 我一手阴阳铜棺,一手地火战旗,此时竟然无措了。 刚准备要动手打一场恶战,就被突然插入的无皮给打断了。 如今要出来的无心愣是被无皮给撞了回去。 这无皮到底在耍什么宝呢? 按我的推测,无皮十有八成会被恼怒的无心给杀掉。 这个第一代无心还是比较注重颜面, 即便是不属于同一时代的我说出妥协之类的话都会引起他愤怒。 无皮这样闯入除了他干掉无心,我是真的想不到无皮有什么方法在无心手下活下来。 那个无心可从没将无皮视为同伴,从无皮暗算无心,无心追杀无皮就能看出。 这两个冤家撞到一起,必定有一个要死。 应该要不了多久这扇门又会被打开。 到那个时候就该轮到我了。 我闲来无事的推算结果,这时候从天空飘落的一明黄事物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黄纸叠成的小小纸鹤,看那纸鹤坠落的轨迹恰好和无皮飞过的路线重叠。 那么这只纸鹤的出现就有了源头和解释, 不然一只纸鹤莫名其妙出现在时尘铜船上那就是天大的怪事。 “无皮带来了一只纸鹤?” 那只纸鹤宛如有灵性一样,缓缓朝我飘来。 我收起地火战旗用手接住纸鹤,折叠成纸鹤的黄纸奇异解开,摊开重回一张黄纸。 黄纸之上有字样。 【见此书信速速躲藏!!!】 【无皮所至蕴含深意!后有未知紧追其后,转瞬即至,请速速躲藏】 【躲藏莫出声,无论见何都莫惊动,否则将有陨落之灾祸】 【如有疑虑,躲藏便知.......不可信我,但可信天命,信大道平衡】 【道一留字】 “这是道一给我的提醒?”我蹙着眉头盯着那张黄纸。 这张黄纸的真实性毋庸置疑,没有人会花那么大的手段送一张没有意义的黄纸到时尘铜船上开玩笑。 显然无皮的到来是和道一有点关系的,听着无皮的谩骂那似乎与李四也有点关联, “这张黄纸上说无皮之后有未知在紧追,故此让我躲避........” “如有疑虑,躲藏便知.........” 我深思一下站在原地不动,抓住那张黄纸用绝鬼王的绝断将自身存在从这世上暂时绝离出去。 这样再无人能看到我,我的存在感为零。 我在这世上没有存在感了,同样我也不能再对这世界任何事物造成影响否则会立刻现身。 没有特性是绝对完美的,有阴晴便有圆缺。 道一所言有那么几分道一,不信就躲避试试。 既然有这个好奇心,那就不妨一窥究竟。 在我隐秘自身后几秒,我如愿等到了道一信上所说的那个未知。 那并不是未知........那是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 她宛若横跨虚空而来,一瞬间就出现到了时尘铜船的甲板之上, 她离我并不远。我能清清楚楚看清她的容貌, 瞧见她的第一眼我呆愣住了,整个鬼,心神,心绪都凝固住。 如初见时那样一成不变的容貌,乌黑的眼眸........霎那间让人犹如身处幻境,眼生幻觉。 但那不是幻觉,我非常深刻清楚这一点。 我也清楚我没有看到,更没有认错。 这个诡异出现的红衣女人,道一信上所说的未知正是我来到时尘铜船后久寻不得果的茶茶! 这个紧追无皮身后的女人就是茶茶! 我眉头紧锁,并没有久别重逢,再度找到她的那种惊喜,没有着急的扑上去暴露自己喊住她。 再见茶茶心中自然是有点喜意的,可那点喜意抵不过我对茶茶的疑惑,忌惮。 保持清醒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道一信上有提醒:“无论见到何都莫惊动......莫出声,否则将有性命危险。” 在困住老鬼稻魂的那个房间内我已经亲眼见过茶茶的杰作了,那一地的尸骸是铁骨铮铮的证明。 稻魂对我复述的他的所见所闻我可没忘。 现在的茶茶绝对不正常........也有可能这个茶茶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茶茶。 不知她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何种惊变,如今的茶茶是抱有某种目的。 她追着无皮,自这个时代出现.........茶茶她想做什么? 我没有想到我和茶茶会以这种方式会在这个时代重逢。 这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时尘铜船都没有靠岸茶茶为何会在这时代出现呢? 她从铜船上消失,又从这时代回到了铜船上......。 唯一的解释似乎就只有她离开铜船去到某个时代,而后亲身经历,熬到了这个时代。 我没有叫住茶茶,任由茶茶再度消失, 茶茶的行走方式很奇怪,她起步后会消失,再次出现已经跨越一段距离。 简直和绝鬼王的空间绝断一样,只是绝鬼王的空间绝断可没她那样轻松随意。 茶茶一步来到铜船上,第二步就来到了第三层。 她所面的那个方向正是进了无皮和无心的青铜宫殿, 看她的意象已然明了,她追寻无皮而来,自然也会追进那个屋子。 恍然间我有点懵懂道一让我躲避,隐藏自身的缘由了, 用稻魂的说法,稻魂说茶茶对三无抱有杀意,她会对我造成威胁, 大变后的茶茶在追无皮,无皮是三无,我也是,她不会对我不感兴趣的。 只有我躲避后,茶茶才会正确的去追无皮以及凑巧的碰到在第三层的无心。 看了眼手中黄纸,我只得摇头感叹一句还是天师套路深。 无皮飞来顺便将茶茶引来,再到无皮跑到无心那里,茶茶追过去......一切都是有预谋,有迹可循的。 李四和道一两个老狐狸要坑鬼。 第851章 睿智无皮 时尘铜船第三层的青铜宫殿, 披着白毛猴子皮囊的无皮虚弱,惊魂未定的大喘着粗气:“差点......差点就死了。” “老天呀啊.......那是什么鬼东西啊,怎么忽然就要抹杀我?” “还好及时飞进了这个屋子。” “说来也古怪进到这个屋子内后要消除我的那股力量突然没了。” 见多识广,属于张家核心人物的四瞳借用猴子的嘴巴解释:“时尘铜船不是航行在海面上,而是行驶在时间洪流中。” “滚滚时间的乱流中有这样一艘不属于任何时间的船行驶着,只有当时尘铜船靠岸时时尘铜船才会短暂属于某一段时间。” “在时尘铜船还未靠岸的时候像你这样强行登上时尘铜船的人会被时间洪流吞没,也就是时尘铜船的禁忌所吞没。” “简单的说就是属于这时代的你不能闯入时间洪流中,你没法在不属于任何时间的船上立足,强行到达的下场只有被抹除。” “这个房间救了你........李四的手头还是挺有准头的,他要是投偏一点让你撞到了门板或是门梁上,那你这个无皮就已经被瓦解了。” 听完四瞳的解释无皮呆愣了一下,清澈的回应:“听不懂.....。” 四瞳:“.........”“没事......听不懂的才是你。” “你只需要知道你活下来了就好。” 无皮:“那是当然,小爷洪福齐天寿命绵长,属于我无皮的风光时代才刚刚开始我怎么可能早早夭折,死在那女人手中。” “你说跑到船上的都会死” “不对啊.......刚刚我好像看到无心了,无心扛着铜棺在甲板上,他没事啊。” 四瞳狐疑:“无心?你都看到他扛着铜棺了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死?” “时尘铜船和阴阳铜棺是同一层次的事物啊.......” 无皮开始有点担忧:“那.....那个女人要是追过来会死吗?” “我堂堂三无之无皮都差点被那力量生生瓦解,那女人要是追过来总不至于没一点事吧。” “那女人不至于那么逆天,那么无解吧。” “不清楚........不了解”四瞳无奈的轻叹提醒:“相比追在你身后的红衣女人,我想你还是应该更关注你眼前这一位。” “这一位此时心情貌似不太好。” “嗯?.........眼前这位?”无皮这时才抬头朝前看去, 昏暗无光的环境难不倒他那只重瞳,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巨大的青铜王座。 巍峨雄厚,质感苍莽,无皮瞬间就被这个王座给吸引住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坐在王座的那人。 也许光看外表,无皮不一定能够辨认出无心,但凭借三无之间的那种特殊感应,无皮一眼就认出了王座上的那人。 三无之无心! “啊........无心!” 无心四平八稳的坐在王座上,不耐不爽的托着腮,紧皱锁着的眉头蕴藏着难以想的积怒,连带着无皮的面容都变得阴沉,可怕。 这股积怒有无皮突然出现打断无心和我干涉,也有无皮冷不丁冒昧闯入这里的惊扰,本来是只有之前。 当经过无皮闯入这里后只顾得和四瞳唠嗑,彻底无视,没有觉察到他。 被漠视的羞辱之怒一瞬间压过之前的怒火,三重怒火叠加, 从无心扣住扶手的五指能看出,他有多么想手撕无皮。 终于被无皮注意到后,无心积蓄的怒火终有了发泄处。 他阴沉着脸对无皮道:“你想如何死?” 只不过无皮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无皮吃惊地用手指着无心:“卧槽!你是无心?” “刚才我碰到的那个是谁?那个不也是无心?” “怎么回事?为毛会有两个?” “我亲眼见到了两个,凭感觉也没有问题?” “无心有两个?还是有一个是伪赝的假货?” “假货?你是在说谁?”无心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真假无心.........无皮的小脑瓜飞速转动,一时间开了窍将种种线索联系到一起。 他感觉这时候脑子前所未有的好使,可能是无皮与我待的时间长一些,共同行动过一段时日,他对我较为熟悉。 所以无皮三想两不想的就猜测出了一个答案, 他眼眸锐利的直视无心,独眼重瞳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心,洞察一切,万物无所遁形。 无心盯着那只重瞳稍稍眯起眼睛。 而后只听无皮手指无心果决,确凿的判断说:“除了你还有谁能是假货!” “你太假了!” 无心整个鬼愣了一下,无皮像是掌握了具体证明一样,句句自信的不行: “像你这种家伙,我根本就不用看第二眼。” “你说你伪装什么不好,非要伪装三无.......三无有几个我还能不知道?” “这世上哪来的两个无心?” “外面那个无心我曾见过,至于你一个无心?看着是挺唬人,表情也挺吓人的,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假货。” “还坐在王座上,差点就被你唬到了,要不是小爷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你和我一样躲在这个屋子内,而那个无心却是堂堂正正的在时尘铜船之上。” “这么一对比,破绽,差距不就出来了。” “你之所以会待在这个房间全然是因为外面那会磨灭来客的力量,这个房间能够隔绝那种力量,所以你在此躲藏。”无皮有条不紊,有理有据的一一分析道: “真正的无心那是有真本领,真神兵的,哪能像你这个假货一样蜗居躲藏着,手无寸铁。” “你知道无心手中有何种神兵吗?你知晓无心的实力吗你就敢假扮无心,虽然无心比起我无皮略差一筹,可无心在这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第852章 真实无皮 “呵呵呵......呵呵呵.....”第一代无心直接被气笑了。 “我是假货?我是伪赝?” 这时候四瞳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连忙提醒无皮,希望他能意识到问题所在:“小无皮你的推断有误” “我们在飞到时尘铜船上时,这个屋子的门是敞开着的,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口中的这个假货是正准备出去的。” 四瞳一番话直接给无皮干蒙圈了:“啥?门是开着的?” “这不就是说,他也不受时辰铜船上这破禁忌的迫害?” “那他还是不是假货?” 四瞳真正的无奈了,若是他有全部的肢体控制权,估计他已经扶额叹气了。 “小无皮啊,你是真的傻吗.......经过和无心的伏笼山一行,还有张家被无心灭掉,李家,王家古物被夺之事,你还没有意识或是觉察一件事情吗?” “啥事情?有我不知道的你就直说呗,你让我猜我要猜到猴年马月。” 四瞳:“不用我说了,我想可能也没机会说了。” “想办法保命吧” 无皮僵木的抬首正好对上比他高太多的无心。 第一代无心已经从青铜王座上离开,并且一步来到无皮面前。 阴冷无情的脸俯视无皮。 无皮瞳孔放大,毛发颤栗,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诸多画面。 白毛猴子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无心抓住脖子提起,随一只手伸进去扯断了猴子的舌头。 画面破俗,好似梦影,幻像。 无皮连连摇头惊醒,同时身子后仰躲开了无心伸出的大手。 “四瞳......刚才那些画面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看到了我被拔掉了舌头。” 四瞳轻笑:“重瞳有时候就是能够看到一些不可思议,无法理解东西” “当你能够看到这些” “恭喜你已经初步掌握了这颗四瞳之眼,你与它愈发融洽,契合,它越来越为你所用。” “接下来用这颗眼睛尽量保命吧。” 无心轻蔑的瞥了一眼白毛猴子,陡然一道蓝白的天雷之弧随着他屈指闪烁而出。 无皮和重瞳的契合度很高,故此现在无皮有了本能,当遇到极具威胁的攻击时不仅重瞳德邦超直觉会预警。 同时无皮眼前也会出现一些预警的画面, 这好比现在,雷弧弹射,无皮已经看到了雷弧未来的闪烁轨迹。 无皮自信十足的朝旁边一闪, 啪的一下! 那道不足手指粗细的雷弧劈在了白毛猴子身上。 染着血污的白毛一下变得焦黑,白毛猴子的肢体也绷直了。 这一道天雷之力属实给无皮劈的够呛,没有三魂升天也有四魂归西了。 无皮本就惧怕雷电,更何况子这还不是一般的雷电,这乃是天雷地火之罚中的天雷。 寻常鬼怪一道天雷足以神形俱灭,像无皮这样皮厚的一下子劈不死,但无皮的疼不比那些被劈死的差。 这疼都快让无皮满地打滚了。 “草.......你这破眼睛不是能看到吗.......这老花眼啊。” “看花不了一点啊,这被击中一下半条命都要没了,这个假货不对劲啊。” 四瞳:“小无皮.......你没救了” “能看到不代表不会改变,你要清楚你面对的是谁,重瞳所观望的是谁,他的攻击怎会那么容易看穿......你啊.....也许只有到死才能明白。” 一只脚从天而降踩住被雷弧劈的直抽搐的无皮, 无心森冷讥嘲:“假货.......重瞳在你身上当真是暴遣天物。” “今日主动上门找死的并不少。” “无皮早该死了” .......... 原本已经从时尘铜船失踪的茶茶此时此刻居然又回到了时尘铜船上。 再见到茶茶,我却丝毫不敢和她素打招呼,甚至是解除绝断的隐秘状态。 我并不想和现在的茶茶见面,她已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茶茶。 茶茶追随无皮来到时尘铜船,她定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她的目的目前我还看不出来,唯一的一点猜测也就是之前稻魂提醒的茶茶要杀我。 倘若茶茶是在追杀无皮的话,那她杀我倒也不惊奇了。 都是三无,现在的茶茶应当不会厚此薄彼,再说我是丝毫不见得现在的茶茶会认得我,记得我。 总之道一特意送来的那张黄纸提醒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现在我并不准备在茶茶面前出现。 我想静观其变,也想在一旁看清楚茶茶身上倒地发生了什么,她有了何种惊变。 茶茶会跟着无皮到此,其背后有李四和道一的干扰插手。 无皮回到第三层,那茶茶走到第三层其方向性很明显了。 道一天师和李四给无心准备的这份礼我自然是不能截胡。 我想等下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诸多精彩的事情,以及茶茶身上的一些古怪。 隐秘折着自身,我目送茶茶到第三层。 茶茶的行动方式甚是诡异,起步消失,一步来到第三层,又一步消失了。 她消失的同时青铜宫殿的大门敞开了,明明在无皮进去之后这门户自动关上了。 可如今一瞬间又敞开了。 这不由得让我眨了眨眼睛,挤着眼盯了盯,还是没能看出什么。 茶茶是如何一瞬间到了第三层,又是一瞬间消失打开了门户我竟都没有看到。 我忽然之间有一种错觉........我无法看到过程,只能够看到结果。 茶茶行动,举动的过程是我无法看到的。,当我看到,意识到时呈现在我眼前的已经是结果了。 这就像是茶茶以我无法看到的恐怖速度,在刹那间来到门前推开那扇门进去了。 刹那间做完这些事情且让我没有任何觉察,要这真是茶茶的速度.......那这是何种速度我简直无法想象。 从未听闻,难以理解。 茶茶的速度这一点也是值得注意的一点。 以前的茶茶可不会这招,惊变后的茶茶有了新手段? 默默记下这一特点后,我抬头直视第三层的青铜宫殿,青铜宫殿的大门又一次关上了。 不过该进去的都已经进去了,只需等待结果就好。 第853章 无皮对无心 噼啪.......湛蓝又时而纯白的天雷电弧在无心的手上闪烁,缠绕, 雷光照不亮这屋子昏暗的环境却能够渲染无心那双如黑晶的眸子。 光是听到那噼啪雷鸣声就足以让无皮慌的焦头烂额,惶恐的不行。 刚才他才被一道雷电之弧击中半条鬼命都要被劈没了, 这要是再来上几下他堂堂三无之无皮不就直接没了吗。 他被无心踩在脚下,如今想要挣扎脱身都不太可能, 无心可不是单纯的踩着,这无异于是一种变相的压制。 受压制,无皮没有办法逃脱, 唯一能用的方法也就是蜕皮逃脱,但无皮最为擅长的蜕皮此时此刻他却用不了。 这颗重瞳寄宿着四瞳,四瞳一身的精气神都在这颗眼睛里,重瞳在白毛猴子身上。 无皮要是褪下白毛猴子的皮囊就等于将四瞳抛弃了。 至于先蜕皮逃脱等下再取回重瞳,这更纯属是放屁,压根没有一点可能。 踩住压制住他的无心可不是傻子,当有一颗重瞳摆放在他面前,他会无动于衷? 再说从无心手中抢夺东西这有可能? 在无皮看来,自己在无心手下保留个全尸都比从无心手中夺走东西有可能。 “丸辣......这次真的踢到了铁板上.......草!.......这不是假货。” “这他娘是个真的啊........真是白日里撞见鬼,啥邪乎事情都让我碰到了。” “两个无心......这都让我猜错了......” 无皮这时的绝望不比被红衣女人抓在手中时少, 估计在他心底无心和红衣女人的恐怖地位差不多等同。 都是能随随便便取走他性命,惹不起的人物。 无皮再一回想起自己先前肯定确凿的判断顿时更加心如死灰了。 他可算是明白这无心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如此愤怒。 莫名其妙突然被惊扰,然后又被单方面认为是假货, 就这些别说是无心,就算他无皮遭遇这些脾气也要上来。 更不要说性格极差的无心了。 在无皮的所知中无心应该是三无之中性格最差的一个, 无论是哪方面都是极差........忍耐性几乎为零.......极其好面子贪图声望......心狠手辣视万灵和草芥。 所以无皮一直认为性格稍有缺陷的自己和无心一比,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好人。 好人不应该命不该绝吗.........可现在他要惨遭无心的毒手。 “四瞳!.......救我啊....我还不想死!”本能一样无皮在手段用尽,走投无路之时呼唤起了四瞳。 “唉.......”四瞳叹息。 霎那间四瞳夺取了白毛猴子的控制权,他操控着白毛猴子, 猴子忽然转首了六十度.......幅度不断加剧,那转动幅度已经超过了猴子本身能达到的极限。 最终猴子的脸硬生生从面朝屋子地面转到面朝无心。 仅剩的那只眼瞳直勾勾注视无心,注视着无心已经抬手落下的手爪,天雷电弧在他指尖流窜。 甚至有电流擦过猴子的脸庞,从眼眸前闪过。 规则排列着四颗瞳孔的独眼瞬间膨胀,眼眸里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停滞,凝固住。 不管是无心正在下落的雷电手爪,还是那些调皮跳跃闪烁的天雷之弧都静止住了。 借助所有事物都静止的这一空档,白毛猴子灵巧迅捷的从无心手下窜出,在地上连翻几个跟头。 白毛猴子四肢着地, 四瞳教导说:“小无皮你何时还会爱护皮囊了?” “对你来说皮囊不就只是工具吗?你若是因皮囊束手束脚就本末倒置了。” “你要清楚这只是皮囊,不管他身前是什么,原本是什么,被你披上之后就只是皮囊而已。” “皮囊有皮囊的用法,不要顾忌,不要束手束脚,不然你会死的” 啪!.....啪!..... 失去重瞳注视的下一秒,数道天雷之弧迅猛劈在青铜屋子的地面上,无心缠绕着滚滚雷电的手爪也径直拍在了地板。 天雷涌动,雷光灼目,动静似是天神怒吼,天地生灵悲泣。 整个青铜殿宇在无心这一手下都略微颤抖,雷弧贴地疾走,溅射的雷电肆无忌惮的轰击四周。 交情躲过这一切白毛猴子傻站在原地,浑身毛发立了起来都不自知。 无皮已经重新拿回了白毛猴子的控制权,他望着无心那一手产生的动静,光彩忍不住吞了吞喉咙 “玛德......他.......他是真的想杀了我啊!” 见此无皮已经没了任何侥幸心理,光是看无心那一手落下的威能就能看出无心是抱着怎样的杀意。 就那一手.......但凡是他没跑掉或是跑的慢一点怕是要尸骨无存,灰飞湮灭了。 “还他妈动用雷电......是担心我死的不够透彻,会留有残魂吗.......这疯子!” “为毛这无心强的如此离谱夸张?比起那红衣女人也不逊色啊.....两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啊。” “天杀的邪门,先前被那疯女人追,现在又碰到这个怪物.......贼老天就这么想让我无皮死吗?” “我无皮还没长大呢,就要我早早夭折.....遭遇这些.........我也太难了吧。” 四瞳:“嗯.........你的时运的确是差了点,比起其他三无你也差了点。” “不要太在意,这样一切才正常........能一招干掉你的才是无心,如今这下你没疑惑了吧,他是不是无心你也清楚。” 无皮只感四肢僵硬,明明白毛猴子的控制权已经还给他,他却难以行动, 嘴硬道:“这不废话,小爷就是再蠢也要看出来啊.......命马上都没了还没搞明白岂不死不瞑目” 四瞳:“又来了哦” 第854章 三无两死 “看到了.......”白毛猴子双足双爪扣着地面,高高拱起背脊一副待战姿态。 但无皮很清楚这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他独目盯着正提着手爪一步步走来的无心。 无心的脸上没有任何冷嘲,轻蔑,只有视万灵如草芥的淡然,即使他能轻松杀掉无皮他也没嘲讽之意, 没有这个必要,有谁会对随手就能拔出的杂草嘲笑吗? 那只手臂上天雷之弧依旧闪烁,圈圈缠绕。 一次攻击被躲开,对无皮来说只是轻如鸿毛的差错而已, 这个差错处在那只猴子的独眼上。 猴子被无皮制成了皮囊,皮囊本就失去了生命, 头颅怎样扭转都无所谓,而又刚好猴子有颗重瞳所以意外就这么出现了。 无心冷声低呵:“没有下一次了,没有意外了。” “你那条侥幸存活着的小命差不多该到头了!” “靠着运气,侥幸而活着的三无你是头一个.......被凡人养大的三无你也是头一个!” “你这个耻辱!你是三无中的一个污点!被张家养大,养育大........天大的耻辱,天大的笑话!” “像你这种家伙早就该死在我手中了,因为侥幸让你一次次逃出了我手中,你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在对三无之命的玷污。” “老实站着,让我洗掉三无的污点!” 白毛猴子四肢僵硬,面对走来的吧无心,无皮几乎失去逃窜之心, 逃是没有用的,而且他也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他跑不出这个屋子,除去会被抹杀......在这里会被无心杀掉。 横竖都已经是死路。 他的死宛如已经被注定,无论怎样挣扎,怎样开辟新路走下去,最终那还是一条死路。 无皮:“四瞳.......我要死了。” “很对不起你,这次要拖着你一起去死了........我不该披上这只猴子的皮囊的,现在我要连累你一起死了。” 四瞳:“嗯.....你的确是死了,我差不多也会陪你一起死,不过还有个人陪我一起死” “他也会死!” 白毛猴子抬正对无心首,目光调谑,戏谑。 在无心的身后一红色的鬼魅倩影出现了。 就连无心自己都没有觉察,意识到身后女人的出现。 “是她.......”无皮顿时转悲为喜,还有那么点悲喜交加, 再三打量确认无心身后的那红衣女人。 明明是他最为忌惮,畏惧的红衣女人,此时他见了却欢喜不已。 无皮直接惊喜出声了:“真的是她啊........老天爷终于等到他了。” “哈哈哈.......小爷我命不该绝啊......你的命也没有那么好啊,无心!” “你想杀我?我看我们要一起死!” 无心眉头略跳,本以为是无皮临死前的发疯, 直到他脖子上蓦然多了一只冰冷,森白的素手他才意识到不对。 缠绕着天雷之力的手抓向那只纤细明显是女人的手, 不过那只手显然更快一点,在无心的天雷到达之前就将无心的脖子撕碎了。 无心的脖子在他的手下好似是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碎,红衣女人一抓就几乎粉碎了无心的脖子。 无心不屑于寄宿肉体,如今他以魂体独立存在的。 故此红衣女人一招就伤了他魂体。 无心瞳孔地震,脸色头一次前所未有的惊骇了, 无论是面对我,还是道一又或是李四,无心都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他下意识想要去捂住魂体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手掌捂过去却捂了空,手掌本能抓了下也是空。 这一下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脑袋已经与脖子分离。 但他不明白,他这才清楚自己的头颅搬家了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导致头颅断掉。 即便是那女人神出鬼没的一手才只伤到魂体才对。 无心的身体此时此刻已经从一具无首魂体,红衣女人站在无头魂体之后,这一幕显得极为诡异。 红衣女人的右手缓缓放下,秀丽的手抓着一颗头颅。 头颅面部的表情甚是震惊,难以置信的,至死也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咕咚.........白毛猴子连连吞咽唾沫,拱起的背脊没法放下。 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还有无皮,四瞳。 他们的确一直在注视着无心,也有看到红衣女人出现在无心身后。 可他们真的没看到红衣女人做了什么,瞪大了重瞳充其量也就看到红衣女人将手放在了无心脖子上。 无心去阻挡,脖子被撕裂抓伤.......在之后无心的脑袋就掉了,落到了红衣女人手中。 “乖乖......还是这么恐怖”吞咽吐沫的无皮不禁吐槽。 “那不是无心......他怎么没的?脑袋怎么被摘下了的?” “根本看不到她做什么.......只能看到结果......” 四瞳也感叹:“只是神奇的手段,真是再看一百遍也不会腻,也想要探究清楚。” 无皮:“直到现在我的脑袋还有一点蒙圈呢.......完全没法回过神。” “本以为自己要死在无心手中,可关键时候这女人却出现了。” “她才刚出现啊,一招就杀了无心!” “那可是无心啊!” 原本在他心底实力定位差不多的红衣女人和无心此时似乎被推翻了。 轻而易举就能取他性命的无心被红衣女人轻描淡写给摘掉了脑袋......这连环意外谁看了不懵,不迷糊。 说着说着无皮有点遗憾了:“无心死了是天大的好事.......只是他死了.......我也要死啊。” 话音刚落无皮满是白毛的脖子上就多出了一只雪白的皓腕........不容无皮挣扎,甚至没有给他回头的机会。 放在他喉咙上的那只手似是什么也没有做, 但在下一瞬没有头颅的白毛猴子软了身子趴在地上。 红衣女人在猴子的背后,她的手又刚刚放下。 黑发似若瀑布,红衣无风自动飘然,两只雪白的手各抓着一颗头颅。 第855章 改变事实 时尘铜船第三层青铜殿宇内, 还能站立的就只剩那个红衣女人了, 她一手一颗头颅,随意散漫的拎着,无心和无皮的面首恰好面面相觑。 咔.........忽然类似什么东西碰撞的动静产生。 一瞬间青铜殿宇内的所有事物,现象已成的事实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这种转变强硬的似是一刹那从这个画面切换到另一个画面。 如今青铜殿宇内的景象是无皮和无心依旧还伫立着,他们的头首老老实实还在脖子上。 他们的脑袋没有被摘掉,无心的脖子也没有被撕裂。 而那个诡异的红衣女人则又是静悄悄站在无心身后。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回到了红衣女人对无心下杀手前.......所有已定的事实被改变了。 无心和无皮的惨状自然也就是消失了。 摘掉无心和无皮脑袋这种事本就慌缪的天方夜谭,现如今一切恢复如初没有相信这两个三无的脑袋曾被摘下过。 任由谁现在来到这里听闻那事都会无法置信,但亲身感受过的无心和无皮非常清楚那都是真的。 他们脑袋被摘到哪都是真正发过的事实。 脑袋忽然搬家,自身毫无抵抗能力的迎接身死这种感受可不好受而且留下的印象也是此生难以忘怀的........死亡也是一生的终点,但也可能是一生记忆最深刻的锚点。 亲身接近死亡才能体会死亡的可怕与魅力。 无皮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脑袋再三确定自己的脑袋还和脖子连着之后他才恍惚的喃喃:“刚刚我是不是死了一次。” “我的脑袋好像又被那该死的疯女人摘下来了一次,那个无心也被那疯女人给杀了。” “可现在......怎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与无皮共生一体的四瞳为无皮解疑:“不用怀疑了,方才你的的确确是死了一次,和那个无心一起死了一次。” “她一出现就取走了你们的脑袋。”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莫名的力量改变了你们脑袋被摘下的事实,也就说你死了,又被复活了。” “至于那诡异力量的来源了,大概是那家伙。” 无皮惊讶:“你是说无心?无心出手救了我吗?他脑子不是有病吧,他不是想杀我,怎么又救我。” 四瞳:“也许复活你只是顺带的,他那改变事实,令鬼复活的手段我没有搞清楚,也没有看懂。” “无心能将整个时代搅的一片混乱,一己之力毁掉四个家族,他身上的底牌和手段可多得很,他有复活的手段并不足为奇。” “身上有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无心要是就这么被杀了,才是个笑话呢。” “说来也倒是,我打死都不信这完蛋玩意会这么容易就死”无皮暗骂着看向无心。 此时此刻蓦然无心脖子上又多了一只白洁的手,只是这一次她没能得手, 无心早有提防的用手挡下了她的手,疯狂闪烁流窜的天雷之弧将红衣女人的手弹开。 无心面色阴沉,因极致的愤怒导致整张脸都变得冷厉,扭曲,一字一字的问道: “你想杀我!” “你这女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是谁给你的勇气?” 无心眼眸如火盯着那素未蒙面的红衣女人,他的仇敌不少,这世上想要他无心命的人也不少。 只是这样的女人倒是头一个。 愤恨的怒火完全要点燃无心,无心的理智思维渐渐都陷入愤怒中, 他自有意识成为三无之无心活到现在为止,他头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这么愤怒,遭受这样的事情。 之前他强闯王家夺取王家的墨铜古树被王二击伤他都没有这样生气过。 一个女人.......他堂堂无心居然被一个女人轻描淡写的取下了脑袋,这还是在他已经意识到女人在他身后的情况下。 红衣女人出现短短数秒就杀了他和无皮,她一手一颗脑袋,那时候三无成了最大的笑话。 无心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个笑话,他居然被杀了,还是一个不知道来路的女人。 那女人一招撕碎了他喉咙,第二招就摘到了他脑袋, 期间无心完全没有看到注意到她是如何出手的。 不明不白成了无首魂体,这是最令无心羞愤的一点。 这时无心身上浓郁到极点,几乎形成实质的杀意,愤怒让不远处的无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卧槽........这家伙怎么就忽然间气成了这样啊.......现在的这无心比之前还要吓人百倍啊” “和方才他对我的态度一比,瞬间觉得刚才他就是在发小脾气。” 四瞳好没气的笑道:“所以说你这个三无有点问题,不像是正常的三无。” 无皮从容回击:“有问题不还是你们张家的养大,这是你们张家不行。” 四瞳值得承认:“说来也是,你说的并不无道理。” “无心孤高自傲,受不得同情怜悯,非常注重自己的姿态,注重外界看法,简单地说就是注重面子” “他大名鼎鼎的世上极恶之鬼无心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虽然现在事实被改写了,但事情是真的发生过了,你认为无心能够接受自己被秒杀的事实吗?” “即便无心用自己的能力改变了事实,他心里的坎还是过不去。” 无皮:“方才真的吓到,惊到我了。” “这个红衣女人才刚刚出现,然后无心的脑袋就被摘下,我以为无心这么简单就被干掉了。” “结果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回到了起点,等于说红衣女人白白摘掉我们脑袋,她什么也没干成。” “这无心真难杀........难怪是个大祸害,祸害遗千年么。” 四瞳:“这才该是无心,他能够连续夺取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又只身灭掉张家,他没有点本领怎么可能。” “无心可不会轻易被干掉,那红衣女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就睁大眼睛瞧好吧,这好戏才刚刚开始。” “看个屁啊看.........红衣女人和无心打了起来那现在不就是我逃走的最好机会吗?” “不趁现在想办法逃走,那我就真成傻子了”无皮骂骂咧咧的开始悄摸后退。 四瞳惊讶的夸赞一声:“呀,变聪明了些,看来让你遭遇这红衣女人和无心并不是什么坏事,唯有经历磨难才能成长。” 无皮:“这tm要磨难?小爷命都要没了吧。” “你赶紧帮我想想,我要怎么逃走。” 四瞳直白道:“一旦离开这个房间你就会被那股力量抹杀,你认为你能怎样逃走?” 无皮后退的速度迟缓住了:“就算是逃不走,小爷也绝对不想死在那个红衣女人或者是无心手中,这两个家伙都是我最为厌恶,排斥的!” “要是非让小爷死,那小爷宁愿跑出去被外面那股力量抹杀的掉。” 白毛猴子拧头以那颗独眼观望青铜殿宇的门:“离开这里被外面的力量抹杀掉?” 无皮点头:“被那力量抹杀掉,倒也死的干净不痛不痒,要是我落到那两个家伙手中那不是脑袋被摘到就是被天雷劈死,疼的要死。” “所以倒不如自杀得了。” “嗯......是个不错的想法......既然这么想了,那就走吧” 独目重瞳迸发出异彩,四瞳强行操控白毛猴子冲向那扇门。 猴子身子轻盈,灵敏三两下就跑到了门前,这当时就给无皮吓懵了, 本来他以为四瞳在开玩笑,可知道白毛猴子开始用手推开那扇门,无皮彻底惶恐了? 说是与其被无心和红衣女人杀掉,他宁愿自杀。 可真让他马上自杀他还真要再三珍重好好回想此生,,这哪曾想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又往外跑,要自杀。 无皮惊呼:“草!四瞳你真是疯了!” 四瞳笑道:“不疯魔不成活......生机是拼搏出现来的,极度的绝望下往往隐藏着一缕光阴。” 妖冶的红衣倩影忽闪到青铜殿宇门前,恰恰好好堵在了白毛猴子的前方,堵住了门。 对于有着极致速度的茶茶来说她哪能看不到白毛猴子要逃, 杀无心有必要,但放走无皮没有必要。 无皮抬头看到那红衣女人顿时哭笑不得,既高兴又绝望, 红衣女人阻止了四瞳的自杀行为,但也堵住了他的出路。 印证了那句话,横竖都是死。 “大姐........” “至于吗?你愣是追到了这里啊.........这破船上的规则都没能杀掉你,就这样你还要追我。” “我无皮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说我改好吧。” “你要是非要杀个三无尽兴,你去找那个啊。” “那个无心不是好端端的站着的,你去杀无心不是比杀我这个无皮更有意义,更有成就感?” “您就别盯着我这个小无皮了,在这破船上我能跑去哪,出去就是死,你总不能让我死都不成啊。” 红衣女人注视着无皮不语,倏然红衣女人消失了,转眼一道能够撕裂天穹,雷鸣四方的大戟成一道雷霆降落门前。 若那女人躲闪慢一秒,雷霆就将覆盖她。 雷光刺目,对能观察入微的重瞳是不小的刺激。 无皮双耳被震得嗡嗡直响不过心头一紧,他急忙朝前翻滚趴下,红衣女人在他背后一手抓了个空。 重瞳的超直觉加上白毛猴子极致的肉体反射每次都能堪堪从她手中逃脱,实际上超直觉已然有点未来预感的雏形。 落到门前的天雷大戟分散为雷弧游离回无心的手中。 “喂!女人!说话!我在问你话!” “你的对手现在是我!别再让我更加愤怒了,维持理智可并不轻松!” “如此漠视我无心的你是头一个,让我承受那般耻辱的也只有你一个!你必须死!” “死在我手中!” 一向执着于无皮的红衣女人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无心。 四瞳抓住这个机会朝着青铜殿宇的大门跑去,一个抬头却发现红衣女人又堵在了前面。 并且一把抓住了白毛猴子的脑袋,白毛猴子那颗独目重瞳透过她的指缝凝望,注视。 红衣女人被重瞳所定住,轰隆!惊雷破空,无心化作一道辉宏的雷霆闪身过来,天雷大戟裹挟着雷霆将红衣女人抽飞落入青铜屋子灰暗的深处。 无心盯着深处,面色阴沉难看:“找死!” “这般无视我的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他一挥天雷大戟。 下一刹那雷霆暴雨挥洒落下,道道雷弧撕破空间落入深处。 同时无心朝背后一挥大戟,数道粗壮雷弧宛若炫光雷龙淹没一切, 无皮惊骇的本能趴在地上了,雷霆使得地板都在发颤,雷音在体内回荡, 一两秒过去无皮缓缓抬起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事,朝前一看发现青铜殿宇大门敞开了。 细思一下才明白方才那数道雷弧从他上空飞过打中了大门,实际上那门被雷霆轰开的。 “无心没杀我,反倒是帮我开门”无皮茫然之际。 “别呆了,机不可失,等他们缓过神你就没机会了”四瞳强行接管白毛猴子的身躯带着无皮冲向出口。 “呵......”无心连看都不用看都知道无皮正在拼命逃窜:“逃吧,拼命地逃吧。” “现在有比更值得我杀的存在。” “保护好你这条狗命,好好活着......你这条命是我的。” “无论你逃到何处我都会找到你,取走我的东西。” “在此之前你可不容有失。” 红色人影闪烁,红衣女人瞬步到无心面前,明明被大戟抽飞又被雷霆淹没可她身上却没点损伤。 无心见此露出残冷的笑:“没死就好.....哈哈......没死就好。” “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死。” “若你早早就死了,我的火气该朝谁发泄,这样的你才能给我带来更大的愉悦。” 第856章 救下无皮 砰! 时尘铜船第三层青铜殿宇的门被猛烈撞开,一迅捷白影飞速冲出还带着些无皮凄厉的惨叫: “别啊........我还不想死的那么早呢” “这跑出来不是妥妥的自杀么.......别这么干啊,我只是说要是让我选的话,我肯定选择自杀.....可没那么一定啊。” 一直关注着青铜屋子的我自然是第一时间看到了白毛猴子,微微错愕: “无皮?这个时候他冲出来他不要命了?” “不过这个家伙居然还活着呢没有被无心给杀掉,还真是命大。” “没想到真让他撑到了茶茶过去,想必茶茶一过去那场面一定很精彩,否则无皮也不会有机会逃出来。” 白毛猴子一个翻身轻盈落在地上,先前没有彻底抹杀掉无皮的那股奇异力量陡然再次缠上无皮。 此次势要将这个异类彻底抹除在时尘铜船上。 体会到这种诡异力量,无皮简直尿都要被吓出来, 死亡如影常伴随他,渐渐步入死亡的感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到。 但就这短短不到一日的时光了,他已经数次体会,数次接近死亡了,几乎是被那红衣女人杀了两次,现在又被这诡异的力量缠上两次。 无皮:“丸辣.......” 四瞳睁着那只独眼,眼里有轻佻的笑意:“别那么悲观,说不定你的命不仅限于此呢。” “我既然带着你冲出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带着你寻死的吧。” 无皮:“不然呢.......。” 四瞳:“唉........这颗重瞳在你身上真是白瞎了,你没有看到什么吗?。” “看到什么?.......等等”无皮这才发觉到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奔跑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而是有目标的朝着一个地方奔袭。 他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果真让他觉察到什么,虽然看不太清,但凭借重瞳的实力与感觉他能清晰觉察到那里有一人,有什么人隐秘在那里。 顿时无皮有联想起刚刚飞到时尘铜船上瞥见我的那一眼,他非常肯定自己是在甲板上看到了无心, 至于为何第三层的屋子里还有一个无心,他不太清楚。 第三层屋子内的那个无心他已经亲身领教过了,那绝逼不是假的,甲板上那个他见过,也不应该是假的。 在第三层被无心追杀,而后红衣女人出现种种惊险意外都快让无皮忘掉了甲板上的无心。 现在无皮算是想起来了。 曾瞥见的无心位置与白毛猴子奔袭的方向巧妙的重合了,无皮懂了四瞳的意图。 不止是无皮懂了四瞳的意图,看到白毛猴子朝着我跑来,我又哪能不懂那只即将被抹杀的猴子想要做什么。 我思索一瞬,眼前一切都慢了下来,包括正在逃命奔袭的白毛猴子,审查着白毛猴子我开始思量取决, 白毛猴子想依傍我来在时尘铜船上存活,我的接受与否将绝对无皮的死活, 不........不止是无皮,还有四瞳! 白毛猴子那只独目四瞳孔的眼瞳可是极为显眼的,我虽然不清楚为何重瞳会汇聚成一颗, 但曾持有过重瞳的我还是能辨认出那颗眼睛是重瞳无疑,那不见仅仅是重瞳还是四瞳。 从白毛猴子惶恐不已的惨叫声与白毛猴子果决朝我跑来的行动来看,白毛猴子很反常, 像是行动与思想各为其主........可若是将猴子身上的那颗重瞳看做是活的,那一切也就不显得反常奇怪了。 以这时代无皮和四瞳的关系来看,这个小无皮还没法夺得四瞳的重瞳,无论是勇气还是性格方面他都做不到。 他能获得这颗重瞳的方式只有四瞳赠予。 无皮被大变之后的茶茶追上,无皮有了重瞳,瞎了一只眼重瞳发生变化,无皮逃亡到此....... 其实将以上这些简单推理联想一下,就能得出无皮朦胧的经过。 “看来这个小无皮还能活着有绝大部分是因为他身上的四瞳啊.......否则就凭他怎么可能从茶茶手中逃脱,又从无心手中逃脱。”我见到那颗重瞳后抉择就已经想好了。 我解开了绝断让自己从隐秘状态现身,白毛猴子看到我现身后半边脸露出笑意也有如释重负的舒缓。 扛着阴阳铜棺冲出,我用铜棺遮罩白毛猴子打断了白毛猴子的瓦解。 这时的白毛猴子身子已经瓦解过半了,看上去极为触目惊心。 白毛猴子趴在阴阳铜棺享受着从即将被抹除状态逃出的心悸,身子到现在还微微抽搐呢。 无皮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又一次......小爷又一次差点死了.......这一次次的要不要这么惊险啊” “还要你救的快啊,要是你慢上一些的话,我想就算你想救我,我也活不了了,这股该死的力量也太可怕了。” “不过......这次小爷真的被感动到了,没有想到在那种生命危机的时刻竟然是你救了小爷的命。” “你愿意出手相救......我彻彻底底的服了你了。” “不管你是不是无心,我无皮都欠你一个大恩。” “这次你不仅救我,还救了四瞳。” “你是个好鬼啊” 听到无皮这样说,我只感觉有趣:“啧啧......不容易啊。” “能够让不可一世,顽执自傲的无皮说出这样的话,我倒真是做了个天大的好事。” “不用谢,只是随手一举,你呢只需要记得你欠我两条命就行。” “待我需要的时候你能让我取回来就好。” 无皮眼睛一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你还是现在杀了我算了。” 我踢了无皮一脚示意他爬起来:“能救下你不容易,这其中也有不小的运气,好好珍惜这条命吧,虽然你大概率是活不了多久。” 第857章 茶茶的手段 四瞳由衷的感叹:“这次的确是命大,运气大,差一点就连我都以为我们要被抹杀在那里了。” “但如今看来天命注定,我们不会早早陨落,也不会是那种死法。” “狗屁的天命注定,这他娘纯纯是赌命关那天命屁事?四瞳你大爷的,合计搞了半天你二话不说就冲出来,结果你是没有一点把握一点计划啊”无皮闻言顿时骂骂咧咧。 四瞳这一手属实有些太过冒险了,稍有一点差池,他和无皮根本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要是我已经不在这里或是距离他们更远一些,他们想通过我来获救几乎不太可能,到那时候他们也不可能再能转头回到房间。 当他们冲出来的那一瞬间摆在他们眼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无皮无比懊恼地说:“四瞳!答应你披上你你这张破皮囊和你牵扯到一起真是小爷这辈子做过的最坏决定!” 四瞳:“可你不还是做了。” 无皮:“那是迫不得已好嘛,要不是你求着小爷,小爷才懒得管你的,现在小爷还要顾忌你的小命,否则小爷老老实实等死不好吗。” “非要在这里瞎折腾。” “额.......打断一下,你们若是要争吵可以等一下,在此之前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们。” 无皮强心吞下一肚子怨气:“好歹你是恩人的,想问什么问不就是了。” “我无皮是讲道义的。” 我摇摇头,不管多少次感觉很像的,但这个时代的无皮与我那时代的无皮就是不同,他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三无的本性不是一开始就注定的,而是会随后天而改变....我这样猜测。 我询问:“追杀你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可知她从何而来,是何来历?” 现在看来茶茶从时尘铜船上消失之后第一个碰到茶茶就被茶茶追杀的鬼就是无皮,也许能从无皮这里得到一些情报。 一提起这个,无皮肚子里怨气怒火有些压不住,他呲牙咧嘴:“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 “那个该死的疯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来历?” “明明之前我都没有见过,没有惹过她,甚至都不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女人” “莫名其妙她就找上了小爷,什么话也没说上来就干我,要取我小命。” “这给小爷整的火大的,好几次差点要我的命,我和你说要不是小爷干不过她,小爷非让她知道三无是不好惹的。” 四瞳忍不住说道:“差不多行了,也就是她没有在这里,否则还有你嚣张的份。” 他代替无皮回答:“这个女人的来历我们的确不清楚,就和无皮说的那样,无皮是被她忽然招上的。” “而她的目的就只有杀了无皮,只不过现在看来她的目标不止有无皮。” 我苦呵一声:“三个三无都是她的目标,否则无心也不会被她缠上,你们也不会有机会脱身。” “有几点我想是值得注意,值得提醒你的”四瞳想了想说道。 我:“哪几点?” 四瞳认真地回应:“她出现之后一直苦苦追杀无皮,我用重瞳想办法拦截下了她,最终她还是一路追到了荧洲岛上。” “所以她的存在很多人,包括李四道一都已经知晓了,在荧洲岛上道一和李四也有插手,也算是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在荧洲岛的战斗中无皮曾利用这颗独目的重瞳定住那个女人从而创造出了一个击伤她或是能直接干掉她的机会,这个机会的关键不止在于无皮还有负责出手的李四。” “李四的拳头都已经轰出去,但最后他又收手了,你知道理由什么吗?” “李四他怀疑这个红衣姑娘是他曾认识的一个故友。” “之后这个疯女人也的确曾和李四有过一些沟通交流。” “还有就是这女人的手段,不知你是否有见过她那惊为天人的手段。” 我颔首:“我想我有幸见识到了。” 白毛猴子的半边脸生硬的笑了:“想必你一定倍感疑惑同时好奇吧,她能够在一瞬间做出许多许多的事情,那种速度不是人眼能够看到的,同样也不是我这双重瞳能够看到的。” “慌缪吧,号称是能够洞悉世间万物的重瞳却无法看穿一个人的动作。” “我以重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却也只能看到她所呈现的结果。” “她想要杀无皮就像是只需要一个念头,下一瞬间她就已经摘下了无皮的脑袋,若不是重瞳的超直觉,无皮有多少脑袋都不够她摘得。” “可别自卖自夸了,超直觉有什么用?现在对那疯女人已经没用了,你忘了就刚刚我和无心的脑袋被她瞬间摘下,两个三无愣是没一点反应。” “你和无心的脑袋被她摘下了?”我听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无皮瞥我一眼:“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怪?你怎么不就是无心吗?什么叫我和无心的脑袋被摘下了?” “被摘下脑袋的是第三层青铜屋子里的无心,若非那无心用了什么不知名的手段改变了我们被摘脑袋的事实,恐怕这船上就剩你一个无心了。” “不过话说为什么会有两个无心?” 我思索着无皮刚刚说的事情,没心思回应无皮。 四瞳则继续说出自己的判断: “我个人怀疑她那神出鬼没的手段可能是因为她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临界......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范围,她行动时我们犹如是静止的。” “也有可能是她让世界变得静止了,整个世界就只有她能够动,所以能呈现出那种恐怖的速度效果。当然这种说法是比较荒谬,天方夜谭的。” 无皮咧嘴直接反驳了: “静止整个世界?你干脆说她能够让时间停止不得了。” “她真有这种手段这世上谁能是她的对手是,她不想杀手就杀手?” “别说是三无,就算是十无也不够她杀的。” “不......不一定......”我打断无皮很确凿的说: “这个是有可能的!” 第858章 疯女人的身份 “啥?有可能?你是在说笑吧!” “她有能耐静止整个世界,那她真是大罗金仙现世,这世上还真就有神仙了。”无皮可不信那个邪,他知道那红衣女人极为恐怖,但要过于夸张形容那女人他是不认的。 我进而解释用手指了指脚下的时尘铜船:“你们可知她的身份?” 无皮一挑眉二瞪眼:“你不是问过了吗?” “我要是知道那疯女人的身份不早就和你说了,还在这废什么话呢。” “天知道那精神失常的疯女人是从哪来冒出来的,像这种怪人谁能猜想到来处?” “我知道.......”我淡淡的说道。 一时间原本因四瞳和无皮,嘴皮子都没有停过的白毛猴子忽然寂静了, 无论是无皮还是四瞳这时都无声了。 白毛猴子那只独眼露出骇然之意:“你知道?你知道那疯女人是从何而来的?” 我竖起两根手指郑重解释:“首先她不并叫疯女人,她有名字。” “茶茶.....就她的名字。” “其次我也知道她的来处。” 无皮嘴角忍不住抽搐:“这你也知道?合计你是什么都清楚啊?” 方才我还在询问他,如今我说我都知晓他自然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无皮能不能接受无所谓,反正我要说的事情也是无法想象到的那种。 我:“你口中的那红衣女人是茶茶,她来自你我脚下的时尘铜船。” “时尘铜船属于麻家,而她来自何处你应该知悉了。” “原来是姓麻.......出自时尘铜船....她是麻家的人”四瞳借助白毛猴子的嘴老神在在的喃喃。 无皮猛然一怔而后惊醒,他似是联想到什么,一时犹如遭受天雷轰击: “你说她是麻家的人.....时尘铜船是麻家的。” “她来到时尘铜船这不就等于是回了家嘛!” “小爷本以为是逃到了一个有利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借用时尘铜船的特殊来逼退那女人呢,原来我才是个笑话啊。” “我以为的有利之处结果是她老巢,她哪是追我,她分明是回到了家啊。” “还逼退她呢,现在真是要自求多福了。” “怪不得这女人不会被那力量抹杀呢.......这天杀的李四他肯定一早就知道这女人来自麻家。” “他明知道居然还将我丢到时尘铜船上,给我出主意将她引到铜船啊,这不是让我带她回家么。” 无皮越想后背越发毛,心里鸟语花香将李四问候了千百遍。 此时就算是躲在阴阳铜棺下也让无皮感受不到丝毫的安全感,这里是那女人的家,她才是主人啊。 在别人的地盘能有什么安全感。 无皮出于本心的提议:“逃吧.......赶紧走吧.....这破船太危险了。” “你不是有阴阳铜棺么,阴阳铜棺能抵消那该死的诡异力量,用你的阴阳铜棺我们不就能逃掉了。” 我白他一眼,属实有些懒得理会无皮:“你能逃向何处?” “她能下船追杀你一次,就能下船追杀你十次百次,你逃到天涯海角能摆脱她吗?” “她能上船就能下船,再说这时尘铜船可是在靠岸,你逃到岸上,没一会船也会靠岸。你逃不掉的。” 无皮彻底眼前一黑,上天入地无路的绝望感是他这辈子摆脱掉。 另一边四瞳貌似搞懂了茶茶的手段: “你说她来自时尘铜船,那我想我对她的能力有了很深的了解。” “她那种手段即便是重瞳看了无数次也是意犹未尽的看不透。” “现在我推断她的能力与这时尘铜船有着些许关联,” “我说过了要么是她的速度快到超出我们的理解,要么是她能让其他人的思维行动慢下来或是停止,这便是静止世界。” “时尘铜船能够航行在时间洪流中,不受时间约束,她身为麻家人兴许也掌控了部分时间的力量。” “很棘手,很危险!” “第三层的那个无心对她的那种能力也无从应对,他们的第一次交手结果是无心的脑袋被摘下。” “她想要灭掉三无,她有信心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她的实力必然是等于或是大于三无的.......那个无心应该会吃到一些苦头”我无奈轻笑道。 无皮暗爽解气的说:“你是没有看到那个无心气到爆炸的样子,简直太好玩了。” “嚣张到没办,孤傲不已的无心也会被收拾,我是第一次见。” 我抬头望向第三层 “是吗........这么有意思的画面值得去看看。” “嗯嗯.......没错......这么有趣的画面可不能错过,值得去.....啥!” 我:“自然是去第三层的那个屋子里见识一下世面” 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我已经没什么必要在这里等着了。 “去看看?”无皮倏然回过神,意志坚定的否决,摇着脑袋举着手表示否决:“不可能!我不去!” “绝对不去!” “开什么三无小命玩笑呢,小爷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从那地方逃出来,又九死一生的才侥幸躲在阴阳铜棺下活着你要我再去那屋子,你倒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四瞳甚至无可奈何:“今日短短时间小无皮的成长已经非常可观,他平衡成长未曾遭受生命危机,绝命绝路,今日的性命动荡足以盖过他这些年的经过。” “放过小无皮,小无皮年龄尚小,无论再怎能爆发也就那样,对上无心,对上麻家那女人都只是累赘。” “带他去无用,你要真想去的话,我四瞳陪你去一趟。” “你陪我去?张家的天生大异之人四瞳陪同的话的确会让人安心不少,只是你如今这样子要怎样陪我去?”我打量独眼白毛猴子,调侃说道。 四瞳话里带着随意的温和:“这只白毛猴子没办法陪你去,无皮在里面,再说你也不会愿意披上一只猴子的皮囊。” “所以猴子身上的这颗重瞳陪你去。你将这只白毛猴子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859章 见无心 我大致明白了四瞳的意思,冷笑回应: “天生重瞳之人的重瞳无疑是世间一大奇物,但我可不想将这颗重瞳装到自己身上。” “重瞳的特点我还是清楚一些的,你和无皮现在的状态我也知悉。” “天生重瞳的要害,神魂,生命精气等等并非在人体之内而是在天生重瞳之人的那双重瞳之内。” “天生重瞳之人能够达到类似永生的效果,至于要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你没了肉体,只能寄宿在无皮的这张皮囊之上,那只重瞳有你四瞳的一切,接纳重瞳,移植重瞳就等同是容纳你四瞳进体内。” “你认为我会将这张重瞳装在自己身上吗?” 我对重瞳的了解让无皮和四瞳都惊讶住了 无皮心里不由得碎碎念:“这家伙怎么对四瞳的重瞳这么了解?四瞳能通过转移重瞳获得新生这也是我前不久才知道的。” “结果看他样子他老早就知道了,这第二个无心有点古怪啊。” 四瞳失笑着辩解:“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的这些,这些也的确是重瞳的事情,但我想你太过小心了。” “天生重瞳之人的重瞳是能够通过移植重瞳的方式达到一次又一次的新生。” “你有些过于多虑了,我四瞳的这颗眼珠子可还没有自信能够夺舍一个三无。” “即便是我和无皮同存一体,我能够插手帮助无皮,这也是在无皮默许的情况下。” “假设这颗重瞳到了你身上,除非你有资源否则我没有办法主动干涉任何事情。” “当然若你还是不信,还有一办法,那就是抹除我的意识,让这颗重瞳变成无主之物,到时候你可放心使用这颗重瞳。” 无皮精神猛震,他瞪大了重瞳:“什么!” 四瞳继续温和的说:“但这样做要有一个前提,这也是我的临终要求,将无皮送回岸上.......” “无论怎样这颗重瞳都能成为你的一部分助力,而你只需要将这个没有任何用的无皮送走就行,很划算的交易。” “我能感觉到无皮的命对你来说没有用,你也没有兴趣要小无皮的命,否则方才你不行动,小无皮就会被抹杀掉。” 无皮第一个就炸毛了: “不行!我反对!小爷反对!小爷不愿意!” “谁说小爷要逃走了!小爷只是不想碰上那个女人谁说要走!谁让你自作主张送我走了?” “我自己没有长腿吗!” 怼完四瞳,无皮又死死瞪着我:“你不准打重瞳的主意!” “欠你恩情归欠你恩情,我们可不欠你重瞳!” “你休想打这颗重瞳的主意!” “不就是再去一趟那个屋子,小爷去!” “那屋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有个疯女人和无心,反正横竖早晚都是死。” 呵.......还真有成长和改变.......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无皮有些陌生,不是外观上的,而是本质上的。 若是没来这时代,没见到现在的无皮,我想我是打死都不可能相信无皮会为他人做牺牲。 我所认识的无皮是自私的,是胆小的,是不择手段毫无下限的。 而我眼前的这个无皮却多了人性。 没想到四瞳和无皮会有这种羁绊。 听到无皮做出了这样的决心,我也就放弃了帮四瞳重塑一个身子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假设在理论之上。 用肉鬼的能力造出一具肉体,将四瞳的重瞳移植到那具肉体身上,有很大概率四瞳能凭此复活。 让我移植重瞳这是万万不可能的,重瞳固然神异我也不想冒着那样的风险去得到它。 如今的我并不缺一个重瞳。 现在无皮和重瞳融洽的就挺不错,倒是不用再找躯壳。 况且就算我造出一具肉体,无皮也不一定放心的将重瞳安置过去。 四瞳和无皮又嘀嘀咕咕交流了一番,大概就是四瞳不想让无皮再去冒险是,而无皮也不愿四瞳单独行动。 最终协商一同前往。 ........ 白毛猴子双手勾住我肩膀,我扛着阴阳铜棺一跃冲向第三层, 一个空间绝断省去了中间大部分行程,直接来到了青铜殿宇门前。 无皮看得是呲着牙吐槽:“一个两个怎么都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能力,都是从哪里搞到的啊。” “我也是三无啊......为毛我没有啊。” 四瞳安慰:“不要在意,你还小。” 双手按在厚重的门上,臂力一震两扇门户敞开。 里面没什么动静,寂静的有那么些许可怕, 我朝内走近一步, 砰的一声放下铜棺,青铜殿宇的门自动闭合。 躲我背后的白毛猴子无皮这才敢勾着我肩头露出头来, 它望着里面的情景神情不由得呆滞,迟缓。 我的脸色不比他好多少,本以为我抛下阴阳铜棺能吸引来瞩目。 但现实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不远处的地上是无心的魂体, 魂体残缺不堪伤口呈撕裂状,脑袋连着半边臂膀一同消失。 再远一点是背对着我的茶茶, 妖冶红衣,深渊墨发,秀立的身子竟显得妖异。 她的两只柔荑,一手是残缺的臂膀,一手是破烂的脑袋。 那脑袋正是无心。 茶茶的五指插入他头颅中随意提着,而无心的表情是震惊,是愤怒的。 脸庞犹如愤怒的恶鬼,眼神如杀神。 可这样一位恶鬼还是被茶茶取下了脑袋。 无心面孔恰好是正对着我们,他那无神无光的怒恶眼眸注视着我们。 仅仅也只是注视。这颗脑袋正在瓦解,和无心的破烂魂体一样。 无心已死,魂体自然要瓦解,令人不安地眼眸只是他临死前的最后眼神。 咕咚.......无皮身子不自然的紧绷,要不是离开这个屋子他就会死,他真想逃窜出去了: “喂......无心” “我们........我们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啊。” 第860章 无心的能力 第一代无心残破的头首正化作灰尘,莹莹光点, 他那不敢置信的眼神收入我眼中。 曾经我有想过很多和第一代无心见面的画面, 不过眼前这个无心正在消散时的相见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由于道一之前多次阻拦,使得我和第一代无心屡次错过,有时几乎就是双方各迈出一步就能相见,但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错开。 就如同方才那样,第一代无心正欲从青铜殿宇内出来却被从荧洲岛飞来的无皮打乱了节奏, 之后又有茶茶追击到此,使得我和第一代无心的碰面更是遥遥无期。 见到眼前的这一切心中又多了一个可能。 若是我没有主动走进这第三层的青铜宫殿, 也许直到最后我也不可能和第一代无心相见,这兴许就是最后一次机会。 茶茶要是就这样干掉了第一代无心,那一切就都随了道一的心愿,一切也映现了道一所说的天命和平衡。 命中不注定相见,纵然用尽千方百计也是徒劳用功。 那现在在这个时候撞见了正在消散的无心会不会也是一种天命。 陷入自己思索的我没有功夫搭理无皮, 无皮则是渐渐远离我,同时也远离茶茶。 可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是白白费力的行为,他根本逃不掉,也无处可逃。 出去便会被抹杀,在这里迟早要被茶茶收拾, 无心是第一个,之后便是我们。 早晚轮得到无皮。 无皮颤颤巍巍的显得整个猴子都脆弱的很: “这.......这无心又死了啊.....脑袋又被摘下来了,这次的死状比起上次更为凄惨。” “即便是无心也远远不是这疯女人的对手啊。” “我们一来就看到了无心的死状,我们没来之前这无心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呢。” “他刚死我们紧随着过来,这不是着急送死.......。” “早晚都要面对的,坦然接受吧”我笑着劝慰无皮:“再说死不一定就是不敌,也不代表着输。” “你并不是没有见过无心的死状,对于无心来说死也许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我们所见的无心身死,魂消可不代表无心就这么没了。” “你说是吧,无心.......” 话语一出立马就得到了回应,无心暴躁的话语从不知处响起: “你是来挑衅找死的吗?我并不介意先将她放置一边,解决掉你!” “还轮不到你评价我!” “识相点给我老实滚一边的,等下再收拾你们!莫要慌忙找死!” 咔.........未知的奇特动静响起,在这声清脆奇妙的咔声后,我眼前的画面出现了转变, 生硬强切的转变,原本魂体正在消散,头首身处异处的无心莫名又好端端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无心还是那个无心,时时刻刻散发着暴虐的杀气,体内积蓄无处发泄的怒火令人望而生畏。 无心的脑袋还在他的脖子上,而他的面前是一身红衣的茶茶。茶茶手中没了那颗残破头颅。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无心脑袋被摘掉之前。 白毛猴子的眼珠子瞪得溜圆:“草.......果然没有死!” “又是这一招!” “上一次无心也是这样复活的。” “明明脑袋都没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但突然莫名其妙已经发生的事情都不复存在了,简直和时光倒流一样。” “可我们却有那时候经历的记忆,那不像是时光倒流。” 四瞳也感叹:“若是没有他这样那么多命怕是没法和麻家的这个姑娘交手。” “无心能够夺得两件古物,灭掉张家,他凭得只有自己强横的实力。” “鬼镜!”刚刚复生的无心眉宇间蓦然多了一颗菱形镜体, 镜体映照万物,位于无心正前方的茶茶自然成了第一个找到镜体的人。 茶茶的身影倒映在无心眉心的镜体中,而青铜殿宇内的茶茶却消失了。 无心轻叩镜体,镜体消隐.......连同镜体内的茶茶一同消失。 他回头轻蔑道:“我以为你会在外面一直躲着,直到这里出结果。” “本来你让我愤怒的想撕碎你,现在你至少能让我能多看你一眼。” “你还不是那么废物。” “不过我很是好奇你躲避了那么多次,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次愿意露面了?” “是因为四件古物相聚,还是时代的趋势?” 我用四瞳的语气谑笑说:“也有可能是天命使然,天 命注定的时候到了,自然该相见了。” “否则你我总会错过。” “你是否有想过你我相见会是在这个地方,这种时候吗?” 第一代无心渐渐咧开嘴,森寒的白齿轻磕:“当然有想过。” “无论你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相见,我都应当杀掉你,首先吃掉你!” “这就是与你见面的意义。” “原本我就有想过吃下三无会是何感觉,吃掉自己会是何感觉,你的出现给我了体验这种感觉的机会。” “你让我兴奋不已,迫不及待。” “当我与你相见后,心底的饥饿感更加庞大了,犹如深渊一样的饥饿......唯有你能够填充!” “我必须杀掉你,必须吃掉你!” 无心弑杀,残冷的低语回荡在这个屋子,好像那来自阴曹地府的呼唤,呻吟。 我还没什么反应呢, 无皮就先扛不住这压力了,先前无心多想杀他,他也清楚。 那疯女人莫名其妙要杀三无,现在这个本属于三无的无心疯子居然要杀三无? 无皮苦闷的挠着头皮:“这三无到底有多么该死啊......外面的人要杀三无....三无里面也要杀三无.。” “无心我支持你干掉他!” “反正要内乱,互相残杀,他杀你倒不如你杀他!” “小爷我相信你能杀他!他就交给你了!”无皮摆弄自己的小机灵道。 “你倒挺信任我......不过不用我动手他就会死”我以深邃无光的眸子凝望无心。 无皮本来还有狐疑呢, 直到他瞧见五指纤细的白指从无心的眉心撕裂穿出,他瞬间明了一切。 第861章 熟悉又陌生 无心整个鬼僵硬住,紧接着又有五指伸出,茶茶两手撕开无心的头颅,她钻了出来。 无皮:“这家伙还真有死了意思......他真以为他那破镜子能封住这疯婆娘啊。” “还是年轻死得少。” 咔........... 青铜殿宇内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天翻地覆的逆转, 无心从被撕碎的状态复生回来,茶茶不再被困鬼镜中, 想必有了这一次的死亡无心也不会再将她关入鬼镜。 连续两次体会到无心那种改变事实的诡异力量,我也有了些不同的感想。 无心并没有回溯时光,想要用回溯达到这种效果显然不太可能。 我身上有寿鬼的特性,我对回溯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无心的改变事实所能改变的是他死亡的事实,能改变的不止是他自己,先前无皮说他就曾被这一招救过。 事实被改写,但所见证之人的记忆并不会受到影响。 无心接连被茶茶手撕,也能够恢复到无事的状态,就像是自己被杀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能力不是亲眼见证还真的难以相信,不提前得知的话碰上无心绝对会在他这一招上吃大亏。 我以前是没有听说过无心会这么一招,这应该是无心压箱底藏着的一招想着能出其不意,结果却被茶茶给逼了出来。 第一代无心复生后,缓缓提起腰杆, 这时恰好茶茶的手来到无心面前,没有任何过程,起步动作, 当她有异动时,她的五指已经抓住无心的脸庞,仿佛五指一用力手指便能深插入无心的脑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正是这一招取下了无心的脑袋。 但无心可不会让同样的事情上演第二次,也决不允许自己被同样的方式死去。 “不知死活!” “还是这一手,就这么轻蔑我!” “你以为你能杀我多少次!” 茶茶纤细的皓腕被无心一把攥住,无心抓住茶茶的那只手暗灰色的纹路飞速蔓延眼瞅着就要蔓延到手掌上。 嚓.......轻微的动静响起,无心手臂上疯狂蔓延的暗灰色纹路停住了,纹路距离到达攥住茶茶的手掌不足半指,可这已经是尽头了。 茶茶诡异的从无心面前消失了,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无心的手臂,那只手仍然在攥住茶茶,只不过是陪同茶茶一起出现在了无心的不远处。 无心微微怔神,愣愣的看着自己魂体断臂,眼眸因怒火而显得疯狂,他早已如一个火药桶一样 “好手段!防不胜防的手段啊!” “没有想到那样抓住你了,即将杀死你之际,你却能一瞬间斩断我的手臂,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如今我只想杀了你,撕碎你,将你撕成碎屑一口口吃下。” “你的一切都将在我吃掉你之后与我融为一体!” 唰...... 白嫩胜过美玉的细指从无心叱喝的口中传出,硬生生截断了无心的话,甚至让无心连回头都不能。 茶茶出现在了无心背后,一只手也在她现身时贯穿了无心脑袋。 她扬臂,无心头颅被她扯下。 无皮目瞪口呆,来到这里之后令他傻眼的实在是太多了,不知何时无心被杀似乎已经成了一件不足为奇的常事。 茶茶用另一只手将无心脑袋撕成两半,又随手一抓撕碎了无心魂体,彻底绝断无心生机。 咔.......奇妙清脆的一声。 已成的事实又一次遭到改写, 茶茶还在无心的前面,而无心好端端的站着叱喝完的嘴巴正要闭上。 无心阴沉,积怒的看着茶茶: “怎么这一次不选择出手了?” “长教训了还是学乖了.......重复的一招给你一辈子你也杀不掉我。” “无论你试多少次!” 无心当即出手反击,双手张开做出环抱的姿态:“刀锯地狱:血之断” 猩红大地灰色天穹的刀锯地狱虚影霎时间降临此地,刀锯地狱的虚影与此地重合,更是有遮盖此地的迹象。 脚下已是粘稠的血色大地。 无数把血色刀锯自茶茶脚下的血色汇聚冲出,也有刀锯从茶茶四周的虚空掉落。 血色刀锯覆盖了茶茶周身任何角度,哪怕是上空也有夸张刀锯缓缓落下。 茶茶若无其事扫了一眼,看似什么也没有做,但倏然之间包围她,将要分割她的那些血锯都破碎了。 血锯碎片星星点点宛如一场漂亮梦幻的血晶之雨。 血雨与茶茶那一身红衣有着莫名的融洽,相应。 无心的脸色就较为难看了,怒火无处发泄,攻击屡屡不知情况就被破解, 他一次次又一次别出花样的死在茶茶手中。 这对于高傲自持的无心无疑是最难接受,也是最愤恨无力的折磨。 茶茶消失,再次现身险些取走无心的命, 无心暴怒着出手,召唤来磨盘地狱的那块天地磨盘碾磨他周遭一切。 茶茶她可不会受这样东西的影响,都没多看磨盘一眼,下一个瞬间就取走了无心的小命。 此次是在无心身上,脑袋上开了拳头大小的大洞。 悬浮头顶的天地磨盘自然瓦解,无心身上生机瞬逝。 我目光穿过无心身上的大洞直直落在茶茶身上,她既陌生又熟悉。 在我来到之后,无心都从稍有不慎就会丢命的紧张时刻抽出时间来讥讽我两句,而茶茶却从头到尾没有理会我。 她绝对有留意到我的存在,但我对于她而言似乎只是一个陌生人.......不,不算是陌生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她等下必杀的人。 我是她的猎物,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什么,所以她对猎物无需格外关注。 我是很想这样去想,然而我却想不通, 不解茶茶为何会发生这样变化,说是换了一个人,换了魂也不为过。 无心一次次被她所杀,要有一次无心真的被杀了,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该我了。 第862章 愤怒的无心 咔........画面切换,已经发生的事实再次遭到改写。 无心身上的伤,大洞一扫全无,生机一瞬间回到原来的顶峰。 身躯之上游离的天雷之力陡然喷发,道道雷弧好像是条条暴虐的雷蟒撕咬一切。 茶茶做出后退的姿态,身形一退便是消失,转眼来到了无心三米开外之处, 那片地方正是无心身上这些天雷之弧所不能到达之处,对于茶茶而言她想要躲开无心的攻击实在是太简单了。 凭她那诡异的能力,这世上大多数的攻击都伤不到茶茶分毫。 如若不是茶茶以身犯险去杀无心,估计无心连碰到茶茶都没有可能性。 无心恍惚的摸着自己的额头,摸着自己嘴巴,仿佛是刚刚被开辟出的大洞还在, 即便是茶茶留下的大洞消失了,但大洞带给他的死亡感,痛感都是记忆尤深的。 自从茶茶闯到这里之后,无心已经在她手上体验过数次死亡的感觉,说笑话第一代无心活到现在或许都没有今日在这里死掉的次数多。 茶茶的手段是莫测的,同样也是致命的,极难躲开,稍有不慎就会丢命。 茶茶出手基本上没有击伤,次次都是取其性命,不然无心也不会次次死在她手中。 以无心的本领无论再大的伤都没有无法治愈这一回事,可被杀就是另一回事了。 无皮咂舌胆寒:“乖乖.....又死了一次......这怎么感觉无心死掉和喝水一样平常,常见呢” “无心完全无还手能力.......这歹有多少命够用的......无心还能复活多少次?” 四瞳笑谈道:“其实无心有这般实力,有多次复活的能力不见得是坏事。” “你瞧,现如今所有的压力不都在无心身上,别管死多少次至少现在他独自抵挡住了麻家的那个女人。” “有无心在,只要他还活着,那个执着的女人就无法往前,也不会切换目标。” “若非他在前扛着压力,怕你我早早就归西了。” 夸赞无心,无皮虽然听得不爽,但也无从反驳:“真别说.......可以说无心坏........绝不能说无心菜。” “独自挡住那疯女人,也就只有无心能够做到这么变态的事情了。” “俗话说得好,只有怪物才能对抗怪物。” “要换做是我的话,也就能拿自己小命挡她一下。” “呵呵.....”刚复活的第一代无心闻声到了无皮的碎碎念,转头朝他露出森白的牙齿,满是友善的说: “放心!我不会允许你的小命被她取走!你的小命是我的!谁都拿不走!” “就算是她杀了你,我也会将你救活,然后由我亲手杀了你!” “你就在那里等着.......等下我会料理你的。” 无皮蓦然僵硬住,白毛猴身子忍不住发抖,要说能光靠嘴巴让无皮害怕,发抖的也就只有无心。 因为那疯女人根本不会对无皮说什么话,疯女儿的打招呼方式就是摘掉脑袋。 无皮想从四瞳那里得到一些安全感:“四瞳......不用怕他对吧......他现在自身都难保,纯属是在口头恐吓,虚张声势对吧。” 四瞳极其理智的分析:“也不是全是虚头,他的话也没毛病。” “这无心要是腾出了手来,首先已经指定是要你的命的,当你从麻家女人手下复生后,无心就已经将你的命视作是他的了。” “否则他干毛要复活被扯掉脑袋的你。” 无皮:“万一是他恢复一整片区域,我只是他顺带的呢?” 四瞳:“你以为你现在能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没有无心的功劳吗?是他放了大片的水好吧。” “否则他有能改变事实,让你复生的能力,拦不住你逃走?” “只是他不想让你被麻家女人所杀罢了,故此先放你走,以后再杀你。” “对他而言,你就是他手中的囊中之物是,早杀晚杀都是他的。” “草!这也太瞧不起鬼了吧,你把我无皮当做是什么了?”无皮听得气头上来,一扫之前胆寒,激动出口。 无心冷漠扫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就令无皮哑口无言: “一个被张家养大的小鬼也配自称三无,担当无皮?” “我只是清理垃圾,清理一个污点。” “一个污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无皮头一回被无心怼的说不出话了了,他本身他已经够桀骜不可一世,结果碰到无心他才知道是自己自大了。 他那点傲气和无心这家伙根本没法比,他算是目中无人,而无心不仅是目中无人,这连鬼都入不了他的眼啊。 咚.......茶茶瞬身来到无心跟前,他们没过几招无心的脑袋掉落地上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无论是无心还是无皮都只能够看到结果。 结果便是茶茶没有动作.......无心脑袋落地。 “该!真该!he..tui.......”无皮内心大感痛快,暗爽的不行,就连看待他忌惮如鬼神的红衣女人也顺眼不少。 咔........无心又又....又一次好端端出现了。 无皮的暗爽马上就没了。 无心捂着脖颈扭着自己脖子满是讥讽的蔑笑:“能怎样?你杀我十次百次又能怎样?” “我会一次次重现出现你眼前,你撕裂的魂体,斩断的脖颈都会如原样一样,你什么也没有做到!” 几只黑漆漆的手鬼魅冒出抓向茶茶,茶茶一个消失现身在远处,她静谧的望着无心,多次没有得手也没有什么愤怒急躁。 那股淡然,从容,云淡风轻比起没有情感的冷冰冰更让人火大,就连我都能感觉出现在的沉默不语的茶茶和一向寡言的九珀的不同。 九珀是冷淡,像个没有生气,不苟言笑,没有情感的人偶, 而茶茶呢,则是万事皆在把握,手中的那种从容不迫, 她没有轻蔑瞧不起任何人可同样她也没有瞧得起什么。 她没有表现出蔑视,人人都能从她身上看到那种不属于一个层面的淡然。 就是这样的她令人无比气恼,愤怒。 第863章 赌注 无心对茶茶的怒火表现得更为确切,他面上看着阴沉,内心里已经愤怒的要发疯。 但他在不断压抑,隐忍这股怒火,展现在表面的怒火没有任何意义,既起不到发泄也起不到解恨作用。 只有不断将这股子怒火压抑,压缩才能在释放的那一瞬得到最大的满足与释放。 无心对无皮怒火的隐忍,对茶茶的隐忍都是为了那个目的。 积蓄的怒火是将来不久欢愉爆发的奠基。 无心:“你杀我那么多次,你有搞清楚我的复活是怎么回事吗?” “你要是还没搞懂,我可就要看穿你的把戏了!” “如今已经有了个揣测,当我搞懂你能力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而你只能在我的一次次复活中一次次徒劳,循环.......徘徊。” “哈哈哈........还是开了眼界,第一次见到屡次被杀,还能这么张狂的家伙.....不愧是无心啊。” 第一代无心朝着我残冷一笑:“好好珍惜你临死前的狂欢笑声!” 话音未落无心整个魂体再度被茶茶手撕成两半。 咔........ 复活后的无心脸黑到了极点.....无需任何人发出笑声,无心也能感到无处不在的嘲笑。 “珍惜你的命吧,万一那一次复活不了可就完了”见到无心吃瘪我自然是要调侃。 即便茶茶要杀我,也并不见得我将她视作仇敌。 反倒是这个无心,不管在何时都是一大麻烦。 我甚至有考虑要不要帮着茶茶先干掉无心。 我是有心相助茶茶,只怕茶茶不领这个情,而且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茶茶的目标从那个无心切换到我这个无心身上。 不断用自己的小命去堵截,探查茶茶,目前也只有那家伙能做到,我还没他那种能力不得不说无心的这复活手段是有点意思。 我使用寿鬼的回溯都达不到这么夸张地效果,回溯的确能让我从濒死状态恢复到受伤前。 可寿鬼的回溯非常有限,一是所能回溯的时间,事件有限,二是回溯的时间,事件增加会导致回溯的间隔时间增加。 要是想用来保证自己不死,顶多用了一次两次这能力就要冷却好一会,完全无法达到无心的这种效果。 据我的观察,无心的复活几乎没有间隔,前一秒无心被杀,他会复活,后一秒被杀也会复活。 犹如是一条规则,只要他死了就会复活。 搞不清楚无心复活的能力别说是茶茶,就算李四道一等人齐上也拿他没办法。 不是说杀不掉,而是杀掉了会复原。 还好现在这个麻烦是让茶茶先给逼出来了,要是没有无皮和茶茶的介入恐怕我和无心已经在死战了。 我必然会在他这一手下吃上一些亏,付出些代价。 这次还真要感谢无皮和茶茶,她们的介入恰好也助了我。 道一所说的时机未到,天命未到,我也摸到了些韵味。 我遗憾轻叹一声,虽然李四道一拿无心没办法,但他们要是在这里的话想必他们的思路见识比我多,要不了多久就能探究出无心的能力。 这时候一些细碎,轻微的谈话传入我耳朵中,我蹙眉:“无皮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无皮:“声音?这倒是没有,声音动静的话也只有无心被杀的动静吧。” “只可惜这无心是个铁打的鬼,被杀了这么多次愣是一声都不惨叫,魂体都被撕成了碎片愣是半声都不吭。” “没意思.....扫兴......” 无皮是说没有,可我的的确确听到了谈话声,除无皮四瞳无心外的其他声音。 这一次听得更清了一些。 “你以为他们的能力谁的会先被看穿?........哈哈哈......你我都看不穿他从何得知?” “要不要赌一把.......他们谁先落败或是谁先死.......” 循着声看过去,发现道一天师正在对着空气讲话。 那细碎的谈话声正来自道一天师。 我盯着道一天师的脸使劲看,看着看着似乎是道一觉察到了我的目光,他对着我微微一笑, 五官,衣着陡然融化化作黏土,化作无形的泥浆重组,转而出现的是一身红衣的麻箐。 麻箐出现的一瞬间我情绪紊乱了一下,马上就稳住了。 我清楚地,这是假的。 这个麻箐只是天生无相之人变得........跟在我身旁的天生无相之人经常变换成我熟悉的人,李又又,李四,肉鬼等。 变成麻箐的无相之人婉柔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冷冷告诫:“在我撕下你那张脸皮之前,给我变回去!” 无相之人的那一身红衣褪去颜色,纯白无瑕,脸庞也消融成一张白纸: “呵呵.......还真是无趣,明明是你内心的写照,自我却不愿接受,转而将火气撒到我身上。” 我自觉不对的发问:“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是无相之人搞出的动静,那无皮听不到很正常。 毕竟无相之人有可能就是我自我幻想出的一个幻觉而已。 无相之人纯白的手指摩擦下巴,侧着头看向他方才对话的方向: “和谁.....和他啊.......你看不到他吗?” 我:“他是谁?” 无相之人捂着白纸似的脸庞失控的笑了: “哈哈哈” “和谁说话?他是谁?当然是和自己。” “怎么?自言自语没有见过吗?” “自己和自己打赌不是很有意思吗” “你不是也感兴趣了?” “和自己赌?实话说,的确是有了点兴致”我直视无相之人。 “怎么个赌法?” 无相之人双手抬起分别指向茶茶和无心:“就和方才我们说的那样。” “就赌他们!” “赌他们谁先落败” 我眯起眼睛头一次正面应对无相之人:“赌他们可以,赌注是什么?” 无相之人有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充满魔力:“若你赢了,我会将无心复活的具体能力告知你。” “而你输了的话.....” 第864章 无相的赌局 “你要和我赌?”我对着天生无相之人再三询问, 天生无相之人白纸一样的脸咧出笑嘴:“怎么你不敢吗?” “这个赌局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不利。” “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战斗一样,无论是谁赢谁输,对你来说都只有好处”无相之人指着正在互相厮杀的茶茶和无心低语 “要是第一代无心被那小姑娘所击败的话,你接下来就少了一个大麻烦,少了一个劲敌” “要是那小姑娘不是无心的对手是,第一代无心也算是变相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 “他们两个都是麻烦.......但到了你这,麻烦只会剩一个。” “现在就由你来猜猜,之后能来到你这边的麻烦是谁?” “你选,我则选剩下的那一方” “赌注很简单,若你猜对了,关于第一代无心的能力,你苦思好奇的他复活的手段我会详细的告知呢。” “如果我赌输了呢?”我挑了挑眉头。 无相之人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说过了赌注很简单,你赢了我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至于你输了,也很简单........你只需要打死你个一小会的无相之人,而我当一会无心。” 砰!我的手掌瞬间抓到阴阳铜棺之上几乎没怎么用力,那铜棺就已经离地了。 我目光冷如寒芒闪烁:“你说什么?” 天生无相之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张笑嘴要裂开到了耳根: “瞧瞧又急.......身为无心应该沉稳。” “他易怒.....你浮躁.....世上并无完美的三无。” “莫要激动,注意我的言辞......一会!只是一小会。” “你要是输了你我的升级将会短暂的互换,怎么样是一个很小,很微不足道的代价吧。” “小?微不足道?”我举着阴阳铜棺好歹忍着没有朝无相之人砸过去,毕竟万一真砸过去八成也是砸到了我自己身上。 在第一代无心和无皮都在的场面我可不想搞出这么一个笑话来。 我都快被无相之人逗笑了,反讽说:“你可是想当我!” “你都想占据我身子,想成为我了,这还小,还微不足道?” “真是越来越疯了。” “你是怎敢认为我会将我交给你的,你又是怎敢想成为我的?” “哈哈哈.....”无相之人脸上那张笑嘴大大的咧开,他的脑回路,思绪向来都不在正常人那条线上。 本来这无相之人就如同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自己臆想出幻象。 无相之人被我这么一呵斥质问,他非但没解释,没退让反倒是疯疯癫癫的反问:“你当了这么久的无心,换我当一会怎么?” “再说这是赌局,赌注只有输的一方支付,你还没输?为何现在就怕了?” “你意外的很惜命.......同时你也在畏惧我........你看不穿我......你搞不明白我......所以你怕我。” “包括我提出的赌局你都无比忌惮......哈哈哈......放心事实未定.....赌局才刚开始。” 我一时有点没回过神:“我应该还没有答应你,要与你赌吧?” 天生无相之人讶然说道:“当你向我搭话,当我向你介绍赌局时,当他们再次开斗时赌局不是已经开始了。” 我:“你这家伙.......我有说我要押注那一方了吗?” 无相之人似是理所应当的说:“你不选择相信那个小丫头,不押注那小姑娘,难道你还会相信无心?你认为无心能搞定那小姑娘。” 我摇摇头轻笑:“你说的不错,相信无心实在是没有什么指望,从头到尾无心都一直被茶茶所压制。” “死了一次又一次,就是靠着这不断复活才勉强能对抗茶茶。” “茶茶可是执着的要杀掉三无,不太可能会被一个无心所拦住,无心复活一次茶茶杀他一次,不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无心这家伙气焰嚣张,横行跋扈,一边不断死着一边也不忘口头威胁我和无皮,这家伙活下来,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和无皮。” 停顿半拍,我刻意玩味道:“所以我选择押注无心,相信无心能扭转形势。” 这一次无相之人露出明显的惊讶,貌似超出了他的预测: “你要押注无心?” 我颔首:“既然你这赌局你已经单方面宣布开始,又是用你我互换身份为赌注,我不得不参与,不得不认真。” “我就押注无心。” “我若是赌赢了,你说你会将第一代无心的复活能力讲给我听,但问题是要押注茶茶,无心被茶茶所杀了。” “这无心都死了你再告诉我有用吗?” “你看似给了我选择,实际上我又没得选择。” “就如同你单方面宣布赌局,我不得不参与,我想即便我不选你也会帮我选。” 无相之人略微失控的大笑:“夸大其词了,我怎么可能做得了你的主张。” “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我只是遵循你内心的心意。” “哼......看来你是早就想当无心了,真不能当你不存在”我冷嘲。 无相之人耸肩无辜且无奈的说道:“我应该没有说过我是虚假存在的吧.....。” “你非要认为我是假的,我是不存在的我能怎么办?” “难道你会听一个你认为是幻想的人对你说的话?” “哈哈.....不会是吧。” 无皮和四瞳化身的白毛猴子静静地躲到了角落,这时无皮没有再关注第一代无心而是在盯着我看。 无皮傻眼的看着我喃喃自语,对着空气时而发笑,而是讥嘲的 “诶.....四瞳......他是不是疯掉了?” “该不会是无心和那红衣女人给他的压迫力太强把他给逼疯了?他冷不丁的就说话笑起来怪渗鬼的。” “再说这地方除了我们,也没有鬼了啊。” “你说这家伙要不是疯了,他和谁说话呢?” 四瞳转动着重瞳,摇摇头:“的确没有看到什么,可这也不足以证明他疯了。” “也许那是我们无法看到的存在,而他却能看到,故此我们只能看到他的自言自语。” 无皮嘴快的吐槽:“重瞳也看不到?那你这颗重瞳也太废物了吧,看不到那疯女人的动作,如今连人都要看不到了。” 四瞳用力反驳:“没有这颗重瞳你早死在那女人手中,你当你能活到现在的是托了谁的福?” “嗯......好像是这样.....”无皮愈发声弱了。 第865章 自言自语 我冷漠的看着无相之人笑的摇头晃脑,待他笑声快停的时候我再次问道: “现在能否告诉我,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无相之人扬着嘴角辩解:“谁.....没有谁....只有我” “自言自语没有见过吗?除了我你还有看到其他的什么吗?”他咧开的唇角夹杂一丝不明的怪笑。 “好!行!你自言自语是吧!” “那你告诉我,他在和谁说话?”我脸朝无心发问。 刚刚从茶茶死手复活的无心此时此刻正对着他身旁的空气说话,那副姿态简直和自言自语的无相之人有的一拼。 又一个自言自语的? 我看并不那么回事,我能依稀听到第一代无心的话。 他极为惊怒,脸色难看,被茶茶杀他都没有这样子,可他在谈话中渐渐变了脸色。 “住嘴!”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谈判!” “老子是三无之无心,你是个什么!” “当心老子杀了你!” 第一代无心突然给惊怒的叫喊,对着一旁的空气振振有词,这把无皮都惊了一下, 就连茶茶的动作也有迟缓,马上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无皮连连揉搓眼睛口中念叨有词: “完了......这又疯了一个” “怎么这玩意还带传染的?” “那个无心自言自语,这个无心忽然又对着空气叫骂了起来,怎么这是无心祖传的毛病?” 四瞳暗自动用重瞳,想要看出一些什么: “不......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说明有问题,两个就代表着有大问题!” 第一代无心对着空气的怒斥愈发激烈:“我才是无心!” “三无之无心只有我!” “我随时都能杀了你,我能杀掉任何人,世上没有人能拦住我无心!” “你算是什么也该与我对赌,商讨!你算什么!” 说着说着无心直接动起了手来,身上无数涌动的雷电之弧暴动, 雷弧流窜,在无心的手上汇聚成了一把绚丽的雷电大戟。 一时间雷声大震,雷音贯耳,电弧的闪烁带起一阵阵天亮。 “死!”无心高喝一声举起大戟猛然刺下。 这一刹那雷音停止,电弧不再闪烁,一切都寂静的可怕。 白毛猴子无皮那颗眼球几乎要震惊出来,瞪得溜圆,脸上表情古怪得很。 呆呆的喃喃:“疯了.......真的是疯了......” 四瞳:“......果然不对劲。” 我同样也被无心的倏然出手给惊到,我的神情比起无皮还要有意思一些, 因为我见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光是看到魂体的某处又开始发痛了。 无心高高举起的大戟看势头明明是朝前刺出的,但刚刺出不知无心怎样想的,手腕一翻刺向了自己。 一声惊雷过后,大戟穿透无心的胸膛而出,雷电之弧凝聚成大戟溃散回无数雷弧回到他身上。 我身旁的无相之人鼓掌叫绝:“好戏!........哈哈哈好戏啊!” “不愧是无心,出手就是果断,狠决,一下子就要了自己的命!” “换做是他人,真对自己下不去这样的狠手。” 无皮:“自己捅自己这不是疯了是什么?能复活也没必要这样玩啊” “好家伙那一戟惊的人很,结果是落在他自己身上,” 无心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嘴角忍不住抽抽: “好!好!好!” “你笑个什么?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家伙哪来的资格笑我!” “真当我杀不了你?” “哼,要不试试.......我死了你是否还能活?” “给我分清地位关系,认清你的身份,你该待的位置!” 无皮嘴巴鼓起又强行吞咽掉,但随之嘴巴又鼓起再次吞咽,接连几次无皮才忍下笑意: “真别说无心的这傲气真他娘是与生俱来的..........这点不得不佩服啊。” “我就服他无心,明明状态惨烈无比,不是重伤就被杀,可他嘴上依旧嚣张的不行,简直就和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这家伙的自傲真是绝了。” “他的傲气可不是没有来由的,他无心有资格这样狂傲,你看”四瞳提醒一声。 无皮定睛一瞧发现无心身上的伤没了,明明是他那把天雷大戟造成大骷髅可这转眼就恢复原状了。 这绝非恢复手段能做到的。 无皮:“草.......这家伙又复生了!” 四瞳:“那把大戟可不凡物,无心出手也没有任何留手,那一下击中几乎没有生灵能活,即便是他无心。” “他自己杀自己完全可以,他有这个资本。” 无心直起腰杆,对着空气警告道:“这是我的事情,这是我无心的一生!” “我不管你怎样,更不管你想要做什么!” “我只警告你一次,你若是敢插手,我必杀你!” “我无心说到做到!” 话落无心的脑袋落地,茶茶默默放下手,现在貌似能吸引到她的已经没了,所以她就开始了对无心的杀戮。 我侧目扫了一眼无相之人,他正乐呵呵看待眼前一切,目光落在无心的方向, 我却摸不准他是在看无心还是在看方才与无心谈话的对象。 同样是无心,我身旁有个玄里玄乎的天生无相之人, 那第一代无心身份大概率也有........见到刚刚那一幕,这个猜想完全被证实了。 无心身旁总会有一个无相之人。 相由心生,无心即无相......... 第866章 转变 在我和无相之人的赌局开始之后,无心又接连被茶茶杀了数次。 只是无论无心是怎样被杀的,怎个死法,无心总能完好无损的复生。 渐渐茶茶有了些许思路,她不再那么着急一上来斩杀无心,有明显刻意的在调整杀无心的时机。 无心刚刚复生,茶茶在一旁观望没有动手的迹象, 她似乎也明白了,光是毁掉无心魂体并不能彻底解决掉无心。 动手杀无心十次,百次都没有用,想解决无心必须先处理掉无心这棘手的能力。 第一代无心又怎能看不出茶茶想干什么,如今的形势就是他们互相拿对方没有办法。 茶茶没法彻底杀掉无心,他无心目前对茶茶那诡异的速度同样没法应对。 故此他们一直在试探,茶茶通过不断去杀掉无心来找出彻底干掉他的法子, 而无心只能从和茶茶的交手中渐渐找到茶茶的破绽或是弄清楚茶茶的能力。 互相不了解就是如今他们最大的障碍。 故此无心一复生就对着茶茶出手。 他必须抓紧时间,必须在他复活能力被茶茶弄清楚之前他先解决掉茶茶。 换句话说就是谁先摸清对方,谁就是胜者! 无心抬手抛出天雷大戟划破昏暗,犹如惊天怒雷一闪而过。 雷音浩荡,大片的雷弧在茶茶的位置爆发。 茶茶神出鬼没一般在无心背后冒出,双手十指好似利器深深插入无心的脑袋里。 这让无心连扭一下头都做不到。 无心留意到了远处已然消隐的雷光与落在船板上的天雷大戟。 感受着插入他魂体的那些手指,无心冷笑: “连这种迅猛的招都能躲过去,速度果然是你最大的优势。” “看那样子,你似乎不会被任何攻击打中,任何招数都无法命中,无解难题啊。” 咔...........事实被改写。 无心复生,他抬手召唤回天雷大戟,暴虐的天雷之力在他周遭肆虐,逼得茶茶只能在远处立足。 无心手持雷戟以自己为圆心划了一个圈,蓦然电弧闪烁,雷电轰鸣, 道道雷蟒互相盘结,纠缠。 他用绚丽,充满毁灭性的雷电囚笼将自己给关了起来。 无心挑衅看向茶茶:“这次你要如何近身,如何破除这招?” 茶茶抬足起步,一步瞬空来到无心面前,进了雷电囚笼。 无心目光惊骇一瞬,本能的后撤,可茶茶的手更快一步摘掉了他脑袋。 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完全看不到任何出手动作。 无心再一次被秒杀,脑袋旋转掉落之际无心看到茶茶背后的雷电囚笼扭曲出了一个缺口。 足以让人通行的缺口。 顿时无心对茶茶的能力有了更新的了解。 刚刚她从远端来到雷电囚笼前用不知名的手段搞出了缺口并且来到他面前。 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她在一瞬间完成的! 用速度快来理解显然不太够了。 无心复生紧接着又用天雷大戟围绕自己划出了一个雷电囚笼。 想用同样的手段继续试探茶茶。 无皮不禁吐槽:“这种玩法也只有他无心了,照这样让他不断用命去试探或许还真能找出那疯女人的破绽呢。” “不过那两个怪物在那里打架,互相试探手段,而我们就在这里干看着啊。” “不然你进去劝架或是你一己之力降服他们两个?”我戏谑说。 “你突然不疯了?你想让我死就直说呗”无皮无语。 “我的意思是趁这两个怪物互相厮杀的时候我们做点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啊。” “这俩怪物在这里掐架早晚会分出胜负,难不成他们还会同归于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最终还是会有一个怪物活着。” “别管赢得是无心还是那个疯女人,对我们而言都无好处,他们两个都想杀我们。他们谁赢,我们都在劫难逃。” “所以利用好现在他们互相试探的时机啊。” “万一他们分出了胜负,接下来就是对付我们了。” 我忽然感觉这无皮貌似变聪明了一些:“那你想怎么做?” 无皮悄摸摸凑过来说:“当然是逃!或是想办法干掉他们两个!” “好想法,好主意!”我对无皮竖起大拇指: “你的想法很不错,你去干掉他们!” 无皮瞠目结舌:“我?” 我好笑道:“不是你,难道是我?” “你主意提的是不错,问题是怎么做,谁去做?” “你是指望我能干掉他们?” 无皮:“你不也是个无心........无心不都超厉害的,他们在互相厮杀你偷偷过去渔翁得利应该不难吧。” 我:“呵.....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确是不难。” 无皮抓挠了几下脑袋,思索着说:“你不是还有那什么阴阳铜棺,实在不行你用这破棺材将他们都封印起来。” “那个无心都有那么多的隐藏手段,你藏的肯定也不少。” “你知道这东西的用法?”我将铜棺在无皮眼前晃晃。 无皮眼馋又记恨的说:“我无皮来自张家,纯正的张家鬼好不。” “这阴阳铜棺来自何处?明知故问。”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搞到铜棺,这玩意我都没见过几眼,就没了。” “有这种法宝不要浪费啊。” 我叹口气:“我有阴阳铜棺,无心有万代碑和墨铜古树。” “你没有发现吗?无心和茶茶交手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动用墨铜古树和万代碑。” “无心有他的用心,那两个古物也许不是能击退茶茶的关键,但那一定是无心的一种底牌。” 无皮被整的完全没脾气了,就差无力趴在地上 “插手不成,逃又逃不掉,那我们来这里干嘛......你还要看戏......马上就火烧身上,自己成角了。” 我:“静观其变.......刚来的我有可能会插手,现在的我不会.....” 无皮嗤之以鼻:“还之前......刚来的你和现在的你还不一样了?” “我看你是怂了,来之前气势昂扬,来了之后只敢站在这看。” “你说的也对”我笑着回应一声, 无皮彻底断了对我抱有的寄望。 第867章 茶茶的血 这个时候第一代无心和茶茶之间的战斗也有了些变化, 他们忽然不再交手了,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相望。 无心身上是滚滚天雷之弧环绕,茶茶秀立的静静站着, 他们相望却不动手,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这种状态持续了二十几秒。 一向二话不说就取无心脑袋的茶茶突然不动手,这是非常异常的事情。 屡次受害者无心也有点不适应,眸光锐利,眼看茶茶还不动手,无心按捺不住了。 身旁天雷主动退散,无心面朝茶茶双手一拍, 一块土黄色的石块出现在茶茶头顶。 无心手掌再拍,石块直直落下。 茶茶头都没有抬一下,身子一动就出现在了与原位相差甚远的位置。 但茶茶的变换位置并未摆脱那个石块,石块在茶茶上方保持原有的距离下坠,犹如是石块跟着茶茶一同移动了。 最终那个石块逼得茶茶抬起了手,细指一划即将砸到茶茶的石块被未知的力量影响了下落轨迹,落点出现偏差。 砰! 石块落在茶茶脚旁胜如打铁声扩大百倍,千倍! 响声振聋发聩,没有活人的耳膜能经得住这个动静, 而且整个时尘铜船有了明显的下陷好似要沉入海中似的。 铜船的摇晃让无皮都有点站不住脚,他吃惊不已: “乖乖.......那个石头是有多重啊” “落下能把这么大的时尘铜船砸成这样。” “幸好是时尘铜船,换做普通船只还不直接砸穿了。” 土黄石头落下转眼就消失了,茶茶仍然没有行动的看着盯着无心。 咔........清脆悦耳,熟悉的声音响起。 无皮猛然激灵的抬起头, 我也下意识惊住,朝前踏出一步。 无相之人抱着胳膊呵笑:“转机出现了......” 与茶茶对峙的无心消淡消失,事实改写,新的无心复生....... 无皮:“复生了.....” 我眉宇凝结,飞速思索着, 无心复生了,但这次他并没有死,茶茶没有对他下手! 无心没有死,事实也会被改写? 我结合之前无心数次复活的经过,缜密细想, 之前无心复生都是在被茶茶杀后,不管茶茶怎样杀他,怎样趁其不备无心都能复生。 几乎没有阻断无心复生,完全可以说无心复生是一种本能......死了就应该复活.....故此茶茶才没法彻底杀掉他。 如今在没有遭受任何袭击,身体没有异状的时候,无心的复生触发了。 大概率的可能性就是无心故弄玄虚想搅乱茶茶的判断或者是无心复活手段的限制。 所以茶茶一直静默等着就是这个? 现实也正如我想的那样,几十秒都没动作的茶茶瞬间行动了, 刹那间来到刚刚复生的无心背后取下了他脑袋。 咔.........事实改写 无心再度复生,他扭着脖子轻蔑:“有什么用吗?” “我早说过我的复活是无限的,你杀不掉我。” “你在等什么?我的失误还是我的破绽?” “我的复活没有限制,没有间隔。” 缠绕天雷的手陡然轰向茶茶,茶茶没有过程的躲开。 无心惨冷一笑,似是发现了什么:“你的时间比我们多很多啊。” “在刚刚那一刹那你的时间变多了,你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也就躲开了。” “假如时间静止了,那你可以随意躲开任何攻击,我的猜测对吗?” “你的手段已经被我看破了,马上就是你的死.......” 茶茶丢垃圾般丢掉无心的大半身子。 咔........复生的无心当即出手,这一次他动用了墨铜古树。 墨铜古树缩小的只剩一米多高,无心抓住蛮力一挥大片青桐树叶飓风一样席卷。 树叶脱离古树只有指头大小,随着飘散就成了巴掌大小, 数量庞大的青铜叶成飓风螺旋, 茶茶鬼魅来到无心身前,手已经碰到无心肩头,但几片青铜叶也悄然接近了茶茶。 咚.....无心脑袋落地,可先前被无心甩出的那些树叶并没有消失盘旋空中,拼接成巨大圆环飞舞。 咔........无心复生,同时由青桐树叶组成的圆环某处的部分树叶破开四散, 树叶被改变轨迹或是飘零空中,致使圆环多了个缺口。 茶茶现身圆环之外, 无心散漫的晃晃古树发出哗哗的响声,脸上的笑藏不住: “你的时间固然很多,但若是你那些时间不够用呢?” “就如方才.....我猜的不错的话” “你受伤了吧。” 滴答......滴水声或许很微弱,但从茶茶白皙手指滴落的鲜血极其显目。 那一滴樱红似若红宝石的血珠落在青铜船板。 嘶!.......无皮狂吸冷气,独目满满的不敢置信:“那疯女人受伤了?” 不止是无皮不敢置信是,我同样也惊愕的很,茶茶面对无心受伤了....... 要知道从茶茶现身开始就一直是茶茶不断斩杀无心,多次无心都是秒杀,茶茶一直都是从容,随意。 可现在茶茶居然被无心给伤了。 即便只是滴落了一滴血.......但这已经是形势转变的开始,也是事态进入尾声的信号。 我身旁的无相之人在白纸脸上具化出五六颗眼睛盯着茶茶看,他大吃一惊:“这女人被伤了。” “无心居然这么快就摸到了她的门路,并且有了应对手段......能让她滴血就能杀她。” “互相不了解,互相没办法的局面要被打破了。” “我该不会要输了吧......唉......争点气啊.....小姑娘。” 我冷冷瞥一眼无相之人, 我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这家伙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也怀疑第一代无心是不是得到了那边那个无相之人的相助。 第868章 茶茶异动 见到茶茶一滴樱红的鲜血滴落,第一代无心噬血似的狂热,兴奋不已。 “这第一滴血才只是开始而已,能让你留一滴血便能取你性命。” “我早说过了你必须死我手中!” “你的手段早已被我看破,而你到了现在还是杀不掉我!” “我的招数你破不了,现在的你我能伤到!” “小伎俩终不堪大用。” 茶茶静静的呆呆站着,她低垂着脑袋,眼眸无光注视着自己的手段。 方才滴落鲜血,如今殷红血迹残存的手指。 受伤流血......似乎茶茶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会受伤,会流血。 明明从头到尾都是她单方面压制着第一代无心,单方面的杀戮,斩杀无心数次。 甚至只要她想做,随时都能取下无心的脑袋,只不过这样做要不了多久无心还会复生。 只是形势,情况不知何时发生了转变,她杀了无心数次没有伤他根本分毫,而她却被第一代无心伤到了。 这一滴血所代表,所表达的东西太多。 那一滴也足以调动起大多人的情绪。 兴奋癫狂的第一代无心,故作忧虑的天生无相之人,以及到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来的无皮。 我不禁蹙眉盯着茶茶看,我能感觉到现在的茶茶出了一些状况,问题。 本来就发生惊变出了大问题的茶茶如今又出问题,这不得不让人凝重,紧张。 茶茶越是平静寂寥的看着自己手指,我感到的不祥与不对劲就越发厚重。 无相之人关注着我,对我的神情觉得有趣: “你压的是第一代无心,如今抢先一步破开对方手段,并且伤到对方的是无心。” “可你没有并没有为此高兴啊,而且看你的神情你倒是担心的很。” “你是不是后悔了?” “压的是无心,却为她担忧.......啧啧。” “明明该慌张的是我,我压得是她,可谁知道她居然受伤了。” “一开始那么凶悍,无敌,可结果呢......看来不是光有蛮力就行的。” “她杀了无心那么多次有用吗?但无心这么多次可不是白死的!” “第一滴血已经出现,局面已然被打破了。” “你现在插手进去也不晚哦。”他善意提醒。 我朝无相之人冷笑一声:“我想你想错了。” 无相之人露出狐疑的神情:“哦?” “我可不是在担忧茶茶,我是在担忧无心!” “若我的感觉,猜测没有错的话,接下来无心要有大麻烦了。” 无相之人摸不到脑袋了:“无心要有麻烦?” 嗡.........蓦然正在行驶,几乎已经接近岸边的时尘铜船发出一种奇特的震动,波纹。 在第三层的我们只感到摇晃,以及强烈的斥力,一时间内我,无皮,四瞳心中都多了一股不明的慌张,不安。 久久盯着自己手指的茶茶在这时候终于移开了目光。 身上红裙薄纱,瀑布黑发无风自动,她轻盈迈出一步, 一步可达百步,可跨越数十秒。 一步落地茶茶已经来到青铜王座前,如往常一样她的行动只有结果。 身子后仰,茶茶自然而然坐到了青铜王座之上。 就在这一刹那,时尘铜船再次颤动,宛如是和茶茶发生了共鸣。 青铜王座的图腾,符文奇异具现,投影而出,荒古,陈古的气息自时尘铜船散发而来。 嘎吱.......嘎吱......青铜殿宇的门在摇晃,一开一合的摇晃。 即便是前后两次使用大异之人的血掌控过时尘铜船的我都不曾让时尘铜船产生这种异动。 但茶茶她坐到王座之上却能引发这种异动,要知道茶茶什么没有媒介都不曾借用,她只是单纯坐到王座上。 这便是毋庸置疑的差距,麻家之人和外姓人的差异。 我能改变时尘铜船航向无非是借用其他大异之人的血,若是没有大异之人的血这破时尘铜船怕是理都不会理会我。 王家,张家,李家等都是靠着来自地府的古物在世上立足,终生航向在时间洪流中的麻家也是如此。 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各有其专属的神力,时尘铜船同样也有。 相比其他三件古物,时尘铜船至今为止显露出的也仅有能穿梭时间。 穿梭时间这一项能力是足以匹配时尘铜船的位格,可是极难操控。 靠着十位大异之人的鲜血才能勉强祈愿改变航向。 由此可见时尘铜船与三件古物的不同。 但我想时尘铜船的能力,神异绝不仅限于此,并非是时尘铜船不受操控,上限就只有这样。 只怕是没有遇到对的人,适合的掌控者。 时尘铜船上唯一的麻家人就是茶茶,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最合适,最有资格掌控时尘铜船的人在,那必然是茶茶。 就在茶茶坐到青铜王座之上的那一刹我甚至从这时尘铜船之上感到了欢喜,亢奋的情感。 像是相遇熟人,亲朋相聚。 茶茶的气场与时尘铜船是那么的相像。 如今的茶茶绝对相比之前有所变化,这也就是我说的无心要有大麻烦了。= 无皮死死瞪着那时而开合的青铜屋子大门,那样子就好似即将打开似的,无皮心里惧怕的不行, 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无皮还是尽量朝阴阳铜棺这边靠。 “靠靠靠!这又是出了什么乱子” “怎么哪里都不得安生啊。” 四瞳::“接下来怕是要出一些变故了,我有这个预感。” 无皮:“什么变故?” 四瞳调侃道:“什么变故都改变不了你的命,我所指的变故并不是你的必死命运会变,只不过是过程会有些曲折。” ............ 距离时尘铜船不是很远的荧洲岛上此时也发生了一些动乱。 率先惊叫的是姬茱儿,姬茱儿站在一块礁石上眺望时尘铜船,紧密关注着时尘铜船的动向。 就在刚刚她看到了无法置信的一幕。 时尘铜船停下了! 正在按照原定轨迹朝着荧洲岛航向过来的铜船在轻微颤动中停住了。 “船........不动了......” 休闲躺着的两胡道士一个猛子蹿起来:“什么!” 他定睛一看,时尘铜船还真不动了,左右看了看李四和道一。 这两人也在注视着时尘铜船,船的停住自然也落入他们眼中。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自我推断说:“时尘铜船在这个时候停住了.......这怎么可能?” “时尘铜船第一次停住是因为他抢先登上船改变了船的航向,后来因为无心登船时尘铜船的航向又被矫正了。” “如今船又停了......船上有出了什么乱子?” “他居然还活着!” 张焕是第一代无心的手下败将一度陷入无心带给他的阴影,我和第一代无心同时在船上,他自然不会相信我还能活着。 咚!一块石头精准砸中张焕的脑袋,姬茱儿气急了:“喂!你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居然还活着?” “他怎么可能出事,就算是碰到那什么无心,他也自然没事。” “不会说话就别瞎说!” “诶.......你是谁来着?”张欢摸着被砸疼的脑袋看着姬茱儿一脸茫然,左思右想都想不起这个小女孩是谁。 面对他人的遗忘姬茱儿已经习以为常,她执拗的说:“总之他不会出事,你不许再说丧气话!” “现在船停了,不正好证明了他好好地,而且还从无心手中抢来了时尘铜船的控制权。” 张焕揉着痛处,实感迷糊,自己竟被一小姑娘用石头砸了训斥了,好歹自己也是个天生大异之人啊。 两胡道士揪着自己胡子:“诶......这下不麻烦了。” “眼瞅着这时尘铜船都要靠岸了,结果又在这个时候停住了。” “现在的这位置不非常难搞,既不靠岸,也不远去就那样在海里。” “虽然距离是不远了,只不过现在的船能上吗?” “若是不想活了倒是可以一去”李四开玩笑道。 道一接过话茬:“时尘铜船只要没有靠岸就不属于这时代的时间,这条禁忌是历年来强者用血和命试验得来的。” “不要去打时尘铜船的主意,只要船尚未靠岸,那就不是我们能立足的。” “不过时辰铜船在这时候停住事情定然有蹊跷,李家主是如何看待的?” 李四讶然的指了指自己:“我吗?我能怎么看,站在这里看呗。” “方才张焕不是说了” 道一:“第一次时尘铜船停下并且改变航向或许是因为他,但这一次不会。” “时辰铜船的异动你莫说你没看到的。” “船停下以及异动都是在无皮和那女人去到时尘铜船后发生的。” “你猜这次时尘铜船的异动是因为他还是她?” 李四笑着摇头:“拿不准。” “你我都不在船上,船上的事情你我怎可能知道的?光靠猜那未免相差太大。” 道一转过头与李四对视的眼里意味不明:“在能杀掉那女人的时候你选择了收手,在无皮将死的时候你帮了无皮。” “你给无皮生路,你送无皮到时尘铜船之上.......什么时候你开始学起我来了?” 李四失笑:“哈哈哈......学你可学不得,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想法来行事罢了,至于与你相像或许就是你的问题了。” “你太过敏感了。” 道一有理有据道:“是你太过刻意了。” “你不动声色放任那女人袭击无皮,将无皮逼到绝处,然后又抛给无皮一个主意。” “你出手救下无皮将他丢到船上,那女人自然追随无皮去了船上。” “一下子时尘铜船之上就变得格外热闹,李家主敢说没有其他用心?” 李四淡笑:“只是想救下小无皮而已,能有什么其他用心?” “再说帮小无皮的不也有你,没你光靠我想拦住她可不容易。” “你又是为了什么?” 道一:“平衡.......我放任无心去了时尘铜船之上,自然要以其他方式弥补。” “哦?你连她的出现都预料到了?”李四微微吃惊。 道一罕见的苦笑:“连你这不死不灭之人都不曾预料她的出现,我又从何预料?” “我只不过是现场利用,顺势而行罢了。” 李四:“若是没有她的话,你打算怎么维持平衡?” 道一:“放你过去或是我过去。” “平衡总有办法维持,天命是注定的。” “无论怎样施力,干涉都无法改变天命的注定。” 道一话语稍有停顿,他压低了声音,多了丝凝重:“她到底是谁?” 李四反问:“你很在意吗?” 道一:“这世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这么一位能人,怎能不在意。” “她的手段在这世上独一绝,她想杀的人你我加起来都难以阻拦,就这样我甚至能感到她还没有用上全力!” “我对她的评定,她不在无心之下。” “那个无心?” “都是........。” “她能得到道一天师这番评价当真是荣幸,天师不愧是天师,眼力非凡”李四看向自己曾经抓住过红衣女人的那只手: “你的评价不错,论起实力她不会比无心,比三无差。” “所以她才会敢对三无下手。” 在一旁偷听的两胡道士吃惊的揪下自己不少胡子:“那女人如此逆天?” “搞掉三个家族的无心已经够离谱了,那女人竟然能和无心媲美......那女人身手也的确恐怖的很。” “她到底是何来历?” 道一盯着李四等待着李四的回答。 感受到那求知的目光,李四为难的说:“至于她的身份我不能名字呢·” “其实我说也说不太明白,只能是笼统告诉你们。” “她不属于现在,她不属于未来,不属于过去.......” “完全可以说她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 道一蓦然眯起了眼睛。 两胡道士吃惊的愣住了,深陷在那些无法理解的字语中。 第869章 临近尾声 “你在搞什么鬼?” 第一代无心同样被时尘铜船异动所惊骇住,刚刚取得一些进展,打破僵局的他可完全不想看到任何异动,以及茶茶的任何变化。 这时尘铜船突如其来的异动令他极度不安,莫名其妙坐到青铜王座之上的茶茶他没法不在意。 无心以手中墨铜古树指向茶茶。 茶茶目光无神,即便是在和无心相望,也没能让无心感到一点注视感。 使得无心有种被轻蔑,被瞧不上的感觉,他堂堂无心哪能忍受得了这个。 反正这茶茶嘴里又不会蹦出来字,与其等她回应,倒不如直接出手了。 第一代无心一甩墨铜古树,大片树叶飞射而出。 同时环绕在周遭飘舞排列成圆环的青桐树叶当即改变了飞行轨迹,顺着墨铜古树所挥向的方向飞来。 如上次那样,无心动用了庞大的青桐树叶,恐怖的数量足以全方面覆盖茶茶,不留有任何死角,逃窜空间。 对于有着比常人多出不少时间的茶茶也是很大的麻烦,茶茶第一次受的伤也正是因为这招。 叮叮.....叮叮.....无数墨铜古树的树叶席卷青铜王座,树叶锋锐如利刃,击打划过王座引发密集暴雨般的打铁声。 墨铜古树的树叶和时尘铜船上的王座同宗同源,故此墨铜古树的树叶在王座上根本划不出一道痕迹。 树叶飓风盘悬着切割,围剿王座。 但那只是空的王座,王座上的茶茶早已不见。 我留意到树叶飓风有一处微不足道的缺口正在闭合。 咚........第一代无心的脑袋落地,茶茶静静站在无心的背后。 咔.......无心复生,他神色不敢相信,再三审查茶茶: “你没有受伤?” 茶茶给予他的回应便是再一次头首落地, 咔........复生后的无心大挥墨铜古树,源源不断的青桐树叶加上之前盘旋不散的树叶一同围上茶茶。 咔.......无心又一次复生,他脸色难看的继续增加那些青桐树叶的数量。 如今环绕围剿的茶茶青桐树叶数量已然来到了可怕的层数,密密麻麻几乎已经能够遮挡视线。 在外的我和无皮甚至看不到那些青桐树叶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够听到咔....咔.....无心一次次复生的动静。 无皮不满的揉着那颗独眼:“看不太清啊,你这重瞳也太废物了吧。” “这都看不清楚。” 四瞳无可奈何的说道:“重瞳可观物入微,你不是能从那些树叶的间隙里看到里面的画面了。” “难不成你还想看穿墨铜古树的树叶?你要不试试看穿阴阳铜棺。” 咔....咔..... 无皮脸庞抽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无心怎么又开始了疯狂死法......这一小会都死多少次了。” “他不是说他已经看穿那疯女人的手段了吗?怎么现在又被血虐,屠戮了。” “这哪有什么优势,现在死的比刚才还快呢。” “你听那动静,这不是刚活就又没了。” “优势在疯女人那边吧,搞得和疯女人看穿了他似的。” 四瞳:“无心是已经看穿了她的能力,并且立刻想出了应对手段。” “那一滴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虽然他打破了僵局,开启了转机。可那女人同样也有变化。” “受伤后的她和受伤前她有所不同,从无心这次被杀的速度就能明显看出,还有方才这时尘铜船的异动也是那女人引起的。” “无心取到了一点优势,而那女人则变得更为恐怖了。” “你没有看到在如此数量的树叶围剿中那女人连衣服都不曾破吗?” 无皮:“还真是在,之前那么多树叶就能让她流血,现在这么老多的树叶却划不破她的衣服,这女人真是逆天。” 四瞳:“这一次鹿死谁手就说不定了,不过接下来也快要出结果了。” 无皮不解:“出结果?要有一方完蛋啊?不会吧.......他们不本来就奈何不了对方,互相拿对方没办法,无心率先拿到优势,可听你说那女人也变强。” “那他们不就成了刚开始那样,谁都杀不了谁,她杀再多次也杀不掉无心啊。” “非也........平衡是失不再来的,一旦平衡被打破再想找回那个平衡,稳定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无心能伤到那女人,那女人怎会一直杀不掉无心呢?”四瞳意味深长的感叹。 哗啦哗啦.......无数青桐树叶组成的叶片飓风蓦然崩解了,青桐树叶如暴雨挥洒,转眼就已经铺满了一地。 由此可见无心是动用了多么多的墨铜古树树叶。 咔........无心抓着墨铜古树再次复生,这一次他没在挥舞古树增加青桐树叶的数量。 如今这些树叶数量已经是他能控制,让其飞舞的上限了。 一棵树上树叶是有限的,无心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实际上就算无心继续增加青桐树叶的数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这些叶子没法再伤到茶茶。 无心找到能克制茶茶的手段已然失效了。 先前无心挥出的那些青桐树叶足以伤到茶茶,然后现在在经过无心不知多少次增加树叶数量之后, 这些树叶愣是连茶茶的衣角都没有划破,更不要说伤到茶茶了。 这招没用了。 无心扭着脖子,眉宇都要拧结成麻花了,眼里如今都是疑惑不解: “你做了什么?” “你的手段明明已经被我看穿,为何你还能无事的穿过那些树叶。” “树叶包围着我,你的每次行动都需要躲开或是移开那些树叶来到我面前......你的时间应该做不到这些!” “你的时间变多了.......你在一瞬间能做的事情比之前多了不少换句话说你所能暂停的时间变多了。” 茶茶对他的推断猜测没有任何感想,只是又随手取掉了无心的脑袋。 现如今的茶茶摘掉无心脑袋就和随手掐断走路边一朵花一样简单。 咔.......无心复生,脑袋掉地口头不输的说:“你杀不掉我!” “而我能伤你一次,就能伤你第二次!” “你那点手段我已经看穿,不过是时间多了些而已,你还能杀我几次?” “最后一次”沉默不语只知道三无的茶茶倏然开口,简简单单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870章 回不到的时间 最后一次? 无皮听到这声音激灵的竖起耳朵,我则熟悉的恍惚.....还是那个声音,只是她已不再是她。 在茶茶开口过后,无心的危机感,对于危险的那种本能紧迫瞬间膨胀到了极点。 无心高高扬起墨铜古树,不足一条手臂长的墨铜古树自然而然伸出,垂下几十根树枝, 那些树枝伸出之后急速扩大百倍,粗壮树枝收拢要将无心整个包进去。 可在这些树枝还未彻底完成收拢的时候无心的脑袋就已经落地了。 随手墨铜古树陪同无心的魂体一同消隐。 咔........无心握着墨铜古树复生。 咚.....无心的脑袋落地。 咔......复生.....咚.....脑袋着地....... 咚.....咔........咚.......咔....... 无皮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这......这.......” 不止是无皮,我的眼眸也同样满是难以置信, 无心复生的动静接连响起,这并不是茶茶所为。 茶茶没有动手杀无心,也没取掉他的脑袋,但无心的脑袋却不断落地,导致无心一次次复生, 之后脑袋再次落地,再次复生....... 现在的无心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无心就在原位,他什么也没有做,然后脑袋就像是看不见的人摘掉了一样,离体落地, 没了头颅,无心便死了.....便会复生,只是复生之后脑袋又会掉落。 期间茶茶一直在无心的对面,她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无皮背后发毛,只吸冷气:“老天呀啊,这也太变态了吧.......这疯女人的速度都夸张到这个地步了?” “看着她动都没动就杀了无心?” “以前好歹还能看到她动手,现在就只能看到结果了?” “不.......这并不是她的原因......她没有动手,也不是她杀的无心”四瞳反驳解释:“关于她的手段,无心猜测的已然八九不离十。” “她应该是能在一瞬间内将自己的时间扩大或是能暂停一地的时间,唯独自己能行动。” “从她以往到如今的出手来看,能总结出一个现象。” “她若杀人都会回归到正常时间,要是她的能力是静止时间,那换句话说她杀人必须解除静止的时间。” “你回想一下,你的脑袋被她摘掉的时候她没有在你背后出现吗?” “其实她的时间足以摘掉你脑袋然后再回到原位,但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显然她并不能。” “现在来看她依旧不能,纵使我们只能看到结果,也应该看到她制作结果的那一瞬间。” 无相之人亢奋的一蹦老高,白纸脸上弯曲出夸大的笑嘴:“哦呦!反转了!” “无心遭了殃了。” “这小姑娘还是厉害啊........哈哈哈哈......看来我这次押宝没有押错!” 我蹙眉问向无相之人:“这到怎么回事?这是茶茶干的?” 无相之人脸上笑容难藏:“这自然和那小姑娘有关,与她有关,但不是她杀的。” “姑且算是自作自受吧,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当然不告诉你。” 我不解,受害者第一代无心更为不解, 无论是脑袋被摘下落地,还是一次次复生,这些无心都是自知且有记忆的。 也就说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脑袋次次被摘掉,然后自己本能的复生。 不断死掉,不断复活,久久沉浸在死亡噩梦中。 无心的视线只有刚复生的那一瞬是正常的,随即视线就陪同脑袋一起天旋地转了。 旋转的视线中他看到了茶茶,站在他前面什么也没有做的茶茶。 无心掉落的脑袋惊怒吼叫:“你做了什么!” 茶茶一脸平静,一反常态的竟敢解释了:“我倒流了你的时间。” “我让你回到了被杀前的那一瞬,你复活的前一秒。” “每当你死后,你会回到一个固定的状态,你那个状态为锚点,通过不断回到锚点而不死。” “你的复生与时间无关。” “我倒流你的时间让你回到被杀前的一瞬,势必会回到你被杀时,你死必然会回到锚点,你回到锚点,时间继续将你倒流回被杀的那一瞬。” “你复生......我让你回到被杀时.....你不得不复生......时间倒流在没有回到限定的时间前是不会停止的。” “我要你回到的时间点是你死之前,可只要你死,你就会回到锚点,时间倒流根本回不到你被杀前,你的锚点回归阻碍了这点。” “根本回不去的时间就会导致时间一直在倒流,而你的锚点导致你会不断复生。” “你在一条绳子上画了一个记号,记号是你的复生点,绳子的尽头是你的死亡点,我回溯的时间点却是这条绳子之外,你无法跨越自己的死亡点。” “复生....死亡...你将在这两种状态不断徘徊,你的能力会让你不断复生,我倒流的时间会让你不断死亡。” 闻言,无皮的脑子直接停机了,脑子懵懵的听着nb,他却听不那么懂。 第一代无心也是呆住,似是在思考,似是被震惊住。 咚.....咔.....咚....咔. 几次死亡后,第一代无心接收完了茶茶的解释,他脑袋自然下落, 暴怒的咆哮却震彻寰宇:“时间倒流?女人你是在把我当傻子是吧!” “开什么玩笑!” 第871章 生死循环 “臭女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第一代无心的怒吼声激烈回荡,振聋发聩。 远处的无皮光是听到本能有些畏惧了,这一次无心是真的气炸了。 无皮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它呆呆坐到地上:“这下完了......彻底玩完了。” “无心已经玩完,下一个就是我了。” “没了无心在前面挡灾,她杀我不手到擒来.....” “这就有点说错了”四瞳安慰道:“就算有无心在前面挡着,她要杀你也是手到擒来。” 无皮:“......。” 怒吼中的无心脑袋又一次掉落,掉落地上,咔.......脑袋消失,新的无心出现,随即新的无心脑袋继续掉落。 复生......死去.....复生.....死去....... 第一代无心陷入了一种由自己能力和茶茶能力构成的循环。 茶茶的解释我也没有听没太懂,一知半解,但总之茶茶应该是动用了时间的力量。 让时光倒流回无心死之前,但要倒流回死前必然要经过无心的死,无心一死就会本能的触发复生。 故此无心现在陷入了一种不断复生的死循环。 茶茶光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能让无心死去活来........一切都只因茶茶对无心施加的时光回流。 第一代无心看穿了茶茶的能力并且找到应对方法成功伤到她了,受伤后的茶茶何尝没有看穿第一代无心的能力。 茶茶就是借助了第一代无心的特性建立了这个循环。 说第一代无心是自作自受,自受因果也不为过。 只是我有一点不解........时光回流......茶茶方才的的确确是承认了她有这种能力,并且对第一代无心施展过了。 可茶茶是何时拥有的这种能力呢? 以前的茶茶没有那种诡异的速度,也没有操控时间的能力。 发生异变后的茶茶最先展现出来的就是那诡异的速度,那速度在第一代无心看来时她暂停了时间或者是扩大了自己的一瞬时间。 然后如今茶茶又展现出操控时间的力量,时光回流。 我身上有寿鬼的能力,能回溯时光, 所以我非常清楚就算是我知道利用无心能力克制无心的法子,若我用寿鬼的能力回溯第一代无心也绝对不可能创立这种死循环。 特性,能力本质的差异,强度上的不同。 字面意思来理解,我用寿鬼的回溯能够回溯一件事物上发生过的事情,而茶茶的时光回溯是倒流时光。 真正的时光倒流,不达指定时间点永远不会停止流动的时间。 “厉害.......神秘而又怪异........三无的神异在她面前似乎成了笑话”我不由得感叹。 天生无相之人脸上的笑容何其灿烂,像是为了彰显自己现在愉悦的心情,他变换成了第一代无心的模样。 乐呵呵看着第一代无心在死亡和复生中徘徊。 无相之人:“看来是我赢了。” “我压的人没有错,你相信错人了吧。” “哈哈哈.......这个小姑娘可是极为恐怖的,她身上的故事藏着的诡异多的是,比起你们三无也不逊色。” “你早就知道了?”我问道。 天生无相之人诙谐一笑:“那谁知道呢?” “事事都知,全能全知并非好事,提前知道任何事情可没什么乐趣,真正的乐趣是那些意想不到,意外之中的事情。” “就如同现在这样,你以为第一代无心掌握了优势,接下来那个小姑娘即将危险了,而这个小姑娘只用了一招就彻底制伏了第一代无心。” “别看这小姑娘呆呆的,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她心里和明镜似的,无心刚摸到她能力,她就对无心了如指掌了,否则怎能套用无心的特性让他陷入死循环呢。” “你可是要输了哦,接下来我将会成为你,你我将会互换......。” 我冷眼呵笑:“呵........这么心急?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这么想当无心,这么觊觎我的这副魂体。” “先别急,第一代无心这不是还没死。” 无相之人像是有一百成的把握似的:“不......他死了,最终无心就只能有一个。” “你认为那个无心是你,是我,是他,还是那个他?” 我笃定的回应:“至少不会是你。” 无相之人:“不愧是你,有够伤人的。” 脑袋一次次落地,每次死亡无心都能够亲身体会到,虽说之前他也没少被茶茶杀,只是以往没有现在这般死的快。 刚刚复生脑袋就又落地,导致死亡的感觉根本没法褪去,脑袋被取下的痛觉也长久伴随。 情绪暴怒的无心不知多少次死去复活后,他的精神异常亢奋: “回流的时间,没有尽头的死循环.....我不相信!” “臭女人!你要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没必要与我说那些,你的手段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你杀不掉我!” “你也就只用这种方式,还是借用我自己的能力来困住我自己,狡猾的贱人!” “和狐狸一样的女人!” 对无心的这些谩骂话,茶茶本身没有反应,她对这些话不感冒,也不会被调动起情绪。 她随意淡然的说:“你会死,但不是我杀你。” “只能死去复生的你什么也不是,你什么也做不到,无论过去多久,如何时代世事发生何改变,你都只会困在自我的循环中。” “你受得了这些吗?” “三无之无心是有个性的三无,你被困死循环,要不了多久你便会自己解除能力迎来真正的死亡。” “你不再回到锚点,意味着你的脑袋将被真正摘下来。” “你并非承受不了不断死去的痛苦折磨,也不是忍受不了死循环的无尽时光,你是没法忍受这样的自己。” “三无之无心是不会允许,也无法忍受自己落得这样处境,这个状态。” “你会自我了解,能杀你的只有你。” 第872章 接手 ........寂静........第一代无心竟奇迹般的沉寂了,他沉默不语被茶茶的这番话安抚住了情绪,愤怒缓缓平和。 咔.......咚.....咔.....咚。 生死循环仍然在继续,无心下坠的脑袋看着茶茶的目光有变,他难懂的发问:“你究竟是什么?” “能拥有这种手段,这般见识的你是谁?” 茶茶情绪亘古不变,简简单单说道: “我只是一个除去三无的人。” 闻声无皮下意识发抖。 无心一边死着,一边发笑: “除去三无?........果真是天大的空气,即便是世间顶尖的那几人都不曾有过这种豪言。” “不过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靠谱,说不定你真有这个实力。” “女人你的实力我认可了。” “这次我败在你手上,这已经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喂.......我输给她了”第一代无心忽然又莫名其妙对着一旁空气说话,自言自语。 “我承认我轻敌了......但我绝对不承认我的自负,我没有自负,三无之三无自存在就是不凡的。” “我只是落败了一次,落入了她的陷阱,被自己的能力所困住了。” “哼.........这也能算是输了......我承认。” “我无心向来不会食言,更不会不是那种不愿接受现实的家伙。” “那就交给你了。” 无皮眼睛瞪得溜圆,第一代无心的自言自语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 “这无心又疯了?” “都陷入死循环了还能疯......一群怪人。” “疯也不奇怪.......要是我陷入那死不掉活不了的循环,我迟早也要疯。” 这时候茶茶回身了,她面对着我和无皮:“该你们了。” 无皮发抖的身子更加颤抖了,他摆着手居于力争: “我们.......别啊......一个一个来啊,你瞧那个无心还没有死呢,你要杀三无总要按顺序来啊。” “这无心都还没有死呢,你就杀我们这有点逾越了吧。” “做事要有始有终,除草要斩草除根,你不能越过无心直接就来杀我啊,你把无心放在那里不管这不是给自己埋下了祸端。” “那可是无心,多么危险厉害的角色啊,说不定你一不留手他就反过来对付你呢。” 听着无皮的劝告,我默默捂住额头长叹气。 无相之人已经要被无皮逗笑翻了: “人才.....鬼才.....这个小无皮是个天才啊。” “真别说,这小无皮的口头功夫还可以,不愧是张家养大的鬼有个性。” “这成长方式不同的三无,性格也不同啊,这是天性还是后天因素?” 我感慨:”“大概率是后天因素吧......我认识另一个无皮,这个小无皮还不算那么可恨,另一个无皮倒是和这个无心有的一拼。” 无相之人:“你明明输了,为何你却不慌张,不惊讶?” 我笑道:“无心还活着,我输什么?” 无皮还在用自己的口舌努力说服茶茶,茶茶罕见的没着急动手听着无皮劝说。 待到无心长篇大论,口干舌燥之后,茶茶问道:“说完了?” 无皮望着她的眼里全是期盼。 茶茶点点头:“要杀你了。” 她秀足抬起,手臂也将要扬起, 事到如今我和无皮都非常清楚她一旦动手就必然会有结果产生,兴许就是谁的脑袋落地。 无皮那身沾了血污的毛发立了起来,他大叫: “停手!等一下!” “你后面!快看你后面!” 茶茶抬起的脚落地,红色曼妙身影瞬间消失。 轰!璀璨伴随滚滚电弧的天雷大戟刺穿茶茶的原位, 雷音咆哮,天雷电光灼目, 半片红色衣料在天雷大戟的电弧威能下化作灰烬。 第一代无心单手举着天雷大戟,没等他收招茶茶神出鬼没来到他背后。 倏! 无心另一只手握着的墨铜古树早已对准了身后,茶茶对他下手,墨铜古树的树枝也瞬间刺出。 茶茶身形一闪避开了树枝,但无心此时已然变招挥动天雷大戟, 雷戟横扫一大圈愣是将茶茶逼退走了。 无心随意放下天雷大戟,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一处缺口,怪笑赞叹: “啧......够快。” “慢一点脑袋就要被摘下来了,难怪他会死那么多次,面对这样的角色有情可原。” “不过就是这样才有会趣,没有性命危机怎会带来刺激感......这样的危险才符合我的胃口。” “你........你是无心?”无皮难以置信的怀疑自己眼睛, 就像是不敢相信无心陷入死循环那样,如今无皮也不敢相信无心摆脱了死循环。 明明无心应该还在掉脑袋,复生的循环中,可现在无心却对茶茶发动了袭击。 他的脑袋好生生在脖子上,那个死循环被解开了! “诶........”无相之人故作吃惊,脸色瞬间垮塌下来:“这家伙怎么突然好了.....还真让他摆脱了那小姑娘给他设立的循环。” “用他能力建立的循环竟然被破了......诶诶......麻烦了啊。” 我扫了无相之人几眼没多说什么,将他当做不存在就是最佳的应对方式,这时候我的注意力应当在无心身上。 那个手持天雷大戟,一手墨铜古树的正是无心。 无心重返顶峰的站在那里,脸上表情轻蔑,戏谑有先前无心的傲气,又多了孩子般的淘气。 他打了个响指.......咔。 脖子上的缺口复原,无心用复生的方式治好自己的伤,他冲着无皮趣笑:“无心?” “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无心。” “这里哪有什么无心。” 无皮一脸懵然:“你不是无心你是谁?” 他摇晃着墨铜古树,大量树叶飘零,飞出,奇幻环绕他热飞,随他舞。 “我?” “我什么也不是。” 第873章 全新的无心 “狗屁呢,你顶着无心的那张脸你说你不是无心,还什么都不是”无皮搞不懂无心在搞什么鬼。 那把天雷大戟和墨铜古树毋庸置疑是无心的东西,有人冒充无心也不能冒充到这个份上吧。 总之别管眼前这个是真无心还是假无心至少让无皮他安心了不少。 毕竟只要无心还活着,那疯女人的首要目标就会是无心,如今无心脱困疯女人自然无法坐视不理了。 他无皮异常幸运的又逃过了一劫。 但同时也给无皮带来了一些忧虑,因为他凭借重瞳的超直觉从这个无心身上感到了异常与危险! 这个无心带给无皮的危机感,生灵本能的畏惧比之前的无心要重, 故此一开始无皮才会询问他是否是无心, 那种异常甚至给了无皮一个错觉.....无心像是换了一个人。 无皮暗自里询问道:“哎......四瞳你是怎么看待这家伙的?” 四瞳:“和你一个看法,你我共用一颗重瞳,我们所见所闻如出一辙。” “无心从那种死循环状态蓦然摆脱,此事定然有蹊跷,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猜不到。” “你们三无身上的怪事本就不少,按理说能猜透你们三无的也只有三无。” “不过你感到的危机那是正确的,现在的他远比之前的他要危险,你要加倍小心注意重瞳的警觉。” “甚至你可以将他视为第一威胁,红衣女人为第二威胁。” 无皮脸庞扭曲抽搐:“这是又来了一个活爹啊......一个变得比一个危险。” “那疯女人变强就算了,如今这无心变了。” “这一个个活爹都想要我无皮的命....” “合着就完全不给我无皮活路是吧。” 四瞳劝慰说:“短时间我想你还不用怕,现在他还不会影响到你,就和那红衣女人现在不会对你下手那样。” “无心和红衣女人互相遏制,他们双方在没有你死我活之前还轮不到你呢。” 无皮呵呵冷笑:“你死我活?这还用等很久吗?你都说了马上就要出结果了。” “他们发生异变只会打的更凶,取走对方的命也只会更加利落迅速,说不定转眼就轮到我了。” “你能想到这些,我真是倍感欣慰啊,你的脑子灵活了一些,今日的危险处境对你还是有很大益处的。” “要是你能够活下来,你成长后的未来不可估量,前途无限啊。” 无皮心底里回应:“这两个活爹在这里,你看我有命活吗?” .......... 一身红衣的茶茶和第一代无心相隔一段距离而望, 茶茶衣袖多了一处撕裂性的缺口,正是无心突然袭击造成的,以她的速度也没能完全躲开。 茶茶并不在意眼前这个无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是假,她只在意无心脱身了:“你是如何离开的循环?” “时间的回流在没到时间点之前不会停止。” 第一代无心揶揄的打了个响指, 咔........无心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已经回到了某个状态。 “你那个死循环啊。” “啧........说到你那个死循环就连我也不得不得赞叹,你这小姑娘是个天才啊,利用无心的能力加上时间回流使得无心落入循环陷阱中。” “根本不用动手就困死了无心。” “按照无心的个性,他可不能永远被困在死循环中,他受不了那个屈辱,往后的结果只能是无心主动解开复生,坦然受死。” “兵不血刃,手不脏就是杀掉三无之无心,这家伙之前居然还敢轻视你。” “实际上你才是这里最恐怖的角色,默不吭声就将无心的能力摸透,不知不觉就设立了陷阱,怕是连杀掉无心的方法你也是一时灵感启发瞬间设想出的。” 茶茶:“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逃离的时间回流。” 无心:“这样夸你你都没反应,果真没法沟通。” “逃离?我没有逃离,我只是让时间回归了原貌,回归了本相。” “倒流的时间回归本相,死循环自然解开。” “本相.......”茶茶喃喃这个词汇。 “你对我那么好奇,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不如亲身体会一下吧”无心阳光一笑,大量墨铜古树的树叶受他操控朝着茶茶飞袭过去。 茶茶没有任何举动,可那些墨铜古树的树叶却被调转了方向,出现在无心的面前距离极近,陡然袭击无心。 无心伸出手掌对着那些树叶随手一抹,铺天盖地的杀器犹如是画布上被擦去的颜料一样消失。 冰冷,细柔的手指刹那间抓住了无心的脖子,就在无心抹除那些树叶的时候。 茶茶现身无心身后,她动作永远只是一瞬间,所呈现的也只会是结果。 咔.......在茶茶下手的瞬间,耳熟的动静响起,无心自茶茶手中消失, 无心现身在他原位的几步之外,挥动墨铜古树 呼啦........天雷之力夹杂着墨铜古树的树叶,树叶似是被电弧所驱赶,几十片击穿茶茶的残影。 茶茶闪身到无心面前,五指化爪眼瞅着也打穿无心胸膛, 咔.......无心消失,出现在方才的原位上,霸气横扫天雷大戟,雷霆电弧似若海啸淹没周遭。 只是不知何时雷霆海浪上多了一个缺口,茶茶刹那紧追无心现身。 咔.......无心位置变化,茶茶以比他人多许多的速度瞬间紧追过去, 茶茶每次现身都是杀招,而无心每次复生过后迎接茶茶的也是自己的杀招,他们互相躲避,互相追赶。 这在我和无皮看来实属眼花缭乱,人影重叠,鬼影四现。 无皮的复生没有时间限制,茶茶的瞬间行动更没有过程,他们在一处处现身发生惊天动地的碰撞转眼就到另一处打斗。 眼力稍差的就只能捕捉到他们的残影,无皮动用那颗重瞳去看也只能看到他们在不断闪烁,变换位置。 第874章 无相 白毛猴子独目眼眶内的重瞳上下左右疯狂转动,唯有这样才能看到他们交手的瞬间。 单单是一会就给无皮看的头晕目眩,重瞳是好用, 可这样看无心和茶茶交手无皮的脑子不够用啊。 无皮都有点追不上他们动作了,忍不住吐槽:“他们这是什么战斗方式?” “简直和捉迷藏一样,他一会在这,转眼她也来了,碰上一碰又都不见了。” “这疯女人的速度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无心。” “这个无心也是个怪胎啊,现在他居然能追上那疯女人的速度甚至能快过她,让那疯女人反向去追他。” “奶奶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瞳盯着看后感慨:“但凡有一点失误或是犹豫就会被杀,就会丢命。” “这已然不是你我能介入进去的,看吧要有结果了。” “这种超高强度,频率的战斗对他们也是不小的挑战,根本不可能僵持太久,胜负只在一瞬间。” 轰!轰! 暴虐的天雷电弧胜如一朵朵绚丽繁花接连绽放,雷光照映下无心,茶茶的身影在闪烁。 终于在一道猩红血液飞洒后,两人闪烁的身影停住了。 轰鸣作响的雷音也平静住了。 茶茶和无心相对而立,茶茶缓缓抬起手摸过自己贴着散发的脸庞, 白洁如羊脂玉的脸蛋上一道深深的裂口切下,伤口由左脸庞下滑至肩膀,致使那红衣下的肩头也被切开了不少。 呼啦........壮大了些的墨铜古树在无心手中轻轻摇拽,某根枝条树叶粘有血迹。 无心好奇的将墨铜古树平举到眼前,仔细盯着那带有血迹的树叶看,他更是忍不住品尝了一下。 随后无心惊叹说:“惊为天人啊......难以相信你竟然是血体凡胎的凡人.....哦不.....你或许是血体,但你不会是凡胎。” “一个凡胎可不会有那种力量,连时间都能够操控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也不是你能做到的。” “时间回流的力量不源于你,若我猜测的不错,你借用了时尘铜船的力量。” “先前你坐到青铜王座之上,那可不是白坐的,时尘铜船的异动因你而起。” “真正掌握时尘铜船的人是你,能借用时尘铜船力量的也是你。” “不过我还要多谢你,” 茶茶用衣袖擦去脸上血迹,疑惑歪了脑袋:“?.........” 无心一手墨铜古树一手天雷大戟,身旁雷弧环绕,墨铜古树的树叶飘荡: “因为你,才有我。” “若不是你借用时尘铜船力量创造了那么一个死循环,我还没法和你交上手。” “你值得我现身,动真格,你是很不错的对手。” 茶茶似懂非懂:“那你是谁?” 无心:“我谁也不是。” “若非要深究我的身份,想知道我的名字,你可以称我为无相!” 无皮怨气陡然生起:“什么狗屁无相,张着嘴就胡说啊!” “方才我问,他就故弄玄虚,她一问,这家伙就老实说了,太区别了吧。” “还无相.....一会无心一会无相的.......怪不得先前自言自语,这纯纯脑子有病啊。” “一个疯子碰上了一个脑子有病的。” 身为天生重瞳之人的四瞳对此有不同的见解:“无相......他自称为无相.......” “呵呵.....有趣.....有意思。” 无相之名和路人之名入耳似的没引起茶茶任何反应, 她在意另一件事:“那你是无心?” 无心:“相由心生,无相即无心,我也算是无心吧。” 茶茶:“那就杀你。” 咔........无心复生,他的原位被茶茶的手爪撕裂, 无心手腕翻转天雷大戟打了个转背到背后。 啪!惨白的秀手恰好拍到大戟之上, 跳跃闪烁的雷弧顺着茶茶那只手直上,衣袖破碎,焦黑,白洁的手臂多出一道道雷电灼烧之痕。 茶茶没有收手之意,五指张开朝前一按,虚空等事物纷纷扭曲, 无心被她一掌拍飞了出去,手爪上的扭曲力量几乎将他的魂体揉捏变形。 茶茶不动声色的放下手,没了衣袖的灼伤手臂异常刺目,显眼,她五指一抓破碎,焚毁的衣袖倒放似的重新遮盖住她的小臂。 手臂上的灼烧也随着倒流的时光消失。 咔.........无心用复生的方式治好了变形的魂体,只不过被复原的不止是无心,还有茶茶。 茶茶刚用时间回流恢复的衣袖与小臂也被无心复原了。 那条手臂复原到衣袖尽毁,手臂道道雷电伤痕惊目的状态。 无心轻笑着耸耸肩:“套用了一下你的思路,你用时光回流建立死循环。” “我则用我的能力将你的伤势定格。” “你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回溯与时间无关,所以无论你怎样回溯时间,都回到我所定格的状态。” “对了,这用你的话来说是锚点了,我伤到你时打上了锚点,我无伤,你受伤这便是所定格的状态。” “即便是你借用时尘铜船的力量也不过是回流时间,时间怎能比得上我的鬼域。” “不过话说过来你这血肉之躯坚韧的可怕,那可是充满毁灭性的天雷,常人碰到天雷便会化为乌有。” “而那些天雷却只造成这些伤,啧啧.......你说说这血肉之躯强度是不是太过夸张了。” “那些鬼若是见到这样的血肉之躯怕是会眼红的发疯。” 茶茶垂下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便移开了目光,没再用时光回溯, 无心的能力她已经看穿,自己中了怎样的圈套她明白。 两指并拢在小腹位置划了半个圈。 同时第一代无心的魂体犹如被一只无形大手抓着揉捏,魂体极度变形恢复了原本的扭曲形态。 “时间的长河里你已留下节点......那是无法被抹去更改的节点......真正发生过的历史事件。” 第875章 古物共鸣 第一代无心或是无相惊讶地观察自己扭曲变形的魂体,不由得惊叹: “扭曲万象的力量,利用时间回溯了我的锚点。” “有意思.......有意思.......。” “我凭借我的锚点令你所受到的伤势无法痊愈,而你凭借时尘铜船的力量让我无法回到我的锚点。” “即便是我再次回到锚点,你也会动用时间让我回到现在,就如同你动用时间力量治愈伤势,我会带着你回到伤势已定的那一瞬。” “你我互相限制,互相克制,你我构成了一个死循环。” “无论你我谁想要治伤都会被对方阻止,你见不得我好,我也不放任你恢复。” “那么从此刻开始你我就将进入真正的血斗了,你我再有受伤那只会是任何手段任何术法都无法改变的伤!” “烙印在你我身上的伤是时间,鬼域都无法逆转。” “伤势将终生伴随你我,直至你我死去,伤势才会随你我一同消隐。” 茶茶满不在意自己受伤的手臂:“你会死.......我会杀你,然后再杀掉他们两个,剩下的无心。” “让三无彻底从这时代,从这世上消失。”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还是无心,我就会杀了你。” 无皮嘴角抽搐:“这疯女人......都受伤了还敢说这种话不忘威胁小爷。” “这三无究竟是哪个地方惹到这位阎王了?” “唉......如今真的不知该期盼谁胜了?” 四瞳挺能看待一切的,他一直将自己当做是一个看客,即使自己的命和无皮的命绑定在一起他倒也不急。 “那个女人和无心都不会放过你,你唯一的生机是期待他们同归于尽或是一方死去,另一方受了极重的伤这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不......那也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我插嘴打断四瞳的话。 “茶茶和无心互相克制,互相遏制,他们的恢复手段被对方所限制,只要一方战死另一方立刻就能恢复过来。” 四瞳哈笑:“那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无皮:“你们两个这时候但凡能动点脑子想想活法出路,我都能多看你们一眼。” “两个废物,一起等死吧.......。” 第一代无心被茶茶逗笑了:“哈哈哈,够狂傲自大,你这小姑娘的傲是来自骨子里还说你根本不在意这世上任何事情?” “杀掉三无对你而言是个任务?” 茶茶:“将死之人不用知道太多。” 无心:“我不用知道太多,但你似乎对三无了解的太少,你对无心更是不知。” “凭空执念就想要除掉无心,彻底除去三无简直创世以来的一大笑话。” “你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三无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永远不会清楚!” 噼啪......天雷大戟蓦然悬浮在无心的身前,同时无心朝着两侧丢下了两个物件。 手臂大小的青铜小树和巴掌大小的石碑。 墨铜古树和万代碑在脱离无心的手后顷刻间恢复了本貌, 几乎要戳穿青铜殿宇的巨大古树,茂密的青铜枝叶犹如苍青天穹。 扎根在地上的万代碑引发诸多异象,古朴晦涩的古代经文化作一颗颗小蝌蚪游离空中。 第一代无心轻笑着张开手宛如要收揽,包容一切:“他是无心不假,但他不一定适合这些东西,不一定会用这些东西。” “看好吧,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真正用法,源自地府的古物的真正力量。” 嗡........我们脚下的时尘铜船受到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影响竟然引发了共鸣, 在那两个古物大展风采,彰显声势之时,时尘铜船不堪示弱给予了回应。 整艘铜船剧烈颤动,时尘铜船上的每个房间的屋子都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是所冲开了。 原本麻家之人所居住的那些屋子,以及稻魂所在的房间都无一幸免。 稻魂等其他鬼藏身的那个屋子同样没有幸免,房门敞开, 久违的外界气息涌进来,令稻魂一阵恍惚,他神情呆滞痴痴的望着外面, 此时透过敞开的门能看到的外界景象,不管是昏暗的天色还是无边无际的海面对稻魂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力。 外界宛若有魔力勾引着稻魂向外,一时间稻魂本能的都向前走了两步。 然而稻魂的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是一个半大的小男孩他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恐,畏惧,同时他在对稻魂摇着头。 稻魂木讷的回头张望,他身后双双有着猩红眼眸的鬼影露出真容,他们来自个个时代, 有的是一个时代顶峰的强者,有的是被贪欲驱动的寻宝人,也有的是怀揣着最后希望登上时尘铜船的凡人。 被困在这个房间内的囚徒形形色色,身份五花八门。 曾经这个房间经过时尘铜船一次次航向使得屋内囚徒数量一度饱满,再后来经过茶茶在这里屠戮。 如今这房间内只剩他们这些幸存的囚徒。 稻魂从他们脸上一一望去,所看到的不是绝望便是惊恐, 安全屋的门被打开,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甚至距离门最近的稻魂已经感觉到了那种能够抹杀他们的力量正在侵入这里。 他们虽然惶恐,惧怕但没有乱做一团,他们注视着稻魂纷纷等待稻魂发话。 稻魂是这囚徒房间里的最老者,也是唯一的领导人。 稻魂虽没能带领他们出去,可稻魂教会了他们该如何躲在这屋子内生存。 半大的小男孩拉住稻魂的手:“稻魂爷爷......我们是不要要死了。” 稻魂的大手按在男孩的头上,他和善的笑道:“不......那不是死,只要门关上就好了。” “我去将那扇门关上!”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劲装冲出,盯着那抹杀他的力量冲到门口。 他想关上门,同时他的身躯在飞速瓦解消抹,直至他消亡过半那门也没能被他关上。 “傻孩子......这扇门怎能被你关上呢” “门并非人打开的啊,又怎是常人能推动的”稻魂悲痛轻叹一声。 哐当......稻魂的拐杖落地,稻魂大步来到了门口,他单手抓住那人残破的身子丢向后方。 稻魂直直望着外界,顶着那夜色一步步走出,一步步走出这个困束他多年的房间。 然后就只是这几步,稻魂却用尽了一生时间才走出。 稻魂欣赏一眼海景,回头望了一眼囚徒屋子: “唉......没有想到那么近啊” “明明那么近.....为什么就能困老朽一辈子呢” “老朽或许真的是越老胆子越小,直到这最后弥留之际老朽才走出这几步。” “那个房间老朽已经待够了,若是可以老朽真想毁了那个房间......但他们还没有待够。” 稻魂苍老迟暮的脸变得狠决,他倏然回身以自己全力推动那扇门, 在稻魂推门之际,他的魂体已经通透,在瓦解。 嘎吱.......那扇门被稻魂推动了 房间内的半大男孩呆呆望着稻魂,门外风景渐渐被门隔绝, “稻魂爷爷!”男孩猛然醒过来,他叫喊着朝外跑去,可却被人拉住了。 其余囚徒眼里不是不忍,就是感激........他们都清楚那扇门不是什么人都能推动的,有能耐推动那扇门的人物早在上次被杀光了。 整个房间内仅剩稻魂有资格。 他们没资格,也没那个勇气。 稻魂身子消失过半,他仍在继续疯狂压榨自己最后的余力,将自己为数不多的时日在这短短几秒尽数挥霍。 嘎吱.......门逐渐闭合.......砰! 稻魂透明苍老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趴在地上,双臂彻底消失仅剩一颗脑袋在地上。 他目光眺向第三层 “很遗憾啊,老朽等不到你了......不过我相信若我等下去,我一定能等到你。” “看来老朽的命就是这样,那个小姑娘留老朽一条命想必就是为了此时吧。” “老朽对此无怨无悔....老朽的一生已经够长了,老朽的朋友啊,老朽祝福你的余生。” 布满沟壑的脸庞成幻影,成空气......稻魂的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在囚徒房间外。 .............. 我们所在的青铜屋子大门倏然敞开,这顿时给无皮惊得一个激灵,回头看到那敞开的大门,以及跃跃欲试即将涌进来的消抹异常的诡异力量。 无皮的魂差点都要从白毛猴子的躯体里吓了出来,无皮二话不说扭头就冲,朝着我手边的阴阳铜棺跑来。 “天爷啊.......这是闹得哪门子鬼啊。” “这不是要鬼的命吗?” “他们是做了些啥呀,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连个躲藏地方都快要没了。” 无皮双手双手死死抱住阴阳铜棺,宛如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似的。 我瞥了一眼无皮友善的提醒道:“我强烈建议你不要离阴阳铜棺那么近,会倒霉的。” “不可能!让我远离阴阳铜棺你这不是让我去死吗?我才不干” “小爷撑到现在,活到现在多么不容易啊。” “那个疯女人和无心都没能杀掉我,我怎可能会被这破船的规则杀掉。”无皮可不管这些, 顾不得好赖话他只知道接近阴阳铜棺才能避免被那奇特的力量抹杀。 我摇摇头轻叹一声,随手阴阳铜棺的棺盖陡然打开一些,无法言喻的奇特力量爆发扩散, 从阴阳铜棺内流出的浓密黑气化作一道道波浪激荡流动与时尘铜船震动的波纹,墨铜古树摇曳的声响,万代碑荒古层叠念诵声交织重叠。 “我*****”紧紧抱着阴阳铜棺将铜棺当做是救命稻草的无皮首先就被铜棺震飞了出去,之后又被铜棺内黑气波浪冲飞。 无皮不知不觉就要飞到外面。 “怎么就是长不聪明,脑袋不开窍呢” “时尘铜船都与墨铜古树和万代碑共鸣了,唯一剩下的阴阳铜棺怎会没有异动呢。” 白毛猴子的那颗独目四颗瞳孔并列出现,分别朝着不同方向窥视, 四瞳接管白毛猴子躯体,我用伪赝的特性具化出一条绳子丢向猴子,四瞳一个翻身抓住身子,借力翻滚飞来。 我揪住白毛猴子将他安置在阴阳铜棺的背面, 虽然此时此刻铜棺正在和其他三件古物产生共鸣,但阴阳铜棺的背面还是安全的。 一旁的无相之人这时候异常疯癫,他疯言疯语,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其形态也不断变换。 一眨眼就连续变成了好几人,有李又又,有我那时代的无皮,有这时代的无皮,有这时代的无心。 他最后的样子是麻箐。 “要有结果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蹙眉:“什么要结束了?” 无相之人露出麻箐极少有过的明媚笑容:“当然时代的重点,赌局的结果,时尘铜船的末路!” “无心已经动用墨铜古树与万代碑,那个小姑娘也已经接管时尘铜船,他们只会有一个能活” “你猜是无心还是那个小姑娘?” “猜什么猜,一天到晚装神弄鬼”我烦躁的抬首射出一道黄金血线。 无相之人的脑袋被黄金血打穿。 躲在阴阳铜棺背面的无皮大大的傻眼了,因为他看到我用黄金血打穿了自己的脑袋。 “又一个无心疯了?” “喂喂......四瞳这是无心的祖传病吗?” “先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然后就二话不说对自己动手了,那个无心是这样,现在这个无心也这样。” “无心没一个正常的啊,我怎么感觉待在这里比外面还危险呢。” 四瞳失笑:“不清楚,张家养大的是无皮,怎会对无心有了解。” “至于什么祖传病可能有吧。” “不过你现在还是老实待在这里好,这里就算有危险也不会是现在,老实待在吧。” “我们就把自己当做是一个看客。” 第876章 四件古物的特点 第一代无心一次性动用两件古物可谓是声势浩大到了极点,只不过是意想不到的是无心全力催动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竟然引起了阴阳铜棺与时尘铜船的共鸣。 白毛猴子蜷缩在阴阳铜棺的背后, 茶茶轻轻落在了时尘铜船的青铜王座之上。 此时此刻这四件古物的共鸣层叠出了一种不明,古怪的韵味。 第一代无心令万代碑悬浮于空中,比那天雷大戟还要高些, 墨铜古树扎根地板,茂密的树枝顶上青铜屋子的天花板。 手指朝前一指,万代碑当即飞过去要镇压茶茶,同时天雷大戟也裹挟着滚滚怒雷降落。 茶茶细嫩的手指轻敲了一下青铜王座的扶手。 万代碑落下,雷霆轰击。 但战斗却是在另一处展开了, 茶茶的手爪和墨铜古树的树枝相碰,可这已经是在无心脑袋落地之后了。 一瞬间茶茶便杀了无心,后被墨铜古树本能击退。 咔.........无心复生,但一转眼他脑袋就掉了。 他当即就明白了他就陷入了茶茶营造的死循环。 又一次复生,这一次无心没有被循环所杀,本能抬起手臂挡住倏然出现的茶茶。 “为何你就是不明白呢......你的招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你借用时尘铜船之力造出的循环我随时能解开,而你却已经无法逃脱。” 奥秘深沉的诵经声在上空响起,万代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无心的上空,万代碑直直落下对着无心和茶茶进行镇压。 然而这次茶茶没能用那种诡异的速度逃走,她呆呆的站立在原位,墨铜古树的树枝也包围而来。 她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她怎么不动了,难道无心也有重瞳。” 四瞳略感羞愧:“唉.......张家真的是把养你的太好了,让你连这都不知道。” “那是万代碑的效果。”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李家的万代碑知晓万事,全知全能吧,任何心中有惑的鬼只要接触万代碑就能得到答案。” “有这样一句传闻:万代碑......万代碑......传承万年万代一块碑,通万事晓万理,立碑时间长河其上面的经文是时间冲刷的痕迹。” “实际上万代碑会照映内心营造出一种幻象供求解者找到答案,当你心中有困惑时你内心深处已经有了答案,事出必有因。” “在因处可寻到果。” “但这不过是李家对外的宣传” “其实那些求解者接触万代碑得到答案更多是受到了万代碑营造幻象的影响” “万代碑会扭曲你的困惑,扭曲你的答案,也许万代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但万代碑会给你,它想让你看到的答案。” “蛊惑人心,扭曲人性,曲解现实才是万代碑的本质。” “若是万代碑被用来镇压,处于万代碑之下的所有生灵都会受万代碑效果的影响陷入内心幻境,被镇压的生灵被幻境所折磨,所影响。” “心性大变,念头逆转这才是后话,最为致命的是当陷入幻境时生灵是呆滞的对幻境之外没有任何觉察。” “即便是你趁机割掉他们脑袋他们也不会任何自觉。” “那是一种连死都不知道的幻境。” “如今那女人便是被万代碑所镇压了。” “她这个怪物该不会也会入那种幻境吧” 白毛猴子紧张万分的盯着,看着那些树枝缠绕拘束住茶茶。 无皮心底里一块石头落地,犹然另一种绝望升起: “完了.......那疯女人完了,这次是不用死那疯女人手中,这下怕是要死在无心手中。” “唉.........”无相之人垂丧的长叹一声,遗憾说:“结束了,赌局结束了。” 我不为所动:“死心的这么快吗?” “不想看到最后?或许还会有变故。” 无相之人:“基本不太可能有变故了。” “莫要小瞧了这两件古物。” “墨铜古树和万代碑都是从地府内流出的,它们的威能你清楚。” “单是墨铜古树那小姑娘可以不用理会,但这两件古物其上即便是她也要认真对待。” “而然恰好她被万代碑所镇压了,这恰恰是那小姑娘的一个弱点。” 我蹙眉:“弱点?为何她心中有困惑?” 茶茶被万代碑所镇压,这有点意料之外了,以前茶茶如此强横无解,现在落败的却那么快。 无相之人冷笑:“她心中可没什么困惑,她心中只有执念。” “只不过没有困惑才是她最大的弱点。” “万代碑会扭曲人的所求,也就是答案,一般找到答案之后这幻境自然而解。” “若是厉害一点的人清楚万代碑的效果便会立刻找出答案,不管是否正确都能瞬间破开这幻境。” “可她没有困惑,没有困惑就意味着没有答案。” “她陷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这如何出得去?” 我反驳:“她无困惑万代碑何以造出幻境?” 无相之人:“你认为幻境是由什么产生的?你该不会以为是万代碑通过她内心困惑而造出的幻境吧。” “你不要忘了万代碑来自何处,墨铜古树等其他古物来自何处,这四件古物是活的!” “所谓的幻境不过是万代碑照应其内心刻意制造出的。” “幻境可是她曾去过的地方,亦如时辰铜船,也可以是她内心最深刻的事情场景。” “总之万代碑会毫不客气戏耍你,玩弄你。” “被万代碑镇压,又被墨铜古树缠上。” “每件古物都有其独一无二的特点,时尘铜船对应的是宿命,万代碑对应的欺诈,墨铜古树对应的是归根,而阴阳铜棺便是收容。” “宿命.....欺诈.....归根.....收容”我意味深长的对着无相之人试探道:“你对四件古物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啊。” “你说的这些无论是在李四又或是道一那边我都不曾有听到过。” “四件古物的特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第877章 衔尾 无相之人趣笑说:“兴许是他们对你刻意隐瞒呢。” “这些特点光是听你自然难以理解,不过你日后会明白的,你将会有深刻的理解。” 我:“墨铜古树为何是归根?” 无相之人:“落叶归根不是自然秩序,墨铜古树也是树,自然也会落叶归根。” “只不过墨铜古树可不会落叶,归根......王家号称是驭鬼王家,关于这点你没有困惑吗?” “王家凭什么驾驭那些鬼?他们只靠人力?” “天方夜谭,王家的驭鬼与张家的阴阳相似却有着根本的不同,王家凭什么驾驭那些大鬼?” “凭得就是这棵墨铜古树,墨铜古树会在那些鬼身上种下子根,通过子根墨铜古树能进而影响那些鬼。” “显著的效果就是让那些鬼无法拒绝,将王家认作本家,无法对王家的人下手。” “现在那个小姑娘就被墨铜古树种下了子根,如今墨铜古树的持有者是无心。” “也就是说即便那小姑娘现在从万代碑下逃出,她也没法再对无心下手。” “本是同根生........何至于相残.......” “所以.......那个小姑娘已经输了,你我的赌局有结果了。” “怪不得这家伙不着急下手”我关注着茶茶, 茶茶被墨铜古树的树枝所缠绕,在茶茶面前的无心并没有立刻对茶茶下死手。 实际上在茶茶被万代碑镇压之后他就能出手了,可他又多加了一道墨铜古树的保障。 无相之人:“这小姑娘输得不冤,毕竟那家伙有着两件古物呢,而且那家伙对古物的理解,掌控程度也绝非一般。” 我讥讽:“哼.......刚拿到墨铜古树不足一个月就能这样使用墨铜古树,想必整个王家也只有王家那个老祖宗能够做到,无心短短时日就能掌控?” “这只能说明使用墨铜古树的不是无心。” 无相之人:“趁着他种子根的时候,我来履行赌约吧,我输了,我愿赌服输。” “那个小姑娘不用指望了,等下就是你与那无心的死战。” “最终只能有一个无心,是你活还是他活各看本领。” “不过在此之前,我履行赌约将对你大大有益。” 我望着茶茶不耐的催促:“要说就赶紧说,不说就赶紧滚。” 无相之人:“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没耐心。” “实话与你说,无心复活的手段来自无心的鬼域。” “嗯.....这点我已经知道了”我颔首,先前第一代无心和茶茶对话有提到过。 无相之人:“被骗了你居然不气愤,惊讶?” “你不是一直都以为无心的鬼域是那什么森罗炼狱?” 我揶揄反问:“有谁会将自己的底牌一开始就打出吗?” “对方所展露出的不就是故意想让你看到的,我知道无心有森罗炼狱这个鬼域,但我从没认为无心仅有那一个鬼域。” “类似鬼域的效果,通过其他手段不是不能达成。” 无相之人夸张:“聪明......不愧是我。” “既然你清楚那是无心的鬼域那就好解释了。” “是鬼域就有所能作用,影响的范围,目前已知无心周边两米之内都是他鬼域能影响到的范围,那小姑娘就是距离他不远被打上了锚点。至于更远的那就不知了。” “无心的鬼域名为:衔尾鬼域,他能够将某个对象的当前状态,这一瞬间设立成起点和尾点,亦或是锚点。” “衔尾.....自然是头尾相连,起点就是尾点,由起点延展出的任何事件线最终都又会回到尾点。” “一个圆环,从一点流转最终还会回到这一点,犹如一条衔尾的蛇。” “无心便是凭借这个能力才能一次次复活,一次次当着那小姑娘的面用命试探。” “怎样?惊讶吗?感到震惊吗?” “他的鬼域的确是棘手,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惧怕吧?” 我沉吟一会:“说人话,,讲简单点。” 无相之人捂脸摇头,换了副语气讲解:“简单点说就是,无心将现在此时此刻,这一瞬的你记录下来,化成一张画保存,在他衔尾鬼域发动期间无论你发生什么变化,断了手丢了命无心都能够通过他所记录的那一瞬还原你。” “那一瞬的你是什么,所还原的就是什么样。” “无心之所以被杀就会死,那是因为在衔尾鬼域中若是将无心杀掉意味着推动无心到了尾点,尾点就是起点。” “杀掉无心,无心就会回到他所记录,所标记的那一瞬间。” “故此不管杀他多少次都会是一个结果,他的最终点只会是起点。” “本来他这一近乎无敌的鬼域碰到了能借用时尘铜船力量的小姑娘算是遇到了敌手,小姑娘一个时间回流就能让其变成死循环。” “但现在的无心有变,所以形势也有变,那家伙接管了无心,他的力量恰好能够破除死循环。” 听到无相之人这样说,无心被无相上身代打这件事情已然是确凿肯定了,那么之前无相应该就是在第一代无心那边的无心交流。 而第一代无心的自言自语自然是在和无相沟通。 这瞬间让我联想到我和无相赌局.....赌局赢了无相告知我无心的情报,若我输了......则无相会暂时变成无心。 第一代无心自言自语时貌似也有提起输赢,赌注什么的。 再看现在的无心,一切都能得到解释,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不止是我和无相,第一代无心同样和无相进行了赌局,然而我赢了,他输了。 输了,无相会成为无心...... 心中陡然对那笑眯眯的无相之人感到恶寒与忌惮,果然还是没法把那家伙当做是幻象,当做不存在。 这要是我输了,那现在的我便会是无相。 这个天生无相之人很危险......神秘且未知的危险,只通过一个赌局就能取代无心。 第878章 无心对无心 无相之人以一种很疑惑的口吻发问:“我怎么渐渐有点看不透了你呢” 我:“你是说哪一点?” 无相之人目光停留在茶茶身上,话锋对准了我: “她危在旦夕,而你却无动于衷。” “这并不像你。” “之前你还在这艘船上苦苦寻找她,如今找到了你要瞅着她被无心所杀?” “你这态度转变的让人始料未及,就只是因为她发生了变化,她变得厉害,她不再像她?” “你可真够残酷的。” 我没受无相的影响一脸平静:“若非如此你怎会将无心的情报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衔尾鬼域的事情。” “你好奇,同样我也有件事很好奇。” “你是从何处得知的无心情报?第一代无心的鬼域能力并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事情。” “哈哈......”无相之人忽然怪笑起来。 “没想到你对我还挺了解的嘛.......的确我理应不会了解这个无心的鬼域能力,事实在你和他见面之前我对这个无心的了解与你一样多。” “但在和他见面之后,我则知悉了许多。” 我思绪一滞,脑海中闪过无相自言自语的画面, 他并非是在自言自语,是在和我看不到的存在.......也就是第一代无心身旁的无相。 两个无相交谈.......我陡然冷厉追问:“你拿我的情报和他做了交换!” 无相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宛如做贼心虚一样转过头去,生硬解释道: “情报嘛......天底下哪有免费的饭,白来的情报?” “想要知道一些事情那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要想得到第一代无心的情报自然要将你的情报交出去。” 我气急而笑“呵呵.......这就是你所说的我的优势?我的情报被你泄露了个干净” 无相之人:“这笔交易不是挺划算的吗,你瞧啊,你得到了无心的鬼域信息,但无心只是得到了你的一些无用信息,你没有鬼域,所以他不知道你的鬼域。” “细想一下你是不是赚了。” 可能是无相之人也觉得自己此次有点太过擅做主张,他颇有信心的说:“放心吧,我包你能赢的。” “你我的命是绑定在一起的,虽然你当我不存在只认为我是个幻象,可即便是幻象我也是由你而生的。” “为了我你必须活着,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将你的命送掉。” 我喃喃自语:“要是我这个时候插手要干掉无心呢?” 无相之人摊摊手:“我可没什么选择的权利,我只是个幻象而已。” “不过为了我这个幻象能够长存,我只能和你站在一边。” “你想现在插手无法是想救下那个小姑娘,无法目睹她被杀。” “说实话只拥有阴阳铜棺的你想要打赢掌控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无心这难度不小,陨落的可能性也不小。” “更何况你不要忘了现在的无心是什么状态.......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在无心杀掉那小姑娘之后再出手干掉无心。” “现如今就算你救下了那小姑娘,那个小姑娘还会杀你。” “除掉三无是她唯一的执念,唯一的想法,你认得她,她可不认得你。” “你的想法并不明智” 我抓住轻轻颤动与其他古物产生共鸣的阴阳铜棺,另一只手地火战旗出现。 “所以说你不是我。” “明智的也不是我。” 阴阳铜棺被我扛起,躲藏在阴阳铜棺背后的白毛猴子惊惧不已: “我*......你干什么。” “我使用我的铜棺不是很正常,难道还需要和你通报?” 无皮字字有力:“屁的你的铜棺!这是张家的阴阳铜棺!” “再说你没看到我在那里躲着的吗?兄弟,你想要我命吗?”他指着敞开的大门道。 我盯了盯无皮,无奈撇嘴:“你太碍事了,不想死就先进去吧。” 阴阳铜棺棺盖打开一个角,数条黑气涌出来抓住白毛猴子, “你......”无皮本能想挣扎反抗,但四瞳出言拦住了他。 “他在救你,这里唯一称得上是安全的地方就只有阴阳铜棺内了。” “那里能避免被铜船的奇异力量抹杀,也能让你暂时躲开无心和那疯女人。” 无皮话锋突变放弃挣扎仍任由阴阳铜棺将他拉进去 “你人还真不赖。” 在白毛猴子进了铜棺之后,这个青铜屋子里就只剩两个无心和一个麻家女人了。 地火战旗燃起灼天之炎,当战旗飞出后火焰滚滚成了一条凶悍火龙焚毁一切, 火龙冲向第一代无心, 无心目光从茶茶身上移开,眯着眼正对火龙:“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正好,一起收拾了,省的一个个来了。” “主动寻死,自然要满足你。” 天雷大戟自然而然落入他手中,雷戟朝前劈砍道道雷霆迸发,暴虐的雷弧愣是将火龙撕裂开。 砰!阴阳铜棺神出鬼没的从无心背后冒出来,我扛起铜棺直接砸下绝断存在感的伪装本能解开, 轰鸣的颤动令无心都失措了一下,铜棺悬浮在他后脑顶上。 幸好是墨铜古树有灵伸出了数根树枝才能挡住了铜棺。 无心好笑:“连她都在我手上落败了,你拿什么和我斗?” “就凭你手中那口破棺?” 他一指朝我点来,空间在他那一指下纷纷曲折,扭曲,紧接着就是我的魂体在他指尖前扭曲搅成一团乱麻吗,破灭消散。 “哼......伪物吗.......小孩子把戏”无心觉察到什么立即朝上看去,而我已经在万代碑之上现身了。 阴阳铜棺砸到万代碑之上与万代碑的威能做抗衡, 我半蹲在石碑上一只手轻触万代碑,一只手托着铜棺。 “封印......收!” 万代碑所透射出的幻象以及那源源不断的诵经声蓦然消失了一刹那, 连同万代碑的威能一同消失。 凭借着一刹那的功夫,阴阳铜棺打开了,黑气如墨发,如瀑布顷刻淹没万代碑层层包裹。 当黑气回到铜棺内后万代碑也在这屋子内不见了。 第879章 墨铜古树的子根 无相之人变成李又又的样子坐在铜棺上赞叹:“不错.....不错。” “一个撞面就收走了他的万代碑。” “先封印,再用铜棺,一下子就断了他一条臂膀。” “没用的”我拖着铜棺与无锡面面相觑,即使封印掉了万代碑我也生不起半点喜色。 无心刻意朝我抬起手指,两指一打。 咔.........已经被我收入铜棺内的万代碑又出现在了这个屋子内。 万代碑被收容的事实改写了。 无心讥讽笑道:“阴阳铜棺的特点我比你了解,你的伪赝特性,封印特性我也都清楚。” “你的把戏也就到这里了。” “封印万代碑想法不错,就是太过天真了。” 我侧目看了一眼无相:“你交出的情报可不少啊” “没有没有.....就一点而已.....”无相心虚的偏过头。 扛着铜棺直直下落,这次是真的铜棺砸向无心。 无心直接操控万代碑挡住了这一下, 倏! 数十道金血刀刃由万代碑后划出曼妙弧线斩来, 无心将天雷大戟横挡在身前,狂乱的雷弧联结成雷网, 金血与雷弧彼此碰撞消失,雷网被破,金血刀刃同样耗尽了。 他随手从墨铜古树上招来一些树叶飞射回礼, 我绝断自己的存在让身形连同铜棺在无心眼皮下消失。 无心只得让墨铜古树的树叶环绕周身,万代碑悬浮头顶严防死守。 树叶飞舞过他的脸庞,哗啦哗啦的斩破空气,一圈圈巡查没有异常。 无心不禁疑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种不痛不痒的袭击有何意义?” “先是封印万代碑......为何连封印万代碑这种慌缪的想法都能想出来......他!” 无心惊醒过来瞬间直视茶茶的方向,茶茶虽然还被墨铜古树的树枝拘束着,可她已经醒了。 那双藏着散发中幽暗无光的眸子再度现世了。 封印万代碑......无心猛地一咬牙才发现中套了。 封印万代碑是假,解开万代碑对茶茶的镇压才是真! 我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是他没有想到的。 嘎吱......我解开绝断现身到茶茶身旁,用扭曲的特性撑开几根拘束茶茶的树枝。 茶茶微微回头,我对上那双幽深,神秘的眸子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这样面对异变后的茶茶还是第一次。 无相之人破防的叫骂声不断在耳旁消失:“我嘞个去,开眼了,涨见识了” “我这才回过来味,你才是赢家,你才是真够狗啊。” “我和你打赌,结果你压无心,不仅压无心,你还对这小姑娘视若无睹,见死不救,现在我认输告诉你无心的情报之后你突然就把这小姑娘给救了。” “哇哇......你这有够过分,合计付出就只有我啊。” “我给了你情报,这小姑娘也没有事,你是全部兼得。” 无相之人的话全被我当做耳旁风忽略过去,此时此刻我的所有心神都在茶茶身上。 之前我躲起来已经见过她了,但对她来说是许久后的第一次见面,当然现在的她应该已经不认得我了。 轰! 雷音浩荡,第一代无心手持天雷大戟袭来。 帮茶茶摆脱束缚后我反手握住地火战旗欲帮她先挡住无心, 但茶茶一瞬间消失了。 与此同时我内心产生了一种极度的不安感,危机感。 就连一向疯言疯语的无相之人也高喝提醒:“小心!” 当再见那双幽深眸子时她已经从我脑袋旁走过。 没看到她任何出手迹象,也没有看到过程,当自己有自知时脑袋已经被摘下了。 我帮她解开了墨铜古树的束缚,她却杀了我........ 身旁天雷肆虐,背靠万代碑的第一代无心见到此情此景也是惊愣住了, 愣了一下,第一代无心压不住笑意了,笑的快连拿起天雷大戟的力气都没了: “哈哈哈......咎由自取....自寻死路。” “本来我已经承认你是有点小聪明的,不过现在一看你是蠢得很!” “将自己的敌人放出来,解决要杀自己的杀手......你是何等的一个天才啊。” “难怪他会瞧不上你这个无心,你在三无中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珍宝。” “她要杀你,你却放了她任由她杀你。” “被她杀的感觉如何?” “她的速度很快,很果决吧.......根本看不到行程.......我还以为你会引发怎样的乱子,异变呢。” “谁能料到你带来的却是笑话。” “害.......”无相之人轻叹着蹲在我身旁:“我就说吧,我的思路才是对的。” “让无心和那个小姑娘厮杀,等到那小姑娘被无心杀了后你再出手才最为合适有利。” “现在你这副样子,证实了你的想法行不通,你想救她,她只想杀你。” “哪怕强敌无心在眼前,她也不忘先杀你。” “早和你说过了她的目标是三无,她要杀光三无,你是无心她断然不会放过你。” 我被摘掉的脑袋受寿鬼回溯特性的影响一点点倒流时光重新安置在脖子上 “我知道她会杀我,我的这种死法在我的预料中” “若是没有赴死的准备谁又敢接近她呢” 无相之人摇头:“你呀......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你这个无心” “她想干什么!”受伤的魂体被回溯治愈可我突然神色一凝。 刚刚才摘到我脑袋的茶茶在无心背后现身了,她的手放置在无心脖子上.......也仅仅只有放置,她的手无法前进分毫。 无心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子,趣味的打量茶茶:“逃出来又能如何?” “你仍然只有死路一条,当你被我抓住那一瞬你的命运就注定了。” 茶茶的手颤动着尝试着杀无心,只是她的皮肤下浮现道道深绿色犹如树根的纹路,白洁的手背上也满是那些树根纹路。 第880章 天才与蠢才 无相之人观察入微,茶茶身上那道道树根纹路他一眼就辨认出了 语气认真起来:“是墨铜古树的子根,她被墨铜古树种下了子根,她没法对无心下手了。” “现在她是将自己送到了无心面前。” “这蠢女人!”我顿感无药可救,现在这个茶茶真的是绝了........如今就算我有心想去帮她也来不及。 被摘掉的头首在回溯的相助下才刚刚复位,茶茶在杀掉我之后立马就找上了无心完全不给人任何反应机会。 难道她对自己身上的子根没有觉察吗? 第一代无心的脖颈上天雷之弧闪过恰好将茶茶的手弹开, 无心回身有趣的打量想杀他却不能的茶茶。 无相之人摇头轻叹:“自寻死路.....这样的你上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你还要救她吗?” “我有得选择吗?” 头首一复位我便立刻冲向了无心,手中地火战旗先行我一步化作一条火龙飞出。 地火战旗燃烧起的瞬间就整个房间的温度拉高了,再加上声势无心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此他的应对就只是冷哼一声。 咔......平淡,清脆......很简单的声响,动静。 然后那条冲向无心的火龙以及我都消失了。 地火战旗仍然在我手中没有被丢出去,我的脑袋还在地上根本没有复位。 无心转过头冷蔑道:“你的惨状我已经记下!” “今后你都只会是这种惨状。” “你将不断循环体会这份痛苦。” “你居然还想要救她?像你这种家伙居然也是无心........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无相之人蹲守我身旁惋惜感叹: “看吧.......都说了让你不要救她。” “就那样等她死了,你再去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 “现在可倒好了,你救她没讨到好就算了反倒将自己重伤的一幕给无心记下了。” “你已经在他的衔尾鬼域中,他随时都能让你回到起点,也就是他所记录的那一点,你脑袋掉后的那一瞬。” “回溯......回溯!”我一边用寿鬼的特性治愈自己一边想着应对法子。 然而无心又已经有了新的行动。 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茶茶的头顶,犹如是安抚闺女的老父亲一样轻轻拍了两下。 “走啊.....为何在那里死耗着!”我忍不住朝着茶茶叱喝。 回溯加剧,头首刹那间归位。 咔........无心瞬间发动衔尾鬼域,我的状态再次变成那种惨状。 茶茶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像是一个倔强的小女孩不得手绝不撤退, 明明自己的手无法伸向无心,她依旧不放弃。 无相之人漠视着道:“她......走不了。” “墨铜古树的子根已经发作,压制住了她的行动,若是再进一步或许就此洗脑也说不定。” “不过我想那个无心对洗脑她应该没什么兴致,要我是无心我会立刻,毫不犹豫杀掉她!” 茶茶无法用诡异的速度消失,其体表下的墨绿色纹路狰狞鼓胀, 无心咧嘴笑着手掌拍下,脑袋还在地上的我无力去阻止, 实际上当茶茶不顾一切执着去杀无心时,事态已经无力回天。 茶茶要死了.......这样的她在无心手中只能是那个结局。 一切正如无相之人说的那样,终究只会有一方得胜,一方幸存。 我曾想救下她,可我太过天真了,即便是救人也该将她当做是大敌,那张熟悉的面孔还是有点麻痹了我。 沙沙......无心的手掌放在茶茶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又似是摩挲。 见此我眼神疑惑不解。 不管怎样去看,怎样推断茶茶都已经无路可走,落入无心手中唯有死路一条。 那无心如今的举动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面对已经无生路的茶茶他为何还要这样做? “喂喂......别这样啊”无相之人脸色大变,白纸一样的脸谱瞬间被情绪渲染的通红。 “这家伙难不成是个傻子吗!”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被无相激动的情绪惊了一下,我不解看向他:“你怎么了?” “无心的那个举动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无相之人的脸红透了,语气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家伙绝对是一傻叉,同为无相他怎能蠢成这样啊。” “自掘坟墓,真是自己寻死啊。” “你看吧,绝对要出事情了。” 无心的手掌轻轻落在茶茶头顶,没有附带天雷,也没有任何力道就只是轻微的触碰。 然而就是这种触碰让茶茶本身发生了变化,茶茶身形溃散犹如是被拘束在容器内的血泥突然失去了束缚。 茶茶没了形态化作一滩肉泥坍塌,流淌, 茶茶变成一滩血泥令我思绪呆滞,情绪近乎失控,那一刹那杀掉无心的冲动攀升到了高处,前所未有的高。 但当那些血泥流淌失去形体后,我神色陡然惊变。 失去血泥的包裹,茶茶原身处有一道虚幻的身影站在那里。 虚实不定的倩影立足于血泥之上好似是盛开在血色泥潭里的白莲。 无相之人完全目睹这一幕,摇头咂舌:“完喽.......一切都完喽。” “他要遭殃了........” 我完完全全被那道虚幻人影的面孔吸引住了,她的模样与茶茶有着根本的不同,可能眉眼间有些许相似,但无法将两人扯到一起,更何况她们身形也完全不一致。 “她是谁......” “那是茶茶的魂体吗......不......那绝对不是茶茶!” 我皱眉在心底里否定那道虚幻人影 按理说茶茶血肉之躯消融只留下魂体还在,这是符合常理的事情。 但血肉化作血泥后剩下的魂体,那魂体的面孔却是另一人。 我震惊且不解:“茶茶体内是他人的魂.......那是谁的魂体.......。” 第881章 异魂 无相之人不感到惊怪, 倒认为是理所应当:“她的体内是她人的魂这不是应当的吗?” “否则她怎会突然就拥有了那种力量,以前的她是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现在的她与以前的她根本不是一个人,那个魂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夺舍.....移魂.....又或是茶茶体内本就只有那一个魂体”思绪在不断发散,茶茶越来越难懂了。 眼前这情况更为古怪了。 无相之人貌似对那个魂体的出现格外在意, 被无相所接手的无心完全没有预料到那个魂体,他直接惊愕脱口: “异魂!” “你不是她,她并非你!” 失去了血肉躯体外壳后,那个魂体并没什么影响, 她睁开眸子,眸子竟是银白色的,神情和之前的茶茶一样,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样。 唯独她们的面容,身材不同而已。 “你......”第一代无心可不会被一个魂体给唬到,惊愕一瞬他瞬间醒来并且出手。 无心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别管她发生了任何事情,别管她怎样,只要能杀掉她就是最好的结果! 万代碑顺势漂浮到他和那个魂体的头顶, 沉重浩瀚的诵经声随着万代碑散发出的异象一同出现。 天雷大戟迸发着雷光电弧破空突袭到了那魂体面前,几道雷弧抢先如毒蛇扑咬。 那魂体抬起清幽妖冶的银瞳看了无心一眼,紧接着荒诞令人怀疑自己眼睛的事情发生了。 迸射,扑向那魂体的雷弧静止了.......不.......是慢下来了,接近静止的缓慢。 纵使雷弧距离那魂体不足一指距离,但就是那一指距离犹如是相隔千里,丁点难行。 不止是那雷弧陷入了那种极度缓慢的状态,第一代无心,悬浮上空的万代碑都慢了下来。 这在我和无相之人看来好似一场刻意放慢动作的喜剧, 无心的杀心,脸上的杀意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那魂体的行动并没有慢下来,她抬起手打量自己的手掌,自己的状态都是正常速度,这更显得她面前的无心极为滑稽。 她闲庭信步避开雷弧,绕过无心走出万代碑所镇压的范围,即便如此无心缓慢状态还在持续中。 终于在她离开无心身旁的两秒后,无心恢复了, 天雷大戟携带好大的雷霆轰击地面,雷光让那一地陷入一时的纯白。 上空的万代碑彻底发动,异象频出,奇异经文飘零。 第一代无心呆呆的看着砸到地上的天雷大戟,他的攻击被避开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但这与之前茶茶瞬间避开不同,这一次无心感到了自己的缓慢,也看到了她那恐怖的速度。 无心倏然看向那魂体的方向,只见她一只手悬浮在小腹上五指轻轻律动, 一节手指长短的墨铜树根自她魂体内抽离出来。 无相之人提醒:“那就是墨铜古树的子根,你要是和那家伙交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墨铜古树,更要小心墨铜古树的子根。” “万一你中了子根,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子根扎根血肉,扎根魂体,一旦入体必然归根墨铜古树,当然若你能像她这样过去有一会了还能用时间回流将子根抽离出来那当我没说。” “抽离出来又有什么用?我不认为无心会不记录她被中子根之后的某一瞬。”我冷呵。 无相之人怪笑:“非然,我就不这么认为,之前她不敌无心不代表现在的她不敌无心。” 咔......正如同我说的那样,那魂体刚将子根抽离出来,无心就启动了衔尾鬼域。 然后事情却出乎了我和无心所料。 那魂体好端端站着,墨铜古树的那节子根在她手里,无心的衔尾鬼域没有生效! 这顿时把无心整困惑了,他不信邪的再次发动衔尾鬼域。 咔........ 子根还在她手里,事实没有被改写。 那魂体随手丢掉那节子根,首次开口了:“你记住的是她,不是我。” 她瞬间出现到无心的身后,无心没任何觉察........也没任何反应。 直到她手掌化刀将无心斩首,无心脑袋落地他才有觉察。 “你静止了时间.........” 咔........无心因衔尾鬼域复活,复生后的刹那无心出手抓向她。 她未有动作,只是眸子注视就有令无心变得极其缓慢,接近停滞。 “啧啧.......看吧......自取苦果了吧” “好好的优势愣是被他玩的绝地大翻盘,冷不丁给自己搞来这么一个要命的家伙,真不愧是天才。” “说他蠢吧,他接管了无心,说他聪明吧他又自寻死路。”无相之人摇首感叹。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看向明显懂一切的无相之人。 无相之人耸肩表示:“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我就是你,只不过你我的理解方式不同,看待角度也不同。” “所以我比你聪慧。” “例如你早就知道那小姑娘性情大变,莫名其妙变强了很多,还变得不认识你了,首先你就该想到她体内的魂早已不是她了。” “再见到那个魂体你也就该明白了一切。” “我比起你只是对无相了解多一些,我看到无相出手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想瓦解,让那小姑娘无相,无形......和他随手抹除的那些树叶一样,回归本相即为无。” “我猜到那小姑娘体内有异魂,所以我才会说那家伙纯,他将血肉无相不就让那个异魂出现了。” “血肉.......异魂.....”我似懂非懂, 无相之人见此又提醒一点:“你还记得之前稻魂那老鬼与你讲述的吗?” “那小姑娘曾经自杀过一次,亲手打穿自己胸膛,捏碎了心脏.......在血肉之躯层面上她已经死了!” “那小姑娘死了,你认为操控那具躯体的是谁?当这具血肉之躯溶解后的魂体又会是谁?” “那小姑娘又为何要自杀?” 第882章 借手 无相被麻子击退,张阿四发现时尘铜船被停,第一代无心面临死境。 无相之人凭借自己的判断做出解释:“你完全可以认为是她通过杀掉自己使得自己的力量得了解放。” “你感觉异变后的她那些恐怖的能力来自何处?不就是藏在她血肉之内的那个异魂吗” “魂与躯体完全不相像这已经是违背了天地法则,秩序,只有几个可能。” “要么是夺舍,异魂,要么那躯体为一层掩护。” “躯体被杀后她实力大增,如今躯体彻底溃散化作血泥无法再包裹那具魂体之后,她的力量又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我神情凝重,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原本的茶茶和刚才的茶茶判若两人,而现在这个魂体根本没法和茶茶沾上边。” 无相之人大笑:“所以才说那家伙蠢啊,根本就看不清事情的本质,也没有觉察到此事” “最搞笑的是他居然主动毁去了她的肉体,这不就直接让那个异魂出现了。” “这个异魂绝对要比刚才那个小姑娘厉害多的,你没看到她都能直接影响一定范围内的时间。” “本来胜负已经成了定局,现在被他这么一搞还真是胜负说不定。” “所以说他纯纯是自讨苦吃,自掘坟墓........” 另一边第一代无心已经完全被那个异魂给压制住了,第一代无心没法摆脱被放慢的时间, 同样也避不开来自那个异魂的攻击。 起初第一代无心还能用衔尾鬼域一次次重启给自己带来重头再来的试探机会,可渐渐无心有些不太敢用衔尾鬼域了。 因为她能够静止时间,放慢时间,相对应她也能加快时间。 无心刚刚从被斩首的状态复生,但还没等他反应又是清脆的咔........衔尾鬼域再次被发动。 明明无心还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势或是处于不利处境等等, 无心根本没触发衔尾鬼域,但鬼域自己发动了。 无心瞬间就明白衔尾鬼域本能发动了,实际上无心发动衔尾鬼域复生后起点后会立马启用下一个循环。 记录当前状态展开的循环。 一个循环不可能一直永久维持下去,时时刻刻保证无心遇害就会回到记录的起点。 循环是有持续时间的! 这一点之前的茶茶就已经测试出来了,而今这一点被这个魂体给利用到了。 她加快了时间致使循环持续时间转瞬即到。 来不及多想无心只能立马再展开衔尾鬼域,衔尾鬼域是他活命的基本。 第一代无心用墨铜古树和万代碑护住自身,万代碑投射的奇幻经文与墨铜古树的树叶环绕他周身。 可这时候那个魂体又没动作了,她遥遥看着无心,不说话,也不行动。 无心头一回憋屈,愤恨:“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这越是不动,越让我心里难安啊。” “该不会她真的想出了什么破解衔尾鬼域的法子吧。” 咔.......咔......僵持期间,加快的时间仍然在继续,衔尾鬼域一次次因时间到头而自主结束,结束随即又会展开新的循环。 无心不耐自己能力一次次被触发,他随手一抹异常流动的时间消失了。 那个异魂注视着无心,忽然她身形闪烁了一下,似是消失又出现。 只不过现在她的手中有了个事物,那是一节手臂! 手臂刚看到时颜色,形态都与常人一样,但转眼怪事就出现了。 她手里的那节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发黑,米白的肤色转变为乌黑枯树皮,五根手指干枯修长,指甲奇长。 见到那节手臂的一刹那我瞳孔缩了一下,那节手臂对于我而言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大异之人,地府四婴中的李四的手臂! 她一个闪身将李四的手臂取来了! ........... 荧洲岛上慌乱才刚刚开始, 李四恍然后知的看向自己的左臂,手肘往下的小臂已经没了,断口整齐如同刀切。 道一留意到不由得惊叹:“刚刚还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瞬间盗走不死不灭之人的手臂,这小偷可不太一般啊。” 李四貌似已然明白了,他无奈的骂道:“将我的身体当做是法器啊,上来就把我手臂拿走了。” “我这副躯体可刚凑齐没几天,就不能让我身体全乎一次吗?” “混蛋玩意,一句话不吭就摘走我的手臂,真是没有一点教养。” “???李四你左手呢?”两胡道士听到动静转睛看看过来,眼珠子差点都给惊掉了。 李四扬扬左臂:“被人借走了。” 两胡道士显然无法理解:“借走的?啥时候的事情?你手不刚刚还在的吗?” “谁干的?” 李四:“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就是被小无皮称为疯女人的那个姑娘。” “她刚刚过来了一趟,取走了我的手臂然后又回到了时尘铜船。” 李四的解释很简单,但也很荒唐,炸裂。 两胡道士后背冒起一股冷气,莫名悚然, 那个女人就在刚才回来了? 还拿走了李四的手臂....... 虽然这事多少天方夜谭,可两胡道士等人没人会不信,因为他们都曾见识过那女人行动起来让人看不到过程的恐怖速度。 两胡道士:“若不是见到你的断臂,我觉得是以为你在说笑话。” “开什么玩笑........从船下来到了这里又从这里回到船上.......盯着时尘铜船的我根本没有任何觉察。” “没看到有人下来,也没看到这边来人。” “她的速度就如此恐怖?” 李四摇头第一次对女人的能力做出了解释:“那不是速度,那是时间的力量。” “她的时间非常充裕,充裕到她能下船取走我的手臂。” 两胡道士头皮发麻,抓了抓头发:“太可怕了.......那个疯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能一瞬间取走你的手臂,她就能一瞬间要了我的命......不......这里任何人的命她都随手捏来。” “连你都落了难,道一师兄肯定也不行。” “天爷啊,这世上何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怪胎。” “不过她拿走你左手这是要干啥?” 李四:“自然是要害人。” “看样子她似乎完全醒了”李四对王二说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少年模样的王二点头允可:“是她没错。” “她彻底掌控了时尘铜船,时尘铜船之所以会停下应该也是她做的。” “她有这个能力。” “唉....这个时候她现世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李四望着铜船叹气。 「前两天有事情没能更新,万分抱歉,尽力补上,今天四章,先更一章,还有三章晚会发」 第883章 撤了 .......... 时尘铜船第三层中,那个异魂手中抓着的李四手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止是我这个无心认出了那条手臂,第一代无心同样一眼认出了那手臂。 “不死不灭之人,李四的手臂!” 第一代无心突然变得极其不平静,看到那条手臂犹如是自己的断臂般激动。 他清楚的明白那个魂体想要做什么,所以无心断然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万代碑主动下落贴着无心的后背,同时无心循序闪身来到墨铜古树前, 古树的树枝犹如是充满母爱的怀抱,条条枝干要将无心包裹在其中,这是无心除了衔尾鬼域之外能想到的最妥善的护身之法。 然而他这些行为在那个魂体面前实属多余了,树枝收拢包裹无心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连带着无心都陷入了那犹如泥潭的时间流动,树枝每一丝移动都是极为缓慢地。 那魂体一步迈出便来到了第一代无心面前。 第一代无心处事不惊,先是挥手让这缓慢地时间流域消除,而后将墨铜古树的树枝分化成两部分。 一部分继续包裹保护他,另一部则变成笔直的长枪攻击那魂体。 那魂体只是扬起一根手指,看似什么也没有做,但那些刺向她的树枝纷纷都被弹开了。 无心陡然转身让万代碑直面她,万代碑一直处于威能被激发的状态,加上四件古物共鸣,万代碑的功效异象比之前还要强。 诸多异象,繁奥的经文冲向那魂体,深沉沧桑的诵经声传入魂体深处。 对于这四件古物之一的万代碑,她简单随意的丢出了那只断手。 李四的左手。 乌漆嘛黑,极度干枯的断手冲破那些异象,并且不受万代碑威能的影响, 五根枯指按到了石碑上。 倏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万代碑的威能,异象统统消失了....... 诵经声消失的一干二净,石碑无半点异彩,奇异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石碑。 已经被墨铜古树树枝保护起来的无心脸色大变: “李四的断手.......万代碑......那个传闻是真的!” 激发不出威能的万代碑就是一纸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她上前一巴掌就将万代碑扇飞老远。 无心不惊不慌,冷静处理当即就要动用衔尾鬼域,将被拍飞的万代碑回到他所记录的状态,位置。 心有所动,但那耳熟的清脆咔声并未响起.........衔尾鬼域没有发动! 无心因为惊诧思绪都有停滞,他突然感到自己肩膀上似乎多了一份重量,有什么异物。 他看着抓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断手,以及墨铜古树树枝屏障不知何时偏移出了一个漏洞,他恍然醒悟: “李四的断手!” 透过墨铜古树树枝的间隙无心能看到那双清幽银耀的眸子,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眸子。 她就在他面前。 无心浑身松懈下来,他莫名自言自语起来:“是我输了........也是我错了。” “我不该毁掉她肉体的,没有想到那具血肉之躯实际上是对她的约束。” “我错的太离谱了,居然在这种小事上犯了如此大的错误,被那家伙嘲笑是自掘坟墓并不为过。” “早知道我应该连同她魂体肉体一同毁掉的,千不该万不该只毁掉她肉体。” “她实力大增,又有了李四的断手难搞哦.......最麻烦的是时间不够了。” “她看出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先前她让时间流动变快可不是瞎玩的,看似没什么影响,却将我的时间大大削断了。” “完喽.......我没有时间了力所能及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吧。” “我撤了.......。” “王八蛋!畜生!”刚刚还自言自语的无心陡然暴怒开骂,他一把抓住李四的断手想要将李四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然后那断手抓的异常牢固,锋利的乌黑指甲刺入了魂体。 “撤了?你居然撤了!” “王八蛋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你撤了?你拉了那么大一坨交给我来处理?” “你他么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是怕我无心不死是吧!” “你是不是我的死敌?” “老子这辈子最该杀的人,最该除掉的存在就应该是你!” “你找死,拖着老子死” “老子这一生就毁在了你这王八蛋身上!” 此时此刻的无心已然暴怒到了顶点,光用言语都没法形容他的怒火。 无相跑了交给他来接盘,一接手就是这天崩形式,被李四的断手抓住,被那魂体堵在墨铜古树内,将那疯女人的实力强行拉高了一个层次。 这谁能受得了? 本就性格极差的无心心态自然崩塌看了,无相这一手是直接把他推到了死路上。 要知道无相强行接管之前他也只是被困在生死循环中,那时的疯女人还拿他没有办法,杀不掉他。 现在可倒好,无相一番操作把他往死里整了,搞出了一个恐怖的存在,还让她找到了杀他的法子。 眼瞅着就要被杀无相撤了,交给他了。 实话说根本不用交给他接手了,直接被杀不就干脆利落了,还非要交给他再折磨折磨,气气他。 【还有两章正在码.......熬夜勿学】 第884章 无心绝境 如今第一代无心真是活活撕了无相的心都有,只是他拿那无相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就算是手撕无相到头来被撕开的还是自己。 再说现在这状态他也没这能力。 “这该死的断手,该死的李四!” “哪里都有他的事,人不在这里,居然能来个断手过来挑事!” 无心一直在尝试着将那只断手从身上扯掉,可断手抓的很牢固,指甲深入魂体并非一时半会就能去掉的。 墨铜古树树枝屏障外的魂体不慌不忙的用手指将树枝一根根挑开,手指一碰树枝树枝就被扭曲偏移开了。 没几下无心就从树枝屏障内露了出来。 她一指点过去,无心魂体扭曲再扭曲和被揉捏的泥巴一样,即便如此李四的那只手依旧牢牢抓在他身上。 这可把我身旁这个无相之人给看乐了, “哈哈哈哈..........这玩意可真够有意思的,逼全让那家伙装了,结果苦和折磨全让无心承受了。” “那家伙接管基本上都没受什么伤,他把无心搞成这个样子交给无心,幸亏无心情绪稳定才没有被气死。” “李四居然这种能力.......就连他的一只断手都附带如此效果”我惊讶于那只断手带来的影响与效果。 几乎是一看就能明白,那只断手限制住了无心的能力。 自从那只断手抓住无心之后,无心就再没有使用过衔尾鬼域,纵使现在魂体扭曲的不成样子,无心也没有动用衔尾鬼域。 是他不想动用吗? 而是他根本不用不了。 依照无心的性格,他早就该动用衔尾鬼域十遍八遍了,不可能任由那魂体接近并且伤到他,也不会让万代碑离他过远。 直到现在都没有再用衔尾鬼域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断手让无心不能再用鬼域。 就和那只断手按在万代碑上压制住了万代碑的威能一样。 无相之人也惊叹:“的确啊......很少见过李四出手,你我知道的一样多,这李四的断手有着功效还是头一回知道。” “这简直是个神器法宝啊,愣是压制的无心用不出衔尾鬼域。” “怪不得李四的肢体七零八落,丢失各地呢,就他这断肢效果传出去他那身体分成一千块也不够抢的。” 我冷嘲:“你倒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等到那只断手按在你我身上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无相之人笑声一顿,而然消散: “真别说,要被那只手抓住的你还真不好说呢.......说不定你也会被压制住用不出半点特性,甭管是自身的还是吃来都到时候都无用功。” “能压制鬼的特性的断手再加上这女人能操控时间的能力,这可就真的危机了。” “也不用急,反正等下就要轮到咱们。” “先看着第一代无心的落幕吧。” “这无心如今是绝对挣扎不出什么浪花了,死局已定,即便是那无相再接手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 我思绪重重的注视着无心, 无心的魂体虽被严重扭曲,但他还没有放弃反抗和挣扎,自身特性被压制他就操控墨铜古树袭击那魂体。 同时他抓住被李四断手钳住的那边肩膀,丝毫不犹豫的将那部分魂体撕裂,扯淡。 被撕掉的臂膀连着李四的断手。 在李四的断手脱离他魂体的那一刹那,在他魂体初步重伤时,清脆熟悉的咔声响起。 衔尾鬼域发动了。 第一代无心臂膀被撕掉,魂体被扭曲的现实统统改写,魂体恢复到以前。 只有李四的断手还在空中自由掉落,毕竟被改写的只有无心的现实。 朝银色眸子的魂体展开攻势,处处都是杀招的墨铜古树突然陷入缓慢的时间,突刺的树枝是,飞舞的树叶放慢了不知多少倍, 银眸魂体身形闪烁一下轻松穿过举动缓慢的墨铜古树来到无心身前, 本要落地的李四断手此时竟然被放置在了无心头顶,那只断手五指紧扣无心的脑袋。 这些事情都是在无心未有觉察的一瞬间内完成的。 找回断手,重新将其安置在无心身上。 快到没有给无心动用特性的机会。 被压制的熟悉感觉又一次袭来,第一代无心从未有过的无力感由心而生,估计这是他头一次感到绝望和无能狂怒。 本来不会这样......本来再糟糕也不会是这样,他不会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无相的那王八蛋! 倏........又是一瞬间过去,无心的双臂被撕掉,直接断绝了他摆脱那只断手的可能性。 特性被压制,双臂被撕,两件古物对眼前的魂体都没什么大用,无心已然是绝境,死境。 身处这状态,知晓自己会是什么结局的无心却笑了,他笑的格外癫狂,格外的放纵洒脱。 犹如是看淡了一切得到了解脱一样,甚至能从他的笑声里听出几分解恨。 “杀了我吧,完成你的夙愿。” “技不如人,实力比不过,我无皮心甘情愿受死,死在你手上可以!” “要是死在之前的你手上或许我还有点遗憾,现在的你有资格杀我!” “你这样搞我,我就死给你看!” “你留下的烂摊子,臭狗屎鬼才给你收拾,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也该体会一下你造出的结果。” “好好看着,好好看着你是怎么和我一起被杀的,一起死的。” “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死不死!” “要死!一起死!” “看清楚谁是无心,我才是无心!我才是三无!” 无相之人乐的捧腹:“诶诶.......这对组合有意思,这么早就死了多少可惜了,还没看够呢。” “他这回是真惹到他了,那家伙会作孽啊,先是自掘坟墓又把他给激怒了,处处都在给自己找死。” “准备一下吧”我摸了摸先前被弄断的脖子。 无相之人:“嗯,是该准备一下了。” “接下来该我们面对那个魂体了,要和那个活祖宗打喽。” 我扛起铜棺头脑清晰,话语有序:“是要和她打,不过要先救无心” “啥玩意!”无相之人当场惊愕出声,脑袋有点懵。 第885章 救世主 “不是......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你说要救无心?” “你疯了吧,第一代无心可是要杀你,他啥态度你不清楚啊?眼瞅着他要完蛋了你要救他?” “你疯的没边了,你救世主还是活菩萨啊。” “怎么见谁都救啊,先前那个小姑娘要被无心干掉你二话不说出手救了她。” “现在无心要完蛋,你又脑子发昏的要去救无心。” “不是你救人救上瘾了,不叫无心改名叫善心了吧是吧?” 在无相之人唠叨之际我已经冲出,丢出铜棺并且绝断一部分空间让铜棺瞬间来到那个魂体头顶。 无相之人破防大骂:“疯子!” 银眸魂体随意朝上看了一眼,然后铜棺的下落变得如坠泥潭,极为缓慢,她伸向的手指无心反转点向铜棺。 结果那铜棺和纸糊的一样立马破碎成粉屑。 万代碑翻转着投向无心和银眸魂体,只不过银眸魂体对此不理睬,重新对无心下手,对于她而言, 一瞬间足以让她杀了无心再处理掉那个万代碑。 咚.......万代碑刹那被不知名的力量打翻在地,而无心却在墨铜古树的包裹下好好地, 就连无心自己懵懵的搞不清现在状况,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银眸魂体依旧在无心面前,她若有所思的探出手去可却碰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那面墙壁将她和无心隔绝开了。 “绝断!”我从墨铜古树的一侧现身瞬间出手用绝断特性取掉了无心头顶的断手。 断手五指深入他魂体,压制限制着无心,但无心拔不掉的断手绝断能够轻松解决。 我出手的时候那银眸魂体也没限制,当我取下断手我的那只手连同臂膀撕了下来,被她提在手中。 她鬼魅来到了我背后。 “绝断!”我即刻采取不动的用绝断包裹自身,一两秒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让我心有余悸,寒意散不去。 虽然没有事情发生,可我无比清楚若是没有及时用绝断我在短短几瞬间会遭遇什么。 她肯定尝试对我出手,只不过被绝断挡在了外面。 我是没事,可第一代无心就没那么好的下场了,她拿我没办法转攻无心,无心被他斩首。 咔.........没了李四断手,无心的衔尾鬼域鬼域主动触发。 他愤怒的面孔扭曲,紧咬着牙怒吼:“谁让你插手的!” “谁让你救我的!” “你凭什么插手!”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的怜悯了!” 无相之人晃晃悠悠来到我旁边,冷言嘲讽:“瞧吧,这混蛋是没人性的。” “无心没心没肺更没人性,你救他,他要是会领情呢。” “你救了他,他反倒朝你怒吼,你说你救他干啥?” “还不如帮那小姑娘干掉他呢。” “然后呢,然后她再干掉我?”我回怼一句,无相之人摊手表示无奈。 这时候那银眸魂体却停手了,我和无心一时间都安然无恙,她眸子左右扫视飘忽不定。 我打趣道:“你在找什么呢?不会是一条断臂吧,那条断臂貌似被我藏起来了。” 银眸魂体果真被我的话吸引住了,她眸子无神无光, 一个恍惚我周遭的青铜地面天花板纷纷爆发火花,轰鸣。 一个恍惚间我遭受了几十种攻击,好在绝断状态下的我是无解的。 同时内心不由得有点发麻,第一代无心在和什么怪物打,是什么感受,我总算明白了一点。 暗地里庆幸用绝断存在感,可视性的方式将李四的那只断手给藏了起来。 不然说不定那只断手已经安置在了我身上,她那能放慢时间,让时间暂停的手段防无可防。 能压制鬼的特性的断手与能拒绝一切的绝断对碰,我可猜不准绝断能绝断那只断手。 故此为了以防万一,取下那手臂时我就做下了手脚以防自己中招。 一旁的第一代无心又多了股被无视的怒吼:“回答我!你是在怜悯我吗?” “谁让你救的我!” “用得着你插手,用得着你显能耐么,你想展现什么,你想表示什么!” 我瞥他一眼 “婆婆妈妈的,你哪来的那么大的情绪?让你多活一会你还不乐意了” “我救你纯属是不想看到无心这么窝囊的被杀,你死不要紧,可你是挂着无心的名号死的” “就这样被杀,你还真好意思死。” 通过旁观我对第一代无心的性格有了了解, 所以我清楚他在乎什么,他的痛点是什么,愤怒点又是什么。 果不其然我这两句话瞬间点爆了无心,极为在乎名声,在乎面子的他哪能听到了这话。 本来他想着死在这个银眸魂体手下多少能配得上他无心的落幕,死了也不丢面。 现在在我话语一激,情况一对比之下倒显得无心窝囊废物,一直和我比较的他自然不能忍受。 “你在找死!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也配讥讽我!” “我才是无心!我要杀了你,再杀了她!” 怒吼斗志昂扬的无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意,一扫之前的绝望垂丧。 无相之人愕然:“哇.......你....你天才啊.......几句话就把他刺激成这样了。” “就这样子光靠怒火也比刚才强几分。” “我貌似有点领会到你的用意了。” 无心的反应在我的掌控中,一切都在我的预测中进行,这让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我就看到了我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断手。 乌黑且干枯,指甲插入深处。 毋庸置疑是李四的断手.......我蹙眉一下,我绝断可见性藏起来的断手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细看一下念头瞬间豁达通达。 抓住我肩膀的不是李四的那只左手,而这是一只右手。 李四那只右手! 银眸魂体她又取来了李四的右手! 【才发现昨天更新第一章时把章纲带着发出去了.....失误失误.......一句话而已不要在意......忘了吧】 第886章 互相救赎 先是李四左手,而后又是李四的右手........借来李四的手段仿佛是隔空取物一样。 她做任何事情几乎都没有过程.........这才是真正难预料,难以防范的点。 李四的那只右手丝毫没有受到绝鬼王绝断特性的影响,牢牢实实在在抓住我的肩膀。 和约束第一代无心时一样,漆黑尖锐的干枯手指插入魂体与魂体锁在一起,非常力能够拔除。 “李四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双手都被她取走了?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先取左手,又给右手,再过一会都能拼成一个人了”我心底暗骂一声,同时面对这个魂体有了一种无措的惶恐。 李四的肢体能够限制鬼的特性,能力,这只右手抓在我肩膀上等同是封印了我身上所有特性。 就连能绝断一切,摘除右手的绝断对这只手都没用。 用绝断去摘除抓住第一代无心的左手一回事,可当能力被右手限制后再想动用能力去摘除这只右手显然不太可能。 这种能够压制并且限制鬼特性的能力无疑是李四的一大杀招,一大核心能力。 以前李四可没有透露过关于这房间的信息,我只知道李四的肢体经常分散。 若他肢体个个都有这种效果,无相之人说的并不无道理, 李四的每个肢体都是一大神兵利器....... 我被右手限制,身前的银眸魂体看似没有行动,那双奇幻不似凡间之物的银眸也从未脱离我视线。 然而我的胸膛已经多出了一个贯穿的大洞,足以让任何一个鬼消亡的伤势。 无相之人在我身后趴在那个大洞面前,咂舌感叹:“啧啧.......我可没有看到啊。” “我没看到她什么时候又搞了一条手臂,也没看到她是怎么给你开洞的。” “乖乖这种实力,这种能力.......你说你非要惹她干什么吗?” “着急送死啊。” “你就不能等那个无心被她杀了之后你再露面。” “你救了他,现在遭殃的却是你了。” 咔.........现世被改写。 本来能透过大洞看到那银眸魂体的无相之人忽然发现看不到了,大洞不见了。 同时我肩膀上那右手如同没有出现过未留痕迹, 若不是那残留的被约束过的难受,真想不到自己会后继第一代无心的惨状。 “遭殃的并不一定是我”我冲着无相之人扬扬首。 无相之人疑惑又感到了新奇,他朝着第一代无心那边喃喃: “他也疯了?” “他不是要杀无心,这怎么还动用衔尾鬼域救他了?” “这两个无心互相救来救去,可真有意思。” 万代碑飘忽来到银眸魂体的上方,大片的墨铜古树树叶自四方席卷包围她。 第一代无心怒火未减,冷森森的说道: “别那么容易死,要杀你的是我!” “你休想这么轻易死在她手上!” “你丢的可是无心的面子!” 我不冷不淡的回应:“用得着你多此一举吗?” “我会这么轻易被干掉?” “别显摆你的鬼域了,自己留着用吧,当心自己的小命。” “多事,多心,多余.......” 第一代无心笑的残冷,疯癫:“你的嘴比你的命硬” “我会让你后悔救我,你迟早会清楚你惹上了什么麻烦。” 我点点他身后:“麻烦不就你身后,哟,当心脑袋。” 正说着鬼魅来到无心身后的银眸魂体手掌化刀将无心斩首。 ........... 此时此刻荧洲岛上正因一怪事发生争论, 张焕,两胡道士围着李四的右手看,一个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因为刚刚他们亲眼见到李四的右手忽然间没了,然后呢忽然间又回到了。 又了丢失左手的先例,这只右手丢失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原因能归咎给那个疯女人,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来了一趟摘走李四的右手非常合理。 只是这手臂还回来就不太合理了。 怎么看怎么感觉那个疯女人都不像是讲礼仪,讲道义的人, 她要真有点道德就不会一声不吭,招呼不打的取走李四的双手。 再说谁家还东西只还一半,摘走了双手,只还了右手有这么还的吗? 两胡道士看看李四又看看时尘铜船,表示质疑:“这是她还的?” 李四脸色阴晴不定,有点搞不太懂:“可能吧........” 他抓紧时间活动自己的右手,熟悉的手臂,说不定一会又没了。 对于那个疯女人他无话可说,能说什么。 要是能沟通他早沟通了,她但凡能听进去人话都不会这么随意,不把他当人的摘走肢体了。 不被当做人看,李四也不是那么好接受,自己肢体自己都没掌控权了,李四心情能好才怪了。 ............. 第一代无心被斩首后,头首没有自然掉落,但却也没有触发衔尾鬼域, 被我藏起来的那只左手她还没找到的。 血线,斩首的痕迹环绕无心脖子,头首安置在脖子上,无心没有动作,没有思绪。 就连那些追击银眸魂体而来的树叶也在接近第一代无心后陷入静止,停滞了。 以银眸魂体为中心包含无心在内的小区域的时间停滞了。 不仅仅是那一小片区域通过停滞的青桐树叶不断增多,大量树叶被停滞所笼罩能看出银眸魂体所能停滞时间的范围在变大。 我即刻用出绝鬼王的绝断想要以此来避开时间停滞,然而时间停滞并没有波及到我这边。 我判断失误了,银眸魂体依旧在第一代无心背后不过她的手中却又有了李四的左手。 她通过扩张时间停止的范围探查到了被我用绝断藏匿起来的李四左手。 陷入时间停滞的第一代无心根本无力反抗,引以为傲的衔尾鬼域也在她手段面前失色。 接下来只要那只手继续按在了无心肩膀上,然后解开时间停滞,无心自然陨落。 第887章 无法预测 无相之人夸赞:“这女人好深的心机啊。” “不过她似乎将你给忘了,有你捣乱她怎可能成功。” “快上,让她看看无心的险恶。” “上个屁!她在引我上钩,等的就是我过去”我回怼。 “现在那一小块地方还处于她的时间停滞中,我过去就是自投罗网,时尘铜船也许能抵消,但仅限于铜船本身,也就是我将铜船丢过去才有可能打断她。” “就算我要打乱,以我的能力,以她的本领什么招数她躲不过去,只有她不愿意躲,仿佛能停止时间的她基本没有什么是她躲不过去的。” 无相之人:“那无心不还是要完蛋,你搞了半天还是救不了他。” “马上不就轮到你了。” 我注视着她:“我是动不了手,可并不代表我做不了手脚。” 时间停滞的区域内仅有银眸魂体能够自由行动,她抓住那只手要将其放到无心肩头。 蓦然刺目耀眼的金辉闪过,那是犹如液体黄金的血液,血液纹路自手背浮现, 黄金血纹路突然在李四的左手浮现并且瞬间形成细小血剑。 一把璀璨如灿星的黄金血剑破空,带起一道金线穿过银眸魂体的胸膛。 血剑穿过时间停滞区域回到我手中,黄金血融入我手。 无相之人兴致勃勃的擦亮眼睛:“黄金血?你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还有高手啊,你是真阴啊。” “将那只手藏起来就算了,还在那只手上封印了手段,你就等着她找到左手呢” 我略感遗憾,可惜只能在李四的左手上封印一丝黄金血,毕竟那是李四左手,所袭击的又是绝非寻常的银眸魂体, 多了会暴露,也没法封印隐藏。 不过这一丝带来的成效已经不错了。 银眸魂体那梦幻的身躯明显可见多了一个孔洞, 那孔洞在她胸膛中心偏一点。 封印黄金血到李四左手,具体这丝黄金血能否袭击到命中那里很难预测到,也没法掌控。 我都无法控制的暗手,她自然也没法躲闪,只要她没看出左手上封印的黄金血,那一招几乎是必中的。 再加上她在维持时间停滞,几种因素造成了她的受伤。 由于银眸魂体被血剑贯穿,她明显受创,停滞的时间蓦然恢复。 同时她手掌盖向伤口,局部的时间开始倒流 第一代无心被斩首头颅掉落,下一瞬.......咔.......衔尾鬼域发动。 瞬间恢复状态的第一代无心果决迅猛朝银眸魂体袭击, 咔.......倒流的时间眼瞅着要治愈伤口,可衔尾鬼域令她的一切成徒劳。 衔尾鬼域已经记下了她受伤的状态,无论时间怎样恢复他都能让她回到那个状态。 青桐树叶恢复飘舞盘旋成旋风围杀银眸魂体。 第一代无锡扭了下脖子,有些慎重的看了我一眼, 虽然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看到但这就是事实,他又被我救了一次。 同时他也被在李四左手上藏招的那一手给惊艳到了,说不上多厉害,但绝对是防不胜防的阴。 他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根本就猜不到那家伙要做什么,做了什么.......” “杀他也是个棘手的事情。” 哒哒........青桐树叶纷纷摩擦碰撞,火星四射 而银眸魂体一个消失现身到了另一个方位,她摸了下胸口的伤没再治疗,而罕见的开口了:“很好.......很不错。” “能伤到我的三无不多。” 第888章 再入死循环 (傻叉了,写完忘上传了,一觉睡醒天都塌了。晚会更新今天的) “这不是能进行正常的沟通吗?” “为什么非要表现得像个偏执的疯子一样呢”我对着这位银眸魂体调侃。 银眸魂体:“沟通,闲谈都无用......用凡人的话来说就是和将死之人无需多言。” “你们会被我杀掉,所以交谈只是多此一举。” 我:“现在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就如此自信能够杀掉我们,除掉全部的三无?” “你身上的伤似乎与你的话很违和。” “你到底是谁?” 银眸魂体可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打算,眼睛眨都没有眨她就已经来到我身前。 看着她那刚刚放下去的手,很显然她已经尝试过数次杀我。 在我看不到的时候。 然而这时候我被一层绝断包裹着,她的杀手很难起效果。 至于李四的那只左手被她丢弃到一旁了,她方才还在那只左手上吃了亏,现在再让她去拿不太现实。 天雷之弧与破空而来的青桐树叶逼得银眸魂体从我身前消失。 第一代无心毫不客气的讥嘲:“你还有这闲心与她交谈?” “以德服人,以口说服人是,这完全不是无心的做派。” 我瞥他一眼:“难道无脑就是无心的做派了?” “找点脑子吧,这不脑袋又没了。” 银眸魂体带着胸膛上的创孔到了无心身后,没行程再次将其斩首,而后她一步步朝着我走来。 随着她前行,被停滞的时间范围也在扩大,时间因她的到来而停止。 我放下阴阳铜棺反手拿出另一物件,天雷地火之罚留下的地火战旗, 战旗重重砸在地上一圈绯红火浪推波激荡, 同时战旗燃烧火势直线暴涨,我四周生起火柱然后连同天花板的火焰之墙。 可我转睛一瞧火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扭曲开了一个大洞。 我盯着那大洞刚有警觉本能反应,抓住地火战旗的那只手臂就掉落地上了, 紧着其余肢体也纷纷与主干脱离,就连头首也难以和脖子连接。 地火战旗燃烧带起的火焰囚笼不攻自破,火势消退露出了不远处的第一代无心。 第一代无心的脑袋已经在地上翻滚,而我的脑袋紧随他其后。 这些都是这银眸魂体在一瞬间做到的,对于我们是一瞬间, 对于能操控时间的她来说是一分钟,是十分钟,时间充裕的足以让她轻易杀掉我们两个。 当停滞的时间恢复流动代表她已经做完了她要做的事情。 无相之人算是已经认命了,他对自己还能活着已然不抱有希望, 看到我和第一代无心的惨状他不忘埋怨的吐槽两句:“你非要趟这个浑水干什么?” “她杀了一个无心和两个无心都没啥区别,完全是信手拈来,你当你们两个无心就能威胁到她,让她对你们正眼相看?” “别做白日梦了,你苦心算计埋下杀手才勉强击伤了她,这还是在无心的协助下。” “不然就你造成的那点伤她分分钟钟治愈给你看。” “呵.........你话那么多,你是有什么好法子?”我反问。 咔.......现世被改写我,不用我用回溯,第一代无心就顺便将我复原了。 无相之人意味不明的一笑:“我说了你们对她不够看,但若是换人结果就不一定了。” “你不是她的对手,加上那个无心也不是。” “而我能和她抗衡,如同第一代无心时那样,换人接力.........” “你?”我对无相之人不由得蹙眉, 无相之人:“你将魂体交由我,让我暂时当一当无心” “我大可放心,我既然敢开了这个口,我就有这个实力。” “我来当无心,就算是解决不了这个小姑娘,但从她手上逃走不是问题,我当无心她杀不了。” “不会像你这一样,一会死了马上就又死了的。” “你来当无心?刚开始时兴高采烈,气势雄宏,然后搞了一堆烂摊子再丢给我?” 有了第一代无心的案例,回怼他简直不要太容易。 无相之人竭力在辩解,刚刚回到起点的第一代无心听闻我的自言自语就懂了是何事,他出言冷嘲: “区区一个假象,来真实存在都说不上的东西也敢串谋主位,想取而代之。” “什么东西都想当无心,配吗?” “大话说不得错,大祸惹得也不少。” 无相之人一听就来气了,顿时骂骂咧咧:“自己爽完了就把气放了,吃饱了就把锅给砸了是吧?” “有你什么啊,你咋呼个啥呢。” “你个废柴还好意思说。” 只可惜无心听不到无相之人的鸟语花香,而且他也没那心思去听。 咔.......衔尾鬼域又一次被触发。 我和第一代无心被恢复到先前的被杀状态,银眸魂体没有动手,她只是回溯了时间了。 咔......现实改写.....咔咔....咔咔。 衔尾鬼域一次次被触发,实际上我和第一代无心并没有回到被杀的那一瞬,当时间倒流回到衔尾鬼域被触发时。 衔尾鬼域就因时光倒流而触发了,回到起点,但时光倒流并没有停止了。 所以说这便是死循环。 因无心的衔尾鬼域而诞生的死循环。 之前茶茶对无心的衔尾鬼域开发出了这一招,而今我也算是体验到了这死循环的感觉。 不断的被杀,不断的回到衔尾鬼域被触发时, 仅仅是十几次就足以令人感到永无止尽般的痛苦折磨的绝望。 若是这样持续下去根本不用她亲自动手,陷入死循环的对象内心防线就会先一步崩溃。 像第一代无心这样好面的,忍受不了屈辱的估计不要多久就会自杀。 茶茶就曾想用这种方式杀掉无心。 如今这个死循环又被拿了出来,这次的死循环好巧不巧还将我给包括进去了。 咔.....咔咔......咔咔..... 魂体一次次被重启,然后又一次次被肢解,几次下来我都有些麻木了。 反观第一代无心对此早已熟悉,毕竟死循环对他而言不是第一次。 第889章 无相蛊惑 银眸魂体在我和第一代无心之间默默注视这一切。 她一点都不着急杀我们,也许在她眼中我和无心早已她菜刀下的食材。 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被杀的命运。 她的从容淡然从头到尾没有改变过,即便是被击伤她也没太在意,一个伤口换来了她两句话,一句称赞。 “赶紧把你这破烂,该死的鬼域给我解开!”莫名其妙被拉到死循环里我可稳定不了,我冲着第一代无心叱喝。 “立马解开你这破循环。” 第一代无心有理有据: “解开?若衔尾鬼域能这么容易解开,当初我会险些被困死在死循环中吗?” “若我能解开,会轮到到那家伙出面,她这个魂体能出现?” “衔尾鬼域的循环一旦展开只要我被杀,衔尾鬼域就会被触发如今不是我能不能解开的衔尾鬼域的问题。” “而是只要我回到被杀时的那一瞬,鬼域就会被触发。” “这是衔尾鬼域最基本的逻辑,我是关键,我是核心,一切因我展开,循环以我为起点为终点,我不能死!” “这个死循环我没有办法” “不过你问我?你下场和她开战之前你没有想到她这种能力,以及能利用衔尾鬼域造出死循环吗?” “没点准备你冒出来送死啊。” 我眼前发昏:“你之前是如何破开的死循环?” “有你破开死循环的先例,我为什么要为这种东西,因你鬼域而产生的东西准备,提防呢?” “这玩意不是你的问题吗?” 无心直言坦白:“那可不是我干的,是无相。” “无相的能力能解开死循环,我可没这种能力。” 我越想火气越大:“你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去死呢,你不能死就拉着我一起送死?” “这些麻烦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毁掉她肉体,这个古怪的魂体能出现?” “轮到着你救,你多此一举用衔尾鬼域救我,反手就把我拉到了死循环里。” “你纯纯就是各种添乱,没事嫌事小,非要搞点大的。” 第一代无心被我骂的气笑了:“这就不行了?” “束手无措了你?一个死循环就将你困成了这样。” “先前我可是在这被困了好一会。” “现在你也被困,你有比我好吗?” “无能的废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是头猪”我脑袋落地也不忘骂他一句。 无相之人在一旁笑了好一会,平缓笑意后他才贱兮兮的咳两声:“这个时候总该轮到我出面了吧。” “少年啊,想要摆脱死循环吗?” “向我求助吧,我来助你绝地求生,助你摆脱这种困境。” “你已经十分清楚,这个死循环要靠着无相的能力才能解开,也就是说只有我能帮你!” “只要让我当一会无心,解开这死循环不是问题,和那小姑娘交手也不是问题。” 我连瞧都懒得瞧他一眼,经过第一代无心的事情令我深刻明白一件事, 无相这玩意靠不住的.......先不说来历不清楚,存在不清不楚,光是危险性就难以预料。 眼下这个局势不就是第一代无心的那个无相造成的。 我怎可能将控制权给无相,任他说开花了也没有可能。 “就你也想当无心?下辈子吧,我即便死你也别想做这个梦。” “赌约赌输了仍然不死心,你有何种坏心思祸心我还能不知道。” 无相之人浑然不服气:“我当无心怎么了?” “我无相还不能当无心了,相由心生.......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当了这么久的无心,换我当一当无心怎么了?有什么不行的?” “你们俩没有这个能力,没这个实力我有!” “我无相毫不夸大其词,让我来做我比你们强,我能对付这个小姑娘,我能让这个小姑娘知道什么是无心。” “你们干不了就交给我啊,难不成要白白送命?” “你们想死我们可不想,完全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纯纯送死!” 如果我现在还能动用绝断特性的话,我一定想办法绝断自己的听觉,虽然对无相可能不会生效。 另一边的无心似乎要受到了骚扰,本就一肚子火的他敞开了心扉对着空气大骂,有之前的火也有现在的火。 “给老子去死吧........你还敢提?” “你哪来的胆子,哪来的脸?要是能,我死之前我肯定要杀了你。” “现在也一样,也必须杀了你。” “不过顺序变了,我先死你紧随其后,都他娘一起去死,一个都别想活!” “管你是什么东西,什么存在,不过是一个依靠着我的意识罢了,区区一个寄生虫也敢和我在一个桌子上说话。” “摆清楚你的位置,搞清楚你什么东西,没我你什么也不是,我死你也活不了一点!” “之前的账还没算,现在正好送你去死!” “md你不死,老子闭眼都不安心!” 无心的叫骂听的人振聋发聩,我顿感我对无相之人的态度实在好的不行。 也许对那种家伙就应该像无心这样。 讲理,讲道德.......这些对无相都讲不上,对不人的东西就不能说人话。 李四的那只左手在没人干涉的情况下又落到了银眸魂体手中,她慢慢走过去捡起来我和第一代无心就只能干看着。 就算这时候她将那只手按在我和无心谁身上,我们同样无力阻止。 她实力的强大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仿佛是没有极限一样随着战斗一点点显现。 要是她一开始就展露出这种能力或许无皮和无心早就被她干掉了。 哪还有后来的这些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没有认真,无皮逃走是她刻意放掉的,不然也不会有我和无心同时出现的场面了。 “喂,你当真从将来而来?” 这时候第一代无心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疑惑中点点头,无心继续问道:“将来我是如何死的?” “是被她所杀?” (还有两章) 第 890章 鬼域困魂 虽然我和第一代无心一次次在死循环中死去,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流。 毕竟每次死去都能说出一句或是半句话,陆陆续续也就能沟通。 他问他未来是否被这个魂体所杀,貌似第一代无心已经将今日认为是他的终点了。 “并不知悉”我实话相告。 他轻蔑一笑:“真是又犯蠢了,问你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这种事没意义。” “姑且认为是今天死在她手中吧,” “与她的差距是在这里明摆着的,活着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强敌,她的能力也是我的克星。” “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杀的,死循环又如何!” 墨铜古树和万代碑被第一代无心绝境挣扎的强烈意志唤醒,万代碑朝着她镇压,墨铜古树探出上百枝条封锁,并且诛杀。 无心无首的身躯中心迸发出灼目雷光,雷音轰鸣天雷大戟成一道电弧直劈魂体。 和时尘铜船来自同一地方的万代碑和墨铜古树也会被她所操控的时间影响, 但这时那银眸魂体正让时间倒流使得我们陷入死循环,她已经让一处的时间倒流,然而她还能对其他地方的时间进行干涉吗? 我看出了第一代无心的用意于是借着脑袋短暂归位的时刻将地火战旗抛到地上, 火焰成圈扩散,火焰升腾成墙封住魂体的四面。 虽身陷死循环,但这并不阻碍我们挣扎。 如第一代无心所预想的那样,银眸魂体并没有让时间慢下来或是停止时间,因为她已经让时间处于倒流, 时间不可能存在两种状态。 被层层攻势包围,银眸魂体丝毫未有动容,扫视了一眼火墙以及那断空劈落的雷戟。 理想中,理应发生的事情并未出现, 化身雷霆的天雷大戟没能落下,万代碑与上百古树神枪在到达她眼前后退让了,墨铜古树的树枝纷纷收了回去,万代碑的异象遭到磨灭, 天雷大戟成一道霹雳惊雷回到无心身上。 时间是不会有两种状态,但一种状态就足以让她应对一切。 起初只是我和第一代无心陷入时间倒流中,而今她将时间倒流的范围扩大了,包含她却不会影响她。 咔......现实被衔尾鬼域改写,我和无心的头首同一时间从脖子掉落, 但无心旋转掉落的脑袋发出了疯狂的咆哮: “坠落吧!贱人!” “给我下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青铜地面不知何时成了血色的镜面,看似如镜子可实际触觉却是粘稠,表面如附一层血水。 血镜倒映着现实世界并不存在的事物,长满锋刃,把把神兵指向天穹的苍白巨树,吸纳万物碾磨一切立足天地间的磨盘等等。 一把把带着漆黑硬毛的钳子怪手自血镜探出,钳子手锁住银眸魂体的双脚,双手。 血镜里的磨盘也在默默发挥功效,庞大的吸纳之力撕扯她,身下犹如是一个深渊,森森鬼手,永坠阎罗的下陷....... 我提起了精神,森罗炼狱! 这是无心最早使用的一个鬼域,原来这家伙的意图是在这里。 他妄图将她拖到森罗炼狱中。 只是这样真的可行? 她最棘手的能力还没有得到解决呢。 忽然一道陌生多过熟悉的声从森罗炼狱深处响起,道出一句句衷心的祝福: “祝愿你不会被束,祝愿你不会下坠,祝愿你不会堕入鬼域........” 天生黑舌之人! 那家伙居然还在森罗炼狱里,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疑惑点瞬间被打通,心底里另一个疑惑也随之而解。 由于时尘铜船靠岸的情势逼迫,又加上我已经取到天生黑舌之人的鲜血,所以天生黑舌之人的存在感就自然而然被忽略了。 上次被我击伤之后,他逃走没了踪影。 本以为无心会被他重塑身体助他复原当做一个底牌,但却从头到尾没见到他。 现在这张底牌算是暴露了出来。 天生黑舌之人的祝福不得不说来的非常准时,恰到好处, 森罗炼狱和现世相连要将银眸魂体拖进去完全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说无心现在自身难保, 银眸魂体只需要将森罗炼狱也纳入她时间倒流的范围就能继续保持自己的无解。 然而她没想到鬼域里会藏了一个大异之人,还是以祝福为特长的天生黑舌之人。 有了黑舌的祝福,她像是突然被人盗走了气运一般身子莫名虚弱一瞬,正好使得时间倒流没能及时覆盖森罗炼狱。 拔舌地狱的小鬼死死锁住她的四肢,血镜化作一潭血水泥潭骤然吞没她的双腿,鬼域内的天地磨盘贯穿数层鬼域吸扯让她深陷等等。 几乎是十八层地狱都在发挥着各自的作用,所能为的就是将这个女人拉扯进去。 事实真就如无心的所愿了,血镜转眼吞没的她只剩一个脑袋, 她的面上表情依旧那么平衡,淡然,说不出看不惯的从容,她的淡漠中夹杂着对一切,对万物的轻蔑。 银光妖冶的眸子胜过两颗璀璨宝石,眸光堪比皎月,这双眸子扫过我们,看着我们。 她注视着眨眼间我们被拖入森罗炼狱中。 无心瞪着她,仔细瞧着她被吞没,他大仇得报般的解气:“贱人!还不是中招了!” “掌控时间又能如何,真当自己无解完美?” “等到了我的十八层地狱我看你能不能保持你那张死人脸!” “好好品尝地狱的苦难吧!” 无相之人惊得瞠目结舌:“还真让她中招了,这家伙有料啊。” “眼瞅着你们都要绝境,穷途末路了,这时候怎么冒出来一个鬼域。” “明明马上你就只能指望.......坏我好事啊,混蛋玩意。” 银眸魂体消失在血镜中,无心瞬间切断森罗炼狱与现世的相连,他懂得若是晚点说不定那家伙就又倒流时间逃出来, 银眸魂体能够操控时间,但这不代表她能操控他森罗炼狱内的时间,他是鬼域之主,他的鬼域里还能让她当家。 一入森罗炼狱想用时间倒流离开鬼域根本不可能。 第891章 无心的绝然 “好计谋好手段!” “想要让她中招唯有意料之外的因素,连她都没法应对的因素,你那个天生黑舌之人挺关键的”我头一回毫不吝啬的赞扬了他一番。 第一代无心白了我一眼,没有借梯子上墙,很现实的说道:“天生黑舌之人的突袭对她只能生效一次,当下一次她知道天生黑舌之人的存在后,那招就不起作用了。” “森罗炼狱同样困不了她太久,困住她的时间不会比困住你时多,即便在森罗炼狱内她无法在操控时间,她的实力依旧能轻松打穿十八层地狱。” “打穿十八层地狱对她是随手的事情,地狱让她打穿不了多少次她就能找到了离开的出口。” “森罗炼狱可不是什么死地,困兽之地,我给鬼域提供力量,同时利用鬼域内的机制困住她,她一直打穿我的力量支撑不了多久。” “那你将她关进去的意义何在呢?”我头首又一次被衔尾鬼域复位到被斩首后。 咔......咔......咔.......在银眸魂体被关进森罗炼狱内后,我和第一代无心身上的死循环完全没有解开的意思。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仍然在不断被回溯时间。 时间倒流相伴着我们。 第一代无心不经不怪:“那贱人不早就说过了。” “即便她不在了,我们身上的时间还会继续倒流,因为时间回不到她所设立的那个时间点,每当快要接近那个时间点时就会被衔尾鬼域重置。” “这是死循环的构成。” “没有她,你我身上的循环还是会继续进行。” “厉害啊..........看来这全要归功给你的衔尾鬼域了,时间倒流挡不住你的重置”我夸赞。 无心笑笑接受:“多谢夸赞,我也一度认为我的鬼域是没有弱点的神技。” 我:“现在呢?” 无心:“现在也是,不正是因为我衔尾鬼域没有弱点才能建立这死循环,这说明我的鬼域足以和她的能力相媲美,否则能困得住你我。” “困住的是你,是你连累我!”我无语道。 现在那银眸魂体在森罗炼狱中,我和无心倒是突然松懈下来了, 至少在她出来之前我们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不代表危机消失,只不过是朝后推迟了一点。 这才给我们能互相讥讽的机会。 我能感觉出什么:“你废了不少功夫,又将天生黑舌之人亮出来牺牲,你不会是只想多活一会。” “天生黑舌那家伙在森罗炼狱内,她要是撞到了黑舌,黑舌活不了。” “你为了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没少干,可不挣面子的事情你基本不会干。” “暂时困住她,你所图什么?” “不图什么,真要说图点什么,可能是为了你吧”第一代无心冷不丁冒出暧昧不明的话。 我陡然凝重,再三观察无心:“你是无心还是无相?” 第一代无心:“想和你唠唠而已,不要多想。” “困住她也只是在这临头之际争取到一点时间。” “说起来你我还没有好好沟通吧,一见面便是你死我活的何必呢。” “同为无心何必互相残杀,你我本无仇不是吗?” 我打着十二分的警惕:“无仇,但也没交情。” “道不同,你我目标互相冲突。” 无心轻笑反问:“现在呢。现在你我目标还冲突吗?” “你我已然都是将死之人,你我还谈何目的?” “我想得到四件古物,可因为这贱人莫名其妙的出现让我多年夙愿落了空,而你的目的,我想也被她打乱了。” “所以说你我早就没目的了,真有目的也就是摆脱这死循环。” “这死循环好摆脱,你成无相或我成无相,借用无相的力量就能解开了。” “无相?无相的苦头你还没尝够吗?”我直感好笑。 一旁的无相之人立马就听不下去了:“诶诶,你这是什么话?” “怎么搞的我是个麻烦似的?” “麻烦是那家伙搞出来的,不是我,我和他不同,彻彻底底的不同好吧。” “不要带着偏见看人。” 第一代无心觉察到我被无相的话打扰,他提醒道: “莫要被无相蛊惑,我的下场你已经见识到了。” “无心永远是无心,怎能被那种假象抢夺了身子。” “要是有能力我一定要宰了无相。” “抓紧时间进入主题吧,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有事拜托我,拜托现在被困死循环的我。” 无心深沉一笑:“现在被困,等下就说不定了。” “我和你说的事情你绝对不会拒绝,这对你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不会只有好事,我是有条件的。” “事情和条件分别是什么?” “我可以让你吃了我,条件是你必须集齐四件古物!” 寂静了几秒钟,这下我是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听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无心让我吃掉他,简直是疯了。 世界崩塌都不相信这是第一代无心能说出的话。 第一代无心:“先别急着高兴呢,我说了是有条件的。” “我允许你吃了我,同时你必须完成我的条件,也就是集齐四件古物。” “这对你来说并不难,你手上有阴阳铜棺,我手上有万代碑和墨铜古树。” “你吃了我,我手上的东西自然是你的了,到时你就只差时尘铜船。” “船在那贱人手中,你早晚要和她打,三件古物对一件古物两个无心加起来.......你不会再打不过她了吧。” “等等.....”我打断他的话,再次确认:“你不是无相?” 第一代无心好不容易平缓的情绪又有点激荡了:“怎么你是好话听不进去,听不懂么!” “还是说非要骂着说你才能听得懂。” “多简单的事情,要不你让我吃了你,要不你吃了我!” “总之无心只能有一个!” 第892章 四件古物齐聚的真相 “无心只能有一个那必然是我”我直言不讳地说是,但也有诸多不解。 “我惊疑你会这么安然的选择受死。” “连续夺得两件古物的无心竟被一女人打的主动寻死,谁敢信?无心是那么容易就受到挫折的吗?你若没有别的用意可就奇了怪了。” 第一代无心反讽:“别他娘说漂亮话了。” “我死我活我自己决定,有衔尾鬼域在手没人能杀得掉我,即便是她也只能将我困在这里。” “要是没有李四那该死的手臂她根本就碰不到我!” “我选择牺牲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当然若你选择牺牲那就更好了,我完全不介意吃掉你。”他狞笑着说。 我仍然不解:“你为的是什么?是为了救我?” “呸!我巴不得杀了你,吃了你,我救你做什么睡昏头了你”无心陡然破防。 “老子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有要求的!” “我要你集齐四件古物,时尘铜船,万代碑,阴阳铜棺,墨铜古树!” “这个死循环是我的衔尾鬼域加上她的时间倒流构成的,只要我能死去这个死循环自然瓦解。” “实际上也许有其他解开死循环的法子,但终究只是从一个困境步入另一个困境。” “你不是她的对手,我也不是。” 无心极为冷静,理智:“你我虽然现在站在同一阵营,可你我终究无法联手,两个无心加起来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真正想等于二,那就只能留下一个无心。” “由一个无心吃掉另一个无心。” “我知道你身旁那个无相之人肯定已经开始蛊惑你了,他在劝说你接受他,只有他的力量能够解开这死循环,帮你从那贱人手中逃脱甚至是帮你压制那贱人。” “不要信那家伙!” 无相之人听后勃然大怒:“纯属发狗屁啊,张着嘴满口瞎ib说呀。” “他这才叫是蛊惑啊。” “相由心生,无相怎会去害无心,我因你而存在,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啊。” “我真的要帮你啊,也是救自己。” “这王八蛋无心鬼话你能信?前一会还叫嚣着要杀了你,要吃你,如今他心甘情愿让你吃掉他?我看是他想吃你!” “绝对的绝对有阴谋!” 无心继续说道:“假象始终就只是假象,与其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象身上倒不如相信自己,真正帮到自己只有自己。” “能救无心的只有无心!” 无相之人了:“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无心了,三无之间从不存在和睦,只有互相吞噬,掠夺!” “无心之间更是如此,你们目的不同,心意不同,他怎能帮到你?” “能帮到你的只有我!” “无相才能救无心!” “之前你不都看到了,要不是无相这家伙还在死循环里呢,好说歹说无相也是救了他啊,这不完美说明了无相能救无心吗?” “所以这家伙在鬼扯,自己不都是被无相救的,还嚷嚷着别信无相,就他最不可信。” 第一代无心和无相之人各持一词,互相抨击,贬低,一时间他们的争论朝我的思绪都有些紊乱了。 也就是无心看不到无相,听不到无相的话否则这两个家伙绝对能打起来。 不过如今也够离谱了。 无心无法看到听到我这边无相的动静,可他却非常了解无相的行事,一言就猜准了无相在蛊惑。 想必他那边那个无相此时嘴巴也应该没闲着。 心神被争吵打乱,以至于多次被死循环杀死都没什么自觉了,我思量了一下问出一关键问题:“你为什么想要集齐四件古物?” “甚至是甘愿让我吃掉你,也要集齐这四个东西?” 无心语顿一下,怪笑着试问:“李四王二那两个混蛋是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他们极力想要阻止你集齐四件古物,用他们的话说会有大祸,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无心:“的确是了不得的大事,可不一定是大祸。” “你没看连那个道一都暗自期望着四件古物奇迹,很明显对他而言不是祸事,对你我而言也不是祸事。” “这不就足够了吗?” 我喃喃自语:“既然对三无是好事,那对这世事定然是状祸事了,乱世出福泽......混乱年代才能出强者.......道一的福缘在四件古物集齐之后。” “世间福缘已尽,想要再生福缘唯有重新洗牌,清洗世间。” “会有数不尽的生灵陨落,这样福缘才会重回世间。” 无心嘿嘿冷笑:“其他的什么还管他干什么?谁管这天下苍生呀,苍生万灵关我何事,他们遭受灾祸只能归咎给自己的无能,软弱。” “看来那两个老家伙也是没敢告诉你事情啊,他们根本不敢告诉你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他们对你并不放心!” “李四王二始终在警惕,提防着你!” “你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为同盟?这不过是假象罢了。” “他们只是不希望那件事情发生,四件古物集齐之后能引发的事件。” “地府现世!” 第893章 一个无心 “果然是这样.......地府现世......”我眼眸黑如深渊,眸光忽闪不定, 第一代无心的话并没让我有震惊,只不过落实了我的猜想。 出自地府的四件古物再次齐聚,能够引发的事情不难猜测。 光是听闻他说起能让无数生灵死去的祸事就已经自然而然联想到了地府。 单单是这四件古物齐聚引发众多生灵陨落不太可能,真正的祸事是古物引发出的事件。 思索回想一下,在这世间最为神秘,最为危险,被我记得最深的也唯有在那深渊里的地府! 地府大门紧闭,光是那条从地府内流出的一团血黄河水就能令号称万年不朽的万年皮陨落, 来自地府的四个婴孩成了这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创立了几大家族,来自地府四个物件也成了世上的神兵古物。 地府内的神秘色彩是与危险性等同的! 若是地府现世的话,引发无数生灵陨落的祸事很有可能。 那么来自地府的李四王二拼尽一切想要阻止这件事也自然说得通了,没有人比出自地府的地府四婴更了解地府的危险和恐怖。 要知道李四谈论起地府时脸色都不由得动容。 无心笑着说出充满诱惑性的话:“怎样?让传说中地府重现人间是不是颇为有趣,感兴趣了吗?” “光是想想就有些兴奋不已,哈哈哈。” “你要知道,你能让地府重新现世啊。” “这事是那地府四婴最最不愿意看到的,恰恰相反那是三无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我的毕生夙愿就是要让那地府重现人间,让地府的大门再度敞开!” “至于会死多少人,陨落多少生灵关我何事?无能之辈理当被时代所淘汰,地府的重现就是让这世间重新洗牌的契机!” 无相之人听得是连连咂舌:“听听,这疯子一样的话,就这样的疯子无心你敢信?” “他可要是集齐四个古物让地府重现啊,到时候整个世间都会有大祸。” “就这你还敢帮他吗?” “你要帮了他,到时候地府现世,世上生灵大量陨落你就是罪魁祸首,你就是打开了地府之门的那一人啊。” “一切罪责,过错都会归咎到你身上,这你受得了?” “那关我何事?”我慢无所谓的说:“要是没有银眸魂体这一意外因素,我一个不当被无心给杀了。” “到时候他集齐古物,让地府重现,世间生灵陨落无数,那这罪责还算在我身上?怪我不努力活着?” 话锋一转我回应第一代无心:“虽然不知道地府现世能给三无带来什么好处,但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地府现不现世我没什么所谓,不过你的夙愿别强加在我身上。” “我背不了那么大的黑锅,也担待不了那么大的罪责。” 无心情绪猛然衰退,犹如是迟暮了似的,他不愿放弃:“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只要你能答应我让地府重新,我允许你吃了我!” 我:“你把自己看得也太香了吧,我为什么要吃掉你呢?” “你无心是不凡,身上犹如是宝库底蕴颇多,还有两件古物。可这并不见得能勾动我的食欲。” “我不想吃你,也不想被你吃。” 无心脸庞抽搐,愤怒之际脑袋又一次掉了下来,他怒吼: “你算哪门子的无心!” “如此大好的条件摆放在你面前,几乎对你没有任何害处,那只有益处!” “没有人会拒绝,理当没人能抵抗这种诱惑,三无更是这样,可你.......” “为何!为何一个个都这样自甘平庸,为何一个个都不像三无!” “无皮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你们根本不配算是三无!你们不懂三无!” “你想这样拖着我一起去死吗。等下她从森罗炼狱逃出,有李四的残肢在你我迟早是死!” “你吃下我不就能完美解决这样了,两个无心相结合将会无比的强大。” “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都会是你的!” “你吃下了我,你夺取了我的一切,接管了我的一切,到时候墨铜古树和万代碑你拿来就能用。” “为何这样你还不满意!” 我轻笑:“可能是我没有那份向上攀升,努力变强的斗志吗,我更像一个摆烂随性的咸鱼。” “你找错人了,我这个无心可没你的野心,搅乱世间的心。” 无心恼羞成怒:“你想被困死在这死循环里吗?” “不想死你只有摆脱这死循环,而摆脱的方法就只有无相的力量和杀掉我!” “你不愿接受无相,你就只有杀掉我,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心甘情愿去死!” 我感叹:“没人愿意被这样困死,一次次的死去活来可不好受” 无心有底气的冷嘲:“但你无力摆脱,你只有承受。” “不不......不然,其实你方才说的不对,摆脱死循环的方法不一定非要杀了你或是接受无相,还有另一种方法”声音从我的无首尸体背后传出。 第一代无心蓦然呆愣住了,就连无相之人也满脸诧异,眼睛溜圆, 我的无首尸体还在死循环中,咔咔......咔咔 头首眨眼落地眨眼归位, 但忽然一次头首归位中我背后裂出一大缝, 在脑袋再一次掉落之时我从无首尸体内钻出了,双手一抬地火战旗与阴阳铜棺就飞到了我手中。 而无心尸体在原位深陷死循环中,已经空了的皮囊继续被循环折磨。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望向第一代无心, 没有说话,他也没什么反应。 时间一秒秒过去,第一代无心的脑袋接连掉落三次,他醒悟: “蜕皮!.......无皮的蜕皮!” “你吃了无皮!刚才那只是一层皮囊!” “你从头到尾都在一张皮囊里!” 无相之人惊怪不已,恼怒的很:“该死!该死!皮囊!你什么时候给自己套上的皮囊!” “为何连我都不知道?” “你居然连我都骗了,连我都被蒙在鼓里了!” “亏得我刚才还好心劝你,要帮你!到头来我成了笑话!” “差一点你就只能指望了我,为什么还有一张皮啊!” “你身上到底还有几张皮?你还有多少后手?” 第一代无心恍惚的看着那空壳的头颅不断掉落,不断复位,一时间没了话说。 我面色淡然的颔首: “你衔尾鬼域所记录的是我,亦是那张皮囊,你记下的不过是那张皮囊那一瞬的状态。” “所以我并没有被你的衔尾鬼域所记住。” “如果我不从那张皮囊内出来,我就会和那张皮囊一起陷入死循环中。而今我出来,深陷死循环自然只有那张皮囊。” “我不需要无相的力量,也不需要吃掉你。” “我无需摆脱死循环,需要摆脱死循环的是你,被困的无心是你!” 第894章 血肉躯壳 “你!........”仿佛遭受了莫大羞辱的无心震怒脱口,但刚刚蹦出一个字他便闭口了, 可能是死循环令他的脑袋不合时宜的掉落了,也可能是他找不到什么措词来抨击我。 再愤怒,生气他如今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咒骂, 除非他死了或是选择再次借用无相的力量,否则他只能在死循环里无能狂怒。 无心用从未有过的眼神瞪着我,他从没这这么重视,高看我, 在我插手他和茶茶的战斗之前,第一代无心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在他的认知中我顶多比那个小无皮强上一点,也能归纳为一个层次。 自从我插手展露一部分实力后,他才改变了这种观念。 而今他对我的认识,观念又有了改动。 “好......好.....好......” 三个好字难以启齿的自无心口中蹦出来,他好气的说:“你可以!够可以.......总是能搞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插曲。” “对你不利的局势也能被你从容化解........不过你真当你就能对付她了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吃了无皮,身上五花八门的特性,东西不少,但你并没有鬼域!” “甚至你都没有从其他鬼王夺得鬼域!” 我倏然微转首眼神冰冷的刮了无相之人一眼,无相之人自觉理亏,不敢与我相视的缩成了一个肉球。 这些情报第一代无心本该无从得知,真要知道也就只有一个来源。 来看无相和无心那边的那个无相沟通的不少啊。 无相之人竭力为自己澄清:“没了,就那么多,我就告诉了他这些东西。” “你吃过无皮还有你铜棺里的东西我都没说,否则还能让你把我们俩当小丑了。” 见我的反应,第一代无心更加确定了情报的准确性,他讥笑:“没有鬼域的无心!” “你连那些号称是天生地养的鬼王都不如!” “他们是天生地养,三无何尝不是,他们有的,你却没有” “某方面看你还不如他们,这是你的一大弱点,缺陷!” 我有力回击:“嗯,这的确是一大弱点。” “没有鬼域的我好生站在这里,有鬼域的你要被自己的鬼域困束至死。” “这么看没有不更好?” 第一代无心脸色骤黑,忍住不爽:“你没有鬼域我有!” “吃了我,我的就是你的!” “不然就算你从这里逃走,我被她所杀,你又能逃多远,逃多久?” “你早晚都会被杀,你的结局只会和我一样!” “这么一个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变强的机会就在你的面前,你为何会不为所动?” “天上白掉的馅饼,我不吃,也不敢吃”我在这青铜屋子内踱步散漫的回应:“至于鬼域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若是无心该有鬼域的话,那我迟早会有,若注定我就不该有鬼域,我剥夺你的鬼域又有何意思呢?” “老实的接受天命吧。待在那里等死,少做无用功的挣扎。” 无相之人非常好奇的凑过来:“你不救他了?” “你不是扛着铜棺嚷嚷着要救他的吗?” “既然你期望他去死,你之前老实老实看着他送死不就得了,非要多事,现在又要他去死。” 无相之人细想一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用自己的理解分析道:“乖乖原来你这么变态的啊。” “你这不就是在故意折磨他吗?” “给他的希望,给他点阳光,让他减轻对你的敌视甚至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在关键时刻你又突然反水,给他沉重一击。” “你这不是将人从深渊里拉出来,眼瞅着要救上来了突然松手,你比直接杀他还狠呢” “同样这也比坐岸观火也爽的多,差不多等同是亲手报复了。” “现在那个魂体被关在森罗炼狱中了,他自己被困死循环,你用蜕皮脱身,现在真正自由的就只有你啊。” “怪不会他的森罗炼狱和天生黑舌之人都在你的预测中吧。” “没有。我没有想的那么复杂,我是想救他,只是我无能为力,他的死循环我解不开”我半蹲在地上,五指触碰地上的那摊粘稠猩红的血泥。 无相之人连忙展现存在感:“我呀!我能解开死循环!” 我:“他若是想指望无相救他,还轮到你这个无相?” “滚一边去。” 无相默默闭嘴,身子失去形态然后缩成一个球形。 青铜地板上的血泥形态很奇特,我用手去触碰依稀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微弱生命气息。 血泥流淌平坦在地不成形体,明明是一个人消融而成,却在上面找不到任何关于人的特征, 连一块骨骼,一根头发都没有都没有,就好似茶茶的浑身骨头血肉器官等等都消融成了这一摊血泥。 无相之人老神在在的说:“那可是无相的能力,无相的力量,你还想要从那血泥中找到什么吗?” “别说是身体任何一处组织了,就连衣物首饰等等在无相的力量面前都会回归本相。” “万物的本相,生灵的本相。” “只可惜那个无相的归相没有用好,他被里面的那个魂体给打断了,否则在无相的力量下这摊血泥都不可能会留下。” 夸起无相的能力他是沾沾得意。 我手臂下落五指直直贴在血泥之上,手掌一抓像是抓住了一把血泥,又像是将所有血泥带起了。 我神色凝重,眉宇紧锁,按在血泥的那只手缓缓上升抬起, 血泥跟随着我的手,被我拉高,从无形逐渐朝着有形变换。 一刹那大片的血泥沸腾起来,拳头大小的血色鼓泡接连冒出,血泥变得峥嵘,扭曲如被几张手在揉捏,赋予形态一样。 无相之人眯起眼睛看,第一代无心停下口遁,也默默看着这一幕。 血泥中忽的多出几道白芒,白芒化作游蛇在血泥中流窜冲破鼓泡。 我站起来手臂高抬,手掌之下是翻滚扭动的血色泥浆,所有的血泥都汇聚在了我手下。 随之森森白骨开始诞生,白骨贯穿血泥,撑起血泥使得扭曲成一团的血泥逐渐有了形态,即便那只是最基础的人形轮廓。 人形血泥是最基础的一步,同样也是最难的一步。 当人形血泥构成了,血泥在以每秒的速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血泥倏然收拢无比紧贴骨骼。 第一无心冷哼,语气透露出一丝失望:“哼........重塑血肉” 经络血管沿着骨骼延伸铺设,部分白骨上的血泥成了筋腱和骨骼, 五脏六腑,眼眉口鼻.........无形神秘大手玩弄着血泥,这些器官部位在大手的神来之笔一体成型。 我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鲜红飘逸的红衣裙直接穿着在了她身上,虽然只是伪物,但在她真物被毁的前提下,这就是真的。 眨眼间面部成型肌肤一点点覆盖渗人的猩红,瀑布墨发也在那神来之手的影响下飞速成长,长度直达足跟。 红裙下血肉也大片被雪白肌肤覆盖。 当我的手放下之时,茶茶再度出现在了我面前,她闭着双眸与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容貌,肌肤色泽......真要说差别的。 只能说这个茶茶没有生气.......没有生命气息,这并不能算做是个人,这充其量只能是一个血肉空壳。 以肉鬼的特性操控那摊已经失去形态的血泥重塑成茶茶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样做能有什么意义,能带来什么但我见到那摊血泥就是想这样做。 那个身着红裙与麻箐有几分相似的姑娘真实存在过,在我这一生留下的痕迹并不轻。 茶茶惊变后再也不像是茶茶,原本茶茶她的面容还和以前一样,但当这具血肉之躯被无相的力量瓦解之后, 似乎茶茶就没有在留下什么了。 茶茶体内的魂体与她完全不一样。 这摊血泥也不残留她的任何,如果对这摊血泥不管不顾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这摊血泥就会在我和银眸魂体的打斗中被毁去, 先前我用出地火战旗时就特意避开了这摊血泥。 我端详着茶茶的脸微微出神:“.......明明一模一样......怎么就成了那样呢。” 茶茶不会有任何回应,她只是一个空壳,简单的就是一团血肉罢了。 无相:“没有想到你这么痴情啊,她都不在了,你还用特性造出了这个一个血肉之躯。” “真别说做的一模一样,估计她本身来了都要迷糊。” “只可惜你能操控的只有血肉,而这也就只有血肉。” “你真想找回或是复活那个小丫头,只有从那个银眸魂体上下手,只有她才知道那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她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将手盖在茶茶头顶:“如果我将那个魂体强行安插回这副躯壳呢?” 无相:“那个小丫头本来就是大问题啊,那魂体更是大麻烦一个。” “我劝你不要再对她抱有任何想法。” 第895章 寻死 “不........在我看来那是有一定希望的,她怎会那般容易死去,她身上的谜团很多。” “那个银眸魂体是个谜团,茶茶也是一个未解之谜。”我用手去摩挲茶茶的脸。 无相之人似乎是被我给说动了,他思虑一下:“诶.....貌似是有几分道理,你想要让那个小丫头回到昔日的样子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光靠你是没什么可能。” “你在她面前活着都难,你还想着让那个丫头再现呢,难不成你还能强行把那个魂体塞回躯壳里?” “一定会有办法。就和她们曾经为一体一样,既然发生过就有可能重演”我肯定确凿的说。 被我用肉鬼特性重塑的那个躯壳与茶茶有着百分百相似,当然仅仅是外貌,体型,论起内在根本不用言说。 肌肤胜若白雪,细腻程度堪比剥了壳的鸡蛋,手感柔滑冰凉躯壳可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言。 就算是重塑了五脏六腑,各部位组织也改变不了毫无生机的事实。 倏然双手失去那份柔腻的清凉,扶住清秀脸庞的手自我的手肘处断开自然下落。 几乎是在一刹那一时间我动用绝断包裹自身, 而后我就看到了五个白如葱头的指头到了眼前,距离我脑袋绝对不足一指, 绝断将那只手挡住并且弹开,但另一只手却冲破了绝断,狠狠抓在我腹部, 我能感觉到五根阴冷的东西刺入了我体内,那只手虚抓一下好似是在我体内抓到了什么。 缠覆在体表的那层绝断陡然消散,约束制衡的力量锁住了我。 目光朝下看了一眼,果真是那只乌黑干枯形同枯树枝的李四断手。 这只断手本来随着她去了森罗炼狱,如今这只断手出来了,说明她也来了。 对于银眸魂体再次出现我很清楚,只是没有想到她出现的如此之快,森罗炼狱只能够困住她这点时间吗? 不.......显然不是........李四的断手插入我体内时我有听到第一代无心的冷笑, 如今也能听到他的嘲讽:“将心神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你蜕皮逃脱死循环为的就是这种事情?” “真是浪费........你明明有着那种能力,可你却没有那种野心!” “大好的机会,天大的福缘摆在你面前你却不愿意接受,鬼域,万代碑墨铜古树等等我都可以给你,只是你却一心要寻死!”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拖住她的不要了,你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让她送你一程吧。” 青铜地面有过恍惚一瞬间是血色的镜面,但转眼又没了。 银眸魂体好生生站在我面前,森罗炼狱之行没让她有一点受损,一点变化,那双闪耀的银眸还是那般令世人无法直视。 她抬手瞬间攥住了我脖子,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愣神我后背便猛烈砸到了墙壁。 她将我轻松提起并且抵住墙壁,一瞬间她将我带来了这里。 “为什么要搞出那个!” 银眸魂体声音清冷,少了人的情绪波动,可也能听出些许她被那个血肉躯壳影响。 “那个?你说的是那个?我搞出的东西多得是”我故意含糊回应。 她随手一拍断手,插入体内的那只断手刺的更深了,手腕都埋进了我体内。 我不禁都有错觉,如果不是背后的墙壁,怕是刚才那一下这只断手会从背后穿出来。 所有的能力都被那只断手所约束,所有的痛楚和伤害自然也无从规避。 我不为所动的说:“都死去活来好一会了,还会惧怕这点伤?” “你应该直接杀了我,不然他不是白白将你放出来了。” 银眸魂体的手在收紧,眼眸里的银辉仿佛要跃出。 第一代无心大骂:“早夭的玩意,真就没有一点上进心,如今连反抗的本性都没有了” “你这种家伙怎么能是无心呢。” “那个废物无皮都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 他本想着将困在森罗炼狱内的银眸魂体放出来给我增添压力,他在死循环半死不活银眸魂体一旦现身自然要追杀我。 到时候我不敌银眸魂体,又不愿意接受无相,那我只能是吃下无心来求生。 可无心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毫不反抗。 他被困死循环里选择赴死,那是因为他受不了那种屈辱,可他搞不明白我是为的什么。 “我就不信,你一点杀心,一点斗志都没有!”无心仿佛是着魔了一样陷入了一种偏执,面孔异样扭曲。 轰! 他吼出一道粗壮的雷霆直劈茶茶的血肉躯壳,茶茶那具薄弱的身躯在那雷霆面前不堪一击,肌肤都被雷光染上了异彩。 找死!我瞳孔猛缩,抬手伸过去黄金血自手掌裂缝喷出, 金血化作赤金匹练拦截住那道雷霆。 一阵轰鸣过后,雷弧四散,黄金血也散落成一颗颗血珠。 第一代无心见此非但没有挫败,反倒是兴奋得逞般的笑了:“你动了。” “李四的断手能封住你的能力,却封不住你的黄金血,你果然还是有手段的。” “哈哈哈........看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啊。” “既然这样我更加不能让你如意了!” 在无心背后的墨铜古树似是被激发,几十根枝条有了柔韧度以茶茶的躯壳为目标。 “起开!”我一把推开既不杀我也不拦我的银眸魂体,手掌缠绕黄金血强行将李四断手拔出。 同时远程操控黄金血,散落一地的黄金血珠纷纷跳动,倏然塑形为根根金针激射墨铜古树的树枝。 噼啪......第一代无心张口又吐出几道天雷,天雷破散成数不尽的雷弧恰好将金针尽数阻拦。 墨铜古树的树枝缠住了血肉躯壳。 我绝断空间瞬步到茶茶上空,流淌的金血化形成刀刃,绚丽壮观的金血残月高高升起,又以沉入天际的姿态下坠。 金血刀刃何其锋利,接近目标尚未碰到目标时已然将目标斩开些许。 当真正碰触到时目标已经分裂成了两半。 不过被斩开的不是树枝,而是狞笑的无心。 第896章 无法改变的事实 金血构成的刀刃随着我的思绪停滞而解体,但这已经晚了, 第一代无心分割成两半的模样呈现在我眼前,甚至在他两半身躯间金血孤月的残影刚刚划过。 并不完整的残月将无心完美的劈成了两半。 他那脸上的狰狞笑容包含颇多深意,有成功报复的狂喜,也有得逞的张狂,更多的还是解放, 他像是完成了目的一般。 将他推过来的墨铜古树树枝接不住他那两半的身子,失去无心的控制时抓住茶茶躯壳的古树树枝自然松开。 黄金血相伴我的手游离却不散,我在茶茶身旁看着无心那两半的身子脸色极其难看, 毫无疑问的我被无心给摆了一道, 他根本不要是摧毁茶茶的躯壳他只是想找个方式寻死,让自己能够死在我手中。 “回溯!” 类似茶茶那边能够倒流时光的回溯力量笼罩第一代无心,他那成了两半的身子以奇迹的方式重新拼凑在一起, 及时的回溯能够改变命运,可唯独改变不了无心的命运。 无心被斩开的身子是拼凑好,他的头颅也已经落地了。 这是银眸魂体此前给他造成的致命伤,无心用衔尾鬼域的循环死撑着才没有死去,如今衔尾鬼域不再被发动。 这个伤便会发挥真正的作用。 银眸魂体的时间回流仍然有效,带着他回到致命伤处,但一心寻死的无心怎可能任由衔尾鬼域将自己救活呢。 他绝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死循环建立在他鬼域的基础之上,他能掌控自己的生死。 第一代无心的头颅在地上滚动,他的话语极为嘲讽,也极为癫狂:“就你也想要救我?” “你救不了我,没人能阻止我想要做的事情!” “你也不行!”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一切,你可以拒绝我,但你杀了我!” “无论你怎样回溯时间,她的时间回流怎样流逝,我的命是你杀的。” “倒流的是时间,已成的事实就是事实,即便时光流逝也无法改变事实曾存在过!” “你杀我,我是被你杀的” “无论你接受不接受我都已经不重要了,这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我的一切注定是你的,你必然会吃了我!” “哈哈哈........”第一代无心大笑着道出最后遗言。 他的魂体开始破散分解,莹莹光点自他透明的魂体飘出, 不远处的银眸魂体静静看着这一切,她只想杀了三无,所以眼前这种事情正和她心意,无心身上的时间倒流也已经被她解开。 无心的死是注定的,这是衔尾鬼域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咚.......咚.....咚.......我下意识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咚咚.....胸膛因心脏剧烈跳动而起伏,浑厚的心跳声犹如是地狱的战鼓打着奇妙的节拍。 我神色有点恍惚,我何来的心脏,又何来的心跳, 一点星屑飘到我胸前瞬间就被并不存在的心脏吸纳进去,第一代无心魂解解散的魂体碎片纷纷涌向我。 第897章 嫁衣 一鲸落万物生,而无心之引发了曦光和星屑的爆发。 无心陨落之后魂体分解,他的魂体碎片与其他鬼不同, 倘若是其他鬼被我所杀掉,他们的魂体会渐渐通透瓦解,最终飞来些许细小的光片融入到我的体内。 然而无心死后的碎片却能分解成无数的曦光星屑,寻常鬼死后是星星之火,而无心是漫天繁星,山火燎原。 在曦光与星屑的上升飞舞中我几乎已经看不到无心即将消散的残破身躯,好似他已整个融入曦光中。 我本能捂住心口但却根本没阻止无心的魂体碎片飞来,那些碎片像是与我的魂体有着一种莫名联系,感情。 冥冥之中相互吸引,这并非是意志,行动能改变的。 其他鬼的碎片我可选择是否接受,可无心的碎片我不得不接受。 这是这副魂体深处本能的渴望,在这一瞬间饥渴,贪欲攀升到了极致,压制了理性。 吃掉无心,吃光这些碎片已成了本能,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有办法拒绝。 贪欲攀升,那些碎片曦光就和是发现资源的蚂蚁一样争先恐后朝我心口涌来。 而我对那些星屑曦光来者不拒,不管有多少我的心口都是无底洞,根本不够。 随着那些碎片被我吞噬,一时间无心的记忆,此生的经过也和潮水般疯狂席卷而来。 这是庞大到无法言喻,形容的信息情报量,换做其他人会刹那间被这些情报撑爆脑海,思绪崩溃。 无心的一生远远不是其他鬼怪能够相比的,无心的一生大多都是在掠夺,吞噬,他吞噬过数不胜数的鬼怪,那些鬼怪的记忆自然会被他读取。 还有繁多,五花八门的特性,长年累月的积蓄叠加下无论是特性还是记忆都不是一时能够接收的,也没人能承受得了。 即便是我也不能马上融合无心的这些记忆,特性,所以我只能先将这些庞大的情报封印,封存,待到日后慢慢接收。 最后几片星光流窜进我体内,第一代无心消失了,他在这世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无相之人惊愕的呆愣了好一会,待到无心彻底消失,他在向第一代无心消失之处轻叹气:“唉........这世上还真有这种疯子啊。” “真的就让自己彻底消消失了,是个狠人啊.......他说的做到了。” “他说要杀了无相,这次他做到了。” “喂.....小子你可千万不要学他.......你要是死了可没有人替你接盘。” 此时我没心思去搭理无相,我正迷茫的望着自己的右手,右手抓握一下 轰!雷音轰鸣,电弧四溅。 恐怖的雷光在我手中汇聚成了一把雷电大戟, 天雷之戟,地火战旗........昔日势要将我诛灭的天雷地火如今都落在了我手中。 无心留给我的不止是这把天雷大戟,还有那两个古物。 我侧目看向万代碑与墨铜古树,万代碑轻轻颤动着,墨铜古树则挪动着树根朝我靠近以表亲近。 它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我的认可。 吃下第一代无心的我有资格使用它们。 第一代无心为了掌控万代碑和墨铜古树曾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与这两件古物沟通,建立联系,而今无心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我所走之路的基石。 我甚至闭上眼睛都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身旁这三件古物与我之间的联系,它们在听我调遣,不过此时此刻它们却在彼此共鸣。 之前发生的共鸣又一次产生了。 铜船剧烈晃动一下,无形无色的波纹自墨铜古树,万代碑等四件古物激发,波纹荡漾覆盖整个铜船激荡向远方,冲向天际边。 一次晃动过后铜船就再无异动了,像是发生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 摸着自己断肢的李四眺望铜船,他眼睛突然眯了一下,大手抓紧那断口:“王二.......” “嗯”王二反手持古树的树枝与他并肩。 李四:“最好准备了,船来了。” 道一眼神飘忽不定,话语也神神叨叨:“天命所定.......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动,那艘船都会来到这里,这是已经注定的事实,世人无法改变的命运。” ........ 咚! 雪白的手刀砍在我脖子上,但却被一些无形的距离挡住了,被挡住的还有李四的那只手。 乌黑干枯的断手像上次那样抓向我腹部,黄金血在腹部汇聚扩散成一块护甲。 黄金血虚实不定,厚厚的一层使得那五指刺入的刹那气力就被缓解了个干净。 银眸魂体在我正面,那双妖冶的银眸与我近距离对视,她的手没从我脖子上拿开,试图冲破外层的绝断防护。 “你不该接收那些的!” 被迫吃掉无心后,我貌似已经没有什么畏惧的了,犹如是绝症不足数日的将死之人一样洒脱,无所谓。 我盯着那双银眸,气势冷厉:“那你刚才应该拦下的!” 银眸魂体:“我应该先把你杀掉!” 我笑了:“那接下来你会非常非常后悔,后悔你第一个杀掉的不是我” “而且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轰! 天雷大戟瞬间贯穿眼前的魂体,激荡的雷弧搅碎其形体,但这只是残影。 银眸魂体在我背后出现:“现在杀你并不迟!” 万代碑的经文异象倏然笼罩我和她,同时墨铜古树的树枝自四方包围而来。 她抬一下眸子就令时间停了下来,树枝长枪,经文异象都随着时间而停滞, 李四的那只断手成了她最趁手的兵器,断手撕开我的绝断,她手化作利刃将我斩成数十块。 手落时间恢复流动,我瞬间解体成数十块。 “想用对待那家伙一样的法子对我,未免太小瞧我了吧,别把我想的和他一样蠢!” “殇之绝断” 第898章 汇聚 绝鬼王的保命神技,不能多次使用的殇之绝断,将自身的伤,濒死都绝断出体外。 被斩碎的身躯,割下的头首即刻归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似在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随后万代碑继续朝我镇压过来,墨铜古树荡出大量树叶与上百枝条,阴阳铜棺将茶茶的血肉躯壳收入之中后来到我背后, 天雷大戟和地火战旗各在一只手上,地火天雷相继爆发,一圈圈火浪夹杂雷弧拍打四方。 地火成墙,天雷结成囚笼。 霎时间整个青铜屋子内几乎被我的攻势轰炸一片,没有任何一处能逃得过。 像这样的攻势我连续发动了三次,三次过后我放下战旗和大戟,银眸魂体在一个角落出现。 她的状态比起之前更加虚幻了看,透明度增加,魂体有多处受损,有墨铜古树树叶擦过留下的小口子,也有被雷弧蹭到的焦黑。 通过接收一些第一代无心的记忆,我已经知道了第一代无心如何让她受伤的。 其实她的能力已经被无心试探的差不多,先前展现出来的那种恐怖速度实际上是她操控时间达到的。 暂停时间或是缩放她的时间。 总言之就是她的时间比我多不少,说夸张一些一秒钟她能够做一分钟的事情。 她的任何动作行动都会在一瞬间内完成是,如此长的时间有什么会是她做不到的。 怎样的攻击都无法摆脱时间的法则,在时间静止的时间内只有她能够行动,轻而易举躲开任何攻击。 所以要想伤到她就必须针对她的能力下手,做出她无法闪避或是静止时间内也不足以让她完美闪避的攻击。 万代碑,墨铜古树,再加上天雷大戟和地火战旗所形成的攻势覆盖了整个房间, 由于万代碑镇压她不能待在我附近,同时还要闪避墨铜古树的树叶,枝条,更是要小心那些雷弧地火。 再怎么躲闪在足够密集的攻击下她不可能安然无恙。 银眸魂体隔空与我相视,眼里多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我挑衅的扬起大戟和战旗:“剩下的只能有一个无心,我们之间最终也能留下一个。” “你一心杀我,只是你可想过自己的死期?” 银眸魂体:“你能杀我趁早,不然我会杀了你!” 雷弧贴地流窜,连天地火贴着墙根燃起宛如要将整个屋子变成火焰地狱。 阴阳铜棺在我背后默默打开了一些缝隙,浓浓黑气化形成鬼手自我后背探出,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同样做好了准备。 砰! 铜船忽然再次晃动了一下,这一下不是铜船发自本身的颤动,而是铜船撞到了什么东西。 咚.........有不明的东西落在了铜棺上,引发的声响异常大。 一个人影蓦然堵在了第三层屋子的门口,他的背后是小片的残月与夜色下的荧洲岛。 船靠岸了........我脑中瞬间明白了方才那下动静引发了什么。 它让时尘铜船再次起航。 本来时尘铜船距离岸边已经很近,可迟迟没有靠岸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是这银眸魂体做了手脚。 可最终船还是靠岸了,无论是我还是这个魂体都没能阻止这个事实。 但好笑的是最希望,最指望铜船靠岸的无心死了。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不如人意,与期望相反。 我和银眸魂体阻止船靠岸失败了,无心得逞了可他没了。 “能否先停手.........这里面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热闹啊....怎么就只剩你们了?”李四随意靠着门框,神色揶揄。 我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他手臂的断口,似是讥讽的呵笑一声。 李四不动声色用另一只手遮住手臂的断口。 我:“再遮有什么用,你的手都在她手上呢。” 闻言李四索性将那只断臂露了出来:“事非我所愿,那只手可不是我借给她的。” “她连个招呼都没打,算不上是借。” 我回击:“可你也没有阻止,不要和我说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你手臂你没半点觉察。” “你不只是不死不灭之人,你还是地府四婴的李四。” “少了无心,无皮和四瞳”道一天师稍迟一步也来到了第三层,里面的情况在地火的照映下一眼就能看清。 李四眼眸转动,目光在我身旁的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来回扫视,还有我手中的大戟和战旗。 终于他还是问了:“你杀了无心并且吃了他。” “他的一切最终成了你的嫁衣。” “现在这一切还要多谢她啊,这些都是拜她所赐”我冷嘲。 李四眉头一凝,咚! 他从原位消失,到了银眸魂体身旁,还好着的一只手按在她肩头五指用力下按,言语少了分和气:“我说了先停手!” “你当真不要命了?” 银眸魂体抓着的李四断手这时活了过来,五指乱动拧动愣是从她手中逃脱落在地上,一个弹起回到了李四身上。 断口和断手相连。 干瘪的乌黑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充实,水润,而乌黑的颜色也飞快褪去成了正常肤色。 向来听不进去人话的银眸魂体居然被李四给说服了。 李四按住她肩头不松,我目睹这些手中的大戟和战旗没放下, 我太了解这女人了,就刚刚李四到来后她都想试图杀我,若不是李四及时按住她, 怕是我脑袋又已经落地了。 突然一个黑影擦过道一天师闯进来,破空朝我突袭,不......实际上他目标是我身旁的古树。 李四拧身挥臂,沉重抡肘卷起大量气流,宛如是个五六米高的巨人在动手, 一臂砸中黑影,黑影撞在青铜墙壁上,动静非常惊人几乎要让铜船都有微微共颤。 哒.......黑影顺着墙壁下落,露出真容,正是身着青铜战衣的王二, 王二将古树树枝从身前拿开,应该是用树枝挡住了李四的手臂,否则李四那一下连他都不太好受。 李四面色沉重,庄严,用不可拒绝的口吻道:“我说了!停手!” 第899章 地府现世 李四一肘子击飞王二,另一只手则牢牢按住银眸魂体。 身穿青铜战衣的王二从地上爬起来后也没有对李四抱怨或是发脾气,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攥紧自己那根树枝。 只不过王二眼珠子一直盯着墨铜古树没有变动,一开始他就想要冲向墨铜古树,想要做的也无非是夺回墨铜古树。 李四郑重对王二提醒:“现在以大局为重,木已成舟,古物被夺走已经是事实,古物齐聚也已经是事实。” “就像此时此刻我们在这里相聚一样。” “这时候再对那株树执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王二冷淡淡的说:“墨铜古树必须拿回,那是王家的,无路早晚古树必须夺回。” “暂且不与你争夺,” “现在古树在我手中你想要夺回去也没有那么容易,古树是你的,可现在这棵树听你的吗?” 我毫不客气的挖苦一句,然后回怼李四:“早不来,晚不来,现在一切都快要尘埃落定了你来调停了。” “你来的时机还真是恰到好处。” “你是担心我被杀,还是担心她被杀?” 李四无奈的苦笑:“你们能到时尘铜船之上,但并不代表我能上船,我李家的万代碑不在你手上?我如何上得了船?” “并非是我来的时机正好,而是铜船靠岸的时机正好。” “如果不是铜船靠岸,至今我还都只能在岸上观望。” “关于铜船内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李四的话听起来实属无奈,但我深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你一无所知?她来到铜船上你不知道?” “她取走你手臂时你不知晓?” “你不是一无所知,你只是默许了她。” 李四收起那份无可奈何,转而用感叹的无奈道:“你知道的,有些时候对有些事情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纵容默许并不一定是坏事。” “正如现在的形式,你吃掉了那个无心,你接受了他的一切,那么这对你而言是坏事吗?” “她来到这里所造成的一切最终的受益者又是谁?” “你能有现在这般风采,实力,以及三件古物环绕你身,一手天雷一手地火,这些何尝不是托了我的福?” 我脸色越发阴沉,用天雷大戟指向银眸魂体:“你知道她是谁是吧?你也知道她一直在这里!” 李四微微摇首:“你说的不完全对是,此时此刻我知道她是谁,但在此之前我并不能确定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所在。” “我曾一直以为她藏在某个时代的某一处地方又或是时尘铜船的某个房间内。” “地府四婴也仅仅只有出世的那一日有过相聚,其余时间天各一方,除了凭感觉以及特征,我们大有可能见了一面也互相不认识。” “更何况麻子她是闹出动静最小,最销声匿迹的一个。” 我沉着脸,银眸魂体是麻子我丝毫不觉得惊奇, 这个猜想很是就能想到,只是需要他人确定,但始终让我疑惑不已的是她是麻子,那茶茶又是谁? 为何茶茶体内的魂体会是麻子,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魂体的迹象了。 茶茶体内只有一个魂,那就是麻子! 李四继续解释:“她是麻子,我是李四.......身份无非是地府四婴,这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其实在早些时候你说麻家只剩一人时,我就有了这个猜测只不过不敢确信,说不定她在某个时代躲着呢。” “我知道她一定会露面,就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松开”银眸魂体银眸好似一把银月弯刀狠狠刮了李四一眼,森冷的警告。 她身上的气势,杀意也在攀升,貌似要是李四不松开,她就会做出什么事情。 李四只好将手从她肩头拿开:“你现在除去三无也没有什么用了。” “木已成舟,你知道发生了何事。” “晚了就是晚了,这是无法逆转的。” 银眸魂体一声未吭,起步从这屋子消失。 李四望着外界,他朝我示意一下:“走吧,出去看看吧。” “看看无心做出的好事。” 说罢他自顾自离开了,重踏一下地面就如同炮弹一样飞出。 我留心的看了一眼王二,先是将天雷大戟和地火战旗收起来, 而后手掌一抓,万代碑和墨铜古树缩小成巴掌大小落入我手中。 吃了第一代无心之后掌控起这两件古物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王二握紧手中那节树枝,最终是无言跟了出去。 李四来到时尘铜船的最高处,我相继上来与他并肩,在我们更高处是那个银眸魂体,她漂浮在半空眺望荧洲岛。 我也眉心紧锁的盯着荧洲岛, 荧洲岛裂开了........这是宛如天方夜谭的事情。 我到时尘铜船之前,荧洲岛上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然后再次出来只是一道深渊裂痕几乎将荧洲岛分割成两半。 裂痕宽有千米,其内黝黑森冷,深不见底,即使是月光投入其中也会被吞没。 望着裂痕我思绪飞速转动,见到这个深渊裂缝给我感觉不是震惊,而是一种莫名的熟悉。 蓦然一个画面在我脑海浮现并且定格,直通天际的血黄河水,深渊里的神秘古朴大门....... 地府! 这个深渊裂痕几乎和藏着地府的那个深渊一模一样。 李四唇角轻勾:“认出来了吧。” “他第一次去到那个地方还是我带着他去的,还没有过去多久他怎会不见得呢”道一天师踩着一张黄符也飘到了上方。 我失神的看了看双手的万代碑和墨铜古树,难以置信问道:“地府怎会在这里出现?” “地府的所在不应该是禁区......无人区么.......可地府偏偏在这里出现了。” 李四:“地府不仅会在这里出现,地府的大门还将会在这里打开!” “四件古物齐聚了!” 我立马反驳:“不对,万代碑墨铜古树,阴阳铜棺在我手上,时尘铜船的实际控制权在她手上,这四件古物怎能算的上是齐聚,相碰?” 第900章 铜船权能 李四:“地府不都已经出现了,能引得这种现象的也只有四件古物齐聚。” “我们地府四婴各持一件古物,然后退守一方,为的就是让古物不相碰,其最本质,最隐晦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这地府出现!” “之前我和你说的四件古物齐聚会发生的不得了的事情,所谓的大事就是地府现世!” 我沉寂一会,恍若明白了什么:“这个深渊是何时出现的?” 李四:“在时尘铜船靠岸之前一些,准确的说是时尘铜船再次启动后。” 他的话所指的时间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我吃掉第一代无心,掌控三件古物引发时尘铜船再次行驶的时候。 古物齐聚........地府现世。 难道是在那个时候古物齐聚的条件达成了? 李四看出了我的疑惑:“两件古物齐聚足以让漂泊在时间洪流中的时尘铜船来到这时代。” “三件古物可引发古物之间的相吸,共鸣,只要三件古物能聚集在一人手中,那最后一件古物无论怎么藏,离的有多么远最终都会在命运,三件古物的吸引下来到那人手中。” “而四件古物齐聚........便是地府现世,天地大劫!” “换句话只要你有了这三件古物,很快时尘铜船就如同受到命运之手的操控一样,将时尘铜船送到这边。” “麻子是阻止这种事情的最后防线,理应她应该在时尘铜船到达你位置之前就将那人杀掉的,但无奈得到三件古物的人是你,所以地府就现世了。” 我反问:“可我手中只有三件古物,四件古物不才是引发地府现世的条件么?” 李四一口否决:“不,你有四件!” “时尘铜船,万代碑,墨铜古树,阴阳铜棺其实都在你手中!” “其中时尘铜船较为特殊,时尘铜船不属于任何人,但它又属于任何人,就如同你能用某种方式催动铜船航行,麻子可借用铜船的力量。” “你绝对能掌控时尘铜船,时尘铜船承认你,你也拥有时尘铜船的所属权能,否则地府不可能现世!” “第一代无心手持两件古物到了船上都没有引发地府现世,而三件古物到了你手上地府却现世了!” “我敢肯定你与时尘铜船有着莫大的关联或者你与麻家有关联,也许那是你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点!” “我拥有一部分时尘铜船的权能.........这怎么可能?”我再三回想与时尘铜船的接触也不过是两次用大异之人的鲜血祈愿。 最后一次甚至还用上了伪赝的假物。 这我怎会有铜船的权能。 若说我和麻家有牵连这倒是有几分道理,我拥有名为?的麻家少年的皮囊........是那张皮囊的缘故? 那张皮囊至今还在我身上藏着,并未披上这似乎无法扯上关联。 再寻找联系似乎只能从茶茶和麻箐身上了......一部分权能......茶茶.......银眸魂体......麻子。 三人画面一瞬间同时浮现在我眼前,茶茶和麻箐如出一撤,麻子有着独特的容貌,银色的眸子。 但她们很相像........一种无法言说明确指出的相像。 我和麻子的接触,倒不如说我和茶茶的接触,接触寥寥几次.........到了最后又互相厮杀。 麻箐的话.......我的思绪陷入更深的一层,每次回想起她便会身不由己的压抑,低沉。 不止是回想麻箐时的本能还是联系到了什么,我手前的空间发生了弯曲,这是麻箐的扭曲特性。 像这样的扭曲特性,麻子她也曾用出! 这一点深刻提醒了我,我瞬间联想到茶茶不曾用过扭曲,只有麻子用过。 然而这样的扭曲能力我也有。 这全要托阴婚契的福,因为阴婚契的阴阳调和我能使用麻箐的能力。 如今看来麻箐她和麻子她必然有着大关联,两人都曾用过扭曲。 换个角度看麻箐会不会就是麻子呢? 阴婚契给予了我麻箐的能力,麻子拥有时尘铜船的权能,李四肯定我也有一部分权能。 我想我应该是找到了权能的来源。 正如李四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有过觉察,其实我也有一部分铜船的权能,勉强也算是拥有时尘铜船。 这样四件古物齐聚,地府现世似乎说的通了。 处于上空虚幻的银眸魂体麻子这时有了行动,她直直朝着那个深渊冲过去,身形忽然消失,下一瞬就来到深渊上空。 当她再次消失时,应该是已经进入了深渊。 李四像是在为麻子做解释:“她想阻止地府现世。” “地府四婴存在的意义便是这样。” “若地府真的现世了,会死去生灵,所造成的浩劫无法想象。” 我盯着深渊问:“她能阻止?” 将荧洲岛撕裂的深渊裂口内的漆黑在翻滚,沸腾完全看不到任何其他色彩,但在麻子进去后有了些异动。 一缕血色自那深渊飘出了,近观的话那看到那血色的外圈泛黄,那是条细长的血黄河流。 血黄河流缓缓飘出,混沌的水雾缠伴着一同上升,河流要流向天际,留下天穹最高处。 李四也给出了回答:“当然阻止不了。” “要是能那么轻易就能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地府四婴就没有必要这么多年分割四件古物了。” “但这不是能不能阻止的事,而是必须要去做。” 李四轻踏一下,身形遁空直接到了深渊上空,他下方是正在攀升血黄河水。 王二恋恋不舍,目光深沉的看了看我手中的古树,他拎着树枝也跟上李四的步伐。 这时候时尘铜船最高处就只剩我和道一天师。 道一天师衣袍随风鼓舞,眸子似能看数千里, 我问向道一天师,佯做调谑:“地府现世.......看样子天师你活出第三世的契机要来了” 第901章 协防 “呵呵.......活出第三世的契机?别说这还真有希望”道一天师清朗的笑着,他的心情与被阴云覆盖的李四等地府四婴完全不同。 正所谓地府现世,有人喜有人悲,在这件事上道一没法与他们共情。 “地府现世,浩劫之始,天下大乱,尸殍遍野,战乱时代方能起枭雄,契机,福缘往往是在混乱中诞生的。” “这世间本不多的福缘,气运会渐渐多出来,最终会汇聚在一生灵身上,没有生灵会拒绝,也没有生灵会放过。” “只能说各凭本领,各自遵遵循天命。” “地府现世只是给了我活出第三世的可能性,真正能活活出第三世还要看天命......天命所定强求不得。” “就如同我所希望看到的是地府现世,而现在我不得不去协助阻止地府现世。” 我听着道一天师自相矛盾的话倍感惊疑:“为何?” 道一说出他惯用的由头:“自然是平衡。” “地府现世平衡被打破了,所以平衡需要有人去调平,世间万物都可以是砝码,而我也是。” “为抵消地府现世所造成的平衡打破,我必须去阻止地府现世。” “天命注定就是如此,在平衡的情况下若我还能活出第三世,便证明天命注定我有第三世的命,若我失败了或是在地府门前陨落,只能说我没有这个命。” “平衡是我行事,做事的基准,如果我连这个都无法遵循我便不再是我,即便地府现世我也不可能拥有活出第三世的机会。” “一切都是天命,人无法胜天,但天无法操纵人的心,即使天命注定了结果,过程也会是曲折的。” 我自嘲:“天命.......哼,天命当真注定了一切,天命可看到我的结局?” “我现在这样,也是天命注定的?” 道一为我解答:“天命注定了无心会让使得地府现世,但导致地府现世无心是哪个无心,这有什么区别吗?” “从大局观看并无差异,真正的差异是在过程,在你身上。” “实际上也许真正能让地府现世的只有你。” “那个无心他并没有能让地府现世的能力,不是你的话,也许地府不会现世。” 道一这话算是狠狠戳到我了,话语平淡但总能听出讥嘲。 的确若只是第一代无心的话,地府不可能现世,因为有地府四婴,时尘铜船上麻子。 有了两件古物的无心都被麻子彻底压制,就算给了他阴阳铜棺又能如何? 我有了三件古物勉强能对麻子造成伤害,同样麻子也能轻而易举取走我性命, 说真的我根本没有打赢麻子的把握,没有李四介入我和麻子真拼起命来有可能是平分秋色,但阻止地府现世的是地府四婴,不仅仅是麻子! 地府四婴有李四,王二,麻子,还有至今没有出现的张三。 王二麻子的实力不用说是,李四的实力在我看来竟有点深不见底,他那约束鬼怪特性的能力我从没见过, 还有不死不灭之人那绝对的气力以及防御力。 一肘击飞王二,抬手按住麻子可不是什么表现秀。 世事,命运真就挺玩弄人的, 谁能知道我和麻箐的阴婚契却成了引发地府现世的关键, 如果没有我,地府怎会现世。 促成这一切的缘由竟是我。 这一点李四应该没有预料到,他要是在知道的话,估计在李家他就已经对我下死手了,哪还轮到我上时尘铜船。 李四也没想到他千方百计阻止四件古物齐聚,最终引发古物齐聚的人是他亲眼看着放过去的。 道一侧目带着审视的目光:“我要入深渊了,你是如何想的呢?” “有了三件古物的你,引发地府现世的你要如何抉择?” “站在地府四婴那边还是遵循无心的本能?” 我:“无心的本能是什么?” 道一:“这要问你自己。” “你平日整天把平衡,天命挂在嘴边,你不能看到每种选择对应的下场或是给出点意见吗?”我调侃说。 “我说了就会打破平衡,说了的事情大概率就不会发生了,天命注定的结局不会有变动,过程是无法想象的”道一天师面朝深渊裂痕突然就跳了下去, 劲风试图将他托起,但费尽万般尝试也只能吹起他的衣袍,不过一根葱荧洲岛深处伸出的粗壮树藤接住了道一天师。 树藤一端连着时尘铜船,另一端似乎来自深渊附近。 道一天师手捏法印,脚踏树藤遵循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脚步而行。 原本热闹不少的时尘铜船一眨眼就冷清了,我身旁也异常空荡,刚才还被几个强者包围呢, 现在一个接着一个走了。 “都走了啊.......就剩你们了”我松开古树和万代碑, 两个古物漂浮在我身旁,阴阳铜棺不止是被其他两件古物刺激了,还是有了灵性。 如今没有我的召唤,他也会悬浮在我身上。 三个古物共鸣达成了奇特的韵味以及平衡。 用脚踩了踩时尘铜船,还有这艘破船,这艘船虽然也在和其他古物共鸣,但这破船并不受我控制。 貌似是我所持有的权能在麻子之下,要是我用三件古物再加上本身的权能一同对时尘铜船施压的话或许能让铜船暂时俯首。 只不过现在在控制铜船已经没了意义。 谜团太多了,多到连让我从这里离开的欲望都没有了。 控制铜船驶入时间洪流中回到过去时间或是未来时间........要是真有那么简单麻子为何不回到过去而是在这里去阻止地府现世呢。 我隐隐有了个直觉,时尘铜船的时间洪流航行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时尘铜船的真正意义也许不是在未来过去当前中穿梭。 “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师兄怎么突然走了”两胡道士破锣嗓子喊醒了我。 第902章 无心的记忆 我随意一看,两胡道士正背着一把破木剑努力的朝我这边爬来。 但两个身影要比两胡道士更快一步,那两道身影一大一小,其实已经相差不是那么大。 一绚丽的绯红长发,一个是乌黑的墨发。 红鸾攥着一条红线飞来,好似是顺着那条红线荡过来的,那条红线的尽头自然是我, 红鸾已经醒了过来,姬茱儿抱着红鸾陪她一起。 一条红线飘落缠绕住了两胡道士的脖子,紧接着红鸾一甩手两胡道士就被红线锁住脖子丢到了铜船顶端。 落地后两胡道士连忙把脖子上的红线扯断,大叫:“你想杀了道爷啊。道爷是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红鸾也来到顶端,一吐俏皮的小舌头:“你身体不争气,怪不得我了。” 我扫视他们一眼:“九珀,还有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呢?” 姬茱儿抢着回应,话语有丝愧疚:“九珀她不愿意过来就在待在原位不动,我怎么劝她都不为所动” “以她的实力我们也没法强行将她带来” “张焕去那个裂谷那边了。” “刚才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多出了一个大裂谷,快要将整个岛分开了。” 红鸾也附和:“就是,那个岛给红鸾的感觉特别不好,特别不舒服.......很奇怪的感觉......想去那里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但有本能的畏惧。” “我也有这种感觉”姬茱儿神情复杂的偷偷观望那个深渊。 “玛德........绝对要出大事情了........这下搞不好一切都要完了” “我的师兄啊,你可千万不要再搞出什么乱子了”两胡道士眺望道一天师沿着树藤行走越渐越远的身形,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他扑到树藤上,树藤虽有摇晃但对道一并无影响,两胡道士学着道一的样子踩着树藤追寻师兄。 两胡道士有看到我身旁的这三个古物,但他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了,更没对我抱有敌意,兴许是木已成舟,地府已经现世。 与其找罪魁祸首的麻烦倒不如想着去解决眼下的麻烦。 “太好了!原来爹爹已经得到这棵古树了啊,本来红鸾还想帮爹爹抢到这棵古树呢”红鸾喜出望外的围绕着小树看。 “一....二...三.....”姬茱儿数着我身旁古物的数量,每数一个脸色就苍白一分,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支支吾吾,思绪半天姬茱儿试探问:“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注意力虽在深渊,这不影响我应答道。 姬茱儿轻启唇瓣还想在问些什么, 我抬起几根手指,无形的精神波动拂过红鸾和姬茱儿,一些信息情报被一股脑传入她们脑海。 那是有关地府现世的信息,以及地府四婴的事情,甚至包括了我引发地府现世的事情。 我并不关心她们得知实情之后会怎么看,会做出怎样的行动。 传递出这些东西仅需要一个念头而已。她们本身的威胁性在我眼中几乎于无。 第一代无心所留给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那是第一代无心此生的经过,此生的感悟,无论是战斗经验,技巧还是各种特性,技艺都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我。 这些庞大的东西到现在我还没有尽数吸收,只能慢慢消耗。 不过光是慢慢消耗得来的这一部分已经够受用了。 相比于吸收无心的力量特性,我更倾向于吸收无心的记忆。 因为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的一件事情,三无的起源!无心的来历! 三无究竟是什么?无心又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这个被张家养大的无心所不知道的,可第一代无心他清楚这一点,甚至他想要齐聚四件古物让地府现世也有可能与这有关。 吞掉无心的记忆才能知道他的一切,他的想法,他的所有过往,包括三无的来源! 短时间想吃光三无的记忆纯属痴人说梦,三无的记忆是由他所吞噬的生灵以及自己的经过组成的。 那庞大量完全无法想象,寻常鬼怪我很快就吸收消化,然后第一代无心的记忆我只能够一点点蚕食。 但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我在接近那个真相! 吃光三无记忆,知道真相,知道三无起源后,我想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做出怎样的抉择都不会是难题。 可形势并不打算给我完全吸收第一代无心的机会。 地府四婴已经赶去深渊,道一两胡道士,张焕也赶了过去。 地府深渊的裂痕宛如是巨兽的渊深大嘴,他们就和那扑火的飞蛾一样闯入大嘴里,渺小的不能再渺小,进去都引不起什么光亮。 红鸾,姬茱儿在接收到我给出的信息后,明显的呆滞了好一会,当清醒过来看我的眼神也不那么自然了。 有颤栗,有不敢相信,有惧怕,更多的是震惊。 姬茱儿失神喃喃:“怎么.......会那样。” “地府现世.......这就是大劫.......。” 相比姬茱儿的惊慌,红鸾倒很冷静,清澈, 最令人哭笑不得是她那双绯色的眼里充满了崇拜的闪光:“爹爹好厉害.........原来那个深渊是爹爹干的啊。” “爹爹简直太酷,太棒了。” 我从深渊那边抽回目光,差点被耍宝的红鸾逗乐了,在这紧张的形势下像红鸾这样没心没肺的真就没几个。 但也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更显得真诚,天真,似乎再僵持,紧张的局面都会被她一语化解。 “你不觉得我做了恶事么?” “地府现世,会让无数的生灵陨落,称之为天地浩劫也不为过,这些可是我一手造成的。” 红鸾捧着小脸蛋,弯着眼睛淳真的笑: “是不是恶事红鸾不知道,红鸾分不清善恶,红鸾只知道爹爹做的就是对的。” “这不是超厉害的事嘛,而且这些都是爹爹一人做的。” “世上无人能及诶,谁都比不过爹爹。” “好丫头”我在她头上轻拍几下以示夸奖。 第903章 威慑 我轻抚过红鸾的小脑袋,红鸾的成长只能用超乎想象来形容。 要知道她才刚出世没有多久,而今她比起姬茱儿倒也不差多少。 论天赋她胜过姬茱儿,但凡再给红鸾些许年也许她的成长会让道一等人都为之惊叹。 但那是以后,红鸾未来的潜力多么深厚,成长速度多么惊人在这时都有些不足。 摸着她脑袋,我少有的露出柔和的笑容, 红鸾的心情因我的笑变得大好,差点没高兴的扑到我身上。 地府出世,浩劫什么的她才懒得管,她也不清楚。 对于她这种天生地养的生灵来说,她没法和寻常生灵一样共情,其情感思考方式都大有不同。 “爹.......”红鸾灿烂的笑脸突然崩散,她眼神迷离,眼皮子重如千斤落下。 我顺手接住昏迷过去的红鸾。 沉默的姬茱儿顿时惊慌失措,但她抬头对上我眼神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惊怪终究是没有出口。 将红鸾交给姬茱儿,我随便交代了一句:“你们走吧。” “这些的事情不是你们能插足,该插足的。” “她能记得你就足够了。” “以你和红鸾的能力即使地府现世后我想你们自保没什么问题。” “如果可以你最好将她的记忆消除,这样更好。” 话完我踩着阴阳铜棺离开了。 姬茱儿抱着红鸾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她清楚我已经做出了抉择,任何话都无任何意义。 根本不用我操控,铜棺就被深渊里的不明给吸引住了,带着我朝深渊飞去。 其他三件古物也纷纷有这种异状。 如果不是我压制它们或许它们现在已经飞进了深渊里。 不过在进深渊前,我强行让铜棺在海岸边停下了。 面色单板如木偶,不苟言笑的小丫头站在原位朝我投来目光,像是因为我来了,她才有转首。 扫视一下,暗感惊诧,九珀的位置竟没丝毫变动,我走的时候是何处,现在依旧是何处。 她这份等待还真是无人能及,即便是时尘铜船靠岸了也没能打动她。 我笑着朝她招手,她移步来到我身旁。 场景虽然不同,但诸如此类的情形似乎发生过很多次。 姬茱儿,红鸾和九珀不同,她们离开我依旧是她们自己,而九珀离开我之后只能算是人偶。 带着九珀朝着地府深渊进发。 李四这人自从时尘铜船上离开之后便步步踏空,明明脚掌落地为空,可他却如履平地, 几步就将身形拔高,遁空抢那血黄河水一步到了上空。 双眸直盯着那地府深渊里流淌出的血黄河水,血黄河水宛若无视李四的存在,按照原有轨迹飘动。 缓缓直上天穹。 李四蓦然握紧了拳头,吐尽肺中浊气 “地府现世,俩你也已经出来了,但我可不能让你继续往前了。” “在此断流吧!” 李四身形猛然下坠,头下脚上,双腿弯曲似是蹬到了墙壁借力冲出, 攥得嘎吱响的拳头急不可耐的轰上血黄河水。 他的拳头并没有和血黄河水有实质性的接触,顶多也只是碰到了血黄河水外围的那些混沌雾霭。 拳劲,拳压毫无保留的冲刷血黄河水,恐怖的力道愣是让空间有所弯曲,连带着那条血黄河水一同扭转了方向,和根被打弯的铁丝一样。 拳头压弯河水仍然不停歇,李四持续下落拳头压迫的那河水有了更大的弯曲。 渐渐那夸张的扭曲幅度已经不是一条河水所能呈现出来的了。 河水几乎是打个转,形成了倒u形,调转了方向朝着来源流淌,从地府深渊里飘出的血黄线重新回到了深渊中。 这时有一鬼影迅捷成黑线,趁着李四收手的空档直冲深渊。 李四冷哼一声,一个踏步破空追上那鬼影,一把攥住令其失去行动能力。 冠羽血红的巨大怪鸟,双足竟和人一样,腹部羽毛为白,白羽里还藏着一张婴孩脸。 “一个冤魂鸟也敢来插一脚,嫌命长是吧!” 他双手抓住冤魂鸟的羽毛以蛮力将其撕成两半,然后丢弃任其躯壳坠落深渊。 道一天师沿着树藤已经到了深渊附近,下到深渊里也就是马上的事情。 两胡道士则要晚道一天师一步,不管两胡怎样呼唤,劝阻都得不到道一的回应。 这些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李四麻子王二......他们各司其职.....如今也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道一与两胡赶过去会站在哪一边,只需看道一的态度。 “李四的实力.......地府四婴的实力都深不可测啊”我感叹。 时至今日我才大彻大悟,我以前有些太过小看地府四婴了,地府四婴以前展现出的实力根本不到原有的一半! 就拿那血黄河水而论,当初道一从那血黄河水中取出一团河水也要被侵蚀一只手的血肉,而李四一拳竟把血黄河水打回了老家。 简直是霸道至极。 当我来到深渊边缘时,身躯有一瞬的凝固,恍惚觉得将荧洲岛撕成两半的裂口,吐露黑暗的深渊正如一只恶鬼的大嘴。 阴风阵阵,寒意刺骨,一阵阵冰冷的阴风自深渊内冲出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一来到这深渊边上估计魂魄都要被这阴风给吹散了。 常人无法到来,不敢靠近这深渊,可这并不包含一些不是人的东西。 荧洲岛上不知何时多么很多莫名,晦涩的气息,吃掉第一代无心后我能清楚感应到。 要知道刚来这个岛上,这个岛还没那么热闹的。 而在地府出世后不知不觉中荧洲岛上就热闹非凡,各种贵客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登岛,还有更多的贵客正在往这边赶。 深渊裂口周边只有蠢蠢欲动,随着阴风飘舞的鬼影,蹲在树枝,坐在坟头,有着悄摸藏在云层,地里也藏了不少古怪。 稀客贵客不速之客,怨鬼厉鬼饿死鬼,山精野怪妖邪杂粹反正是都不少。 全都是地府现世后吸引来的。 第904章 大好机会 地府现世的动静虽不是特别大,但地府本身具备的诡异神秘力量是无法想象的。 要知道地府所在的地府千里无人烟,鬼怪肆虐,精怪齐聚。 地府本身就会招来这些脏东西,地府这词汇想来都是与鬼怪挂钩,两者相依相存。 现在我算是真真切切看到了,这地府才冒出来多长一会啊,这些脏东西乌泱泱都围过来了。 如果不是深渊上空的李四估计那些脏东西已经涌进深渊里,方才那个早死的冤魂鸟就是个打头阵的。 冤魂鸟被李四手撕后,这些脏东西才被迫安定了一下,再没有个勇敢的鬼敢冒头。 但那些鬼影不甘愿就此放弃,它们缓缓逼近深渊,妄图以量逼迫李四妥协。 李四缓缓下落,在深渊上面几乎与地面持平,他双手大开大合,左手握拳成锤,右手五指张开做出包裹的姿态。 倏地锤掌相碰迸发出惊雷般的动静,仅仅是他的双手相碰就让无数鬼怪本能抬头上望,仿佛是有惊雷劈开了苍穹。 劲风冲击从李四双手扩散,形成一道道汹涌气浪。 砂石飞卷,树苗离根,高耸的树木也纷纷倒折腰,靠近深渊的那些鬼怪自然逃不过。 弱一些的小鬼直接被冲击的神形俱散,而其他鬼影也接连倒退,几乎要被吹飞。 鬼影层叠的树丛顿时死寂了下来,震怒,憋屈的情绪在那些鬼影中酝酿。 不过不知是那个嗓门大的鬼叫唤了起来: “李四!天地机缘鬼鬼可得,你能拦住天下鬼?” “机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李四耳听八方,听声辨位瞬间捕捉到那只鬼的位置,隔空一指点出,只听一声凄厉惨叫,就再无了抗议之声。 李四森冷目光环视一圈,发出最后通牒:“想死的,命大的尽管来!” “弄死你们如斩草!” “入深渊就等同神形俱灭!” “留你们在世不是让你们添乱的!” “保管好自己那条命,死第二次就是真的死了!” 鬼影舞动却都有了后退之意,毋庸置疑李四的威慑生效。 就算是天生地养的鬼王面对李四也要抖三抖,更不要说现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成熟的鬼王。 而今这世上地府四婴的实力是位于顶点的。 忽然一层浓密雾霭生起,雾霭从深渊边扩散围绕着深渊扩散,眨眼间就围绕地府深渊走了一圈。 看上去就是那浓浓的雾霭包围住了深渊。 李四惊异的看向雾霭的一处,那里有一道人影闪过, 他明白这是谁的手段,也明白了道一的站位,李四拱手致谢而后自己没多做停留,下落到深渊里。 众多在深渊附近的鬼影被道一的雾霭卷入了进去,霎时间它们迷失了方向。 向来都是鬼遮人眼,让鬼迷路这的确是一件新鲜事情。 道一的这一招不仅让鬼迷了路让我也迷了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覆盖了整个地府深渊,从哪里进入都无法避开这些雾霭。 正靠近深渊的我自然也陷入了这些雾障。 我微蹙眉,这些迷雾对我并无阻碍,可以破除只是破除的方式会有那么些暴力。 就在我想实施行动的时候,浓浓的雾霭裂开了,在我面前雾分开主动形成了一条通道。 见此我放下动作,无奈一笑。 道一还是道一啊,这条通道他早早给我留好了啊。 顺着通道我穿过雾霭,下到深渊。 深渊地步只有漆黑,看不到底部,站在铜棺上也只能体会到不断坠落的感觉,也不知道坠落了多久,铜棺着地了。 漆黑的深渊底部原来不是那么黑暗,昏暗有些许红色的光晕驱逐暗色。 那些红光来自一扇镶嵌在地上的大门,大门之大非常夸张,所以光是门缝里透露出的一丝红芒足以点亮深渊底部。 道一,两胡道士,李四等人围绕着那扇门户而战。 虚幻不定的麻子看了我一眼,对我的到来她挺在意的,当然李四,王二也挺看重我的,以及我身旁的两件古物。 还有那个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也在。 他们的站位有些古怪,李四,王二,道一,两胡,张焕围绕着神秘的大门而立。 唯独那个麻子漂浮在大门之上,门缝之间,微曲身子一只手虚按在门缝上。 道一深长的笑道:“你还是来了,你有想好了?” 我耸肩打趣说是:“我身上有三件古物,我若是不来,你们会愿意吗?” “或许说你们算准了我会来吧,不然怎会放心让那三件古物在我身上呢。” “不过这扇门还没有打开啊。” “不,打开了,只不过又关上了”李四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准确的说应该是门缝。 陡然门缝里流出的血红加剧,红光凝实夹杂了一些黄色,浑浊的河水从门缝涌出,麻子脸色纹丝不变,她将自身拉高有些避讳那血黄河水。 李四高高扬起手臂,一巴掌扇下强劲的劲风瞬间压倒河水的涌出势头,劲风卷席着河水将其逼退了回去。 麻子飘下来手掌距离那门缝更近了。 看似手掌虚按什么也没做,但我能觉察到她在动用时间的力量,并且在源源不断朝时尘铜船借用力量。 她用时间的力量使得地府不能现世,其中也有李四的相助。 那些血黄河水可不是时间能拘束的,只能通过蛮力将其打回去。 王二手持树枝守在门旁边,浑身上下如同联动的机关处于紧绷状态。 这一会那些血黄河水又涌了出来,李四一巴掌将其扇回去,可他脸上却没半分轻松,惬意。 在这时无相之人在我耳旁私语,他冷笑的一一扫视麻子和李四 “好时机啊,现在是绝对的大好机会!” “地府四婴在全力压制地府现世,如果你这时候出手的话你能杀光他们!” “有那个天生龙纹的小丫头助你,那些杂鱼你不用理会。” “你真正只需要对付的就只有王二和道一,然而你现在可是有着三件古物!” “甚至你也可以强行使用时尘铜船的权能打乱麻子对地府的镇压,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第905章 棺藏人 无相之人环绕着我不断低语:“杀了李四,杀了那个魂体!” “彻底解决掉这些地府四婴才是正道” “这些家伙想要封门,你好不容易才将这扇门打开,他们居然想要关上......你当真不想地府现世?” “道一那虚伪的家伙自然不用说,又当又立,一方面指望地府现世给自己带来活出第三世的机会是,一边又维护着表面的平衡。” “麻子一心想要除掉三无,你险些就被她除掉,如果不是地府现世她还在与你死战。” “王二不可能对你手上的墨铜古树松手,他迟早要和你打一架抢回古树。” “至于那李四,对你隐瞒颇多,胸膛里八百个心眼子,秘密数不胜数,你永远不知道他那脑瓜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谋划着什么” “他八成知道那麻子事情可他刻意没有说,关于其他地府四婴的实力他也没有提起过,明知道麻子要杀你,这家伙却没和你透一点风,你说这家伙是何用意?” “这些地府四婴鬼着呢,既做了就做全套,让地府现世,再杀了地府四婴。” 他的话宛若魔音,有着莫名的诱惑力扇动决策的魔力。 我眸子眯起,似是被无相之人说的意动了。 无相之人说的并不无道理,如果要做掉地府四婴现在绝对是一大好时机, 专心镇压地府的李四和麻子如今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破绽,我手上有着三件古物,真动起手来王二拦不住我。 李四和麻子只能停下镇压地府,然而那样地府就会现世,无论是那种结果都是地府四婴想看到的。 换句话地府能不能立刻现世这要看我,看我是如何想的。 我看了眼九珀,地府现世以及这里的麻子李四都没有引起她注意,她目视前方可眸子是涣散的,没有焦点。 犹如是人世间的事情无法让她关注,她也满不在乎,形同木偶。 不管我怎样去做,九珀始终会站在我这边是,跟随我的脚步,与我一同出手。 “小兄弟路万万不能走窄了啊,那东西的鬼话可听不得”一道声音响起瞬间惊得我毛骨悚然,如临大敌。 那声音没有异样就只是很普通的中年人嗓音,可古怪的是那声音的来源。 阴阳铜棺! 被我踩在脚下的阴阳铜棺竟发出了人声! 这绝对是一大荒唐,难以置信的事情。 要知道古物是具有一定灵性犹如是活着一样,但有灵性归有灵性能发出人声可就怪了。难不成是那古物成了精? 这怎么可能,这古物要是能成精哪还能被人抢来抢去,还被操控。 更荒唐的是那声音刚刚提到了那东西的鬼话,它能够听到无相之人的声音! “九珀,你有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九珀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证实铜棺真的说话了。 “烦请二位挪一下贵足,你们踩着棺材我可不好出来啊。” 我拉着九珀从铜棺上离开,然后这铜棺的棺材盖打开了一道缝隙,在我没有下达任何指示以及操控后铜棺自主打开了棺盖。 阴阳铜棺并未如之前那样一打开就有海浪般的黑气涌出,这一次打开平淡无奇和一个普通棺材被打开完全一样。 只不过一只干瘦的手从铜棺里伸出来了 那只手将铜棺的门推得更开,整个嗖的坐起来。 一个身形瘦小,看上去还有那么点偷里偷气的男人,男人上身简单披了个马褂胸膛敞开露出如排骨的身板子。 一双耳朵较大,形状竟是尖尖的,有几分类似传闻中的恶鬼尖耳。 他慵懒的伸展身子,身子骨一阵噼里啪啦响动,双臂痩如木棍,紧接着双手撑着棺材两旁想要借力出来。 结果双臂撑了好几下愣是撑不起他那干瘦的身子。 男人无奈撇撇嘴,无所谓的抓着棺材边一个翻身就从棺材里翻出摔倒地上,摔倒地上后他费力的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拍打身上的灰尘。 “这么些年没有活动,身子都退化了,要是搁以前肯定是不用爬出来的。” “唉......老了就是不行了。” 我用天雷大戟指着他脖子,雷弧闪烁几乎是快要碰到他:“你自己交代还是我逼你交代?” “你什么时候偷爬进去的?” 男人轻笑着后仰:“别拿那么这么危险的东西吓唬我” “再说什么叫我偷爬进去?我一直在里面睡觉呢,你带着我东奔西跑,我还没说你呢。” “这阴阳铜棺让你用的真是稀碎,好东西你是一点都不会用啊,全用来装垃圾了,什么东西都往里面丢。” “连地府里那条河的河水你都往里面丢,这要是不注意一点就被你给搞死了。” “张三.........”我盯着那人若有所思的念出一个名字。 第906章 张三! 男人得了乖一样的憨笑:“是张三没错。” “这里差的不就剩张三了。” 我:“你一直以来都在铜棺里?” “对一直都在,从你拿到铜棺的时候我一直都在铜棺里睡着”张三大方的承认了,并且好为人师的说:“你不大谨慎啊。” “像铜棺这种东西你拿到之后不应该先检查一遍吗,最起码也该自己钻进去瞧瞧吧?” 我嘴角抽了下,钻进去用铜棺封印自己? 旁人对铜棺避之不及,这人将把进铜棺说的那么随意,他这张三身份倒真没什么可疑的了。 张三:“我虽然一直在铜棺里睡着,但我对外面的事情大多不知晓,当我醒后我才知晓一些事情。” 我:“你何时醒的?” 张三:“在麻子借用铜船力量,四件古物发生共鸣的时候我就被惊醒了。” “在之后我看到了你吃了无心就和麻子干了一架。” “不得不说你这铜棺用的稀烂,稀碎,啥也不是。” “真就是拿把宝剑和人打架,结果连剑都不会拔出来,你就够糟了,那个无心比你更白齿。” “两件古物在他手上,他还真敢用,贪这么多结果连墨铜古树和万代碑一半威能都用不出来。” “他能掌控古物,但也仅仅是掌控,会用和能用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我脸色属实不能那么好,天雷大戟指着张三也没有放下,谁被这么一通贬低心情能好了啊。 我知道我对阴阳铜棺操控还不到火候,可被张三说的一无是处,搞得我只会用铜棺砸人似的。 “论起对铜棺的掌控,谁能比得过你这个张家老祖宗阿四啊,你多厉害都能在铜棺里猫那么久。” “这一手神技他人真模仿不来。” 张三听后沾沾得意:“那是自然,他人想要藏身在铜棺内,也待看铜棺容不容许啊。” “能将铜棺当做藏身之所的也就只有我了。” “不过你夸我归夸我,但你可不能算计我,更别想着对地府四婴下手,地府四婴不简单着嘞。” “那鬼玩意的话可不敢信,信了他的话你十九八九好过不了。” 自从这张三从阴阳铜棺内爬出来后,那无相之人就再没了动静,也没有在继续蛊惑我,这么老实安定极其少见。 他对张三这人颇为在意。 我:“你能看到他?” 张三:“看不到,但是我能听到” 他双手捏了捏他那和鬼怪一样的尖耳。 “别听那鬼东西的话,那个无心就是被这鬼东西给蛊惑了,否则他哪能那么容易就被麻子拿下。” “实际上掌握两个古物的他并非不是麻子的对手只是他被那鬼东西给骗了,导致麻子彻底出来完全没法收场了。” “彻底出来的麻子可是连我们都没办法的。” 张三离开天雷大戟的前方,挥手就要将铜棺关上,不过一只白毛猴子从黑漆漆的棺材里冒了出来。 是被放在铜棺里的无皮和四瞳。 白毛猴子睁着一只独目观望,看到张三时四瞳发声:“老祖。”】 无皮和四瞳被关进去时张三已经苏醒,显然这几个张家的人在铜棺里已经有过认亲和沟通了。 张三笑着发问:“不出来?” 白毛猴子环视一圈先是看到我,以及我身旁的古物,然后又看到了正在镇压地府的麻子和李四,肉眼可见白毛猴子发抖了起来。 那麻子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他见到麻子都忍不住哆嗦。 “天爷啊........你是给我整哪来了啊。” “这出去个毛线啊,不出去打死都不出去。” “那要命的疯婆娘居然还在,这无心似乎也有点要命了。” 白毛猴子一个激灵缩回了铜棺里,同时嚷嚷着: “封棺!老祖宗您赶紧封棺!” “封死,直接封死!” 张三挥手让棺材盖关上,好笑的感叹:“真是个活宝啊。” “张家怎么就整出了个这么有趣的活宝,哪都挺好就是不像三无。” 我手掌本能的抓握了一下,怎么搞得铜棺控制权在张三那边似的,不过也没毛病,这东西本来就是张三的。 他随心使用,理所应当。 真争夺起铜棺,铜棺在他在我真不好说。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张三带给我的压力和神秘感很沉重。 第907章 张三解答 “莫紧张....莫紧张.....” “我现身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要阻止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罢了。”张三摆手示意,企图让我降低对他的警惕。 我对这个张三是一点戒心都不敢放松,这家伙的突然出现对我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地府四婴中的最后一位如今也已经到位了。 “我看你更像是推延时间的,拖住我给李四他们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张三闻言大笑:“争取个什么时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就靠地府四婴就能将地府大门关上了吧?” “要是真那么容易关上,这扇门也就不会那么容易打开了。” “地府的现世并非只是因为四件古物凑齐了,而是其他条件天命........天命注定了的事情,当时机到了这扇门自然会打开,四件古物也自然会凑齐。” “人无法胜天,一些事情无法脱离天命的掌控。” “就例如你出现在了这里,得到了三件古物,如果没有你单单是那个无心绝无可能阴风地府现世不是吗?” “你要清楚你的重要性,你更需清楚地府现世只不过是时机到了,这是注定的事情,不过是早晚罢了。” “又是天命........”如今一听到天命二字浑身上下都冒出一股寒意,不适, 这个张三倒是能和道一拜拜把子,两人一个调调,信天不由人.......。 “既然地府注定会现世,那扇门关不上,他们还何苦在那里白费力气,必然发生的事情有什么阻止的余地吗?” “非也.......这可不是能不能阻止,能不能关上的问题,而是必须去做,必须要关上!” “地府现世,一切可都乱了套”张三双眸闪过一丝狠戾,决绝。 “而今我在这里就已经听到了地府里那些东西的急不可耐,它们要出来!它们要祸害世间!” “它们的哀鸣,狂啸在源源不断从门缝里传出,地府已经快容不下它们了,它们只得出来!” 我细心抓住张三道出的信息,相比李四张三倒是更真诚,愿意说出的东西很多。 感觉这张三比李四知道的东西还多呢。 我试着套话:“它们?地府里有什么” 张三瞧不上的冷笑:“无非是一些堆积的东西,一些因外界流入进去的东西。” “不过偏偏就是这些东西能引起这世间的大乱。” 他扬起一根指头指上指下,低声道:“上面,下面都在盯着那点东西呢。” “道一布下的迷阵,还有李四的威慑都只能起到一时效果,想要真正阻止住那些邪祟,鬼怪是不可能的。” “那些玩意没有人性,它们因念,因欲而存在,当念和欲够多时它们便成了疯鬼。” “当地府出现后,这片天地的所有鬼怪山精都已经感应到,并且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来自地府的声音,来自地府的呼唤。” “这种呼唤远不是它们意志力能抵抗的,它们都会如得了失心疯一样赶过来。” “这片天地奇异生灵,诡祟,有了灵气的山精都会来到这片一睹地府现世的盛景.....而然壮观的盛景背后必然是无法入目的污秽。” “地府现世的门道深着呢。” 他手指放下,语气忽变的对着我低笑:“话说你也有听到或是感应到吧。” 此话成一道惊雷直击神魂,我心神大震但表面稳重不变, 这还真让他点对了。 来自地府的呼唤我没有听到,不过我却听到了我自身对地府的呼唤! 很是奇怪,自从我吃掉第一代无心得到了三件古物之后,也就是地府开始现世后,我本身对地府产生了一种呼唤。 这种呼唤犹如是来自魂体深处,不可探知的地府,有似是魂体每一丝组成对地府发出一种呼声,兴奋,饥渴........ 呼唤并不清楚,迷糊的让我搞不清楚状况,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我都以为是吃掉第一代无心留下的后遗症,还没将无心彻底消化,现在听张三这么一说原来是有缘由的。 但又和张三说的不是那么是一回事。 其他鬼,山精野怪能听到来自地府的呼唤,而我则是对地府发出呼唤。 当然我身上的怪事我绝对是不可能和张三透底,这种异常状况是说不得的。 我不言语,张三便默认了,一副看透一切,猜准万事的样子: “连你都会受到影响,更不要说那些小鬼了。” “这才只是地府现世的前兆,这扇门还没有彻底打开呢,光是敞开一道缝就足以引起大乱。” “倘若这扇门彻底打开会是何后果,你想想也就知道了吗?” 我冷淡的回应:“你是指望我去同情这世上生灵,世间吗?大乱,生灵泯灭与我何关?” 张三对我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年轻人别那么着急把自己摘出去,你怎么就认为地府现世不会影响到你?” “如果地府现世对三无没有影响的话,无心何必费劲的让地府现世呢?这点你可有想过?” 这个问题现在属实是问到我了。 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如今吞噬还没有过半,要想解开这个困惑就只有将无心的记忆彻底吞噬掉,不然只能模糊看不清。 只可惜现在地府现世还没有功夫等我将无心的记忆吸收干净,地府内真有什么宝贝什么的,等我将记忆吸收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张三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显然他绝对知道点什么,我故意激他:“地府现世因我现世,这纯属于意外,当然我对这地府现世不会抱有什么责任。” “我只是顺手接过了古物,而后意外引发了这一切。” “想让地府现世的三无不是我,地府里的东西我也没兴趣。” “换句话说惹不起总要躲得起。” 第908章 为什么还能活着 张三愣了愣,表情错愕:“怪胎你还真是一怪胎啊,和张家那个活宝无皮有的一拼。” “我不知道你来自那个时代,但那时代有你这么个无心想必一定安逸的很吧。” “你不知道我来自哪?”我惊诧,这个张三可是躲在阴阳铜棺与我一起来的,现在他怎么表现得一无所知? 我这样不是因张家? 张三摇摇脑袋:“并非也,此前我已经说过了在阴阳铜棺内的沉睡期间我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当我醒的时候你已经在和麻子打架了。” “所以在我的认知中,我只是睡了一觉然后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准确的说这应该是过去的时代,一觉睡回了过去也算是新奇精彩啊。” “睡醒就看到了两个无心,我可是好一会才理解了现状,也从你们话语中搞清楚了两个无心是怎么回事。” “他是原本的,你是外来的。” “不过不是我说你,你带我来到也真个时候,刚刚好赶上地府现世,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我都不太敢信。” “唉,一觉睡醒就要插手这么棘手麻烦的事情,这事不管还不行,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我瞳孔猛然放大,情绪难以维持平衡,似是发现了大事。 “等等..........你随同我一起过来,你来做我那个时代,而现在你要插手这时代的事情” “未来的张三阻止过去的事情,那过去的张三在那里。” 张三竖起大拇指,指头指向自己:“我啊......我是未来,我也是过去。” 他脸上挂着笑 “你才意识到这事?” “果然你还是太稚嫩,太年轻,难怪你会被麻子惊到。” “你呀,对地府四婴了解的太少太少了。” “我这样问你一件事吧,你可曾在这里见到同一种来自地府的古物有两个?” “阴阳铜棺有两个?” 他摸着铜棺从容解释:“这个阴阳铜棺来自未来,这个时代是过去,那么过去的时尘铜船呢?” 话完他坐在铜棺上眸子深沉的等待我反应。 未来的铜棺,过去的铜棺......... 这时代的阴阳铜棺消息我不是没有听到过,从无皮从四瞳从张家里那人都有听到过, 这个时代的阴阳铜棺原本在张家最深处,和其他古物一样被张家所镇守着,但不知何时阴阳铜棺丢了, 而我带着铜棺出现了。 这时代仍然有着一口铜棺,张家人几乎都将我这口铜棺认作是他们张家丢失的那口铜棺。 但张家的那口铜棺真的是丢失不见了吗? 张三见我蹙眉不解,心中满意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反应:“无论是任何时代,无论是干活去还是未来,来自地府的古物都只有一个!” “古物是跨越时间洪流的!唯一性不变!” “原本这个时代绝对是有一口阴阳铜棺但当你来了之后,因你所带来了一口铜棺,原本的那口铜棺就消失了” “阴阳铜棺一世代只能有一个!所以那个古物便消失了。” “至于我嘛..........你可以将我当做是古物看待,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张三,我来了那个张三便消失了。” “当然也可能过去的我躲藏在铜棺里随着那口铜棺一同消失了,但唯一性是绝对的。” “如果你带来的这时代的是李四,那么这个时代的李四便会消失。只能留下一个李四。” “消失的总是过去的存在,为什么不是未来.......明明你才是异常”我喃喃发问。 张三随意从身上破衣服扯下一根线,两手揪住将那根线绷直,紧接着张三对那根线猛吹一大口气, 细线摇曳,震动起伏从吹拂点开始而后波及两端。 张三沉重万分,无奈的叹气:“我们改变了时间啊........” “时间是世间秩序,天地法则,这么个玩意怎是能随意变动的,时间线严谨不可触动。” “任何一点对时间线的触动都有可能达成莫大的因果,就如我手中这条线,因为你在现在做出了影响时间线的事情,过去,未来两边都会受到影响。” “这和杀掉过去的你,未来的你就会死去是一个道理。” “可我还在,我并没有因第一代无心的死而消失,他的死没有影响到我.......”刚脱口时我还有据理力争的气势,可没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不对。 关乎自身的天大问题! 张三嘿嘿一笑:“终于意识到啦?你还活着呢,这不就是最大的怪事。” “你将过去的自己给杀了,来自未来的你却没事,时间线的波动没有影响你?不是吧......我还是另有情况。” “这种情况只有那么几种可能。” “要么你不是无心!你不是无心那第一代无心的死自然不干你的事。” “要么呢第一代无心还没有死,他要是没死,你自然也不会有事。” “当然还有其他多种可能,也许你就是因为这个意外的产物呢?正因无心在这个时候,被你杀死才有了未来的你.......哈哈......这是极小的可能,说起来也太难,太绕了,几乎没什么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 我心神沉寂,张三的那些话产生了莫大的回响,震动,这人出现后带出一个又一个大矛盾.......甚至是我本不该忽略,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杀掉无心后,我竟然没有想我为什么还能活着。 我杀掉的可是无心,过去的无心........如此简单,理所应当会想到的事我竟没有自知。 张三提出的可能性没有问题。 第一代无心有可能会还没死 第909章 邀请 “听完我讲述时间线的事情后,我想大多事情你该明白了。” “时间线的变动是牵扯到过去与未来的,更不要说关于地府的东西。” “无论是那四件古物,还是我们地府四婴都具有唯一性,任何时代任何时间点只能存在一个张三,一个李四,绝对不可能重复!” “若是你将那个时代的李四带到这里,那么那个时代的李四便会取代如今的李四” “我们和你们可大有不一样”说着说着张三还有了那么点骄傲。 “所以说我有够倒霉的啊,好端端的在铜棺里躲着呢,就莫名奇妙被你带到了这里,还要处理这么麻烦的事情。” “唉.......我才是平白无辜遭罪啊。” 也许是张三嘴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太多,我本能竟想逃避,转移话题道: “你既然来了,不去帮下吗?看李四和麻子样子可是坚持不太久。” 张三瞅了一眼正在卖力压制那扇门的李四和麻子, 李四不知多少次将那血黄河水打回了门缝里,麻子身形也越发虚幻,很明显她的消耗很大。 要是这时候让麻子与我打上一架,这次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拿下麻子,就算是让第一代无心上也说不定能赢。 只不过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不太好去做,有王二和张三旁观难以下手啊。 张三忽的发笑:“嘿嘿,出手肯定是出手的,没有我帮忙累死他们也挡不住地府的现世。” “不用着急,他们还能撑上一会呢。” “这又不是我的锅,本来也与我不相干,可谁让我是张三呢。” “先累上他们一累,也算是对他们看管不利的表态。” “无辜被牵扯进来,总不能让我出大力吧?” 张三说话时可没有刻意压低嗓音,李四等人自然都能听到,不过李四麻子却是对此没有回应,依旧专心镇压地府。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在一旁看得是干着急,但这种状况他也没啥办法:“都这时候怎么还在乎出力多少啊。” “不应该先解决麻烦才对吗?要以大局为重啊。” “大局?何来的大局,这个麻烦根本就没法解决,就算是我插手进去也没法封印这扇门,无非是帮着镇压罢了”张三冷笑。 “想要真正解决这个麻烦,关键点不在我,救星也不是我” “是他!” 张三手指手臂成一条直线直指着我。 “终于暴露出目的了吗?”我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抱着双手看着张三。 先前张三一出来就阻止我听从无相之人的建议,而后又与我讲述地府现世的危害性,又费劲的讲述起时间线, 费了那么大的劲,饶了那么大弯子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 张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我劝解你,利用你,而是这种情况下只有你能起作用,能阻止地府现世的只有你了。” “不仅仅因为你身上有了三件古物,更因为你是无心,你本来就来自地府!” “能关上地府的自然只能是出自地府的生灵!” 我.......来自地府? 张三话里真是时不时就蹦出一个惊天大瓜,还没从第一代无心那里得知真相就从张三这里听到了。 虽然想知道完整的真相,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地府四婴没一个简单的。 看似张三和个老大哥一样,会解答各种困惑的事情,但这又何尝不可能会是个陷阱。 熟人之话听信八分,外人之话只能信三分。 一百句真话里夹杂一句假话就足够致命了。 张三像是完全没了办法,似是妥协:“若不是地府之门就要打开了,谁能指望你,谁又敢让你进去呢。” “不得不说无心的计谋成了,企图也成了。” “你无心不是想要打开地府之门,想进地府吗,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地府?”我复述问道。 张三冷静且思绪清晰:“想要关上地府的门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地府里的东西满了,而今有那么一条缝在它们就会涌出来,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是从内部。” “这也恰巧满足了无心的心愿。” “地府四婴没能拦住无心,那就只能顺其自然,木已成舟便无需追究过错。” “如今我们只想解决这个麻烦,你尽可去拿你想要的东西,只要这扇门能关上事后我们反倒会谢你。” 我闻声失笑:“这是个什么道理,无心不顾你们的阻拦强行让地府现世了。你们非但不追究无心的罪,反倒是请无心进去,还要感谢他。” “你们这已经不是妥协,完全是顺从了。” “若那个无心还有一口气的话,估计立马能被你们给气活了,那家伙向来是不吃蹉来之食,你们越是顺从他越不满意。” “要是你们一开始就直接让开,任由他进去估计他还不想进呢。” 张三:“不,他会进的!” “当地府现世后,任何规则,底线都会被打破,心中的那点守则,性格更算不得什么,绝对够的欲望面前没有理智可言。” “现在我们地府四婴给你这样一个机会,让你进地府!” “你可愿意进?” 我蹙眉,实在是有些难以适应,刚刚地府四婴等人还在拼了老命阻止无心呢,现在这地府四婴却主动邀请.....反差未免太大了。 “你一人就是地府四婴了?” 张三轻笑:“我只是张三,我的话充当不了其他三人,但其他三人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 “不信你看。” “害.......去吧”李四目光汇聚在那道门缝上,叹息着给了回应。 王二冲着我点了点头:“允可.......” 至于那个麻子,她连看我都没有看,半个字都没有吭。 在王二回应后就显得格外寂静和尴尬,张三干笑着缓解窘迫:“不用理会她,她不言语那就是赞同了。” “你大可进去就好,她不会拦你的,况且她也没这个功夫和这个心去拦你。” 第910章 走 之前麻子毫不留情的要取我性命,这事可没那么好过去我呵笑:“就她这态度,我就怕我进去的时她冷不丁给我来上一击阴招,她可是一心要杀我。”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张三摇摆着手辩解:“放心吧,你进去的时候她肯定动不了手脚,而且也没法在那时动手脚,毕竟她要和你一起。” “什么!”我惊的一激灵,听到我有可能来自地府我都没有这么激动。 “她和我一起?” 张三自然的说道:“对啊,她要和你一起。” “光凭你自己怕是没法解决地府的乱子,关不上这扇门,甚至你都没机会再出来。” “所以麻子与你一起是最优解。” 我捏捏眉心,顿时没了脾气:“如果你们地府四婴想要杀我,想夺回这三件古物直说,直接动手就好,没必要拐弯绕圈子,设陷阱的。” 张三:“这就误会大了,地府四婴此生唯一的夙愿就是让这扇门永关。” “麻子追杀你,想要杀光三无也不过是想要阻止地府现世罢了,现在地府已经现世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杀你呢?” “况且我认为她和你会是一个好搭档,在某方面说你们已经是老相识了,你们一同行动再合适不过了。” “你瞧她现在多老实,哪里有半点杀心,麻子她怪是怪了点但骨子里还是个好人呢。” 我呵呵冷笑,张三渐渐也有点说不下去,在麻子没有出现之前王二应该算是最怪的一样,麻子一出来王二立马就被秒的渣都不剩了。 麻子的怪在于神出鬼没,你根本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她下一秒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说不定我这边想着她的坏话,她就已经闪现到了我背后。 劝解不行,张三马上就转变了策略:“你根本不需要怕她呀,她镇压地府消耗颇多,你看看她那身子马上就要成了透明的了。” “反观你呢,一直在休养生息,身上有三件古物傍身,她拿什么和你斗?” “她若对你起杀心你反手就可镇压了她。” “何须担心她对你不利呢?” 我眸子骤然缩了一下,平躺在地上的阴阳铜棺瞬间立了起来,可还是晚了一些那道虚实不定的银眸魂体已经来到我身旁。 麻子在我身旁,一只手虚抓我手腕,实际上若是没有我体表那一层绝断她已经得手了。 我对张三讥讽质问:“这就是你说的她没有威胁性,没有坏心?” 张三也才刚刚反应过来,抓抓后脑恨铁横贴不成钢的瞪麻子一眼,无可奈何的解释:“她........她的确没有坏心啊。” “她只是想抓你手腕,和你拉拉手这应该不是什么坏心思吧。” “她要是真想杀你,那她的手应该放在你脖子上,而不是你手腕上。” “再说她可是从镇压地府的那扇门中抽出功夫来找你,这不很难得.......” 这话说的张三自己都心虚。 深渊底层那扇门户因为失去了麻子的镇压,门开始摇晃不定,诡异,无法形容的奇妙力量正在从那扇门流露出。 血黄河水如积蓄已久的骇浪顺着门缝涌出,甚至想要将这扇门彻底冲开。 但在门边一直守着的李四怎可能让它如愿,李四深深吸一口气,那架势好似要将此地的空气抽干。 双手扬起,血管竟是黝黑的,好似一条条扭动的蚯蚓在皮下挣扎,双臂原本的肤色瞬间褪去。 充实饱满的血肉也眨眼变得干枯。 李四的两条手臂成了枯树枝,而后双掌张开猛然下落。 干枯乌黑的手臂所发挥出的劲力竟比原来还要恐怖好几倍,手掌落下引发撕裂万物的狂风封,风势撼动整个深渊,旋风甚至冲出深渊横扫整个荧洲岛 狂风下砸,从地府源源不断涌出的阴气在这一掌下都要老老实实缩回去,而那些血黄河水即刻被劲风压垮。 第911章 无奈 “走?” “不是,你谁啊?你说走就走.......”我实在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个麻子刚刚还在和我干仗呢,现在冷不丁的突然大改态度的喊我走。 走?走哪里去啊,就算是要我去地府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就说一个字就让我跟着她走,王二都没她这么怪胎。 麻子是完全看不懂我的白眼,间机械般的复述:“走。” “你这是要我跟你去地府?”我隐忍着不爽。 麻子的银色眸子格外的清澈,她倒是毫无杂念的面对我:“门是你打开的,你去关上?” 我冷冷与其对峙:“如果我不去呢?” 麻子:“那我就自己去。” 我思绪被迫中断了一下,盯着她看再三审查想要确定麻子这话是否是认真地。 她的思路在常理上没有毛病可,我不去她就自己去.....多正常的事。 只不过这种常理的事发生在麻子身上就很不合常理了,毕竟这家伙就不是个正常的东西,从先前疯狂追杀三无就能看出。 而今她像是突然放下了执念一样,我都以为她又想要和我打一架呢。 “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想要说的?”我长吁一口气。 “没有”话落麻子起身瞬间到了门缝上方,此时李四正双手按在上面全力压制那扇门,麻子的出现让他有了丝不妙。 他一边双臂发劲,一边慌张的想要提醒或是告诫麻子,只是刚张口就已经晚了一步。 一瞬间........一刹那发生了诸多事情, 李四压制门户的那双手被不知名的力量给震开,连带着李四都被推后了一步, 同时正围绕着门户贴上一张张符箓的两胡道士一回头发现自己好不容易贴好的五六张符箓被人给撕了。 道一天师早有先见之明的提前一步默默收起自己的拂尘。 所以当那一刹那过去后,我们只能看到。 失去后李四的镇压那扇门后的血黄河水与那不知名的东西当即爆发欲要冲开那扇门。 门敞开了人头大小缝隙,一道透明虚幻的银眸魂体钻了进去。 李四眼皮子狂跳,沉稳的他如今脸色也和吃苦瓜一样, “要进去就能言语一声?我还能拦住你咋得”他顾不上其他,在麻子进去后他急忙扑过去, 一双黝黑干枯的鬼手重重拍打将要打开的门上,狂暴夹杂一些别处愤怒的力量强行将那门压了回去。 “没规矩,没礼貌的野丫头!” 李四用尽了力气,咬牙切齿的骂道。 我看了看麻子那消失的身影,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麻子她真进去了? 不是她这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刚刚突然过来要让我去,我一说不去她直接将就进去了。 怎么和个执拗的小孩子似的。 她这一跑把我搞的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了,张三废了那么大的劲劝我,李四王二都已经认同了,可她转头就跳进了地狱,真是连给李四他们的反应机会都没有。 张三同情的看了看我,然后苦闷的直捂着脑袋显然他也感到麻子这性格无敌了。 “唉......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她就这样”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不是她了。” “不过这样也证明了她对你没坏心思吧,她真的就只是想带你走而已。你瞧你一说不去,她这就自己走了。” “多单纯的孩子。” “她该去看看脑子!”我无语的从牙缝中挤出这么几个字,一招阴阳铜棺。 阴阳铜棺受到召唤漂浮到我背后。 万代碑,墨铜古树的缩小版在我身旁,跟着我而动。 张三眼前一亮:“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呢?” “去干她!” 我直直来到那扇门前,李四抬头一看就已经清楚,只不过他有那么些许不情愿他浑身血管明显鼓胀扭动: “还有人吗......一次全上行吗” “这门不好压制........” “这三个古物我要带进去,不然没有安全感”我非常清楚虽然表面上我掌控着这三件古物,但真争夺或是控制起三件古物,张三,李四,王二都或多或少有办法抑制我。 用古物和他们打纯纯是龙门面前拧水管。 将这三件古物留给他们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这样下去都惶恐这三个家伙动手脚,再给他们古物哪还了得。 这三人对古物的联系不可能跨越的这扇门。 “好说好说.......这种东西尽管带进去,你现在留给我们也没多大的用处”张三笑颜眉开的小跑过来。 李四颔首也算是默认了,他提醒了一句:“这三件古物在地府里面用处不会太大。” “你要清楚这三个东西本来就出自地府,在阳间可以镇压四方的古物在地府内也许只能沦为平凡。” “若是时间足够的话,我想将地府的事情尽数告诉,以及地府四婴的事情,但可惜已经没有这个功夫了。” “麻子已经进去,她那单纯,执拗的性格会让她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时间接近于零,关上那扇门必须有她的帮助。” “她的性格虽差,人总归不是坏人。” “关于地府的事情我想第一代无心应该知道,你吃了他等到你将他的所有吞噬你也差不多会知道。” “多的不说了,地府内的诸多事物不是靠嘴巴讲清楚的,需要你自己走一趟。” 李四吞一口气,倏然抽身,那扇门反弹似的门当即敞开,门缝内的世界从外面看是血黄,是混沌的,浑浊不清。 我没有迟疑的一头钻进去,连十八层地狱都闯过了,而今还怕这个地府吗。 再说兴许我就是来自这里呢 不过是回家一趟罢了。 “害.......”李四发泄的抡起巴掌一下一下拍到门上,几下把这快要打开的门砸了下去,连那血黄河水都被打散了。 见我进去,那张三高兴地合不拢嘴,他热情凑上来:“来来,我帮你一起,光靠你等下这个门就要打开。” “必须要给他们争取时间啊。” 第912章 拘鬼 他两手张开伸向上空,高声大喝:“拘!” 只见一道道鬼影冲破遮罩深渊的浓密雾气,短短数秒就有上百道鬼影飞来, 那些鬼影中有凶名赫赫的大厉鬼,为祸一方的伪鬼王,大凶大戾等鬼怪。 本来他们被道一的雾气所迷惑又被张焕和王二阻拦,而今张三一声拘就将他们全都带过来了。 起初这些恶鬼穿过雾气过来见到那扇门是个个欣喜若狂,双目发红, 一个个和疯了似的冲向那扇门。 但渐渐它们就不疯狂了,因为它们的去向他们没法控制。 它们纷纷身不由己的靠近张三的双手,那双平凡朴实的手很快缠绕了一圈圈鬼影,鬼影一碰到张三的手就缩小成了一道细小黑线。 那上百只恶鬼都是这样的下场,落入张三的手中,成了他双手浓密鬼影中的一员。 两胡道士看傻了眼:“诶,这是何手段?” “我没有看错吧,连那些假鬼王,凶鬼都给抓过来,一下子抓了上百只鬼,他道爷的这是什么逆天招式。” “伏龙山的最上层道术都不带这么夸张地啊。” 道一不嫌弃两胡少见多怪,进而解释:“这勉强能算是张家的手段,不过就只有他一人能这样干。” “张家号称阴阳张家,所擅长的自然也是阴阳相关,借鬼神之力,差役鬼怪等等,拘鬼也是张家的一种手段。” “将鬼怪拘过来借鬼怪之力,寻常张家人只能拘来一只或是两只厉鬼已经是不错了,像这样拘来上百只鬼不分强弱鬼怪的,这世上就只有他一人能做到。” “不然他也不会有压制地府这么大的口气。” 张三看了看自己被层层鬼影包裹的双手不满意的摇了摇头,感叹:“时间还是太紧凑啊。” “挑挑拣拣也就只有这点鬼可用,还有更多的鬼没有赶过来呢。” “不然一下拘来它几千个鬼,一准能镇压时间更久。” “附近有点实力的鬼还是太少,就这勉强着用吧。” 张三效仿李四那样将自己的双手按在门缝,原本不断和李四抗衡几度要将李四双手弹开的门顿时停下了异动。 张三的手掌远没有李四的手掌宽大,即便是干枯的黑手也要比张三的手厚实。 然而现在张三的双手上可不是单单是一双手的力,而是上百只大鬼的力量叠加。 不讲道理,拿来便用,这就是张三的拘鬼。 道一也不再袖手旁观,他扬手甩出三张符箓,青,蓝,红。 三张符箓像是被提前设定了轨迹,分别落在那三门的上中下三部分。 道一提着自己黑白两色的拂尘,一个翻身跳到门上,紧随双手握拂尘将拂尘使成一把宝剑。 拂尘的万千黑白丝絮散落门上,竟如同活了一样飞速伸展蔓延,和那草根似的转眼覆盖整个门。 给那已经完全沉寂被压制的门又上了一道保险。 两胡道士见状安心了,可道一却说:“你趁现在走吧。” “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符,那道符会带你找到伏笼山所在。” “现在你还能走,再晚就走不掉了。” “走?走不掉?”两胡道士抓着先前道一给符箓甚是不理解:“这扇门不是已经被压制住了吗?。” “那两个家伙也已经进了地府内,你们争取时间,他们去解决地府内的麻烦,麻烦不是正在被化解吗?” 张三诡祟的嬉笑:“伏龙山的这位天师可大聪明,敏锐啊。” 道一沉默少许:“假象,现在是假象.......我们三人只能压制这扇门只是暂时的。” “随着时间推移地府的现世将越发强烈。” “不出半个时辰,这扇门将彻底打开,没有任何手段能将其压制。” 两胡道士:“可他们不是去地府了......” 道一:“他们去之前,我在心中算了一卦,他们阻止这扇门打开的可能性不成一成,地府现世为必现的卦象。” “天命所注定的一切都无法改变,人难胜天,人算不如天算。” 哗啦.....两胡道士手中的符箓零散飘落,他望着那扇被层层压制的门陷入了沉思。 地府内...... 我着急忙慌得冲进地府,主要是担心麻子出事,这并不是出自本心的担心她,只不过是还有许多想要从她身上知道的事情。 那些事情是吃掉第一代无心的记忆也没法知晓的事情,只能从麻子口中问出来或是吃掉她后得知。 茶茶的事情,茶茶,麻子,麻箐这三者存在怎样的关系......这些如今只能从麻子这里知晓。 闯进地府后我呆愣住,不用我去寻麻子,麻子竟在等着我。 麻子不言语,只是观望四周,欣赏风景。 一出地府映入眼中的便是荒莽黑土,昏天黑地,淡灰色的雾气成条条丝带游离空中。 那条熟悉的血黄河水在我不远处,寻找那河水的尽头能见到横穿大地的血河。 血河滚滚升腾,其中有金黄色,苍白的枯骨躺在血河中顺着河水旅行,血河沸腾不是冒出滚滚气泡,而是每处起伏会凹凸出一张狰狞鬼脸。 鬼脸在嘶吼,在挣扎妄图逃脱,但血河会冒出几只血手撕扯那张脸将其重新拉回血河。 血河上方有血黄雾气盘踞不散,但雾气浓密到一定程度就成了细小血黄水流 我见到那血河心情无比沉寂,有震惊,更有丝绝望。 因为我身后是高大几乎连天的地府大门,从地府之门涌出企图到阳间直连天穹的血黄河流只是这里血河升腾的雾气所化。 仅仅是一道小小水流在尝试穿过那道门缝。 真正的血河还没有动作,只不过有更多的血黄水雾在那道水流汇聚,壮大那条血黄河水。 我不免想起曾经在现世见到的那道流向天空的血黄河水,那道血黄河水与地府里的这条血河相比,犹如是小溪和大江的差距。 一条小溪就搞得李四手忙脚乱,几次拼力才勉强压回去,若是这大江分出几分去攻那扇门....... 第913章 血河难题 刚一出地府就见到的血给了我极大震撼,同时内心生出一种无力感, 察觉太大了........地府与阳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李四用尽了本领才将其压制回去的竟仅仅只是一道水雾凝结成的水流,远不及这条血河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心知如此,但我也不好干涉这一现象,阻止这些水雾流向阳间此事很简单,我用阴阳铜棺或是墨铜古树将那善门的门缝封住就好。 这些血黄河水甚是诡异,可却无法伤到同出本源的墨铜古树。 只是堵住这些水雾也只是表面功夫, 这些不断往外冒的血黄河水才仅仅是地府现世的开端,堵住了河水就会有其他异象出现,这扇门必然是要打开的。 真要想解决地府现世就只能是听从张三的话从内部攻破。 将注意力从那台条血河上收回我看麻子,麻子同样深陷在血河奇景中 “你专门是在等我?” 麻子迟疑半会回应:“是又不是.......光靠我之力关不上那扇门。” “少不了你,也缺不了我。” “要我帮忙,你就不想为之前的事情做做解释?” “做都做了,打斗打了了,该死的也已经死了,还能有什么好解释的。” “可我有诸多事情想要问你,只能从你身上得到答案”我不冷不淡的说道,好似我追到地府里就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麻子允可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自顾自走了,她一个闪身就已经在几十米之外。 “神经病.......”我暗骂一声又无可奈何的追上了上去,她走我追。 麻子在这里似乎没法再向时尘铜船借取力量,她所能操控的时间不多,每次闪烁才只能穿梭几十米 换是在阳间估计她一个消失都能到天边了。 不过就算她没法借用铜船的力量,就她这恐怖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追上的,我废了老命才勉强追上她。 谁料她忽然在血河边停下了,没有去跨越血河,非但如此她还出现在我身前将我给逼停在血河边。 “不能走.......会死。” 面对血河我的警惕一点都不比她少,毕竟我了解还曾见识过这血河的威力, 连道一碰一下都要没一只手,想要横跨怕是不简单。 我随手捏造出一个伪物麻雀,麻雀浑身灰色,双眸没半点生气的扑扇翅膀要飞过血河。 只是那麻雀才刚刚探出半边身子,麻雀身下的血河就沸腾了起来,血河鼓胀障出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无数鬼脸在河面堆叠突显,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咆哮。 麻雀的双翅也和千斤重般扇动一下都不行,倏地就坠落下去了。 我操控着麻雀我深知麻雀的状态,它是被一股无形,诡异的力量拉扯拖拽下去的,那种力量极其霸道,容不得半点抵抗瞬间就让麻雀没入血河。 当麻雀没入血河中后,血河中那些凹凸的鬼脸才缓缓平息。 “怎么回事?” 关于地府中的怪事自然是问麻子这个地府四婴最为合适,当然她会不会说那就另谈了。 这次麻子难得的做出了解释:“这条河很古怪,诡异。” 我:“........我知道” 麻子:“任何想要从血河上方过去的鬼魂,生灵都会被这条血河吞噬,寻常鬼怪碰一下河水便会烟消云散。” “冥河........又称黄泉.......阳间有黄河,地府有黄泉。” “冥河将整个地府分割成了两部分,想要跨越冥河就只有通过黄泉路,黄泉路是一座桥。” “冥河连同地府的气息在阳间泄露,冥河也在外阳间渗透,当这扇门彻底被打开冥河流向阳间的时候,阴阳不分,地府是人间,人间便是地府。”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地府的另一边,也就是要跨越冥河。” “分割地府的冥河.......”我沉思一下,继续问道:“那黄泉路在何处?” 麻子:“没了,早就被毁了。” 我愣了一下,担忧的看着麻子:“.........你就说还有什么方法能过这条河!” 麻子抬手指了指我背后的阴阳铜棺:“时尘铜船,阴阳铜棺都可过这条河。” “时尘铜船如今没法带进来了,只能使用你的铜棺。” “噢.......还是要靠我啊,多谢提醒。”我倏然开悟,挥手将阴阳铜棺丢到血河中。 如此沉重巨大的铜棺落在血河冷水没有激起浪花,也没有引起什么异象,铜船漂浮在血河上证实了麻子的话。 如果躲在阴阳铜棺内的无皮知道铜棺现在在什么地方的话,那家伙指定会连爬带滚的跑出来指着我鼻子大骂。 不过被铜棺关着的生灵可感知不到外界的事情,除非他是张三那样的怪胎。 我起身欲上铜棺,可衣袖被人拉住了。 麻子拉着我衣服,银色双眸没有生气形同机械:“你要走?” 我认真的点头。 麻子:“不带我?” 我再次诚恳点头:“嗯。” 麻子应该是死心了,她放开我衣袖却也不吵不闹,她但凡发个脾气或是不讲道理的直接登上铜船我还能理解。 可她这样子就让人摸不到脑袋,搞得和我欺负她了似的,之前在时尘铜船上她可是招招都要无心的命。 麻子她看似不讲道理,实际上她根本毫无逻辑可讲,简直就是一个想到哪是哪的小丫头。 比九珀还要令人无语。 说起九珀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九珀她貌似被我落在了外面.......如果她不主动带她,估计她又会一直等。 .......... 荧洲岛的深渊内,张三李四,道一合力压制着那善门,那扇门的反扑抵抗越来越强烈了。 九珀俏生生的站在原位,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诶,小姑娘,小姑娘!” “你在哪里闲来无事不如过来帮帮我的忙啦,我们三个人很吃力的啊”张三朝着九珀卖弄笑脸试图沟通。 第914章 她是我,我是她 九珀充耳不闻,双眸飘忽没有焦点。 一连几次张三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开口了 “这世上怎么那么多的怪胎,和麻子一样的........” 李四无奈摇首:“集中注意力吧,上点心不然真的连半个时辰都撑不过了。” .......... 地府内, 我跃到了阴阳铜棺上,阴阳铜棺并没有因我上去而沉没, 我回身朝着岸上的麻子伸手:“谈个交易。” “我可以带你过去,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行”麻子声音刚响她就已经到了铜棺上,铜棺勉勉强强能占两个人,麻子也算不上是人不占空间只是借着铜棺过河罢了。 等到麻子上棺之后,我们又陷入了一个尴尬处境, 我们发现这铜棺的确能漂浮在血河之上,只是光漂浮这铜棺不会动啊。 麻子再看到我眼神后,才慢半拍说是:“将万代碑放于铜棺的前端镇压,将墨铜古树放置在后方,以墨铜古树的树枝充当船桨。” 我好生无语:“一早不说,是担心我不带你是吧。” 麻子:“只是忘了。” 这些安排听起来没任何毛病,只是时机不那么对,麻子这人还是有那么点心机在的。 万代碑落在铜棺的前头,而墨铜古树则变成一棵小树坐落在后端,两个树枝伸入了血河中。 这样的布置下,这阴阳铜棺还真的在血河上动了。 铜船一动,血河当即就沸腾了起来,鼓起张张厉鬼脸孔正对着我们,似是要包围我们。 整个阴阳铜棺也不平衡了,颠簸起来,而在这时铜棺前头的万代碑自主发威了,其上的繁奥经文一行行亮起,宏伟深奥的诵经梵音安抚了沸腾血河。 张张鬼脸被万代碑的威能压了下去。 铜船这才平衡在血河上飘动。 “你上了铜棺,我带你过河,接下来该你交船费了。” 麻子呆呆的说:“我没钱。” 我已然熟悉她这思绪乱套的脑子:“问题就是船费,我问你一件事,你回答我就好。” 这下麻子懂了,她点头示意我可以问。 “你和茶茶是怎样的关系” 麻子不假思索的说:“她是她,我是我,她是我,我也是她。” 这一回答直接给我整懵了,什么叫她是她,我是我的.......这两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好好解释,不然我给你踢下去。” 麻子转动那双银眸,瞧了瞧我:“她和我有密切关系,但和我不是一人,你可以认为是同体不同意识。” “她是那具血肉躯壳的意识,而我就是我。” “我躲起来沉睡,而我藏身的那具躯壳莫名有了灵,也就是意识,她以为她是独立的一个人,然而她只是那具躯壳而已,血肉躯壳有了灵智,当我在她体内醒来之后一个身体就有两个意志。” 听着麻子的解释,我眼前忽然斑斓起来,一时眼前浮现了诸多画面,有初见茶茶时场景,也有再见时的,还有稻魂那老鬼与我讲述起的茶茶异变。 她杀了很多鬼,很多人,包括她自己。 茶茶她曾在时尘铜船上杀了自己,而今结合麻子的话真相也就出现了。 茶茶是血肉躯壳产生的意志,而麻子又是另一个意识,当一直沉睡的麻子苏醒之后两个意志在同一个身体那势必会产生争夺。 可茶茶怎可能会是麻子的对手,所以说茶茶自己杀了自己,实际上那是麻子杀了血肉躯壳产生的意识,也就是茶茶。 茶茶是被麻子杀掉的! “你杀了她!”我目光忽的狠厉起来,受我的影响阴阳铜棺的飘动停滞了,墨铜古树扬起数十根树枝,万代碑轻轻颤鸣。 而然这些对麻子都无任何影响,她继续做着自己的解释:“一体两个意识,她影响到了我。” “有她我无法动用力量,难以自由行动。” 我冷冷的道:“所以当那具血肉躯壳被无相的力量瓦解后你得到自由出现了。” 麻子干脆的承认:“我没有想到那具血肉躯壳会成了困束我的囚笼,我也没有想到她的意志竟那么坚韧。” “杀了她一次都不足以解开束缚,唯有彻底毁掉那具躯体,但不知为何......也可能是我受那具躯壳意志的影响,我没法再动手自毁。” “有可能她的意识与我的意识有所相容,导致我没法彻底自毁,不过得幸无心的出手,助我解脱了。” “她很想活........我能感受到她在等待什么。” “你能感受到吗?” 麻子忽然这样反问了我一下,陡然将我生起的杀心,墨铜古树呼之欲出的树枝停住了。 我死死盯着,眼底深处涌现一股惊诧,我竟然从麻子这张虚幻的脸上看到了茶茶,麻箐的身影。 这怎么可能! 麻子真正现身的时候我可是盯着她那个魂体再三看了,她的脸和茶茶完全没有相似之处,而今再看竟有不同的发现。 搞不懂,我真的搞不懂了。 茶茶是麻子的血肉躯壳意外产生的意识,那麻箐又是什么? 曾经以为茶茶是麻箐的过去,现在倒成了笑话,茶茶只是血肉躯壳算不得真正的人。 麻子看到那扬起的树枝又收了回去,她银眸有所闪烁:“这并不是我想要求生故意编造出的借口。” “某种层面上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她因我而存在,我不可能彻底抹杀她,就如同那具血肉躯壳的意识仿佛好在一样,她对我造成了影响。” 我冷嘲讥笑:“一个死人,一个空壳能对你这个地府四婴造成什么影响?” “她被你杀两次,还没有杀干净?” “没有”麻子有些自我怀疑的打量自己的双手: “她还在,那具躯壳还在时她的意识格外强烈,现如今躯壳没了她还在。” “她对我产生的影响很奇怪,就和我不能自毁躯壳一样,我没法对你下杀手。” “本能......亦或是她在影响着我,导致我不愿也没法杀你。” 第915章 无法逆转 “狗屁的本能,我看那就是你想要避祸的借口” “你怕我会因此事找你麻烦!”我直接爆粗口回怼。 麻子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中,一向不被外界干扰,她以自己平缓的语气说: “杀了就是杀了,没杀掉就是没杀掉。” “我不会撒谎,更没有理由撒谎。” “你信不信都是这样的现实,你以为没有她从中干扰,本能阻止的话你还能活着,能让三件古物落入你手中?” 麻子从容中带着不将任何事物的放入眼中的漠然:“那个无心我能杀掉,而你我也能杀掉。” “虽然你比那个无心能更难对付,但没了那具血肉躯壳的束缚我有足足有数十种方法杀你,一瞬间杀掉两个无心,完全断绝你们再复活的可能性。” “但我没有这样做,我只杀掉那个无心,关于你我的本能致使我没法对你下杀手。” 我摸着脖子回想着感叹:“我这颗头可没少被你摘下来,这就是你说的没法对我下手?” 麻子歪歪脑袋自然反问:“但你还活着,没有死不是吗?” “下手和下死手是不同的。” “下死手是不会给你任何复活的机会,你的回溯也是基于时间的法则上,我完全可以压过你的回溯使得你的回溯变得无效。” “我摘掉你头颅了,可也给你留了生机。” “我对那个无心下了死手,只是他有鬼域傍身一时半会不好解决。” 我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真正的真相竟然是茶茶在背后努力.......茶茶救了我?保住了我性命? 这令人难以接受,又十分破防。 倘若换位,第一代无心被人这样背地里救了,估计他羞愤,恼怒的能爆炸。 他可是宁愿死也不会丢面子的。 麻子像是打开话匣子,一反常态的继续说:“不是她。” “否则怎会让你吃掉另一个无心,又怎会让三件古物落入你手中。” “你沾了她的福。” “李四,张三都看错了,真正让地府现世的关键不是你,而她!” “她的干涉才酿成了现在的局面。” 我颓丧的吁了一口气:“她.......像是会这样干的....软弱中又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坚持,她的意志从来都不薄弱。时尘铜船上接近无限的时间她都能熬下去。” “终究是我来晚了。” “你的血肉躯壳,她的身躯被我保留了下去,我用能力将那摊血泥重新拼凑成了她。”我盯着麻子故意将这件事道出。然后观察她的反应。 麻子还是那样没有动容,似乎那具血肉躯壳已经与她无关:“你想来留下就留下吧。” “那如今只是一具空壳而已,不是她也不是我。” 我略感失望,迟疑问:“她......还有可能复生吗?” 麻子疑惑不解:“我没法彻底杀掉她,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不过她已经融入了我,只剩一丝意识钢印。” “兴许我要是回到那具血肉躯壳中再继续沉睡,说不定那具血肉躯壳还能再诞生一个意志,只不过那不会是她,也不会是我,只是新的意识。” “再说那具血肉躯壳即便还在,也已经回不去了。” 我扫视一眼阴阳铜棺,茶茶的血肉躯壳就在里面,其实麻子说的话从我知晓茶茶是血肉躯壳产生的意识时我早就猜到了,我也清楚。 那具被我重新塑造的血肉躯壳虽然有着茶茶的外貌,特征,但那已经不再是茶茶。 麻子的话很对,假以时日那具躯壳再次诞生意识,那个意识也与茶茶没有任何瓜葛。 这世上若是真想找到与茶茶还有联系的事物恐怕就只有眼前的麻子了。 茶茶的意识有一部分融入了麻子,这是有可能的。 我也从麻子身上感到了一丝熟悉,不过我倒宁愿没有。 因为面对这样的麻子我有些不知要做什么。 杀掉麻子已经没有意义了,或许某个层面上那是又杀了茶茶一次。 麻子有错吗? 没有,正确态度来看的话,茶茶才是最不应该存在的, 那就像是一个主人不在宅子里忽然被人鸠占鹊巢了,当那个主人回来之后这个鸠占鹊巢的人自然要被清理。 茶茶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更是无辜,麻子也是无奈,她想要行动,想要自由就只有清除茶茶这一束缚。 只不过麻子没有清除干净。 她说不是茶茶的话,她能随时杀我,这很唬人,却又不得不信。 这一切真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被人给安排了,我身上有和麻箐的阴婚契在所以我有一部分时尘铜船的权能,故此才能引发地府现世。 然而我能拿到万代碑和墨铜古树,这似乎又要归功于茶茶。 种种意外层层相套,少了任何一个环节,任何一个意外这地府都不会出现。 明明条件如此苛刻,又有麻子这个怪物作为最后的保障,可地府还是现世了。 也许道一所言的天命注定是真的......地府现世是注定的,在诸多意外,诸多曲折中得到这么一个注定的结果。 “既然茶茶是你血肉躯壳诞生的意识,那麻箐又是怎么回事?” 麻子倏然看向,眼神有些古怪,她嘟囔着嘴:“不是说一个问题吗?” “途中涨价?” 我不由红了一些:“这个问题是捎带的,反正茶茶的事情你都说了,麻箐,茶茶与你都有关联。” 麻子银色眸子沉寂下来,转首不再看我,当然也没有想要回答问题的意思。 她还真较真起来的了。 这也不傻啊........这女人真是不该疯的时候听不进去人话,这时候又机灵的一批。 我无奈挥了一下手,墨铜古树的树枝没入血河,阴阳铜棺继续在血河上缓缓飘动。 人家都已经回答一个问题,总不能在这里继续要挟吧是, 人麻子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和她开打可不是什么好事。 血河宽敞,阴阳铜棺得报飘动也不快,在这能要任何生灵性命的血河上飘行已然是不得了的事情,速度怎好意思再强求。 麻子不急,我自然也不急。 第916章 对岸 经过茶茶的事情麻子和我陷入了沉寂,还是我打破了僵局 “过了血河要去哪里?” 麻子:“地府的另一边。” 我盘坐在铜棺上没了脾气:“我知道过了血河就是地府的另一边,但另一边可广了去了,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怎么阻止地府现世这些你总要说清楚吧?” “你们让我帮忙,又什么都不说这忙如何帮?” 麻子简洁明了的回答:“到了另一边,一直走,然后杀掉一个存在,地府的门就能关上了。” 她如实解释了,反倒又显得不那么真实,阻止阳间无数生灵陨落的浩劫竟是这种方法。 “这么简单?” 麻子:“嗯。” 我:“什么样的存在,是人是鬼,男的女的?” “嗯.......”麻子呆愣一下,思索着而后摇头:“不知道。” “我不曾见过,我不知它这次是什么样。” “但我清楚,它是问题的源头或者说真正让地府现世的是它。” “这口锅又不是我的了?”我越发感到不对,麻子口中的那个它使得我有了异样错觉, 心底里涌出了想要对那个它一探究竟的欲望,同时也有说不清的忌惮。 我坐直了身子,语气凝重:“我需要出手,那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清楚!” “听完我才能决定我要不要掉头回去!” 麻子即刻聪慧的回复:“回不去,那扇门被李四他们压着,而今这种情况要不是地府现世否则那扇门没法从内打开。” 我挑眉:“..........坐等着地府现世不行?” 麻子点点头:“可行,差不多和等死一样。” 我认真的问她:“你有过朋友吗?” 麻子:“如果说聊得来,交流多的算是朋友的话,那应该只有你。” “呼.......”我捂着头深呼吸,彻底被她打败了,我是她唯一的朋友,交谈最多的? 合计地府四婴,李四,张三等人和她的沟通还没我多? 这人怪到了极点。 “你们地府四婴让我来,究竟要我做什么?只是和你一起杀掉另一边的那个它?”不能将麻子用常人对待,我只好开门见山问。 麻子:“嗯,我们是要一起杀掉它,但要解决的不止是它,还有许多。” 她挑首望向血河的另一边,随着阴阳铜棺飘动我们逐渐接近着。 麻子伸出虚实不定的手指指着另一边:“那边都是敌人.........都是你我的敌人。” “那边?”我立起身子顺着麻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血河那边荒莽黑土,空无一人,没有任何生灵的踪影。 我不由得困惑问:“你看到那边有什么?” 麻子诚恳回答:“什么也没有。” “.......”五指不受控制的攥成了拳,又艰难松开,我冷冷发笑:“你觉得好笑吗?” 麻子:“又不是笑话,为何好笑。” “不过是现在还看不到罢了,等到过了这条血河就能见到了。” “那边都是敌人。” 这话说的了我警惕了起来,麻子是怪但她可不懂说笑撒谎,完全可以当她每一句都是认真地。 麻子又看向血河:“自从你我进到地府就没有见到任何鬼怪或是人影,并不是地府内空荡荡寥无人烟,连鬼都没有。” “相反地府内已经快塞不下了,鼓胀的不行。” “地府内的鬼太多了,多到超出了地府的极限。” 这时脑海闪过几个记忆碎片是,是第一代无心的记忆,结合记忆我突然有点懂了麻子的意思。 “另一边,你说的那些鬼都在另一边!” “血河将地府分成了两半,一半空荡荡,一半鬼满为患,两种截然相反的情况!” 麻子颔首:“是都在另一边。” “之所以在这边看不到另一边的它们是因为血河隔断了,血河分割了地府,同样也隔断屏蔽了那些鬼。” “它们无法穿过血河,有血河的阻碍,地府两边甚至无法看到真实的景象。” “看似那边空荡荡或许现在对岸站满了人。” “而且那些鬼和阳间的鬼不一样,它们是地府内的鬼,危险而又神秘。地府四婴也不敢小瞧它们。” “甚至可以说地府四婴不敢到对岸去。” “毕竟......我们是从这里逃出去的......。”最后一句话弱如蝇声,几乎是在内心说的。 我撇撇嘴:“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若真那么容易,你们地府四婴早就跳进来干掉那个它了。” “你们都不好解决的东西交给我来,苦工的命不是命啊,三无的命不是命。” 麻子突然打断了我的感叹,她罕见的提醒我 “你要当心” “如果你在对岸死了,被杀了,那就是真正的死!” “时间无法挽回你死去的事实!” 我沉默片刻:“要是用衔尾鬼域呢” 麻子:“那只会止步不前。” 万代碑在铜棺的前端镇压住了那些异象,随着墨铜古树的推进,铜棺距离对岸愈发接近, 我们眼中的对岸则有了变化,对岸忽的朦胧了起来,像是那里暗灰迷雾,迷雾挡住了对岸的一切。 当铜船更进一步时,迷雾中出现了扭曲的黑影,那是藏在迷雾中不知名的事物。 第917章 怎么会是她 阴阳铜棺漂泊在血河上的速度并不快,但也已经快要接近对岸。 直到即将亲身靠近对岸,才能看清对岸的漆黑与绝望,那里的漆黑是一个又一个扭曲鬼影构成的, 鬼影层叠在岸边构成了一堵黑黑的高墙,一眼看过去只有无尽的黑影根本没法看清对岸的内部。 似乎是我和麻子靠近了的缘故,那些鬼影纷纷蠢蠢欲动,那堵将对岸围起来的高墙也活了狰狞扭曲,不断拉高,不断膨胀。 能看到一张张鬼脸在高墙中咆哮,怒吼,无数只鬼手从高墙探出但在接近血河时又退缩了。 血河将地府分割成了两半,我们过血河都需要依靠阴阳铜棺,对岸的这些鬼影在怎么逆天也没法跨越血河。 噗通........随着鬼影组成的高墙活跃有个别黑影竟掉落进了血河中, 坠落的瞬间是挣扎的,当黑影真正接触到血河后忽然间失去了任何挣扎,一反常态的疯狂主动投入血河。 入河就等于消失不见,随着鬼影们在岸边堆积,几十个鬼影不慎被挤落进了血河中。 坠入血河的都是那些瘦弱,矮小的鬼影,个别高大,强横的鬼影犹如一根立柱在鬼影间纹丝不动。 这些强横鬼影对那些坠入血河的鬼毫不在乎,它们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一些瘦弱的鬼根本不敢接近它。 “这是......”而今我忽的明白了麻子说的对岸已经满了的意思, 何止是满了啊,简直是鬼挤鬼。 随后麻子的回答就刷新了我的认知:“对岸的位置非常有限,就如同你看到的这样。” “没有实力,弱小的鬼连立足的位置都没有,即便其他鬼没有占据领地,争夺地盘只是守着自己的位置,但对岸的位置也容不下那些小鬼。” “它们会被挤到血河里,被血河吞噬消失.......。” “然而这些鬼可不是专程在这里迎接我们的。” “鬼挤鬼在对岸无处不在,越往深处越是如此,越强的鬼越能立足,相对应也能在对岸更深处。” “强弱与距离血河成了鲜明对比,越强则是越是忌惮血河,越是要远离血河,如此以往慢慢就成了规则。” “强大的鬼往深处钻,对岸总共就那么大的地方,所以说弱的鬼会被挤到外围,再弱一些的鬼则会被挤到靠近血河,最弱的鬼就是会来到这岸边。” “坠落下去的鬼已经是连弱都称不上,它们连立足的能力都没有,称不上是弱。” 我神情凝重看着对岸那一个个高大,峥嵘的鬼影,能见到的对岸边上能有立足之地的鬼没有一个是弱的。 就这些鬼任何一个去到阳间恐怕都是一场大鬼患。 可这些一个个震撼人心的鬼影才只是最外围的鬼,它们是最弱的,是更强的鬼挤到外面的。 越弱则越靠近血河,越强则越远离......这就是对岸的规则。 弱肉强食是自古不变的常理,而这里的鬼只是为了有立足之地。 “最外围的鬼时常被挤下去,但为何对岸的位置空间始终都是饱和的,对岸的鬼数量一直在源源不断的补充着”我结合第一代无心的记忆碎片分析道。 麻子认同说:“的确是这样。” “看似每时每刻都有鬼掉落血河,对岸的空地在逐渐变多,可对岸的鬼也无时无刻都在增多,此消彼长......那里的地方始终都是饱和的。” “那里的鬼都来.......”话说到一半我突然顿住了,眼瞳难以置信的放大,身子不自觉前倾。 目光死死盯住迷雾后的鬼影高墙,准确的说是高墙的某一处,即便暗灰色迷雾让那里朦胧不清。 铜棺距离对岸已经很近,若是那些高大鬼影朝我抓来指定能够一把抓住,当然这是在血河没有将他吞噬的情况下。 有血河在,那个敢伸爪子....... 迷雾变得很淡,那些诡秘的黑影也不再那么神秘, 若是仔细一点即使能看清它们部分特征或是片段真容。 仅仅是一小片能见,我依旧能够清晰辨认出,那是烙印在脑海深处的画面,最深刻的一人。 在众多高大鬼影中,她是那么渺小。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上前抓住万代碑,同时操控墨铜古树加快棺的速度,迫切之情就连麻子都能看出。 麻子云淡风轻道:“你看到了哪个?” “故人......友人.......我希望那是假象又希望那是真实的”若不是看麻子都不敢轻视这条河,我此时都想冲出去了。 蠢蠢欲动的鬼影中她那瘦小的身影渐渐被吞并,消失。 我着急的大喊:“李又又!” “李双儿!” 我也不知道那个称呼能让她有所留意,只能是都喊一遍。 但她对这两个叫喊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在那些鬼影中争夺自己的立足之地, 好几次她都险些被挤到最外面距离那岸边只差一点,稍微在背后一推她就会跳入河中。 我不甘心的又喊了几声,她依旧没什么反应,这时我已经能看清她的容貌,还是那十几岁的样子。 与那些壮观,恐怖的怪物相比她这个小人没人会有所注意,像她这样的坠落血河的太多了。 在对岸的鬼影中保留人形无异于是最差,最弱,真正纹丝不动始终是那些怪物。 麻子在我背后清冷开口:“不用喊了,你或许认识她,但她是听不到的。” “血河绝断的两边,你看不清那边,那边同样看不清你,也听不到你的呼唤,即便现在我们已经离的非常近,可你认为她在那些鬼影中有机会凑到岸边看到你吗?” “或许她能注意到你,但马上她就会被推挤到血河中。” “她在争取自己的立足之地人,任何一点松懈就会让自己连存活的机会都没有,那是最后的机会。” 我神情不解又凝重,在那里我不仅见到了李又又,也见到了李母。 这两个曾经在李家被万年皮所杀的人,而今却出现在了这里。 李母用尽全力护着李又又,李又又在这里没有展现出超凡的实力,能灼烧鬼魂的魂炎,而李母也不再是那个无法直视的禁忌存在。 她们是普通的,在众多鬼影中她们是弱的。 第918章 阴 轰! 天雷大戟顺应我心意出现在我手中,道道雷弧迸射, 雷光雷鸣不断,昏暗红光交汇的世界又多了一瞬刺目的雷光。 大戟朝前一指,雷光大放璀璨弧光将整个阴阳铜棺都吞没了,雷电的夺目即便是隔着纱障也无法阻挡。 对岸鬼影高墙无数目光投来,就连那些拼命争取自己立足之地的弱小之鬼惊奇的看了一眼。 在它们眼中这是新奇罕见的是,这荒莽世界中莫名出现了一个大光球。 雷电光球发出暴虐的怒吼,雷霆成瀑挥洒向前,声势浩大那架势好似要将那高墙给轰出一个大洞。 然而天雷大戟的高调能引起那些鬼影关注,何尝不会引发血河异动呢。 平静沉寂的血河瞬间沸腾,暴动,无风起浪血浪堆叠,一张张愤怒凄惨的鬼脸镶嵌在血浪上。 血河表面也有无数脸孔朝着铜船,朝着雷霆叫嚣。 无声的叫嚣却卷动了雷霆,本该直冲向前的雷电匹练逆势之下,竟没入了血河。 原本能摧毁一切的天雷瀑布轰击在血河表面被张张鬼脸撕咬,吞噬,雷弧没入它们口中。 血河的暴动持续时间很短,从雷霆的出现到雷霆被血河吞噬。 我放下天雷大戟,天雷无法穿过血河这我已经预料到,我也没指望天雷能在对面轰出一条路来。 声势浩大,引人注目就足够了。 在众多鬼影中那对艰难求生,艰难保住自己位置的母女不见了, 她们很聪明,在我用天雷大戟吸引住那些大个的,众多鬼的关注时她们就趁机挤到了深处,拼命往里面钻........。 也许要不了多久她们又会被挤出来,但我想那时候这里一定会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硕大的地府不可能容纳不了两个人。 麻子扶着下巴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是她们啊,你救了她们呢。” “只要想做总有办法能干涉到对岸。” 我狐疑:“你不会认识她们?” 麻子不加迟疑:“不认识,不曾见过。” “她们是李四的妻女。” “噢。”麻子连眼皮子都不曾动一下。 我再三审视麻子,她这人冷血,不通人情我能理解, 但面对同为地府四婴的妻女她一点反应都没,好奇,惊讶或是嘲讽都没有,和看到寻常鬼一个样。 她的漠视能做到真是绝了。 我用天雷大戟敲了一下阴阳铜棺,铜棺立马停住了,墨铜古树老实的将树枝从血河中抽出。 麻子淡然的说道:“你若是个开船的,皇帝上了你的船下船都成了乞丐。” 我回身注视她:“你没有交代清楚。” “直到现在见了对岸你才陆陆续续说出一些事情。” 麻子:“都是常识,我以为我不需要给你普及的。” 这话说得差点没把我气笑了。 常识......对地府四婴,对第一代无心的确是常识,可我从上哪知道去? 到现在第一代无心的记忆都没消化干净,就被这四人催促过来了。 这搞得我是个白齿,新人了。 “这些鬼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何会源源不断的被补充........这些似鬼但绝对不是鬼!”我管这是不是常识,李又又母女的出现让我意识到了对岸有大问题。 麻子:“那些是鬼死了之后的鬼。” “第二次死亡的鬼,它们并不算是鬼,准确的说应该是阴” “人死是鬼,鬼死是阴。” “那些鬼死后或是人被灭魂后,其构成本源的阴就会被引渡到这里。” “人死后变成的鬼已经不算是原本的那人了,当鬼死后成的阴则缺失的更多。” “阴是每个人都有的,但只有第二次死后阴才会出现,所有的阴出现最终地点都是这里。” “对岸全是阴。” “人死后鬼魂可停留阳间,可阴只能在这里。” 这时候我回想起了李四与我提起过的一件事,他说他曾来过地府,他看到了鬼死后的东西进了地府。 那是阴.......进了地府,最终会在这里。 麻子:“鬼算不上是人,阴算不上是鬼。” “对岸的阴要比寻常不安分许多,有厉害的正往外面走,这些最外围的鬼也不往里面挤了。” “就算你不帮她们,等下只要她们愿意她们也能挤进里面,就只怕她们不愿意。” 我:“为什么?” 麻子面无表情,话语没起伏可我却听出了讥讽:“地府之门将开,血河会流向阳间到时候地府内的血河会衰减,会干枯。” “那些被困在对岸的阴还会老实待在那里吗?” “血河只是地府现世后的一桩浩劫。” 我讥嘲:“死了两次都死不干净,看来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些东西也想要到阳间去?执念真深啊” 李又又母女被万年皮所杀,魂飞魄散却没想还有阴在这里。 那她们是死了还是没死? 有阴残留是否还有复活的机会? 这就像是人看到有魂魄还在,就会试图让那人复生。 不过看李又又母女的反应她们对到阳间没什么兴致,她们的模样举动更像是逃避与其他鬼影截然相反。 阴到阳间,这绝对是违反天地规则,世间秩序的事情。 李又又母女有阴才留,身为地府四婴的李四不可能不知道,但他没提起过他那时的反应是真实的。 他发自内心为妻女的消失而伤感。 这些死了两次鬼,有着大问题。 我轻敲铜棺,铜棺朝着对岸靠过去, 麻子否决了我的说法: “地府会现世,血河会流向阳间,这些阴不可能到阳间去。” “死了两次东西还剩什么?还能是什么?” “它们心有执念有何用,死了就是死了。” “它们还会死第三次!” 第919章 最深处那个 听完麻子的解释后阴阳铜棺不动声色的恢复了飘动, 实际上铜棺距离那对岸就只剩几米之遥。 麻子目光汇聚在那些名为阴的鬼影上,她的关注点并不在鬼影, 而是更深处,是更为本质的存在。 像是要望穿鬼影高墙看到尽头。 我们在盯着它们,它们何尝没有在盯着我们,不过相比我和麻子本身,我感觉它们的关注点在我脚下的阴阳铜棺上。 它们可是瞧着我们借用铜棺飘来了,铜棺能够跨越血河,这对于被血河囚禁的那些阴来说无异于是最无法抗拒的诱惑。 铜棺与对岸的距离在不断被拉近,鬼影高墙越发活跃, 高墙拉高如高涨的浪头仿佛能扑灭,遮盖所有。 阴阳铜棺相比那鬼影巨浪实在是太渺小了,一个浪头打下来没有什么还能存在。 我握住天雷大戟,说实话这些鬼影挺唬人的,虽然是鬼死后残留的阴,但这些阴留有前身几分实力还不清楚。 兴许它们成了阴后比生前还要猛。 砰,铜棺的前端与对岸暗灰的荒岩产生微妙的碰撞,紧绷焦灼的气氛被这清脆的动静引爆。 不断攀升的鬼影巨浪倏然垮塌,高大的鬼影,漆黑巨蟒,四肢如枯树枝的木偶人等等同时袭来,手掌,尾巴又或是漆黑的树藤。 它们背后还有数不尽的鬼影疯狂朝这边抓过来,两次死亡.......这些东西早就没了恐惧,理智有的只是生存本能。 就如同连续两次死后才诞生的它们一样。 它们想活,和它们性质相同无论变成怎样,无论做什么都要活下去! 渺小的阴阳铜棺与在阴阳铜棺上的我和麻子骤然被鬼影们淹没,鬼影疯狂超乎了想象,它们完全不分敌友。 高大的鬼影大手笼罩住铜棺一把攥住其中连同不少鬼影也攥住了,更有鬼影被那只大手碰触,推挤到了血河里。 粗壮如城墙的蛇尾影子猛地抽中那只大手,大手从手腕处断裂产生的动静使得不少小鬼遭殃掉落血河。 大手掉落后下一瞬间就被汹涌的鬼影淹没了,它们想要争夺在大手中的宝物,一个根本还没看到的宝物。 它们只知道那个铜棺被这只大手抓走了。 对岸边一片混乱。 高大鬼影的背后,对岸的稍微深处, 没有鬼影觉察到密集的鬼影间多出了一处空地,它们本能的忽略了那处地方。 “真别说你那能力还挺好用的,它们都被静止住了仅有你我能动,在静止的世界想做什么不行” “一瞬间穿过来也是轻而易举。”我握住麻子的手没有分开, 就在刚刚体验到了麻子的能力,铜船靠岸的刹那她抓住我的手发动了能力。 从那一瞬开始一切都被静止,停滞了,仅有我和她能动。 那些鬼影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绕过了它们。 现在用绝鬼王的特性隐藏起来更是很难被发现。 “它们剩的只有活命的本能,它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一种残留,一种怎样擦也擦不去的污秽。”麻子在我身旁轻轻说道。 “不清除这些吗”我发觉麻子在拉着我的手往更深处走去,疑惑问道。 麻子:“这些阴就和地上冒出的泉眼似的,只有将眼口堵住,清除它们没有意义。” “只是徒劳多费力气。” 我留意观察身旁的那些阴,这些阴的确与鬼不同, 这些阴没有色彩,宛如被剥夺了颜色,有的只是漆黑与灰白。 如此诡异的身躯还是虚实不定的状态,和麻子倒是很相似。 “你让我过来,我还以为有一场恶战要打呢,就这么放任它们?” 麻子进一步说明:“阴是经过两次死亡的产物,它们没有实体,完全可以看作是某种能量体或是意识残留。” “你不是说它们还要经历第三次死亡吗?” 麻子拉着我的手毫不吝啬的动用自己能力,稍微在流动世界逗留一下我们就会进到了时间完全静止的世界。 有限的时间内,麻子能力十分变态,短短几秒我们已经远离了岸边。 她在静止世界内做出回答:“这是当然,只不过这第三次死亡并不是我赋予它们,会杀掉它们的另有其他。” “所以它们才会争先恐后,慌不择路的想要从这里逃离,它们想要活着,它们想要离开对岸,它们不想迎接第三次死亡。” “不然它们见到铜棺,感觉到地府要现世怎会那么激动呢。” “求生是本能,而这些阴残留的意识最大一部分便是求生。” “不过它们是逃不掉的,只要最深处那个苏醒这些阴都会死!” 第920章 没什么 我喃喃一句:“最深处那个.......” 紧接着麻子又解释说明了一句,但这一句我没有听清楚, 不........而是我根本没有听到麻子的声音。 我呆呆的看着麻子,看着她动唇开口,但没听到任何声音。 我一下意识捂住耳朵,麻子朝我投来疑惑的目光:“你怎么了?” “刚......”我正要开口,突然心脏莫名颤动一下, 嗡.......无形意蕴冲刷自身,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以至于我神情愣住。 脑海中的疑惑,画面飞速遭到切割,就连记忆也无声无息的被扭曲了。 “你怎么?”麻子难得停下脚步,攥住我的手发问。 我被她喊醒摸了摸耳朵,自然道:“我没怎么,我刚刚有做什么吗?” 麻子:“方才你似乎有话要说。” “没有吧,我没什么疑惑怎会发问呢?”我发自内心的灿笑,这种笑在地府内也算是一种奇景。 但这种笑是真诚的,正犹如放空的脑海,空荡荡的思绪......什么也不想,没有困惑,没有烦恼自然是最自在的状态。 我连自身前一秒的异状都忽略了,更不知道自己曾对什么产生了疑惑。 麻子打量了我一下最终拉着我的手继续踏上行程, 我观望着麻子虚幻的背影,脸上的笑越发浮夸,怪异,眸子前所未有的渊黑。 在地府内麻子无法借取时尘铜船的力量,故此她本身能力自然也也没有在阳间那么夸张,她每一次带着我入那时间完全停止的世界只能进入十多秒。 十多秒过后时间就会恢复流动,但这十多秒已经够用了。 就算是没有绝断阻隔我们的存在感,没当我们被注意到时,麻子一个起步就已经消失在好远了。 在那些阴眼中我们在不断闪烁,跳跃,根本无法捕捉。 这次也是一样,时间停滞达到极限,当时间恢复流动时不少阴朝我们投来目光, 越靠近深处鬼影越强,光是绝断已经没法彻底隐藏我们。 麻子淡然抬脚,准备再次停滞时间,如今她已经完全放开,什么都不顾了。 只是这一次她的脚落下慢了,因为这一次出现了异常。 阴阳铜棺靠岸的岸边正发生着史无前例的混乱,只是因为阴阳铜棺曾在那里出现过。 即使铜棺不见了,那里混乱也不会被停止,它们都没了理智只有求生的欲望,没有阴会去思考铜棺会不会已经不在了。 然而当这次我和麻子回到时间流动的世界时,岸边混乱诡异停住了,像是有人对它们按下了暂停键,或是麻子又发动了能力。 扭动的鬼影高墙停住了,一只只伸向半空的手没有再收回。 但这次麻子的脚还没有落下,而那些鬼影也没有完全静止。 它们的静止出于震惊,惊惧撼动了它们求生欲望的恐慌! 作为显眼的几个高大鬼影,奇兽率先醒来,它们几乎无力的趴在地上似是俯首,似是被制伏,伟岸的身躯竟是止不住的颤抖。 虚实不定的半透明身躯黑灰交替,这几个大个的都是这样,那些弱些的阴自然不用说。 它们的惊惧比那几个鬼影更为夸张,一个个离血河本就不远的鬼影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一头跳进了血河。 这些鬼只是开端,只有更多的阴源源不断前仆后继投向血河。 往日里它们避之不及,惶恐的血河在此时却成了梦想乡,救赎之地。 没人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能一瞬间让这些阴转身投向最为惧怕的血河中,或许唯一的解释只有它们遭遇到了比血河更为恐怖的.......。 岸边诡异怪状,麻子没有觉察到,这时她也没那个心思去看,因为她身边就在发生诡异怪事。 位于深处的这些鬼影纷纷看向麻子,之后又纷纷低下了头颅,似是在回避什么。 光是低下头颅还不足以让麻子止步,它们的叩拜才是止步的原因。 在深处的鬼影没一个是简单,来历平凡的家伙,它们的位置代表了它们的实力,而然在和麻子一个撞面它们就低下了头颅,屈了膝盖。 直到它们双膝扣地,麻子才有所意识。 以她们为中心,目光能见到的阴几乎都跪了下来,双掌平摊地面,脑袋碰地。 数千只,数万只.......场面是壮观,惊世的,被狂风碾平的田麦地仅与这相像,却无法媲美。 第921章 黑袍 无数鬼影朝着我和麻子的方向叩拜,一向以混乱著称的对岸此时却一片死寂,沉默,舒有的只是那些身形颤抖的阴。 对于已然死过两次的阴,没有死比死亡更能让它们恐慌的, 而此时此刻它们就似乎是感知到了那份死亡。 除了阴没人能感知到它们在惧怕,在为什么颤抖,只有它们懂得什么东西出现了。 “你做了什么?”麻子自然地回首看向我。 能让地府另一边产生这样混乱的人最大可能也就是我。 麻子自知自己不可能让这些阴叩拜,即便自己能有能力清除掉阴,但不会引起阴的畏惧。 恐惧成片产生,发现的,犹如星星之火最终燎原,麻子只能点亮些许星火,却永远不是那燎原之人。 但这时看那些阴的反应,燎原之人似乎是出现了。 “做了什么?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笑着摊摊手,倒显得有些无辜, 脸上的笑是出于本能,烦恼,压力,困惑等一并消失后的释放之欢喜。 麻子的银色双眸变亮了些许了,她没有进一步询问,大概是她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她下命令似的:“让它们退开。” 我指了指自己:“你是让我做吗?” “在地府内,你这个地府四婴说话总该比我好使吧,你让我去做。” 麻子非常肯定的说“你可以。” “不行的。我又不什么地府的老大。” “你行。” “........。” 几次争论过后我像是要证明给麻子瞧,不耐的喊了一句:“滚开,把路给我让出来!” 一声令下,落在这本来就沉寂的对岸没有什么反响,连回音不曾回荡。 我伸手向前:“看,没用吧。” “有用”麻子起步向前。 我微愣,扫视身旁的那些鬼影它们竟真的和听话的小狗一样退让,颤抖着身子保持跪姿一点点后退。 而我们正前方已经被那些阴退让出了一条大路,那条大路直通深处的幽暗。 我望着路目瞪口呆,麻子神情淡然的拉着我走入时间停滞的世界。 一边走着,我不禁问她:“那是什么情况?” 麻子头也不回:“这应该问你自己。” “它们在惧怕,这些已经死了两次,只剩下生存本能的阴会对你这样畏惧,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我以为它们是在怕你。” “不会,它们不会怕我,就算我有能力除掉它们,它们也只会无视我,不把我当做威胁。” “因为我们是同类。” 我眸子微微扩张,麻子又道出了件不得了的事情啊。 同类........这是何意思? 麻子也曾是阴又或是那些阴与麻子有着怎样的关系。 没有那些阴挡路,我们的行进更为顺畅了,速度也快了不少。 直到那只大手抓来之前。 我和麻子还在时间停滞的世界中,我们在对岸前进了很久,明显能感觉到距离那所谓的深处已经不远或是很近。 看似幽暗无边,何尝不是近在眼前。 而然一只乌黑干枯的手突然闯进这个世界,不讲道理的挡住我们的前路, 并且直直朝我们抓来,宽敞的手掌能遮天蔽日,甚至给人能伸到地府另一边的错觉。 我和麻子惊诧住:“你的能力还没解除,时间还没恢复流动的吧?” 麻子:“这手不受时间所限!” 停滞的时间即刻恢复流动,那些颤抖着叩拜的鬼仍然不敢抬起头,麻子和我飞速后退, 事实已经表明,麻子的能力并不能困住那只手,时间再停止也只是徒劳。 轰! 湛蓝天雷震醒无数鬼影,于天际划出一道惊世弧光迎向那只大手。 噼啪........电弧流淌闪烁在大手上,大手本就黝黑的手心又多了分黑,之后那只大手开始收缩,成百倍的收缩成一个正常人手臂。 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人堵在我们前方,他甩着手臂连着带着邪性的笑:“此路不通啊。” 麻子抓着我的手二话不说发动能力,眼前一切都停滞下来, 而那个黑袍年轻人丝毫不受迎影响,自顾自甩着手臂。 他和声和气的说:“麻烦两位退回去吧,我不想与两位交手。” “你的能力对我无效,你们不可能从我这里通过。” “所以烦请退出吧,很快我们就会又见面,现在见面可不太好。” “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亲手撕了你,吃了你!”黑袍年轻人眼中恶念大放,就连声音也无比尖锐刺耳。 “这家伙也是阴?”我提着天雷大戟上下打量这个人,在众多阴中他格外出彩,阴都是漆黑或是灰白的,而这人有色彩。 他不同那些俯首的阴,他甚至能在麻子的时间内行走。 天雷也是轻而易举挡下。 麻子轻声细语:“我不会给你机会,同样不会给他机会。” “你被他影响了.......” 黑袍年轻人眯着眼发笑:“影响?要说被影响的还当属是你们四个。” “你们四个可了不得啊。” “什么都敢做,当年做出石破天惊的一举,今日还想再来一次吗?” 他轻描淡写朝前踏出一步,落脚之地荒莽被撕裂,地缝化作蛛网, 无数鬼影瞬间紧贴地面如负千万斤,它们拼命挣扎哀嚎可转瞬被碾压毁灭。 我和麻子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场域在压迫,冲击过来,那不明的场域所过之处停滞的时间恢复了流动。 非常诡谲,奇特的画面,世界被分割了一半是麻子立足之地,一切事物都是停滞的,另一半则是那黑袍男人的地方。 以他为点周边停滞的时间被解除,时间长河再次流动,并且解除时间的地方鬼影纷纷被磨灭 时间停滞的另一半那些阴还在跪拜着,另一半的阴正在走向消亡,黑袍男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令鬼影泯灭,时间恢复流动。 “膝盖软的软脚虾连立足的资格都不应当有。” “光知活命分不清谁人王的瞎鬼更没资格在这里!” “这是给予尔等的恩赐!” 第922章 眼瞎 一个个鬼影遭受碾压而消失,它们伏地身躯赢弱的不堪一击, 黑袍男人一步步向前,无形立场随着他行动而扩散,进一步碾压那些阴,似有群山伴随着他身旁。 没有一个阴能够抵抗他散发的力场,停滞的时间都能被他瓦解。 “这家伙也是阴?”我看麻子没有动手的冲动,于是我也不着急,只是对这黑袍男人的身份倍感疑惑。 麻子:“是也不是,他与其他的阴不同,不在一个层次。” “与其说他是阴,他和我们四个更为相像。” “和地府四婴一样......有些意思啊”我不由提起了些兴致。按照这对岸的规则越往深处阴则越强。 在我们接近深处的情况下冒出这么一个强的阴倒也正常了。 他想将我们赶出去,而不是击杀.......是他自知没这个实力,还是另有深意。 这黑袍男人的样子更是在守着些什么,深处的东西? 麻子主动解除能力,起初那些跪地的阴还处于茫然,但随着那男人的靠近阴瞬间惊醒了,各自疯狂逃窜。 稍微跑得慢点的都被无形碾压消失。 黑袍男人邪笑的勾动唇角,不在乎那些逃窜的阴:“逃吧.....逃吧.....和个小老鼠一样逃窜吧” “你们是逃不出这里的,死亡终将降临在你们头上。” “在这之前尽情挣扎吧。” 他在麻子身前不远处止步,瞅着了一眼麻子讥笑了一声: “出去吧,就你现在这状态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换做是刚从地府离开的你或许还能和我掰一掰手腕,现在的你得了吧。” “就算那位不动手,你也活不久了,藏了那么多年有什么用?” “结果还不是就剩那么多时间。” “你若是懂得事,不如趁早离去用你那仅剩的时间好好享受日子。” 话落他准备离去完全不将麻子和我放在眼里。 “你认识他吗?” 谁料这时候麻子突然开口了。 “嗯?”黑袍男人带着狐疑的眼神回眸。 麻子放开拉着我的手上,退让半个身位使得我和那黑袍男人直面相对。 黑袍男人:“你是哪来的?” 我想都没想道:“你奶生的。” 黑袍男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唇角因怒火而扬下。 麻子:“连他都没有认识,你有何资格称那些阴为瞎鬼,你何尝不瞎?” “你的眼力,感知很差,你比不上李四。” “李四虽然四肢发达,身躯不死不灭,可他很聪明,你很蠢。” 咔哒....咔哒....黑袍男人异常白皙的牙齿上下打颤,喉咙发出愤怒的滚动:“吃了你!” 乌黑大手当即遁空抓来,狭长的指甲似是把把刀刃,每道指甲都足以将麻子分割成两半。 咚! 墨铜古树的树枝粗壮虬结,树枝茅叶在麻子头顶撑起了一片天,墨铜古树无声无息的在我和麻子背后拔地而起。 乌黑大手抓在古树上,狂暴力道,锋利指甲都不能拿古树怎样。 黑袍男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棵树:“墨铜古树?你不是王二......你是谁!” 麻子微微摇头:“你一向不放在眼里的小鬼,阴都能感知到,并且认出,为何你什么都看不到呢。” “你的狂傲蒙蔽了你的眼睛,有些时候用眼去看是不够,用身子去体会更能体会其中奥妙。” 我踢了一脚墨铜古树,撑着大手的古树一个激灵树枝颤动强行将乌黑大手弹开。 黑袍男人神色变色的收回手,可见那只手的手掌多了许多细小却深的划痕。 墨铜古树的树叶向来不是吃素的。 一块石板翻转着朝黑袍男人镇压,石碑绽放着奇异光彩,其上的经文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深奥。 但凡用点心神去看,整个人就会沉浸在那个字中无法自拔, 而今石碑上的经文一行行亮起,清朗辉宏的诵经声似海浪堆叠,冲刷。 黑袍男人重踏瞬间将地面变为凹陷裂痕蛛网,并且无形力场碾压周身一切迎向万代碑的镇压。 他无比震惊:“万代碑!李四也来了?” “这不只是李四”张三坐在阴阳铜棺之上缓缓飘来,这时黑袍男人多了些凝重,他冷笑: “好好......我没有想到你们如此疯狂,如此急不可耐的耗光自己最后时间。” “既然你们都下来了,那我就一并收拾了!不用等日后了!” “我现在就吃了你们!” “退!”黑袍男人喉咙发出鬼啸龙吼,声波压过万代碑的诵经声,甚至反过来冲开了万代碑, 附近鬼影一个个在这一声下爆体消失,,个别大个的也浑身崩裂。 紧接着他掠出,只见一道黑线闪过,那道黑线极其灵活绕过包围他的古树树枝,树枝再密集黑线也能穿针插缝刺出。 黑线最后一次闪过穿透了半空的张三,张三才刚刚将手放到铜棺上。 张三胸前足以供孩童钻进钻出的大洞证实了他的死亡,黑袍男人现身在张三身后,完全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杰作的想法,更不会去做补刀这种低级事情。 他的下手他最为清楚,命中即等于死亡。 黑袍男人轻按虚空,碾压万物的力场使得张三和阴阳铜棺一并坠下镶嵌入地面。 他飘然落在铜棺上,用脚将张三尸体踢开,这一脚下去立马就感到了不对, 瞬间浑身肌肉筋骨绷紧发力跳离铜棺,可铜棺挪动一只手迅速扣住了他一只脚。 湛蓝天雷爆发由那只手传递,噼啪,黑袍男人身上也有电弧闪烁,紧绷身子麻痹了一瞬。 阴阳铜棺特有的黑气树枝顺着那只手蔓延,数条黑气触手也冒出来缠住黑袍男人肢体。 我进一步发力将他拉近铜棺,铜棺内的黑气一拥而上将他包裹连眼睛都不曾漏出,只能朦胧看到黑气内有东西在挣扎。 黑袍男人被拉进了铜棺。 我关上棺材盖,咂舌:“你说的没错,这家伙挺眼瞎的,还不是一般的瞎。” 第923章 四人 阴阳铜棺剧烈颤动着,好似里面装着一个大活人,棺材板都要压不住。 我一个翻身坐到阴阳铜棺之上,拍拍铜棺,铜棺内的反抗顿时小了许多。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那个黑袍男人有多么大的蛮力,擅长封装的阴阳铜棺才勉强将其关住。 黑袍男人被关的如此迅速,麻子有些愣神,她也没想到战斗结束的如此之快。 黑袍男人的行动迅猛果决,只是缺少了点眼力劲和脑筋。 感受着身下传来的挣扎,我朝麻子发问:“诶,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 “论起实力他的确不差,只是脑子不好使。” “你之前说你和他是同类?” 都到了这里,完全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麻子向我走来: “他是阴。” “我也是阴,张三,李四,王二其实都是阴。” “你将阴看作是什么?” 我扶着下巴思索说:“不是你说的,阴是人死第二次的产物,鬼死后的化身,残留.......。” “你们地府四婴是阴,可你又说过阴只能够待在地府的这一边。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天地秩序。” “而你们地府四婴去打破了这个规则,你们去到了阳间,一去就在阳间待许多年。” “你们打破了规则,黑袍男说你们做出了石破天惊的举动,所指的就是离开地府吧。” 麻子颔首却又摇了摇头:“基本猜测是对的,只不过距离真相有那么点差距。” “其实阴是鬼的本源,也是人另一面的本源。” “世间阴阳有序,人也可看为是阴阳构成的,活着的时候是阳,死了就是阴,其制成人死活能化成鬼的就是阴本源。” “当鬼死后这阴本源就跑出来了,不出意外就会被接引到地府中。” “我们地府四婴虽然是阴,但我们并不是活人死后的鬼再死后产生的阴。” “我们不是任何人的执念,遗留,我们是自己,我们是从阴本源里诞生的意识或是生灵。” “从阴中诞生的生灵?”我瞪大眼睛愕然看向麻子。 麻子神情淡然:“这就是地府四婴的来历。” “这个人与我们一样,都是从阴本源诞生的。” “要知道世上第二次死去的鬼,其阴本源都会被引渡到地府中,这些阴不能单纯算作是个体。” “换句通俗的话说,可以将这些阴看作是人死后的无主财宝,地府的另一边则会将这些无主财宝接引过来。” “而今你看到的这些鬼影,有意识的阴无非是无主财宝上残留的原主气息。” “地府的另一边便是一个充满了无主财宝的宝库,在这宝库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例如宝库中莫名出现了一个生灵掌控了无数无主财宝。” “地府内的阴本源可不是一朝一日积蓄而成的,而是自地府之门关的那一瞬所有的阴本源都会来到这里。” “甚至可以说这里距离了世上所有的阴面,数不胜数的阴来到了这里。” “这里的财富是无法想象,若是这些财富突然易主了,那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将这里的阴分割出一小部分带出去,就能塑造一个举世无双,世上无敌的鬼神。” 第一代无心记忆中部分难啃的片段在遇到麻子的解释后涣如冰释,一时间我眼前模糊了, 我看到了诸多熟悉又不曾有印象的画面。 那应当是第一代无心的所遇,可能是我吃掉了他的缘故,我对那些片段不感到违和。 仍然是这只有黑灰的地府,我的视野非常广泛,立足点很高以至于我能够一眼望到那头。 那头有一道分割一切的血线,正是那条不可跨越的血河。 在我的身前是无穷无尽的阴,这些阴的反应各有不同, 有的颤抖着向我跪拜和之前一样,它们个大如群山,面容似恶鬼,在这些阴中也是当属顶部的存在。 有的恐慌得身形涣散似如一股气流朝着远方逃离。 然而这些阴中却有个别特殊的存在,四个保留有人形的站在我面前,它们不同于其他的阴的涣散。 它们的身形轮廓极其清晰,线条明显,唯一朦胧不清的就只有面部,面部为灰暗的混沌。 如果说阴是虚幻的气息体,那这四个就是真真正正的人。 我沉浸在这一画面中,即便看不清这四人的面孔, 我仍然尝试着,想要去看清,但发现无论怎样聚精会神,目光都无法穿透它们面部的朦胧。 好似它们根本就没有五官可言,那浑噩的朦胧就是它们的脸。 虽然看不清真容,不过它们身躯线条,特点各有不同,个子不等高能分辨出它们的不同。 有一个有着浓黑长发,其余三个则为男性,三男一女。 我闭上眼睛,这幅画面渐渐消淡直至消失,看不清它们的脸,我也能辨认出这四人来。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这是第一代无心的记忆片段,还是无心的记忆片段? 这幅画面不可能发生在现在,那究竟是何时的事情? 第一代无心也曾来到这里?独自面对疑似是地府四婴的人? 那些阴为何会逃?又为何会叩拜? 假如说地府四婴是阴,那三无又是什么? 仅仅是一个画面就带出了诸多疑问。 “你怎么了?”麻子问了一声,更像是老师叫醒走神的学生。 “没什么,可能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我扶额回应,忽然话锋一转莫名其妙的问:“地府四婴有四人,那他们也该有四人。” “除了这个黑袍男,应该还有另外三人。” 麻子银眸转动在我身上瞧了瞧,算是点头:“的确有四人。” “除了他之外前面应该还有另外三个。” “要是想继续深入是无法避开他们的。” 从阴阳铜棺跃下,一招手铜棺缩小成了巴掌大小漂浮我身旁,我主动去抓住了麻子的手:“避不开就打,敢挡路就干掉他们” “他们给予那些阴第三次死亡,而我给予他们第三次死亡!” 第924章 地府四婴的躲避 麻子表情第一次有了动容,目光盯着她和我相握的手: “你抓的太紧,手快被你捏碎了。” “噢......抱歉”我恍然收起些许力道:“不过你连人都算不上,还有什么手碎不碎。” 麻子:“魂体会被你捏碎。” “那样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时间会更少,有可能不够走到最深处。” 和麻子一同踏入时间静止的世界,我们在这世界谈论起了时间: “时间所剩无几........黑袍男人有提到过,你自己也说过,看来你的时间的确是不多了。” “你们这些侥幸去到阳间的阴也不能自如行动,不能和寻常的人和鬼一样啊。” “你们地府四婴在躲避什么?” 我直入主题问道。 麻子沉默住了,我笑了笑你们不方便说,那我替你们说吧:“躲避那天地,躲避地府......。” “吃掉无心后,一些记忆在渐渐补全,我知晓了许多事情,其中也包括你们地府四婴。” “第一代无心从出世就留意到了你们地府四婴,他们一直在调查你们,只是你们地府四婴躲藏的太好了。” “大张旗鼓的搞出了四个家族,然后你们人就不见了。” “李四倒还好,在李家安下了身,娶妻生子继承家主之位,可你们三个就难找。” “一个躲藏在树底下,一个藏在棺材里,还有一个躲在血肉躯壳里,你们的躲藏手法高明的很啊。” “无心费了许多功夫也知晓你们还在各自的家族中,具体在哪里他也不清楚。” “当初在王家的时候王二从树底下冒出来可把他给惊了一大跳,任他怎么寻找都没想到王二居然猫在树根底下。” “在时尘铜船上你的出现也超乎了他的意料,他怎能想到你会躲在一个小丫头身上,那说是你的血肉躯壳,但在你苏醒之前那副身躯还不是你的。这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找不到你。” “你们地府四婴厉害,一个持一古物,说藏就藏。” 麻子毫不在意的说:“再藏不还是要出现,终须有我们来承担的事情是逃不掉的,躲不掉的。” “无论怎样都无法逃避的命运。” 我继续说道:“你们地府四婴是从地府逃出来的阴,违背了规则与秩序,你们不该,也不能存在于阳间。” “如果我想的没错,你们地府四婴存在本身就受天地所限制,在阳间更是无时无刻都在消失本源,你们的本源会被天地规则削减。” “放开的手脚越大,搞出的因果越大,相对应就越会被天地所觉察,同时你们的本源就被削减的越快。” “所以你们地府四婴才会龟缩起来,一个让身躯四分五裂,一个躲在血肉躯壳里,一个躲在树下,一个钻到了棺材里,无法是想以这种方式来规避天地规则。” “真别说,这种方法还真可以呢,不然你们怎能在阳间待那么久,只要你们够苟你们就能一直活着。” “你们是惜命的,时间就剩那么多,你们非必要不愿意浪费,否则怎会纵容无心在这世上横行。” “实际若是放开手脚,这时代这天地怕是没人是你们地府四婴的对手。” “一旦你们出世动了手,那名为天地规则的眼睛就会盯上你们。” “你们真的放开手脚大干一仗,那估计不到第二天你们就消失了。” “你对地府四婴了解的比我多”麻子不受影响,拉着我继续朝深处赶。 明明说着极为敏感的话题,我们却和之前一样,这或许就是以大局为重。 我干笑一声:“这不算是我了解的,应该是那家伙了解的多。” “我能知道那么多,也有你的功劳,不是你能暂停时间,我可没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分析,吃掉他的记忆,虽然还有很大一部分没能解开。” “说来好笑,那家伙那么了解地府四婴,可他到头来都没能见到地府四婴的全面,甚至刚看到你时都不曾认出你。” “在时尘铜船上时你也算是大干了一场,只不过那时船还未靠岸你也只是露了几次面,这片天地才刚刚盯上你。” “可在船靠岸后你仍然不知收敛的借用铜船之力镇压地府,” “让我猜猜的你时间还剩多久?” 麻子打断我的话:“不用猜了,如果是在阳间我能动手的时间只有半炷香的时间。” 我似懂非懂:“那么说你在这地府内时间等于无限咯?” 麻子:“阴本来的归宿就是地府,在这地府自然不会被削减本源。” 听到她这么说,我反倒惊异又不解。 不仅麻子是这样,地府四婴理当都是这样,在阳间大展身手等于用自己的寿命换取时间。 即便不大展身手,他们在阳间也只能狼狈的躲藏起来。 相比阳间,这地府更适合他们,若是地府之门打开,阴阳混乱,血河流向外面。 等到阴阳失衡的时候就算是在阳间他们也能随意行走,自如动手,那时候天地哪有功夫去盯着他们几个。 这么一想地府四婴应该是站在地府现世的那一边,可为什么他们四个却想方设法的阻止这件事? 这难道不是在自绝生路? 想不通......按照常人逻辑是没法想通的......但若以英雄的角度去看,他们则是在牺牲....... 麻子止住脚步,时间停滞的世界内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影。 三个高挑人影分散开站在那里背后是幽暗深邃透露神秘色彩的深处,它们像是深处外的一道栅栏。 那三人所在的很大片区域没有阴存在,它们仅仅站在那里就令其他阴不敢踏足。 三人像是立体的影子一样,有着其他阴没有的凝练身躯,面部混沌不清 不用多想这就是我和麻子刚刚还说的另外三人,只要继续深入就会碰到他们。 果不其然撞见了,也说明我们已经靠近深处了。 望着那三人,我脑海不由浮现先前那副画面, 我惊奇发现那疑似地府四婴的四人竟和这几人有些地方相似......相同。 第925章 轮回 “想不到这地府内竟然这么热闹啊。” “先是蹦出一个张狂的,这又冒出来三个堵路的”我对那朦胧的三人笑呵呵道。 “你果真出现了,那家伙想必已经落到了你手中,只不过没有想到他落败的如此之快。” “他应该至少汇报一下”三人中有一婉柔的女声传出。 我一把抓过身旁的铜棺,故意挑衅:“他就在这里面。” “不过他自己孤零零的不太好。” “你们进去陪他?” “你坏了规矩,虽然地府是被你打开的,但你不应当进来,还不是时候。”三人中另一人声音传出。 我冷笑着讥嘲,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我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规矩?哪来的规矩?谁定的规矩?” “谁要等他!” 这三人沉默住了,我则更深度的笑了。 而今我已经感觉到了深处,深处有着什么,一个生灵?一个人又或是一个阴? 一个三个的分别来堵路,自然是为了守护什么。 就那黑袍男人的实力跑到外面去也能和李四几个人碰一碰,但他却愿意在这里拦住来客,身居下位。 这三人的实力也不会比那黑袍男人差多少,他们的意志是一致的。 没了黑袍男,则是他们拦路。 他们越是增添困难,设卡拦截就越说明里面的东西有古怪。 说什么不是时候,无非是担心我和麻子会对里面的那位造成伤害,现在不能去,那就是说要不了多久里面那位就不会惧怕我和麻子。 张三,麻子等着急拉着我进入地府来到深处,想必为的也就是里面那位。 八成是想趁着里面那个还没到时候提前除掉他。 那么问题就来了,除掉里面那位就等于是阻止了地府现世,里面那个竟然和地府现世挂钩。 我对里面那个越来越感到好奇了。 人的好奇心往往是遭遇到阻拦后膨胀至最大。 “走!” 麻子丝毫不顾及那拦路的三个人影,拉着我手就要离开。 世界的时间停滞流动,逃窜的阴,排列开的三个人影都停止住了,一切都如同一面画。 我们大大方方的路过那三个人等到靠近后,才发现这三人和常人无异,与这些阴大有不同。 他们三个有着与地府格格不入的色彩,服饰简单说不上古朴也说不上前卫,他们的服饰貌似只是为了起到一个遮掩,一个伪装的作用。 身形不同,两男一女,男的一高一矮,女的则个子高挑,身材玲珑,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们面部被朦胧不清的黑灰所遮盖。 无论怎样去看,只要试图看穿那层黑灰就只能看到混沌。 我们从旁边路过, 扫了一眼那三人,我随口道:“不顺手解决他们吗?” 麻子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缺陷说出:“被时间影响的领域中,虽然我能在此自由行动,但我却不能对现实生灵造成直接性影响。” “我可以将一块巨石放到他们头顶,却没法直接摘掉他们脖子。” “可以将手提前放在他们脖子上,可是只有时间恢复流动时才能动手。” “这样啊.......怪不得每次只能看到你下手摘脑袋,不过你就这样将你的秘密告诉我,你不怕我反过来干掉你?” “现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麻子依旧不苟言笑,瞥了一眼她与我抓握的手:“你不是一直在动手?” “我抓住你的手等同是给了你在这时间领域与我对等的权限。” “你在此动手我没有任何还手能力。” “不过你不会。” 也就在这时,时间的停滞恢复了,完全静止的画面恢复运动, 前方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交谈:“诶诶,打情骂俏注意的旁人可好?” “我可不见这种事情。” 三人中的女人双手抱胸,讥嘲。 我眉心微凝,怪了啊, 方才我和麻子应该是从静止世界穿过那三人了,可怎么一眨眼这三人就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我扫视一眼周遭惊奇发现不是他们跑到我们前面了,而是我们回到了原位。 麻子对此事也貌似不敢相信,握住我的手再次起步, 世界归于静止,我们穿过那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路,甚至甩开了那三人一大截。 只是当世界恢复流动时,一扫周围傻眼了。 我和麻子又回到了起步的位置,就像是我们根本没有走动。 从静止世界行动的那段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我看向麻子。 麻子:“她的能力压过了我的能力。” “简单的说她的时间覆盖了我的时间。” “我将你我的时间放大,那段时间只属于你我,然而她却用一个时间领域覆盖住了你我,时间倒退。” “你我进,她令我们退,她的能力强过我,所以我们止步不前。” “她也能操控时间?”我传声给麻子,不掩饰惊愕。 麻子:“她和我基本一样,在能力上,在本质上都没什么差别。” 三人的女人放声娇笑:“咯咯......这是当然,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姐妹呢” “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姐。” “只是姐姐啊,你变的太弱了。” “你瞧瞧你那状态,你所剩的时间,简直和个被折断了枝干的蔷薇一样,一碰就掉。” 麻子不理会他,她上房揭瓦的继续惋惜:“姐姐啊,姐姐,你说你是何必呢?” “当年你们搞那么惊天一举,不惜代价去到阳间是为什么?看看你的样子,何必呢。” “姐姐你多么狠心,自己出了阳间就把路给堵死,让地府再也无法现世,可怜我这个妹妹在地下好等哟。” “而今好不容易地府将要现世,姐姐你却想阻止。” “你是不是太不把那位大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真当你什么都能阻拦吗?” 麻子:“我没有妹妹,你是在我离开之后才出现的,你我没有任何关联。” “在阳间我本源被削减,在这里我无法借到铜船的力量,单纯比能力我不如你。” “但你赢不了我,我会跨过你” “不可能!”那女人忽的冷厉起来,声线尖锐:“我强过你,我各方面都要超过你!” “我的名字是轮回,我才是轮回!” 第926章 里面那位 麻子:“那就试试吧。” 说罢麻子主动松开了我的手,直视名为轮回的朦胧女人。 麻子没有动,轮回也没动。 看似一瞬过去,麻子身躯忽然软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脊骨,本来虚实不定的魂体更虚幻了几分。 我伸手扶住她,麻子看我一眼,自己强撑着漂浮起来: “走吧,她不会再拦路了。” “她的能力被我暂时封住了。” 三人中的轮回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是没有回过神,又似是不敢相信。 直到我和麻子通过静止世界跨越他们,轮回才醒来。 她恍恍惚惚看着自己胸口,胸口处能看到一节乌黑的骨茬外露,骨头其余部分埋入她胸。 “我的能力被封了.......是李四的骨头.......她身上有李四的骨头。” 三人的另外两人恨铁不成钢的冷哼:“生死被抓,被封印进通铜棺,你还不怎的回事吗?如此自大.........你对自己的能力太过持重了。” “你将能力当做是全部,当做是优势。” “而她只当能力是工具而已。” “你各方面都胜过她,可你和她差的还远着呢。” “你因好胜心落败放走了他们,若是他们到了那里,看你如何收场,” “这四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否则怎能搞出那样的乱子,封闭地府那么多年。” 轮回:“我.......。” 三人中矮些的男人:“我捕捉到了他们的位置。” “轮回你尽快解开自己的能力限制。” “引渡立刻建桥,绝对不能让他们惊扰到了大人。” 三人中高个子的男人不耐:“别命令我,你还不是老大。” 说着他双手敞开朝前伸展,丝丝缕缕的淡薄黑气由他指尖,手掌散发。 黑气向前席卷,涌去,逐渐那黑气就交织构建成了一座虚幻的桥梁。 桥梁另一端没入虚空,一端在他们三人面前。 而后三人踏上桥梁........ 静止世界中 我也留意到了轮回身上的那块骨头,不免惊奇,她身上还藏着这么一个凶器啊 “你何时找李四借的骨头?” 麻子坦荡荡:“没有借,拿的” “拿他手臂时顺手取走了一节骨头。” 她说的有理有据,好似这是顺手的事情, 我嘴角抽搐,突然有点同情李四了。 身上少了一节骨头,李四肯定是知道的,但李四又能怎样呢? 麻子二话不说就摘走他手臂一用,取走一节骨头已经算是够收敛的了。 看到李四骨头还能那样用,我都有些眼热了,李四浑身骨头都是宝贝啊。 一节骨头就能封人能力,那轮回对自己能力那么自信。结果被李四骨头给阴了。 麻子借助了她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一挑衅她就上套了。 “不过那女人的名字倒是奇怪啊,轮回.......你竟敢以这为名字。”我不解。 麻子:“名字不是她所能决定的,是里面那个赐予她的。” “轮回以前是我的名字,现在是她的。” “李四以前的名字为生死,张三是阴阳,王二是引渡。” “轮回,生死,阴阳,引渡地府内特殊的四个生灵。” “他们因深处那个它而存在,与其说他们是从阴中诞生的生灵,倒不如说是因里面那位衍生出的生灵。” “真正地府无尽的阴孕生出的生灵只有那一位,轮回,生死他们则是那位分化出一部分力量所化。” “像是一个生灵为了自保而做出的本能。” “故此轮回生死阴阳引渡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守护里面那位。” 我脸上挂起古怪,渴望的笑:“里面那个.......是不是干掉他,就能关上地府了。” 麻子点头:“杀了他,一切就了解了。” “将地府看做是一个无主的宝库,长年累月无数无主宝藏被堆积到这里,渐渐无主宝藏汇聚宝库里诞生了一个生灵,宝库有了主人,无主宝藏也有了主人。” “无主宝藏可堆积在宝库中,但一个生灵怎愿意待在宝库中,他将地府认作是自己的,自然不仅愿意待在地府。” “他会想到外面去。” 我懵懂颔首:“所以说将宝库里的那个生灵干掉,让宝库变得空荡一些,这个宝库就能安稳了,地府也就能关上了。” 麻子:“嗯,理论上是这样。” 我试探着调侃:“你曾经是轮回,李四是生死,你们地府四婴来自这里,那理论上说你们也是由深处那位衍生出的生灵。” “你们生来就是为了守护他,为他行事而存在。” “可现在你却要杀掉里面那个,这算不算是噬主?” 麻子:“里面那位非以前那位。” “曾经令我们诞生,给予我们力量的那一位,已经被我们杀掉了。” “而今里面那一位不过是这些年汇聚了无数阴本源又一次诞生的一个。” “他是新生的生灵,因阴而孕育出的存在,现在的生死轮回阴阳引渡就是他的力量分化出来的。” “他与我们没任何关系。” “以前那个我们杀了,这个我们依旧能杀得了。” “里面那个其存在本身就是错误,不过是抹除错误。” 麻子越是轻描淡写的说出,我心情就越发混乱, 地府四婴曾经噬主? 他们将令自己诞生的那位给杀掉了......... 现一任生死轮回阴阳引渡我都已经见过了,他们对里面那位无比忌惮,起忠心可见。 他们存在就是为了守护里面那位,里面那位分化力量造出轮回生死等,是保护自身的本能。 他不可能造出威胁的东西,所以生死轮回阴阳引渡不应该有反叛的可能。 但麻子他们却反叛了一次,这等同是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父母。 脑海不由自主有浮现了四个朦胧人影在我面前的画面。 我清楚那不是现在的轮回生死阴阳引渡,那是李四他们! 第927章 阻拦与前进 我和麻子还在全力赶往深处。 只为里面的那一位,虽然里面那一位已经不是李四,麻子那时的那位是,但我有一种感觉若是去到深处。 见到如今的里面那位或许诸多事情就能明了。 然而想顺畅无阻的到达不太现实。 一座暗灰色,犹如是无数灰色丝带缠绕搭建而成的桥梁忽然朦胧浮现, 桥梁横跨天际直直落在我们前面,像是自虚空而来, 桥梁之上有三个模糊人影渐渐走下来。 麻子:“是接引之桥,引渡的能力。” “能横跨空间,现在轮回的封印已经差不多解除了。” “再想借用我的能力会有障碍。” 三人中的轮回似乎对自己落败在麻子手上耿耿于怀,她气愤的叱喝:“这次你休想再从我手中逃脱!” “你们不可能闯到里面,绝不可能让你们对大人造成影响!” “这一次我绝不会败!” “无论是能力还是本源强度我都要远超你!大人给予我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 虚幻的桥梁于半空消散,那三人身姿挺拔挡在我们面前。 麻子抓着我的手上前迈出一步,周遭一切陷入沉寂,停滞, 轮回冷哼一声,她有模有样的踏出一步,以她为中心时间开始解禁,停滞的一切恢复如常。 很显然轮回的能力盖过了麻子的能力。 麻子银眸闪烁,刚刚从停滞世界解脱的无数阴速度骤然又慢了,万物都被放慢了速度,光是一个表情都需要数十秒的功夫。 “就剩那一点本源,那么点时间也敢与我叫嚣对抗,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轮回感到羞怒,怒火暴涨周身的世界时间被加快, 逃窜的阴动作快如幻影,原本被放慢的阴也渐渐被加快了速度,可一转头又慢了下来。 这时候以麻子和轮回各位一边诞生了奇特画风,盛景。 好似是世界被分割了,她们各边的世界不同,麻子身旁的世界是缓慢的,而轮回那边是被加快的。 她们就只是站着其能力互相影响着,轮回冷笑着刻意用与麻子相反的能力抵抗。 世间万物被加快的世界逐渐侵占麻子的世界,本源强弱的差距在这时体现了出来。 照这样下去麻子的能力会被轮回完全碾压,覆盖,如果麻子不能赢过轮回,她甚至没法从轮回的世界中解脱。 旁边的阴阳和引渡也没有闲着,阴阳大开大合的张开双手,一时间无数鬼影涌向他,鬼影缠绕他身躯,更是在他背后汇聚成了一浓黑的披风。 身形一动阴风烈烈,鬼哭狼嚎。 引渡双臂一阵朝前一托,暗灰色的气息,纱带构建出了虚幻的桥。 这一次引渡没有上桥,但我却看到了桥上有一人身影。 那人模糊朦胧不清,仅仅是站在桥上就引发人的无限好奇,摄人心神,思绪。 我瞧见桥上那人影时我愣住了,思绪都停止住了,身心都处于一种茫然的放空状态。 当我清醒的时候我发觉我已经站在了那座虚幻的桥上,脚不受控制的向前走, 桥上的那道人影原本是我心底里最想要见到,最向往的那人,可走进之后却发现那竟是浑身层层鬼影,背后墨黑披风的阴阳。 阴阳离我极其近,一掌拍出躲无可躲,缩小成巴掌大小的阴阳铜棺膨胀几倍在我胸前挡住了那一掌。 张张虚幻的鬼脸在阴阳身旁咆哮,鬼影交叠汇聚冲撞。 手掌命中铜棺,铜棺撞到我身上。 看似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可却犹如是一只只厉鬼不顾一切撞来,携带着一身戾气,怨气疯狂冲撞将所有的怒气,怨气,悲凉,痛苦都宣泄出来。 这恐怖的并不是那一掌的力道破坏力,而是这一掌带来的庞大负面能量。 如遭千鬼,万鬼撕咬,吞噬。 铜棺带着我倒退一段距离,铜棺没有任何损伤,我的胸膛也没有损伤,只是身躯四肢都多了一个个参差不齐的缺口。 好似在刚刚一瞬经过了无法想象的磨难,无数的鬼围着我撕咬。 阴阳挥动手臂,再次击拳像是要置我于死地,万千鬼影顺应他的动作涌向我汇聚成一道滔天洪流淹没一切。 我在鬼影中消失了。 阴阳貌似非常坚信我不会就这样被干掉,他警惕环顾四周,背后汇聚了无数阴的披风翻卷护着他。 十指猛地弹直,黑影压缩为一道纯黑射线,十道黑线穿过鬼影洪流分割,穿插丝毫不顾及那些被他所差役的阴。 桥梁的建造者引渡提醒道:“万万不可大意。” “生死太过鲁莽,对万物的感知稍长,气运也不好,但要知道现在我们拦截的是什么。” “他不会在我们之下,他也不会被轻易杀死。” “他才是最有可能对大人造成威胁的存在,是最有可能伤到大人的存在。” “绝对不能放他过去!” “也绝对不能小觑他!” “说什么明知故问的废话!” “我怎可能对他大意,小觑,这是能小觑的对象吗?” “你不会知道现在我的压力有多大,我有多么的亢奋!” “这样的机会很难再有,说不定这一生也就这么一次,毕竟当大人醒来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阴阳扯动十指,黑线犹是链锯横扫切割生怕错过那一处。 他这般巨细搜查,我自然是躲无可躲。 黑色链锯遇到了硬石头,十根黑线卡在了同一处,任由阴阳怎样驱使黑线都无法前进丝毫。 十根黑线齐齐颤动发力,淹没我的鬼影洪流也顷刻被震散露出我的身形。 我就那样安安稳稳的站着,黑线紧密包围那架势能将我分割出上百上千块,只可惜那些黑线只是贴着我,并未实际碰触到我。 黑线与我还有那一层绝断相隔,这层绝断挡住了所有。 第928章 新老对抗 “绝缘之障?” “该死的这应该交由生死那混蛋来破除的,我可不擅长这个。” “而且在这地府我的实力没法发挥到最大,这我没办法啊”阴阳无奈散去黑线,愤愤的叫骂。 “他来了!”引渡双手一分,我立足的那桥梁即刻被分割开了。 我弹直射出的一道金血缠覆天雷在即将跨越桥梁过半时遇到了边界, 桥梁的断开象征着世界被分割,两个世界互不接触。 这个世界的攻击自然难以影响另一个世界。 “下面这个引渡也是个麻烦啊”我冷冷扫了一眼引渡,引渡身子莫名一僵。 引渡给我的影响挺深的,毕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我搞到了桥梁上,招数阴啊。 没他从中作梗说不定那一下金血天雷就击中了,要真是击中了那效果阴阳吃着也够呛。 我从虚幻桥梁下来,直冲引渡而去, 引渡大慌:“他找我来了!阴阳救我!” 掌心被黄金血撕割出一道伤口,更多金血涌出朝下滑落朝上延展。 我手中多了一根细细金血长针。 轰! 暴动的雷音震碎无尽虚妄,天雷璀璨壮观是最为夺目的, 雷霆匹练与我手臂滚动,直至缠绕金血长针,那已经不是长针,而是一把雷霆战矛! 一声雷吼,战矛雷霆刺出,直劈引渡。 天雷大戟的另一种用法,是将天雷大戟化作天雷本源融于自身,那样举手投足都能天雷滚滚,屈指一弹就是一击天雷。 要是不便还可凝聚天雷为大戟,令神兵重现。 第一代无心就是这样使用天雷大戟的,不然他怎能动不动就放出天雷,和身体里藏了个发电机似的。 吃掉第一代无心的后这部分记忆恰好也吞噬掉了,所以这技巧便是我的了。 不得不说第一代无心对天雷大戟开发,挖掘的挺全面的。 将天雷大戟融入自身,自身化作雷戟这无疑是大胆的尝试与想法,令神魂克星的天雷与魂体相融。 这种作死狂妄的点子也只有他敢这样试。 看看第一代无心再看看我,那把地火战旗在我手上似乎有些窝囊。 引渡两手慌乱的乱动,一座桥梁出现在他背后,引渡二话不说就踏上了桥梁。 这个桥梁应该和之前断掉的桥梁相连,阴阳也在上面,他一个箭步挡在引渡前面。 双手鬼影重重犹如一层黝黑手套,无数阴化身的披风也飞舞到他前方抵挡战矛。 披风怎能挡住雷霆,瞬间披风就被击出一个大洞,散落溅射的雷弧撕裂整个披风。 雷霆继续轰击阴阳,待到雷光消散时,阴阳身上汇聚的无数鬼影少了一大半,双臂的漆黑几乎寥寥于无。 “招来!”阴阳大喝一声,周遭的阴纷纷不受控制涌向他,即便是处于麻子极慢时间和轮回极快时间影响的那些阴也在以自己的速度飞去。 阴阳在强制性的召唤,借用这些阴的力量。 要知道这里已经在深处边缘里,再深处就是里面那位的所在。 越往深处阴的实力就越强,这里的阴跑出去一个都能在血河边上当霸主。 而今这些霸主被人当做小兵一样给招走了。 “转生桥,勿忘我!” 引渡双手忙碌着,这一次他所建造的桥梁略有特殊,这座桥梁是幽绿色的,多了一份凝实也多了一分诡异。 桥梁两头幽森的绿炎飞舞燃烧,桥的那头是不断扭动的黑暗,传来各种怪异动静,有盔甲的碰撞声,有人行步的动静。 幽绿的桥建成的刹那落在了我面前,不容我反应,我脚下就成了桥梁一样的幽绿石块,绿焰大涨。 哒.....哒.....哒哒厚重的脚步声夹杂盔甲摩擦,一道人影从桥的那头走出, 他来到桥中央,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他的面容与我一样,身着古朴沧桑的青铜战衣,手持一把青铜大戟。 唰! 大戟挥动卷起烈风,他冷傲自负道:“就是你要战我张阿四?” “正好来看看谁才是真我!” “勿忘我?呵呵.......有点意思......这算是我的景象?” “就是不知能有我几种手段”为了彰显不同,我特意将地火战旗取了出来,一手战旗一手大戟直面那个假货。 麻子和轮回的对抗陷入了一种古怪却有趣的僵持状态。 论能力,论本源轮回都能压麻子一头,所以轮回的极快时间应该能压过麻子的时间,甚至将其覆盖掉。 现实也是这样,极快时间渐渐压过缓慢时间,虽有优势却无法完全压倒,完全将其覆盖。 麻子中心方圆五米的区域还是缓慢的时间,不管轮回怎样用力,怎样恼怒麻子都能保证这最后的地盘,最后的城池坚固不破。 仅仅是这五米就令轮回用尽了力气,费尽了办法。 轮回抓狂的施展能力,毫无保留的去影响麻子的时间, 麻子只是若无其事,淡然的站着,看着她抓狂。 无疑麻子反应会让轮回的愤怒翻倍,恨意暴涨。 之前交手输一次轮回已然十分难以接受,但她还能用李四的骨头当做是借口来安抚自己,可现在她不敢相信了。 在能力方面她居然无法取胜.........明明无论哪一处她都要比麻子更强。 她才是最新的轮回。 麻子只是一个即将消失的残次老货。 “为什么......凭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才是轮回!”轮回抓狂的抱着脑袋。 不止是她力尽了,还是她注意力涣散了,她的极快时间领域在逐渐缩小。 砰.....铛......断裂的半截青铜大戟从桥上掉落,转眼又消失不见。 我闲庭信步的从桥梁下去,天雷大戟挑着一个发光发亮的脑袋,随着雷弧闪烁,假伙的脑袋就会被大戟照的通透发亮。 雷光从他双眼冒出,格外诡异。 地火战旗上插着一小具焦黑的残破身躯。 “你这造假技术也不行啊,根本就不像,哪哪都不像。” “我有这么弱,这么不经打吗?” “下次认真点。” 轰隆.......幽绿的桥梁倒塌,绿焰熄灭,落在我手上的脑袋与残躯自然也消失。 引渡双手微颤:“这么快.......那不应该是他的写照镜像吗?” “怎会落败的如此之快。” 第929章 背叛 引渡似乎是太过惊愕的缘故,他呆愣在了原地, 原本准备继续架设桥梁的双手也被迫停住了,青铜色泽的树枝自地缝钻出缠住了他的双手。 墨铜古树。 诞生于地府的引渡,轮回等人不可能不认得这东西, 阴阳有心去帮引渡,可一块石碑从天而降逼得他无法下桥,万代碑的镇压从来不是说笑的。 阴阳与生死不同,生死或许能凭借蛮力强行将万代碑轰飞,但阴阳只能借用这地府内的阴之力去和万代碑抗衡。 这样一来他就没法抽出手了。 引渡举动略显恐慌,论起战斗能力无疑他是这里最弱的,他的很多能力在于干扰与辅助,例如建设桥梁横渡虚空,用桥梁为同伴创造良好的战斗环境等等。 本就不擅长战斗,若是被近身就更无助了。 阴阳无法脱身,引渡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轮回。 可谁能料到如今轮回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了。 轮回和麻子隔着一段距离相望,此时此刻轮回的一举一动都极其缓慢,哪怕是回以引渡一个眼神都好久。 引渡难以置信,实在是无法理解, 轮回她竟然败了.......不是轮回究竟为什么会败? 那个麻子前一代轮回不是已经被削弱了许多吗?就连本源都寥寥无几离开这地府就只有死路一条, 麻子已然是个穷途末路的废人,轮回她在任何方面都能压过麻子,轮回的一切都是大人亲自赐予的。 大人赐予的能力怎会敌不过那个麻子? 明明刚才的轮回能力影响还要明显强过麻子,只是无法彻底碾压影响麻子,但转眼形势就发过来了。 引渡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 或许刚才轮回能够轻松覆盖麻子的能力,将麻子的能力影响范围不断压缩........这并不是轮回能力更强而是麻子故意释然。 刚开始那么轻松,一接近麻子影响麻子时,轮回的能力就寸步难行了,这必然会挑起轮回的好胜心。 轮回势必会不顾一切的疯狂使用能力试图证明自己才是真轮回。 麻子只需要监守自己的位置就能不断消耗轮回。 看似两人势均力敌,互相抵抗,实际上是麻子故意引诱轮回,这更像是一个空城计。 麻子以极少消耗换取轮回的力尽。 轮回她又一次中招了........ 同伴完全靠不上,轮回咬咬牙只能是靠自己了,双手被古树所束缚,他就跺脚大喊:“往生桥,接引!” 虚幻的黑烟桥梁在引渡和我的脚下浮现,刹那间引渡到了桥的另一端,桥中央有一莫名人影。 那人影看不清,越是看不清则就越发引人向往,引人深入。 诡异的诱惑力产生于心,诱惑的源头可以是人,可以是物,甚至是某种念想, 而桥上的那道人影就包含了所有的诱惑,只要见到那人影,诱惑便会被膨胀到最大。 使得你不知不觉,不受控制的踏上了桥梁。 第一次时我就中了招。 这一次我又中了招,望着那人影踏上了桥,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被诱惑不知不觉上的桥。 而是我主动去看向那人影,主动上的桥。 望着那人影我不自觉露出了笑容,没人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估计我的笑容会让引渡感到无比生厌与惊恐。 自己的招数反被当成了愿望镜,这谁受得了。 可受不了又能怎样呢,引渡不敢再管桥上的我神情无比纠结,他再三看了看桥上的我。 我一步步上桥,而这座桥自我上桥开始就摇摇欲坠,颤动不止,每一步都能给这座桥增添裂痕。 这架势看上去不到桥头这桥就要塌了。 引渡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怪物.......连往生桥都承受不住他?” “怎么会是这样!” “这可是往生桥!这可是那位大人赐予的力量,怎能如此不堪........” 我进一步上桥,一脚踏上去整个桥都崩塌了,碎块散落,裂痕几乎撕裂桥梁,另一头的引渡都站不稳身子了。 “我早说过了,你的工程质量不行,无论是造人还是造桥都不行。” “造人的赝品则一点都不像,造桥也是一点都不稳。” “瞧瞧,这才刚上来一个人就塌了,这多危险啊,你这工程豆腐渣啊。” “神他妈的......上来一个人.......”引渡内心前所未有的无语,慌张,轮回的心情他体验到了几分。 坍塌的桥梁没能挡住我的脚步,我继续前进,而引渡一挣扎然后逃走了。 我微愣,引渡逃走这貌似出乎意料了。 逃跑是生灵的本能,面对危险事物的最正常反应,但这一反应绝对不该出现在引渡身上。 引渡轮回生死阴阳这四个是里面那位创造出的,里面那位是为了自己才造出的他们,这四人有感情这没问题,但不应该会有叛逆行为。 逃走这一行为绝对称得上是叛逆。 试想一下有一天自己找来的保镖忽然面对敌人时逃走了,其主人是否能接受,保镖是否又违背了职业操守? “引渡!”果不其然正和万代碑对抗的阴阳瞥见这一幕勃然大怒,前所未有的暴怒:“引渡你敢逃!”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背叛了大人,你辜负大人对你的期望,更是浪费了大人赐予你的能力!” “守护大人,随时为大人做出牺牲,为大人甘愿做一切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引渡你这混蛋想当叛徒!” 原本被麻子缓慢时间所覆盖的轮回也是惊怒不已,情绪激动愣是发挥超常了,她的时间冲开麻子的时间使得自己时间恢复正常。 “大人的王座前不容许有叛徒存在,我们中也绝对无法容纳叛徒!” “引渡你会后悔,连忏悔的机会都不曾有!” “王的座下绝不许有这等污点!” 第930章 引渡接替 轮回愤怒的朝前一抓引渡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不是他的行动变慢了而是他的时间变慢了。 引渡既然要逃,势必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他张口一吐灰色气息勾勒成的桥梁飞出, 这桥梁是他早早准备好的。 灰桥扩大数十倍,一端没入虚空,一端来到引渡脚下。 桥梁虚幻朦朦,气息缠绵升腾,桥上还站着一灰色女人身影,那女人在桥上朝着引渡招手似的欢迎,似的要引起注意。 桥头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了几个字。 “孟婆桥,忘因果。” 阴阳大骂道:“玛德,连孟婆桥都拿出来了,这是早就想好随时准备跑路了!” “引渡别以为你能逃掉,大人一旦苏醒你悔恨也来不及,你会后悔被造出来!” 桥梁接引他上桥,上桥的引渡身上的缓慢时间骤然被解开了,行动恢复正常。 引渡在桥上奔走惊魂未定的斥吼:“我就是怕了怎么了!” “而今地府大门将要敞开,这对所有阴来说都是一个机会,这是平等的机会!” “能冲出地府去到阳间的机会!” “当年那四个就能去到阳间凭什么我不能!” “凭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要视而不见来和这么危险,诡异的家伙战斗。” 轮回情绪暴涨,实力也格外发挥,她一边承受着来自麻子的压力,一边想要凝固引渡的时间。 然而她的能力对身处孟婆桥上的引渡并不效果,轮回只能冷笑叫骂:“别忘了你是怎样出现的!” “是大人创造了你,是大人给予了你一切” “而你却要背叛他,弃他而去!” “你以为你能逃掉吗?” 引渡已经闯到了孟婆桥的中央,他丝毫不感觉自己有错:“想活着有什么错?” “他创造我们出来,无非是想要让我们替他去做些事情,卖命,替他解决一些威胁。” “我是来自他,可我想活有什么错?” “他想活着就驱使我们,让我们去卖命,这么大好的机会在眼前谁还会替他去卖命!” “就现在这形势,就算是地府能够现世那位大人也不一定能够苏醒。” “你们真当他那么容易苏醒,那么容易成型吗?你们还没搞清楚他是什么东西吗?” “那是禁忌,那是大禁忌,天道,天地所不容的东西,于无数阴本源里诞生的东西!” “我们的存在已经够违背天地,逆天,而我们是由他所创造的!” “他要是能醒,地府内也就多了一个王,这种天地禁忌的产物怎可能诞生!” 闻言阴阳和轮回情绪大变,一个个浑身冷寂,气愤的发抖:“引渡......你怎敢......你凭何谈论那位大人!” “你更是斗胆否定大人!” “大人的苏醒是必然之势,岂容你胡言乱语能搅乱的!” “嘿嘿......”引渡已经去到孟婆桥的另一端,他此时放慢了脚步完全不慌,走到孟婆桥的这个位置,他已非常清楚没人能再伤到他,影响到他。 孟婆桥,忘因果。 上了桥之后,等同是舍去了身上所有因果,与他人的仇恨冲突自然也算是一种因果。 来自因果的影响会被孟婆桥隔绝。 故此引渡才有持不恐的慢慢走着,完全不慌:“苏醒?他拿什么苏醒?” “从刚才交手你们还没看出来来的这两个是怪物吗!” “一个光靠残身就能连续击溃轮回,一个实力深不可测,身旁一堆神兵,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都在他身上!” “厮杀,拼斗无敌的生死一眨眼就被关了,轮回被封,他们两个实力还没完全展露呢。” “就这你们还妄想拦路,和他交手后我立马就清楚我该走了。” “开什么玩笑和这样的怪物打,多少条命也不够用的好吗?” “他盯上我,分分钟都能要我的命!” “小命都要不保了,谁还卖命了。” “你们挡不住他们,他们到深处是肯定的,那位大人能应对他们吗?” “呵.......”引渡冷笑:“那位大人怕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或许大人他此时正在害怕的瑟瑟发抖呢。” “我们在这里守护他,哪怕不敌那位大人也没一点指示或是相助,这不已经证明了那位大人不敢露面。” “所谓的大人根本就没办法。” “我们是他创造的,我们不敌不就是他的能力不行,就这样的家伙即便是苏醒了也是个废物!” “你!”阴阳,轮回对深处那位有着绝对的忠诚,引渡这般不敬可不如让他们恼火不已。 要是能选择,这两人绝对会不论方法的撕碎引渡。 只是现在的处境他们只能是怒视引渡,无奈送引渡离开, 孟婆桥他们是知道的,让引渡走到那个位置除非是大人苏醒不然没人拿引渡有办法。 引渡也就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敢逃的。 用大人的力量背叛大人,小人也不过如此。 阴阳和轮回目送引渡,可引渡忽然在孟婆桥上停下了,引渡死死望着孟婆桥的另一端。 另一端黑影扭动,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谁说的大人不会相助于你们?” 引渡惊得面部朦胧黑气涣散,脚步漂浮的后退两步:“你是何人!” “你.......你为何会在我的孟婆桥上!” “你怎么上来的!” “呵呵呵......你的孟婆桥?赐予你的东西真当是你的了?叛逃了还想占据大人的力量为己有,好大的狗胆!” 引渡大吼:“你到底是谁!” “你说我是谁?”那人影彻底出现,他的身影,体型竟然和接引完全一样,就连声线都极其相似。 面部五官被模糊的黑气取代,他笑呵呵的在孟婆桥上走动。 引渡惊恐无法接受,手印变换引发孟婆桥的扭动,他朝着桥上的女人身影喊:“把那个家伙赶下我的桥!” 孟婆桥上灰色女人影对着引渡微微掐腰,双手一抬整座桥就隆起了好似要将那道意外出现的人影荡下去。 那道人影只是轻抚面部,模糊黑气散去显露苍白脸庞, 他一眼望向灰色女人影,灰色女人瞬间跪拜! 第931章 天穹撕裂 孟婆桥上,灰色气息化身而成的女人已经弯下了脊梁,她对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孟婆桥上的人影跪拜。 那个人影脸部朦朦已散开,真容是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五官刻画分明,少年英气十足。 只是肤色过于白皙了,白的接近死人那种白。 我留意到那少年姿容,神情不由恍惚了一下,像........像王二,我看到这个少年有王二的影子。 如果说能从引渡身上看到一点点王二气息的话,那这个少年则就与王二有好几分相像。 身为孟婆桥的搭建者引渡实在无法接受,当然也有可能他已经猜到了些许事情不敢相信。 “你给我起来!把他给我赶下桥去!” “这是我的桥,你向他跪拜做什么?” “给我滚起来!”愤怒掩饰内心的不安惊悚,引渡怒骂后又问向那个人影:“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你可知我是什么,我可是那位大人亲手塑造的生灵,名为引渡!” “呸......”阴阳,轮回瞧不起的呲笑,这家伙刚才还要跑路而今又将大人的名号给搬出来了。 表面对那位大人失去了忠心,可他那一切不都是大人给他的,没了大人他什么也不是。 当遇到困境时他只能是搬出大人。 “不不.......”容貌清秀,肤色异常苍白的少年摇了摇指头:“非也,你是大人亲手塑的生灵。” “可你的名字不是引渡!你的名字已经被大人剥夺了!” “现在,此时此刻......我才是引渡!” “不........不可能......”引渡发散的身形猛地一涣散,像是在水下倏然抖动的雾化饵料。 孟婆桥不知何时发生了畸变,桥身不再平整。 孟婆桥将苍白少年抬高,使得引渡处于下位。 苍白少年仰头,姿态享受,字语行间满是底气与傲然,他一直缓缓升起,单手做出了一个上托的动作。 “奉大人之意,在此剥夺你引渡之名!” “你已经失去了作为引渡的意义,你的异心大人已经知晓故此派我来接替你。” “用大人的话来说就是门口的石狮子既然有了擦不去的污秽那就该换掉了。” “我是引渡,我才是引渡!”引渡敏感的惊叫。 “大人的旨意.......大人要剥夺我引渡的身份?我不信,这不可能!” “他怎么会这样做他,他明明连现身出世都无法做到,明明任何事情都是我们帮他做的,他有什么能力,他怎么能剥夺我的身份!” “我是引渡,他凭什么一句话就要夺走我所有!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选择了一个活路而已!” 苍白少年一侧唇角讥笑扬起:“大人的旨意是绝对的,你有了异心,到了现在还对大人不敬。” “你这种东西还活着真是对大人的侮辱啊。” “你的所有都是大人给的你,可你却反过来质疑大人,你何来的资格?” 引渡内心自我安慰为自己壮了胆子:“你在虚张声势,你在骗我!” “他根本就没有醒,就算是醒了又能如何?他创造了我,我感谢他,可他不能夺走我活下去的希望!” “地府现世就在眼前,我要离开这里。” 苍白少年冷漠的负手背后“你走不了了,那位大人的意志已经降临到这里了。” 轰隆! 地府内莫名响起了一阵雷声,不是我手中天雷大戟引发的异象,而是来自地府上空。 一声雷滚吸引了所有人目光朝上,注视中地府那灰蒙蒙的天穹撕裂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那裂缝慢慢敞开,乌黑的晶体迫不及待挤开了裂缝,瞳孔从裂缝后冒出。 所有阴都不寒而栗,天穹裂开了,天穹后竟是一只渊黑的眼瞳, 那只眼瞳转动着,无焦距的瞳孔扫视天地,荒莽,诡秘的气息自裂缝后涌出 无数阴僵硬在原地,个别强悍的则是直接跪下了, 这一次的下跪并不是弱者对强者的求饶,而是这些阴的本能。 就仿佛是古时封建时候臣民碰到帝王的本能一样。 那只大眼是阴本源诞生的生灵,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这些阴的王。 阴阳和轮回慢了半拍,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忠心,诚恳的下跪。 这两个家伙无视了所有,所想的就只有跪拜, 本和万代碑抗衡的阴阳放弃了抵抗,就算是被万代碑镇压遮罩他也要下跪, 轮回也一样,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为下跪。 他们身为那位大人创造出的生灵,为那位大人献出所有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也就是他们和引渡的区别。 天穹大眼收揽地府内的一切, 先是从我身上扫过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而后又扫过麻子等人。 在目光落在轮回和阴阳身上时有异动。 阴阳,轮回不顾一切的跪拜令自己陷入了困境,麻子的时间领域,万代碑的镇压, 可当他被那只眼睛扫过之后,轮回倏然间恢复了自由,麻子的时间迟缓对她没效果。 近乎将镇压的万代碑在被那只眼睛看过后,突然失去了灵性,威能。 石碑上泛亮闪烁的经文,图腾刹那失去光泽,石碑黯淡无光的飘落。 天穹大眼的视线继续变换,这一次来自未知处的神秘目光扫在我身旁的阴阳铜棺上。 咚.......铜棺顷刻如遭重击,棺盖挪动黑气四溢,铜棺被强行打开了。 一只黑袍手臂探出,其内传出亢奋的呼唤:“大人.......救.......。” “哼,滚回去!”我手腕一转数道天雷蛇蟒钻入铜棺,立马将里面的人轰了下去,我大拍一下铜棺,铜棺再度关上。 我扣住铜棺,又狠狠刮了一眼万代碑:“你们两个再敢出一点幺蛾子我拆了你们!” 铜棺和万代碑不约而同颤动一下。 放出生死未果,那只眼继续扫视。 最终那只大眼落在了引渡身上。 第932章 挑衅 即便引渡压着内心恐慌不去看那只大眼,脑袋里不自觉就出现了那天穹大眼的惊世形象。 那只眼睛在注视着他,那种凝视感几乎将引渡刺穿,将引渡撕碎。 每一秒,每一刹那都是比死还难受的煎熬。 这时候引渡心里已经没了生路,也没了其他想法,就算是地府在这时候出世,离开地府的路摆放在他眼前。 他也难以生出想法,他脑袋里的想法就只剩一个........忏悔求饶! 引渡的背脊一点点弯曲,他在那只大眼的凝望中弯下脊柱,膝盖也不由自主屈下了。 咚......引渡跪倒在了孟婆桥上,步了那个灰色女人影的后尘。 他的脑袋无法抬起,身躯颤抖无比:“大......大人......” 引渡想要说些什么,但那只眼睛没移开目光,沉重到无法想象的注视感落在他背脊上令他本就弯了的背脊瞬间垮了。 下跪伏地的身姿进一步弯曲,双手折弯非常人的紧贴桥面, 咔咔.......头首被千钧力道压倒深深埋到双膝前,背脊与双膝完全持平。 引渡整个人像是被熨衣板压过一样扁平,规整。 阴阳,轮回等没人会为其怜悯,有的只是冷笑。 “早就说过了,背叛大人你将连后悔的机会都不曾有。” 压力还在加大......下一瞬引渡就成了一黑灰色的纸张。 做到这一步后,天穹裂开露出的大眼才收回了目光,只是那大眼看向了我。 临走之前它盯着我看。 这种注视感远不是人能承受的,寻常厉鬼被他看一眼怕是要魂飞魄散。 所以他的注视更像是一种宣战,一种挑衅。 我咧嘴显露一口整齐的白牙,我抬首盯着那只大眼看,不用发声,只需要做出口吻: “再看,戳爆你的狗眼!” “偷看也不怕长针眼,有种真身出来。” 口吻一出,透过裂痕的盯着看的天穹大眼倏然放大了眼瞳,瞳孔挤在裂缝间, 天穹裂痕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瞬这天穹就会被撕裂,撑破。 天要塌了,差不多也就这场面. 阴阳轮回两人惊的魂飞胆破,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 轮回:“这可真是大人现身露神通啊,可他居然这样挑衅大人!” “太疯狂,太有勇气了”阴阳只感浑身无力:“只有他......估计这世上也只有他敢这样对大人........这人太疯了。” 孟婆桥上的苍白少年面带怒气,当引渡被处刑之后他就是现在的引渡。 出于对大人的忠心他可没法无视那些话。 “大人的苏醒是必然之势,一切迟早会遭到清算” “你敢这样刺激大人,故意激怒大人,难道你真的不怕天威!” “大人一旦愤怒出手你的下场不会比引渡好多少。” “激怒他?就他还配被激怒,你看他敢下来,敢来到这里吗?”我非常不屑的指了指脚下土地。 “他也就敢躲起来偷偷耍耍威风。” 我故意瞥了一眼上空大眼:“他若是真有能力还用得着你们在这里拦路?” “还用借他人之手来传授旨意?” “他现在连降临都不敢,不过是个鼠辈!” 这些话没用口吻表达,而是实实在在说了出来。 我敢说他们不一定敢听, 阴阳和轮回都惶恐的断绝自己听觉,好似听到我说话就是对大人的一大不敬。 轰隆!轰隆! 天穹裂缝后的大眼可劲往前挤,眼珠子膨胀那裂缝倒成了阻碍。 幕后的窥视之眼妄图穿过幕布来到台面上。 频繁的雷声似乎代表了那位的愤怒,天穹被震开一道道裂口,对岸深处传出无名颤动山石龟裂,裂谷四起。 天崩地裂就在此时。 声势浩大,景象宛如灭世。 跪下的阴越来越多了他们连头都不敢抬起,苍白少年也惶恐跪下了。 不过麻子没有跪,我也没有跪。 也不知道是为何,可能是恶趣好使然吧,深处的那位越愤怒我就越开心。 我像是对老朋友的戏谑调侃:“别光打雷啊,唬人又吓人,倒是给点雨看看。” “你那眼珠子那么大,想必随便滴点眼泪也算是一场大雨了吧。” 天穹上的大眼又膨胀几分,整个天穹天幕都被那只眼睛的往前而凸起,天因那只眼变相了。 有段时间没说话消停了的无相之人在这时候开口“这样刺激他,你真不怕他直接对你动手?” 我心情还算不错于是回回应了他:“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他能动手,绝对用不上这几个家伙拦我。” “虽然我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可我自知他怕我。” “面对惧怕的对象只有两种解决方法,一种是避开他,一种是除掉他。” “如果他真有这个实力,那这个时候已经来到我面前了。” “他和我一样,能干掉就不会动其他想法。” “所以我去寻他,而他似乎并不想见我。” 无相之人看了一眼上空,沉默无语。 天穹大眼几度要从裂缝冲出,天穹幕布裂痕遍布,每一处看似都是已经是临界点,极限,但仍然差那么一点。 裂缝最终闭合挣扎要冲出的大异随着天幕恢复被关在了天穹外。 天幕恢复了完整,一道道裂痕闭合,龟裂的大地也自然而然的靠拢恢复。 除了孟婆桥上被压成灰黑纸片的引渡,没人能证明那位来过。 阴阳和轮回试探再三,才敢抬头,看着平静的天穹,愈合了的地面头一次感到不真实。 这几人心情古怪,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庆幸。 毕竟当那只大眼仿佛要冲破天穹时,轮回等人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仿佛那位大人降临他们也无法幸免。 “死有余辜的家伙,亏得大人赐予你能力,浪费了大人的精力与苦心”苍白少年是被最新造出来的引渡。 他的忠诚比阴阳等人有过之,他将成了纸张的引渡卷起来而后撕咬。 咔嚓......咔嚓......一口一大块,没几下他将引渡完全吃了下去。 咕咚......阴阳和轮回都不那么淡定了。 第933章 局势逆转 肤色苍白的少年三两口将引渡吃了个干净,咧嘴露出较为邪性的笑: “不愧是大人秦亲手造出的生灵。” “不过引渡只能有一个,背叛了大人的你终将被大人抛弃。” “我就是特意来取代你的,从今往后我就是引渡!” 阴阳,轮回不约而同低下了头颅,他们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新一代引渡有些难以接受,不太适应。 但不敢相信的事情多了去了,没到今日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引渡那家伙会突然叛逃背叛大人, 当然谁也没有料到那位大人居然知晓这里的所有事情。 他们震惊那位大人已经苏醒到了这个程度, 简直就像是他的视野遍布整个地府,地府内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知晓,故此才会派出这苍白少年来接替引渡。 说实话引渡死的有点快,有点冤........ 本来引渡老老实实待在孟婆桥上谁都拿他没有办法,就算这个来接替引渡的苍白少年有惩戒引渡的手段。 凭借引渡对自己能力的熟悉以及心态的老辣,苍白少年不费些功夫根本就拿不下引渡。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苍白少年过来不是来执行惩处,抓捕引渡的,而是为了传唤立马那位大人的旨意。 旨意一下达,那位大人也就出世了些许,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将引渡压成了饼状。 阴阳轮回莫名感到寒意,但他们不敢有任何表情,表现,这里的一举一动,任何一点异常都无法逃过那位大人的眼睛。 刚刚被换掉的是引渡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们是真的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苍白少年......不........应当叫他为新一代的引渡。 引渡猛地一跺脚,被上一个引渡建造而成的孟婆桥倏然抖动起来,桥身弯曲送引渡到地面。 无相之人惊讶:“拿来就能用........当真是变态啊。” 先前我对着天穹与那位的对话震惊了大多数,但唯独是没有震惊到麻子。 就麻子这冷冰冰,不通人情的脸当真是想不到什么事情能让她震惊。 她面色如常的拉着我的手:“你和他打了招呼,那就应该走快点。” 我赞同说:“的确,不能让他等得太急,万一他心急的不行先走一步不就麻烦了。” 麻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并不是单纯指的是地府四婴的时间。还有地府现世的时间。” “他们已经镇压不了地府多久。” “地府能否出世大概率是看你我了。” “准备好铜棺,古树,要突进了。” 我将扎根的墨铜古树召唤回来,树身缩小成巴掌大小:“你要如何突围?” 麻子:“若是存在包围圈,那就将包围圈撕裂出一个缺口!” 一步迈出,得意傲然的苍白少年停滞了下来。纷纷朝岸边奔走的阴也停住了。 时间静止的世界很难受到他人干扰。当然轮回是个例外。 麻子与轮回很像..........相像却又不一样。 轮回神情绝然只身涉入龙潭虎穴,义无反顾的挡在我前面:“我们对大人的忠诚天地可鉴” “你们休想去打扰大人。” 闻言我笑了,麻子带着我直直闯过轮回,轮回已经动用能力将自己纳入麻子的时间内 除非是将轮回干掉否则将会一直遭到阻碍。 先别说她们的实力够不够看,单单是轮回等人的坚固心窍就是个棘手的事情。 我和麻子与轮回擦身而过,虽然我和她们身处同一时间但她们才是时间的主人。 同一时间我总应该能够看到她们交手出手,然而现实却是她们的交手在不知不觉间。 我一个不留神停滞凝固的时间恢复了,恢复正常的时间里轮回如遭重创跪倒在地, 轮回再一次落败,麻子总是能轻松拿捏轮回。 阴阳大吃一惊眼看要不顾一切来阻拦, 我一个响指衔尾鬼域发动,阴阳汇聚的阴之力以及前冲的阴阳都消失了。 阴阳出现在原位,身上鬼影还是那么多。 阴阳,轮回试图阻拦失败........他们本来就是对阻拦我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真正的难点在于那个苍白肤色的少年,那个少年才是个麻烦。 他一个人将局势完全翻转了,原因在他带来的东西。 到了现在他才拿出来,一出现就引发其他古物颤动的异物。 一只铜鸡和一把伞 第934章 混沌黑白伞,初晓铜鸡 一只铜鸡和一把伞一出现就盘旋在苍白少年两侧。 引渡张开双手轻轻托住这两件事物,他如受珍重般感叹:“谁敢说大人不知悉一切......大人会对尔等袖手旁观。” 他目光一一扫过阴阳和轮回:“咱们是为大人做事情的,我们做的事情大人眼明耳清。” “我们为大人做的任何事情,任何付出大人都看在眼里,尔等的困境不是尔等的错。” “大人已经知晓尔等的辛劳故此派我来给二位送上宝器。” 他轻轻朝前一松铜鸡和伞分别落在轮回和阴阳手上。 轮回,阴阳本能的捧住那两件事物,神情恍惚,不自然,只感觉手中的事物也不那么真。 麻子操控着自己的时间领域朝轮回覆盖,事实已经多次证明了轮回不是她的对手,就算能暂时抗衡最终还是轮回落败。 但当那只铜鸡到了轮回手上后一切有所不同了。 当麻子特定的时间领域压过轮回,轮回手上那只古朴的铜鸡倏然活了。 铜鸡苍绿眸子闪过幽光活灵活现的转动以一下“咯.......咯咯哒!” 铜体摩擦的杂音掺杂一声高昂的鸣叫,叫声穿透力极其恐怖,穿云裂石冲破天穹深入地下,就连在阳间卖力镇压着地府的李四,张三等人都不免听到了一声鸡鸣。 时间被放慢无数倍的时间领域在这一声鸡鸣下烟消云散,缓慢地时间被诡异瓦解了。 不止是麻子眸子微抬,轮回更是狂喜不已抱着那只铜鸡如获珍宝,神情激动的不能自我,感动,受宠若惊。 “大人没有忘我们!大人在看着我们!” “这是大人给予我们的恩赐!” 见此阴阳也立马抱住了自己的伞,伞为黑白两色,伞面为黑,伞内为白。 他故意挑衅的大喊:“来!打我!” 我无奈白他一眼,我不给他试验宝器的机会他会自己去寻,闪身一把抓住一个正坐在逃窜的阴。 拎着那只阴的脖子让其打他。 那只阴瑟瑟发抖,可观阴阳那恐怖的气场处于害怕的本能那只阴动手了,一道幽蓝的鬼火卷席过来。 阴阳扬起伞,漆黑的伞面开始自转,一些玄妙的咒文也在伞面浮现鬼火被吸引到伞面。 伞的漆黑犹是黑洞鬼火没跟着转几圈就不见了。 阴阳抱着那把伞感激涕零。 新一任引渡很满意阴阳和轮回的反应:“为大人做事,大人自然不会薄了你们。” “他们有古物,大人自然不会让你们两手空空。” “混沌黑白伞,初晓铜鸡,这便是大人赐予你们的宝器。” “混沌黑白伞,有调和阴阳,扰乱阴阳之力,黑面可吞来自阴面的任何攻击,鬼怪之力,妖邪咒术,阳面可吞来自阳面的任何攻击,道法,道火,天雷等。” “初晓铜鸡,一声鸡鸣即破晓,鸡鸣一响万法无效,鸡鸣再响域破魂灭。” “大人的力量而尔等能想象,大人只需要稍微移一点目光过来,一切宵小自当被灭。” 说着引渡手中又多了一件事物,一条幽黑锁链! 当锁链出现在他手中时无边无际的阴寒倏然爆发开,不少阴身形扭曲,被阴气冲飞。 锁链是活的,它犹如是灵蛇一样在引渡手里蜿蜒爬行,甚至是挣扎。 “判官之链!” “拘魂,拘人,判天,判地!” “这也是出自大人的杰作!” 他高举锁链,锁链哗哗直响,同时间轮回怀里的铜鸡睁开了眸子,阴阳手里的黑白伞伞骨缓缓撑开了。 磅礴,雄伟的气场由这三个事物构成,并且扩散。 我身旁的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受到了某种刺激,纷纷复苏。 万代碑飘到我上方朝着轮回阴阳透射去诸多异象,玄妙经文, 经文拼凑构成玄奥龙蛇,异象则是一只只旷古凶兽,喜恶不喜善的穷奇,头生独角的四爪蛟龙,单足而立的夔牛........ 墨铜古树在我身前探出了数十根枝条,伸出的枝条不足我尾指粗, 可一眨眼那树枝粗过我脖子,流转着青铜光泽,独特的纹路像是一张硕大的图腾,片片树叶如锋利的匕首。 阴阳铜棺在我背后亢奋,激动的颤动几下,然后就没其他额外动静了。 铜棺毕竟是作为一个容器,我也没指望它能做些什么,只是它蹦跶那两下是干什么呢。 阴阳,轮回瞥见那汹涌杀来的经文龙蛇,幻象凶兽顿时惊慌,只是没等他们有反下达指令 初晓铜鸡和混沌黑白伞已经出击。 初晓铜鸡睁开了不添加情感的眸子,盯着那些龙蛇如视死物。 “咯!” 震魂,穿魂的鸣叫炸裂响起,个别倒霉的阴直接爆体消散,抱着铜鸡的轮回身形也不免涣散了一下。 通体由经文,符文组成的龙蛇被唳声鸣箭刺穿。 混沌黑白伞彻底撑开了,在阴阳头顶悬浮自转,黑白的阴阳两力随着旋转宣泄而出, 纯白的阳之力好似圣洁,纯阳的辉光所到之处没有幻象能够存在, 而漆黑的阴之力则更像是锁魂的锁链,锁住一只只凶兽的脖颈拖拽着拉回混沌黑白伞的黑面。 能听到那些凶兽挣扎的叫唤,也能看到它们在没入黑面时露出的少许麟角爪牙。 哗啦,哗啦......两种有点相像却又绝对不同的动静同时出现。 引渡手里的判官之链似蛇捕食,极其凶悍主动迎上墨铜古树的树枝,树枝上的树叶哗哗作响。 幽黑锁链的游动同样有不小的动静,活着的锁链灵动性极强轻松躲开数十根树枝并且反而缠缠绕住那些树枝。 一杆杆古树神枪愣是被锁链给锁住了。 引渡抓住锁链冷笑:“你们这些竟敢想冒犯大人的狂徒,我宣判你们有罪!” “罪者当罚,当诛!” 第935章 判官之链 他一扯锁链,锁链死死缠绕住古树的树枝,树枝上的青桐树叶也在判官锁链的缠覆下掉落或是破碎。 墨铜古树的树叶也逐渐褪去光泽,失去生机,神武奇异的树枝竟干扁起来。 那数十根被锁链缠住的树枝干枯了,像是失去了精华,失去了活性。 树叶飘零落下,树枝干枯断裂,随着锁链一挣树枝齐刷刷破裂,断掉。 哗啦......锁链灵蛇般回到引渡手上。 初晓铜鸡一声鸣叫灭掉诸多龙蛇后也闭上了眸子,混沌黑白伞又合上了。 墨铜古树的树枝竟然断掉了........就连我也微微吃惊,自从我见到这棵古树,古树被第一代无心从王家带出来。 这棵古树就从未有过受损,无论是怎样的战斗,遭受怎样的攻击都没有在古树留下过痕迹。 地府四婴之一的王二就以墨铜古树的一根树枝为武器所向披靡,难遇敌手,可打穿影子界,也可破邪。 一根树枝就有如此威能,堪比神兵,数十根树枝呢? 而然今日古树的树枝居然被一根锁链给弄断了。 三件古物与三件宝器的互攻互拆,实际上都没占什么优势,只不过明面上三件宝器更为风光。 引渡抓着判官之链性情高涨,脚下虚幻的黑气将他承托而起,他站在桥梁上高过所有人,高声喊道:“看!这便是宝器的威能,这就是大人的力量!” “这些宝器上有的不过是大人九牛一毛的力量!” “大人之所以没有亲自出说完全是给予我们机会,身为大人最亲信的下属,大人他创造了我们给予了我们一切,而我们却不能为大人做出点什么。” “何以回报大人对我们的付出,这样的我们何以让大人寄予厚望!” “大人专门赐予我们宝器就是要我们发挥应有作用,否则还要我们有何用?但凡要像那家伙一样背叛吗?” “身为大人座下的阴阳,轮回,引渡,生死!我们必须发挥应有的效力!” 受到鼓舞阴阳,轮回心神猛然一战,斗志高涨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我眉头挑挑,不得不说由苍白少年来担任引渡的确比之前那个引渡更好,不过我感觉去当个传销头子或许比这个更好。 这家伙简直是天生传销圣体啊。 上一个引渡反叛,这个引渡心智坚定的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深处那个家伙实然有些麻烦啊。 阴阳,轮回手上的三件宝物出自他的手,这个家伙先是造出了类似地府四婴存在,如今又造出的和四件古物类似的东西。 连这种东西都能造,他掌握的力量当真不小,毕竟那家伙是地府内无数阴本源内诞生的生灵。 那家伙是凝结了无数阴本源的产物。 世上每分每秒都在死人,只要死人就会有魂魄,只要魂魄消亡其魂魄的一部分,阴本源就会来到这地府内。 这么多年以来这地府内囤积了多少阴本源? 地府就等同是一个宝库,无主的宝藏源源不断进来,可这些宝藏又出不去,只有当宝藏满到装不下时才会被外面那条血河清理一些。 能多到会坠落边缘血河的时候这里的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来到这里,方才与那家伙打过一个照面之后我忽的明白了许多事情。 地府四婴的来历,四件古物的来历。 四婴的来历麻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曾经他们也是阴阳,轮回,引渡,生死。 也是由地府深处的一位造出的。 地府深处的那位可以造出三件宝器,自然也有能力造出四件古物。 四件古物与地府四婴出自同一时代,同一时间从地府内流出,想必其出处也只有曾经地府深处那位了。 地府深处那位已经换人,地府内已经改朝换代,只是终究没有改变多少啊。 阴阳,轮回等人又出现了,新的古物也已经出现....... “你似乎对他们手里的宝器没太大的反应?”我好奇看向麻子。 麻子平常心的说:“不过是一件器具,我也有一个,而你也有,不止一个。” “器具就是器具,再怎么不凡也只是器具。” “他们的力量源自里面那个,里面那个自然可以为他们量身制作相应的器具。” “多了这些器具也不会改变什么,这些东西拦不住你。” “他清楚,你也清楚,这些不过是他在试探你。” “诶.....这就有些高看我了”我挠头苦笑:“这多难为人........你又不是没看到深处那个家伙搞出的动静有多大。” “随手一捏就是宝器,靠我去除掉他啊?” “嗯嗯”麻子认真回应。 我:“倒是可以去试试,不过要麻烦你一下” 麻子顺从说:“任你摆布。” “那你可要听话”我淡笑着抓住麻子的手。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让阴阳,轮回慌张了, 先前的落败阴影一直挥之不去,再加上他们对本就有一种畏惧,手上多了个宝器也只能增添部分信心。 引渡手臂缠覆锁链,姿态稳健身具高位: “我劝你们趁早退去,时间还未到,遵守规矩才能不引得大人发怒。” “大人要是动怒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 “我等奉大人的命再次堵截,全因大人想给你们一线生机,一条生路,试图触动大人唯有死路!” 说是这么说,气势也不差,可引渡身子紧绷的并不比阴阳,轮回差,实话说站在孟婆桥上也没什么安全感。 我冲引渡一笑,下一瞬身形消失了,麻子也不见了踪影。 陪伴我身旁的墨铜古树,万代碑同样不见了,我和麻子的方位就只剩一口铜棺坐落在那里。 引渡,阴阳愣神一下。 阴阳:“他们....这是弃棺逃走了?” 引渡迟疑下,随后得势笑道:“这是必然的,大人已经苏醒,地府乃是大人的地盘。” “他们想在大人的地盘兴风作浪,更是想触碰大人的威严,大人只需稍许露面就能惊的他们落荒而逃!” “光是大人赐予的这三件宝器就足够令他们感到绝望!” “他们的古物在大人的宝器面前不足为惧!” “不......不是”轮回弱声打断道:“我看到了......他们没有逃走。” 第936章 试探 苍白少年引渡自孟婆桥而下,他与阴阳一同狐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两位在我们面前愣生生不见了,你也在这里。” “他们不是逃了还能是什么?” 引渡脸色微变:“你莫要说这两位已经越过我们去到了深处!” 轮回连忙摇头辩解:“我可也在这呢,他们越过我们去到深处,到时我们没一个能担待得住的。” “讲真的不是那老女人的对手,但我总不至于连看守看都看不住。” “就在刚才和僵尸似的老女人发动了能力,我看到了她们的时间被扩大了,在膨胀的时间中他们进了那口铜棺” “那口铜棺不是被特意留下的,而是他们去到铜棺里后自然留存在这里的。” “他们进了那口棺?” “这是操作?”怀中抱着混沌黑白伞信心正大增的阴阳满不理解,他还想借这次机会好好试一试这混沌黑白伞的威能呢。 这伞儿乃是深处那位大人专门为他打造的,落入他手可他还没真正用过。 刚刚也只是混沌黑白伞的威能被迫激发,阴阳之力横扫令那些异象凶兽纷纷破灭,黑面吞异魂,白面破邪祟。 就算对我有深深地忌讳,有了这把伞后阴阳也多了几个胆子。 有了铜鸡的轮回想法和阴阳大差不差,几次在麻子手上吃亏被麻子击溃是她这辈子忘不了的郁结。 这已经快变成了她的执念,但凡实力有一丁点提升或是麻子有变弱她就忍不住想再和麻子一分高下。 她向来不信自己弱于麻子,明明在表面实力,数值上自己都是领先的,可怎么一打起架就落败呢? 想不通缘由的轮回直接将归咎给了时尘铜船,根本没想过在这地府内时尘铜船还能不能帮到麻子。 反正轮回就记得那时尘铜船是麻子的东西,铜船的力量极其契合麻子。 麻子能赢她一定是借助了那艘铜船的力量......一定是! 轮回和阴阳错愕又有些败兴,拿到了新兵器却无处施展。 “她们躲到这里面去了.......” 引渡谨慎的与阴阳铜棺保持一定距离,随手用判官之链拘来一只阴将其丢到阴阳铜棺上。 那只正在往外面挤呢,毕竟地府即将现世说不定会有去到阳间的机会,挤着挤着一条锁链就将它拉了过来。 这只阴能够在深处附近有立足之地实力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在这对岸怎么也算是大个的。 双手抓住锁链,身上滚滚黑气连带着身形一同膨胀,阴震怒的要撕开这锁链。 结果却是双手用不上一点力气,膨胀的身形也漏气一样迅速干瘪,而后这只就看到了轮回,引渡,轮回三位来自深处的生灵。 这只阴瑟瑟发抖,高挑的身子也弯曲下来,谄媚道:“原来是使者大人啊,三位大人有何吩咐” 引渡扬手收回锁链,点点铜棺:“你!将这口铜棺打开!” “遵命,一口棺材而已,我这就劈开!”阴一声应下,没了判官之链约束它浑身力量又回来了。 大吼中身形拔高,流动的黑气化作魔焰缠绕周身,肩膀处冒出一凶神恶煞的恶鬼头首,肋下左右各生一臂。 这两手臂粗壮如柱,色如血浆,手里各有一把血色鬼头大斧。 阴这是戾气滔天的鬼神之相,经历二次死亡只剩阴本源残留的阴依旧能有这般模样,其生前凶猛程度起码也是个鬼王。 轮回,阴阳,引渡各在一个方位,又不约而同各退一步, 这只阴的实力还凑活,用来试探足够。 接下来就是要搞清楚那两位在这铜棺里搞什么鬼了,好端端的突然就躲入铜棺了,谁人能明白? 剩一个铜棺在这里,他们三个也不敢靠近,不敢碰啊。 生死就是被关在这口铜棺里,深处那位大人亲自露面都没能放出生死,而今立马又进了两个怪物。 这口棺的危险程度无疑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他们紧张兮兮的盯着展露鬼神之相的阴,那只阴何尝不是压力山大呢, 背后有三个恐怖如怪物的家伙盯着一举一动怎会好受。 阴大吸一口阴气,本就膨胀雄伟的身躯不由再度鼓胀几分,圆滚滚的肚皮凸显出一张鬼, 肋下多出那双臂膀抓着鬼头大斧高高扬起,煞气纵横宛如将此地变成了斩首的刑场一样。 持血色大斧的阴为刽子手,阴阳铜棺成了被砍头的刑犯。 鬼头大斧睁目杀气溢出,双斧交错成为铡刀。 刑场已成铡刀下落, 砰!斧碎阴飞! 两把血色大斧还没砍到铜棺就如同遭遇到什么障碍,斧刃崩坏斧头解体,诡异的冲击力顺着双臂直上。 直接将那鬼神之相击溃,阴庞大的身躯消散露出干瘦的灰色身形,它惊恐痛苦的惨叫一声 阴阳,轮回立马又后退两步,抱紧怀里的铜鸡和黑白伞。 那只阴不止被震出了原形,还被击飞出去好远, 阴阳等人能听到它的惨叫,哀怨:“使者害我!使者害我啊!” “好恐怖,好厉害的棺材啊......太可怕了,碰不得.......碰不得一点啊。” “这.....这鬼东西要命啊.......” 引渡面色吃了黄土一样憋闷,阴阳轮回又退一步。 远处被振飞的那只阴已经落入了无数阴中,本来受伤虚弱的他忽然一扫弱态, 他凭借自己的强横实力在阴之间轻松穿行将身旁的阴都挤到一边。 它没有再展露之前那种引目的鬼神之相,但肩头之处还是钻出了一青面獠牙的恶鬼头首, 身上长出持有鬼头大斧的粗壮双臂。 阴肩头另一个头首呲牙怒视,目光威慑力极强,所视之处那些阴纷纷退让,它双臂还挥舞着鬼头大斧那架势很是唬人。 即便是一些实力不差,有资格在深处立足的阴见到它这样子也识趣的退让。 “滚!滚滚滚!” “都他娘给老子滚开!” “谁敢耽误老子逃命老子活活劈了他!” 它大开大合急促的为自己开路,四条手臂齐用将挡路的那些阴都丢飞,逃窜的速度之快在众多阴中也当属顶流。 有一些个大的阴也在以自己的方式速度去往对岸边缘开,它们瞅见这拿着鬼头大斧的阴不由鄙夷,唾弃: “这他姥姥的哪里有半点事啊......好演技啊.....” 手持鬼头大斧的阴丝毫不脸红,更是不会感到心虚,为了活命有什么好羞愧的。 他冷笑狠狠呸了一口: “喝呸!这三个阴货老混蛋!” “不拿阴的命当命,自己都不敢去触碰的东西老子去碰,阴的命就不是命了?” “老子当鬼的时候都能混到鬼王的位置,真当老子脑子里是浆糊?” “即便是不认识那口铜棺,光是看情形都能看出危险程度,分明就是找个替死鬼去试探。” “真要是碰了那口棺十有八九要完蛋。” “那三个老阴货自己肯定是不敢去碰的,看他们忌惮的程度结果他们也能猜到几分。” “所以直接开演不就好,谁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碰呗,反正那时候老子都已经跑远了。” ......... 第937章 胜利果实 阴阳,轮回,引渡围着阴阳铜棺,可他们又没有一人敢接近铜棺, 反观阴阳和轮回正在无声无息的拉远与铜棺的距离。 引渡好美气的冷嘲:“别退了,再退都要退回到深处去面对大人了。” “你们这般行径可对得起大人赐予你们的初晓铜鸡与混沌黑白伞?” 一句话道出,阴阳,轮回羞煞不已。 引渡不动声的掐着法印,一架虚幻的桥梁已经在他脚下的地中随时都能带着他离开。 阴阳打破僵局:“他们躲进来棺材里......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看着吗?” 轮回讥嘲:“不干看着你还想要做什么?” “这不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对!轮回所言极有道理!”引渡陡然高声惊轮回,阴阳一跳。 只见虚幻的桥梁浮现再度将引渡送到半空,引渡双手背于身后姿态极高一副胜利者的样子:“这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阴阳抓着自己脑袋总感觉自己脑袋里缺了点什么。 引渡大手一挥直指阴阳铜棺:“没错,就是我们赢了!” “请问大人差遣我们来此的目的是做什么?” “我们来到这里要做什么?” 阴阳被点通情绪激动:“他们躲进阴阳铜棺中,这也算是我们拦住了他们!” “至少他们没有再前进!” 引渡淡笑颔首:“就是这么个道理。” “与他们交手的是我们,而今他们不再朝着深处前进而是躲进了这口铜棺里,你以为是因为谁?” “当然是因为我们!” “是被大人赐予宝器后的我们将他们击退了,将他们逼进了铜棺里苟且偷生!” “我们所做之事已经完美到了极点!” “这是大胜利!” 轮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为何脸很烫, 在麻子手上几次落败的她实在是没法想引渡和阴阳似的亢奋享受胜利果实.......不是,哪里来的胜利果实啊。 到现在她都有些搞不通阴阳和轮回在高兴个什么。 宝器没有送过来之前他们完全拦不住对方,就算是宝器来了对方也没落败或是后退啊,人家只是进了铜棺内。 还不知道他们在铜棺里搞什么呢。 如今三个人围着一口棺结果没一个敢碰.........这高兴个鸡毛。 要是深处那位大人真的能够眼通有名,能看整个地府,那位大人绝对会想亲手毁掉自己造的垃圾。 轮回长叹一声,多说无用,她没去加入引渡和阴阳的口头胜利中,她也没去打击他们,只是抱着铜鸡默默等待。 等待某件事情的发生.......她的能力和麻子有无法分割的渊源,只要是关乎于时间那必然会与命运有所牵连。 命运无法捕捉,无法预测,更无法被安排。 当无论是她还是麻子都有一种有关命运的直觉,她们能预感到凶吉,也能预感到将来会有大事发生。 就像现在轮回看到我和麻子进了阴阳铜棺后,她直觉预感到某种命运成了,不得了的大事即将发生。 这和阴阳铜棺有关,准确的说是阴阳铜棺内的生灵。 阴阳,引渡不清楚我们在搞什么鬼,但出于谨慎他们还是采取了一些行动。 引渡站在桥梁中央抛出判官之链,漆黑的锁链化身成游龙围着那口铜棺盘旋缠绕,判官之链紧紧缠绕铜棺好几圈。 这架势就算是生死也别想推开棺材盖。 阴阳张开手招来大量地阴之力,阴之力流窜到混沌黑白伞上, 伞骨撑开黑白旋转,阴极阳生,阳极阴生。 庞大阴之力通过混沌黑白伞转换为阳刚,猛烈地阳之力,即便阴阳也不敢触碰这股阳之力。 推手混沌黑白伞来到铜棺之上,伞打开了,白面朝下浑厚,无尽的阳之力如白色细雨挥洒,温暖,奇幻。 阴阳铜棺沐浴在阳雨中,这场面倒是挺唯美的,只是邪祟们可不那么认为。 混沌黑白伞下的那种阳雨不简单,那为阳之力凝结的体现,是最为纯阳,纯罡的力量,与天雷同类。 没有阴面的生灵喜欢这种力量,一滴阳雨足以灭掉一只厉鬼。 第938章 送人 “甭管他是有何计谋,只要我们不上套不就是了”引渡对自己的分析抱有极大自信,精明发言: “他们愿意躲,就让他们躲去,有了那只阴的例子,我们还能傻乎乎的去碰这口破棺材?” 阴阳也发出清爽的笑声:“引渡所言极在,大人只要求我们拦住这两位。” “并未说明要解决掉这两位,而今这两位躲藏着不正合了大人的意思。” “兴许是大人对这两个起了一些兴致,准备自己苏醒后亲自动手,这两位也算是大人苏醒后的磨刀石,我们可不能让这磨刀石提前过去。” “当然也不能让这磨刀石跑了,就这样让他们老实待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我的混沌黑白伞悬浮其上,再加上引渡判官之链,又有轮回的初晓铜鸡看守着,但凡有丁点异动立马催动铜鸡。” “到时铜鸡一叫万法破除,他们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棺材里。” “他们啊是把自己给困住了。” 阴阳,引渡有默契的大笑,只是轮回抱着铜鸡融不进去他们的欢笑范围。 轮回再三张望铜棺,她清楚她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是真实的,即将有大事发生,但这种感觉她又没有办法直说,就算是直说了有人会信吗? 阴阳和引渡怎么可能去相信第六感,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实际上大人吩咐给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轮回的担忧有些多余,她的担忧已经不是她该负责,能应对的了。 轮回唉声叹气,只感觉自己又输了一次,拿到初晓铜鸡后轮回一直想要和麻子再进行一次较量。 在麻子躲进铜棺里后她以为没有机会了,实则是这自己又输了....... 难道自己这一任轮回就如此失败.......如此的窝囊吗...... 阴阳铜棺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阴阳铜棺了。 铜棺可封装,容纳万物,每一次铜棺的打开都会涌现出如万千触手般的黑气,若是在那时看向铜棺里面。 能看到的就只有黑暗,犹如是深夜里的幽深大山一样,深邃通网未知处,神秘莫测。 以我观点来看,铜棺内部其实更像是一处异空间,无边无际没有边界的异空间。 这里并不是一所囚笼,也不是什么监狱,是永远坠落不到底部的深渊。 无论看向任何方向能看到的就只有漆黑。 也正因为铜棺内部的空间近乎无限,被封装进铜棺内的人或者是物几乎没有可能相碰。 当然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例如在我这个掌控者的刻意下封装的东西会相距很近或是能碰到。 被我丢到铜棺里的无皮和四瞳就曾碰到了那团来自地府的血黄河水,这可不是凑巧,是我有意用那团河水来让无皮老实一点。 不然就无皮这小霸王的天性去到铜棺里也不会老实。 与阴阳铜棺最亲近的张三同样能够做到这一点,在他沉睡的时候他藏在铜棺内部任何人找不到他。 就算是我想在铜棺里搜查到他也要费一些时间,这还是要事先知晓他在铜棺内的情况下。 要不然他能在铜棺里藏那么久,一醒来就能碰到无皮和四瞳。 这一次我拉着麻子和我一同进入铜棺,也是直接来到了那团血黄河水附近。 这团河水是危险,可也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至少这种河水在阴间,在阳间都是一种无解的东西。 无皮和四瞳融为一体的白毛猴子离那团血黄河水远远的,实际上是他根本没法摆脱那团血黄河水。 否则就以无皮这性子早就跑没影了。 白毛猴子自从来到铜棺内部见到那团河水立马就要远离,撒开脚丫子拼命地跑结果这四处一片乌黑的地方就和鬼打墙一样。 别管白毛猴子朝着那边跑都没法摆脱这团河水。 于是呢,白毛猴子也就认命了,逃不掉就离得远一些。 我的现身令白毛猴子惊喜的不能自我,狂喜的睁着独眼,情绪无比高涨,而后麻子的现身立马将他的高潮打回了冰点。 激动的情绪转变成了浑身毛发颤栗,独目差点没蹦出来 “疯.....疯......疯女人!” “我靠.....你怎么把这疯女人也给搞进来了!” 无皮惊悚着后退,推测说:“你.....那你不会是被这疯女人给制伏了吧。” “这疯女人做梦都想要杀,你被制伏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你要出卖我啊!” 我听着有些嫌吵,一挥手:“你出去先顶一会,给我们呢一点私人空间。” “一会就好。” 铜棺无处不在的黑暗一瞬间有了实体,好似黑暗中藏无数人,无数凶兽。 黑暗具化出触手缠绕住白毛猴子,并且带着无皮在这黑暗深渊中不断上升直至无皮眼中出现了一缕不那么刺目的亮光。 黑暗继续上升,亮光扩散,混灰天穹,龟裂荒土纷纷出现自无皮的视野中。 第939章 助我修行 白毛猴子目瞪口呆张望一切:“我........我这是出来了?” “不是,这给我整哪来了?” “世界咋成了这样啊?” “这天空,这大地.......还有这些家伙是谁?” 久久没法回神的白毛猴子与轮回,阴阳,引渡面面相觑。 白毛猴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往铜棺里钻。 可无奈刚刚还打开的铜棺棺材盖此时已经闭合了。 任无皮用头去撞,用爪子扒拉都挪动不了一点。 见状无皮死心了,无皮控制着白毛猴子的面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混沌黑白伞悬浮在铜棺之上,纯净无垢的白面朝下,乳白色带着炙热阳气的局部细雨从白面挥洒而下。 刚刚从阴阳铜棺内出来的无皮自然而然沐浴在温暖的阳雨中。 无皮本身并不喜欢任何温暖故此对这白色的细雨不感冒,看着白雨洒在自己身上可连自己毛发都打不湿他不屑一顾。 “什么破玩意,还白色的雨花里胡哨的。” 阴阳脸色憋红,那颗脑袋愣是因愤怒膨胀了不少, 什么玩意?........他还想问呢。 你踏马是什么玩意,混沌黑白伞下的可是极阳之力凝聚而成的阳雨,邪祟等阴间货的克星。 寻常鬼怪连一滴阳雨都无福消受,可这只从阴阳铜棺里冒出来的猴子却拿阳雨洗澡,居然一丁点事都没有! 倘若这是只普通猴子也就罢了,但这可是个从阴阳铜棺里蹦出来还会说话的猴子。 这猴子要是没有鬼,不阴,他阴阳能活活把混沌黑白伞吃了! 无皮还在好奇阳雨,毕竟这种乳白色又暖和的雨真是少见,头顶上那把伞也很古怪。 这白色的雨貌似就是因那把伞下的。 “唔......这雨.......”仅剩的那只独眼寄存了四瞳,无皮被赶出铜棺后四瞳不得不现身了。 四瞳见多识广借用白毛猴子的身体一感受就看出了端倪:“这雨是阳雨,庞大浓厚阳之力的体现。” “这每一丝雨都是一股纯阳的阳气,有阴就有阳。” “阳气克阴,你的本体也是阴,你千万不能让你的本体碰到这阳雨,你那身体这阳雨你一淋就没命了。” “运气不错,一出来就赶上了阳雨,如此巨量,如此厚重的阳之力少见啊,好在你还披着这只猴子的皮囊。多亏你特性的特殊。” “这只猴子还算活着,所以连带着这张皮囊都算是阳间物,否则你一出世就逝世了。” 无皮欲哭无泪,悲情到极点:“逝世.......现在不也要逝世了。” “这都些什么家伙啊。” “就知道跟着那家伙没有什么好,果不其然碰到难缠的对手将我给丢出来,他自己去和那疯女人快活了。” 引渡双手结印,虚幻的黑气在铜棺四周架起一座座桥梁,引渡,轮回,阴阳都各在一座桥梁上。 轮回抱着铜鸡逼近无皮,初晓铜鸡的眼眸已然张开,活灵活现望穿阴阳。 哗啦......判官之链在引渡手臂上游动,阴阳铜棺在将无皮送出的时候是顶着阳雨的压力和判官之链的束缚强行撑开一道缝隙。 愣是将一个猴子送了出来。 如此一来无异于是在他们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两件宝器封不住一件古物..........难道是大人赐予的宝器不行? 阴阳,轮回可不敢这么想,没有胆子,也没有命去这样想,归根结底只能是他们这些掌控者不行。 阴阳铜棺送出猴子这更像是挑衅。 你们用混沌黑白伞,判官之链封锁铜棺,我就偏打开铜棺给你们看。 这一举动挑衅的非常到位,阴阳气胀了脑袋,引渡气红了脸,苍白的脸蛋多了分血色与怒气。 锁链的游动则象征了某种不祥的信号。 ......... 第940章 河水灭生死 “你要我助你修行?”麻子喃喃叙述了一遍, 虽然在这个时候修行十分的古怪,可麻子也没有好奇的多问,点点头答应了: “我该怎么帮你?” “这个简单,不过要稍等一下下”我忽然阴森地笑,左手抬起对着那片纯粹黑暗的虚空抓握了一下。 紧接着虚空在我的抓握之下扭曲了,黑暗蠕动扭曲推挤着什么东西出来, 黑暗化作触手结结实实缠绕着那人,无尽的黑暗深渊将他所有挣扎的力道都卸去的一干二净。 深渊的坠落令他无力反抗。 “是你!你这个阴险小人!”层层黑暗触手所包围的人正是被关入铜棺的生死。 生死一身黑袍几乎与这深渊融入一体,他陷入黑暗无法自拔,见到我之后情绪无比激动。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你居然借用那几件古物的力量,不是那几件古物我绝对不会被你给抓住。” “不是那几件古物,你我胜负还说不准!” 我好笑的瞥向他:“你要和我讲胜负?就你也敢和我谈胜负?” “要讲也该是你家那位大人来和我谈,不是你这个小卒。” 生死羞怒的大叫:“我有名字!我叫生死!” 我:“我没有说你没有名字,只是你配不上这个名字!” “就你也敢叫生死?你比起李四差的远着呢!” “虽然你和李四有着近乎相同的特性,能力,由于李四在阳间所待时间过长李四的能力反而会不如你,但我敢确信你和李四交起手来你毫无胜算!” “我不信这不可能!”无论是生死又或是轮回,他们对自己的名字格外看重。 这名字很特殊,其蕴含的意义也非常特殊。 曾经拥有这些名字的人是地府四婴,现在是他们。 虽然换了可名字没有改。 生死。轮回,引渡,阴阳.........这四个名字似乎成了地府内的一种潜在规则,一种必然。 也正是因为生死,轮回对赐予自己名字,力量忠心,他们对大人的实力持有绝对的信心。 要是说他们这几个生死,轮回打不过上一代的生死轮回岂不就是在说大人不及上一代的那位。 更不要说地府四婴纷纷受到了本源削减实力有所削弱,若是这样还没法赢。 那位大人不可能接受的,他可不想看到自己创造出了几个垃圾。 为了自己的小命,大人的尊严,自己的脸面生死都不可能认为自己弱于李四。 都还没有交过手就承认打不过,这绝对不是生死的做派。 生死牙齿咬得咯吱响,面带讥讽:“呵呵呵.......你以为你能够囚禁我你就能轻视那位大人了吗?” “这次不过是我轻视被你抓到了机会。” “那位大人所赐予我的力量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更不是上一代那个废物能够比的,我才是生死,我掌握了生死!” “抓住我了又能如何?生死掌握生死,能杀掉我的只有赐予我力量的那位大人。” “而你也就只能借用古物的力量囚禁我。” “你的话太多了看,如果是李四被我关到了阴阳铜棺里面,那此时此刻李四已经冲出去好一会了,你不是他,你比不了他。”我情绪平和的摇头道。 我越是这样说,生死就不愿相信的发怒,身上的黑袍鼓动,黑暗触手被他蛮力暴怒的一条条铮断,。 但生死的挣扎始终快不过黑暗的侵蚀,一条触手断裂眨眼又有数十根触手缠上来。 阴阳铜棺内的黑暗是无穷无尽的,可生死的气力是有限的,就算生死能够一直挣扎阴阳铜棺也能陪他一直耗下去。 “看来他的手笔并不太行,通过你们就能看出来”我叹息一声,黑暗如潮水淹没生死将他埋没的只剩一颗头颅。 “他造的东西挺失败的,怎么说呢........若是以我的观点来说,这还是还没长大的孩童的随手之做。” “太稚嫩,缺陷太明显了。” “果然他还没有成熟,没有彻底苏醒啊,否则怎会造出这些东西呢” “和几个四不像的泥人一样,就这样都敢赋予生死,轮回,引渡,阴阳之名是不是太轻率了,还是说你只能够做到这个程度。” 我观望着生死的挣扎没来由的评价道,这在麻子看来像是我在和其他人对话。 我嘴角勾出残冷的笑:“要是你只有这个程度的话,可不行啊。” “这样的劣品都敢拿出来招待客人,怕是要小命不保,虽然本来你小命就保不住。” “抓紧时间吧,趁着这个地府现世的机会尽可能让自己成熟一点,让自己苏醒的快一点,否则就没有意思了。” 手掌滑动落在那团血黄河水轻按几下,手掌并未直接碰触就已经令那河水改变了形态。这时候世界还是停滞的,只不过对我们没有影响。 血黄河水不受影响,生死同样免疫麻子的能力。 河水在我手下变幻,成了奇幻的宝剑,又成了杀气十足的屠刀.......最终还是返璞归真成了一道流线形的水流。 手掌朝前一推,血黄河水便和耗子一样飞快窜出,目标是生死。 生死的双眸中多了一抹血黄,以他的眼力自己是留意到了这道水流,对他而言这道水流太慢,漏洞太多。 虽是触之即死,危险至极,可稍稍一扭腰或是一拳轰击侧面都能躲开。 再不济以蛮力扭曲空间也能避开这团河水。 杀器要能打中人才能算是杀器。 面对被困束的生死,这团河水称得上是杀器。 “那条河的河水!” 第941章 没成熟的孩童 生死瞪大眼眸死死锁定那团河水,神情不慌反笑: “你了解我的特长,直道我没法轻易被毁灭所以借用那团河水?” “你以为那条河的河水就能伤到我了吗?” “生死由我掌管是,我是生也是死!” “对我而言没有生,也没有死!” “这可是大人赐予我的力量区区一团河水怎嫩伤........” 话还没说完可嘴巴已经漏气了,生死嘴巴张合蹦不出一个清晰地音节, 他迟缓的看向自己胸口。 胸口处水流穿过的水雾幻霞流淌,荡散。 伤口只有孩童拳头般大小,只是残留在伤口上血黄水雾却令伤口不断扩张,血黄雾气犹如是跗骨之蛆,无数的噬血肉飞虫。 以恐怖的速度侵蚀生死的躯体,因为生死的躯体很是不一般,远超常人之躯,所以这雾气侵蚀的也很慢。 换做其他人估计眨眼就被雾气侵蚀抹灭了。 生死比当初那个万年皮支撑的更久,他盯着自己的伤口久久无法回神,移开目光,似是疑惑,不解。 到死他都以为自己能够无视血黄河水,血黄河水无法伤到他。 我抬手浓浓的黑暗阻挡住那团河水继续前行,黑暗裹挟强行将河水压回了团状。又送回回到我手边: “如果是李四的话这招伤不到他,不过这也怪不得你要怪也只能怪创造你的那位大人。” “他不行啊,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没有赋予你生死的本质,还未成熟的他怎可能创造出完美的生灵,即便是依靠阴本源也不行。” “孩童画的画怎能与大家之作相比。” 生死被灭没能引起麻子的波澜:“杀了他没有意义,杀了里面那个才算有用。” 我颔首:“清楚。” “生死,轮回,引渡,阴阳只不过是那家伙的力量分化出来的,只要他想他还能分化力量再将其创造出来。” “那家伙才是源头。” “现在我除掉生死,他不会在重塑生死,轮回,引渡,阴阳任意一个没了他也不会再造,因为那样会影响他的进度。” “他需要全力,全身心的成长苏醒,力量没法再分化,造出初晓铜鸡和混沌黑白伞是他步入成熟前最后的所能。” “刚刚简单露面之后他就开始推进自己的成熟,苏醒了,换句话说他慌了。” “他不惜一切的想让自己尽快成熟,苏醒,只是因为我们来了,只有成熟才能抹去他的慌张。” “放心,他不会以放慢自己成熟速度为代价的,现在他怕不得自己快一点。” 麻子思路清晰的说是:“那你为何不一鼓作气去到深处?” “轮回,阴阳,引渡都不会是你的对手,初晓铜鸡,判官之链,混沌黑白伞拖延不了多久。” “里面那位在抓紧让自己成熟,抓住一切机会,空档推进自己的进度,但你并不急。” “明知道他快成熟了,你拉着我来到了这里。” 麻子是没什么好奇心,但出于此次目的她有些怀疑我的用心了。 我摊摊手,眼眸深处的冷厉浮出水面:“时间紧迫,他疯狂推进自己的成熟,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立马过去。” “他在做钓,轮回那几个家伙不是说过了吗,地府内的一切都在那家伙眼中。” “那家伙是地府内诞生的生灵,无尽阴本源凝结的产物。” “从我们来到地府,闯到这对岸我们都在他眼下行事,我们是何目的他清楚,他是何目的我们也清楚。” “不要忘了这是是谁的主场。在互相清楚目的的情况下主场,明面,阴面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她知道我们要去找他阻止地府的现世,同样他也清楚他必须成熟才能算是真正的苏醒。”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吃了我之后他才能快速成熟。” 麻子:“你有感觉?” 我呵笑:“有一种直觉和一种欲望,我想要吃了他,所以推测他也想要吃了我。” “他巴不得我过去找他,他有自信他能吃了我。” “刚刚那不只是挑衅也是一种引诱。” 无相之人半躺在虚空中,以黑暗当被:“这就说不通了啊,他知道你要找他,他也想让你找他,可他为什么又派出轮回,阴阳这几个菜鸡来拦路呢?” 我:“他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 “他想吃了我,又怕吃不下我,轮回,阴阳等人可以当做是试探,通过试探他能确信能吃下我。” “拦路不拦路,以及轮回,阴阳的生死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他料定我会闯过轮回等人去到他那边。” “那是个还没成熟的孩子,可也不是个傻孩子。” “而我身旁就有一个傻子.......”我对麻子无奈翻了翻眼睛,麻子带头闯入地府跟着麻子横冲直撞,却没发现毛病。 这就和闯入皇宫刺杀皇帝结果整个皇宫内就几个带刀侍卫是一个道理。 顺畅的太不对劲了。 深处的那家伙总不能是个只知道成长不知道安危的糊涂蛋吧。 麻子听得似懂非懂:“所以现在不去寻他?” 我:“去寻,当然要去寻他,不过不是现在。” “和他碰一面是迟早的事情,谁吃谁也是不一定的是事情。” “既然他有吃定我的把握,那我也确保我能吃掉他。” “不可能会怕了他,倒是其他他怕的样子。” 麻子样子呆呆的,不知懂了没懂:“你说要我助你修行,是现在?” 我抓紧麻子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脑袋:“我需要借用你的能力,你来将我的时间放大。” “我所吃下的那个无心需要时间消化,与你行动的时候借用你的时间消化了不少如今还差一些。” “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还差一些关键性的链条链接到一起,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很多是,深处的记忆关乎重大。” “关于三无,关于深处的那位,甚至关于你地府四婴,我想等我消化他的记忆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不出意外他是第一代无心,是第一个无心,现有的记忆使我清楚无心来自地府,无皮,无魂都来自地府。” “但究竟三无和地府有着怎样的关系,和你们地府四婴有着怎样的关系还需要一些记忆。” “我想你应该并不惧我知悉这些吧。” 我攥着麻子的手,不容她回避,逃窜。 麻子没说话,她回应就是让世界停滞,让我和她的时间在这一瞬间放大。 第942章 第一次大劫 麻子的手与我的手相握,时间对于我们而言是停滞的, 这也就意味着我有足够的时间消化第一代无心的记忆。 虽然麻子在这里借不到铜船的力量可她剩余的能力也够用了。 不去理会第一代无心的记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记忆等一切也都将是我的。 但这毕竟没有自己专心去享用的快。 而且现在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只剩一些核心,最深层的东西,这些深处的东西难啃,难以理解。 需要我去判断,思考将其与之前消化出来的诸多记忆片段串联在一起,这样才能组成真相。 至于外面,外面那三个蠢货只会遵循深深处那家伙的命令,那家伙命令他拦住我们,如今躲在铜棺里恰好符合了他的命令。 只要那家伙不再下命令,这三人一时半会不会对铜棺下手。 即便是下手也难以取到什么成果,通过先前的一部分记忆我已经知晓,阴阳铜棺是上一次大劫产生的东西。 他们要是能轻松打开铜棺就会败在麻子的手上了。 所以呢还是那句话,深处的那个家伙不行,他造出的生灵,造出的宝器都不行。 再说无皮和四瞳在外面多少能争取一点时间。 整个地府内有本事立刻打开铜棺的也只有深处那一位。 就是不知道深处那个还没成熟的孩子敢不敢跑到这里打开潘多拉的宝盒。 李四口中的大劫是真实的,也曾发生过一次。 这是第二次大劫,故此很明显就能看出大劫是因地府的现世而产生的。 大劫与地府现世有着直接的因果。 上一次大劫,自然是上一次地府现世的时候。 而地府四婴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来到了阳间。 地府现世导致了大劫,大劫后世上就多出了四个不同寻常的婴孩。 我闭目凝神,握着麻子的手也不自觉用上了一些力道。 麻子没有什么反应看,我闭目她睁着眼睛盯着我,默默维持着自己的能力。 我拉着她来到铜棺内她没有拒绝我,我要她帮助我修行消化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她也没有拒绝我。 这与之前她似乎有些反差太大........对我好的太过分了。 她默不作声,默许一切的好意我毫不客气接受了。 谁敢相信在此之前她执着的想要我的性命呢。 其实麻子本身就是第一代大劫的亲身经历者,也是地府现世的因素之一。 或许我不用吃到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光是靠她口述就能补足那些记忆片段连成真相。 只可惜她没有任何想说的想法,她是这样,李四也是这样。 关于第一代大劫的事情她们几乎不提,即便明知道我对那些一无所知,她们像是避讳什么不愿提起,可又不阻挠我知道那些。 这就显得地府四婴甚是异常,古怪。 停滞的时间恢复流动,麻子眸子微抬时间再次凝固, 在麻子这一次放大时间中我通过第一代无心的记忆看到了一个从未见到的人。 地点仍然是在地府中,那是一位头发乌黑的老道人, 道人身材高大,干瘦如同骨架一样脸颊凹陷,眼窝子里的眼珠子似是在冒着绿光,只是这道人干瘦的骨架上却有着一张细腻,光华充满青年生气的肌肤。 墨发,少年皮,干瘦的身材,老态龙钟的样子,死人的气质等诸多要素体现在了一人身上。 这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闯入地府的人。 这老道士非常的不一般,手段通天背着一把破木剑就进到了地府里,他来到了地府同样是碰到了那条隔断地府的血黄河水。 只是那时候血黄河水上有一座桥梁连通两边,河水之上水雾弥漫,血黄的雾气汇聚成一道小溪顺着地府大门朝外流去。 老道士自大门而来,他进来后一挥衣袖,神通展现,掌中世界袖里乾坤,雾气凝结成的血黄小溪直接被老道士收进了袖袍中。 就算是鬼王碰到了也要灰飞烟灭的血黄河水落入道士袖袍只是为道士的衣袖增添了一块血污。 老道士来到血黄河水旁边,河面上雾气翻滚汇聚又是一条分流即将形成,血黄一直都在尝试突破那道门户。 老道扫了一眼河面,挺胸阔腹大吸一口气猛然吐出,吸气时似是荒古异兽吐纳天地一吸一呼卷动万物。 吐气天罡正气横扫一切妖邪,一口正气吹散了河面的水雾。 而后那老道士过了桥,去到了对岸。 对岸和现在的对岸不同,老道士所去到的对岸有石屋,有高楼,有辉煌的青铜殿宇等等。 随处可见的阴,可并不拥挤饱满,对岸有一座城....... 这就像是阳间的缩影一样,这里有着自己独特的秩序,有着生存法则。 气势凶猛,牛头马面的阴差在城中游走。 老道士来到地府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震惊到了,他这般的人面对这座城也无法冷静下来。 因为他所看到的不止一座城,还有一个悬挂在城之上的灰黑大卵。 那颗卵有城池的三分之一大,而且还是活的,卵不时膨胀有着呼吸节奏,卵之上分化出万黑线连接这座城。 城中的阴差身上也有黑线,黑线尽头是那颗卵。 第943章 老道士 老道士是生人,而这个城内没有活。 自老道来到城中,城池中央的那颗卵就不安分暴动了起来。 不断地跳动膨胀,连带着卵分化出的黑线一同颤动。 老道士来到这里已然是大忌,他见到了那颗卵更是要命的事情。 于是乎整座城都跟着漆黑的卵暴动了,城中无数阴,阴差包围老道士。 老道士固然不是凡人,手段通天,可他一个活人又怎能在地府翻得了天呢,更不要说他对地府内许多东西还不清楚,不了解。 没过多时老道士被抓住了,他被带到那颗卵的附近,离近一看老道士更为心惊肉跳,他看到卵内有一个生灵在动。 那生灵的形态并不稳定,一会儿是活泼的婴孩,一会是个顽皮的异兽......卵中的生灵在演化万物,可它又还不是万物中的任何一个。 卵因抓到老道兴奋的跳动着,它和个好奇宝宝似的摇晃着庞大身躯接近老道,分化出一条黑线围绕着老道而转。 它毫不掩饰自己对老道这个活人感兴趣,同样它也不掩饰它无视生灵的态度。 城池中的阴差受它所控,它一念就能杀掉阴差,转眼就能造出阴差。 离卵非常近,老道士能够感受到卵内生灵的气息在变强,无时无刻都在成长朝着完美的生灵进化。 老道心中大致猜到了什么,所以老道肯定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道掏出了大把的符箓,也拔出了背后的木剑。 他用符箓与木剑向那颗卵表演起了戏法,简单的符箓经过他的手变得极具观赏性,美感。 尚未成熟的卵对这些上位见过的东西甚是感兴趣,老道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命保住了。 之后老道在这颗卵旁边住下,尝试了解这颗卵,很快老道就能与这颗卵有简单的意识沟通。 他试着引导这颗卵合理运用自己的力量,明确指出它的世界只有那些阴差是不够的。 在老道的循序渐进下,地府四婴出现了。 之前那些阴差只是卵通过自己力量改变寻常的阴而产生的,而这地府四婴则是卵牺牲了自己成熟时间,分离本源力量创造出的。 这四个婴孩是实实在在的生灵,有自己的意识。 因为卵还没有成熟,所以它创作出的生灵也是婴孩模样。 就这样还不够,也不知道那老道士怎样忽悠的,那颗卵竟以地府内的奇物造出几件法器赐予那四个婴孩。 卵用血黄河水上的那座桥梁加上老道士带来的一颗种子造出了一棵青铜古树。 卵用时间碎片和老道士做的一艘船合成了一艘雄伟不存在于过去与未来的宝船。 卵用血黄河水旁的一块界碑,加上老道士亲手刻写的经文,古事,图腾打造出了一块可镇压万物的石碑。 卵听取老道士的建议拆下了地府与阳间的门户配合老道士的寿材做了一口棺材。 四个婴孩分别得到了一件古物。 婴孩本来就是那颗卵的本源力量,再加上那几件不得了的古物,每个婴孩都有了非凡力量,昔日卵造的那些阴差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 而那四个婴孩也对卵表现出了亘古不变的忠心,卵给予了他们一切,所以他们的一切都要围绕着那颗卵转。 通往阳间的大门虽然被卵自己给拆了下来,但四件古物是由那扇门户的材料,以及地府和阳间的材料打造的。 故此当四件古物碰到一起也能撕开一道通往阳间的门。 造生灵,造物都是分化出了自己本源,老道士来了后卵没成长反倒是倒退了不少,距离成熟还差不少距离。 四个婴孩如同木人守在卵前,老道士也不管婴孩是活人还是死人,他一本正经与那几个婴孩讲课,不管他们是否能够听进去。 就这样日子还算平稳,虽然自从这老道来了后改变了许多,但那一切总归是让卵感到好玩的。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玩是天性。 只是那老道挥剑前处处还都是好玩的。 四个婴孩被造出老道整日对那几个婴孩讲经,讲法,讲礼仪,讲道理。 没日没夜的讲没多久老道士就讲无可讲了, 于呼老道忽然暴起,之前只是诈降。 木剑飞起落到老道手中,老道总共挥出了三剑。 第一剑斩断了那颗卵分化出的万千黑线。 第二剑斩开了卵的外壳,卵的内部并非是黑水,而是浓厚到看不清任何的黑气,一剑卵被破开,黑气涌出对岸眨眼间成了魔地,整座城池都被黑气淹没。 至于老道的第三剑斩向了那四个婴孩。 实际上当老道士斩完第二剑后他的木剑就粉碎成了木屑,黑气吞噬最终连木屑都不剩。 一把木剑斩开了那颗卵,已经足够这把剑吹个几百年了。 老道士没了剑,不影响他挥出第三剑。 他干瘦温润的手掌虚握犹如手里真的有一把剑,这一剑斩向四个婴孩。 四婴守护黑灰大卵,大卵被破,四婴首当其冲,这一剑斩得准确无误,无半点偏差。 老道手持虚剑扫过四婴,一剑落下四婴顿住。 第944章 第一代无皮和第一代无心 那位三剑搅乱地府的老道士当真是不得了啊。 就连地府四婴的出现都与那老道士有着直接关系,在地府来去地府。 掌控地府,悬浮在城池之上的那颗卵也挡不住了老道士的一剑, 当然也有那颗卵对老道士没有戒心,以及黑灰大卵创造四件古物和地府四婴消耗了不少本源的缘故。 总之那位老道士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啊。 要是没有老道士的干涉,那颗黑灰大卵兴许能够成熟,那颗卵成熟之后会是何样子呢? 我不免好奇,第一次大劫实实在在发生过,地府现世阴阳大乱,地府四婴又是在第一次大劫出现的。 所以老道士与那颗大卵都是在大劫前。 倘若那颗黑户大卵与地府挂钩,与地府现世有着必要联系,大卵被老道士一剑斩开之后地府怎还能引起大乱呢? 那就有了其他可能。 那颗大卵的生亡并不能影响地府现世,地府的现世是其他因素引起的。 要不就是老道士那一剑没能伤到卵中的生灵, 那一剑切开大卵甚至惊人惊天地,卵内涌出的黑气淹没了一切,同样也没法确定卵内的生灵是何状况。 之后那老道士一走,我所看到的记忆片段也就黑了。 说来奇怪,我发觉我观看第一代无心记忆片段的视角很奇特,并非是带入某一人的视角中,而是以旁观者,以观众的视角观赏一切。 我能看到老道士突然闯到地府内,也能看到那颗黑灰大卵在地府内横行玩耍。 我所看的不是某一人的记忆,更像是地府的记忆。 地府昔日真实上演过的一度事情在我脑海再现。 我眉头紧皱,越是了解第一代无心深处的东西,越是了解地府,所涉及的事情,因果就越大。 光是第一代无心为何会有这个记忆就令我匪夷所思。 这可不是无心吃掉某个生灵得来的片段,这是他本身深处的记忆。 刚刚只是其中一记忆碎片。 我凝神继续消化无心的记忆,很快又一幅画面出现我眼前。 这次的视角是第一代无心的位置,无心还没有夺得任何一件古物,他的实力也远不如现在,还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其实追杀无心的只有四个家族,张李王麻。 四个家族与第一代无心有深仇大恨,无心杀了他们不少人,他们也屡次击伤无心。 只是无心对这四个家族并不感冒,杀他们也只是顺手的事情,真正令他感兴趣的是另一存在。 这一次无心主动杀上门去,那是李家的一个分支, 第一代无心将李家的那些人杀了个干净,然后亲手将他们皮囊摧毁,每次杀人都是如此。 李家分家上百口人被他杀的只剩一个抱着狗子的小女孩。 无心好鬼做到底一爪子送小女孩去团圆,可就在无心下手时,女孩怀里的狗子陡然膨胀几十倍。 皮囊撑破,身影扭曲庞大,狗子变成了一凶兽一口吞下了无心。 无心衔尾鬼域发动,一瞬间又好端端的出现,双手一抓撕开巨大凶兽,巨大凶兽的体内没有血肉只有一张张皮囊。 无数皮囊被抓爆,可里面的正主已经不见, 像这样的事情这一记忆片段中发生过数次了,无心并非有意屠杀四个家族的人,他是在四个家族内找人。 一个能披着其他生灵皮的存在。 那个生灵藏匿在四个家族中,用自己擅长的披皮手段使得自己完美隐藏,并且挑动四个家族对付无心。 只要有皮那个生灵就能变成任何人,挑唆不过是随手之举,能有这般实力,能与无心周旋的也只有无皮了。 但绝对不可能是我刚刚丢到外面的无皮,毕竟这差距太大了。 小无皮哪来的本事藏匿四个家族中,他都快成张家养的宠物了。 不管是无心追杀无皮,无皮也在不断设下陷阱,用上计谋去杀无心,借用那些世家,能人异士的手去杀无心。 无皮狡猾至极,无心追杀无皮待有好几年之久,结果回回就只能够抓到皮囊。 就算是能抓到无皮那也是无皮故意被无心抓着的,后面藏着层层杀招呢。 无皮,无心互相设计,互相取其性命的争斗持续了好几年。 最终还是在一些人的出面下才得到了解决,李家的李四,王家的王二,还有道一天师与四瞳。 李四,王二本来和麻子等人一样躲藏起来规避天地法则的削减,可无奈无皮,无心折腾好几年将他们两家的人都快折腾没了。 无皮特别喜好躲在四个家族中,一来是能借助四个家族势力对付无心,二来是安全。 他的藏身李家,王家都没有办法是,甚至是当一两年后家族人数大少才发现了有无皮作祟。 麻家在时尘铜船上他能祸祸的还有张李王。 无皮,无心没啥人性,一个敢挑唆一个敢杀。 无皮敢藏在王家的分支里,第二天无心就敢上门杀个干净。 一来二去就算是沉睡的李四和王二也没法坐视不理,道一天师扬言维持平衡也来插手这个乱子。 据第一代无心后来所知,他们借用墨铜古树做了一个局。 王二藏身在古树下操控古树在四瞳身上留下了子根,四瞳一一张李王家族,用重瞳探查所有人。 而后四瞳的皮囊就被剥了。 王二催动墨铜古树以墨铜古树归根的特性将披着四瞳皮囊的无皮接引到了古树前。 早早准备好的李四用自己残肢封住无皮,使得无皮不能逃脱四瞳的躯壳。 道一出手杀掉了无皮。 追杀无皮的无心一时间也没了目标,结果没过多久世上又冒出来了一个无皮。 无心又有了目标,寻着无皮的痕迹一路杀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无皮太弱,又太张狂没浪几天就被抹杀掉了。 第945章 无心之初 当第一代无心第三次知晓无皮消息的时候,无皮已经成了张家的宠物。 也不知道张家用了什么手段提前找到了复生的无皮,并且将其养大。 无心敢杀张家,李家分支,但他没作死到张家本家去杀无皮。 ......... 这个片段是关于无皮和无心的。 现在的小无皮是经过了两次被杀后的了,无心对吃掉无皮有莫名的执着。 吃过无皮的我非常认同这个观点。 只是这个片段还不是我想要的,我扭头瞥了一眼麻子, 她如常坐在我身旁,半透明的手与我相握,只是她那双明亮的银眸暗淡了些。 她不是机械,持续发动能力绝对是不小的消耗。 我心中对麻子的偏见小了些,只不过她杀了茶茶的事情依旧如鲠在喉。 沉下心神一段段记忆碎片如同星屑汇入脑海,杂事,琐事被我略过去,甚至有关于第一代无心能力的片段也被我省略了。 兴许读取那个片段能掌握一种能力,但我更想寻求真相。 在设略过几十年的记忆后,终于一段记忆被我捕捉住了。 那是阳间在地府的大门前。 通往地府的大门上次被那个大卵顽皮的撕扯了下来,不知过了多时这大门奇迹般的重生了。 没有四件古物齐聚,也没有人围在这里。 深渊地府门前死寂,缓缓血黄河水朝着天穹流去,老道士卷走了一次支流,这支流和那大门一样也重生了。 而我的视觉在纤细的血黄小溪下方,我似是在地上爬行,回头观望一眼地府的大门正在关上。 打开的时候只敞开了一道缝隙,而今闭合自然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砰.......地府大门闭合使得原本就稀薄的血黄河水又消薄了不少。 我继续朝前爬,这时我才发觉我没有手脚,我似乎只是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状东西。 爬了一段距离就被一只鬼给盯上了,地府所在之处千里无人烟,有的只是妖邪,鬼怪。 那是只厉鬼,见到我后先是一愣,而后便疯狂了它一把将我抓住要塞入口中,但一条锁链直接绞断了它的脖子。 锁链锁住我落到一只大鬼手上,大鬼脸上只有激动,疯狂之情。 随即又是好几道鬼影降落到深渊,一下来便朝着大鬼袭击,它们实力并不比大鬼差。 这些鬼开始厮杀,加入进来的鬼也越来越多,最后连那些鬼王都下来了。 黑乎乎不明状的我对那些鬼有着近乎疯狂的吸引力,厉鬼是这样,那些鬼王也是这样。 见到我后想吃掉我的欲望显然易见。 深渊地府门前成了惨烈的战场,鬼怪魂飞魄散无数,我也不断在一只只鬼王手中腾转。 杀到最后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鬼王得到了我,能杀到最后那老鬼王也奄奄一息了,只是他眼里的痴狂,暴食之欲丝毫未减。 拼杀到最后为的就是我,只剩最后一口气也没问题,只要能吃下我什么都不是问题。 老鬼王吃下了我,他撑破了肚子,黑乎乎不成形态的我在进入老鬼王魂体内后瞬间将老鬼王的内在吞噬了个干净。 进了肚子,眨眼又漏了出来,老鬼王死都没有死明白。 我进一步吃掉老鬼王,本来没有形态的身躯化作黑乎乎的大布将老鬼王的魂体包裹住,连同那些正在消散的魂体一同吞噬。 当我走出深渊时,我已经有了大致轮廓,虽不清晰,但浑然是一个人形。 走出深渊身上那种吸引邪祟的魔力依旧还在,聚集在地府附近的邪祟纷纷朝着涌来,只是不见堆积.......深渊入口这里似乎多了一个无底洞。 一个个邪祟赶往这里,然后在这里消失不见。 一些时日后被吸引来的邪祟少了许多,于是那个无底洞开始了移动,无论是地府周边的禁地,还是禁忌存在都被吞没。 当我走到地府千里之外时,我看向湖面,自己已经有了容貌,浑然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样子。 然后这少年笑了,灿烂,并算不得好看的笑,可这是真实,是人的笑。 记忆片段到此终止。 我长吁一口气,这个判断应该是第一代无心初出世的事情。 果然啊,三无来自地府.........只是我没有想到无心最开始的样子会是那样。 黑漆漆,没有形态好似一团滚动的水球,后来再不断的吃后才有了形态。 可那个形态是无心应该有的形态吗? 无心能得到吃下去的魂体的一切,也许无心会是人形只是因为他最开始吃掉的那些邪祟,鬼王都是人样的。 吃什么像什么.......并不夸张。 我睁开眼眸主动松开了与麻子抓握的手,麻子呆呆回应:“修行完了?” 我摇摇头:“没有,还差一些关键的记忆。” “只是没有时间了。” “我们不能躲在这里幽会了。” 麻子:“你想好了?” 我苦笑:“不想好也不行啊,毕竟那家伙可不会给我思考的时间与机会,他已经来了。” “我猜到了他的用意,他同样能猜到我的用意。”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他不会让我如愿。” 蓦然间铜棺内部的黑暗暴动,被什么刺激到了从而不安分的蠕动,整个铜棺世界也发生天翻地覆的摇晃旋转。 我挥手用那些黑气包裹住我和麻子,铜棺的摇晃还在继续,而且上方发生不明的撞击。 砰.......砰.....和打不开玩具箱子发怒的小孩子在锤击一样,每一次都令黑暗卷动,世界晃动。 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连棺材盖都被撼动了。 剧烈的轰鸣摩挲中一束灰色亮光穿入黑暗使得黑气退散,倒卷。整个铜棺世界都在颤动,接近一种极限。 好在亮光只出现了一瞬,棺材盖再次合紧。 麻子起身与我并肩在这浑黑的铜棺内部上升:“你不是说他如今正在成熟的关键时刻抽不出力量与心思吗?” 我仰头看向上空,目光望穿棺材盖: “理应是这样是,可那家伙不惜的不长大了也要吃到我。我能怎么办呢” “孩子脾气,孩童性格啊。” “走吧,再不出去等下阴阳铜棺怕是会被他给拆了。” “去教训一下熊孩子。” 第946章 熊孩子 我和麻子在铜棺内的黑暗中匀速上升,虽然头顶依旧是浑黑的黑暗,可见距离出口已经不远了。 那团子血黄河水也跟随在我身旁,这团水在铜棺里也放了许久,也拿出去用用了。 否则真怕再没有用的机会。 “当年那个老道士应该就是三世道人吧。”我忽然对麻子说道。 “嗯”麻子利落点头。 我轻笑一声:“在那时候拥有那种手段的道士绝对不可能默默无名,纵观历史长河也唯有那三世道人能与那老道士挂上钩。” “老道士活了三世,在这地府斩出了三剑,当真是不凡,手段通天啊。” “他的三世辉煌不可及。” “你们地府四婴的诞生实际上有三世道人的干涉,我在他的记忆中看到了,不过我很好奇三世道人教了你们什么?” 麻子:“人伦,天理,道法,自然,天地规则........。” 我:“噢是这些,所以你们是听了三世道人的歪理之后被他蒙骗带歪才反叛的了?” 麻子双眸清澈,清秀的脸上未有半点迷茫,正如她行动一样果决: “只是做了自己觉得对的事,三世道人是我们的启蒙圣师,他的思想观念无论在地府还是阳间都属于异类。” “没人能学会他的理念,他只是帮助我们认清了一些东西,建设了脚下路的大致轮廓。” “如果没有三世道人的话,我们应该和外面的阴阳,轮回没有二样。” “赐予你们力量,生命乃至于一切的可是昔日的那位,可你们四个却反叛了他,用人的观点来看是弑父杀师。” 我嘲笑说:“他倒非常可怜,用了极大心思,自己的本源力量塑造的生灵却成了砍向自己的一把刀。” 麻子抬起手,像是在欣赏自己那半透明的皓腕,如同美玉:“正因为我们是他塑造的,因他的力量而生,继承了他的本源,所以我们才能下定决心去那样做。” “没有别人比我们更清楚,只有我们这些被他造出的生灵才清楚他是怎样的禁忌,他有多么恐怖,多么不该让他成熟。” “三世道人厉害啊.......”我深深的感叹一声:“他对你们施加的影响持续到了现在。” “他为你们定了性,他以的理念,方针塑造了你们。令你们诞生的那枚大卵,可给你们认知,思想的是三世道人。” “活了三世一肚子歪门邪理,难怪能活那么久,那老道士肚子内的东西多得很,脑子里的东西也多是,倘若他愿意怕是没几天就能造出一个大教。” 我虽没见过那位三世道人,心中深刻的印象并不比亲眼见过三世道人的第一代无心差。 想当初头一次听到三世道人名字还是道一天师带着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那个时候知悉了地府四婴的存在。 那个时候我应该明白,看出来地府四婴与三世道人有着密不可分的瓜葛。 啧啧.........一个活了三世的人。 道一天师活了两世就在这世上达到了顶尖,要是再给他活出一世那可不就是二加一等于三了。 道生一,一生二了,三生万物, 三是一界限,这么多年来能活二世身的人不止有道一,可活出三世身的唯有三世道人。 那老道士以三世道人为名,他在历史长河留下的是一块巨大的刻碑,无法淹没,无法被冲刷掉的刻碑。 道一天师无比向往第三世身,他也向往三世道人啊。 三世道人在地府来去自如,一己之身搅乱了地府,我扫了一眼麻子, 三世道人造成的影响至今还存在....... 铜棺世界还在晃动,棺内黑暗和被搅乱的池水一样翻滚,泛起涟漪。 能够撼动铜棺的那个存在此时很不耐烦了,铜棺的颤动,反响更加剧烈。 顽皮的婴孩碰到新玩具的第一反应便是好奇,往往会将那新玩具拆的稀烂,可要是那玩具异常坚固婴孩又不得玩法。 那大概就要被拿着在地上乱砸了。 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在任何事上都通用。 我掌控着铜棺,我能感受到铜棺遭受到的暴力, 肉体力量为优点的生死都能被铜棺困住,而现在铜棺却被那莫名的力量砸的嘎吱乱响。 拼接再怎么完美的玩具也禁不住数次暴力的摔打,就算是摔不坏拼接之处也会不如从前那样紧凑,完美。 棺材盖一次两次被他摔出缝隙。 “这熊孩子是真想把铜棺拆掉吗.......”我脸色发黑,拉着麻子的手借用她的能力更快出去。 我和麻子匆忙从铜棺里出来,生怕再晚一点铜棺被砸坏他们就被困在这里了。 我们一出来眼前就被庞大的黑影覆盖了,黑影于眼前放大,带起的风都成了刮人的烈风。 麻子双眸闪烁,时间停住。 当这黑影落下后,我们已经出现在了远处,也看到了黑影的全部面貌。 一条奇长,粗壮的黑色触手。 铜棺所在的一大片区域都被那条触手碾压,幽黑的深谷因那条触手形成,铜棺被砸进了深谷最底下。 那条触手似乎还没玩够,触手钻入深谷将铜棺又卷了回来,卷着铜棺重重砸进地里,拔出来再砸入地中。 每砸一下一就多出了一百米深坑,大地被震的支离破碎,整个对岸大陆都满是裂痕。 我眼皮子忍不住跳跳,怪不得在铜棺内会感受到那种异动, 天旋地转,世界摇晃.......让这倒霉玩意这样玩铜棺。 即便是阴阳铜棺也遭不住啊。 地府内的土地并非是寻常土地,异常坚固堪比铁石,这样的土地却被那触手砸出一个个大洞。 铜棺承受着怎样的暴力可想而知。 第947章 黑色肉球 我移目看向周边,在远处还有一条粗壮的黑色触手, 那条触手化作大蛇围绕成圈,圈住了一些人。 阴阳,引渡,轮回,以及无皮化身的白毛猴子都在那个触手大圈内。 阴阳等人正在追杀白毛猴子,而无皮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屡次逃生,灵巧的躲闪。 无皮还没有完蛋,这倒让我感到意外,同时打心底里认同了无皮的命硬。 麻子追杀没干掉无皮,阴阳轮回三人围攻无皮也还没死。 怪不得第一代无心杀了无皮好几年都干不掉他,合计无皮的命硬是祖传天赋啊。 我瞳孔微凝,盯着那个大圈,脸色微变, 圈内发生着的事情是正常,可又不正常。 阴阳等人杀无皮,追无皮非常合理,但圈就那么大他们追不上无皮。 在我看来那个大圈直径不过几里地,白毛猴子的逃窜速度又是极快,没一会就能到边。 但古怪的是白毛猴子根本走不到触手围成的边界。 无皮的确在跑,阴阳等人也用神通在追,他们一直处于直线上,一直在跑着。 这给了我一种错觉,那就是触手圈内是一个小世界,看似只有几里地实则千里不止。 须弥芥子,大千一苇........那触手圈出了一个空间,造出了一个世界。 一个可以让无皮,阴阳等人毫无觉察,一切自然的世界。 兴许逃窜的无皮与阴阳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圈起来了。 被圈住的他们就如同在电视机里表演的人一样,当电视机初现时几乎人人都认为那盒子里藏着人。 “拿他们当乐子看,当玩具还真是个任性,随意的孩子啊。”我顺着触手朝源头看去。 能看到一遮天蔽日的黑色太阳,准确的来说那是一个通体黑色的肉球。 肉球大如一座城池,悬浮·在空中极其惊人,肉球表面并不光滑规整,肉球下端分出了几条触手。 一条触手圈着无皮和阴阳,一条触手正抓着铜棺乱砸。 还有几条触手伸向了未知处。 这些触手的长度和没有极限似的,还能看到有一条触手跨过了血河,直直通往我们来时的门户。 原本分割整个地府的血河将所有的阴阻拦在对岸,当那条触手横跨界限,架在血河之上时有源源不断的阴顺着触手走向那扇门户,走向阳间。 轰........阴阳铜棺陡然朝着我们飞来,我眉头一挑 “这熊孩子,拿着铜棺乱砸,暴遣天物!堂堂阴阳铜棺让他用成了板砖!” 我以绝断之身站着不动硬接下铜棺,黑影将我和麻子覆盖,粗壮触手从上空砸下。 我双手抱着铜棺挥动,和下砸的触手硬碰硬。 又一道深谷在触手下形成,触手陷入地面当再度抬起的时候,铜棺突然从砸下来犹如是一个楔子落下。 触手被砸的两头鼓起,隆起的黑色成了圆形深谷,阴阳铜棺成了钉住触手的钉子。 我站在铜棺之上直视空中那颗肉球:“心急可成不了事,你居然距离才成熟还差得呢。” “这就等不及了,你是怕了我们吧。” 肉球好似颗心脏似的膨胀跳动几下,而后那颗黑色肉球就裂开了,球体中间裂开血色缝隙,肉芽蠕动,血色粘连。 一张夸张的笑嘴被肉球表现了出来,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肉球上的那道裂痕就仿佛能听到无边,深入灵魂的嬉笑。 肉球又长出几条触手,触手齐齐扑来。 麻子拉着我的手本能要膨胀时间来躲避,只是一转身就看到四周多了一堵又高又黑的肉墙。 那是触手形成的,一条触手在刹那间围住了我们。 麻子:“是时间,他有和我一样的能力。” “而且我的能力失效了,触手围住我们形成了一种场域,我的能力在这场域里没法动用。” 我试着动用一下绝鬼王的能力,结果能隐匿自身的绝断突然无法动用了。 这倒是和被李四的骨头插中效果一样。 当年里面的那位能赐予李四这种能力,现在这位有着能力并不奇怪。 他造出的初晓铜鸡不也差不多,铜鸡一鸣万法失效。 用寻常鬼的特性去对付这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位本来就是从阴本源诞生的生灵。 我抬头望去,四面八方被一条触手围上了,而头顶上也多了一条粗壮的黑色触手。 触手围了个圈,一个触手对着圈内的我们点了几下点。 然后圈内的我们直不起腰了,无形的压力自上方爆发,圈内瞬间塌陷几十米, 碎石爆开成了碎屑,碎屑又进一步被压成粉末, 我身上一层层皮囊崩裂,这种压迫力仿佛要将魂体压成薄片,寸步难行,无处可逃,无法避免。 动用不了能力的麻子也只能承受这压力,我只是身子微弯,而麻子已经手肘撑地了。 就算对用能力面对这股镇压,麻子也没法避免。 她虚幻的身子又虚幻几分,似是为了减轻这股压力。 我强撑着身子看向麻子,被压成这样麻子脸色依旧淡然,和没知觉一样:“我挺好奇的。” “你们地府四婴究竟是如何反叛的?” “你们的力量来源于他,他随随便便就能封了你们能力,灭了你们。” “就像现在这样。” 麻子从容不迫:“能力的确会被封住,但那又怎样?” “那时我们没有死,现在这时候也不会。” “因为有你在。” 第948章 暴食 一步一脚印,我从墨铜古树的庇护下走出在,每前进一步都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压力。 身上的血肉皮囊在第一刹那就已经纷纷爆开,黑色肉球只是用触手在上方点了点。 这种威压是来自于空间,重力,魂魄,生命层次上的压迫。 莫说是顶着压力行动,寻常鬼怪估计踏出去一步就没命了。 此地被他给圈起来了,一条触手禁锢一域,创造已界,这说他是未长大多少勉强。 还没长大就能搞出这些,真让他成熟了还得了? 那是无法设想的未来。 轰! 天穹震怒,雷光曜日, 一把天雷神枪突然在这地府出现,雷电化身天河径直截断那条压在我们头顶的触手。 天雷的轰击附带有恐怖的破坏力,那个黑色肉球无疑是从阴本源诞生的生灵,虽天生地养可本质上还偏向于阴面生灵。 而阴面生灵的克星就有天雷。 粗壮触手被天雷轰断,分散的雷光在我手中汇聚成天雷大戟。 这把大戟我提前就被用封鬼王的封印手段藏在了外面。 触手被天雷截断,那颗黑色肉球吃痛跳了跳,其庞大雄伟的体格每次都能给这片大陆带来遮天蔽日的阴影。 我朝着那节断掉的触手轻轻招手,触手飘落过来粗壮的触手落到我手上就只剩巴掌大小了。 断口焦黑,黑色的粒子颗粒如沙粒飘散流失在地府中,但最终还是会回到那个黑色肉球身上。 我盯着那节触手,一时间眼中就只有这玩意了,心中暴食贪欲疯狂上涨,当我有所意识时那节触手已经被我吃掉一半了。 愣神一下,非常奇妙.......哪怕是魂体我也能感受到口中的惊世余香,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珍馐。 犹如是饥渴许久的人喝到的第一口水。 无相之人在我耳旁出声,他嬉笑好似魔音:“怎样?美味吧........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妙的食物?” “这可是本源,天地阴阳的阴本源!” “这是世上最原始的一种力量,蕴含造化,蕴灵,生死轮回的无上伟力!” “那个大肉球就是以这样的本源构成,这是天地的力量,吃他就等于在窃取天地之力!” “我知道”我心声回应,无相之人继续嬉笑: “不.....你不知道!” “你根本就不清楚这种力量的伟大以及意义,天地间最原始,原初之力,构成世上生灵,世上万物不可缺少的本源之力。” “这乃是创世,开天辟地的伟力!” 套着无相之人的话我将这条触手塞进嘴里又吃上一口,此时那颗黑色肉球还沉浸在吃痛中, 对于那家伙来说痛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触手被打断估计也是第一次。 黑色肉球是地府内诞生的生灵,天生地养的怪物,那家伙自诞生就和地府内的其他阴不是一个量级的。 在这地府里他是老大,是王,是唯一。 所以这次断他触手绝对会让他印象深刻,吃痛好一会。 成人知道忍痛吞声,而婴孩就只会苦恼。 说他是个熊孩子没毛病。 无相之人身子拉的修长,犹如一条蛇盘踞在我身旁:“你以为那个无心为何一心要打开地府的门,要进地府去?” “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无上的伟力吗?” “这种伟力此时此刻就在你的手上,就在你面前!” “不要将那个肉球视作威胁,实际上那是一座金山,一个宝库,他就是无上伟力的汇聚。” “吃了他就能得到这种力量,他是地府诞生的异类,他身上有无穷无尽的阴本源。” “吃了他取而代之,地府便是你的,只要你阳间也能是你的,什么天地浩劫,阳间大乱的都是你心念一动的事情!” 我手里的那节触手越来越短,三两口就没了, 可我的肚子我的贪欲却没能得到任何满足,反而是因为尝过这种珍馐后,越发的欲罢不能,食欲大涨。 我看了看手心,最后看向那个还沉浸自己的伤痛中的黑色大球,足足有一座城池大小的大球在我眼里似乎顺眼了许多。 “诶,熊孩子,再让我尝一尝你如何?”我咧开白牙,和善的笑道。 黑色大球能看到或是听到地府内的任何一处,在这地府哪怕是嘀咕一声他都能听到。 他已经是个生灵,已经是个孩子了。 熊孩子很顽皮,很容易苦恼,当然也很容易发脾气。 数道黑影截断天穹,三四条触手同时朝我打来。 我手腕翻转,天雷大戟背于身后刹那成了一道闪烁的雷弧。 触手来的十分暴力,凭借粗壮的体格层叠封锁,有着要将那片区域都破坏的架势。 触手间有雷光闪烁,那道雷光就像是在人五指上逃窜的跳蚤似的,灵活狡猾的很。 善于利用触手,触手越是追击越是会被他反着利用。 没几下三四条触手就一条砸着一条落下了。 最下层那条触手愣是被压成了肉饼,雷光一闪来到触手上方,随后雷光耀目,坠落的天雷中藏着一块石碑。 整个对岸震动一下,不知有多少阴被这一下给震到了血河里。 异象浮生,经文成了活跃的小人在空中跳舞,诵经声压过万代被三四条触手的挣扎。 一块石碑钉住了那些触手,黑色大球痛的又伸出两条触手来,墨铜古树已然成了一棵顶天立地世界树。 站到地府的另一边都能看到那墨铜古树挺拔姿态。 古树摇晃,树叶树枝疯狂暴涨如一片青铜云将我遮住,袭击而来的两条触手首先就砸到了树冠。 我开始对石碑下的触手下手,重重按了一下石碑, 石碑迸发出至今为止最恐怖的一次威能,无形涟漪将触手震成一片黑色沙粒。 我露出笑容,对着那些黑色沙粒大吸一口气,四条触手组成的黑色沙河倒灌进我口中。 随着吞噬,眼眸里的食欲没得到一丝缓解,却多了几分疯狂之意。 第949章 无上伟力 无相之人变成最开始的肉球模样,肉球裂开一道缝隙和嘴巴似的,这倒是与那个黑色肉球很是相像。 无相之人夸张地笑着:“对对对,就是这样。” “吃了他!吃了他们!” “将这无上的伟力纳入手中,吃了他取而代之!” “他还是个孩子!绝对不能放过他!趁他小要他命!” 三四条触手被我一口吸了个干净,双眸狂热,胃口前所未有的好,明明已经吃下来不少,可只感觉吃的越多就越饿。 吃不饱,根本就吃不饱。 如此美味东西怎么都吃不够,怎么都不会吃腻。 我摸了摸嘴角,抬手望向墨铜古树树冠上的那两条触手,这两条触手是肉球刚刚长出来的,因为仓猝这两条触手没其他触手那样神秘,繁琐的花纹,看起来也比其他触手小了一圈。 “好嫩!”我开怀欢笑,一只手抓着万代碑就冲了上去,拧身将万代碑丢向黑色肉球。 石碑威能于半空爆发,数不胜数的异象,奇特的经文成一片片祥云轰击肉球,黑色肉球还在和墨铜古树搅劲呢。 这一下被打了个正着。 石碑逼近,一道道神霞异光打的肉球翻滚倒退,砸在古树上的触手也要被收回,但刚收一点就收不动。 我站在墨铜古树的树冠上,身上冒出无边的阴气与那黑色粒子,双手变大百倍抓住那两条触手。 黑色肉球本能逃避结果因触手被抓逃不掉,扛着石碑道道异象,镇压, 一时委屈至极来了脾气,一条新生触手猛然将石碑砸到地里,异象,诵经声戛然而止。 肉球将扬扬自己的触手不再倒退,他欢喜的晃动乱跳,身上的触手跟着摇曳。 他就像是一个不知事的孩子一样,他并不完全掌控自己力量,他不知道自己力量有多么庞大,有多么恐怖。 所以有时他会忘了自己有这种力量,像刚刚被石碑镇压。 万代碑是能对他起到一点作用,可以他的本领随便一抽就能将这块石碑抽飞到对岸去。 结果气急了发飙才发现自己能抽飞这石碑。 肉球欢天喜地的想收回自己的触手,对他而言每条触手都是好玩的玩具,然而一收才发现自己触手已经没了。 他气急乱蹦,给地府带来一次次天翻地覆的地震。 我将最后一条触手塞进嘴里,转头又盯上了围住麻子的触手。 麻子只看到电光火光闪过,而后那条禁锢整片区域的触手就崩坏成了数块,有被天雷劈断的也有被砍断的,更过分有一节愣是被咬断的。 巨大的咬口令麻子也看不懂了,她知道这是我做的,只是不清楚我是怎样做到的。 我对着触手碎片大口一吸,碎块分解成无数的黑色粒子涌入我口中。 一边吞咽一边搜寻其他目标,突然间我留意到了圈住了白毛猴子,阴阳等人的那条触手。 那条触手诡异的很,圈住了阴阳等人却让他们丝毫不知,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想不到他们所在的世界被圈出来的。 那个圈内白毛猴子还在逃窜,凭借一颗重瞳连连躲过来自阴阳的必杀。 不知怎的回事,轮回手里的初晓铜鸡也跑到了无皮手上。 猴子抱着铜鸡逃窜,铜鸡一响万法无效,这使得轮回的能力直接失效了,阴阳也大受影响。 我笑着抓向那条触手,手臂延长膨胀........ 在圈内世界无皮驶出了看家本领逃窜,他抱着初晓铜鸡,一颗重瞳在眼眶内左右乱晃四处瞄看。 猴子的双手穿着人皮,那人皮白嫩水灵一看就是女人的,无皮通过这人皮才抱着铜鸡。 在白毛猴子的后方,一座虚幻的桥梁破空而来,桥梁上站着三个人阴阳,轮回,引渡。 重瞳忘川虚弥忽然看向上方, 桥梁即将越过无皮,架在他之上桥梁将会落在无皮之前。 四瞳心动,无皮知晓穿着人皮的双手死命掐初晓铜鸡的脖子, 初晓铜鸡不得已睁开了眼眸,上气不接下气的发出一声嘶哑,难听到污染耳朵的鸣叫。 铜鸡一鸣万法无效,眼瞅着虚幻桥梁要追上无皮,这一声鸡鸣直接令桥梁消失,轮回等人从桥上坠落。 引渡满头大汗,急忙又唤出一座桥借助他们,当他们落在桥上无皮又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引渡脸色发青,难看:“又是那该死的铜鸡!” “那只鸡不知道破我多少架桥梁了!” 轮回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双手血肉模糊没了皮肤,她黑着脸怒骂: “那贱兮兮的小畜就是个打不死虫子!” “我们三人齐力对付他,没有抓到他反而被他夺了我的铜鸡” “哪有他那样用铜鸡的,那可是大人赐予的宝器啊。” 阴阳忽然蹙眉道:“你们有没有发觉到怪事?” “那猴子已经逃出去许久了,逃窜的方向也是万万不能放他过去的深处,按理来说......那只猴子该死了。” “涉入深处,大人意念一动那猴子必然暴死,可我们跟着那猴子跑了那么久,却还没到深处,未感受到大人的气息。” “是那只猴子有古怪?还是我们不知不觉中招了?” “别管这些了,赶紧抓住那只猴子才是正事”引渡法印翻转,手指相扣又一座桥梁浮现在前方。 “我们的职责是什么?居然抓不到一只猴子,任由一只猴子乱跑.......我们有何脸面面对大人?” “我算出了那只猴子的必经之路,我们用虚空桥提前一步堵住他!” 轮回气呼呼抢先登桥,初晓铜鸡被夺她的过失可不小,看到无皮那样使用铜鸡她生吃无皮的心都有。 阴阳蹙着眉也跟了上来。 这一次引渡计算的非常完美,横渡虚空直接去了无皮前头。 当无皮的重瞳看到时那座桥梁已经落下了,桥梁一头对着他,桥上站着三个人。 那样子就像是来接他的一样。 无皮想都没想扭头就逃,阴阳,轮回等人气势汹汹冲来,没轮回的能力他们想追上无皮还真不容易,除非无皮受阻。 就例如现在一只撕破天穹的大手镇住了无皮。 第950章 不同的层级 正欲抓向无皮的阴阳忽的停住了,他抬头朝上看,视线方向与无皮一致。 白毛猴子一身的白毛不由得立起,目瞪口呆: “他奶奶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里不是地府吗?为毛会有一只手伸进来?” “这只手要干什么?” 说起震惊,轮回和引渡的惊愕远超无皮。 引渡不信的大吼:“不可能!地府乃是大人的领土怎会被其他生灵入侵?” “想要离开或是进入地府就只有通过那扇门,撕开天穹的手绝不可能有!” 轮回唇舌打颤的说:“但那只手好像是真的啊,好似整个世界和幕布一样,那只手穿过了幕布。” “再说你还没有发觉到古怪吗?大人已经许久没有传唤或是下达指令了.........即便如今有这么一只手闯进来,我等也感受不到大人的气息,异动。” “难不成大人还在沉睡?” 引渡满头冷汗,强行说服自己:“一定是这样,你们不知道,而今大人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是,每分每秒都是能否成熟的重要因素。” “不然怎会让我们在这里死守,现在大人正处于关键时刻所以才分不出心神来。” “这只大手不足为惧或许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还虚张声势呢?天都被他撕烂了,抓破了”白毛猴子嘴臭的说道。 引渡恼怒不已:“死猴子,这就将你镇压到桥下!” 双手下压,猴子上空突然就多了一座桥, 白毛猴子指向天空:“等一下,快看!” 引渡下落的手停顿住,他望向天穹进而痴呆了。 那只手好不讲道理的撕开天穹幕布,五指舒展一下然后就抓住了两侧的幕布,五指收拢拉回天穹就少了一大片。 还不止如此,那只手抓了一次两次后,似乎是觉得不够痛快,于是天上多出了一张面孔。 那面孔足足有小半个地府那么大,面孔透过手掌撕裂的漏洞探出头来,张嘴就啃天穹幕布,一口下去天穹就少许多。 这一次无皮的嘴巴要掉到地上去,撕开天穹幕布,正在啃食天穹的那张面孔他认识啊。 我如今所用是最内在的魂体本质,无皮曾见到过一次。 故此他一眼就认出了。 就是认出了才惊到了他下巴。 “他在吃地府?”这说出来无皮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这他娘是什么荒唐事情。 “地府的老大不是那几个家伙口中的大人吗?他怎么还吃起来?” “不是,问题好像不是这个,他不是在铜棺里吗?何时出去的?” “诶,铜棺呢?” 白毛猴子移目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仅剩的眼瞳内,四颗大小等同的瞳孔忽的异动进而重叠为了一颗。 唯一的重瞳漆黑,怪异,瞳孔深处有着四重圆环,每重圆环都令瞳孔更深一层,瞳孔最深处根本没人敢直视。 重瞳一目千里,洞穿虚妄, 一眼看过去竟然没有看到那口棺,白毛猴子咦了声怪,聚精会神看的更远一些,结果还是没看到铜棺。 四瞳:“不用看了,铜棺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没有觉察到吗,你一眼望过去根本望不到边,而且往更深处看会有过往印象重叠。你看到过的阴多有重复,阴之间的事情也曾重复上演。” “这里没有边,你看天空就知道了。我们被圈住了。” 天穹上那张面孔几口下去古怪就浮现了。 阴阳,引渡,轮回发觉那天穹不太对劲,天穹被撕裂,被吃掉后外面竟还有一层天穹。 随着天穹幕布被大片啃食,这个世界接近崩溃,漏洞百出。 轮回突然发觉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多了一堵高高的黑墙,黑墙已有好几处断掉,有缺口。 阴阳看到天穹幕布是厚度的,是活着的,还在蠕动。 引渡登上自己的桥梁站在桥上一览全境,进而他看到了真相。 一条粗长的漆黑触手圈住了他们,轮回看到的那堵黑色高墙便是那触手形成的。 至于高墙的断裂处与豁口便是刚刚被啃食过的痕迹, 先前撕裂天穹的那张面孔仍然在啃食高墙,趴在触手上大快朵颐。 他的吃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啃食,更像是吸取,吞噬,嘴巴咬到触手一吸黑色高墙就崩塌分解成了无数黑沙引入那人口中。 这样的进食效率可是很高的,没吃几口这条触手就剩的不到一半了。 不到一半自然也圈不住无皮,轮回他们, 轮回,无皮亲眼目睹自己的世界崩塌,然后崩坏的世界后还有一个世界。 只有触手被吃掉后,他们才明白他们的范围有多么小, 触手只圈了不到百米的地方囚禁他们,而这小小的弹丸之地却令他们永远也跑不到头。 如果不是触手被吃掉,恐怕到现在他们还蒙蔽在触手里坐井观天。 “娘嘞......天爷嘞........这是个啥玩意啊”无皮看到天空的那个奇大肉球浑身直哆嗦,这是本能的反应,即使无皮对威胁的灵敏捕捉。 一碰面就逃窜,那是无皮感觉到了要命的危险,要是一见面就待着不动,光发抖那就是完蛋了。 不用逃,死定了,一定会完蛋的。 无皮此时看到那肉球就是这想法,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玩意。 那黑色肉球乃是阴本源构成,地府天生地养的生灵,从世界本源之力中诞生的。 四瞳动用重瞳去扫视那个肉球,四瞳合一,洞天观地,解析万物,深入本质。 这一眼看过去直接就把重瞳看散架了,叠合的瞳孔再度拆分成四个,眼瞳里多了一道道血色裂痕。 四瞳仅仅只看了一眼,看完后闭上眼睛说道:“那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无皮挠头:“那是啥玩意?” 四瞳:“生灵层次,本质层次的不同,就像蝼蚁和人,人和神祇。” “他是人,是神祇......我们是蝼蚁......是凡人......”无皮罕见的没反驳,呆呆喃喃。 第951章 六亲不认 “难道是是大人?大人他露面了,苏醒了!”轮回面色潮红,狂喜不已。 轮回阴阳等人虽是深处那位创造的,但他们也没见过那位的真容。 深处那位的孕育还未完整,他们难以得见,不过轮回等人又见过这种黑色触手。 这种触手是深处那位用来行事或是传递意识的。 见到黑色肉球第一面轮回,阴阳,引渡便忍不住跪了,他们无法违抗自身的本能, 造物主对他们的威压烙印在灵魂中,不由他们不认。 阴阳被震惊的成了一尊石像,反观引渡如他预料的得意,桀骜:“大人苏醒了!” “我说的什么?大人肯定不会忘了我们!” “我们在此站守有大功劳啊,我们为大人争取到了时间,而今大人醒了清算的时候也就到了!” “这些小贼都会被大人杀死,大人会成为地府的王,带领着我们冲出地府,杀向阳间!” “嘿.......我猜他出不去,将一圆溜溜的肉球认作大人,你看他像大人吗?”忙着吃触手,我随意讥笑一声。 引渡勃然大怒:“你敢侮辱大人!而今大人苏醒你还敢如此放肆!当.......” 我吸溜一口,整下触手化作一道黑流涌入口中,吃完来不及吞咽连忙闪烁, 只见一道黑影贯穿我原位百米,那像是一杆来自上苍的神罚之枪,其上鬼怪,令人头昏脑涨的花纹遍布且流动,形体圆润但粗细不一。 正是那黑色肉球的触手,这一次他学会了用触手去刺,将触手当做矛刺来用。 一次没得手,肉球挥出其他触手化作黑色神枪,一杆杆神枪接连扎入地面,每条触手粗都有百米。 一枪枪下来整个对岸都要被他扎的千疮百孔,我以绝鬼王的能力还有衔尾鬼域灵巧闪躲,再加上伪赝造出的分身。 我的身影遍布这百里之地,随处可见,有的是残影,有的是分身。 肉球的触手像是在打地鼠,反应极快,攻势迅猛恐怖,一个个身影在神枪下泯灭,从而这片土地多出了无数孔洞。 黑色肉球玩得不亦乐乎,圆滚滚肉嘟嘟的黑色球体又膨胀了一圈,形体不那么圆润进而又有几十条触手生长出。 几十根触手朝上扬起,触手的形体微微发生转变,头部变得细长,接近椎状,触手表面不再软滑,而是坚硬,多有棱角。 他在调整触手,他没有具体的目标,只是本能的想要触手更好突刺,更好下落。 黑色肉球对这种打地鼠游戏非常上头,越是抓不到就越努力,沉浸在这个游戏中。 欢乐的游戏能让人忘却很多事情,也能让顽皮的孩童专心,老实下来,肉球挥舞触手轰出一个个大洞。 欢乐的同时他似乎都忘了自己触手的数量,也忽略了疼痛。 有时他的触手刺下就再也说不回来了,刺出的孔洞里有什么将那条触手扯断了拖了进去。 肉球的玩乐害苦了这对岸的阴,原本这对岸的土地就紧张兮兮,多少阴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 肉球体型巨大但却是悬浮在空中的,可他的触手是实实在在落在这片土地上的,触手粗壮奇长, 每次落下都是这片大陆的一次地震,一次天灾。 触手成了神枪接连落下,刺不中我,但能刺中那些阴,神枪覆盖百米快如迅雷,那些阴根本没逃窜抵抗的能力。 当然黑色肉球是不在乎这些的,他只要开心就好。 落难的不止是那些阴,还有无皮,引渡,阴阳他们。 黑色肉球玩起来那是六亲不认,敌我不分, 只要我敢露面在引渡他们附近,随即就有一杆杆黑色神枪落下轰出百米大得黑洞。 我是无意害无皮,引渡他们,但躲闪的时总有不当心的时候,一不留神离他们近了些,然后整片区域就会遭到天灾一样的打击。 白毛猴子强行张开那只重瞳,凭借重瞳的超感知一次次在触手下险种逃生,触手粗大,白毛猴体型较小所以还是能躲避的。 只是容易打击心态,无皮真的是两眼一黑, 一根如天柱似的触手当着他面砸下,紧绷的身躯瞬间如弹簧跳开,百米大洞又多了一个所带起的飓风都能撕裂山石,卷起无数阴。 无皮死命抓住地面才没被掀飞,竭尽全力求生可心里没有了半点希望,生的欲望。 好几次他都不想逃了被戳死就戳死吧。 被戳死一了百了,好在四瞳还能临时掌控身躯,带着他逃命。 无皮:“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这怎么一个比一个要命啊。” “最要命的是我还卷进来了。” “我无皮这一生不是才刚开始吗?刚要吸取上一代的教训,这一代低调一些,不偷不抢苟到长大。” “可我怎得就苟着苟着跑到这鬼地方,碰到这鬼东西了?” “先是被那疯女人追杀,被迫逃到时尘铜船上卷进了两个无心的事情,好不容易逃回来又被带到了地府里。又被那几个狗腿子追杀,现在就碰到这么个玩意。” “我活着就那么难吗?” “没事,你看三无哪个活着容易,你瞧瞧无心他做的死比你好多,现在不还好好活着呢,放宽心你们三无命大”四瞳安慰着,操控猴子躯体躲开一杆杆神枪。 阴阳轮回抱头逃窜,引渡则是满脸敬仰与崇拜:“灭世之力,创世之力........看看这是多么无与伦比的力量啊。” “这就是大人的力量,一个念头就算是这片大陆也能将其撕碎!” “蝼蚁鼠辈只配在大人的触手下逃窜!” 轮回被一条触手砸下的冲击波震分几十米, 翻滚十几圈她朦胧不清的黑色身形都接近涣散了,阴阳一个躲闪不及时没逃出神枪的百米范围。 神枪扎入大地,只见一个百米大的深坑,不见阴阳的踪影。 轮回被打懵了:“我......我怎么感觉大人有要将我们也除掉的意思?” “大人搞出的东西太大了吧。” “这样搞这对岸都要被大人给毁了,别说这里的阴就是我们也要完蛋。” 第952章 穷奇镰刀 “休得,胡言乱语,妄自非议大人!引渡一声怒喝,打断轮回,当即怒视过去 “大人也是我等能胡乱谈论的!” “轮回你逾越了!你的命都是大人赐予你的,何来的大人要你命之说?就算是大人要我们的性命我等四人也当主动将人头奉上!这才不愧对大人!” 轮回被怼的哑口无言:“我.....” “我什么我,如今大人正在施展神通,刚苏醒后的初试牛刀罢了,要是大人真动起手来,这个破旧地府早就被大人给拆了。” “即便是拆了又如何?” “哼!大人的眼光从来不仅限于地府,阳间,天上都将是大人的疆土,一个地府算得了什么。”说着引渡忍不住痛心疾首的抨击:“瞧瞧尔等的狼狈模样,仅仅是大人动手的余波就令你们抱头逃窜,眼中只有活命。” “你甚至敢猜测大人,为何你不想想你为何会有现在的狼藉?是大人给予你的力量不够,还是你自己平时太过懈怠?” “明明是自己太弱,还不审视一下自身?” 引渡身姿笔直,挺胸昂首,字字气力十足,身旁尽是触手的残影,破坏后带起的硝烟。 轮回呆愣住了。 这边阴阳抓着混沌黑白伞从那百米深坑飞了出来,身形虚幻整个人都变得朦朦胧胧好似随时会消失一样。 他可是实实在在了挨了一击那触手神枪,以那黑色肉球的恐怖力量刺出的触手即便是玩乐的也能一瞬间要了阴阳的命。 阴阳之所以能侥幸活着还多亏自己的特殊的能力与那把混沌黑白伞,不然他早就魂飞魄散在深坑里了。 他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真正正的死了,不会转变成阴,因为他这种生灵本就是深处那位用阴本源塑造的。 拥有一部分那位的力量。 本就是阴,死了怎还可能再变成阴。 阴阳抓着黑白伞虚弱的跌倒地上,他恰好听到引渡这言论当即怒骂: “你先从桥上滚下来再说!” “狗东西,敢情刚才没打的人不是你啊。” “你站在孟婆桥上说这话,有本事你挨上一枪再说!” 引渡站在半空的孟婆桥上脸色一红,当那占据半个大陆的黑色肉球开始胡闹的时候他就跑到了孟婆桥上。 孟婆桥的特性便是断因果,忘前尘,登上孟婆桥上之前的因果就不算数了,他通过来回登孟婆桥让自己不受那触手的伤害。 他的能力是深处那位赐予的,触手当然能破除他的孟婆桥,只是现在那黑色肉球目标不是他。 肉球眼里就没他,又怎会去专门破他的孟婆桥呢。 说实话轮回,阴阳遭殃被波及,只要原因还是自己太弱,像引渡就能独善其身,大放慷慨致词。 阴阳扛着黑白伞,对着引渡炮轰,他将刚才的怨气都发挥了出来:“指手画脚你是个什么东西?早就看你这狗东西不顺眼了!” “都是大人创造出的东西,你一来就摆出一个老大的姿态,论先来后到轮回,生死和我哪个不比你早?你一个刚来的倒成了大王。” “早些见你有大人的指示懒得理会你,给你几分薄面,如今面子过了,再看你啥也不是!” “光会建个桥,连猴子都追不上!” 引渡浑身发抖,恼怒不已:“乱臣贼子!你也要逆反?” 阴阳咬着牙:“逆反是不敢,但你给我下来说话!” “大人为何连我们也不放过?大人不是苏醒了吗?” “我们拼死在这里为大人守着,可大人苏醒后却对我下杀手,丝毫不理会我等,我等难道不是他创造的吗?” “你是最近被大人造出来的,你不是收到了大人的指示,你来来解释解释这什么情况?” “都......都是因为他!”引渡忽然矛头指向身影幻化无数,接连闪烁的我。 而后就是对我的一番抨击,甩锅。 甩完锅后引渡又开始打压轮回,阴阳:“归根结底,是我的失责令大人不满意了!” “你们忘了我们自那虚假世界出来的时候这贼子就已经在和大人交手了!” “绝对是这贼子用阴招引诱走了我们,趁机跑到了深处,故此大人才会如此震怒,疯狂毁坏一切。” “震怒.......这真的是在生气吗?”轮回看向天空那个大肉球,肉球扬起数根触手戳向大地,戳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甚至肉球中间都裂出了一道欢笑缝隙。 “现在可能不是,但马上绝对会是!”我笑着鬼魅一样从轮回身后出现,惊得轮回身形涣散。 当轮回转头我已不见。 “贼子!快拦住这贼子!”引渡忽的大叫起来,身具高位看的也清楚,他发现神枪雨下的诸多残影不再光是闪烁,躲避。 而开始对那触手下手,之前也有趁机拔走一根触手,可那只是小打小闹,现在才是认真收割。 我双手握着一把幽绿冒着鬼气的长柄镰刀,镰刀刀刃有常人大半个身子长,镰刀头的形状是一只凶恶滔天的穷奇。 穷奇口镰刃,双手身子都团抱刀刃,而奇长的尾巴则缠绕手柄。 我来到一根刚刺入地面还没拔出的触手前,唇角不自觉扬起了。 穷奇双目黑光大放,紧接着这根触手上就多了一圈黑绿幽光的弧线。 我未留步起身转移,幽光忽然爆放纤细的绿线中宛如藏了一轮幽绿的月亮,月亮一闪而过,这根触手从黑绿弧线处断开, 随即这一幕被照搬复制,一根根触手都多了这么一圈黑绿幽光,这简直就像是一种会传染的疫病。 第953章 蜕变 我砍的位置都极为靠上,以至于出现了一种特殊奇景, 诸多的触手一头扎入地面,地面之上还有好大一截在扭动,挣扎。 一个个来有点太慢,于是乎我放开手脚,也不躲闪了,大肆挥舞那把穷奇镰刀。 道道幽光流窜,闪过,幽光纤细如线,薄如纸片,像是有人将一大把杂乱无章的绿色线头丢到了这片大路。 可这些线头是活着的,它们会主动去寻找黑色触手,然后亲密的贴上去,等到那时里面的杀机才会爆发。 幽光化作鬼神挥镰砍断触手又或是一轮圆月伸展将触手分割开........ 镰刀之下短短时间不知有多少触手断裂。 我舞动一下镰刀,当即一道幽光飞出, “别说这第一代无心还真是有料啊。” 我不得不感慨,要知道吃下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与时间,寻常鬼怪转眼就吃个一干二净, 但第一代无心令人没法消化,随着渐渐消化才会震惊于无心的见识阅历以及收藏。 第一代无心活的时间很多,他也曾化身过其他,妖,人等等。 他比我强多了,他一出世就清楚自己的存在,清楚自己的力量,所以无心很会善于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吃掉其他存在。 长年累月的吃哪怕是个白痴也成了绝顶高手,其收藏也都是精挑细选,几番淘汰后的精品。 这把镰刀就是第一代无心非常得意的收藏,来源于一只有穷奇血脉的妖兽,无心为杀这只妖兽谋划许久,最后拼了重伤才吃下了那妖兽的魂魄。 吃了魂魄后,无心就多了这么一把镰刀。 这把镰刀蕴含鬼神之力,苦难灾厄之气,凶煞无比,这镰刀连空间都砍得断。 在和麻子打的时候无心没拿出这镰刀是因为这玩意对麻子没有用,镰刀砍得断空间可砍不断时间。 任由镰刀威力再怎么恐怖,打不中就是个废物。 而今我用起这把镰刀倒感觉挺趁手,砍起那黑色肉球的触手时格外的顺手。 轮回,阴阳,引渡惊慌惊恐,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他们看到那位大人的触手接连断裂。 轮回,阴阳等人根本没插手的机会,轮回的时间覆盖不了那么大的范围,阴阳还在重伤中,引渡这家伙就嘴上功夫厉害。 绿色的线头像是索命的恶鬼找上触手,短短时间内黑色肉球的触手就被断掉了大半。 主要还是因为我砍掉近十根触手时,那黑色肉球就疼的失去了玩乐之心,疼的他顾不上玩,也顾不上发疯。 这也是那镰刀的功劳,镰刀藏有苦难灾厄之力,被镰刀砍到所受到的痛楚会成百上千倍的传来,任何生灵都无法避免。 不然无心杀那只妖兽时也不会那么棘手。 黑色肉球还沉浸在疼痛中无法自拔,而我已经开始享用了。 地上插着大片大片的触手,全都是镰刀砍下来的,剩下的触手也因为那肉球怕痛而收回去了。 这些触手都是那肉球的本源力量,他身体的一部分。 为了分化出这些触手,那黑色肉球比起初见时已经小了一整圈。 我来到墨铜古树下,古树的树冠下垂默默护住我,插在大陆上的根根触手也开始瓦解消失,分解成无数黑色光点。 但这些黑色光点可没有飘向上空,回归黑色肉球开始流向地下从而消失。 反观墨铜古树的两根树枝轻轻搭在我身上,青铜古树上陡然多了一种黑色魔纹, 魔纹缠绕古树,将那两根树枝变得漆黑。 如果细看的话能看到这些魔纹流动,活着的,由无数黑色粒子组成,魔纹便是无数溪流最终汇聚到那两根树枝主干上,最终来到我身上。 墨铜古树的树根深扎这片大陆,表面看古树只是扎根在此,但古树的树根已经分布到了边界。 所以借墨铜古树的树根来一下子吃掉这些触手,这样的效率前所未有的高,这一次吃下的容量也远超之前。 庞大的黑色粒子将我包围,它们无孔不入千方百计融入我体内,虽是被我抢来的,但和我格外亲和。 一眨眼我因吸收大量黑色粒子膨胀了起来,魂体四肢也纷纷鼓起,整体犹如是吹满气的气球。 即使这样那些黑砂也没停下来的意思,古树继续将那些触手萃取成黑色粒子通过树根传到我身上。 而那些黑色粒子也疯狂涌过来,往我魂体钻使得我鼓胀成了一个球,黑色粒子还源源不断。 庞大的黑砂成了数道沙河围绕着我流动,堆积的黑沙进一步变多,黑色粒子完全将我掩埋。 墨铜古树下只剩一颗黑色大球,那样子倒是天空那颗肉球的缩小版。 魔纹流动,那两节树枝颜色愈发变淡,将树枝彻底回归墨绿的青铜色后,树下的黑色大球猛然收缩。 几十米大的黑球愣是压缩成了十米左右,当达到极限后这颗球就爆开了。 无数黑色颗粒弥漫忽的又凝聚, 我站起身子,从古树下离开。 墨铜古树的树冠已经无法遮盖我。 我的身形已然高过古树,身高近百米,形如巨人,姿态似鬼神, 浑身黑气涌动,黑色粒子似是散不去的硝烟缠伴我,双眸内黑砂旋涡化作黑洞。 我变高了,也变大了。 先前吃到那几根触手的时候我就隐约有了这种感觉,吃掉这些触手后身形膨胀,变大些许,身上有些异状不过不是很明显。 一下吃掉这么多后,这些异状终于显然而见了。 “不是.......这又是什么鬼?”方才还庆祝那黑色肉球终于老实的无皮再一次瞪圆了眼睛。 黑色肉球够吓鬼了,这现在就冒出了一个似鬼神的巨人。 “我记得无心应该没有这招啊..........” 四瞳动用重瞳去看,瞬间四颗瞳孔合一,一眼看去和看肉球那时似同,马上又闭上了眼瞳。 白毛猴子半边脸出现凝重之情:“无皮,我劝你不要离他太近,你我会没命。” 无皮愣神:“你是说那个肉球,还是这个大高个?” 白毛猴子半边脸沉重道::“都是!” .......... 咕咚........轮回下意识退缩了,他们因引渡的鼓舞想去捉拿贼子,好在大人面前表现。 只是现在阴阳,轮回都走不动了,引渡张着嘴也蹦不出话了。 轮回:“诶诶,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和大人.....” 第954章 月斩肉丸子 “他......”轮回踌躇不决,艰难地要道出一句话。 阴阳下意识瞪大了眼睛,本能的捂住耳朵。 “住口,闭嘴!”引渡头皮发麻,脸色大变的厉喝。 轮回被引渡堵住了嘴,只是她那将要说完的事情阴阳和引渡心里都清楚,正因为都有这个猜测。 阴阳,引渡才惶恐她要将此事说出来,在他们看来那种事情光是想一想都已经是忤逆叛道的禁忌。 这事要是被轮回说出来就真完了,即便他们不敢去想,心中也会不自觉浮现那个猜想。 黑色肉球玩闹的性格,以及那个莫名其妙忽然出现的黑色巨人, 光是看到无数触手被吞噬他们都快要被惊掉了下巴。 轮回仰头直视天空中的那个肉球,肉球还抱着自己仅剩的触手疼的发抖,穷奇镰刀带给他的伤痛前所未有的重。 对于他这个从来没有受过伤的天生生灵,断一条触手都让他疼的发愣,当痛楚变成成百上千倍时还不直接给他疼懵了。 现在这黑色肉球就沉浸在疼的发懵的状态,甚至无暇顾及墨铜古树前的黑色巨人,体型缩小,丢失大量触手都没有自觉。 “大人!大人!”轮回忍不住冲肉球大喊,吸收巨量黑沙出现的黑色巨人给了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不光是让她感到了危险,更是有种直觉,那黑色巨人是能够威胁到大人的存在! 轮回的能力关乎时间,涉及命运,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她一直不敢直说,这黑色肉球给了她不靠谱的感觉,一开始肉球展现出超凡,恐怖的实力她没什么话说。 有实力自然可随便胡闹,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清醒已经不能让大人在胡闹下去。 黑色肉球抱着自己的触手在空中疼的打滚儿,虽相距很远轮回的声音他能听到,整个地府内的声音他都能听到,只是他不愿去理会罢了。 任性,只顾玩乐的孩童哪有会听话的,无法无天,从无拘束才是他的生活。 然而今天他那任性随意的日子被打破了,庞大黑色人影掠到黑色肉球前。 我吃光那些触手已经是个百米高的巨人,可黑色肉球缩小了一圈还有近小半个对岸大, 我对上他还是有那么点蝼蚁憾象,要知道这大肉球子随随便便分化出条触手都是百米粗。 体型相差巨大,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自己还是太小,还是吃的太少。 吃得多才能长高长大,既然不够那就继续吃! 灰色天穹上忽的多了一轮幽黑残月,残月中有凶兽之影,背生双翼,形态似虎的凶兽在月亮里嘶吼,乱撞。 幽绿色的光华自那轮月普照大路,光华似水流,似水波,轻柔拂过一切。 阴阳也被那月光照到,他下意识撑起混沌黑白伞护住自己。 黑色肉球同样被幽绿光华照耀,巨大的黑色人影伸手摘下那轮残月对着那肉球挥下。 孤月是镰刀的幽光所化,我真正抓住的还是那把镰刀,只是这把镰刀与之前不同了。 似乎是因为我吃了大多触手,这把镰刀来源于我本身的一种特性,这镰刀跟着我一同异变了。 拿在手里就是一轮残月,残月里可见凶戾穷奇活跃,残月散发的不是月华,那是镰刀如镜般的镰刃所投射出的凶光, 残月所照之处皆是镰刀能及,刀刃所能映射之处! 柔和,荡漾如清波的月华瞬间成了锋锐镰光,道道镰刀光华皆是夺命凶光,大陆被分割出数道深沟 肉球身上不多的触手又一次尽数断裂,这一次断掉的不止是触手,还有肉球本身。 黑色肉球的体型实在太过夸张,穷奇镰刀所化的孤月照不亮他全身,只能照亮他小半边身子。 不过已然足够了,月光轻柔地化作镰刀,无声无息的将黑色肉球那小半边身子削切了下来。 庞大明显大过我的巨大黑物遮罩天空落下,宛如一颗陨石来到面前,那黑物还没落下地面就凹陷出了深坑。 “大.......大人.......”阴阳,轮回,引渡纷纷目瞪口呆。 白毛猴子被惊得魂不着体:“我靠,打的那么凶?” “这东西太夸张了吧.........那家伙居然把肉丸子给活切了?” “肉丸子是个怪物,这家伙也是怪物,愣是吃下了那么多触手,现在切了肉丸子接下来要吃肉丸子了吧。” 想到这一点无皮忽然没有那么想跑,想躲起来了,而是有些眼馋的看了看正在掉落的肉球残躯。 虽说是一小部分身躯,但毕竟是从那占据半个对岸的肉球身下切下来的。 一鲸落可万物生,黑色肉球那一小半身子远比之前我吃下的那些触手要多。 无皮喉咙干咽:“那家伙吃下触手后变得如此厉害,再让他吃下这些身躯那还得了?他岂不是成了这地府的霸王?” “不行我也待去蹭蹭,好东西不能让他独享,再说那残躯那么大他自己也吃不了,我吃一点就够,就一点......。” 黑色肉球对我有莫名的诱惑力,想吃下肉球的欲望自见到肉球就没有停止过膨胀。 无心有这些想法,无皮何尝又没有呢。 他看着我对触手大快朵颐,他别提多眼馋了,只是没能力啊。 就黑色肉球的那些触手随便一根就能戳死他几百次,他一个小猴子要吃百米粗的触手简直不要太夸张。 无皮的求生欲战胜了贪欲,而今他见到那具残躯不由贪欲又出现了。 啪! 白毛猴子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无皮惊怒不已:“你干嘛四瞳!” 四瞳控制着白毛猴子半边身子,淡淡说道:“走,现在立刻走!” “如果你不是英年早逝就远离这两个。” “刚刚我和你说过了,别靠近他们,任何一个都不是你能接近的。” “完全可以这么说,你靠近任何一个你都死定了。” “相信我的直觉。” 第955章 再次蜕变 无皮没有觉察到自己仅剩的那只重瞳已经微微泛起猩红,他眼睛没从那残躯移开过,极其不甘心: “可是那残躯那么大啊,这可是从那大肉丸子身上掉下来的,悄悄过去吃上一点不会被发现的,不吃白不吃啊。” “反正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呢,我们不应该趁乱摸鱼找好处吗?” 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到白毛猴子的脸上,脑袋旋转半圈脖子都跟着嘎吱。 无皮瞪目恼怒:“不会说话啊,这么大劲扇我做什么?” “走就走呗,我就没有说不走,动什么手。” 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坠落陷入地面大半的残躯,白毛猴子扭过头一鼓作气逃跑。 此时对岸已经是大乱,因为地府即将现世这里没了秩序,又因为那肉球胡闹耍乐,对岸被他摧毁的分崩离析,无数阴因此丧命。 仅剩的阴也不敢再待在这里,哪怕没缘分去到阳间,去到地府的另一边也好过这边。 求生,想方设法活下来是这些阴的本能。 经历两次死亡方能体会生命的珍贵。 阴是他们曾活着的最后证明,如果再死上一次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有白毛猴子从他们身旁跑过,也没有阴会去理会。 “诶......这两个女人.....不是......”混入阴中间逃窜的无皮留意到在混乱洪流中的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影只出现了一瞬,转眼就被无序拥挤的阴给淹没了。 无皮摇摇头,继续跟着这些阴逃。 ........ 黑色肉球的下方,有一小块圆形的斜切面平躺大陆, 黑色肉球疼的浑身抽搐,一条条尚未长出触手的肉芽跟着乱摇,他被穷奇镰刀斩下了一部分身躯,穷奇镰刀千百倍痛楚的效果依旧存在着。 恰好这肉球就怕疼,斩他触手就能给他疼的发懵,斩下他身子可不待给他疼的昏过去。 我并不关心天上那大肉丸子,只在意眼前这大餐, 黑色肉球的一部分身躯! 一眼望不到边的浓郁黑色物质,厚度比我这百米巨人都高,这次大餐的丰盛完全不是之前那些触手能比。 或许我已经有自知了食欲一次次见长,下手一次次舒畅。 最开始我只是借助四件古物借取黑色肉球一些触手,自从那次尝过触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主动拔取触手,再到用穷奇镰刀收割触手,如今直接对黑色肉球本体下手了。 我真是兴奋的不能自我,百米身躯因无穷德邦黑色物质而颤抖,肚子咕噜咕噜的吼叫好似腹中藏了猛兽。 我扑到这残躯上面,身躯几乎与这雄伟的残躯融为一体。 “完了.......”轮回,阴阳内心一咯噔,某种信念陡然破碎,倘若他们能有真容的话。 他们的脸色不会比白纸好多少。 引渡站在孟婆桥上双脚直发软,只能是扶住桥才能站立,但这桥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犹如他的心境。 他用尽了大人所赐予他的知识,信念却浑然没法解释这一切。 “这......这贼子居然伤了大人......” “岂止是伤了啊......他还要吃下大人的躯体......”阴阳麻木呆滞道。 他们四个自诞生就有一种认知,深处的那位大人是无敌,不可战胜的,是不可探知的存在。 可现在他们信仰的无敌存在却被人当做肉丸子一样享用,随随便便就切了大人的身子,更是要当着他们面开吃。 轮回抱着肩膀,不明的寒意涌入她身躯是:“那贼子再吃大人的残躯。” “先前他吃下大人如此多的触手异变成了这巨大黑影,能力也变得恐怖起来,而今他还要开吃。” “他要是将这残躯吃完,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句话说完他们几人都沉寂住了,没法回答啊......他们上哪能揣测到这些。 那已经不是他们能够了解并且理解的层面了。 至于插手去打断? 轮回,阴阳早就抛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赐予他们力量的那位大人都被人当肉丸子吃,他们上去能干什么? 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够吃啊。 不知何时他们有了恐惧。 在阴阳引渡等人的见证下,黑色肉球的那具残缺越发变小,以恐怖的速度收缩甚至那残躯失去了原本形状,坍塌成一个旋涡。 旋涡的中心犹如是一个黑蛋,和先前墨铜古树下的黑蛋类似,但这个黑蛋要比那大上十几倍。 黑色物质的旋涡最终没入黑蛋中,而那黑蛋也破开了。 破开的蛋壳分散成无穷黑沙在我身上化成纱衣,化成披挂,黑气风暴自我脚下爆发好似一朵魔气莲花。 我背脊缓缓挺起,黑色风暴也只能作为我的陪衬。 咚........引渡脚下的孟婆桥忽闪忽灭最终消失使得他砸到地上,他抬头过去满是不敢相信。 轮回仰着头,仰首的幅度不断提高,不自觉的踮起来脚。 “七.....八..............这起码也有百丈了吧!”每数一下引渡的脸就惨白一分。 先前百米巨人已然够让他惊骇,而这百丈巨人让他觉得不真实,一切宛如天方夜谭。 如果说先前在那黑色肉球前还不怎么够看,那现在绝对是能威胁到黑色肉球的存在了。 百丈黑影浑身散发着无法靠近的暴虐,危险的气息。 轮回等人只是被看了一眼就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似的,呆愣住。 我自己都已经不清楚我如今是何模样,有多么高,我只知道我距离那黑色肉球更近了。 身心所想就只有吃掉那颗肉球,那似乎就是唯一愿望,于是我的身躯根据祈愿发生了变化。 因为想要吃掉肉球从而有的异变。 原本天人之隔,现在好像随手一抓就能够得到。 黑色肉球本身就是一团黑色物质被削切身躯后,身形一蠕动就变成了小一号的黑色肉球。 肉球在天穹下抱着触手颤栗,只见一只黑手朝他抓来,大手后是一张朦胧不清有着两颗疯狂黑洞的面孔。 第956章 吃掉他自己当大王 高达百丈的黑色巨人终于是朝黑色肉球下手,这时体型的差距已然没了那么大。 经过两次削切身体后黑色肉球也不复原来的自在随意是,那种玩乐世间,戏耍一切的态度和难再有。 身子都被切下来了一块,那疼痛估计这辈子都难再尝到一次。 以前的黑色肉球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现在的他怎对黑色巨人有了畏惧, 吃一堑长一智,挨打过的孩子总不能还傻乎乎的不知道用手去挡。 黑色肉球的本体忽然急速颤动起来,极快奇特的频率与这片空间,这个世界颤动了共鸣。 漆黑的五指即将碰触肉球可又在肉球身前堆叠无法前进,一堵无形壁垒包裹住黑色肉球。 五指扩散成无数的黑沙流动,那种黑沙本身就是黑色颗粒,一种神奇的黑色物质。, 黑色物质转变成骨刺,刀锋,剑矛等等,无形壁垒将黑色肉球包裹的严严实实,那些黑沙愣是找不到一点破绽,无孔可入。 “没破绽,就砍出来一个!” 百丈黑影抬手,手中出现一轮巨大的残月,这轮残月比起之前大了不少,月亮里的穷奇凶兽已经跑出来并且趴在月亮上。 使得这轮幽绿的月亮更加凶戾,诡异。 穷奇镰刀因我的异变而进化。 它会变得越发适合我,越发的趁手。 冷厉的月光轮转,月弧似若秋波卷起万千枯叶,每片枯叶都是穷奇镰刀最锋利的刀光。月光轻而易举穿透无形壁垒打在肉球身上,所照之处纷纷展开深邃的刀口。 一瞬间这黑色肉球的一面就开了花。 黑色肉球吃痛的挥出两根触手打来,我手中孤月照耀,那触手立即断成数段。 趁着这个功夫黑色肉球蠕动身躯,浑圆的身体一蠕动那开花的刀口尽数闭合。 治愈这点伤势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但我想要做的可不是让他受伤而是吃掉他! 被镰刀斩断的触手分解成黑沙溪流涌入到我口中。 黑色肉球见此气愤不已,他好似这是才明白这不是一种玩乐,我也不是陪他玩的玩伴。 估计我已经是他心里头号的恶人了。 但这并不影响我再次挥动孤月,月光如轮,如梭,道道月光打在黑色肉球身上,这一次并未出现我想看到的结果。 阴阳大喘粗气:“我累个大人啊........您总算是有点作为了。” “你怎么能被那东西伤到呢.......” 轮回眼里也有了亮光:“大人貌似不再胡闹了,他终于要认真了吗?” “那种手段怎可能威胁到大人,只是大人太过贪图玩乐了”引渡冷哼:“凭借大人的力量毁掉整个地府也不在话下。居然让那个贼子蹦跶这么久。” “大人太爱玩了。” “终于意识到了吗?怎么就学聪明了呢,要是能再晚一些就好了”我叹息一声收起穷奇镰刀。 虽然这把镰刀跟随我已经变得凶煞无比,不弱于那四件古物,可它派不上用场了。 因为黑色肉球对自身做出了改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黑色肉球完全对鬼的特性免疫。 穷奇镰刀本身就是一种特性,对鬼的特性免疫,那这把镰刀又怎能砍得了他呢? 免疫特性.........我没感到意外,反而是觉得这招出现的还晚了一些呢。 黑色肉球拥有将自身变得免疫万法,免疫鬼特性,地府四婴中的李四,还有之前的生死都拥有这种神奇能力。 生死的能力就是这颗肉球赐予他的,那肉球本身更不用说了。 这颗肉球乃是汇聚无数阴本源诞生的生灵, 阴本源是什么? 那是世间万物构成的必要元素,人,鬼等都具有的本源。 人死后是鬼,鬼死后是阴,阴死后才是真正的消失,所以阴本源是最基础的构成。 鬼的特性能力很大一部分就有这阴本源的因素在支撑。 换句说从阴本源中诞生的肉球就是阴本源的王,那些由阴作为基础构成的鬼哪有可能伤的到王。 除非是那个王没有抗拒的意思。刚刚就是那样。 黑色肉球对于自身的力量还不熟悉,他的力量是在他一次次胡闹中不经意间施展出来或者是试验出来的。 他就和个刚刚出世的婴孩一样。 将触手当做神枪来用不正是刚刚挖掘出的玩法。 他有能力让自身免疫特性,只是他忘了或是疼懵了。 总之这个黑色肉球自出现后的表现可谓是蠢.........完全没有开窍,空有那么大的力量。 他但凡是聪明点都不可能让我有如今的百丈身高。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蠢就蠢吧,好吃就行。 百丈黑影裂出弧形的缺口,那是扭曲的笑容,黑色肉球见了有些退缩的样子,好像是被吓到了。 漆黑巨大的拳头结结实实砸中黑色肉球,当黑色肉球意识到时圆滚滚身子都凹陷了一处。 漂浮空中的身躯不由得后退一些,百丈黑影紧追着不放,又是一拳砸到肉球身上。 肉球勃然大怒,发狂将两条触手抽来, 我侧身手臂一落直接抱住了那两根触手,而后抓住触手让肉球无法逃脱,拳头如疾风骤雨,密集的破空惊雷落下。 黑色肉球一面被砸的凹凸不清,多位深陷的坑洞。 既然能力没法起效,那就用拳头。 肉球在我手下浑然成了一个沙包,被打的节节败退。 引渡,阴阳,轮回等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朝上面看。 有些时候看到的东西多了容易招来灾祸。 见到自家大人那副境地更是没法活,他们哪能想到自家大人会被那样殴打。 无相之人在一旁欢呼鼓舞,大笑:“对对对,就是这样!” “这才是无心,这才是无心该有的姿态,该有的作为啊。” “就是这样!干掉他,吃掉他!” “吃了他自己当大王!” 第957章 犯规 砰! 一个拳头袭来砸到我脸上,身子被打的一踉跄,我有趣的朝前一看, 只见被打得千疮百孔的黑色肉球身体两侧长出了两条手臂。 打中我的拳头就是其中的一个。 黑色肉球跳动一下,表面的坑洞开始扭曲蠕动渐渐有了恢复迹象,肉球中间裂开,狰狞肉丝相连的嘴巴似弯似扬。 身体两侧的拳头握紧了,并且刻意朝着我挥舞。 我看拳头的样式与我很像,都是那种黑色物质。 我如今的百丈身躯也是那黑色物质构成的。 “还敢还手?”我狞笑着将一节触手放到口中咀嚼,同时向前掠出, 蓄势抡拳,一拳在肉球表面打出个大坑连带着他身子都向上飘起。 黑色肉球顺势抓住我胳膊,又一拳朝我砸来,我挥拳与他相碰,刹那间两只拳头交锋数次最终互相命中。 我们分开一段,又冲向对方。 黑色肉球在和我的打斗中成长,从学会用拳头到学会打架。 很快就和我不分伯仲了。 说实话被暴食贪欲驱使的我根本没什么理智思路可言,更加不会什么拳法什么技巧靠的只是一身蛮力,疯狂战斗的本能。 所以黑色肉球学起来也快,反正就是不顾一切的挥拳头呗。 这样的打斗渐渐就演变成了斗殴,黑色肉球身上的坑洞没恢复反倒又多了不少,整体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球形了,都被打变形了。 我也没少挨他的拳头,百丈黑影被他打的涣散,好几处都已经是透明,伤到了魂体。 黑色肉球的拳头看似蛮横简单,但那掺杂了多少特性,多少力量? 生死,李四最擅长便是近身战,而作为创造他们的肉球自然不会比他们差。 黑色肉球身体变了形可却越大越上头,刚被我一拳轰飞,这又轮着四个拳头跑来了。 两个拳头他打不过我,于是就搞出了四个拳头,也许一会就成了八个。 我扭头躲开一个拳头,手臂一横又挡住两个,剩余的那个被我用万代碑接下来。 万代碑出现在我手中,石碑变大了百倍才能我抓握住。 黑色肉球的那一拳就打在了石碑上,空间撼动,道道漆黑裂痕遍布虚空, 咔嚓........石碑表面多了一道裂痕,但石碑的威能被那一拳激发了! 瞬间石碑大放异象,无数的凶兽神人自涌出,曦光降世,诸多异象喷涌将那拳头撕裂,异光曦光直冲肉球本体。 肉体连忙抽回其他手臂挡在身前,他已经不那么蠢,至少知道保护自己。 墨铜古树的树枝突然穿透地皮缠绕住两条手臂,剩下的一条则被我抓着不送。 我将万代碑朝前送一些,石碑裂开爆发的异象霞光仿佛是要将万代碑这几百年来所积蓄的力量一股脑宣泄个干净。 万代碑此时的威能已经不再是镇压,而是摧毁! 摧毁一切!将打裂它的那个生灵一并摧毁! 万代碑只有被打裂时那一瞬间的威能,霞光最为强烈,之后便沉寂了,仿佛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碑,再无半点神异,只有那道裂痕记录着它曾经的光彩。 想要用万代碑去干掉黑色肉球实在是太难为它了,即便是裂开时的威能也不行。 那道裂痕冲出的霞光将黑色肉球打了个对穿。 从肉球这一面能看到后面的风景,霞光的孔洞有近百米粗。 引渡脸皮子狂抖,气的浑身颤抖:“无耻!无耻的贼子啊!” 他指着我大骂:“大人具现出手臂与你谈论武道,你却用那种东西偷袭大人!” “你这卑鄙无耻的贼子!” 轮回蹙眉:“那是地府四婴时代的古物,是那时候那位创造的........那里面的力量非同寻常,大人被那东西伤到,怕是........” 黑色肉球疼的发狂,身上冒出一股蛮力, 我抓不住他那只手,墨铜古树也缠绕不住他其余两只手,强行挥臂带着古树的树枝扯断。 他没有报复我,而是三只手颤抖着指了指我手中的石碑,古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拳头和我的拳头。 我看的有点懵,恍然才明白,他似乎是在说我用古物打他犯规了。 再看那肉球,肉球已经三只手抱着身子翻滚,疼的在空中打滚........ 我看了看万代碑,不由心疼啊, 万代碑上的那道裂痕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那家伙真的一拳打碎了石碑。 没有想到石碑裂开居然会有那么恐怖的力量,方才自裂缝涌出的异象霞光让我也不由得忌惮。 那道光要是打在我身上,我身上也要多个洞,没法挡也挡不住。 墨铜古树的树枝也被那家伙扯断了。 这从阴本源诞生的生灵就是恐怖啊。 黑色肉球的凹凸不平身子鼓动,形变着,他要修复表面那些坑洞又要去填补打穿身子的孔洞。 这些进程都无比缓慢了,这可不是他第一次修复身子, 一次次修复身子,而且这一会他受的伤太多了,被吃掉那么多触手以及切下小半边身子他本就不复从前。 力不从心,太虚从而体力不支正是肉球现在的状态。 第958章 近在嘴边 “要跑?” 我微微愣神,害怕从而逃跑是孩童的天性,但怎么着也不该是这位啊。 这颗大肉丸子虽然看起来不怎样,形态搞笑, 可他毕竟是从阴本源中诞生的生灵,是实实在在地府的王。 被我打了几次后,而今居然插上翅膀要跑....... 还在下面旁观的引渡,阴阳等人顿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轮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人他......是不是走了?” 阴阳点点头。 引渡毅然起身,振振有词:“这不是逃走,这是大人的谋略!” “你们懂什么?大人乃是这地府的王者,在自己的领地大人怎会逃走,要逃也是他逃!” “现在大人离去兴许是转移战场故意引那贼子过去,实际上真正的深意是为了我们!” “大人是为了不再波及我们才走的,以我们的实力只会在余波中丧命,所以大人选择了离开!” “大人他背负骂名而去,只为他的臣子!” 轮回,阴阳两人看了看引渡,虽然引渡发言激昂却带不动他们的情绪,就算是他们也难以和引渡共情。 虽对大人大不敬.......可他们也不是傻子啊。 轮回不禁喃喃:“大人怎会这样呢.......” “创造了我们,赐予我们力量的大人不该是那样啊。” 原本黑溜溜的肉丸子上忽然多了一双翅膀,那双翅膀安插在肉丸子身上多少有些滑稽。 任由那双翅膀多么炫酷,神异但其载体是个肉丸子。 翅膀不大勉强能够带起肉丸子,只是那双翅膀扇动一下肉丸子就会瞬间跳跃一段距离,他那庞大的身躯所跳跃的距离极为恐怖。 空间的运用和时间的运用........我立马就分辨出了翅膀上的端倪。 居然学会用能力逃跑了。 我忽然感觉我去当个老师或许也不错。 在眼前的肉丸子大餐要逃,这怎能如他愿呢。 我当即绝断空间追上去顺便伸手将麻子攥在手中, 麻子在我手中显得小巧木讷,她呆但不傻,马上清楚了我的用意,动用时间的能力使得我和肉丸子速度持平,甚至快他一些。 天生无相之人在我耳旁鼓舞,肉丸子要逃他也急: “快追!到嘴的肉丸子还能让他长了翅膀逃了去!” “他逃不掉的,他根本不如你!” 如果是单单他逃我追,那我们之间估计要有好一段追逐,而现实是一个大人去抓一个捣蛋小鬼。 重重跺了一下脚,墨铜古树的树根当即在远端爆发, 树根盘根错节数只苍钻出挡住肉丸子的逃路。 树根趁着翅膀要扇动的间隙扑上死死缠绕住那双翅膀,其余树根也纷纷攀附黑色肉球。 墨铜古树几乎将它所有的树根都调往了那个方向,为了能阻拦住肉丸子,每根树根都是由上百树根根株结盘而成。 粗壮结实的很,绝非之前抓住肉球拳头的简易树枝。 肉丸被树根盘结,缠住愤怒的,肉球中间裂开那张饕餮大嘴出现,随后无形冲击波推翻空间,扭曲万物,一切事物都如被浪花堆打般堆叠。 墨铜古树的树根没受多大影响,因为缠绕的极为结实,缠成乱麻的鱼线只会越甩越乱。 黑色肉球越是想一下子摆脱全部树根,就越缠的麻烦。 冲击波不好用,黑色肉球便开始了蛮力挣扎,身躯蠕动变形不少树根承受不住他的蛮力而断裂,但立马又有其他树根补上去。 墨铜古树将他抓的牢实的很,而且那些树根逐渐往黑色肉球体内钻,试图留下子根。 我和麻子走在时间停止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我能看到黑色肉球在疯狂挣扎,其余都是静止的。 树根的乱晃也是黑色肉球引起的。 我回头看了眼墨铜古树,墨铜古树已然缩小成了一人大小,树冠小了许多,下面诸多落叶。 古树下的地面翻动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正是古树的树根。 那些缠绕住肉丸子的粗莽苍虬根本没法和这个快要凋零的小树联系到一起。 谁能想象到小树的下面会是粗如苍虬的根茎。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了, 墨铜古树的结果不会比裂开的万代碑好多少, 古树将所有的养分都运输到了树根中,为了缠住黑色肉球它只能不顾一切,用出所有力量。 积蓄数年只为昙花一现的瞬间。 此时此刻以苍虬树根困住黑色肉球就是墨铜古树的绽放时刻。 每根树根断裂都等同古树生命力的缺失,正因为将所有养分,力量输送过去。 所以古树的存活才与那些树根息息相关。 也许当那些树根都断掉后墨铜古树就会沦落成一个不起眼的小树, 王家的镇族古树何时有过现在这般落幕模样。 即便树根没有断掉,古树也会元气大伤。 想要阻拦那个肉丸子何其容易? 不付出巨量代价怎能将他留下。 “干得漂亮啊,哈哈哈,不愧是你!”无相之人捧腹大笑,似乎是只要是那个肉丸子倒霉他就无比的开心。 当然最让他开心的时候当属于吃掉那个肉丸子时,无相之人在我耳旁不停的催促,蛊惑。 就算是没有他的催促我的身体也会不由自觉过去,吃成了个百丈巨人,但食欲没有得到满足。 更加暴涨的食欲几乎主导了行为。 黑色肉球疯狂的转动身躯,分割圆鼓鼓身子的大嘴对准了我,霎时间我所在那一方位遭受到直线打击。 百余米的地方像是被一张大嘴吞噬而过,只是我依然站着。 绝断便是无敌。 黑色肉球能让自己免疫特性,但他没法干涉我对自身施加的特性。 一步步逼近黑色肉球,百丈高的黑影巨人已经咧开了深渊巨口。 墨铜古树的树叶落地时清脆如铃声,引渡,轮回等人的心无疑是提到了嗓子眼。 完全不敢想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第959章 矛盾爆发 轮回失心失魂:“大人应该会没事的吧.......没事的,那可是大人,大人怎会发生那种事情呢。” 一向擅长解答大肉丸子想法的引渡这时候却无声了。 已经快逃到的血河边上的白毛猴子听着后面忽然没动静,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百丈巨人走向肉球。 肉球被粗壮树根困住,能看到那肉球疯狂想逃走的意图。 白毛猴子停住脚步,惊诧:“分出结果了?” “那家伙打赢肉丸子了?” 四瞳:“应该是的。” 无皮露出丝笑容,内心释然:“那我们就不用逃了吧,在这地府里能逃向什么地方?” “不!这更要逃!赶紧离开这里!”四瞳一口否决无皮的想法。 四瞳颇有危言耸听的说:“正因为他们已经分出了结果,你才要抓紧离开!” “我不是说了吗,无论他们中任何一个赢对你都没有好处,他们都会要了你的命!” “听我的赶紧走!” 白毛猴子不舍的回头看一眼,咬咬牙继续朝着血河跑去,安定是假,想回去是真.......黑色肉球给无皮带来的诱惑力至今还在。 使得无皮肚子饥肠辘辘,暴食的贪欲大涨但凡有一定希望他都想回去试试能不能蹭上一口,就一口就行。 四瞳直接断绝了他那点期望,不容他贪欲掌控肢体就带着他离去。 随着离肉丸子越来越远,那种吸引力诱惑力也小了许多。 无相之人化身成的肉团上长出两颗眼睛,目不转睛观望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口中鼓舞喝彩不断。 还没到肉球身旁,百丈黑影的手又不禁抬起朝着肉球抓去,脚步再向前几步手掌能抓个正着。 这个大肉丸子就在眼前,触手可得,如同是嘴边的肥肉。 砰! 百丈黑影迈出的脚重重砸下深陷入地,高耸入云的身躯紧绷如联动的机关,可这时候连贯的机关却被卡住了。 百丈黑影的行动受阻,身躯欲向前但愣是没法起步。 这种矛盾就像是思想与行动的不一致。 这具身躯想要向前,但控制的思维并不是这个想法,身躯刚想起步就被主控的思想也压制住了。 所以就导致了这么一个局面,百丈巨人距离黑色肉球只剩几步,这几步犹如天渊。 手臂伸的挺直却无法触及。 无相之人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惊骇的大叫:“你在干什么?” 百丈黑影咧嘴笑道:“我突然又不是那么想吃掉他了。” 无相之人直接给气笑了:“你都吃下那么多了,都做到这一步了,就摆放在你眼前了你却说你不想吃了?” “你是在说什么笑话?” “阴本源这种无上伟力就在你眼前,你为何能无动于衷呢!” “上啊,赶紧上啊,吃掉他!拿走他的力量,取而代之!” “那种力量不就应该是属于你的!” 百丈黑影的双眸为两个黑色的旋涡远观似若黑洞,那黑洞中唯一能看出的情绪便是饥饿的暴食。 明明是那么渴望,又极度理性的控制住了自己。 我看了看那不断挣扎的黑色肉球,美味已经不足以形容那个肉丸子了。 他的形态,气味,口感都是无可挑剔,绝对顶级的。 吃过一次就无法再抵抗那种诱惑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具身躯因为那不能自我的食欲随时都会挣脱理智扑向黑色肉球, 食欲甚至想吞没最后一丝冷静,只是它没有想到最后一丝冷静的坚韧。 “阴本源啊........这种力量在手边谁能忍受的了呢,无论是我还是我这副身躯都想得到他。” “废了那么多功夫为的不就是这个。” “当初第一代无心想方设法要进地府也是想要这个吧。” “真正吸引阳间那些邪祟的也正是这种力量。” “但我就是个另类啊,放在我眼前我就是不吃!” 我笑着用另一只手将伸向肉球的手压下去, “软蛋,窝囊,废物啊!”无相之人气得抓狂,无话可说。 远处的引渡,阴阳等人一脸懵逼,眼戳大人就要落入那家伙的口中,那家伙在这时却停住了。 引渡意气蓬发:“他怕了!” “他已经畏惧大人了!大人的威压何其恐怖,我等都无法直视,他又怎敢对大人下手。” “先前出手已经是大不敬,终于他扛不住内心的恐惧了!” 轮回,阴阳丝毫不理会引渡,同时将他的话当做是耳旁风。 百丈黑影此时格外矛盾,一边想向前一边又不想向前。 矛盾中这高大的身躯都变得朦胧,雾霾重重。 另一边黑色肉球已经挣脱开了大半树根,他抛弃了原来那双翅膀,重新长出了一双。 黑色肉球无时无刻都在铮断树根,墨铜古树已经没有更多的树根更多的养分传输而来。 接下来黑色肉球随时都有可能逃脱。 无相之人更急了,百丈黑影也急了。 煮熟的肉丸子要跑,谁能不急。 偏偏我这时格外冷静,就是站着冷观,意志与身躯本能不断斗争着。 黑色粒子无比的混乱,互相碰撞,各自崩散。 啪.......又有树根被铮断缠着黑色肉球的树根只剩一两根,黑色肉球完全可以无视那些树根了。 双翅一展便能逃走。 百丈身躯自身的矛盾,斗争也因情形的急迫彻底爆发,百丈身躯多处爆开像是一朵朵小水花。 每处水花都会涌出一些黑色沙粒,身躯各处都有爆出了黑沙。 这些黑色沙粒脱离了百丈黑影,在百丈黑影前重组成一个只有几十米大小的黑色人影。 那个黑色人影与百丈黑影比起来简直渺小的不堪入目。 但这个人影是绝对自由的。 “废物!”我若有若无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唾骂,黑沙组成黑色人影后,那道人影立马掠出速度丝毫不比麻子使用能力要慢, 无相之人叹息一声,默默注视这一幕。 因那些黑沙离开,百丈黑影也不再自相矛盾,身躯与意志彻彻底底的统一。 我盯着那道人影冲出产生的黑色弧光:“呵呵,你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死啊。” 黑线一闪即逝,黑色人影抢在黑色肉球逃走前,跑到了黑色肉球身上。 第960章 狡猾的无心 “抓到了!我得到了!” “哈哈哈,我抓到了他,终究还是我的!” 扑到黑色肉球上的那个黑色人影惊喜若狂,他似壁虎般趴在肉球上,任由那肉球如何挣扎,摆动都无法甩脱他。 他的四肢已经嵌入肉球中,不知是他在吞噬肉球还是肉球在吞噬他。 “大人!”引渡,阴阳瞬间待不住了,惊怒爆炸, 这是他们也没有想象到的事情,怎能想到在这时候又会杀出来一只螳螂。 竟然让那个东西跑到了大人身上。 虽然那东西体格上与大人相差甚远,可那东西给他们的感觉并不好。 轮回直接瘫坐在地上了,她那有关命运的能力已经给了她一种直觉, 大人要遭殃......大人将会栽到那个黑色人影身上。 她的直觉告诉她,小小黑色人影可比那百丈巨人还要危险。 百丈巨人隔空相望那个黑影, 无相之人一副万事休矣的样子,神情颓丧,大眼珠里也是尽是绝望。 “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让他得手了.......最后却是他得了一切。” “这家伙怎么就没死,怎么就还在呢。” “还来到了这里。” “他不是被你吃了吗?” “你问我?”我微微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无相之人:“他是活是死你不比我更清楚?” “他是被我吃了,可他并没有消失,死去。” “堂堂第一代无心怎会那么容易被解决呢。” “我想你应该清楚。” 无相之人的肉团弯出一张笑嘴,笑笑又心虚收起来:“这谁清楚呢。” “他突然冒出来我也惊了一跳呢。” “你好不容易把大肉丸子逼到这种地步却让那小子捡了漏,可惜可叹呦.......” 瞧着第一代无心趴在肉丸子身上尽情狂欢, 我不禁冷呵,虽然我是吃下了第一代无心,但我从没认为他会就此消失。 他可和昔日我吃下的无皮不同,这家伙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第一个三无! 在了解到第一代无心的一些记忆后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第一代无心的死本就有很多疑点。 他心甘情愿让我吃掉他,这就是一很大的疑点,这么坐完全就不像他,现在这一出才像是他。 而且至今为止我还无法彻底消化他记忆,他的一部分深层记忆就如同擦不去的油污血渍难洗,难以解读。 所以我就对第一代无心的死持有怀疑。 见到这个黑色肉球之后端倪就慢慢出现了。 那种支配行动的贪欲,食欲令人后怕不已,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能自我,可就是无法清醒,抽身。 如同是清醒中的疯狂,像是心中另一个自己支配了一切。 随着我吃掉黑色肉球的身躯这种不能自我异常感越发强烈,内心另一个我催促着我赶紧吃下黑色肉球, 无相之人也一刻不停的叨叨。 身躯的本能,内心深处的欲望都是沉沦的基础,而吃下黑色肉球将是彻底沉沦的契机。 而我维持最后一丝意志反过来利用内心的贪欲将第一代无心引诱了出来, 内心的贪欲不仅是我更多的来自第一代无心。 那家伙本身就来自地府,相比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他非常清楚地府里有什么,他想要什么。 进入地府他能得到什么。 来到地府里,他见到他所追求的事物他的贪欲自然急速膨胀。 他以不知名的方式藏在我体内,也许是藏在一段记忆中,也许与我融合了但却能保留自己的意志。 所以我才会故意克制自己的本能欲望,当我站在黑色肉球前, 身躯本能与意志做抗衡,自相矛盾的时候第一代无心已经在挣扎了。 当黑色肉球要逃走时,我能忍住,而他再也忍耐不住。 这家伙做了那么多终究还是为了那个黑色肉球,肉球在眼前他也没再藏下去的必要了。 在时尘铜船上麻子一心要干掉两个无心,我们两个无心和麻子交手占不到好处,换做我站在第一代无心的立场。 我指定也要找个法子脱身了。 那家伙相当于是将我宝压在了我身上,他看好了我有机会进入地府,这真让我怀疑第一代无心是不是知晓我的过往。 不然他怎会那么轻松将两个古物交给我意外引发了地府现世。 无相之人因我的冷静多看我一眼,多少感到钦佩的说: “还是你狠啊,用那个黑色肉球将无心给钓出来。” “原本他是想躲在你体内,借你身体吞噬那个肉球,当你吞噬的时候第一代无心会趁出来吞并你们,取而代之。” “之前他就在悄悄积蓄力量,慢慢将自身与你融为一体。” “你那百丈的身躯早被他分散逐步侵占了,只要你吃大肉丸子他立马就能立马从你口中夺食。” “你和那大肉丸子拼了个两败俱伤,他则渔翁得利。” “但他没有料到你能如此克制自己,还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我淡淡讥讽一句:“你催促我赶紧吃掉黑色肉球,你不是希望我取代黑色肉球,你是希望第一代无心将我取而代之了。” 无相之人松弛成一摊肉泥,悻悻然道:“唉.......没办法啊。” “你这个无心不愿意接纳我,半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一丁点当都不愿意上,我还不能换个无心了?” “比起你,那个傻小子可好玩多了,等他吃了黑色肉球,我再吃了他这多有趣。” “若是说坏,他远不及你,他只是想吃地府里的那位,而你想吃东西可就多了”我冷冷扫他一眼。 无相之人发出揶揄的奸笑:“不敢不敢。” 他从一滩肉泥重新塑造成人形,那模样正是第一代无心的样子,他漂浮在我耳旁:“不行动吗?” “那家伙已经在开始吞噬了,要不了那大肉丸子都要进他肚子里了。” “虽说你也吃了一点,只是比不上他啊。” “他要是全吃完,那不把你吊着打。” “你是晚了一步,现在上去干他还来得及,说不定能将他们一起吃掉。” “再不济我把我的力量借给你。” “多谢费心了,你的力量无福消受”我漠然回应。 无相之人催促:“那你上啊。” 我:“再等等。” 无相之人疑惑的很:“等什么?” 百丈巨人弯出丝邪性的笑:“等他开吃。” 第961章 谁是赢家? 第一代无心扑到肉丸子身上就开始暴食,他将身躯融入到肉丸子体内,连同血盆大口一同吞噬大肉丸子。 短短一会他那身躯就膨胀了起来,随着进食越来越大同样吞噬肉丸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第一代无心被迫脱离的恼怒消退了一些。 原本我的身躯已经吃到了百丈之高,可我干站着就是不往前第一代无心的意识虽然侵入到身躯各处但还没发彻底掌控,顶多是和我做抗衡。 做抗衡的话身躯还是不动。 无奈第一代无心只能选择脱离,他以自己被吃的代价与我融为一体藏在我体内, 等同是将自己一切给了我,故此当他脱离时他只能是净身出户。 在我吃下肉丸子一部分身躯时他跟着吃了一点,后来因为要分散侵占身躯他将自己那点家当分开。 结果就是不仅净身出户,还搭进去了一点。 自己好不容易偷吃的还没带出来,反而是帮我吃完消化好后留给我。 不然第一代无心强行脱离时怎会那般愤怒。 按照他的预设他会无声无形的侵占我,最后连同肉丸子一同吞并,现在他只能吃个肉丸子解解气。 有个肉丸子已经不错了,第一代无心的桀骜再度燃起,他有十足的自信只要他吃完这个肉丸子他就能继续将我吃下。 他有把握能吃下我。 这个肉丸子空有庞大力量却不知如何运用,简直就是守着一座金山只会拿来垫脚。 第一代无心早早就看不下去了。 第一代无心身躯急速膨胀,肉丸子的挣扎也很是无力。 本来他就难以摆脱无心,无心是把自己自身都插到肉丸子里。 除非肉丸子将那部分身躯切掉,不然无法摆脱。 只有婴孩思维的肉丸子想不到刮骨疗伤这招,只能是挣扎着任由无心吞噬。 之后第一代无心干脆不吞噬,而是直接要侵占肉丸子的这个躯体,他将自身与肉丸子同化,抹灭肉丸子的意识自己取而代之。 引渡,阴阳几人看的是如火似焚,即便没实力他们也必须上了。 引渡双手结印朝上一会,直接一座虚幻雄伟的桥梁架在虚空上,看似桥梁不长但桥梁一端直通黑色肉球,一端在他们面前。 轮回等人二话不说上桥直奔黑色肉球,相隔老远阴阳就深沉一拳轰去,万千阴魂汇聚于拳前,阴暗的洪流伴随拳风从桥上涌过。 第一代无心的脑袋已经扎在肉丸子身体内,看上去像是肉丸子长出了一颗脑袋。 感受到那股阴风,第一代无心轻蔑一笑,蔑然道:“小小阴风,你们的力量是我赐予的,也敢拿来对付我?” 只见无心朝着引渡等人大吹一口气,涌到肉球前的阴魂洪流瞬间瓦解,无数阴彻底魂飞魄散。 引渡架设的桥梁也随之崩塌,消散。 甚至那口气化作一股要命的阴风吹袭,朝着他们刮去。 引渡站在桥头第一个被阴风刮到,刹那身躯大片血肉成了飞灰多处露白骨,几乎瞬间没了半条命。 好在阴阳及时用混沌黑白伞挡在他前面,又有轮回动用能力帮他们逃离。 否则引渡八成会被那口气直接吹死。 无心吐出的那口气径直向前形成了一道催命阴风,风儿吹袭无数阴魂飞魄散,疮痍土地也硬生生毁掉半尺厚的土。 轮回,引渡躲在黑白伞身躯余悸的发抖,阴阳脸色难看,惊身盯着那阵阴风,咬牙切齿: “那是大人的力量!” 轮回无半点生气:“他夺取了大人的力量........不要说大人认不认得我们......我们一靠近他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大人已经反抗不了他,他也占据了大人的躯体,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代无心对自己那口阴风极为满意,狰狞的脸孔都傲然得意起来:“这股力量才对!” “这才是我该拥有的力量!这才是正确用法!” “像你那样犹如是小孩子打架,长出拳头,长出触手幼稚的可怜虫。我来让你看清阴本源是多么神奇的伟力!” 他张口一吸不知有多少正在逃窜的阴飞入他口中,一口吞掉了上千上万的阴,成千上万的生灵。 吃下这些无心侵占肉球的速度更快了几分,能看到肉球翅膀无力的扇动着身子丝毫未动。 第一代无心咂舌:“宝库........这里是真正的宝库!” “终究还是我赢了!”他挑衅般看向我。 “我吃掉了他,然后就算你,这里所有的阴,以及阳间都会是我的!” 我无所谓的笑笑:“是嘛?不妨你先看看上面?” “上面?”第一代无心自感地府阳间都没了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他做什么都是百无禁忌,无所畏惧。 他蔑笑看向上方有何有趣的,朝上一看他呆住了。 已经侵占肉球过半,掌控毁掉整个地府力量的第一代无心居然呆愣住了。 他的眼眸深陷上空,神情越发震惊,像是看到了颠覆自己认知,颠覆自己思想的怪事:“那是什么.......怎么会有那个.....这里......这里。” 引渡等人不得其解的也看向上面,结果也是一望无法收回眼睛了。 只见天穹不知何时裂开了,在天穹的裂缝后是一枚硕大的猩红眼球, 眼球内的纹路繁奥深邃,每道纹路各蕴含不同的世界万物,风火山雷等天灾是一道纹路,山川地势是一道纹路,世上无数河流汪洋又汇聚成一道纹路。 道道纹路都不可深究,不可入神或许直至身化白骨都通晓不了半分,这本就不是世人所能视的。 瞳孔滚动着俯视地府内的一切,那宛如是偷看箱子内宠物是否死活的主角。 好奇,期待以及那熟悉的玩乐之情。 第962章 垂钓 天穹幕布后的大眼珠子滚动着,窥视地府内的一切,好似是站在上神的视角俯视凡间疾苦。 而且眼瞳的纹路非人所能直视,即便是我也不敢多看。 稍微投入心神过多就有可能让自己注意力深陷入某道纹路。 那颗大眼的纹路就是如此特别,每道纹路皆是独一无二,蕴含大道,万物,万灵等等。 光从那颗眼瞳就能看出其主人多么的诡异,不可测,藏身在天穹之后直至现在才露出端倪。 第一代无心直视上空,身心已然无法自拔,他宛如陷入了瞳孔深渊中,口中只会喃喃:“不可能......这无可能.......”如此之类的话。 引渡,阴阳等人更加懵,引渡或许还好,可阴阳,轮回被创造出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怎么着也是这地府里的老住民了。 但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地府的天穹之后有那么个东西。 恍然他们感觉这地府像是假的,天穹是纸糊的,这一幕多少似曾相识。 他们在追那个白毛猴子不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一只大手撕裂的天穹才让他们发现他们不知何时中了套陷入了圈中世界。 那现在天穹后的那只大眼代表着他们又中套了....... 不.........轮回拼命摇着头她宁愿相信自己又中套了,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无论是黑色肉球落入困境,还是黑色肉球即将被无心吃掉,再到现在这颗大眼珠子。 事情的发展早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所能涉入的范围了。 接下来的事情没人能预料到,也没清楚后面还会再发生什么。 诸多意外之后,哪怕这个地府世界在此时此刻塌了也在情理之中。 “嚯,唬人啊.......”我瞥了一眼大眼珠子,调谑了一句。 我耳旁的无相之人忽然就激动了起来,他化身成人形攥紧了拳头,惊骇发呆:“这是.......这才是.......。” “这才是阴本源啊!” “这才是深处的那位啊!” 天穹后的大眼不安分的滚动想要挤进这个世界,但尝试了几下没有成功,天穹壁垒出乎他意料的坚固。 试了几下后那颗大眼珠子退了回去,天穹裂痕未闭合。 随即一只白胖白胖的小手从那道裂痕伸了进来,小手胖乎乎看着有几分呆萌,只是他手上那扭曲的魔纹令人不由忌惮。 小手手指有五根,手伸进来时就维持着一种奇怪姿势,食指中指弯曲成弧形相碰若夹子,其余手指自然放松。 看起来这只胖乎乎的小手两根手指像是捏着什么东西。 胖手保持着捏的姿势慢慢后退,想要撤回去那道裂缝后, 而后震惊众人,荒诞的一幕出现了,位于天穹之下地皮之上的黑色肉球跟随那只胖手的动作一起动了。 第一代无心已经和黑色肉球融合大半,他能压制住黑色肉球的意志调用肉球的力量,同时也证明着他和黑色肉球已经无法轻易分离了。 过度的侵占,统御证明了他与黑色肉球的同化度,之前他藏在我体内也只感分散躯体小小的干涉所以我才能故意将他逼出, 而现在是大肆的吞噬,就是无心想要离开一时半会也无法分离。 引渡眼中没了高光,脸上没了信仰,整个人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大人飞了......天穹长手了。” 只见胖手后撤,黑色肉球紧跟着上升,仿佛胖手两根捏在一起的手指与黑色肉球之间有一道无法看见的丝线。 胖手提着丝线将黑色肉球拉上去,此情此景何其荒诞,惊愕世人。 引渡,轮回,阴阳等人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不是他们转不动,而是他们不敢想.......是一点都不敢想啊。 无相之人所化的那个人同样神情惊骇不已,即便是他也被震惊到了:“这.......难道是........。” 我默默观望着那一幕,似笑非笑的对无相之人说:“你觉不觉得现在这副画面像一个情景?” 无相之人:“什么情景?” 我:“钓鱼。” “天性爱玩的婴孩看到了渔翁钓鱼,便学而效仿,在冰湖上砸出一个洞,手捏线将藏有钩子的鱼饵丢入湖中。” “现在不正是中鱼后,婴孩欢天喜地收获鱼获的时候。” 无相之人的脸色忽然无比难看:“钓鱼........他怎么会如此聪明?” “什么意思?刚刚那些都只是鱼饵?” “那个溜圆浑身散发着诱惑气息,充满阴本源的肉丸子是鱼饵?” “他会聪明的用阴本源来做钓,这里实际上是他的鱼塘?” 我笑着调侃:“都被搓的那么溜圆了,还要去咬钩,傻鱼好钓啊。” 天穹后的那只胖手收的动作看似慢,但眨眼黑色肉球已经被拖到了天穹裂口边上。 可能是感受到了天穹后那位的气息,也可能终于觉察到了不对, 第一代无心惊醒了过来,他震怒且惊悚,甚至是情绪失控的流泪,疯狂的咆哮:“骗局!这是骗局!”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骗子!骗子!”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黑色肉球拼命挣扎着,不知是黑色肉球本身的不甘,还是第一代无心的不甘, 他想要摆脱那根无法看见的鱼线,摆脱自己命运。 只是已经咬了钩再想摆脱又怎能容易,当咬钩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要流血。 第一代无心此时后悔也完了,发现是骗局后只能是增添自己的绝望,他愤怒痛苦的拍打自己的身子,拍打这具肉球身躯。 他要吞噬这个肉球,而今他和肉球的融合度还在不断提升中,很快他就能取而代之,现在他都能已经能调用肉球的力量。 但这又能怎么样? 可他走不了了啊......他孤注一掷扑到黑色肉球身上,置之死地于后生。 他是抱着吃定黑色肉球的信念意志而来的,从未想过自己的退路。 然而自己成功了,也成了笑话.....哪怕是吃完他也就只是个鱼饵。 莫说是第一代无心,换做是任何人在无心的立场上都会比他更崩溃。 尝试脱身无果,尝试挣扎无力,黑色肉球上长出第一代无心头颅仰望天穹裂缝,面相疯魔,失心狂笑。 两眼内唯有无边的绝望。 当初在时尘铜船上陷入麻子的死循环都不曾让他这样, 费尽万苦,不惜奉献身躯供我吃掉也要隐忍躲藏只为混入地府,只为夺取一点希望。 可谁又能想到那点希望会是绝望呢。 第963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黑球被拉了上去。 咕咚.......瞧见这一幕的白毛猴子胆子都要被吓破了,仅剩的那点毛也炸了起来: “玛德!是陷阱!” “我累个娘啊,天外有天,大鱼吃小鱼啊。” “四瞳我谢谢你,我服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信了,你救了我啊.....” 白毛猴子打了个激灵,他完全不敢想自己要是没走的话会是什么下场, 以他定力指定扛不住诱惑扑上偷吃,最后结果便是一同上天。 四瞳嗓音无比沉重:“以阴而饵专钓你们三无啊,不得了....不得了。” ......... “大......大人被吃了.......”引渡道心崩溃,四处皆是绝望,前路黑暗,信仰崩塌他直接一头昏死过去。 轮回,阴阳都没感到自己如此渺小过,恐怖到能支配地府的大人只能沦为口粮? 天穹外是谁? 为何天穹外有他们熟悉的气息? 被吃的真的是大人吗? 他们是一点都不敢猜想啊,都是大忌讳...... 我轻叹一声摇摇头,目送第一代无心与那黑色肉球被拖上去。 那颗黑色肉球从来都不是什么馈赠,空有力量的宝库,那是一枚炸弹,是一枚鱼钩! 即便是我也是在黑色肉球的逃窜中才猛然觉察到的,正因为这点我才拼着一丝冷静令自己没有陷入暴食的欲望中。 否则我没法轻易引出无心,说不定我会想办法干掉第一代无心然后自己再去吃那颗黑色肉球。 我也无比想要吞噬那颗肉球,只是我忍住了。 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那是危险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是,如果不是黑色肉球古怪的诱惑力我应该早就发现了异常。 这颗黑色肉球所表现出的实力太弱了,灵智也太低了, 说他是婴孩性格都算是夸他了,他压根没什么智商可言,许多行为也都是学来的。 创造了引渡,阴阳,轮回,生死的深处那位是绝对存在的,但不可能是那颗大肉丸子。 如果真是那颗大肉丸子,张三李四做梦都能笑乐。 那大肉丸子能打造出宝具,捏造出生灵?他捏条狗都捏不像好吧。 不过大肉丸子作为鱼饵是完美的,浑身由阴本源构成,原本就是深处那位的一部分削切下来造塑造而成的, 气息,力量都无可挑剔,就连引渡,阴阳都误认为是深处的那位了。 也能将肉丸子看作是深处的那位,但他只是深处那位的一小小部分。 为了这次垂钓深处那位可是下了血本。 别说无相之人震惊,我也惊叹咂舌啊。 想到了肉丸子有诈,只是没想到会是鱼饵,天穹之外有人垂钓。 这么一来心情顿时就糟糕透顶了,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别人家鱼塘里的鱼,这搁谁谁心情能好? 深处那位手笔够大,够狠啊。 我挪动手掌到眼前,只见麻子身子曼妙站在我掌心中,我好奇问道:“你早就知道那肉丸子不对劲了是吗?” 麻子自然而然的回应:“如果他真的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必要请你来了。” “只可惜那个无心没有死在我手上还是落在了他手中。” 我冷笑的调侃:“幸好那个无心没有死在你手中,否则他就该跳下来抓鱼了。” 钓不到鱼的时候该怎么做? 当然是抽水下河! 天穹外的那个熊孩子要是看到自己鱼饵光被咬没有鱼上钩指定马上跳下来。 麻子:“这里是他的天地,他的乐园,他随时可以毁掉,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真是个欠揍的熊孩子”我看向裂缝,那道裂缝已然开始扩张了。 在第一代无心与黑色肉球被拉上去后,那裂缝就撑不住了。 裂缝朝着两边蔓延,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天地似乎都要裂成两半。 “卧槽天裂了!”混迹在无数阴中已经来到了血河边上的白毛猴子毛发不由立起,寒意直冲本体。 随着阴们集体暴动,他也看到了天穹裂痕。 而后只听咔一声,天穹与世界碎了,天穹,世界是有形状的,类似一个鸡蛋壳倒扣。 我,阴阳等人只看到世界碎后真实的世界浮出水面,雏鸡破壳而出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远端灰蒙蒙的一片,无论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平面都是灰色的雾霾,八方皆是漆黑的空间,灰暗雾海遮住了大地。 而且我们身处一个高地平台,这高地立在灰暗云海之上。 “这就是他.......”麻子清脆的嗓音响起。 我朝着正前方看去,第一入目的是一眼看不全的稚嫩,胖虎的身子,不断朝上才能看清全貌。 一个巨大的胖娃娃趴在平台上,两只肉墩墩的腿犹如天地支住在灰暗雾霭海中。 他一只手托着腮,面孔斜向下方,唇红齿白脸蛋圆滚滚,一侧腮帮子鼓鼓的,还在滚动着, 这个巨大婴孩只有一只独目,就是此前通过天穹裂缝窥视我们的那只眼瞳。 独目里诡秘,妖异的纹路分散出怪光,他用那只眼睛望着我们。 婴孩所趴的平台不出意外就是我们一直以来都认为的地府。 无比可笑,我们口中地府只是这熊孩子趴着的桌板。 我看向分割地府的血河,顺着血河瞟向源头,似是源头也有了着落。 只是源头的真相..........我笑了,笑出了眼泪的,没有伤感,没有震惊,就只是单纯觉得好笑罢了。 第964章 大胖婴孩 我大笑过后心中竟灰暗,一片荒凉, 地府作为一个平台立在灰暗云海之上,对我们而言地府相当于是个小世界。 但对于那个有着妖异独眼的婴孩来说,地府只是他玩乐的小桌板。 他半趴在地府身上在,双脚立足之地为云海,明明只是三四岁模样的孩童个子却要顶到天上去了。 一只手闲来无事的托着腮,另一只手半伸入一条直上直下连通天地瀑布中。 那道幕布为诡异的血黄色,质地浑浊污秽,但凡是见过地府那条血河的人都不会感到陌生。 这简直就是大一号的血河。 而分割地府的那条血河便是来源于此,独目婴孩的手半伸入血黄瀑布,汹涌澎湃的血黄水流拍打婴孩的手掌。 他的手掌在瀑布下纹丝不动,反倒是干涉了瀑布的下落,血黄水流四溅受阻无法破开的阻碍后便顺着他的指缝,掌心流淌。 这只手同样轻轻搭在地府上,分散的血黄水流有一道就通过他掌心纹路意外流到了地府平台上。 水流继续流淌,流势笔直顺畅直来直往从婴孩手里流到地府上,又从地府得了另一端流下去,最终还是趋于大势,归入灰暗云海中。 所以这将地府分割,令无数阴魂飞魄散的血黄河水只是这个婴孩一时起兴搞出的东西。 宏观上看整个地府就是他的玩盘,供他戏耍的乐园。 以他的力量,能力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垂钓无心更是轻松地很。 咕咚.......独目婴孩咽下了口中的事物,喉咙滚动的动静仿佛是地龙翻身,天公怒吼的动静。 阴阳,轮回傻了眼,先不说这是什么地方,光是天穹幕布又一次破碎,又一个世界呈现在他们眼前就足够他们怀疑人生了。 这种事情经历一次足够余生惊叹,回想了,再经历一次怕是往后都会有阴影。 看着四面皆是漆黑,下方是雾蒙蒙的云海,他们不由得假想这会不会也是一层虚假的世界。 这漆黑的墙壁会破开,云海也会裂开。 轮回和阴阳都些神经质了。 “诶,轮回,你感觉到没有!”阴阳身子弯曲着,以古怪的姿态看着那独目婴孩,暗地里戳了戳轮回。 轮回一巴掌扇开他的手:“我又不是瞎子,我的直觉比你强多了好嘛?” “但这种事情你敢信吗?” “你敢认吗?” 阴阳苦笑一声摇摇头:“而今还能确信什么?还有什么不会生变?” “都发生了这么多,还有什么破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吗?” “只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我都不敢确认啊,问问他吧。” “嗯!” 轮回连忙抡起巴掌强行将引渡,引渡脑袋发懵的惊醒,没等问什么就被轮回揪着衣服领子面朝那独目婴孩了。 只见大梦初醒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引渡眼睛瞬间清澈了,紧接着身子开始发抖,被轮回领着丝毫不影响他膝盖弯曲下跪, 他颤抖着嗓音,声嘶气竭:“大.....大人!” “您终于醒了吗?” 啪!引渡狠狠朝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一巴掌不够他又补了一巴掌:“我说的这是什么痴话!” “大人一直都在醒着,是我等睡着了,是我等愚笨了啊。” “是我等眼光短浅了。” 说着他恶狠狠瞪着阴阳,轮回:“见到大人你们还不跪下认罪!” “大人!”阴阳,轮回膝盖一软直接就跪下来,实际上他们面对着婴孩根本就直不起身子,也没法直视。 这婴孩宛如一个禁忌,轮回的直觉告诉她如果盯着那婴孩的眼睛,自己一定会丢命。 阴阳早早就想跪下了,如今算是心愿满足了,脑袋扣地不敢抬起。 轮回心境一片胡乱,动荡,各种臆想杂念不受控制的出现, 这位才是大人吗? 那之前那个是什么?大人的分身吗? 这位是大人,那这个地方是地府吗? 原来的地府竟还不如大人真身大......... 我那百丈高的黑色人影急速收缩,黑色粒子内敛朝着中心塌陷。 很快原本大小的我出现了,不再是那种被黑色粒子包裹的异象。 可那些被黑色粒子依旧在我身体内,只不过受我的控制安定下来。 大概是那些黑色沙粒的功劳我如今没有魂体那种虚无缥缈的虚浮,如若一个真真正正的生灵。 早些被我攥在手里的麻子,此时也站在我身旁。 墨铜古树的再断掉大半树根后树叶尽数凋零和个随时快夭折的小树一样。 另一边的万代碑同样被一道裂痕横跨,整个石碑暗淡无色。 三件古物唯一好些的就是阴阳铜棺了。 可阴阳铜棺被那个大肉丸子好一番折腾,乱砸也有了些松动,不复原来紧密。 三件古物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即便不受损我想也不一定拿出手。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以地府为桌板,立足天地间的独目婴孩,朝着麻子确认问道:“你们地府四婴想要除掉的就是这个?” 麻子确凿无误的点了点头。 我面无表情:“你们想要我帮忙来除掉这个家伙?避免阳间的浩劫?” 麻子轻哼:“嗯。” 第965章 婴孩的存在 “我不干了,合作解除!”我郑重拍拍麻子肩膀:“加油干,回头我给你们烧大房子。” 开他娘的什么玩笑?这他娘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婴孩.......和我之前猜想的完全一模一样深处的那位是个没长大的熊孩子,而今一看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只不过这个孩子体格有点大,营养有些太丰富。 单手插入血黄瀑布创造出了血河,寻常鬼王碰上一碰都要丢命的血河他能拿来玩耍。 这条血河就是他创造的啊。 这发现已经是颠覆了古今认知,要知道在第一代无心记忆中,第一次大劫前三世道人来到地府里时这条血河就存在了。 我来到地府时和三世道人初来时所看到的场景一致未有变动。 也就是说在三世道人那个年代。这条血河就已经被创造出了,那个时候这婴孩已经伸手入瀑布玩耍了。 如今再去审视第一代无心的记忆会发现疑点重重。 这个婴孩是深处的那位,那当时三世道人在地府里碰到的黑色物质肉球是什么? 也是这婴孩投下来的鱼饵? 若是鱼饵,垂钓的是什么? 这次的鱼饵他钓上来了无心,上次又钓上了什么? 三世道人遇到的肉球是鱼饵,所以创造了地府四婴的是深处那位的鱼饵? 三世道人三剑搅乱了地府,一剑劈开了肉球,大乱过后地府四婴出逃,第一代无心从地府内爬出来。 关于无心是什么,本来已是昭然若揭,极大概率是和地府内的肉球有关,兴许是肉球残留所化,也许是肉球内藏着的东西。 凭借地府内那些阴对我的反应,以及无心的能力和对大肉丸子贪欲渐渐得出了个猜想。 可见到这个婴孩后,这个猜想忽然变得可笑,可悲了。 倘若无心就是三世道人当年碰到的肉球,那不就是婴孩用来垂钓的鱼饵吗? 肉球是鱼饵,第一代无心是鱼饵,我也是鱼饵....... 光是想想就令心境摇晃,自我怀疑,细思极恐根本没法设想。 地府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究竟什么是地府.......谁能能知道?最开始以为的地府不就是深处那位的桌板, 这片黑色云海空间是地府吗? 不知道.......地府该是什么样有人见过吗? 三世道人或许自敢扬言,但他监见识过现在这些后他还敢吭声吗? 只怕他的道心会崩塌的更快。 看我没什么斗志,灰心丧志的, 麻子开口道:“你走不掉,逃到阳间你也逃不掉。” 我好笑:“所以就要跑过来送死?” 麻子没在吱声,似乎是无言以对。 我继续讥嘲:“你知道他?见过他吗?” 麻子摇摇头:“冥冥之中隐约觉察到有这么一位存在,但从未见过。” “我和你一样都是初次见到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模样。” “三四岁的孩童......嘿嘿,怕是几百年都已经是孩童模样了”我嘲笑,又好奇的询问:“你们地府四婴准备如何干掉这位存在?” 麻子想都没想手指就指向了我,我脸色骤黑,磨牙:“我?” 麻子:“怎样干掉他不是你应该想的问题吗?” “你们四个去死吧,指望我?你们怎么不去指望无皮,指望这个小胖子会掐着自己脖子把自己给掐死呢!”我骂声滔滔。 另一边以整个地府为桌板的独目婴孩一直没什么动静,从现身到如今唯一反应也就是拒绝口中东西然后咽下,之后就呆愣住了,肉乎乎的脸蛋也没什么情感表现。 大眼珠子内每道纹路都散着特殊的光芒组合成一种妖冶瞳光,没人敢去看, 自从这大胖婴孩出现地府内暴乱,逃窜的阴就安稳了。 这大胖婴孩的现身就如同是吵闹的班级里突然发现校长正站在窗外,仅仅是现身就足以安定一切。 所有的阴恐惧,害怕而呆站着,仿佛一点妄动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一样。 混迹在阴里的白毛猴子冷汗直冒,这张皮囊都快被吓掉了。 无皮面朝血河方向只知道天穹碎裂外面是新的世界,可他没回头看过,四瞳不让他回头。 有了之前的先例现在无皮听话极了,四瞳说什么是什么,绝不妄动。 就算是所有的阴都停住,背后貌似有什么,他也绝不回头,死都不能回头。 先前两次回头看到了第一代无心吞噬肉球,看到肉球的真相是鱼饵,这要是再回头指不定是什么要命东西呢。 “四瞳,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四瞳万般无力的长叹一口:“回头看吧。” 无皮疑惑:“能回头了,这次没有危险?” “想看就看吧,想吃些什么就吃些什么吧,躲不掉避不开了,看不看都完了”四瞳没来由道。 无皮脸黑的正想骂四瞳不吉利,突然发觉到了一些不对, 他周边的那些阴不见了,左看看右看看都找不到一只阴的身影。 诶,这奇了怪,地府里最不缺的就是阴,怎么会没有阴呢。 疑惑中无皮又发觉脚下土地不知何时成了米白色,地面质感格外古怪,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对了,四瞳说能回头了。 这般想着无皮顺势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对上了一只眼睛。 大若皓月阳日,星球的眼睛,眼内藏有无数纹路,眸子发出的妖冶幽光照耀大地,照映万物。 白毛猴子定住了,无皮的警觉系统,重瞳的超直觉在此时此刻报废了,不是没起作用,而是超负载了。 白毛猴子此生从没有过这般强烈的转身扭头欲望,他身子发抖着想转头不再看,只是身子不听使唤。 无皮大骂这副身子关键时刻不给力,一边拼命转移心神避免去看那只眼睛,光是看看都觉得会丢命。 这还仅仅只是眼睛,无皮可有看到这眼睛是一个生灵的。 乖乖嘞个亲娘来......光一个眼睛都那么大,真身会有多大? 自己能离那眼睛那么近,几乎对等,这是那生灵的手上啊。 一刹那落在了人家掌心里。 面对麻子时也有类似的情景,但这比那时恐怖百倍。 麻子是追杀,取他性命。 这颗眼瞳以及那眼瞳的主人带给他的恐惧超过死亡! “四瞳你坑我,你害我啊......”无皮心中痛骂, “你他么要是早点说有这么一位爷,我还逃什么啊,直接就老实躺着了。” 呼......无皮又觉察到自己的方位在下移,应该托着自己掌心再下落。 他要放了自己了?无皮幻想着,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吞天大口,一口能吃下半个地府,连天都能咬出个窟窿的饕餮大口。 比那恒星大眼还要夸张地嘴巴,嘴巴深处为漆黑的深渊。 白毛猴子瘫了...... 无皮落到婴孩手上,再到婴孩开口这是极快的过程,甚至我惊醒时还是麻子主动握住我的手以能力带我进入婴孩的时间频率。 那时婴孩已经对无皮张开了嘴巴。 第966章 吃无皮 无敌黑洞的大口正呈现在无皮面前,白毛猴子四肢死死抓住地面才没有被他张开口时带起的风儿吸进去。 但他才刚开口而已,那种无底深渊即便是四瞳看了心中也是满满的无力感。 这也正是四瞳会让无皮想看就看的缘故,已经逃不掉了。 由这位亲自出手压根就没有任何挣扎的可能性,连一点点水花都无法溅射起。 自当这位出现后,四瞳对这位的判断就是这样。 这位在地府里是绝对,也是唯一的存在。 他的出现就像是昆虫之间的捕食斗争中忽然被一个人类给介入了。 不同的层面,不同的生命层次。 蝼蚁与神明! 这位看着只有几岁大的巨大婴孩绝对配得上神祇二字,倘若这世间真的有活着的神明,这个婴孩必然是其中一位! 能得到四瞳这番评价的生灵至今为止也就婴孩一个,无皮并不知四瞳心中的绝望,他虽也有绝望,但挣扎求生的本能从未断过。 眼瞅着要被吞噬他怎可能安定不动,坐等着被吃呢。 他无皮可是死而不僵,死后尸体还要蹦跶好几下的顽强存在,活着,想尽办法存活着才是正道! 白毛猴子的四肢像是钉子一样镶嵌在地面上,同一时间白毛猴子的身躯鼓动,脸庞抽搐时而鼓起时而干瘪,猴子背后鼓起了一个大包。 大包内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挣扎想要突破而出。 趴在地府上的婴孩,蕴含世间大道的独目妖异光芒照过无皮,白毛猴子鼓起的背部瞬间平缓了。 硕大的鼓包愣是被压了回去,猴子的背脊瘦薄一马平川,脸庞的抽动也停歇了。 无皮那颗重瞳茫然未解,他还不明白,还没有回过神。 “唉........别试了在他面前你是动用不了特性的,你的蜕皮能力对他而言太稚嫩了。”四瞳自暴自弃的说道 “就算是你想要脱掉这身皮囊再去送死,也不可能的,在他面前你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以及能力,他是绝对的。” “他的出现就代表了无上的统御,镇压,莫说你,就算是无心在他手上也蹦跶不出什么花来。” 连一点点挣扎的可能性都没有.......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我都没有惹到他。 明明我都没有见过他。 无皮内心自语着,死到临头他却格外的平缓,不符合他的性子了。 无皮已经被送到嘴前,如钉子牢牢固定住身子的四肢也开始摇摇欲坠,那恐怖的吸力已经不是他四肢能支撑住的。 无皮耳旁除了呼啸狂欢的风声,还有四肢不堪的嘎吱,骨骼的错位....... 婴孩才只是张开了口,他只需要小小吸上一口无皮变回四肢断裂飞入到他口中。 然而巨大的婴孩却没有吸气,反而是哈出了一口气,精致肥呼呼的小脸上唯一独目渐渐合上了眼帘。无数妖异纹路组成的神眼眯合的只剩一道缝, 那道缝还在闭合中,有完全合上的意思。 一连串动作反应组合起来,竟像是婴孩在打哈欠.......他困了。 无皮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他觉察不到那颗独眼闭上了,他刚被婴孩哈出的风吹刮到地上。 仅仅是婴孩吹出的一道风在无皮的感受下就好似山脉压在身上,狂风几乎撕裂的他皮囊, 将他压在地上里面皮囊外面皮囊骨骼等等都挤压到一起,幸好无皮不是一个活人。 否则就能看到婴孩手上多了一只被拍死爆血的蚊子。 哈气进程短且快捷,一口气哈出他闭上了眼睛。 一口气要了无皮大半条命,无皮拼尽了老命才将快压成饼自己翻了个身缓缓气,浑然忘了自己还在婴孩手中。 后来还是在四瞳的提醒下无皮才炸毛似的爬起,连爬带滚从婴孩手中溜下去。 婴孩手掌悬浮在嘴巴旁边,距离原本的地府高度超过百丈,不过这对无皮来说不是问题。 没有外来因素干扰,他体内藏着的那几张皮还够用。 无皮猛吸一大口气使自身鼓起,实际上是这副皮囊充了气,白毛猴子成了白毛气球从高空缓缓飘落。 见此我松了一口气,无皮没有被那家伙给吃掉总归是好事。 刚刚那个熊孩子的确是想要吃掉无皮,却然不知为什么他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完全没有来由就和他行动一样,一刹那间就将无皮搞到了手上,转眼就睡了。 他那个古怪的独目完全闭上了,独目是竖着的没有睫毛,只有两片肉帘。 那只眼睛闭上后便能好好瞧瞧这深处那位了。 先前这眼睛睁开的时候根本没法望去,只要稍微与那眼睛一对视就会立马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不祥缠身,比死更可怕。 我拉着麻子来到高空缓缓落到婴孩托起的手掌,婴孩体格巨大,光是这小小的手掌就如同一片大陆。 无皮还在随风飘在空中又在下落只是很慢,他重瞳捕捉到了我和麻子的身影,小心脏顿时噗噔了好几下。 一时间脸色大变, “凸(艹皿艹)!这两个灾神,疯子跑上去了!” “我的神,我的爷啊,这位大爹才刚睡着你们可千万不要搞事情!” 内心惶恐中无皮做出了一个违背鬼格的行为,他朝下吹气让身子飘了回去,又要回到那手掌上。 当关乎自己小命的时候无皮还是很聪明的,经过刚才一事他深知那巨大婴孩可比我,麻子恐怖的多。 我和麻子顶多是杀了他,干掉他,而那婴孩带给的恐惧是远超死亡! 无皮绝对绝对不想再看到那婴孩的独目,打死都不能让这婴孩醒过来。 这孩子一醒就要吃他啊! 第967章 曾经的背叛 婴孩的手掌上我和麻子刚到没多时,就见一道白影急匆匆的冲来正是白毛猴子。 “可不敢......可不敢将他搞.....搞醒.....”无皮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我手持一把雷戟正要对脚下地面下手。 他们立足在婴孩的手上,脚下地面不就是婴孩的手掌么 无皮脑瓜子嗡一下炸开了,惊怒大叫:“你们要做什么!” “这个大爹刚睡着啊,别搞事情啊,活着不比作死好吗?” 由于事出紧急,无皮完全没注意自己嗓音大如钟鸣? 我堵住耳朵:“做个实验而已,这熊孩子要是能醒早就被你给吵醒了。” 无皮心有余悸的大骂:“屁!你这是要拿雷电劈他!他能不被你给劈醒?” “不会,我试过了,你瞧”我手中天雷大戟径直砸到地面上, “我.....”白毛猴子眼珠子欲要蹦出来。 漆黑的天穹凭空出现了惊雷,数道雷霆受到牵引犹如天罚一样降到雷戟所指的方位。 霎时间灼目汹涌雷光淹没我们,雷光消散, 天雷大戟依旧在我手中,大戟的枪头所点的米白色土地未有丝毫焦黑,痕迹,根本没法相信这里曾有天雷降落。 白毛猴子浑身毛发立起,张口吐出一嘴浓烟。 天雷是劈不动这个婴孩,可能影响到他啊,。一道雷弧就够无皮喝一壶的了。 无皮麻木的喃喃:“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和我有仇啊........不整死我你是安生不了。” “没有没有,真没想害你,只不过你运气好每次都能凑巧赶上。” “当初在地府门前我再三问你要不要从铜棺里出去,你是死都不愿意出去,我能怎办呢,只好满足你了”我收起天雷大戟,俯下身去摩挲那片米白土地。 无皮满脸苦涩:“别说了,越说越想死了.......死的心都有了。” “我为什么要躲进你那口破棺材里,我为什么不愿意从铜棺里离开啊.......” 摸过天雷击打的不过,我不右边咂舌, 真是神了....... 刚刚那数道天雷愣是没能伤到这婴孩一点,要靠天雷大戟伤到这位属实是不现实的,可一点痕迹都不留就离谱了。 天雷大戟说什么也是天罚遗物,天雷地火之罚的宝贝,寻常鬼怪一下天雷都受不了,无皮离那么老远都被劈的浑身毛发耸立呢。 偏偏是天雷劈打之处没有变化。 这熊孩子免疫天雷啊.........不仅免疫天雷还免疫地火。 在动用天雷大戟之前我已经用地火战旗烧过脚下土地了,结果是一样的。 地火烧了一会,别说是痕迹,就连温度都没能升高。 哪怕是我将火焰集中为拳头大小的妖冶紫炎也没能使那片土地温度变高一点点。 邪门极了,空间在妖冶紫炎的灼烧都出现扭曲堆叠,这婴孩却能无视。 这还仅仅是我们脚下那一丁点皮肤,深处那位果真逆天。 我起身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去看麻子:“你们确定想要让我来干掉这家伙?” 麻子肯定以及确定的点点头。 我无语的挠头,沉思一下道:“不用你给我能伤到他方子,你先给我一个把他叫醒的法子。” 麻子麻利的回应:“没有。” “漂亮!”我鼓掌赞叹:“连叫醒他都能,你们要杀他?” “蚊子吸血尚能找到孔入,而我们连打扰到他的方法都没有。” “你说可笑不可笑。” “不可笑.......”麻子弯下身子也抚摸了一下这片土地:“万法不侵之躯你应该已经在李四,生死身上见识过了。” “李四,生死的万法不侵都应该来源于他,他一切的鼻祖,源头。所以他的万法不侵才是最正宗的,没有能超过他的。” “李四,生死的万法不侵都是他赐予的一些力量,他的万法不侵自当能绝缘一切天雷地火,道法等等。” “不是你的天雷地火伤不到他,而是根本没用。” “这就好比你拿冥币去阳间买东西,不是你的力量不够强,而是没有生效。” “他的特性能够绝缘这些。” “深处这位出现后,你的话貌似变多了一些”我注视着那只闭上的独目好奇道。 麻子轻轻挽了一下头发,语气少有的缓和:“我有义务想你说明这些,话只是因你变多了。”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过往,我之前的态度你应该不会喜欢。” “你还不清楚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我再用那种态度的话兴许你会发火。” “发火?我为什么发火?”我微微转头,眯着眼目光玩趣。 麻子不卑不亢,大方得当的与我对视,脆生生道: “我曾背叛你,地府四婴曾背叛了你。” 第968章 怂包 我对当年的事情表现得十分淡然,麻子却很是在意。 “你以前对我可没有什么主次观念,怎么现在突然改性子了?” “就只是因为我知晓了过往?” 麻子自然点点头。 我用手挑起她的下巴,注视那双璀璨银眸: “初次见面时你取我性命时可是非常果决。那时怎么不见你尊重,你的态度?” “第一代无心清楚过往,清楚自己的来历,你不还是要杀了他?” 麻子没有摆脱我的手指,大有任我摆布的意思: “你错了” “当年一事之后地府四婴与那位的联系被断开。” “三无便是有那位诞生的,无心只是其中之一。” “他并不清楚过往的记忆,他也根本不认得我们,他所拥有的只是他诞生到至今的记忆。” “你说他不认识你们,你们可是他创造的。”我蹙起眉头。 麻子:“我们是深处那位创造的,并不是无心,也不是无皮。” “即便他拥有记忆也代表不了昔日的那位。” “无心无法代表深处那位,那你何必对我这种态度......你杀他可果断的很.....”我的思维忽然有些混乱。 麻子说无心根本不清楚三世道人到了地府的事情,所以说第一代无心是不认得地府四婴的,否则无心也不会在麻子手下那么狼狈。 甚至无心根本没认出这是麻子。 若是无心拥有当年的记忆不可能会不认得.......地府四婴对待无心也不该是那个态度。 刚开始的时候麻子对我的态度和第一代无心相差不大, 只是因为茶茶的缘故有了些许不同,真正的改变是来到地府后,我吞噬掉第一代无心记忆后。 既然第一代无心并没有当年的记忆,为何我能看到当年的画面,我所看到的记忆是谁的。 麻子在我面前自称为下属,态度大有转变,这几乎等同是她变相承认我是深处的那位,也就是创造了地府四婴的那位。 第一代无心无法代表深处那位,无皮也不行。 而我却可以? 我现在应该沾沾自喜?还是该坐稳这顶皇冠? 她说我知晓了过往,指的是三世道人到了地府的那段记忆?有了那段记忆才能代表深处那位? 只可惜关于三世道人那段时期的记忆就只有那个片段,而今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已经被我消化殆尽,剩下的那些记忆也尽是一些没营养的东西。 第一代无心从我体内离开并不影响我消化剩余的记忆以及他的力量,实际上第一代无心甘愿被我吃就相当于是将一切,全部都交给了我。 一心入佛门佛门,车房,资产老婆全捐献的那种,突然有一天第一代无心不想当和尚了,想跳出佛墙了。 之前他所捐赠的这些还能拿回去吗? 根本没有做这种先例。 腰缠万贯入佛门,还俗只着一布衣。 简单想了想便不是很在意了,自己能不能代表深处那位有什么意义呢? 所谓的深处那位实际上是他人捏造出的鱼饵,如同之前那颗黑色肉球一样。 真正的深处那位一直都是这个独目婴孩,他才是这地府的唯一,绝对! 自三世道人进入地府就存在的唯一! “别打情骂俏了,感情刚才差点被吃的不是你们啊”白毛猴子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是因为吃了黑色肉球和无心才睡着的,孩子嘛吃饱了就睡多正常,应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我推测道。 白毛猴子翻白眼:“要是醒过来呢?” 我:“你死呗”。 白毛猴子:“.........” “我死你难道能活?他吃了无心,接下来肯定要吃我们!” “方才没吃成,睡醒指定接着吃,我不信你能逃。” “逃是逃不掉的,整个地府都是他的餐盘能跑去哪里?”我耸耸肩无奈道,面对这样一位犹如神祇的婴孩谁能有办法,谁能不绝望呢。 白毛猴子眼珠子转动,忽的灵光一现:“诶,你那口铜棺呢?” “我们躲进那口棺材里是不是就没事了。” 我呵呵冷笑:“实话告诉你,那口铜棺就是他的一个分身创造的。” “你躲进铜棺里,就像是自己洗白白跳进他的碗里。” “喂,你能干掉他吗?”我转头对着正葛优躺在半空中的无相之人发问。 无相之人愕然起身,手指头点点自己:“你是说我?” 我:“你不是整天一副老子无敌,神来都没有用的样子吗?” “平日里没事就挑唆我,引诱我,想方设法要这副魂体的支配权,只要给你就是无敌,任何事都可解决。” “现在给你支配权你可敢接?” “.........”一向话痨邪性的无相之人忽然没声了是,他憋闷的看看我,又看了看那巨大婴孩。 一眼看不完,脑袋不断上扬才能勉强看个大概,他看清楚了,也想清楚了,果断回应: “接不了了。” “我不敢,我怂!” 理直气壮说话一缩脑袋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肉球。 “嗤.......”我隐隐呲笑一声,这让憋闷的无相炸开了,他气愤的浑身发红:“有种你干啊。” “惹下了天大的乱子知道找我了。” “你咋不把天捅出个窟窿让我补呢,补天或许都比干掉这家伙现实一些。” “你不知道这大胖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你让我干?刁难人也不是这么个刁难法。” 我干脆利落吐出来两字“废物。” 无相之人气鼓鼓的:“你行你来,开始你的表现。” “不活了,都不活了,我看你是怎么被一口吞下的!” “........废物”朝无相之人竖了个中指,也算是出了口以往的恶气。 想要让这个虚无缥缈的家伙吃瘪可不容易,杀又杀不死,打又打不成。 抓到能解气的机会自然是要狠狠报复。 这家伙整日想着接替我的位置,现在给他他倒是不敢了。 第969章 枯木逢春 “他还会睡多久?”我摇晃一下麻子的手。 麻子双眸银光闪烁:“很快或许很久,取决于李四他们所能坚持的时间。” “一旦地府大门的敞开,他绝对会向往阳间到时他必然会被惊醒。” “时间不多了啊,你的能力不可能影响到这位,不过李四他们坚持的时间还不短,只是有些磨蹭”我感叹一声,陡然一道暗绿古铜光朝着这边飞来。 看那古铜光来的方向正是地府大门的位置。 刚才地府大门敞开了一道缝,飞进来了一道绿光,大门的缝敞开一下就又闭合了。 这令围在大门前的阴纷纷撞在门板上,抓挠大门无果。 这些阴都是先前通过黑色肉球触手一来渡过血河的阴,它们是过了血河可还没法通过这扇门。 我手臂一抬,破空飞来的绿光像是收到了牵引划出一道惊虹轨迹落在我手中。 “什么玩意?”白毛猴子定目一看:“一截树枝?” “错,是墨铜古树的树枝”我握着并不算久违的树枝细细打量,摩擦调侃道:“这节树枝回到王二手中,再让他交出来不易啊。” “难怪这么慢呢。” “不过幸好来的是他的树枝,来的要是他本身,他估计要和我拼命,毕竟墨铜古树成了那副样子。” 白毛猴子不解:“你不是铜棺什么的都是这家伙创造的,这飞来一节树枝有什么用?” “大用......”我轻轻招手,没了树叶接近凋零的墨铜小树从我背后飞出。 小树树根没剩几根了,原本茂密的树冠此时光秃秃的,枝干又细又短。 “回去” 我随手将从阳间飞来的树枝抛给枯萎小树,很是神奇,几乎比那小树还要长的古铜树枝在接近小树时嗖的变成一道绿色虹光钻入小树枝干内。 树枝没有变成古树树冠上的一截树枝,而是融入到了古树中。 无皮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宏伟,荒古到犹是万物起源的气息疯狂涌出,不,是在复苏! 整个地府平台都因古树的复苏而惊动,无法形容的韵味扩散,地府荒芜土地冒出绿色的苗头,无孔不入的杂草,毅力顽强的树苗......... 芬芳花朵妖异的彼岸花等等与这黑暗世界不符的植被随着古树一同复苏。 轮回颤抖着手,再三试探的去摸面前一朵猩红玫瑰,这朵玫瑰是刚刚长出来的。 “发生了什么?” 身为地府的老员工,轮回甚至地府内不可能存在这种带有生机的东西。 如此妖艳美丽的花朵令她都不敢触碰。 阴阳,轮回都感知到了上空来自婴孩手掌上的诡异气息,那是什么东西在复苏。 阴阳脸色凝重是:“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不知是何缘故大人忽然睡了过去。” “但守卫大人是我们存在的意义,那几个家伙跑到了大人手上。” “按理来说他们不可能影响到大人,如今大人万法不侵,可刚刚那股气息让我感到不对劲。” 引渡赞同颔首:“走吧,我们必须要过去了,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居然让地府里长出了如此多的垃圾......” ........ 枯萎,掉光树叶的小树从这一刹那开始焕发生机,古铜树干上暗淡无光的纹路图腾渐渐亮起。 小树的体型在膨胀,干枯无叶的树枝上一枚枚嫩芽含苞待放。 古树的树根也在大量钻出,十根,百根,千根.......数量已经胜过了被扯断之前在,大量树根盘结乱舞。 哗啦......哗啦啦......哗啦啦,墨铜古树的树叶已经再次长出,一枚枚巴掌的树叶互相碰撞着,边缘好似神兵,树叶纹路为一幅幅异画。 古树拔高着,百米.........百丈。 白毛猴子目瞪口呆,彻底傻眼了:“这.......这是那棵要死了的小树?” “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什么鬼” 墨铜古树的气息无比强大,充斥着澎湃生命力,好似天地之根,万物之株,无论是树叶还是主干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胜过之前的它,这是墨铜古树至今为止最高调,最显目的一次。 不再隐藏,不再收敛,肆意生长,肆意影响万物,丝毫不压抑自己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枯木逢春,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否极泰来” “雷劈不死,生机再发必胜从前,树根尽断,树叶凋零,逢春则生,自当茁壮全力一扫迟暮” “你压抑,隐忍了那么多年是该放肆一切了”我摸着墨铜古树高过百丈的树干,由衷感叹。 那截树枝来自王二,王二的树枝来自墨铜古树。 但那截树枝真的就是墨铜古树上的一截树枝吗? 第970章 古树的真面貌 哗啦........硕大的青铜叶子无风晃动着,欢呼着,如同一群调皮的孩子向世人证明自己从未凋零过。 古树的树荫遮天蔽日,因为一节从阳间飞来的树枝而枯木逢春的墨铜古树得到了史无前例的成长。 这时候的墨铜古树显然已经是地府平台上一棵最高大的世界树,无论从何处看去这棵都是地府的中心! 白毛猴子不由眼前一亮,心中希望之火再度燃起, 亲眼见到墨铜古树从树叶掉光的枯树枝重新焕发生机,拔地而起破后而立高过百丈,前路也并非那么绝望。 虽然古树高过百丈还是无法与那独目婴孩相比,但至少已经拉近了一些距离。 有着古树存在,就算那大胖小子要一巴掌拍死他们手上也要被古树戳个洞洞。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如今大胖小子要动手则有古树在上面扛着。 四瞳借助无皮的眼睛也是看到了一切,由衷的惊叹:“天人手段........偷天换日啊。” “可悲,可叹,可幸啊,时至今日才见到了真正的墨铜古树。” “这才是来自地府的古树,古树的真面目。” 无皮:“以前那棵树也没这么大啊,之前那个是假的?感觉不像是隐藏了力量。” “呵呵......假的?谁有这么大的手段能造墨铜古树的假?”四瞳揶揄一笑:“不是造假,而是有能人对墨铜古树做了手脚。” “神乎其技的手段,我如今才看明白,以前总觉得那几件东西不对,差什么,原来是有奇人将古树本源剥离了。” “将墨铜古树的大部分本源力量剥离到一截树枝上,还真是敢想敢做,太大胆了。” “被剥离本源后的古树虽有原来一部分神异但大部分力量都被抽走了,这样古物才能够出现在世间。” “否则且看这古树的姿态怕是到了阳间就要遭受天雷灭顶,阳间的天地规则怎可能容纳这些打破规则的古物。” “剥离本源后的古树恰好接近天地规则能容纳的界限,但又不超过。” “只要将那截树枝还来,这古树自然恢复原本姿态。” “所谓的折断,枯萎不过是假象。” “这招高啊,在阳间墨铜古树无法露出本相,到了地府里这古树便能够展露原本姿态了,这个时候将树枝送来,地府四婴还是有点手段的?” 无皮听四瞳说的头头是道,不免疑惑:“咱俩平时不是都在一起吗?为啥你知道那么多?” 四瞳停顿一下,无力道:“张家深处不就有一个古物,你又不是没有见过,难道你没有探究过这些古物吗?” “我们知道的一样多,只是我想的东西较多罢了。” “例如在你想着怎样求饶,怎样逃命的时候,我就在思索这个婴孩的由来,这个世界的由来,究竟那个地府是真的。” “在你逃命总想回头看的时候,我已经在推测地府四婴拍他和麻子进来的用意了。” 无皮:“那你推测到了?” 四瞳:“我又不是地府四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猜到了几个模棱两可的可能性。” “地府四婴也是几个大憨货,手上拿着几件古物愣是被无心一一打穿了,明明真正实力有那么强可就是不愿意动真格,动用真实力。”无皮一听地府四婴就很是来气,怨气不平的说道: “也就那个麻子动用了真实力,杀我的时候绝对是动了真格,没藏着掖着.....” 第971章 古物神威 张三是自家老祖宗,无皮无所谓的随便骂, 但四瞳可不能跟着附和,反而还要为自家老祖宗辩解几句, 毕竟老祖宗怎么着也在外面出力呢。 “地府四婴毕竟是来自地府的生灵,实际上地府才是适合他们的战场,他们与阳间格格不入,非要停留在阳间就只能低调做人。” “就像咱们张家的老祖张三,你有见过张家老祖宗出手吗?” “没有吧,即便是张家几乎被无心灭门老祖宗也没有出现或是插手,由此能看到地府四婴是受限的。” “麻家,王家,张家的老祖宗都多少年没有露过面了,要不是我和你躲进铜棺里我都以为老祖宗化成了白骨指不定埋在哪里了呢。” “四个家族里唯一能自如行动的李四,你有见过李四肢体全乎的时候吗?” 无皮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 四瞳一笑:“这就证明了地府四婴是受限的。” “他们要真在阳间大肆动手只有当被逼到底线,躲无可躲的时候才会露面,老祖宗不就是在地府之门快要打开的时候才现身的。” “四件古物是很不凡,但仅仅是在地府内不凡,古树的这个姿态你基本不可能在阳间看到。” “所以好好看看吧,这种场面你看过一次这一世也就值了。” “你的上一世,上一个无皮许是都没能见过这位,更没有资格见到古树的真面貌,来到地府,参与这种事情更是不配”四瞳捅动说。 无皮毫无笑意的干笑:“我谢谢老天爷他十八辈母系,老子荣幸至极。” “就是因为能见到这些才命短是吧?” 四瞳笑道:“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 “该死!是那棵古树!”引渡阴阳几人乘着横跨虚空的桥梁来到了高空,他们站在桥上看到了古树的全貌。 那恐怖的高度,犹如是天地之树的姿态无人不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认出了这棵树,当初要不是这棵树的树根突然作祟,他们那个大肉丸子大人说不定就插上翅膀跑掉了呢。 大人虽然没跑到,可那棵树也被毁得不成样子了,树根尽断所有生机用来拘束大肉丸子,已然是油尽灯枯。 所以这树现在这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临时爆种? 回光返照? 还是解除了封印? 阴阳沉着脸咬牙喊道:“上!这棵树不一般,说不定能惊扰到大人!” “大人创造了我们,我们为大人而生。” “为了大人在所不惜!” 高声震词后,阴阳唤来大量阴魂缠绕,单手持混沌黑白伞,率先带头冲锋。 他像个是领兵冲锋陷阵的将军,阴魂化作他的披风,身后阴魂,阴一股脑的跟随。 一个人带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引渡和轮回互相看了一眼,受这种气势的影响二话不说也冲了上去。 引渡双手结印一座座桥梁如同阶梯一样提前铺设在他们脚下,轮回动用时间的力量缩短他们的进程。 我随意瞥了一眼他们,轻轻用手拍了一下古树,轻微没有用力,连声响都没有发出,可足以产生连锁效应。 晃动的树叶受外力而动,纷纷跳动碰撞,十十相碰,百百相碰,树纹闪烁,莹莹亮光连成一片。 哗啦......哗啦啦.......清脆的青桐树叶碰撞声成了一阵阵潮水,一叠叠加一层,一层胜过一层。 随着墨铜古树的树冠晃动,空间掀起一阵涟漪,声波涟漪同步瞬间淹没冲来的阴阳等人。 阴阳第一个被哗啦响声所影响,身上道道阴魂破散,身后阴魂大军受到干扰混乱,停下,紧接着就是一道涟漪冲击胸膛。 第一道涟漪打断了他胸腔所有骨头,第二道涟漪紧随而来。 阴阳眼珠子吐出,调动所有神经急忙常开混沌黑白伞涟漪撞到伞面使得阴阳倒飞,倒飞途中阴阳又被几道无形涟漪击中,节节败退。 跟着阴阳后面的引渡,轮回也是遭了殃, 阴阳一飞,引渡立马变换手印转身要跨上孟婆桥,一只脚跨上去但还有大半身子没上去呢,道道涟漪袭来顿时桥散人飞。 他飞出的速度比他建桥的速度还要快,轮回扩大自己的时间以供自己逃躲,然而她所扩大的时间并不够。 扩大的时间达到极限解除,轮回咬牙再开能力时间停住了,可她的腰也断了。 涟漪波动空间,由古树的力量荡漾而成,轮回能力一解除就受到一道涟漪撞来打断了她的脊柱。 至此阴阳,轮回,引渡三人冲来马上又飞了回去。 “我擦,这么猛?”无皮呆若木鸡,本来有那么点小紧张呢,现在他有那么点懵。 引渡等人怎么说也是地府的一霸,气势汹汹冲过去那古树一摇转头就飞回来了。 “以前怎么就发现这些古物这么厉害,难怪那个无心一心要夺取这些古物。” “这几个古物要是在阳间也能那么猛,无心拿头去抢啊?” “来自地府的古物........我手里的这个铜鸡也来自地府.....”想着无皮眼睛发光盯着尾巴卷着的初晓铜鸡。 将铜鸡拿过来,双手抓住眼怀期待:“小鸡啊,来!给小爷爆个种!” “瞧瞧这棵树多么威猛,我知道小鸡你也有威猛的一面。” “来快让我看看!” “一棵快蔫死的小树都成世界树,我指望小鸡你变成个凤凰不过分吧?” 第972章 三件古物齐复苏 在无皮虔诚的祈祷下,独目婴孩的眼皮子虽有眨动终究是没有睁开。 无皮长舒一口气,心惊胆战的说道:“我还以为这大胖小子要醒了呢。” “诶,刚才他差点醒好像是你那棵树搞得鬼。”他朝着我叫喊。 是个人都看到了,婴孩的异动是因为古树的摇晃。 “这棵古树是他的力量创造而成的,早些年古树被剥离了本源,而今古树重回巅峰他不可能感知不到”我观望那个婴孩淡然从容地回答。 手掌握拳紧接着一翻一枚石质戒指躺在手心。 这枚戒指一出现已经化作一块平平无奇石头的万代碑倏然从我身上飞出,平稳悬浮在我身前。 石碑正面那道裂痕依旧存在着,这是曾经镇压大肉丸子的荣耀痕迹。 也正因这道裂痕万代碑遭受重创,经文无法亮起沦落于平凡。 石碑亢奋的颤栗,那枚戒指也在我掌心跳动,迫不及待是它们如今的写照,就像是两个分别许久的小情侣,再见时那积蓄已久的爱意会一下子爆发出来。 我轻笑着说道:“去吧。” 话音刚落戒指嗖的飞入万代碑中,一道灰线融入了万代碑,下一瞬万代碑一处很难被发现的缺口得到了补足。 那缺口恰好是戒指形状,戒指与万代碑完美契合。 嗡! 奇特的韵味激荡扩散,宏伟沧桑的大道梵音堆叠响起,异象随之出现。 一头头凶恶滔天,蛮横荒古的异兽被烙印在石碑之上。 一道道模糊来自上古的人影于石碑前叩拜,祭祀,他们郎朗诵经与石碑上的经文之声重叠。 万代碑表面的裂痕,犹如是被画家涂改修正裂痕被抹除,同时万代碑的颜色飞快褪去。 失去了原本的土灰色转变而来的是晶莹璀璨的金玉状。 颜色尽数褪去,整块石碑为金玉打造,凶兽奇珍攀附其上,烫金大字写满了碑身,每个字都蕴含无数奥秘,竟有些追赶婴孩独目里纹路的架势。 无皮下意识捂住耳朵,虽有惊讶但没出见到墨铜古树原貌是震惊: “还有高手?” 四瞳又一次惊叹:“墨铜古树的本源力量遭到了分割,其余的古物又怎会幸免呢?” “这些古物想要在阳间存在就只有将本本源剥离出去一部分,让自己没有越过天地规则的红线。” “墨铜古树的本源是一截树枝,万代碑的本源则是一枚戒指,区区一枚戒指却藏匿了古物的真面貌。” “我张家的阴阳铜棺也在他手中,我张家阴阳铜棺本源也被剥离了,铜棺的本源是什么?” ......... 阳间,地府门户旁边, 李四,张三先是感受到了墨铜古树的复苏,如今又感知到了万代碑的复苏。 李四双眸流露出怀念,这四个古物在阳间根本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能,它们本就不是阳间之物,又怎能在阳间大展神威。 靠着分割一部本源才能将其这四件古物带回阳间。 这么多年过去,这四件古物总算是回到了最初的姿态,这股气息才是这四件古物该有的。 “接下来该是阴阳铜棺了。” “四件古物的本源我们各保管一个,王二的是一截树枝,我的是一枚戒指,你的在何处?” 张三嘿嘿一笑:“阴阳铜棺的本源,这个我真不知道。” 李四诧异看向他:“当初分割剥离本源的时候你也有参与,亲手交到了你手上,你怎会不知道?” 张三深长的回思道:“那个东西原本是在我这的,但不知何时就从我这里消失了。” “被人偷走了?” “不是,是那东西自己消失的。消失的极为诡异,忽然间就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这怎么能行.......”李四脸色不由沉重,墨铜古树,万代碑接连复苏,阴阳铜棺的复苏也是必须的。 四件古物缺一不可,正如同让这地府现世时需要四件古物一样。 眼下本源未回归的阴阳铜棺根本派不上用场。 刚有苦恼,突然他念头通达了,猛地一激灵看向地府门户,透过那道门缝望向深处。 张三怪笑着劝慰:“放心吧,那个东西跑不了的。” “阴阳铜棺也会复苏的,本源虽然从我这消失了,可不见得不会出现在他人身上。” “只要能归位就行。” 扑咚,两胡道士被背后的木剑压得趴倒地上,身子骨不堪的咔嚓响:“道爷的腰......腰。” 只见两胡道士背后的木剑上裂痕又多了几道,木剑忽然变重了许多,两胡道士只感觉自己背一麻袋石头。 “那把木剑!”李四,张三倏然直视过去,在他们注视中木剑的裂痕不断增多。 道一天师借助符箓阵法压制着门户,关于木剑的异常他只是稍稍瞄了一眼,口中喃喃:“我的机会要来了.......三世身的契机。” ......... 地府漆黑世界中 噗.....我手掌径直插入自己胸膛,来回掏取没几下我就似的抓住了什么东西,脸上多了抹笑意,抓住那东西往外拔。 半个巴掌大小的青铜碎片被五指拘束着从我体内抽离,抽出胸膛青铜碎片上还有诸多黑线与我魂体深处相连,宛如这枚碎片与我魂体绑定。 阴阳铜棺的碎片! 万代碑上有一个缺口,墨铜古树少了一截树枝,四件古物各有所缺。 阴阳铜棺的所缺恰好就在我体内,虽然不知为何这碎片在我身上,但这时候它能发挥出自己的效力了。 原本这枚碎片貌似是张家为了定位我安插的,现在来看不是那么简单了。 一切就像有一双无形大手安排着,有一本书写好了一切,无论有何意外最终都会朝着命定的方向发展。 阴阳铜棺的碎片在我身上,李四将万代碑的戒指交给了我,王二送来了树枝, 第一代无心敌不过麻子无法凑齐四件古物,他让我吃下他,从而意外引发了地府现世。 一切都如同安排好了。 我空闲的一只手上有黑色粒子起伏缠绕,手化成刀斩过碎片和我相连的那些黑线。 在黑色粒子与绝断特性的作用下这些黑线断掉了。 没了黑线拘束,阴阳铜棺碎片颤动着直接挣脱我的手回到铜棺上。 我抓了抓空空如也的手:“走的这么干脆啊,好歹还在我体内藏了那么久,一挣脱立马就逃了,多伤人啊。” 第973章 大劫的开始 碎片一回到阴阳铜棺身上,被黑色大肉球折腾得快要散架的铜棺立马就支棱起来, 棺盖兴奋的大开, 无尽黑暗从铜棺内涌出,黑暗大肆侵蚀空间,侵蚀婴孩手掌的地盘,仿佛要将这片世界同化。 黑暗的中心是不断喷涌黑气的铜棺,铜棺浑身也被黑暗所浸染,漆黑的铜身古朴无华,妖异魔性。 至此三件古物一一完成了复苏。 我目光横移,一看看过黑暗中起伏阴阳铜棺,异象耀天金玉质感的万代碑,高过百丈成为地府世界树的墨铜古树。 “想必这就是你们地府四婴派我来的目的吧。” “当我看到这个婴孩时,知晓我过往时,我大致是猜想到了你们想要做什么。” “你们地府四婴是有觉察到了这位存在,你们求我来不是没来由的。” 麻子与我并肩,三件古物复苏的场景异常宏伟,壮观,算不上是赏心悦目,但绝对是旷世难见。 “我也不知道铜棺的碎片在你身上,但缺不了你,你必须来,没你不行。” “你闷头闯入这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没我不行?”我冷嘲一句。 “曾经深处那位创造的四件古物,与深处那位有关的三无......这不是明摆着你们想用深处那位的力量对付深处那位。” “用他力量对付他,你们倒是真敢想。” 麻子神情不变:“只有这一个法子。” “深处的这位不可战胜,从生灵层次便不是我们能接触的,用俗话说就是凡人如何与仙斗,人如何能与天斗?” “哪怕我们四个是他的力量塑造的,可我们依旧无法理解他是何种存在。” “对于未知只能用未知的力量来应对。” 我微微蹙眉,墨铜古树那截树枝被送进来我猜到了他们要做什么。也配合着他们让三件古物复苏了。 可我仍然觉得这四个家伙的想法太赌了。 “你确定这几个古物能压制他?我的力量对他有用?以他的力量对付他这太不现实了。” “不,这样能行!”麻子眼神坚定不移:“曾经我们就是这样做的!” 我不动声色的又得知了一点过往,不掩饰惊愕:“当年你们还对这位下手了?” 本来我就以为地府四婴配合三世道人对那大肉球下了黑手,但而今听他们意思,他们还对这个婴孩做手脚了? 麻子起身单手托起万代碑她主动拉住我的手,瞟向一个方向道:“麻烦带我过去。” “你吃了他一部分那不是引渡能比的,引渡能做到的你能做得更好。” 我嘴角抽抽:“你比我还了解我的能力啊,这招没用过呢你就知道了。” 抓住麻子的手,我手掌朝前一抓一座虚幻的桥梁架设在虚空中。 架桥,这不是引渡独有的特殊能力,这只不过是深处那位赐予他的一种力量。 我吃了一部分黑色肉球,变相也算是夺取了深处那位一部分力量,哪怕夺取的部位少的可怜也不是引渡能比的。 再说我本身就和深处那位有关联,没吃黑色肉球,我吃过无皮,无心也能勉强模仿出。 我们横渡虚空到另一个方向一眨眼我们又回来了, 万代碑被她挪到那个地方丢下她才徐徐道来过往“下手了,在那一次大劫时。” “第一代无心出现在大劫后,关于那次大劫他并不知晓,世人也不知晓,只有我们才知道那次过后这片天地遭受了怎样的灾害,少了多少生灵。” 麻子又将阴阳铜棺放到另一角,三件古物围成三角包围大胖婴孩, 我沉吟一会:“大劫发生的缘由是什么?” 麻子:“地府现世,阴阳不分,深处那位要突破地府降临阳间。” “当年的你,那个肉球是深处这位的化身拥有一定权柄,你不是之前的鱼饵。你也算是他。” “三世道人,我们地府四婴最开始便将你当做是深处那位了,于是我们反叛了,三世道人在地府内斩出了三剑。” “三世道人一剑斩断了深处那位在地府内的铺设,影响,一剑劈开了你,一剑斩断了你在我们魂魄内的思想钢印。” “做完这些三世道人便离开了。” 我眸光深沉乌黑:“我想他不是离开,是被迫逃走。” “对......是逃走......我们也是从地府逃出的”麻子话语稍有的多了分情绪波动:“深处的那位很狡猾,很顽皮。” “似乎总是喜欢惊人一跳,刚刚的鱼饵是那样,当年也是那样。” “三世道人斩了你,斩了我们,斩了地府,一切都有了断结果,即将危害阳间的灾祸被三世道人扼杀在了摇篮里。” “但那只是化身,斩了你之后三世道人才有意识的。” “斩了你,三世道人所掐算的阳间浩劫并未解除,他想卜算一探缘由结果无法算到,因你被斩,深处那位醒来了。” “当那位醒来时,有气息有意志自天穹降临时,刚刚获得自由的我们瞬间身不由己,本能的跪下,臣服了。” “思想钢印或许被斩断了,但对造物主的恐怖,忌惮是掺杂在灵魂中的。我们有他的力量,才能明白深处那位有多么恐怖。” “他没有现身,只是一只眼睛在天穹幕布上张开,仅仅是一次窥视就令当年那位三世道人寿元折尽,气运破散。” “三世道人斩出搅乱地府三剑的木剑当即破碎,我们四个抵抗那位的意志用古物助三世道人逃脱。” “他成功从地府离开了,寿命也到了尽头,神志痴傻疯狂,就这一次地府之旅让他三世身终结了。” “之后我们也从地府逃出,这是大劫的开始!” 第974章 那位的化身 麻子一刻不停歇的围绕着独目婴孩做局,借助我的力量她很快就围绕独目婴孩走了一圈。 三件已经复苏了的古物将独目婴孩包围,三件古物面对麻子的摆布竟没有抗拒的反应。 很是配合麻子。 墨铜古树粗壮如龙的树根贯穿地府平台延伸进下方茫茫无际的雾海, 万代碑将碑身的经文异像投射到浑黑天穹上,遥遥看去像是一面石碑压在婴孩头顶。 阴阳铜棺大肆扩散棺材内的黑暗,它的黑暗与这世界的黑暗不同并不相容, 相近却不相容,阴阳铜棺让自己的黑暗侵蚀这世界的黑暗,黑暗变成无数蠕虫缠上婴孩,沿着婴孩顶天立地的身躯侵蚀攀爬。 麻子布置着与我长谈: “三世道人逃离了地府,我们地府四婴也从地府逃离了,可这才只是开始。” “我们离开地府,我们手中的古物并没有办法带出地府,起初我们也没有将那几件古物带出去的想法。” “但最终又不得不依靠那几件古物的力量。” “三世道人对地府的干涉引得了那位的关注,也引发了那位的愤怒,自己的一个化身突然被破坏,自己的权柄被分割无论是谁都会愤怒。” “即便他是个不懂世事的婴孩,但他懂得自己的玩具不能被他人夺走。” “深处那位醒来了并且想要干涉阳间,他要突破地府与阳间的屏障降临阳间。” “所以大劫是深处那位一手造成的?”我惊讶问道。 “不是”麻子摇摇头:“是他简洁造成的。” “阳间的凡人,生灵根本不会引起他的关注,他就像是俯视天地的君王,凡人不过是草芥,他不会刻意对凡人出手,也没有必要。” “仅仅是他撕裂阳间与地府的屏障让地府现世这就足以让上万万生灵死去,他的力量太恐怖这还仅是他大部分力量被限制在地府内的结果。” “他想要突破壁垒。” “可惜没破开,要是破开了日后的世事就有意思了”我呵笑调侃。 麻子目光扫过四周昏暗空间:“地府是他的乐园,他的天地可也限制住了他,就像他亲手赋予了无上威能的三件古物不能来到阳间一样。” “阳间的规则会对他进行压制,他想要强行突破就只有与阳间的规则硬碰硬。” 我想都没想就果断地接过话茬:“他出不来!” 麻子点点头:“的确出不来,阳间的规则对他的压制,还有地府与阳间的那层壁垒都需要他拼尽全力去撕裂。” “但他的一部分权柄已经被四件古物分割,我们四个也继承他一部分力量,更重要的是代表他一部分的化身被三世道人斩灭了。” “他突破地府与阳间的壁垒没有成功,可愤怒他也将地狱与阳间撕裂出了一个窗口。” “那个裂口不足以他通过,但成功让地府与阳间所连!” “并且他的力量,意志通过那道裂口穿透影响对阳间的天地规则反向干预,使得地府的玩意到阳间不会被泯灭,阳间的生灵又能到地府去。” “阴阳混乱,地府与阳间交融.........会死那么多人倒也不稀奇了。”我低语着,眼前似乎已经浮现了那阴阳混乱的画面。 当阳间与地府相接会有何种异况想想都发毛, 地府内的这条血河将顺着接口流入阳间,被困在地府内无立足之地的阴将涌入阳间。 阴与鬼不同,鬼与人不同。 死亡层次不同的生灵相互碰撞.......两边世界互相碰撞天知道还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最重要的是深处那位还能通过裂口干涉阳间。 “深处那位撕裂出的那道口子就是大劫的源头?”我自语。 麻子:“那道裂口只是他愤怒突破不成留下的痕迹,原本将有他的一具化身从那道裂口来到阳间。” “那具化身拥有他的力量,拥有他的权柄,化身就是他。” “可那具化身被三世道人一剑斩了”我笑笑。 麻子:“不然那位怎会如此愤怒呢,那具化身所持用的力量真的很庞大在地府内仅此真身之下,墨铜古树,万代碑等四件古物上的威能也只是从那具化身上分割出的力量权柄。” “深处那位创造的那具化身并不简单,当年深处那位苏醒之后, 三世道人又说过假以时日这具化身将成为第二个深处那位是,那具化身可以说是小一号的深处那位。” “虽然三世道人进到地府内才发现肉球化身,但直到三世道人痛下杀手他都没有意识到那是化身。” “我们地府四婴也没有认出,那具化身背负深处那位这个身份非常合理, 没有任何的不恰当,无论是力量还是权柄都无可挑剔。” “可见得深处那位对那具化身倾注了多少心血。也许那具化身是深处那位培养了好几百年才造出的。” “力量越大,所容纳的容器就相对应要更加结实,一柄宝剑,一件好瓷器是需经过多番思量设想,用细心耐心慢慢磨出来的。” “能承受那位的力量其实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我们四个由那位的力量塑造而成,我们的诞生你知道用了多久吗?” “在动用了时间法则使得时间膨胀百倍的情况下还花费了一年多。” “这是创造一个能容纳我们体内力量的容器所需的时间,之前见到的肉球要更久,至于你无法计量。” “一个不知道被深处那位花费了多少时间,多少心血打磨的化身,深处那位不惜将自身权柄力量分割交由那具化身, 甚至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小地府就是深处那位为这具化身创造出来的, 深处那位大有要将化身塑造成第二个他的样子。” “深处那位的想法很危险,本来不出意外地府与阳间的壁垒会撕裂出裂口,而那具化身将通过那道裂口降临阳间。” “这是我们后觉后知发发现的,如果是那具化身是深处那位的人间行走,那具化身很有可能不会受到天地规则限制!” “深处那位这个计谋设计了许久........” 第975章 三世道人与深处那位 我毫不避讳的讥嘲:“可到头来还不是被三世道人一剑斩了,一剑落下都成了空, 难怪深处那位会强行撕裂阳间壁垒,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一个不当心回家一看却被黄毛给拱了。” 白毛猴子偷听的浑身直发毛,他连忙抬头瞧瞧那个婴孩。 疯了......这两个家伙当真是疯子啊。 在这婴孩旁边说着他坏话,那他么专挑一些痛点讲述一遍真是不怕这大胖小子被活活气醒。 四瞳借助无皮的耳朵听得津津有味,他对这段历史极其感兴趣, 或许还能从这段过往中找到一些出路,哪怕没有出路听到这些这辈子也不是那么亏了。 毕竟关于那次大劫的过往已经被淹没在历史中。 大异之人也是在那次大劫后才出现的,即便是大异之人想去扒一扒那段历史也无处可寻啊。 知晓历史的人死的死,龟藏的龟藏,他总不能把自己老祖宗扒出来询问吧。 麻子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所知晓的似乎只有结果。” 我:“我只看到三世道人三剑乱了地府。” “当初那个肉球是深处那位的化身,深处那位为了那具化身付出了多少多少,但为何会那么轻易被三世道人斩了呢?” “三世道人只有一剑落在那肉球之上,然后深处那位不知多少年的布置就被三世道人一剑给毁了。” “地府可是在这胖小子眼皮子下,三世道人可是在地府内呆了许久,如此包藏祸心的一人他没有觉察还被偷袭了?” 像麻子这种冷淡的人也会有尊敬之心,三世道人当年对地府四婴的打小教育以及那一剑还是起了作用的。 麻子挑眉像是回到了当年反叛的那时候,义无反顾站在叛徒的一面:“那三剑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那具化身也不是好对付的。三世道人不是凑巧来到地府,凑巧碰到酝酿的天灾于是顺手除掉。” “三世道人活出第三世身通晓天地已是世上第一人,可借上天之力,依可借天演算,三世道人卜卦到天地有变,他向上苍清香却得到''天要变了''的消息。” “自那之后三世道人便开始寻找变天的源头,他走过山川幽暗之地,寻遍蛮荒只为找到变天的源头。” “最终他来到了地府,他以为那具化身是变天的源头。” “其实当三世道人初到地府,初次见到那具化身,他就清楚自己不是那个肉球的对手。” “纵使他是阳间的第一人也毫无信心能拿下这个不知来历的肉球” “于是三世道人便慢慢接触那具化身,慢慢就和那具化身熟络在地府待了好几年。” “说是十几年可在肉球时不时的时间领域干涉下,少说也有几十年。” “那三剑便是经过几十年的历程堆积出来,三世道人的剑很奇特的,他的剑是术数建基,剑法由术数构成。” “三世道人将那具化身看做深奥,繁琐的术数构建,以术数的角度看待,用几十年解构直至构成了那一剑。” “斩向我们的剑也是他多年的设计,筹备斩出的。” “深处那位能觉察到三世道人在地府内存在,但绝对看不到他的杀意,祸心。三世道人自始至终都抱着一颗清澈虔诚的道心。” “唯一的杀机也只是在他挥剑的前一瞬,在挥剑之前他一直都只是想教化那具化身,阻止变天。” 对深处那位我没好态度,对三世道人我也没什么敬重,只是对三世道人的耐心感到敬佩,在地府待了那么些年只为感化一颗肉球? “呵,到了最后才发现那具化身根本无法教化,和个狗屁不通的畜生似的,于是他就起了杀心,解构了几十年得出的解还是派上了用场。” “深处那位被那一剑惊醒,而他醒后三世道人才晓得自己那一剑在那一位面前有多么不足轻重。” “对深处那位不足轻重,可恰恰能够解构那具化身。”麻子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铜棺上,攀附在独目婴孩上的黑暗渐渐扭动成纹路,好似上古的符字。 符字在婴孩身上蠕动,攀爬,婴孩没有醒来的意思。 我和麻子还没紧张,无皮就已经浑身紧绷随时准备跑路。 我看了看那些符文,根本看不懂,比起万代碑上的经文还要深奥。 麻子解释:“这是三世道人推演出的符文,当初就是凭借这些符文才能将深处那位击退。” “深处那位打穿地府与阳间时,三世道人还未陨落仍有几口气吊着,也许他维持那最后一丝生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阴阳混乱,阳间浩劫的时候三世道人找到了我们。” “再次三世道人,三世道人已是以一位行将木就,四肢干枯的乌发老人,三世的岁月痕迹短短时间遍布他全身。那时的三世道人明明寿命到了尽头,可我们四人却感到深不可测。” “三世道人与我们回到了地府。” “遗留在地府内的四件古物受我们召唤而来,这四件古物在铸造时就被三世道人留下了后手,古物与我们一样不受那位所控。” “四件古物有了无上威能,那时本源尚未分割,三世道人的木剑碎片重新拼接了一把剑。” “三世道人联合我们四个对深处那位下手。” 我眸光一亮,愕然:“你们击退了他?” “一个照面我们伤的只剩一口气,我躯体泯灭其他几人不比我好多少,这还是在四件古物的庇护下,而主导者三世道人当场丧了命。” “........”怎么说呢我顿然有种英雄事迹成了小丑传说的错觉。 麻子现实坦诚的说:“我们加上四件古物所持有的力量远不及深处那位,没死已是万幸,三世道人不死便是神迹了。” “那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我们让他后退了一步。” 第976章 后退一步 “我们让他后退了一步!” 麻子脸上无情绪,话语也没有起伏,但总能感觉出一丝骄傲。 我挠挠鬓角不知该说啥,该夸还是该嘲笑呢。 地府四婴,四件古物在加上那个阳间第一人的三世道人, 一行人义无反顾再入地府,直面深处那个存在。 一个碰面,地府四婴个个重伤,三世道人直接丢了性命,而他们成功让深处那位后退了一步。 以如此惨烈的代价换来那位后退一步,在任何人的常识中都是血亏的,但只有见过深处那位的,这个独目婴孩的人才会明白麻子的骄傲。 独目婴孩的层次超过了已知的任何生灵,他能够徒手捏造生灵,徒手撕裂地府与阳间的壁垒,硬生生捏造出一个小地府出来。 当年他只是投来目光便是三世道人气息衰败,剑破人伤,地府四婴也只是他的一具化身分化力量创造出的。 麻子他们进入地府所做的不是凡人挑战神祇的威严,而是几只蚂蚁让一尊神人挪脚。 对于神人来说他们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渺小的不会去关注, 分化他力量而生的地府四婴都没在他眼中,否则地府四婴也不会那么轻易从地府逃出。 他们所在的地府都是那位捏造的,那位想处决这四个只是一个念头。 地府四婴的存在却不值得那位投去一点目光,分出一丝念头,太卑微了。 然而就是如此渺小的蝼蚁让这位神人后退,挪了脚。 “我想你们应该赢得了他的关注,能让他后退的或许你们是第一个。” 麻子难得的自嘲:“当时或许他会多看留意我们,现在他早已经忘了我们。” “我们这种人不值得被他铭记,也许在他的记忆中只能记得当初有人毁了他那具分身, 就和你知道桌子上的馒头被老鼠偷吃了,时间推移你只会记得你的馒头被老鼠偷吃过。” “那老鼠什么样子,有多大,是不是藏在你家,是不是吃你家粮食长大的等等,这些你都不会关心,因为没必要值得,记得。” 我扫扫那巨大的婴孩,倒有几分认同麻子的话,那种姿态才该是这位 “记不得你们,那也会是他的一个痛点,忘不去的痛点” “你们废了这么大功夫只为了让他后退一步,后退一步就能解决阴阳混乱的问题?” 麻子没有倨傲意思,只是单纯的怀念过往,怀念几人之力对抗神力的时刻:“大道有缺,天地有漏,天道补全不应有漏。” “阳间的天地规则限制着深处那位降临,严格分明了阴阳,阴阳两相隔不应混淆,混乱。” “哪怕是地府与阳间的壁垒有漏洞,这片天地也会自动补全。” “但因为深处那位的干涉天地无法补全那处漏洞,就像是门缝间卡了一枚硬石,若想要关上这扇门必然先取掉这枚硬石。” “所以我们就让那位后退了一步,让那枚硬石离开了门缝,门关上了,天地补全了。” “强行撕裂地府与阳间壁垒也不是没有代价,受损的,卡在门缝间的硬石头也会在几次尝试关门中被碰撞出痕迹。哪怕是深处那位也不会避免。” 我在脑子里想想这个大胖小子扒着门要出去,结果愣是出不去还被门给夹了手的样子就好笑 “呵,他算是亏大了,造了多年的化身被三世道人毁掉了,自身的权柄被分割了,强行撕裂壁垒还受了伤。” “你们让他后退,大劫就结束了?” 麻子点点头理所应当道:“大劫因他而起,自当因他而消失。” “地府与阳间之间被拆下的门户早已被天地修补,壁垒的漏洞也被修补,地府自然与阳间断了联系。” “残留阳间的阴纷纷被抹灭,吞噬大量阴从而疯狂发生异变的鬼,凶兽也在天雷洗礼下消失。” “他只是打开了一个裂缝,只是在裂缝处多待了一会,而阳间就有无数生灵陨灭。” 现实总是这样搞笑,讥嘲,我无奈:“婴孩扒着门想去出去不得,这就是大劫的原因?” “说出去没人能够接受以及相信,这过荒唐儿戏了。” 麻子转首看向我:“你都已经见到了钓鱼和现在这些,儿戏才最为合理。” 我悻悻然:“也是啊,孩童所做,所闹,儿戏也。一场儿戏夺走上万万生灵性命。” 麻子继续将注意集中在婴孩身上的漆黑符文,阴阳铜棺的黑暗化作了他身上这些奥秘的上古符文。 符文扭曲,攀上,随着黑暗侵蚀一个又一个符文出现在婴孩身上。 看的白毛猴子即惶恐,又发毛,如果让他来再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这位下手, 别说是下手了,光是接近都能吓破他胆子。 想这样在这位身上刻写符文,无皮打心底敬佩,当然要是独目婴孩因为这而醒了,无皮骂起来也绝对不会嘴软。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紧紧盯着婴孩,生怕那枚婴孩世间大道的独目突然睁开。 麻子为当年的过往做了个结尾:“让深处那位后退一步后,我们以四件古物的力量加固了地府门户,之后便从地府逃出了。” “四件古物打造有很大一部分三世道人的手笔在其中,三世道人虽然死了,他也留给了我们后路,交给了我们分割古物力量的方式。” “借取古物一部分,分割本源力量寄宿其中,大大削弱古物的威能使得能带到阳间。” “原本的地府门户被深处那位的化身拆下了铸造成了古物,新的门户形成之时三世道人做了手脚,在门户中留下了自己的符文。” “他的符文与四件古物联动产生的力量使得这门户永封,不再是随随便便就能拆掉。” “三世道人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麻子情绪失意,对他们而言三世道人亦师亦父,是启蒙的导师,也是处处为他们着想的老父亲。 “本来三世道人是有机会活出第四世的。” 第977章 第四世身 她淡淡道出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第四世身!”我听闻无法平淡了,惊愕反问:“他还能活出第四世身?” 要知道再活一世那是逆天之举,违背天地法则,逆天而行,盗天地福缘续命长生。 当年的三世道人以三世身问鼎阳间第一人,剑斩深处那位的化身,阻断了变天,深处那位也在他手上吃了亏。 而今的道一天师以两世身堪称凡人绝顶。 每活出一世身都能带来脱胎换骨的变化。 却然能活出第三世身的貌似也只有三世道人,仅此一人。 三世道人之后也有人想活出第三世身,却被桎梏困束致死。 三世身的桎梏像是路的尽头。 那条路已经随着三世道人而断,后人也无非是踏上了一条断路而已。 熬炼心神,耗尽生机,绝境求生,置之死地踏出一步再活一世! 抱着满腔浮想,憧憬踏上这条路,结果那是一条断路。 我似乎看到一位位历史中留名的能人异士在断路尽头恸哭,怒吼,无能的悲鸣。 最终被绝望蚕食信仰,憧憬,两世身的生机在断路上耗尽,油尽灯枯这次他们迈不出步伐了。 多少人都被困第二世身,道一天师也困在这里。 三世身是道一的苦苦寻求的,也是昔日那些奇人一世紧追一世所寻求的。 道一天师说三世道人活出第三世身耗尽了天地福缘,这么多年过去福缘也不足以持续下一位三世道人诞生。 故此道一天师只能通过地府现实,阴阳混乱中夺取第三世的机会。 可见活出第三世的难度犹如登天,多少年才能出来一位, 至于第四世身..........无法设想,也无法推算那会是什么样的层面。 第三世身就能让深处那位吃大亏,这三世道人要是活出了第三世身成了四世道人,那还了得? “三世道人要是成了四世道人也许现在还能见到他,这个大胖小子也不会轮到我们来解决了........四世身......常年两世身难如天,三世身几百年出来一个” “三世道人走到了三世身,还有机会踏出四世身的路,将这条路走出前所未有的长度。” “能打破桎梏活出四世身的圣人死在了这家伙手上。”我看看婴孩深深感慨, 也许这个独目婴孩也是三世道人活出四世身的一道关卡,只可惜三世道人没有撑过去。 麻子攥紧拳头,不是惋惜而是无奈:“拦住三世道人,将三世道人止步在第三世的人实际上是他自己。” 我好奇看过去:“他自己?” 麻子:“三世道人早些年就感到要变天了,感到变天的同时他突然觉察到了自己活出第四世的机会。” “活出第四世的机会就在变天中。” “天地大变,阴阳混乱才能给他活出第四世身的可能性,现在的这片天地不容他踏出那一步。” 我脑中闪过三世道人苦寻地府,寻迹变天源头,最终决绝朝深处那位化身斩出一剑的假象画面:“他知悉只有变天自己才能活出四世身,但他还是要阻止变天。” “他斩了深处那位的化身,终结了大劫,也绝断了自己的路。” 麻子淡然的说:“张三,李四他们至今对三世道人都很愤恨,恨他多管闲事,杞人忧天........明明还只是个凡人却想阻止变态。” “如果他不去管这些,就当做不知道要变天了。当变天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死,可他有能力活着。” “会有无数生灵死去,可他能踏出那一步,活出第四世身!”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第三世身是凡人的最高点,而第四世已经不是凡人的领域。” “三世道人他能做到,他有资格,天地不会再限制他,他能平顺无阻的活出第四世。” “可那个烂好人却想都没想就舍弃了自己的机会,那是多少人连梦都梦不到的可能。” “你似乎也很恨他。”我对麻子这个女人有着出乎意料的没有隔阂,兴许是她身上有茶茶和麻箐的影子。 她面无表情,可我能感到她有恨意。 “当然恨”她坦然承认了。 第978章 封禁婴孩 三件古物各司其职,根据麻子的部署发挥着应有的作用。 麻子握着我的手掌,另一只手猛然抓握,霎时间像是有什么与三件古物相连的东西被麻子抓握住了。 麻子能够挪动,简单运用三件古物, 但想要让古物发挥全部威能她还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握住我的手就是这么个意思。 天穹上万代碑透射出的虚像开始下落,一面足足有独目婴孩半边身子大小的梦幻金碑朝下镇压。 整个地府平台都在万代碑的威能下开始下陷,恐怖的压力像是要将地府压入茫茫雾海。 雾海本就是尚不知的东西地府平台想要彻底埋没进雾海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天穹石碑的镇压中地府下陷了一半多距离那雾海很近。 无数异光自上空绽放,犹是一尊尊神祇俯视众生背后的霞光散发一点足以照亮世间,石碑狭下的空间都是弯曲的。 白毛猴子艰难的趴在地上,他重瞳所视的一切都因万代碑强悍的威能扭动,曲化。 无皮死咬着牙关艰难硬抗那股威能:“靠!真的动手了!” “这他娘范围那么大躲都没有办法躲啊。” “别说那个大胖小子有没有事情,我感觉自己都被镇压死了。” “这石碑原来这么恐怖的吗” 四瞳感慨万千:“万代碑的真面貌当真是不凡,这威能远超从前,不愧是出自那位的手笔。” 无皮气不打一处来:“我们要被压死了啊,你还有闲心看那块石碑,你看好那石碑,石碑想压死你!” “死在这几件古物之下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四瞳很是看得开。 人和非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无皮肠子都悔青了还不如当初老老实实让麻子给吃了呢, 哪还有现在这些破事。 碰到的险情一次比一次恐怖,场面也一次比一次壮大, 死法也变得惨烈了。 无皮哭丧着脸老实趴在地上也不做挣扎,不想着去和万代碑的威能做抗衡,反正他的结果就那么几种。 要么被那个婴孩吃掉,要么被万代碑压死。 怎么死都不得善终,不如安稳躺着等死。 挣扎个什么劲,越挣扎死的越惨。 并不是麻子故意想要顺便连无皮一同干掉,而是现在的万代碑无法精细操控, 一旦发动便是声势浩大,毁天灭地似的,真正古物本就是这副姿态。 原来的古物只是弱化版而已。 真正的古物,真正寄宿了深处那位权柄的物件怎会好掌控。 麻子的五指都在发抖,整个魂体忽闪忽灭,我蹙眉抓紧她的手帮她分担一些以我的意志去催动万代碑。 光一个万代碑她都这样,再催动其他古物估计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麻子朝我投来个目光,微微颔首大概意思是致谢。 然后闭目,手掌连续虚抓两下, 墨铜古树,阴阳铜棺皆是一震, 源源不断从铜棺内涌出的黑暗忽的凝固住了,黑暗成了实质性的物质,黑暗又有了形态。 一双漆黑手掌大似天公之手,这双由黑暗组成的手大到能够握住独目婴孩。 独目婴孩如顶天立地的神祇,而黑暗则像是从域外伸来的魔爪抓住,禁锢住那尊神祇。 墨铜古树也发动了,它的树根已然深入整个小地府,古树稍有异动就会连带着地府一起地震。 哗啦哗啦.....轰隆......哗啦啦...轰隆, 清脆的旷世之音是古树摇晃树叶的动静,浑厚的轰鸣是地府平台被迫屈服古树的怒吼。 白毛猴子被震得飞起,又翻滚,然后又被万代碑的镇压狠狠按到地上。 几下子就要将他这身子骨给整散架了,无皮哀鸣连连,一会被压,一会被震飞,这罪谁受得了啊。 相比之下还是那口棺好。 虽然声势动静都不小,但起码不波及他人啊。 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已经被无皮打上了垃圾的标签。 哗啦啦.......无数莹莹亮光随着古树摇晃升起,宛如蒲公英被风带走的种子,墨铜古树大半的青桐树叶飘起。 莹莹绿光盘旋成飓风,组成苍龙,化身一片绿色仙地。 墨铜古树猛地一晃,向前一弯,似是一位老人鞠躬,鞠躬送走那些树叶, 绿色仙地,苍龙皆飞出,于空中又一次解体, 数十道荧光长流在婴孩面前汇聚,准确的说应该是婴孩那枚独目前。 叮叮......叮叮...... 荧光凝聚成了盖过独目的光团,仍然有树叶飞入光团中拼凑。 当光团消散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树叶,一枚恰恰刚好能够盖住独目婴孩那蕴含世间大道眼瞳的树叶! 麻子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不知道是情绪激动还是身体不支, 但距离成功只差一步。 她的手平移,推动那枚树叶。 这一下不止是她手抖了,就连我的手也跟着抖了。 逆天之举,凡力讨伐仙人。 墨铜古树的树叶拼凑成一枚树叶,只是准备就绪,真正的难点在于树叶与那枚独目间的距离。 墨铜古树全力制造的树叶能够遮盖他的眼睛,前提是这枚树叶能够盖过去。 麻子推动着树叶,树叶精准压上去,每移动一丝都会消耗海量的精神力。 靠麻子那本源被削切过的魂体根本不可能,借着我的力量才能推动那枚树叶。 我眉头拧结,庞大的力量投入进去才只能让那树叶移动一指距离, 太难了,仿佛是一己之力推动大山。 但唯有这般困难才配得上独目婴孩的身份。 想用树叶盖住那位的眼睛.......那位可就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的神迹,诡异几乎没有人敢直视,盖住那只眼何其大胆妄为的举动....... 墨铜古树的力量来源本就是深处那位,也只有用深处那位的力量才能封住他的眼睛。 “你们可真是疯狂啊,居然这样使用古物,深处那位能有你们几个下属真是他几百年修来的福气.....” 第979章 多年前的遗留 我不禁咂舌。 这几件古物这样的用法属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特别是那枚树叶,更是别出心裁,把墨铜古树给玩出花来了。 这几招绝对不是麻子临时想出来的,其中定然有张三,李四他们几个的身影。 用古树的叶子封住深处那位的眼睛,阴阳铜棺拘束其身躯,万代碑作为镇压。 看似是正常的运用,但要将这些花招用到深处那位身上可不简单, 无论是阴阳铜棺的拘束还是墨铜古树组成的那枚叶子都是需要多番计算,推演方才能拿到台面上。 更是要经过设计,测试后才敢在这时候用出。 麻子抬手就催动了三件古物,以三件古物对付深处那位,实际上这一手地府四婴也许已经谋划设计了许久,只为这一天,只为推出这一手。 想想这个大胖小子倒是有几分可怜,自己好不容易造出的一具分身被三世道人斩了,自己的权柄也被分割了。 这几个间接创造的下属还揍了他一拳,一晃多年过去好不容易有出去的机会了,这几个下属又跑出来了。 拿着他的力量蒙上他的眼睛,当真是恶奴欺主。 “帮我........”麻子艰难的推动手掌,魂体又透明了几分。 我连忙收起发散的思绪,沉下心帮麻子推进那枚叶子。 必须要帮她了,否则不止是失败,她会直接消失了,连带着茶茶和麻箐的痕迹一同消失。 麻子轻松了一些,也能缓口气,但她更愿意将这口气推动树叶。 树叶持续朝着独目婴孩的眼瞳压过去,距离不断被拉近。 “大人!大人!”不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阴阳拄着一把伞拼命朝着独目婴孩喊叫。 是个人都能看清楚现在的形势,以及那三件古物的目标是谁。 阴阳靠着混沌黑白伞活了下来,引渡直接被古树的波动震死了,轮回重伤还没有醒来,而今能提醒深处那位的就只剩阴阳了。 如此情况阴阳怎么能不强撑着身子站出来。 倏地一道白影将阴阳扑倒,阴阳正懵逼呢,只听一声震彻灵魂的鸡鸣使得他呆滞,魂魄不定。 无皮一把夺过混沌黑白伞 “你可闭嘴吧!” 他用黑白伞狠狠在阴阳头上抽了几下将他彻底打昏。 “生怕那胖小子醒不过来是吧?” 四瞳呵笑:“你不是被镇压的起不来吗?” 无皮撑开混沌黑白伞挡在头顶:“有了这把伞不就能站起来了。” ........ 阳间地府深渊, 李四忽然开口:“感受到了吗?” 两胡道士一脸懵然:“感受到什么?” “三件古物的复苏以及发威,这三个东西时隔多年又显露了真正力量啊”张三潶笑说。 李四眉心忧心忡忡:“三件古物发动,麻子应该会按照当年的吩咐行事,运用那三件古物吧。” “但凡有误就满盘皆输了。” 张三:“这点你可放心,麻子是我们当中情感最寡淡的,可也是最敬重三世道人的。” “三世道人的吩咐她不可能有误。” 李四摇摇头:“我更多的担心是那是否有效。” 张三愣了一下,好笑道:“三世道人留下来的东西你还不相信?” 李四:“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 张三:“无论多少年过去,他都是三世道人,活出三世身的奇人!” “三世道人的眼界,所望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他在地府那些年将地府研究了个透彻,一剑斩了那肉球虽然最终还是引出了那位。可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当年大劫击退深处那位靠的不是我们,是三世道人,没有三世道人的符文,提前在四件古物上留下的手段,别说让那位后退一步,就算引起他注意都不大可能。” 李四怀念感慨:“难以相信他的远瞻看到了现在,他在临终之时竟然还留给了我们应对下一次大劫的手段。” “以三件古物为基础加上他的符文以及无心........三世道人看的太远了。” “如果不是三世道人将深处那位解析设计出应对手段,就凭我们四个怕是再过几百年也想不出来。” 张三自嘲:“三世道人解构了深处那位然后将演算过无数遍的画面传到我们眼中,我们并没有什么。” “伟大的是三世道人,我们不过是启动三世道人所留下手段的工具罢了。” “一切全靠三世道人。” “仅仅是那枚树叶的构成就无法想象,无数树叶各有独特的树纹,图腾而三世道人却能将其拼凑设计成一枚树叶,只有三世道人的术数能做到这个地步” ......... “催动三件古物应对深处这位,是三世道人临死前留下的手段?”我也从麻子这里听闻到了。 毕竟一下子动用三件古物实现毫无漏洞的封禁实在是匪夷所思,麻子操控起来娴熟的像是已经试过几千遍。 最恐怖的古树树叶组成的叶子,那片叶子深奥的简直和独目婴孩的眼瞳有的一拼, 不,或许那枚叶子就是脱胎于独目婴孩的眼瞳。 观望那眼瞳,根据那眼瞳设计出封禁器物......疯狂,无法设想这是人能做到的。 婴孩眼中一道纹路就够常人深陷一辈子,那只独眼里纹路上千,上万内涵大道,万物定理。 就算是地府四婴承认是他们早早准备好的,我都不会信。 不是低看地府四婴,只是不想当傻子。 麻子:“我们脑海有三世道人传来的画面,那画面和现在如出一辙。” “我只是按照那个画面行事,如何催动古物,如何操控墨铜古树等等都详细的包含在了那画面中。” “三世道人死前遗留,只为今天。” 我对三世道人的印象陡然伟岸不少,恍然喃喃:“怪不得你们如此有把握,上来就搞那么大动静,是三世道人的手笔啊” “不过三世道人有没有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 我面朝上方,视线与那枚树叶,那只眼瞳连成一线, 树叶稳定遮盖眼瞳,只是那枚眼瞳的眼帘却微微掀开了....... 第980章 婴孩醒来! “你确定三世道人留下来的这个法子在封禁这家伙的时候,这家伙会睁开眼?”我饶有兴致的盯着独目婴孩。 麻子微微沉默:“不会。” 独目婴孩的眼帘已经掀开了一道缝,缝隙是天地万象,诸天大道,其内是真正的世界。 缝隙流露微光,微光幻象起伏幻灭犹如是天穹被撕开了一口子。 “这个法子本就建立在他沉睡的基础上。” “他收回鱼饵吞掉鱼饵和无心这理应需要消化时间,时间对他而言并无意义,理论上他是否沉睡都无任何安全。” “三世道人留下的法子也不是以伤他为前提,在地府内伤到他根本是无稽之谈,毫无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沉睡与苏醒都是这地府内的绝对存在,只不过是沉睡时方便我们下手。” 我沉吟:“他要是反抗的话,会失败吗?” 麻子:“有可能,哪怕是他不反抗也会有可能失败。” “三世道人将他的反抗计算在内了,那枚树叶的背面有着一些东西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 “还歹是三世道人啊,对付不安分的小孩子就该用某种东西吸引走他的注意力。” “只是这吸引力是不是有点太强了?”我抱着怀疑的态度看向麻子。 “不打紧。”麻子目视独目婴孩,看着那只苍穹大眼从一道缝渐渐完全张开,哪怕无法直视光是扫一眼也能看出那枚眼瞳里爆发出的好奇,探索,澎湃的精气神。 这已经不是吸引注意力了,而是将独目婴孩兴趣完完全全调动起来了。 之前的婴孩只是感受到那枚树叶从而自沉睡状态睁开一道缝隙,朦朦胧胧瞧瞧。 不瞧不要紧,这一看可打不住了。 这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婴孩一瞅见树叶就那六块钱抽中保底奖孩子似的亢奋,清醒。 霎然间睡意全无,好奇的打量那枚几乎遮盖住他视线的巨大树叶,醒来就看到这个东西,再加上树叶背面有三世道人留给他一些能提起兴致的东西。 独目婴孩眼里自然就只有这枚树叶了。 树叶稳定推进着。 无皮内心疯狂打鼓,这尊神可是醒了啊! 刚刚要吃掉他的孩童又醒了过来,不过情况并非是无皮想的那样一醒来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还有树叶要遮自己眼睛勃然大怒。 这婴孩居然没闹。 真是匪夷所思,难不成这熊孩子会老老实实被遮住眼睛? 如果我能听到无皮心声的话,指定要将他这个乌鸦嘴给丢进独目婴孩的嘴里。 因为独目婴孩开始动手了,在树叶距离他那枚独目不到几十米的距离时,婴孩忽然有了动作。 阴阳铜棺溢出的黑暗形成的大手紧紧抓握住婴孩,婴孩一有异动最先翻滚的就是黑暗。 两只大手将婴孩握在其中,婴孩望着那枚树叶不曾移开目光,他的双臂扭动稍稍一挣黑暗组成的天公大手瞬间破散。 黑暗扩散被婴孩抬手抬起的劲风冲散的一干二净。只有婴孩身上那些奥秘咒文还攀附着。 麻子很平静,希望她的心境也那么稳定。 我嘴角抽抽:“这未免也太不堪一击了吧?这玩意有什么意义?” “任何的拘束都不可能对他生效,只要他想做没什么能够拦住他,被撕开情理之中”麻子一副尽在把握的样子。 “现在呢?”我点点头说。 独目婴孩随意扯开黑暗之后便伸手抓向了那枚树叶,他不仅是对树叶好奇,更是想抓在手里好好把玩研究,这是孩童的天性。 麻子眯着眼手掌倏然抓握一下,璀璨神圣的幻光将天穹变成一片白茫茫,这四面黑暗的世界莫名多了一个太阳。 还是个石碑形状的太阳。 万代碑迸发出所有光辉,经文化作一道道光弘,异象化作神祇立在天穹散布威压。 空间像是被强行推动从而产生折痕,堆叠的衣物,万代碑的威能镇压整个地府平台。 无皮扛着混沌黑白伞也被压制的缩成一团,惊魂丧胆的躲在伞下, 他瞅了一眼外面空间都快扭曲成了麻袋,老人脸上的褶子.......太扭曲太恐怖了。 那普照大地的亮光可不是什么温柔阳光,而是镇压,至混乱的幻光。 地府平台上无数的阴根本无处躲避万代碑的威能,那些阴在在万代碑下一一倒地随着空间一同扭曲。 它们脸上有的惊恐,有的愤怒,幸福沉入混乱的幻境根本不知自身遭受了什么样的扭曲。 独目婴孩伸出的手在万代碑光照下微微擦过树叶没有抓到。 婴孩本能的用一只手挡在眼睛上方抵御强烈刺目的光照,继续抓向墨铜古树的树叶。 但万代碑的幻光,威压无处不在,不是他用手就能挡住的。 他抓向树叶的手又一次抓空了,甚至视线里的树叶都出现了重影,肢体与思想微微混乱,不协调。 明明就在眼前,却总能抓空。 万代碑可令镇压生灵使其混乱陷入幻象梦境中,对这独目婴孩万代碑发挥所有威能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但也许这样就足够了。 “影响他的动作,思想......对他这个万法不侵的身躯也只有万代碑能做到”我越来越钦佩三世道人了。 这些都是三世道人留下来的手笔,横跨这么多年对这尊神祇出手,这究竟是何等的远瞻。 他仿佛是连婴孩的反应都计算在内了,明明早就死了。 麻子微微旋转手掌,婴孩身上那些符文也开始蠕动,独目婴孩本身不在意那些符文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到他。 既然无害又何必在意呢。 婴孩性子很朴质,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只是不值得被他去看,不足以吸引他。 第981章 万代碑碎! 那些阴阳铜棺内的黑暗组成的符文也在影响婴孩的动作, 当婴孩用右手去抓时,他右臂上的符文便会闪烁使其动作有明显的停滞, 而万代碑抓住这一瞬的停滞万千光华折射入婴孩眼中,无尽威能尽数压在他身上。 使得婴孩一次又一次抓空。 越是得不到就会加倍的渴望,相反若是唾手可得东西则不值得珍惜。 真要让他抓到了只怕他玩几下就会丢掉,这样让他求之不得更能吊起他兴致。 婴孩蹦着去抓树叶浑然没有注意到那树叶离他的眼睛无比接近。 麻子脸上是没有表情,但这种关键时刻她平静如水是不可能的。 她的魂体也不支持她平淡如水。 旋转着的手掌忽然暗淡透明接近消失,我眉头一挑用衔尾鬼域帮忙麻子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还是有些勉强........ 麻子本就是地府的产物,由阴本源之力诞生的生灵她再阳间待了那么多年,之前又毫无顾忌的追杀无心,无皮。 来到这地府之后她也没有歇着,对付完引渡阴阳,那个鱼饵,又要着手应对这位。 就算是三世道人布置的天衣无缝,将婴孩的种种反应计算在内,但他不可能算到麻子这个执行人的状态。 方才的魂体消散就连麻子自己也没有料到, 她清楚自己是强撑着,自己必须强撑着,撑着撑着就忽略了自身。 麻子:“你的鬼域可以帮到我,摆脱了别停,让我做到最后,已经要完了。” “呵,是要完了,你要完了。”我不断用衔尾鬼域重启麻子的状态,脸上凝重加剧。 因麻子方才魂体的一次意外,导致婴孩抓向叶子时符文没有及时发动, 这次婴孩的动作没有停顿,迟疑笔直精确的抓去。 “卧槽,完了!”偷瞄的无皮瞬间炸毛。 四瞳心情更是沉重,他虽不清楚三世道人的布置,可他清楚不能让婴孩抓到。 靠着那枚树叶吸引注意,阴阳铜棺墨铜古树都是为那枚树叶做铺垫,其他古物的发威都只为那树叶更进一步。 麻子咬着贝齿,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想将自己那只手给剁下来。 可她不能,因为还没有完成。 麻子的手虚抓住某物倏然下落,万代碑普照的幻光忽然有了形状,有了目标。 道道光霞照向婴孩,天穹上那些异象神祇纷纷面朝婴孩,威能幻光集中一处。 这一瞬通天光束罩住了婴孩,辉煌灼目使得婴孩不得不眨下眼睛,他的手又一次差之分毫错过了那枚树叶。 万代碑的混乱幻光生效了。 同时也引起了独目婴孩的注意,通天光柱还没散开,眨完眼的婴孩就看向了上空。 内涵世间大道,万物法则为纹路的眼瞳直视上方。 婴孩本就是雄伟高大,似若顶天立地,万代碑悬浮再高婴孩也是伸手可得的。 独目中瞳光游离涌出形若蝴蝶展翅,瞳光膨胀收缩忽的一道光冲破云霄,刺入天穹中。 漆黑的天穹被打出一个大洞,透过万代碑上的大洞能看到天穹漏洞后还是黑暗。 无皮目瞪口呆身子不禁发抖:“天都被打穿了......那块石碑也.......” “怪物........比怪物还恐怖啊。” “那块石碑不是也复苏了吗,他望了一眼就被打穿了?” “老天......看一眼天都要漏洞啊。” 嘶.........四瞳倒吸一口冷气,之前他无比推崇那几件古物,而这时他的敬仰成了一堆泡沫。 碎的不能再碎了。 展露真貌的万代碑为晶莹剔透的金玉大如天碑。 此时此刻这块天碑在下坠,在褪去光泽几乎撕裂万代碑的大洞周边裂纹蔓延。 砰........万代碑解体了,从天空掉下的不是一块块金玉,而是最本质,最真实的平凡石块。 能看到石块上已经被裂痕遍布的图腾,暗淡的经文。 这些经文图腾都将成为绝唱,再无任何修复的可能,也不会再来亮起,闪烁。 昔日亲手刻画这些的三世道人已经陨落,他所制作的石碑也要随他而去。 麻子身躯剧烈摇晃一下,我的脸色也是一白,急忙用衔尾鬼域重启状态,我们二人才好受一些。 万代碑受我们控制,我们的心神寄宿在上面,石碑被毁我们又怎能不受损呢。 第982章 极限援助 “该死!怎么还差一点?” 回过神我和麻子开始压榨最后一丝气力推动那枚树叶,尝试彻底遮住婴孩的独目。 看似树叶已经完全盖住了,但并未真正贴上去。 婴孩独目散发出的瞳光犹如一层壁垒,一瓣瓣花瓣撑住了树叶与独目的最后间隙。 咔......咔......衔尾鬼域一次次重启, 我和麻子所谓的最后一丝气力也不断刷新着,反复压榨,反复孤独一掷推动那枚树叶。 但那最后的间隙好似已经成了僵局,以前我们怎么用力都能推动一丝一毫,而现在只剩那一点间隙我们却推不动了。 无皮的样子比我们都焦急,扯着嗓子叫喊:“加把劲啊啊,就差一点了!” “就差一点点了!” “别脱了裤子不干实事啊。” 我越发觉得无皮的归宿就应该是婴孩的嘴里,脱了裤子不干实事我倒是想干,问题是做不成啊。 这最后一点距离被瞳光所抵抗,这是独目婴孩有意识的抵制, 他一抵制几乎就能够说完蛋了。 麻子多次说过独目婴孩的力量在地府内绝对的,没有能结束他的东西,也没有能阻拦住他的壁垒。 先前我们也只是借助三世道人留下的东西吸引住独目婴孩的注意力趁机对其封禁,无论是阴阳铜棺内的黑暗还是万代碑。 都是以干涉,迷惑他为目的,极大限度让他没有反抗的想法, 他一旦想要阻止是轻而易举的。 然而事情进展到这最后关头还是被他抵制住了。 他对这个玩具有所警觉了或是他想要得到这个玩具了。 那枚树叶就在他眼前,这次再无万代碑的干涉。 婴孩眼中仍然只有那枚树叶,他好奇的伸手过去。 麻子手腕微动婴孩身上的符文使得他动作有明显一滞,但也仅是一滞。 那一点距离始终无法推进,好比朋友与女朋友只有一字之差但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麻子轻轻吐出一口气,紧绷的手臂松弛放下, 我也收回了心神与力量,如今投入再多精力都是徒劳。 深处那位是绝对的。 哗啦........光秃秃的墨铜古树莫名摇晃着,一根树枝刺入虚空中,枝头从独目婴孩前的空间撕裂钻出。 那根树枝平淡无奇,没有对婴孩下手,而是在他面前划了一个圈。 圈内空间塌陷内卷露出黑洞本质,几道人影自黑洞掠出。 一现身便扑到遮盖婴孩独目的树叶前。 “道一,李四,王二,张三!”无皮的重瞳眼力非凡,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人。 至于背着木剑的两胡道士自然而然被他忽略了,反正那就是个凑数的。 无皮内心希望之花盛放,喜不胜收:“还有的搞,这下还有得搞!” 道一天师和张三像是被人丢出去的,凡人之躯的他竟是这几道人影中首当其冲的。 张三的位置比道一领先一点,他身上裹挟着滚滚阴魂,那些阴魂挣扎,咆哮曾经都是阳间数一数二的存在。 张三一股脑跑到树叶前,这时候婴孩的手以抓来了,遮天蔽日的五指笼罩树叶,绝无可能再抓空,哪怕万代碑重组也阻止不了这一次了。 “乾坤相对,阴阳逆转!”张三双掌按住树叶大吼一声。 婴孩的五指下落,每根手指都粗如天柱,可神奇的是那些手指从树叶穿过了。 树叶与张三似乎是个幻象,是个投影并不真实存在,婴孩抓了个空。 咔咔......张三倒飞出去,双臂仿佛是遭受了无法想象的挫折,曲折的不成样子。 “老子尽力了啊,拼了这条命将那玩意拉到阳间一瞬,剩下的可就交给你们了。”他含着血含糊不清道。 “自然”道一从他身旁飞过, 道一的身影对于这树叶来说渺小的可微,他在树叶面前稳住身子四肢伸展开。 手腕脚腕额头纷纷炸出血花,血花飞溅扩散凝聚成一道道大符。 五道各有不同的大符作为道一天师的四肢,额头延伸,符箓形态似若神迹,符文似山川,似燎原天火,有的似冥海无岸等。 重瞳所能看到的东西是更深层面,更为本质的。 无皮看到血符演绎山火,水炼,灼灼生机,世间第一缕火光,从骨器,石器一步步掌握真正的兵戈。 山川移位,汪洋分流,焦土冻土冒出的那一丝永恒不灭生机。 思绪被深深震撼到,无皮被张家养大多少懂得一点符文之道,可这样的符箓他没有见过,根本无法想象出。 “值了!”四瞳恶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开怀大笑:“有今天这些见识,不枉此生,死了也值啊。” “五行大道,五行符箓,这还最原始的符箓,这也是最初的五行.........脱胎于五行中以道一的所悟所解凝聚而成。” “道一的道法以五行建基,这五道血符是他此生对五行的感悟,是他以两世身对这世间的解构所得。” “三世道人术数衡量,剖解天地,道一他以五行解析,构造天地。” “道一他绝对有资格成为下一个三世道人!” “他有资格......唯一限制他的却是他一直剖解的天地,他的五行掌握深入致知,他以五行得道能成!” “甚至有可能他比三世道人走的更远!” 四瞳的夸赞道一是听不到,他眼中只有树叶,五道延伸出的大符拉近了他和树叶的大小差距。 “去!” 五道血符从他四肢头顶脱离重重烙印在树叶纹路,僵局从这一瞬开始被打破。 树叶与婴孩眼瞳的距离有了推进 道一天师的脸色煞白,一下子流失如此多的鲜血是个人都受不了。 他虚弱的坠落,张三抬手派去几道阴魂接住他。 而这时李四,王二也到了。 李四双臂蓄势已久,脚踏虚空暴突猛烈到树叶前,双脚踩虚空强行刹住上半身犹如失去桎梏的弓弦带着双拳轰击树叶。 拳劲使其空间冲击成扭曲的波浪,恐怖的拳势在这一瞬才爆发,整个地府平台为他的拳而共鸣,龟裂。 空间壁垒裂痕遍布,墨铜古树没来得及收回的枝头也被拳劲摧毁。 第983章 三世道人的剑0 王二飘飘然飞来将自己的双手贴到树叶上, 巨型树叶亢奋战栗,一道道神来之笔勾勒出的图腾迸发史无前例的光辉。 我脸色发黑,额头青筋跳动, 道一,张三等人的出手是拼尽了老本,可王二这明显说不过去啊。 他什么也没做,绝对什么也没有做,他就只是将手贴上去而已。 然后那枚树叶和墨铜古树就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我能感受到古树活跃的情绪。 像是婚后再遇白月光....这就很过分了。 在我手上墨铜古树用了百分之百的威能,而在王二接触到后古树愣是迸发出百分一百二的威能。 太他娘区别对待了,这种区别是气恼人的。 之前它跟你的时候不卑不亢,干事很是遵从,老实听话无可挑剔,这没什么问题。 而今王二一来啥话都不用多说,往那一躺它就巴不得自己动。 原来喜欢与不喜欢真的是两种态度。 打了鸡血的墨铜古树往死里鞠躬,巨大树叶气势如虹,图腾闪烁, 非但是会自己动,它还会自己嗑药。 树叶猛地一批,再加上李四石破天惊的双拳以及道一五道血符的加持,树叶被推动了。 婴孩方才抓空本能想要再次抓向树叶,毕竟他眼里只有树叶,后来赶到的李四等人都不在他关注范围内。 谁会在意几个蚂蚁在自己脚下呢。 可就是这几只蚂蚁却能推动遮住他视线的树叶,当年这几只蚂蚁让他后退了一步,今日让其一叶遮目! 婴孩独目散发出的瞳光在树叶推动,遮盖下消失被磨灭,只是一丝微光都不曾流出。 树叶完美契合婴孩的独目,树叶彻底贴合,独目婴孩沉寂下来, 不过他手没有停,他好玩的在空中抓来抓去,身躯长出了第三只手,一只手插入从天而降的血黄瀑布使得分流让地府中有血河流过。 其余两只手在虚抓,打闹。 他的眼睛被树叶遮住了,但他似乎能够看到什么,那是足以引起他好奇,挑动他玩心的。 这树叶的目标就是如此。 深处这位的行为不可能被限制,让他沉睡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是, 一句话来说他想做什么事都能做的。 所以只能够影响误导他的行为,一叶障目使其沉浸在自我世界中。 墨铜古树的树枝托住我等,毕竟婴孩的手掌已经不适合立足,昏过去的阴阳,轮回也被婴孩不经意间甩飞跌落了。 两胡道士刚巧不巧落在树枝上。 李四他们现身到推进那枚树叶很快,两胡道士从空中坠落的功夫就已经完事了。 两胡道士目瞪口呆望着婴孩,初次见到独目婴孩的人自当是这个反应。 “这........” 双臂残废的张三和面若白纸的道一天师相继落下。 李四和王二也收工降落,墨铜古树主动上舔殷勤伸树枝借助王二。 王二坐在树枝上,轻抚古树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红鸾一直都说王二是个冷冰冰的僵尸脸,显然他对墨铜古树不是这样。 一人一树感情深厚啊。 不过这几个家伙都过来了,那地府门户呢? 我看向门户的方向,发现那道门户已经被墨铜古树的树根层层缠绕,血河的河水直流正不断尝试突破树根。 树根被血黄河水侵蚀破碎,转眼又有新的树根扑上去。 一叶障目后,地府四婴都是松了一口气,三世道人时隔那么多年的布置谁能保证不会出问题呢。 也是出了一点小问题,但也成功克服了。 李四留意到我的注意,解释了一句:“只要深处这位不闹起来,那扇门户不会被突破。” “地府现世的真正原因是这位作祟。” “哦,也就是说要解决掉他了?”我笑笑,向前站出一步。 “那该我上场了。” “三世道人用一叶障目封禁了他,那不会是长久之计,真正要解决问题的关键在我。” “需要我做什么?” 张三潶笑:“不愧是无心就是有自知之明,这只有你来啊。” 麻子:“一叶障目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让你吃掉他!”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嘴巴大小,又对比了一下独目婴孩,认真道:“吃了几千年,几万年或许能吃掉一半。” 张三不在意自己的惨样,忍俊不止:“让你吃他本源,你却真想吃掉他。” “你想法才真是真大胆呢。” 道一天师咳嗽几声抹去嘴角血渍,双手掐法印, 两胡道士背后的木剑嗖的飞到道一面前。 道一轻抚了一下满是裂痕的木剑,郑重依依不舍的将木剑对准独目婴孩,并且说出了木剑的真实来历。 “这把剑是三世道人所留。” 三世道人的剑.........我瞬间感到这破烂木剑闪闪发光,简直比金子还要耀眼。 虽然破破烂烂但可是三世道人的东西啊。 据麻子所说三世道人当年就是以破木剑斩了深处那位的分身,又将深处那位击退一步。 “啊.......师兄!你说这木剑是谁的?”两胡道士两眼发直,过于震惊。 他只记得这木剑曾是道一丢给他的法器,虽然有裂痕但缠上符文也能用,用了了些许年这木剑也没报废。 两胡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木剑竟有这样的来历,他当时就想抢回木剑,因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道一微微身躲过两胡,简单叙述:“这把剑能够斩断他的本源,窃取一部分本源,你只需将那部分本源吃了。” 话落他将木剑抛起 “去吧,等待了这么多年你能出世了。” “去履行你的职责吧。” 木剑颤鸣,剑身一翻化作一道流光直冲独目婴孩。 道一的动作毫无征兆, 我有意识时,木剑已经飞出了, 我意味深长瞥道一一眼, 这蔫坏的道士,穿着道袍不做正事。 沉气松开麻子的手,我也冲出追木剑而去。 道一苍白的脸挤出淡笑,进而鞠躬:“拜托了道友。” 第984章 夺取本源 木剑的速度异常之快,我用上全力才勉强追上。 那把剑简直就像是个愣头青一样,从道一天师手中挣脱之力就不断加速飞行,撒欢的跑。 就和道一说的那样沉淀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是轮到它出鞘了。 木剑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顶天立地的独目婴孩,此时那婴孩还被墨铜古树的那枚树叶遮蔽眼睛,浑然没有觉察到那柄朝飞去的剑。 木剑破破烂烂,上面缠着一圈圈符箓像是靠着那些符箓缠绕着才没有解体。 随着木剑的破空飞驰,尽情释放这些年的隐忍那些符箓被它点燃。 划出一道流光飞火,符箓之火轻抚剑身,没有给这柄木剑带来半点灼烧反而是令其缝隙中有了几缕火光。 幽光夹杂符火凶猛的剑压好似流星陨石砸落时的冲击波。 两胡道士看傻了眼,他的手慢半拍伸向道一天师,就是这慢半拍他看着木剑飞走了。 “剑!” “道爷的剑!”两胡道士惨叫一声扑到道一身上:“师兄那是我的剑啊。” 道一平淡的笑着,轻轻将他的手拿开:“那不是你的剑。” “那是三世道人留下的剑。” “这把剑是时候出世了,去继续履行那事,重复当年的操作。” 两胡道士满脑子疑问,本来见到这个巨大的婴孩就震惊了他的认知阿四,,道一天师这么一说他更迷惑了。 不过有件事情他感到很奇怪:“三世道人的剑为什么会在师兄你身上?” “那把剑还是师兄当年你送给我的,为何师兄知道三世道人那么多事?” “我是三世道人的徒弟。”道一随意说道。 两胡道士两眼发直,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关于他这个道一师兄,他的确有很多不清楚,当年道一像是捡破烂一样捡了几个小乞丐将乞丐培养成道士。 可道一本身的传承来自何处,他们都一无所知是,道一身上的神秘色彩很重。 就像是他整天挂在嘴边的平衡,平衡究竟是什么,天命又是什么没人说得清。 但道一却似乎是能够看到那平衡天命的天平。 两胡道士张嘴半天最终怯弱弱的嘀咕一句:“师兄你歹赔我一把剑。” 见到自己的剑忽然间从破烂翻身成了一把神剑,两胡道士何尝不是内心百味。 ........... 我追着那把木剑来到独目婴孩身前,婴孩的体型太过雄伟庞大, 特别是离近之后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胖乎乎的大胖小子,那仿佛是世界壁垒一样杵在那里。 婴孩的双手乱抓,木剑抓住他双手交错的机会钻入他胸膛,直冲他胸口而去。 木剑的果决和大胆连我看了都咂舌,太坚决了吧。 一出来不说上来就干。 木剑的大小对于那独目婴孩连根针都算不上,就这样一把木剑扎进去估计也不会引起什么反响。 我看着那把木剑刺到婴孩的皮肤上然后那把木剑就炸开了。 嗯.........没错,木剑炸开了。 木剑周身的裂痕瞬间蔓延连接到一起,整个木剑破散成一片平淡无奇的木花。 “是年代久远了?还是这把木剑对现在的他不行了?”我随手截取一点木屑在手心内。 随手就能捏成碎屑,就只是很普通的木头。 但真正神奇的是里面的东西。 木剑破碎之后还有一把木剑悬浮在那里,幽光流转,光华内敛........一把由幽光构成的虚幻古剑。 形态朦胧,剑身较宽,剑脊的部位镂空,似是一把剑中间掏出了一个凹槽。 幽光碰到婴孩皮肤如鱼得水一钻而入。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这把剑如此彪悍,用不到我帮忙,我的作用似乎就只是等待。 扫了一眼婴孩,婴孩并没有因幽光钻入体内而异动。 我敢打包票这个沉浸在一叶障目内的小子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一道幽光。 几个眨眼的功夫婴孩胸口迸发出幽光,虚幻的古剑从婴孩习心口钻出来了。 出来后的古剑有些异常,速度慢了几百倍,原本它快如光,现在则慢的就是一把飞剑。 剑身的凹槽内多了什么东西。 幽光围绕着我环绕一圈,我伸出手使得古剑停在我手上,这才得以看清剑身凹槽内的事物。 一团血。 漆黑,混沌,疯狂,沸腾.......这团血内有荧光起伏仿佛是一团星河在我手中。 但那团血不经意流露出的疯狂,混沌气息更让我觉得这毁灭的本源。 “咕咚......”我吞下了那团血。 从看到那团血,到惊讶血的状态这一过程我顺便取下来,并吃掉。 我自己都错愕自己的麻利,熟练,动作没有一点迷茫,犹豫,就像我已经重复过上百次,上千次了。 吞下这团血时我非常清晰,哪怕自身对这团血的渴望胜过之前那个大肉丸子十倍百倍,我也敢肯定这是我本身的意愿,是我想吞下的。 没有第一代无心的意志贪念干扰,有的只是我这个无心的食欲。 地府四婴已经知晓我会吃掉这团血,他们也期望我能吞掉这团血。 我抚摸着虚幻的古剑,体会那团血的回味以及魂体内翻天覆地的动荡,大刀阔斧的异变。 墨铜古树伸来一根树枝接我回去,如果不是这根树枝估计我还会在婴孩心口回味,吃饱不想动是人之常情。 吃下这团血没有吃大肉丸子时越吃越吃不饱的贪欲,反而是一种满足。 吃下即满足。 我注视着婴孩露出白齿“多谢款待。” 独目婴孩这一次听到了,他的双手乱抓的动作停下,头首晃晃望向我这边。 墨铜古树的树叶还贴在上面,他肉嘟嘟的脸上没了孩童的纯真,欢乐。 大手扣住树叶一把扯下来。 白毛猴子,两胡道士等人的心都颤了颤。 眼瞳大若苍穹,瞳似星河更深处只有空洞,世间大道为纹路,霞光神辉顺着纹路溢出。 此前有多么玩闹,多么随性,这时它的神性就有多么真实。 此时的独目婴孩正是一尊神祇。 第985章 呼唤 “他.....他醒了啊” 不知是谁颤抖着嗓音道出了残酷的事实。 两胡道士和无皮都慌得一批,为了将那片树叶贴上去,不知道费了多少劲,牺牲了多少。 四件古物之一的万代碑都因此碎掉了,只为夺取将那枚树叶贴上去的机会。 好不容易贴上去了,而现在树叶被那个婴孩给取下来。 证明着三世道人所留下吸引他的东西已经吸引不到他,也可能是他觉察到自身的本源被截取了。 我噙着笑与深处那位对视, 没了墨铜古树树叶的遮挡,独目婴孩的那只眼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神异,霞光胜若瀑布从他眉心眼内流淌。 独目婴孩面无表情,既没有本源被截取后的愤怒也没有被戏耍的恼怒,他平静的让众人感到压抑,感到自身存在都受到碾压。 这便是深处那位的压迫感,仅仅是站在那里,仅仅是将目光投来就无人敢抬头与其对视 地府四婴纷纷低下头,不是他们无法直视那颗瞳孔,而是他们本能无法去面对那位。 就像是龙椅之上的帝王不怒自威,座下臣子哪个敢抬首。 白毛猴子吓得差点从这张皮囊内溜出去,独目婴孩一看过来他就有自己又快要被吃的错觉。 独目婴孩立在那里如一尊神祇神像,他插入血黄瀑布的手有了异动。 手掌从瀑布中抽回,横跨地府平台的血河本就是手掌强行截出出来的一段分流,没有婴孩手掌血河本该断掉的。 可婴孩忽然抓握了一下,手臂冲动紧接着夸张惊掉人眼球的一幕出现了。 血河像是一条红绫被婴孩一手扯了起来,整条血河脱离地府平台,也脱离通天的血黄瀑布。 河水翻滚,一张张凄惨挣扎的鬼脸在河面起伏,没人知道有多少阴魂沉入这条河中。也没人知道这条河的具体来历。 寻常鬼王碰到这血黄河水只有死路一条,哪怕是我也不敢轻易去碰这河水。 可这血黄河水在婴孩手中成了平淡无奇的红绳子,红绫,不过是一个好玩的玩具而已。s看的两胡道士和无皮嘴角都抽抽,血黄河水在婴孩手里舞动仿佛随时都会朝着他们抽过来。 这可胡闹不得,这种河水碰一下一准没命,真要是让那婴孩拿来甩来甩去整个地府都会被他拆掉。 拿着那条河水谁敢和他打? 就算他不将这条河水抽出去来,也没人敢和他打啊。 何必呢,这是何必呢.........本来没人打得过,何至于用得上这条河。 无皮见我脸上挂着笑,面对婴孩似乎不惧,即便婴孩抓起了那条河水也没有动容。 他忽然间有些自愧了,这都是三无.......我这么慌干毛。 同时他也对我的淡然好奇,细想一下我刚刚吃掉了那团血,他貌似找到了出路。 “你打他有把握?”他忐忑问道。 我点点头。 “几成?” 我竖起一根手指然后猛地握成拳头。 无皮彻底两眼放光了,看我如看救世主一样,能让他这样还真是不容易。 “这么猛?” “十成的把握能干掉他啊!” 我回头轻蔑一笑:“十成把握,他干掉我。” “.........啊?”无皮大脑有些停止工作。 我白他一眼:“你当那团血是什么?” “那只是一团血不是外挂,也不是什么吃了就见效的神药。” “我也不是什么一下子就能消耗掉的神人。” 无皮抓抓脑袋:“那团血不是这家伙的本源吗?” 我:“那团血是他的本源无疑,木剑截取了他的一部分本源。” “可这一部分并不多,想用这一点本源去和这家伙对抗是不可能的事情。” “麻子说的话依旧在理,在这里他是绝对,他是唯一,世上没有能束缚他的力量,也没有能拦住他的墙。” 无皮一听这话两眼发黑差点没昏过去,他仰天长叹:“那这是干什么啊。” “费了这么大劲不就是为了截取他本源,本源是截取到了,可他也醒了。” “看这架势还要动手呢。” “这不是还没动手”我丝毫不慌,盯着独目婴孩趣笑道。 无皮连吐槽,骂我的心思都没了:“你们行,你们厉害,你们可劲折腾。” “反正我是认命了,不管怎么样都不挣扎了。” “随你们浪去吧。” “还不想动手,究竟是在等什么呢?”我自言自语的喃喃。 “我拿了你东西,你为什么不来夺回去呢。” “那是因为他在呼唤我啊......”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无相之人站到了我旁边,他以一种不明的眼神注视着婴孩,他的形态成了蠕动的人形肉团。 第986章 意识 “你是他创造的?”我疑惑问。 无相之人苦哈哈的大笑:“什么叫我是他创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就是他,我就是你,你就是他。” “我们本就不分彼此。” “只不过是意识上的差别罢了,我是那化身的意识,你是在我之后产生的意识,他是最初的意识。” “可算是愿意透露一些东西了”我不客气对他冷嘲。 无相之人此时的情绪异常不稳定,古怪:“我们知道的差不多。” “我不完整,你也不完整。” “所以我知道的东西不全,那些东西让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呵呵,你是我提防你吧,你这个深处那位的化身”我一针见血点明。 两胡道士惊诧的看向我,又看了看地府四婴, 地府四婴对我这样见怪不怪,无皮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无相之人扶着自己额头:“深处那位的化身........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深处那位。” “我本就是他。” “执迷不悟......”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婴孩握住那条血河没有动作的原因了。 他认出我或者认出了无相之人。 因为无相之人就是当年三世道人碰到的那颗大肉球,也就是深处那位的化身。 深处那位创造出了一具化身,那具化身自然有着自主意识,那抹意识可以看作就是深处那位。 但因为三世道人一切都变了,大肉球被砍,深处那位的化身毁间接产生了三无。 我是化身被毁后诞生的意识,无相之人是那具化身的意识, 三世道人没有将那具化身彻底毁掉否则也不会有我了? 化身的意识意外残留了下来,但只有很小一部分只能算是原本的残留,真正的意识是我。 化身的意识与我这后来诞生的意识共存在于这个魂体内。 无相之人藏的有够深啊。 作为深处那位的化身,深处那位尝试着呼唤掌控自己化身也很是合理,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他化身的意识可不是魂体的主导。 我顿感发毛:“怪不得这家伙老实想要这具身躯的控制权,总想挑唆我吃掉深处那位,自己又不敢在深处这位面前露面。” “之前那个黑色大肉丸子,无相之人肯定知道是鱼饵,他是想借第一代无心的手从我身上分离出去,更是想让第一代无心当个现眼包。” “第一代无心身上也有化身的意识,当第一代无心大肆的开吃,无相之人这点残留就很难被注意了。” “无相之人不想接手的理由也有了,他在抵抗深处这位,并不想回归他。” “如果无相之人接手我的魂体,他会第一时间暴露,而在这位面前他会失去任何反抗间接重新变成一具化身。” “离开地府这么多年过去,化身的意识已经不算是深处那位了,他和我一样是个自利的个体!” “你怕他了?”我故意挑唆无相之人。 无相之人在深处这位面前没了任何神秘色彩,没了自傲,苦笑:“你作为后来的意识你并不了解他。” “你是他,也不是我,我曾经是他。” “我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怕?怕只是一种简单的情绪波动。” “我只怕我在他面前连怕这一点情绪都无法产生,掀起.......。” “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我对自己的状态很满意。” 看到无相之人落寞的样子我竟没半分解气,不满的说: “满意那你还总是想着抢夺魂体的控制权” 无相之人耸耸肩:“实在是看不过,你太废物了。” “你可以理解为,我看不过一个神级账号被你玩成这样。” “得了吧还神级账号,给你死得更快,我是主导是有原因的”我愤愤不满撇嘴。 麻子的手轻轻搭在我肩膀上,张三,李四,王二都围在我这边。 我挑眉:“要有动作了?” 李四:“没法继续等了,本源截取到了,下面才是关键的一环。” 张三扭曲的双手已经完全康复,他活动着双臂:“这一环不完成仍然不算成功,能不能阻止地府现世就看这一环了。” “别怪我们忽悠你过来.......这对你而言不是坏事。” “我们知道你不是他,可你也是他。” “请你原谅作为曾经下属的我们对你的不敬。” “接下来我们要送你离开了。” 第987章 悲壮 “你们感觉这大胖小子会放我离去吗?” 李四他们居然想要送我离开,这属实有些好笑,谈不上不切实际,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独目婴孩此时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他看出了我曾是他的化身, 哪怕我如今是个独立意识,可我的力量与他是一样的,我方才又吞掉了他本源。 他完全将我看作是他,亦或是自己亲手制造的玩具。 自己的东西他怎会让其逃走呢。 麻子浑然没压力的样子,挽挽额前散发:“从我们进到这里,从我们听从三世道人吩咐的那一刻我们一直都在冒犯这位。” “他愿不愿都无关紧要,毕竟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有站在他角度上考虑过,也没有为他考虑过。” “以前我们或许会为你担忧,但为他不会,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 “不如他愿的事情已经做了不少,不差这一件。” “只有你离开,我们所做的一切才不会白费,一路艰难走到这里进展到这一步绝不可能功亏一篑!”平常眼里只有墨铜古树的王二忽然间也是正气凛然, 他站在古树身上像是与古树为一体,他呼吸时古树随着他摇曳。 古树在手他不再僵硬冷漠,恢复了身为地府四婴的姿态。 手中不知何时又搞出了一截树枝,随手朝旁边一划。 空间紧随着起伏蠕动,一张平面纸张暴力一划结果只有被捅破这一种。 黝黑的裂痕边缘已然展露,可骤然间一道诡异的神霞一闪,说不清道不明的空间律动扩散。 以独目婴孩为中心整个世界都成了被石子砸破的水面。 王二划出的空间扭曲瞬间被抚平,空间恢复平静。 王二再次挥动树枝一划,这一次只有树枝的哗哗声,非但空间没有反应,树枝上的树叶还掉了几片。 飘零的树叶营造出了适合王二的尴尬场景。 李四用手敲了敲面前空间:“那位已经将空间封闭了,哪怕是你以引渡能力加上墨铜古树也没法再打开通道。” “在这里他想要做什么还真就能做到什么。” “他不想让我们离开,谁能走得掉。” “对嘛,还是有个明白人的。”我摆烂式躺在古树的树枝上,既不慌张,也不想法子。 这样子绝对和已经死心的无皮有的一拼。 独目婴孩的独目犹如是悬挂在天际的一轮大日,不......远比大日要神圣,危险。 在那轮大日面前没有人能生起抵抗的心理,在那只眼瞳面前顿时如赤身裸体,内心被刨开摊开一切杂念,诡计都暴露无遗。 完全可以说当这只眼睛看过来时地府四婴心中所想,想要做什么,以及三世道人安排给他们的计划都统统暴露了。 他们刚有送我走的心思,深处那位立马就知晓了。 所以我才会说只要他不愿,绝对是走不掉的。 洞察内心,知晓万物不过是他所持有的权能之一,也是他那只独眼的神力。 先前要不是这大胖小子正在回收鱼饵,吃掉无心,估计麻子被看到那枚树叶根本就贴不上去。 而且现在独目婴孩根本没有在李四他们,他在看的是我,李四他们不过是陪衬罢了。 独目婴孩想看穿,洞察我。 他想知道我这个化身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不回归。 我猜他现在应该是知道的。 一向狂妄地没边的无相之人老老实实站在我身旁,一团人形肉泥上面面孔不断变换,证实了无相之人混乱不知所措的情绪。 害怕......无相之人面对这家伙要是能怕就好了。 也就是我这个后来诞生的意识能与这家伙对视,如果是无相主导的话八成立马就要回归母体。 这边王二放弃破开空间朝李四他们投去目光, 张三,李四不约而同都叹息了一声:“果然是这样。” “深处那位.......全能全知.......。” “还是只能这样做了。” 麻子银色双眸闪烁出坚毅:“就那样干,再一次打破他的掌控,让他的全能失效!” 地府四婴三言两句就决定了一件事情,看他们的气势样子多少有些悲壮,点燃牺牲奉献之火的架势。 无皮都看不下去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别人都在想着法子帮你,你却和个咸鱼一样不思进取,不找出路,连动都懒得动。” “饭喂到你嘴边你才吃,门开在你面前你才肯走是吧!” “小爷真是看错你了,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家伙!” 我噗笑一声朝着无皮摇摇中指,表示他的话没用。 无皮这家伙虽是正义发言,但这家伙更多的还是嫉妒。 白毛猴子气得直挠头,加大嗓音:“你......你简直是浪费那几位大人的一片苦心,浪费他们给你创造出来的机会!” “倘若有一条救命绳在我面前,我一定拼命死死地抓住那根绳子!绝不松手!绝对保住这条狗命!” 地府四婴对无皮的话充耳不闻,他们商讨一下就开始了动手, 麻子忽然抱住我胳膊将我拉起来,她没有去暂停时间,毕竟发动了对于那位来说和没有没啥区别。 墨铜古树的树枝托着我们飞速下落直奔平台地府落去。 遥遥就能看到麻子的目标是我们来时的那扇门,那扇门已经被古树的树根封住周边围满了阴。 在空间被封闭的情况下通过那道门回到阳间绝对是不二之选。 张三李四王二则站在古树上直面独目婴孩,至于脸色煞白的道一天师和两胡道士自然而然被他们给忽略了。 他们此时就只想将我送出去,哪有有心思关心其他人。 仅仅是这一个心愿就远超登天的难度了。 地府四婴的心思,动作在独目婴孩眼中一览无余,在他眼中李四王二张三朝着他扑了过来。 墨铜古树缩小了一大圈,庞大的生命精华汇聚到树冠使得无数青桐树叶再生,王二随手一抓树叶纷纷脱离飞出。 青桐树叶飓风在李四面前形成了一枚巨型树叶。 这枚树叶比不过之前那枚,但也不小。 第988章 抹灭 王二自己则踩着墨铜古树的树枝,手持一节古树树枝化成的长枪。 张三双手托住想向上一抬,位于独目婴孩身后在自我黑暗中起伏沉沦的铜棺喷涌出滔天的黑浪。 仿佛是积蓄多年的储存一股脑释放了出来,黑浪疯了似的席卷独目婴孩, 黑暗浆水顺着他雄伟身躯攀爬侵蚀。 对此独目婴孩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苍穹大眼内的霞光流出,神辉挥洒身躯铜棺内的黑暗即刻破灭,遇到了天地一样一点点神辉就将巨浪击溃。 张三苦不堪言,这画面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亲眼看到太过残酷了,难堪了。 双手一招铜棺收回剩余的黑暗飞遁成一束流光,朝着他飞来。 蓦然间独目婴孩有了动静,一直如一尊神像的他眼珠子微微膨胀了一点,大道化成的纹路随之扩散。 微亮,浩瀚的瞳光瞬间淹没眼前所有,苍穹大眼所视的一切。 白毛猴子无皮不敢抬起头去看他,但他心里脑海里出现了那么一枚苍穹大眼,那只眼在发光。 瞳光照在无皮,两胡道士身上,照在地府四婴身上,哪怕是带着我逃走的麻子也还在他视线中自然无法避免。 张三,王二眼中倒映着微光,倒映着那只大眼, 道一天师站在古树树枝沐浴着瞳光, 他伸出手掌半挡住脸庞,即便这光并不刺眼也让他感到了不祥与不舒服,瞳光照耀给人的错觉不是温柔的抚摸而是攥住心脏的魔手! 两胡道士也在瞳光中他慌张的摸着自身,摸着胳膊腿眼睛生怕哪个地方没了。 一番确认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那眼睛好吓人啊,还会发光。” “不过这光貌似没有伤害啊。” “不温暖,反倒阴凉,不伤人却让人恶寒,古怪至极。” 咔......咔.......两胡道士耳边传来了破裂的脆响,他本能看向自己的脚下。 只见让自己能立足的墨铜古树树枝已然遍布裂痕,裂痕蔓延,树枝干裂生机流逝。 两胡道士连忙看向墨铜古树本体,并不是一条树枝有这样的情况而是整个古树都破裂了。 缩小一圈的古树依旧伟岸壮观,而现在这棵伟岸古树的万千树枝相继破碎折断,百米粗的树干也布满了裂痕。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两胡道士茫然的摸着墨铜古树,他的手能感受到古树一秒都不停歇的自身毁灭,生机流逝。 道一摇摇头:“这棵树没了。” “没了......”两胡道士细细一看发现原本墨铜古树树枝上的那些奇异图腾,树纹都消失,被抹去了。 看向树干,树干的树纹也被抹去了。 啪...啪...啪.......张三停住脚步,他轻轻接住飞遁来的阴阳铜棺,这口铜棺几乎是坠落掉下来的。 啪...啪......阴阳铜棺上不断响起木柴灼烧时的脆响,张三用手抚摸裂痕遍布的铜棺。 铜棺表面的那些图腾已经被抹去。昔日坚不可摧的棺材身也在破裂,瓦解。 王二还想闷着头前进,不管后方如何,也不管古树如何,沐浴在瞳光中他知晓墨铜古树为怎样所以他不敢回头。 他想一往直前但在半路他跪下了,痛苦的捂着心口,整个脸都因痛苦而扭曲。 不止他是因墨铜古树而心痛,还是他自身在痛。 冲向独目婴孩的三人只有李四还在前行,他用青桐树叶挡在前面,那枚树叶已然在瓦解崩散,随时会将他暴露在瞳光下。 张三抱着铜棺不愿意走动了,他铜棺的棺材盖打开,里面不再是一片黑暗只是正常的埋身之所。 凭借铜棺剩余的一点神力还能悬浮空中,张三爬上去躺进去试了试, 最终坐起身子望着李四,笑着道: “交给你了啊。” “我是不行,我的棺也不行了。” “我们就停在这了。” 他在铜棺内躺下,棺材盖自然而然合上,而后这口如碎片拼凑的铜棺载着他缓缓下落。 王二单膝跪在墨铜古树树枝,那节树枝是墨铜古树最后一节伸展出的树枝, 哪怕古树正在崩坏瓦解,树根尽断,树纹抹灭,但墨铜古树依旧用最后的生命力维持着这一根树枝。 这一根树枝承载着王二。 王二一只手抚树枝,一只手攥住心口,他目光投向李四:“我的力量也被抹去了。” “我走不动了。” “嗯........”李四给予王二,张三的话音就是如此简单。 第989章 救四瞳 在独目婴孩的瞳光中,张三,王二相继停下。 就连那存在多年,由深处那位力量创造的墨铜古树和阴阳铜棺也在瞳光中变得平凡,所有的神异都被抹去。 何止是地府四婴和古物,无皮也没有躲过。 他拼命地尝试想要让自己钻入到白毛猴子的皮囊中,令那只古怪的猴子复生。 然而在瞳光中他能力不知何时也没消去了,露出弱小,渺小的本身。 白毛猴子的皮囊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衣服,还是一件穿不上去的衣服。 无皮彻底慌了神,抱着脑袋不知所措,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自己的能力消失,而是四瞳。 四瞳将自身所有寄托在仅剩的一只重瞳,那颗重瞳就是四瞳。 作为大异之人中的一位肉身毁灭但却不死,必然是躲藏在了某处。 重瞳在则四瞳在,重瞳死则四瞳死! 无皮将重瞳安插在白毛猴子眼中就是想用猴子的皮囊暂时让四瞳寄生,可谁能料到现在自己能力忽然失效了。 他能力一失效,那皮囊便是一张死物。 四瞳就是再怎么神异也不可能寄生在一个死物上维生。 猴子皮囊已经没用了,四瞳也没了动静,凭借无皮四瞳才能共生是。 没了无皮,四瞳在那颗重瞳里什么也做不到。 无皮急的抓耳挠腮,重瞳脱离没有养分供给根本存活不了多久,以前好歹有一双现在就剩一只了。 他不得急将猴子眼眶内的重瞳挖出来,被剥离出的重瞳漂亮的不像话,有着琉璃的光泽,黑曜石的渊黑,就连血管的排布都是一种美妙,浑然天成的神来之笔。 四颗漆黑瞳孔分散在这颗眼珠子内。 无皮多想这几个瞳孔动一下或者是四瞳给予他一些提醒,一些思路。 他现在真的想不出来法子,心急如焚。 假如他的能力还在即便没有皮囊他也能将瞳孔移植到自己魂体上,用自己的力量也蕴养重瞳。 但如今他做不到,移植眼珠子又不是插白菜,哪是说挖出来就挖出来说插进去就插进去的儿戏。 两胡道士走在摇摇欲坠的古树上来到无皮这边。 “别说你这样子还挺喜庆的,多像个吉祥物,你要是早就露出这样子说不定还能红遍大江南北呢。” 无皮哪有心思去搭理两胡道士, 平常自己的真身是一大忌讳,最不想让人见到就是这个缘故。 “诶,这是四瞳吧”两胡道士留意到了那颗重瞳。 被道一天师养大,跟着道一混的两胡道士也不是什么愚笨之徒,一看无皮的状态和四瞳的状态顿时了解的差不多了。 四瞳舍去肉身与无皮融为一体的时候他也在场,所以他明白。 两胡道士眯着眼坏笑一声一把将重瞳夺过来,没了能力又只剩真身的无皮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或许连最寻常的孤魂野鬼都能揍他一顿。 无皮眼睛倏然红了,没能力也要和两胡拼命,疯狗似的扑上去。 两胡道士一挥手就按住了他,轻轻一推让无皮滚出去好远,完事他惊讶看向自己的手: “没想到我也有能打飞无皮的一天。” “这种机会真难得啊.......哈哈,最滑溜难抓的无皮也会在我手上翻跟头。” 独目婴孩的瞳光没有对道一,两胡造成影响,似乎针对的只是拥有他力量的对象, 通过不同方式力量源泉来自他的对象在他眼下都将被抹去一切神力,权能! 手持血河,头顶天幕,脚踩雾海, 他是神祇也是龙椅之上的帝王,他能创造生灵也能剥夺生灵,他可赋予权能,也可剥夺权能。 无皮奋力爬起骂骂咧咧独目婴孩的不公平,让他能力没了,两胡却不受影响。 两胡祖宗已经被他问候了个遍,平日里他完全不惧两胡,可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栽到了两胡手上。 他本想继续扑向两胡道士,刚起步就愣住了。 血花飞溅,猩红的热血将两胡的道袍衣袖染红打湿,血泪顺着泪沟滑落, 两胡道士咬着一沓子符纸面目凶狠的将重瞳按入自己眼眶中。 其彪悍程度无皮看了都呆愣,太生猛了......他移植重瞳靠的是能力啊,两胡居然直接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重瞳按入自己眼中,两胡道士喘着粗气口中符箓顺着他的气息散落,飞舞。 “呼呼......呼,道爷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无皮能力无法使用,可我想你应该入了土壤就能生根。” “你可别让我白白挖掉一颗眼珠子啊。” “大异之人的重瞳不会这么简单就死。” 一只手捂住血红的眼眶不知眼眶内的重瞳如何。 无皮缓缓走过来,然后认真沉重的给两胡道士叩首。 两胡摆摆手:“他能不能活,看他自己了。” “道爷能做的都做了。” “万分感谢.....”无皮从来没感觉道谢之话从自己嘴里说得如顺畅过。 正如两胡说的那样,只是最后的办法。 假如让无皮想破脑袋也会想到这个法子,找一个人挖掉他一个眼睛将重瞳放进去,让重瞳落入适合且养分充足的温床中。 只是结果连无皮也无法预测,他不知道那样的四瞳,那么一个重瞳是否还能占据眼眶位置,是否能主动与血管等血肉组织相连。 生硬插入一颗眼珠子,成功概率为零,而这是重瞳,所以概率不一定为零,可能是百分之几,也可能是零点几零几。 ......... 墨铜古树的那截树枝斜插入地府平台,树枝还在崩坏中, 我和麻子位于树枝上,关注着李四。 入了三人,最终朝着独目婴孩袭去的就只剩李四了。 李四用树叶为盾牌避开了瞳光,不断与婴孩拉近距离。 李四持续飞袭,但在我们眼中看到的是另一幅场景。 一只微小的虫子想要接近一尊巨人,无论虫子怎样飞过去,怎样拉近距离它和巨人的距离始终是那么远。 虫子并没有发现它脚下的跑步机,它在接近着也在被拉远着,所以一直都是无用功。 李四脚下就像是有这么一台跑步机,李四的确始终无法拉近距离,故此可笑,可悲。 墨铜古树树干旁边一个老人扶着树叹气摇头,他迈动衰老干枯的身躯走去。 第990章 三世道人现身 “你们地府四婴有够逞强的啊。”我扶着虚弱不堪的麻子,话语调侃。 麻子暴露在瞳光之下自然也是被独目婴孩给抹去了能力,她如今只是一个虚弱只记得残魂, 状态甚至比不上那些阴。 不过相比张三,王二,麻子也算好的了,张三他们可是离独目婴孩最近,还有一个不断接近着的李四。 李四努力前行着,只是他和那个婴孩之间的距离并没有被拉近。 对于深处那位来说想要让一只苍蝇无法到他面前无法接近他的方法简直是太多了, 他动动手指都能将那苍蝇灭掉。 张三,李四等人的动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着实感人,可结果很逞强了。 无异议的献身始终是无意义的,无论多么悲壮泪目都是一场空谈的笑话。 麻子处事不惊,没了能力她还是那个麻子:“只能这样做。” “不那样做一点机会也不会有。” “不这样他不会出来。” 麻子的目光汇聚在墨铜古树下的老人身上,她刚刚所言所指也正是这个老人。 老人步履摇摇欲坠,身躯朦胧不清部不是阴,而是魂体。 我也留意过去眉头皱起:“难道他是........。” “三世道人.......”麻子接过我的话,指出身份。 “嘶......”我倒吸一冷气,哪怕是我也不由得惊愕住了, 当年剑斩深处那位分身,打退深处那位的三世道人! 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三世道人,时隔这么多年他居然还在。 虽然三世道人已经不是活人只剩一个魂体,但也无法他三世道人,凡人顶峰的事实。 三世身,道法尽头,历史长河无数后人无法跨越的高墙。 麻子:“三世道人在大劫后寿元耗尽,身躯也被毁去。” “但好在当年他陨落得报地方是地府,凭借地府的特异三世道人保留了一部分残魂,这一部分残魂躲藏在地府中。” “这么多年都没有被那大胖小子发现?”我疑惑。 麻子摇摇头:“深处那位知道,深处那位知晓地府内的所有事情,哪怕是三世道人有残魂残留他也清楚。” “他知晓,他不理会。” “呵呵......”我想大概明白了深处那位的心理,他是不屑于理会。 他自始至终都没把三世道人,地府四婴放在眼里过, 当年三世道人能在这地府好几年是这个原因,三世道人能将深处那位击退也是这个原因。 就算是吃了亏,深处那位的姿态也从未降低过,是被虫子咬了一口,但仍然只是虫子。 三世道人的残魂躲在地府内,他知晓,他没将三世道人放眼里过。 活着的三世道人是这样,一缕残魂也是这样。 那家伙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神祇层次,不入凡尘,眼里容不下凡尘。 三世道人扶着墨铜古树前行,老脸沟壑抽动:“傻孩子们啊” “为何要白白牺牲呢” “为何还要回到这里........终究是我害了你们.......” 李四感应到了三世道人,他不曾止步继续前行,挡在身前的古树树叶已然完全瓦解破碎。 一面遍布裂痕铜制棺材盖飞来取代树叶遮挡住李四,其后是坐在铜棺里而来的张三。 张三无奈的笑道:“还是需要我啊。” “全都交给你未免太过分了。” “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王二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你是想要空手上去吗?” 他五指用力刺入心口强行将胸膛撕裂开,蓦然一道绿光遁空飞出,绿光没有乱跑而是稳健的来到李四手中。 李四用力一握绿光凝聚成一把脆嫩青铜枝丫编制而成的匕首。 这是王二体内的根,也是墨铜古树的根。 墨铜古树可在生灵体内种下子根,王二体内也有根,但那是母根,墨铜古树真正的根。 古树的根一直都在王二这里。 别看现在古树破败中,已然倒塌毁灭定了,但古树的根可没灭。 粗壮如虬龙的树根不是古树的命根,堪比世界树的主干也不是古树的要害。 而此时古树的命根子就在李四手上。 李四握紧匕首,他清楚这母根是多么贵重的东西。 完全可以说就算墨铜古树被毁掉了,凭借这个母根能创造出为第二棵墨铜古树。 这不止是古树的命根子也是王二的命根子。 枝丫匕首散发着绿色朦胧光华,光华将李四包裹, 在外力的介入下,一直在跑步机上跑不到尽头的老鼠突然间跳了起来,从跑步机上跳出去,逃出光跑不前的困境。 李四和独目婴孩距离成功拉近! 李四真真正正来到了独目婴孩的苍穹大眼前,那蕴含天地万物的眼眸中一道纹路都远比李四广大,辉宏。 换做常人见到任何一道纹路这辈子都会深陷其中,但李四不会,他将自己的眼睛挖掉了。 这是必然的举动。 双目能视只能给他带来臣服。无法抬手,纵使心中无王,可王就在眼前站立着。 故此挖去双目,目中无神,眼中无神。 手腕翻转,枝丫匕首万千绿光倏然收敛,李四手里不再是一把匕首,而是一道翠绿好似孕育着生命的光华。 光华从破烂棺材板的一道缝隙刺出。 这棺材板崩坏的几乎起不到遮蔽作用,倒也方便了李四。 纤细的绿色光华将要落在独目婴孩的角膜,婴孩睁着独目似是疲倦了,于是微微眨动一下。 普照地府,洞悉世界的瞳光忽灭忽现,整个世界从光亮陷入黑暗又再度亮起。 只是当这黑暗世界再度亮起,瞳光照耀大地时, 李四已经没了踪影。 他曾自挖双目手持一道光华不惧威压反噬君主,历经险阻终于是对那位下手了。 可深处那位眨眼了,李四也许没有将他的眨眼计算在其中。 一次眨眼令他和那光华都消失了。 连带着破烂的阴阳铜棺张三,王二都消失了。 他们都曾是独目婴孩眼前的异物,落入眼中的飞沙,而今随着深处那位的眨眼而消失。 第991章 地府四婴的落幕 砰.......砰.....整个地府平台在地震,在分裂。 作为地府中枢的墨铜古树也倒下了, 古树的真正根基已经随着李四消亡,它的真主王二也先它一步而去,它自然再无任何坚持,死撑着的理由。 摇晃的树干崩裂倒下,裂痕如曲折的雷电闪烁即显,噼啪间贯穿整棵树。 掉落的树枝,树皮对于这个地府平台来说都犹如是一片片小岛砸落。 被大肉丸子肆虐过的地府平台哪还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当即就四分五裂表示自身的不堪。 小地府有陷入雾海的趋势,雾海内有什么怕只有那个独目婴孩知晓。 究竟这片空间是地府还是雾海下面是地府也只有他知道。 道一天师一只手抓着无皮,一只手抓着受伤的两胡道士在倒塌的墨铜古树上飞奔。 通天巨树在倒下,这并不影响他的行走,健步如飞在废墟中如履平地很快就接近地面。 无皮和两胡道士面朝后方,他们亲眼目睹了婴孩的眨眼。 在那一次眨眼中李四他们消失了。 以至于这两人直到现在还没回魂,只怕回魂了也会因无法相信而失魂落魄好久。 地府四婴的落幕竟是如此的荒唐,荒诞........一次眨眼令那几个家伙消失了。 自始至终独目婴孩就只是睁开眼睛,眨下眼睛, 他有什么其他动作吗?没有。 他有刻意去对付李四他们吗?也没有。 我想那瞳光也只是他想看清而不经意间带出的,不经意间剥夺了无皮,李四等人的能力。 古树的倒塌似若世界崩溃,大陆一块块从天而降,在这末日般的场景中一个老人艰难前行, 他老泪横流,泪水填充了脸庞的沟壑,失神失意: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害了你们。” 麻子不再看三世道人,没有任何留念的转身拉着我走向通往阳间的门,无论是李四等人的消失还是这个悲壮的老人都不能拉慢她的脚步: “走吧,剩下的他会做。” “他会拦住那位。” 我跟上麻子的步伐:“他的状态不对劲。” “李四他们只是去做了牺牲。” 麻子眸光清醒:“有意义的牺牲,他们的牺牲能唤醒三世道人。” “他的愧疚会让他无法再隐忍。” “愧疚.......”我脑海闪过三世道人那缕残魂的模样,他一出现就不大正常, 即便是一缕残魂,但他也是历史留名的巨头三世道人。 不是外貌,是三世道人的心境, 活了三世的顶峰之人却和一个寻常老人一样。 如果不是麻子的提醒,纵使我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也不太敢去确认。 麻子:“三世道人心中有愧。” “他后悔了,他后悔对我们斩出那一剑,悔恨教导我们使得我们不得不站在他那一边。” “他死的时候他泣声恳求我们的原谅。” “如果不是他,我们不会从地府逃离,不会背叛那位,也不会诞生.........我们的诞生是个错误,晚年的三世道人不止一次这样认为。” “他的到来导致我们诞生,我们诞生不见得是一件幸事。” “三世道人认为他亲手谱写了悲剧。” “我们由深处那位的力量创造,然又背叛了深处那位,三世道人斩掉了化身,他以为他拯救了我们。” “他从地府离开后便陷入了自责愧疚,一次次否定自己,一次次怀疑自我。” “不是他,地府四婴不会有,地府四婴也不需要守护什么古物,地府内的那位作对,更不需要去面对打心底里恐惧的这位。” “我们的磨难是他造成的。” 我看了看她好奇问道:”“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麻子不确定的犹豫了:“我不知道。” 如果不是三世道人,麻子根本不会诞生,地府四婴也不会诞生,磨难悲剧也不会有了。 三世道人的自责是有道理的。 麻子:“但这路是我们自己选的。” “是否背叛创造自己的那位,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我好笑打趣:“你们倒是人间清醒,清醒先杀亲生父母,斩断束缚。” 麻子毫无愧意:“不后悔。” 第992章 术数之剑 “不走等什么?”我随意念叨一句。 无相之人身躯膨胀一圈,气势大涨怒火仿佛要形成实质:“你这是逃!” “在他面前逃走!” “你真以为你能跳掉吗?” 我讥嘲反讽:“你不也是逃出地府的。” “三无哪个不是从地府逃出去的?三无是你,你是三无。” “你若有那个决心,你这个曾经的化身早就回归母体了。” 无相之人身躯裂出一张巨口,巨口深沉吐息,长长呼出一道白气: “给我个面子。” “你脸都没有,要什么面子?” 无相之人巨口紧咬身躯涨红:“给我个机会!” “并不影响你逃离!” “机会?我能得到什么?”我脚步放慢,期待着什么。 无相之人巨口猛然咧开,幅度几乎将他身躯撕裂,嘴角肉丝粘连,身躯上无数张面孔挣扎咆哮: “想看看神是否会流血吗?” 通往阳间的门前我止住了脚步,麻子已经将门推开,本该顺理成章的与我携手离开。 只是她没能带动我,麻子少见的蹙眉盯着我:“不走?” 我笑着摇摇头:“不急,已经到了门前只差那一步了。” “我想留下来看看。” 麻子:“看什么?” “看三世道人如何挡住深处那位。” 麻子不语,推开大门的手缓缓收回,阳间之门闭合她也转过身来与我并肩,这也是她的态度。 “你满意了?”我饶有兴致扫无相之人一眼。 无相之人形态,脸孔不断变换似乎是不愿意被我看到什么,他默不吭声只是看向独目婴孩的方向。 我无声大笑一番,方才这位无相之人就差没给我跪下了,平日里怼天怼地目中无人的无相之人也会有求我的时候。 离开地府第一个站出来阻拦的却是无相之人,他先是激将,而后又用恳求的语气,所以我就顺势停下了,受了无相的恳求。 其实没有无相站出来,我也不会在这时候离开地府,那未免太狼狈了。 入地府一趟被那家伙用鱼饵戏耍了一番,直到我夺取部分本源这家伙才稍微正眼看我是, 李四,张三,王二被他一眼抹灭,三件古物也被他毁掉。 此行是亏是赚? 我可吃不了这样的亏。 无相之人默默来到我身后,肉泥状的身躯变形愈发与我重合......... 独目婴孩对自己灭掉李四等人浑然没有自知,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刻意去对付李四他们。 李四他们的死怪不了这位,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身太弱了。 连他的眨眼都无法承受。 身躯干瘦随时会被风吹到的老人一步步朝着独目婴孩走去,他的手掌虚握,仿佛有一把剑在他手中。 一只手掐着法诀, 砰!地面炸开一根暗淡的青铜树根托着三世道人升生高,随着身居高位,三世道人的背脊越发笔直,身姿气势内敛,不凡,道不明的气质缓缓散发出来。 兴许是墨铜古树倒下的动静造成的混乱过于大,三世道人身影朦胧起来,他提着一把剑,他手里真的有了剑。 三世身的沧桑,岁月长河的磋磨在这一时刻凸显,他从历史走来,从口头相传的神话里复苏。 高空一人影正在逼近独目婴孩。 在古树倒塌中逃亡的道一天师,两胡道士不由停住了脚步, 虽然这样可能导致自己陷入危险,丢失小命,可要是因丢了命也是值得的。 跨越百年之久三世道人再一次现身再一次出手。 道一,两胡道士都未能与三世道人处于一世代,这一行子的人无一例外都以那位几百岁的老人为尊,为尽头。 他是巅峰,是无数后人飞蛾扑火追随,紧跟其上的薪火。 两胡道士捂着一只眼睛喃喃:“不是我们见证了历史,而是历史活了过来。” 四瞳虚弱的声音自他脑中响起:“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这样的奇人就能诞生几人?” “你还真活下来了......”两胡道士暗自松了气,算是解开了一个心结。 四瞳:“先不要告诉无皮,只怕他会一次又一次从希望跌落绝望。” “你对那小家伙倒是和亲儿子一样”两胡道士调侃着点点头,他也不想听到无皮大惊小怪的乱叫,哭嚎,狂喜什么的。 “看仔细了,三世道人的这一剑”道一目光复杂的注视高空那道模糊人影,飘忽朦胧宛如一尊神人。 第三世身是他这第二世苦苦寻求至今的,也是他脚下这条断路的一节延续。 他效仿三世道人走到了第二世身,而第三世身却无人能走出。 今日他则见识到,他已经在第二世身的尽头,在尽头窥见三世身的奥秘于他而言绝对是一大机缘 两胡道士傻乎乎说:“我没看到他手里有剑啊。” 道一:“剑在手里,一节木条,一叶草,一缕光,一丝气.......都有可能是他的剑。三世道人的剑我听闻过.......术数之剑。” 众目睽睽之下,三世道人到独目婴孩眼前,这个位置李四曾到达过,李四的下场则是被抹灭。 独目婴孩没有眨眼睛的打算,瞳光照耀大地,视线扫视世界最终注意力停留在了通往阳间的门那边。 三世道人是在他眼前,可他没有去留意过,三世道人根本从他眼里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明明就在他眼中,他却能做到视而不见。 不是刻意,只是三世道人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没人会注意脚下的蚂蚁,砂石。 这一状况,三世道人不是第一次经历,相反他倒不想被注意,要知道当年被深处那位看了一眼直接就剑碎人伤了,寿元耗尽,修道之路断掉。 深处那位现在真的愿意看他一眼,三世道人手里的剑也就斩不出去了。 三世道人慢慢举起手,举起手中剑,苍老脸庞上只有悲伤, 手臂直直下落,那把所谓的剑也斩出去了。 手中空无一物,斩的也只是空气。 没有地动山摇,空间崩裂,世界破开有的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剑风,一人手臂长,轻柔飘飘然和哄怀中婴孩睡觉时的拍动一样无力,轻微。 这一缕风几乎不会被注意,独目婴孩更不会注意,对他来说那连到风都算不上, 甚至比不上面前蝴蝶展翅带起的柔风。 第993章 犹豫就会败北 剑风不快不慢,轻柔而不散,路线飘忽曲变,像是风儿吹落的树叶飘动几番才会落地。 剑风也稳稳落在了婴孩独目,和那风的渺小,无力一样未能带起什么动静。 不过独目婴孩眨眼了,似乎是那剑风令他眼眸感到了瘙痒于是眨动一下眼睛, 眨眼的刹那身子虚浮,脚步飘忽。 深处那位开始摇晃,两胡道士仅有的眼珠子险些蹦出来,道一脸上惊诧掩饰不住,就连绝望死心的无皮也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深处那位眨眼,身子不稳后退了一步。 没有错,他后退了一步! 哪怕婴孩一步又稳住了身子,眼眸再次睁开,也无法改变方才的事实以及他真身与地府平台的拉远。 两胡道士难以置信的失声:“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只是隔空挥了一下手,却令那个小子动了,他让那尊神祇挪动了脚步!” 四瞳亢奋的强行提起一丝精神:“玄妙深奥无比!这就是三世道人剑!” “妙不可言,深不可测,穷其一生都无法追赶,无法探究的剑术!” 道一能够听到四瞳的声音:“这已经不是剑术了,而是术数之剑。” “传说三世道人术数超凡绝世,以术数结构,构造万物,将人定义为术数模型,他的剑术便是攻解术数!” 麻子对此有更深的见解:“三世道人只是躲藏在地府里解析深处那位了几百年而已。” “就像是三世道人准备数年斩向深处那位化身的那一剑一样,以术数构造模型,攻解其模型。” “当模型被解开,三世道人的剑也就能斩出了。” “方才那一剑就是三世道人的成果。” “着实惊人,深奥难解.......独特的剑法,可惜就此绝迹了,这一剑后再无三世道人,再无术数之剑”我毫不掩饰的嘉许,同时也感到感慨。 三世道人没了啊......... 李四,张三等人都会随着婴孩独目眨眼而被抹灭,三世道人又如何能支撑住呢? 三世道人让他眨眼后退了,自己也被抹灭了。 惊人的一剑是以性命为代价。 就像是第一次大劫他逼退深处那位的一剑,深处那位后退了,他也没了肉身只剩残魂。 而今残魂都没了。 至于阴........深处那位是从阴本源诞生的生灵,被他抹灭的魂魄还会有阴残留? 不光是独目婴孩,被我杀掉吃掉的鬼魂也不会有阴残留。 我好歹也算是深处那位的一小小部分,被我吃掉怎可能还会有剩。 那些魂体内的阴本源根本去不了地府,我就代表着地府。 “哼,蠢货,愚笨至极的蠢货!”无相之人怒气冲冲大骂,随着三世道人消失他性子直接爆炸了。 说起来他和三世道人很有渊源呢。 这术数之剑他也尝过,作为深处那位的化身他直接被斩破了。 故此无相之人对三世道人这个凡人肯定是有认同,赞赏的,一介凡人能做到这程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因为他杀过无相,所以无相认同他。 “老不死的臭道士,满脑子鬼画符的死道士!蠢货!这一剑就仅仅如此?” “区区一个残魂还敢作死露面,老老实实藏着等着我复仇不就好了!” “解析了几百年毛都没解出来!” 因三世道人无相的情绪有了史无前例的爆发,如今的无相反而像是个人。 麻子微微遗憾:“三世道人解不开深处那位,看不穿.......他的剑法对那位无效。” “三世道人曾这样与我们说过,深处那位是这世界上最复杂,最深奥的存在,世上所有的难题组合在一起也远远不及那位。” “天地造物非凡胎俗子能理解。” “三世道人对深处那位的解析更多了,倘若他还有血肉之躯,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寿元或许他能解开更多。” “若是他能踏上第四世身的路,这个没有答案的世间难题或许就有可能被他解开。” “感谢您的送行.......老师”麻子声细如蝇弱近无,她拉着我离开 “趁着这个机会走吧。” 她抓着我一边手,无相之人也抓住了我另一边手, 乍然间麻子停住了,她挑眉看向我的另一边,她虽然看不到无相之人, 但麻子能感觉到有人在与她进行拉扯,有人与她反其道而行。 无相之人抓住我的手贴近我,他面孔,身躯与我完全一致,那张百分百相同的脸贴在我面前。 我能从他瞳孔中看到自己,他眼里有火焰在摇曳,燃烧:“信我!” “给我个机会!” “别这样离去........别跪着钻狗洞而出!” 麻子银眸闪烁,目光坚定拉扯我的手有力: “别浪费三世道人的创造出的机会!” “现在!走!” 留给我犹豫,思考的时间近乎没有,三世道人所创造的只是一个空荡,一个起步的机会。 当我驻足观看,当麻子与无相互相拉扯时这丝机会已经流失了。 天忽然黑了,这片天地并无耀阳,所谓的光亮只是独目婴孩的瞳光,他的眼似若太阳。 天黑不是他的眼闭上了,而是他的手到了。 第994章 无相出手 独目婴孩的一巴掌几乎摧毁了沙盘所有结构,整个沙盘都濒临崩溃。 冲击的劲风摧枯拉朽刮去地府厚厚一层地皮, 两胡道士,道一天师躲藏在墨铜古树的遗骸后凭借这遗骸他们才没有被吹到雾海里。 无皮抱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对于深处那位他有着天性上的惧怕,是茫然,一无所知的本能畏惧。 两胡道士移开捂住左眼手,血淋漓的眼眶内四颗瞳孔有序排列的眼瞳微微放大,看向那无边大手。 “完了,这一巴掌下来什么都不剩了。” “通往阳间的门也没了........这都是什么破事啊。”两胡道士满脸苦涩,方才见到三世道人的确让他激动了一番。 可还没激动一会呢,三世道人就没了。 一个眨眼就和李四他们一样消失了。 曾经的阳间第一人,凡人顶峰都挡不住一个眨眼,再多的憧憬也要沦为绝望。 这对追求第三世身的道一天师更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两胡道士偷偷扫了一眼自己师兄,却发现自己师兄并没有受挫,信仰崩溃的样子, 明明自己的向往在自己眼前被轻易摧毁,脆弱的犹如一张纸.......第三世身在这里什么也不是。 道一面色如常,眼中回味着三世道人的那一剑,不是他慢半拍,三世道人的消失他清楚,这在情理之中。 同样他对三世道人的剑无比欣赏。 让深处那位后退一步站在凡人的角度已然是神乎其技了,至少在三世道人之前没人能做到,三世道人之后到现在也没人能做到。 三世道人不堪一击又如何? 哪怕不堪一击,三世道人仍然是唯一的第三世身,这条路上的顶峰。 两胡道士忍不住问道:“师兄,我们还有出路吗?” 道一:“慢慢看,且看暂定。” .......... 独目婴孩毫不费力的将大手从巴掌形状的深坑里抽出,那只手富有肉感,胖乎乎,圆滚滚透露着晶莹微光,剔透如宝玉。 他的手没有磨损,也没有伤,连尘土都不曾附着在他手上。 只不过在他抬手的时候一个黑点从他指缝间落下,渺小几乎不可察的黑点。 这在独目婴孩苍穹大眼下一切都清晰无比。 黑点像是一处抹不去的污渍,纸张上的一点墨迹。 似乎是感受到婴孩的关注,黑点渐渐舒展开了,一点墨迹膨胀伸展从成了一团蠕动着的黑球。 黑球进一步变形,有了胳膊,有了腿脚,庞大墨迹倏然收缩入那道人影中。 我好端端站在空中,脸上神情倨傲,似嘲似笑,双手搭在一起伸展, 慵懒随意的道:“就这啊。” 声音竟然传遍了整个地府的,躲藏在残骸后的道一等人也听到了。 两胡道士眉头皱起,闭上自己的眼睛用四瞳的重瞳去看:“不对劲,他不对劲!” 在重瞳的视觉中他所看到不是我,而是一个无数黑色粒子组成的朦胧人形,人型内粒子在碰撞。 两胡道士他所看到的的确不是我,那是无相。 此时我的位置与无相做了交换,我作为不可视的存在待在无相旁边,无相的意识作为主导。 其实我还在那具魂体内,我与无相的意识本就是一体,无非是谁是主导。 在婴孩手掌落下时,面对无相的恳求我还是给了他机会。 无相一直恳求,想方设法都要得到的魂体控制权。 以前他想要,但来了地府后他却只字不提了,而今我将魂体交由他了。 他确实不负所望,上来就把姿态与独目婴孩拉到一个平线上, 本来我和婴孩就应该是一条平线上的,毕竟我们彼此形同, 这话虽然厚颜无耻了些,从无相口中说出来倒不怎么为何。 独目婴孩瞳光大放,大日的辉光会净化,照亮一切,无论是心灵中的背面还是隐藏在深处的邪念都将无处遁形。 至于我的状态,他一看就知。 无相眯了眯眼睛用手遮挡一下,她对那瞳光感到不适,于是他打了个响指。 “碍眼” 渊黑的粒子涌出扩散开,粒子犹如是一个个黑洞吞噬光线,扭曲空间,所到之处即是黑暗,即是深渊。 黑暗散布,漆黑的领域自无相脚下产生,黑暗在扩张吞掉瞳光将无相庇护在内。 “这么厉害?”看着无相显摆的样子,我有意挑刺说:“你早这样露面啊。” “不然还以为你怕他呢,如此从容地样子你才是隐藏大佬。” 无相没有理会我,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也清楚自己该如何把握住这次机会。 只是这时独目婴孩的反应有些令我看不懂了,无相现身随意抵消他瞳光,他不慌不急,可也不是无动于衷。 他陡然笑了起来,胖墩墩的身子之大胜过开天辟地的神明,圆润带着些许可爱的脸蛋发笑像是食蚁兽的脑袋出现在蚁窝里。 谁是蚂蚁自然不用想..........他为什么要笑呢? 笑声震得空间崩现道道黑线,朦胧雾海翻翻滚起伏,濒临崩溃的地府又裂开了几分。 欢笑从每个人心里响起,一种自己丢失很久的玩具或是小鸟突然间它自己又回来了的喜悦感染众人。 这是独目婴孩的情绪,他的情绪能够传染整个世界,不由分说的令与他同乐,同悲喜。 我能看出他的笑,开心是真诚的,真诚的让人发寒, 天真无邪,内外一致的欢喜。 独目婴孩笑了,而无相突然怒了,脚下身旁的黑暗暴动正如他那剧烈起伏的情绪。 婴孩有多么开心,无相脸上的怒容就有多么厚重,那份怒火不是乍然间产生的,是历史积累形成的引燃物。 无相之人双手握拳,又伸展开,紧绷成爪状,咧开白牙森冷低呵: “走丢的玩具自己摸索着走回来了......谁是玩具?谁又是主人?” “你灭的是谁?他们又是谁创造的?” “真够自我,自大的啊,根本没把我们放眼里啊。” “你的布娃娃回来了!你的布娃娃也活了。” 第995章 看好力量是这么用的 “盒盒......盒盒......” 头顶天穹,脚踏雾海的伟岸婴孩开怀笑着,他笑而露齿却无声。 可每个人都听到了笑声,纯真烂漫的笑声来自内心深处仿佛是我们自己的魂体在发笑。 他的笑能够与魂体发生共鸣,准确的来说是构成魂体的那一部分阴本源。 每个生灵都有阴本源,当生灵的魂体再度死去之后去阴本源才会显现出来,带着最后一点意志回到地府内。 独目婴孩便是从阴本源中诞生的生灵,阴本源是他的基础,是他的构成。 他很纯粹的由阴本源构成,他就是阴本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哪怕是此时此刻掌控着身躯主导的无相也无法避免笑声从心底里响起,这也是他愤怒的原因之一。 “自大.....目中无人......眼珠子长在天上的家伙,的确该教教你人生的道理了!” “熊孩子就该一顿毒打!” 无相双手一抓散布将周边侵蚀成黑暗的黑色粒子倏然收缩到他身上,黑暗急速收拢成一个极小的黑点,并未止步继续收缩无相与黑暗彻底消失。 同时独目婴孩的眼瞳面前一个黑点冒了出来,黑点膨胀为黑暗,无相从中冲出一拳轰在那颗大眼珠子上。 对于独目婴孩的苍穹大眼来说,无相那一拳甚至比不过蚂蚁咬向大象的一口,但诡异古怪的黑色光圈由无相的拳下激发。 光圈水波疾驰涌动,光波席卷,从大眼表面横扫而过。 婴孩的眼帘眨动,不知是瘙痒还是疼痛他闭上了眼睛,让这世界再一次陷入黑暗。 连带婴孩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这一拳倒是和三世道人的那一剑有些相像都是平淡无华的一招,轻不如鸿毛却能达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两胡道士借助重瞳也算是能够看清楚战斗了,暗自感叹了一下重瞳好使,那上面的战斗又令他瞠目结舌:“这么猛?” “是因为刚才夺取了他本源的缘故?” 道一没有冲动也能对战况了若指掌:“有一部分原因,呵呵,更大的原因是内斗。” 两胡茫然:“内斗?” ........ 无相双手抱胸,竟有些俯视的姿态,深沉冷笑:“继续看啊。” 婴孩眼睛眨动要睁开的意思,黑暗卷席无相消失又让无相出现在那颗眼瞳前,无相又对其轰出一拳。 古怪的黑色光波激荡横扫在婴孩面部冲击,使得他不得不再度闭上眼睛。 无相被黑暗带走,转眼来到了婴孩腰侧效仿之前那两拳,漆黑光波在腰侧炸开扩散, 一眨眼的功夫,婴孩另一侧腰也有光波激荡,随后是肩头,胸口,短短时间婴孩身上多处异动。 仿佛婴孩成了水人,无相化身萤虫在他身上游走叮咬,每次都能带起阵阵水波。 “还能这么玩?”我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眼前一亮, 虽说婴孩本身没有什么伤,可无相起码是限制住了他,让他睁不开眼睛。 俗话说马蜂多了一样能蜇死人。无相自己就能达到成百上千马蜂的效果,凭借那黑暗灵活性达到了极点。 刹那间从这个地方转移至去到那个地方。 无相之人冷呵着说:“看好了废物!力量是这么用的!” “这副魂体内前潜藏的潜力力量绝非你能想象的,要知道你曾经也是深处那位!”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给我看清楚然后好好忏悔你以前是如何浪费这力量,糟蹋这副魂体的。” 密集连续不间断地光波几乎是独目婴孩完全封闭,光波在他身躯疾走,婴孩只是闭上眼睛默默忍受着。 这种状况大概持续了十几秒,婴孩迟钝的抬起手,无相的身影连续在他眼皮,手腕,手掌等部位闪过光波齐齐爆发。 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婴孩什么,他用揉了揉那颗独目,眼皮子颤颤睁开了。 一刹间,世上有了光,四面漆黑的世界有了曜日。 瞳光普照大地,洞悉万物! 同时独目婴孩身躯上不断迸发的光波也着一瞬间纷纷破裂,黑暗正欲裹挟着无相离开可瞳光的到来像是一把利刃强势劈开幕后的黑布。 无相的转移失败,他暴露在瞳光,视野被那颗瞳孔所占据,瞳光侵占了他所有思路,定住了他所有行动。 哪怕闭上眼睛,心中也会出现一颗苍穹大眼。 砰! 独目婴孩扫过去,无相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照耀他身躯的瞳光成了利刃,巨锤.......甚至无相感觉那只眼睛的光所凝聚成了一束。 无相被婴孩一眼砸进了地缝中。 第996章 无相落幕 咔.........衔尾鬼域启动,无相好端端恢复方才状态,若无其事的站在婴孩眼前。 “噗.....哈哈,看清楚了,的确是看清楚了。” “这就是你让我看的?” “是值得好好去看,去揣摩呢,从你的受挫中吸取教训是吧”我以旁观者的角度捧腹大笑, 无相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恼怒的浑身颤抖。 我不放过他继续嘲讽,学着他一开始的口吻:“就这?” “闭嘴!”无相转头大破防的怒吼,可他哪还有半分威信呢? 如果是刚开始的他倒是有几分看头,不过现在就只能当个乐子看看了。 无相羞怒的不能自我,这画面多少似曾相识啊。 以前他多次在我现在的位置嘲笑,讥讽我,而今反过来。 第一代无心的无相现身搞出个大乌龙,差点没把无相给笑死,这要是第一代无心的无相还在一准能笑死。 毕竟半斤八两嘛。 我尽力平缓自己的狂笑:“你这也不行啊。” “挠痒都算不上,你确定他用正眼看你了?” 无相胸膛顿时就如同开了一个口子似的漏风,刺骨,难受至极,他咬着牙: “他会的!” 黑色粒子裹挟着他消失在,这一次他来到婴孩头顶,双手高举一握无数黑色粒子凝聚打造成了一把长矛。 无相双手持矛刺下,婴孩头顶光秃秃寸草不生,无相的矛落在上面毫无悬念的断了。 婴孩感到瘙痒朝头顶一拍,咔.......无相只能用衔尾鬼域来逃生。 “哈哈....加油啊,小蜜蜂”我笑的更加欢畅了,可算是知道无相那家伙平常围为啥总是讥讽,笑我。 真别说无相的位置看戏真不错,还总能看到好戏。 刚狼狈逃生的无相就听到那熟悉的嘲笑立马眼睛都红了:“你这混蛋!信不信我拖着你一起去死!” “消消气,消消气,息怒息怒,不笑就是了。”我忍住笑意,不能再激怒这家伙了。 在独目婴孩那边无相够吃瘪了,本来都气得暴涨,我要是再刺激刺激一起去死他真干得出来。 反正打不赢意识被消除也是死路一条,拖着我一起去还好赚了呢。 “不是你的招数呢?老是用衔尾鬼域逃命,你整天挂在嘴边的能力怎么不见你用出来?”我好奇问道。 无相白我一眼,少见多怪的说:“我就是他,我的能力就是他的能力。” “实际上我的能力,你的能力,他的能力就都一样。” “就像你口中的第一代无心身旁的无相,他能让那女孩的血肉消融时间瓦解,依靠的无非是最基本的阴本源。” “阴本源是一个生灵的基础构成,倘若将一个生灵的阴本源抽出来剥离那这个生灵的基本构造就崩塌了,自然解体归于无。” “所谓无相不过是让事物,对象回到最初的状态,归于本相,回归原初。” “你的本相是我,我的本相是他。” “在他面前,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只是在班门弄斧。” 我调侃:“那你跑出来干什么?作死了?还是死前秀一秀?” 无相深吸一口气,不断安抚自己:“一个机会,你不会懂的机会。” “陪他玩了好一会,也该认真了吧这熊孩子!” 无相恶狠狠盯着婴孩,那眼神犹是在不共戴天的仇人,婴孩可不会懂他的眼神? 似乎是无相的衔尾鬼域勾起他兴致了,他一次次没得手更加想要,孩童性子就是如此越是得不得的则越想要。 独目眼睛瞳光大放,其内瞳孔藏了一个灼灼烈阳,瞳纹的微光为瞳光增添了一分色彩。 无相沐鱼在瞳光下,无论是意识还是身躯都被瞳光锁定无法动弹了。 见此我摇摇头:“差距太大了。” “即便是无相接手又能如何,蚂蚁撼象,哪怕蚂蚁体内灵魂藏的是一只龙,也没法超过蚂蚁的上限。” “我和他身上只有一小部分力量微不足道。” “深处这位是绝对的,莫说是无相,换做是我也不见得有招架之力。” 无相被瞳光定在空中,惨烈一笑自嘲:“只有我把自己当做是玩具你才愿意看向我,对我动手吗?” “那么大的一颗眼睛为何容不下任何......你那颗眼瞳有何用....何用!” 他悲鸣,婴孩欢笑着伸出去,他要抓住自己的玩具。 咔咔.......无相所在的空间崩裂,渊黑的裂痕随着空间崩塌而露出来,那些裂痕渐渐连了起来竟然形成了一个囚笼。 碎裂空间,剥离空间形成囚笼以此对抗衔尾鬼域。 不仅是如此,光是空间裂痕挡不住衔尾鬼域的触发,更深层是婴孩的瞳光。 瞳光仿佛有了形态,不留缝隙将无相紧紧包裹住,原初的力量,最原始的力量。 正如无相所说,我们只是班门弄斧.....在这位面前动手只是招笑。 第一代无心最核心,最引以为傲的衔尾鬼域独目婴孩一个眼神就能定住。 之前只是他还没起兴致,在这里只有他想不想做,没有是否能做到! 独目婴孩一把攥住了无相,无相悲鸣彻底没了动静。 我在旁轻叹一声,婴孩手掌内传来一股强烈的拉扯力,我的身形变得模糊。 我的魂体在呼唤我,催促,急切需要我的意识苏醒。 这已然证明无相落败。 我还没有彻底醒来,我就觉察到了不对,我没有感觉到无相的存在,身旁那个抹不去的无相之人彻底消失了。 平日他虽然没啥存在感,可我能知道他是否还在。 就像现在我敢确定他不在了。 第997章 第二次大劫的源头 无相的意识被抹去,消失,我想下一个就是我了。 我和无相都只是深处那位化身残留所自主诞生的意识,也许在深处那位看来我们只是他玩具长出的杂草。 多余且无用,他除去我们好似除草似的简单。 他大手一抓无相的意识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好歹无相曾经也是深处这位的化身, 他的消失是那么平静,那么无声息。 “这个张狂的玩意,平日里老想着出风头,如今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却一下子把命给送了”我苏醒过来渐渐重新掌握魂体,对于无相这家伙的嘲讽没停过。 这家伙整日装来装去,装神秘藏身份,碰到正主则不敢露头了, 我本以为他就老老实实藏到最后,藏到躲无可躲的时候。 但就在要离开的时候这家伙非要现身作死。 这很令人费解,藏了那么久突然间就脑袋抽筋搞出了这么一出。 看到无相强烈想要现身的祈求,我还认为他有什么高招或是手段呢能让这独目婴孩吃一点亏。 可结果是步入三世道人的后尘。 他比三世道人强上那么一些,比道人撑得时间更久,让深处那位玩的更加开心。 “我说过了,应该听我的!”脆铃般的女声响起,我手心裂开一道缝隙虚幻的麻子从中钻出。 麻子与我并肩,她的身形比起之前又虚幻了几分。 方才在婴孩大手拍下的时候我将她封入我手内才使得她躲过一劫,否则没了能力的麻子只能是和那扇门一个下场,追随李四等人而去。 无相没了,麻子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了,机会已经错过流失过去不可能再来,通往阳间的门已经被毁,三世道人也已经彻底被死去。 机会不会再有,通道也不会再出现........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有。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我并不愿按你说的来做。”我丝毫没愧疚的样子,麻子不免蹙眉:“我们令他现身了,我们借取了他的本源最终目的只是想让你将本源带出去。” “至少那部分本源还在地府内,只要你还在地府内,我们就算不上成功。” “你这是一意孤行,你更像个孩子。” 我挑首看看独目婴孩,打趣道:“他这个不知道多少年的小怪物都还只是个孩子,我才活了二十多年不更是个孩子。” 麻子:“你应该相信我们,我们没想害你,那部分本源对你更没有危害,你吃了本源,你清楚!” “可你寻找留在了这里,你遵循了内心的欲望,我知道你吃了那部分本源后对深处那位的吞噬欲望会成倍上涨。” “噢?你很懂我们啊”我笑笑。 “我没有遵循欲望,我只是给了无相一个机会,给自己了一个出气的机会。” “带着那部分本源离开是个好结局,针对于我来说是个好结局。” “可带出去之后呢?” 我眼眸渊深,清晰冷静的说:“我带着本源离开地府回到阳间。”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深处那位对我起了兴致,他不会放过我。” “追至阳间是必然的事情。” “就如同当年那场大劫,深处那位试图突破阳间壁垒,这次他同样会去做。” “他向来如此想做就做,不会有犹豫,不会有迷茫,这便是他。” “而之后的事情我想你推算的比我清楚。” “第二次大劫对吗?” 麻子没有说话,沉默代表了回答。 我继续说道:“大劫的主要原因便是深处这位,阳间的壁垒挡不住他的侵蚀,即便能阻拦他进入阳间可挡不住他的力量。” “深处那位少了一部分本源他执意突破阳间壁垒,只会和上次那样暂时打通阳间与地府直至他失去兴致。” 麻子总算了回应了几句:“他本来就无法突破壁垒,少了这部分本源他所能与天地规则抗衡的力量又少了,即便会阴阳混乱,阳间地府相连那也不会持续太久。” “死的生灵会比那次大劫少许多。” “这次大劫很短,也许只有几日,也许只有不到一日。” 第998章 婴孩独目异变 “果然是这样”我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这就是第二次大劫的源头? 第二次大劫是地府四婴推动的。 他们无法阻拦住深处那位在,地府现世无非是那位搞出动静。 所以他们就想出了削弱那位的本源,用阳间天地规则消抹掉深处那位的力量,使其再次安生一段时间。 虽然会因为深处那位有一段时间的阴阳混乱,但远比地府真正现世要好很多。 会有生灵死去,但比那少许多。 非常简单的道理,以少数生灵换取多数生灵的性命。 这在任何时候,任何时代都是一门不会亏本的买卖。 上次大劫三世道人斩掉了深处那位的化身,深处那位强行突破阳间使得阴阳混乱,深处那位自己也在和阳间规则对抗。 三世道人和地府四婴将其击退后,深处那位沉寂到现在,直到今天地府才有现世的可能。 地府现世的真正原因是四件古物齐聚吗? 不,那只是间接因素,没有四件古物齐聚,只要给深处那位时间他还能造出一具化身能够走进阳间。 三世道人用四件古物封门,封的不过是那些阴,他封不住深处那位真正封住深处那位的是阳间的天地规则。 真要找出一个地府现世的原因,元凶那定然是地府四婴! 地府现世或许只是四婴的借口,地府四婴其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趁着这个由头分割出深处那位的力量使其再次沉寂。 地府四婴感觉到了深处那位渐渐恢复了过来,倘若他们不采取行动那将迎来真正的地府现世。 与其坐等未来的地府现世,阴阳混乱,倒不如直接提前引发趁深处那位力量不充足借取本源。 这个点子可能是地府四婴想出来,这背后也可能有三世道人的影子。 称之为救世之法不为过,算计深处那位,牺牲一部分生灵保全大局。 我苦笑着摇摇头,想必这也是没办法中的无奈之策,但凡有其他好的法子三世道人和地府四婴不可能这么做。 这个法子只顾得了眼前,根本没有以后可言。 借取深处那位的本源,我是关键点。 假如我听从麻子的直接离开,带着本源离开事后独目婴孩追来强行突破阳间壁垒,让阳间与地府短暂相接。 最终第二次大劫持续几日结束,阳间混乱一部分生灵死去,深处那位消耗了力量丢失了本源继续沉寂。 看似是成功,达到了目的。 但这建立在地府四婴和三世道人的牺牲上,光是这次借取本源带出地府,四件古物碎了三件,地府四婴没了三个。 剩下一个半死不活也成了废物,最关键的人物三世道人也彻底消失了。 这个法子几乎不可能再重复照搬一次。这次地府四婴成功让地府再次沉寂几百年。 几百年后呢? 深处那位独目婴孩修养充足,创造出了新分身或是力量有了增长,到那时谁又能抵御深处这位? 感觉那是久远的事情,可对深处那位只是一觉的事情。 地府四婴没有私心,他们连自己都牺牲了还能有什么私心,他们站在三世道人的身旁只为天地不变,阳间不乱。 无相瞧不上地府四婴,不屑的用正眼去看地府四婴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是地府四婴算是他的力量,他的权能创造出来的,他创造出的下属站在杀他的仇人那边。 还整天想方设法封印他,不让他出来。 岂止是反叛,简直是替别人养了儿子,好不容易把儿子供上了大学考上了单位,转头一瞧儿子把他给送进了监狱。 完事妻子儿子,加上儿子的亲身父亲一起来探监义正言辞为了正义大义灭亲。 可能最开始无相与深处那位不分彼此,他只是化身,他的意识就是深处那位的意识, 三世道人砍了他之后,无相的意识逐渐分离,独立了。 独立后不站在深处那位的角度,他见到地府四婴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对劲.......”麻子注视着伟岸的独目婴孩,她才惊神有所觉察, 因为独目婴孩保持一个姿态不对了。 依旧是刚刚用手去抓无相的那个姿势,一只手攥住,脸上带着玩趣,亢奋的笑。 笑容还在笑声却止住了。 独目中瞳光流淌,照耀世间的大眼始终张开。 “当然不对劲,否则你我还在在这里藏着”我目光深入眼瞳内部。 脑海中构想出一模一样的眼,眼瞳内的无数纹路依次铺开胜过浩瀚星河,漆黑之处胜过黑洞。 每道纹路都藏了一个世界,诸天大道汇聚而成。 此时那些纹路散发微光,微光沿着特定的纹路流动,大道被点亮。 我死死盯住这些纹路,不知是我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了。 纹路有变,眼瞳内的星海旋转,斗转星移,有纹路内的世界破灭,有纹路内的世界新生。 苍穹大眼内的纹路活了过来扭动着,无数纹路中央隐隐约约构成了一个字。 “无!” 第999章 无相的成功 独目婴孩眼眸眯起,眼瞳内那隐隐约约的''无''更加清晰,更加易见。 再配合上婴孩脸上怪笑,此时独目婴孩的状态也古怪的很。 “他怎么?”麻子疑惑地转动眸子,上下打量深处那位, 即便是她看不懂这时的独目婴孩。 “是他!”我玩味一笑,也是感到有些意外。 “那家伙原来不是消失了!是回归本体了。不过他这个玩具有些想要噬主的意思啊。” 独目婴孩眼瞳纹路,裂纹勾勒出的无字,已然证实了婴孩的异状从何而起。 是他抓住了无相,将无相抹灭了吗? 并不一定........或许他能抓住无相是无相故意使然,无相也不是被抹杀了,而是回到了独目婴孩身上。 无相本来就是深处那位的一具化身意识,曾经他就是深处那位,他与深处那位不分彼此, 他是那位的一部分,而今回归也正常的很,理所应当。 但问题是这个无相已经不是当年那干净无知的无相了,他是无相,不是那具化身。 他已经有了自的私心,思想,甚至他将自己与深处那位分割开来,他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独立的。 故此深处那位吃下无相就和方才吃掉第一代无心一样势必会有反抗,无相会的可不止是反抗。 他故意被抓,故意回归母体为的哪能只是反抗,是反攻! 婴孩想要吞噬无相,收回自己的那一部分,而无相趁机反过来吞噬独目婴孩,以自己的意识侵占深处那位,让自己变成深处那位。 “太大胆,太敢想了”我不由惊讶赞叹,知道无相野心大,可没有想到大到这个地步。 他说的机会八成就是这个吧,他居然取代深处那位,取而代之。 麻子听完我的话也看出了端倪,果断摇头:“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成功!” “深处那位是这里的绝对唯一,你身上那个东西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战胜深处那位,试图侵占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性。” “任何生灵的构成无法缺少阴本源,深处那位就是阴本源本身,但凡是有阴本源的的生灵在他面前皆是蝼蚁。” “所言不假,但我感觉那家伙兴许能创造奇迹呢”我看好无相并朝其投去鼓舞的目光。 独目婴孩保持着抓握的姿态,唯一有变的只是眼瞳。 瞳孔内的无越发清晰,纹路如山海变迁,天地倒转般变幻,独目婴孩闭上了眼睛。 他陷入了之前那样的沉睡,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沉睡很久,只是数十秒他就睁开了眼眸。 这一次眼中的无清晰明了瞳孔裂纹成了承托无的花环舞台,无位居最深处,占据了星海黑洞的中心。 婴孩脸上已然僵硬的笑容冰雪消融似的再次绽放,笑容比从前更胜几分,嘴角弧度也变大。 他的笑是至今为止最具有人性,起伏最大的意思。 我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些熟悉的韵味,再加上眼中的那个无,顿时惊住了。 独目婴孩松开紧握的手,他似是已经知道他手里什么也没有,他知晓我的位置,一转头目光如盛大光束照在我和麻子身上。 瞳光煌煌曜日胜似天穹裂开的神霞,我和麻子只感觉那瞳光有了形态。 我们被光包围着阿四,光无孔不入,光无处不在,这一刹那身仿佛在海下千米,万丈泥潭。 挤压感,阻力都是无法想象的。 动一动手指都成了现在的奢望,身躯被瞳光拘束着几乎不可能有异动,这光是绝对,不可抵达的。 先前无相尝过的滋味又让我和麻子尝了一遍。 好在独目婴孩没有对我们下手,他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了,那眼神里有揶揄,有戏弄。 配合上他那笑容成了最欠揍最招恨的样子。 独目婴孩少了分神性却多了人性,人性是无相带来的,无相有着婴孩所没有的人性,或许他就是靠着这份人性压制住了独目婴孩,侵占了他。 “这张狂的混蛋”我咧嘴不爽的骂道,显然无相成功了, 他能成功属实难以置信,麻子看到婴孩脸上的人性,当场就是不敢置信的呆愣住了。 纵使是麻子,也无法接受心中那座巍峨泰山突然之间被改了名字......她对深处那位的情感在复杂了。 有敬畏,有惧怕,怨恨.......正因种种情绪她无法相信那位会出意外。 “嘿嘿嘿.......小子!看到没有!看清楚了没有!” 无相嚣张的声音传入我心底,我不予理会,他则上了兴头。 “知道什么叫无相和无相之间的差距了吧。” 他得意笑着,这点我不得不点头了, 比起第一代无心那个无相,无相之间的确相差不少。 那个无相连麻子都应付不了,反倒是弄巧成拙,在无心被吃的时候那无相一起没了。 再观我这个无相,居然利用被吃反过来侵占了。 无相继续得意:“老子为这一天不知道谋划了多久,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终于被老子抓住了吧!” “居然想要吃我,好歹我也是一具化身,真当我不会反抗,没点抵抗之心?就算是被吃我也要浑身长满刺扎你一嘴!” “哼!终究是老子旗胜一招,是老子赢了!” 他的笑声狂妄得意,但不知为何我听出了丝落寞。 心声只是在独目婴孩看过来时响起,独目婴孩只是看了我一眼,一切都进展很快。 他转过身去那枚眼瞳再次化作漆黑世界的大日瞳光照耀天地,万般事物都将无处遁形。 独目婴孩一只手抬起,血黄河水依旧化作一道匹练缠绕他身躯上,胖虎白皙的小手抓在虚空仿佛要世界抓握在手。 “难道他想.......”借助重瞳看清事实真相的道一天师喃喃。 我注视着婴孩的行为,看着他的五指张开猛然一抓。 倏然之间天地异动,整个四面漆黑的世界都碎裂了,他的手宛如砸在玻璃一角的安全锤,无需太大力只是需要对点就能粉碎整面玻璃。 第1000章 无相的复仇 玻璃碎而不破,就如同现在的世界裂纹遍布万物都被撕裂了,可万物还存在着。 我和麻子也跟着世界被粉碎了,但思绪仍然能运转。 “别妄动”我传声提醒麻子。 另一边无皮直接被吓昏了过去,毕竟忽然看到自己四分五裂世界都碎裂了,不昏过去他也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太.......太壮观了”两胡道士看到了更深邃的本质,没妄动打量着裂纹。 世界碎裂只在一刹那间当婴孩松开五指时,粉碎的世界复原了一道道裂痕被抹去,密密麻麻的破裂痕迹就此消隐。 麻子看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自身,后觉后知的抬起手:“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现在可是深处那位,你不是说了,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在这里他是全能以及全知。” “无相全能全知他自然是要实施自己的私欲”我轻语说。 独目婴孩眼眸淡然无情感,胖乎乎小脸上的笑不知何时收起了,他变得沉稳像个大人了。 突然之间长大了,实际不是他长大了,而现在的他是无相。 无相五指收拢,手指化作天地囚笼,无数的漆黑粒子涌入到他手中,那些粒子来自四面八方从地府大陆飘起飞入他手中。 墨铜古树断裂,倒塌的残骸也忽然间变成无穷粒子汇聚到粒子长河中。 道一等人躲在残骸后,残骸忽然消失了,这几人也就无处可藏了。 两胡道士一只手把无皮抓起来注意力已然被独目婴孩的手笔所吸引。 溪流成河,河流汇聚成海,无相抓握住了那片海用力握住。 独目婴孩脸上罕见出现了复杂的情感,瞳光有了形态万千光华流入他手里。 另一只手截取一节血黄河水也融入他手里。 转瞬独目婴孩的手松开了,光华涌动血雾弥漫诸多异象迅速收拢形成了几个事物。 一株小树,一面石碑,一口铜棺以及三个肉球。 见到这一幕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惊诧住了。 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 方才被独目婴孩一个眨眼毁掉的三件古物又出现了。 我定目仔细查看,遥遥看去也能辨认出三件古物的真假。 那三件东西的细节给我的感觉无任何虚假,甚至没有任何违和感,仿佛那就是曾经的三件古物。 就在这时无相的声音从每个人心中响起,无相在笑,他的笑容异常癫狂,亢奋: “你目中无人,目中无物吗,随手可灭万物,随手可创造生灵。” “你毁我曾经所创,我就偏重塑!” “那是我的东西,我的力量创造的!打狗还看主人呢!” “不管那几个小家伙怎样,是否背叛过我他们都是我创造的,轮不到你来做事。” “那个老不死的老头是我仇人,我的猎物,谁让你出手的!我可不是你的化身!我也不是你!我就是我!” “你什么都看不到,或许你只是随便杀了几个苍蝇,但我不会让你如意!哪怕是被你吞噬我也要扎你一嘴!” “让你也尝尝背叛,无用功是一种什么感觉!” 无相抓住那三件古物和三个肉球,一抓一松当松开手时掌心内什么都没有。 三件古物和肉球在他手里消失了。 我目光一凝,我看到他手内有空间裂痕一闪而过。 道一凭借重瞳也看到了是,回身对着两胡道士说:“他们被送出去了。” “送出去?回到阳间!”两胡道士迷茫一刹,猛然惊醒。 他颤颤巍巍发问:“那三件古物被重塑,那......那三个肉球?” 道一天师诙谐一笑:“自然是李四,王二,张三。” “他们复活了?”两胡道士脑袋嗡嗡的? 道一颔首。 若说动摇,惊诧还当属麻子。 原本她是地府四婴中仅剩的一个,她承载了李四,王二,张三的意志,一个人负重而行。 无论地府四婴的目标是何,能去做的就只有她了。 只有她必须坚持着。 然而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也坦然接受这一切,蓦然间一切又变了。 出现在独目婴孩手里的三件古物不是虚假的,那三个肉球给她似曾相识的错觉。 “他们活了.......”麻子第一次失神的喃喃。 当初李四王二等人牺牲时她面不改色,行动不曾止步,不曾迷茫, 现在她则有些迷茫,不知所措了,计划,决心被打乱了。 “这混蛋还是个护犊子的啊”我含笑送别李四等人他,同时对无相有些改观。 他居然会去复活李四他们,独目婴孩一个眨眼抹灭三件古物和李四他们,无相借助独目婴孩的力量自然也能将其复活。 毕竟李四,王二,张三和三件古物本来就是由深处那位的力量创造的,李四他们的本质也是阴本源加上一些外来因素。 李四他们能复生不是无相有多么力量,而是深处那位的能力,力量有么恐怖。 随手可抹灭,随手可创造。 独目婴孩送走了李四他们后,移目看向一处,那是三世道人面对深处那位的位置。 那位三世身的道人一人一剑敢拦住深处那位,虽然一个眨眼被抹灭,但深处那位同样后退了一步。 我忽然有些理解无相的想法了,那是落寞,遗憾.........三世道人曾斩了他,说不想复仇是不可能的。 但复仇的可能性已经没了,三世道人不似李四他们纯粹有阴本源创造,三世道人是活生生的人,死后是鬼。 三世道人被独目婴孩所抹灭,残魂彻底消失连阴都未留下。 无相想让三世道人复生都不大可能,世上有规则,有秩序,有限制。 深处那位在这里堪称全能全知犹如创世主,他能创造生灵,可他创作出来的生灵终究无法归为常类。 就像李四,王二等人无法融入凡尘,无法像常人那样。 创造不出真正的生灵,他也没法令魂魄彻底消散的生灵复生。 或许有一日独目婴孩能够突破阳间壁垒,那时的他许能复活三世道人, 不.....应该是创造。 第1001章 退让戏台 送走李四等人与三件古物的独目婴孩无疑赢得了众人瞩目,敬重, 他所做之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即便是我这个和无相相处有一段时间的人也没有料到,我猜到了无相试图报复深处那位只是没想到报复方式会是这样。 复活深处那位曾亲手毁掉的.......这究竟是在报复还是在找回自己的场面很难猜。 因为独目婴孩随即又抬起了胖乎乎的稚嫩小手,小手几根手指弯曲悬浮至眼前,而后绝无犹豫的落下。 苍穹大眼瞳光忽闪,世界的光亮也由这枚眼瞳点燃的,当这枚眼瞳被遮挡时世界会随之出现庞大的阴影。 数道阴影侵蚀世界,浩瀚眼瞳倒映着放大的手指。 见此所有人惊愣住。 无相要毁掉深处那位的眼睛! 如果说刚才复活李四等人是找回场子,那现在绝对是报复! 深处那位可就那一只眼睛,至今为止我所见到深处那位表现出的大部分能力就来自于眼瞳。 眼瞳睁开整个世界便有了光,当眼瞳闭上时世界则陷入黑暗。 瞳光俯览大地,洞悉世界,仅仅是瞳光便能让昔日被他赋予权能的地府四婴,几件古物纷纷瓦解,神力抹去。 一个眨眼三世道人消失世间。 一只眼瞳被毁或许并妨碍不了多少深处那位的力量,但一定能够对其造成影响,损害。 毁掉他眼瞳的是他自己,他自己的力量。 其他人的力量没有可能伤到他,也就只有深处那位的能力才能真正危害到深处那位。 “这家伙真的是想要玩一把大的啊。” “临死前的狂欢,孤独一掷了,真是疯狂啊”我瞩目赞叹。 “不过怕是不成啊。” 不止是我没有露出喜色,道一天师的脸色也不好看,只有李四等人被送走时他脸色舒缓了一些, 看到扣向苍穹大眼的那几根手指,道一摇了摇头。 这让无皮,两胡道士摸不得脑袋,无皮是看不清本质是,而两胡道士是看清了看不懂。 但下一幕他们是傻子也能懂了。 啪........独目婴孩伸向自己眼瞳的小手被抓住了,一只手攥住其手腕绝对的支配使得那手无法移动分毫。 纵使那几根手指已经停留在眼瞳前,距离碰到眼瞳只差一点点一丝丝,在绝对力量下手指只能止步。 独目婴孩小嘴扬起笑容变幻,开怀灿烂的笑了。 攥住他手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婴孩一只手伸向自己,一只手却又将其抓住了。这显得矛盾又诡异。 非仅仅如此,婴孩嘴角角度更大的上扬,几颗白嫩嫩的乳牙在深渊巨口里若隐若现。 嘶拉..........独目婴孩攥住手腕的力道再次加重,整只手在他手心里变形,而后一拉强行扯断。 捏断自己的手,扯断自己的手等一系列动作异常地流畅,顺滑。 那似乎不是他的手,独目婴孩的嘴角也没因此下落,反倒是又上扬了几分。 婴孩抓住自己的断手高高举起,像是孩童在炫耀自己的玩具,宝贝, 那只断手无保留的暴露在瞳光中,万千光华的瞩目成了陪衬。 炫耀一番后婴孩又有了新动作。 麻子眼眸下意识张大,凭借重瞳看到一切的两胡道士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天爷诶.......他这是要干啥?” 那举动太大,就无皮也能看到,他崩溃抓着脑袋: “......玛德.....为毛小爷碰到的就没一个正常的家伙” 嘎吱.......嘎吱...... 咀嚼声胜过天穹滚雷,地龙翻身,咔嚓.....咔嚓......骨头血肉在那黑暗深渊里翻滚,挤压, 他嘴里的每次的骨裂声都会引发数道空间裂痕。 独目婴孩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牙齿每次的磕碰对于地府平台来说都无疑是一场天灾。 他手里的断臂只剩一半了,曾想扣掉自己眼睛的手指,手掌已经进了独目婴孩肚子。 婴孩张开大嘴,将剩下那节手臂以丢了进去,咔吧咔吧几次咬合就咕隆吞下。 “可惜还是差一点,如果他醒来的时机晚一些就好了”麻子不掩饰的遗憾说。 “醒来?什么醒来?那家伙一直都清醒着呢”我冷冷呵笑。 麻子微微歪头:“深处那位的身躯方才应该是被其他意识给侵占了,我没有感觉错。” “那股其他意识与你有关。” 我点点头:“他那胖乎乎的身躯是被侵占了,但不代表他本来的意识就被击退,被迫沉睡了。” “一个外来的残缺意识怎么有可能敌得过本身意识,就算那股意识本身就来源于深处那位,也顶多能借助归回母体的时候偷偷躲藏存活下来。” “侵占母体,反客为主哪有那么简单。” “只有一种可能,深处那位主动做了退让,他将戏台交给了外来意识自己则成了看客。” 麻子低下头陷入沉思。 我:“别不信,那长不大的熊孩子干得出这种事。” “正因为长不大,他才对好玩的抱有极大追求,他想看看那外来意识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你........你比我还了解他......”麻子沉思着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灿烂一笑:“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欣赏他的自以为,将他的孤独一掷当做是生命最后的烟火,要知道以生命来盛放的玫瑰是无比美丽的” “他的行为是可预测的,也是充满未知的。” “深处那位或许能预测到他会复仇,但深处那位不会想到他会复活李四,重塑古物。” 麻子深深看我一眼,欲说些什么,最终止言。 吃下自己手臂后独目婴孩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随便晃晃肩膀断肢处又长出了一条新胳膊。 虽然还是白胖胖的婴孩手臂。 只不过这条新生的手臂貌似不怎么听独目婴孩的话,手臂极其为何的抓向前方,能看出婴孩本身是没这个意愿的。 那仅仅是手臂自己的想法。 胖乎乎的手背皮肉鼓动增生出一张面孔,无皮,两胡道士心头一跳,我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那张脸孔是我的,是我本来的面貌。 能使用这张脸的也只有无相了,无相并没有被婴孩吞噬他还在挣扎。 第1001章 孩子气 手背上的无相面孔癫笑怒吼:“还没完!还没完!” “就知道你这倒霉孩子阴得很,喜欢耍人,我专门留了一部分力气等着你呢!” “你不是想看吗,我让你看个够!顺便让你吃个够!” 无相寄宿的手掌倏然抓握,在我们看来是抓了个空,但他肯定是抓了什么。 只见在他的抓握下地府平台浮起了,本来地府已经陷入雾海过半,这时漂浮起来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漂浮的不光是地府,还有地府平台上无数的阴,密密麻麻的阴皆漂浮冲天飞去。 看上去犹如是无穷无尽的黑色沙粒从地府上飘去去到无相手中。 一道道阴钻入无相手中消失,有些阴还没到手心处就迫不及待的钻进了手臂里。 总之是无数阴顺着那只手融入独目婴孩,地府内有多少阴无法计量,而独目婴孩的那只手却放开了的吞噬那些阴。 “够损啊”吃掉深处那位一部分本源后我也隐约懂得了无相的企图。 麻子并不能理解,她有疑惑就问:“他在做什么?” 我不正经的笑道:“疯狂吃,不管不顾的吃,朝着把自己吃坏肚子的目的去吃。” “深处那位吞噬了他,他就是深处那位,他融入过多阴所带来的后果,深处那位也要去承担。” 麻子懵懂哦一声:“那股外来意识想要吞噬阴的力量来与深处那位抗衡。” “阴本源是无法溯源,无法揣测的本源力量,是构成生灵的基础,地府内的这些阴还不是纯粹的阴本源。” “这些阴还有一些杂质,死之前的残留记忆,这些阴本源不是构成生灵的纯净阴本源,而是已经使用过受到过污染的阴本源。” “你吃下那个无心需要很长时间去消化吸收,他现在吞噬这些阴也是同理。” “饭要慢慢吃,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却能吃成个疯子”我兴致昂扬的看着,我想看看深处那位如何应对。 撕拉........带着无相面孔的那只手臂又被独目婴孩给撕裂了下来。 好吧,他的行事总是这么简单,直接,无穷无尽的阴涌入那手臂里融入他体内,既然手臂出了问题他就把手臂给撕下来。 思路没问题,然后他张开嘴咔吧几下又把手臂吞进去了。 随即无相的面孔又浮现了,这一次出现在婴孩的肩头。 无相依旧癫狂的笑着,越来越多的阴被他笑声吸引着融入独目婴孩,无相宛若是打开了独目婴孩身上一种不可控的开关。 吃掉这些阴对于独目婴孩来说是最寻常的事,可一下子吃掉所有他没这样干过。 撕拉,肩头被独目婴孩撕下来,婴孩瞳光一凝肩头的面孔连带着婴孩手掌一同泯灭。 但是没用,转眼无相又出现在婴孩的另一边肩头了。 面对无相的无赖行为我突然有些同情独目婴孩了, 当初无相也是这么整治我的了。 这家伙就是这么无耻,无赖,他缠着你你又拿他没办法,他仿佛是个幻象,你打他就是在打自己。 根本找不出他藏在自身哪里,简直如同梦魇。 直到无相被独目婴孩吞噬,我一直都没法拿无相怎样,现在这个苦头轮到独目婴孩来吃了。 瞧着婴孩一次次自残,我无比感同身受,只可惜婴孩自残两次就停手了。 他大概明白了这样拿无相没办法,无相就像是他组成自身的沙子里掺了假。 海量的阴源源不断钻入伟岸的独目婴孩体内,独目婴孩又无法拒绝这些与自身构成相同的阴本源,主要还是无相在作怪。 他拒绝,无相接受。 没有缝的蛋吸引不了苍蝇,可惜无相就是那道该死的缝。 独目婴孩苦恼的挠头,蓦然独目婴孩的眼瞳一亮,瞳孔裂纹都璀璨明亮了许多,他想到了法子。 这尊伟岸的神祇转过头颅,充当世界曜日的眼瞳也有移动,瞳光照亮一面,为那片世界提供光彩驱散黑暗。 瞳光是那么神异,那么耀眼,以至于在瞳光内的阴瞬间泯灭,消亡,所有在瞳光内,被那轮大日照到的阴都无一例外泯灭了。 两胡道士瞪着眼睛无声,道一蹙起眉头,神情凝重身躯, 麻子闭上眼眸不愿去看些。 原本她也在瞳光下,当独目婴孩转头后她意外脱离了瞳光。 “好主意啊”我望着那些如飞蛾扑火一样闯入瞳光中被泯灭,还前仆后继闯过去的。 是他们想去的吗? 不.....他们是被吞噬的,他们身不由己。 深处那位是地府的绝对,是阴本源诞生的生灵。 如果说阴中有王,那定然是独目婴孩。 无相藏在深处那位体内吞噬那些阴,而深处那位并不想吃下那些,所以便拒绝。 他的拒绝方式就是灭掉这些阴。 只要阴还存在,无相就能吞噬,那就灭光,将地府内的阴都除掉不就能避免吃撑了。 至于未来根本无需担心,只要有生灵死去,只要有鬼死去,地府内就会有阴........生灵的基质是源源不断的,来源于生灵,有生灵便有阴。 独目婴孩只不过是将自己的存粮暂时清空罢了。 关于清除存粮这件事婴孩意外的很热衷,大概是他还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吧,没有过这样体验。 无相给他了前所未有的意外,趣事,独目婴孩并不讨厌这种趣事。 所以他开怀笑着转头眼眸,瞳光照耀世界一只只阴就此泯灭。 无相给了他难题,他也愿意和无相玩耍。 我想无相站出来让这家伙杀,这家伙还不一定会下手呢。 地府世界可以阴满为患,几乎没有落脚地方,而今也可以因他的一念而清空。 “太任性了......”我长叹一声向前走去,一步步走在空中。 第1002章 抢粮 “你......”麻子见我一步步行走在空中,她下意识伸手去抓我,不出意外抓了个空。 她悻悻放下手。 我回头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用手指点点独目婴孩: “你不觉得这个熊孩子有些太过闹腾了吗?” 麻子:“那你想要做什么?” “这地府是他的地盘,这些阴是他的储粮”我目睹无数阴在深处那位的瞳光下泯灭,感触尤深道: “他一口吃不下这些储粮,可自私的他也不想让这些储粮被他人吃掉” “所以他想要一鼓作气毁掉这些存粮,无相想要吞下这些存粮.......此时正是混乱的时刻。” “也正是抢粮的时候。” “抢粮......?”麻子不明所以目送我离开。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是漆黑的,掌心是黑色粒子组成的旋涡,当我攥紧旋涡的时候我自身就成旋涡。 庞大的黑色粒子从身后涌出,强势将周边侵蚀。 颇有之前无相黑暗领域的意境在,只不过我不是周边化为黑暗,而是将自身变成黑暗。 魂体彻底融入黑色粒子,更多粒子涌出,黑暗侵蚀了世界一角。 有了这些无边黑暗的加持,我的身影以恐怖的速度拔高,一眨眼已经是百丈之躯。 身形黑暗混沌,完完全全是由黑色粒子构成,面部也是朦胧不清的漆黑。 正是之前吃了大肉丸子一部分身躯后得到的变化,从那时开始我似乎就已经能够渐渐掌握这种黑色粒子了。 我无法具体说明并搞清楚这种黑色粒子究竟是什么, 但我想大概和阴本源,深处那位的本源有关。 这种黑色粒子来源于深处那位,来源于我。 我自身深处藏的有,大肉丸子身上也有,深处那位则是源头。 吃了大肉丸子,又夺取了深处那位一部分本源后,我体内那部分得到极大限度的膨胀,一直处于蠢蠢欲动的状态。 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想要去让自己变得更大,更强,甚至去吞噬深处那位。 故此我只要稍稍放开一点,我便能掌控这种力量了。 不需要额外的激发,不需要教导,这本来就是自身的力量,娴熟于心,宛若天生的肢体一样自然会用。 这股力量会配合我,它比任何人都懂我的心意,清楚我要做什么。 百丈身躯刚刚具现,以我脚下为中心黑暗扩张,浓浓黑色力量似波涛拍打礁石的海浪,遥遥看去漆黑光圈以夸张的形式疾驰,伸展。 光圈所到之处黑暗笼罩,那些阴无任何挣扎能力的被黑暗所吞噬,黑暗的沼泽不会讲任何道理,也不会有任何的姑息。 我以这种方式建立自己的领域吞噬掉那些阴,毋庸置疑这就是抢粮! 当我放开手脚后,黑暗扩张的很快,短短数秒就侵占了一小半地府世界吞噬吃掉了无数阴。 这么多阴减少当然第一时间引起了深处那位的注意,他还在用瞳光扫视大地泯灭一众阴,不用转头他就知晓发生了何事。 不气不恼,脸上的笑容更古怪一分。 我微微抬首闭目静心,一口气吃下这么多阴不是小问题, 我需要做的不是耐心消化,而是囫囵吞枣似的一股脑吃下,强行吃下不顾一切的吃掉! 独目婴孩瞳光继续泯灭阴,我则疯狂和他抢粮食,他宁愿浪费也不吃,我吃! 管他是什么都一口吃下。 我的气势飞速攀升,我也是深处那位的一部分,虽然意识不同,可吃了就能变强的特性我们还是一样的。 吃下如此多的阴本源哪怕是会撑坏肚子至少体重,鼓胀的肚子不会是假的,吃下去肯定会有一些效果。 我所追求的也不是提升实力,想凭借这些阴将自身拉高与深处那位同一水平收到是不可能的事情。 深处那位都明知不能一口气吞下如此多的阴,我不如他,我胆子却比他大。 难道是我有什么特殊? 我有什么特别能力或者说我有着超强的消化能力能够使自己免疫这些阴带来的负面效果,不会撑坏肚子,不会让自己混乱? 都没有........我比起深处那位并不多少,应该是少了什么,要我想唯一比深处那位多的应该就是不要命。 我不要命啊,所以我敢吃, 他就不同了,深处那位虽然孩子气,但他是唯一,唯一不会去作死将自己这个唯一搞没,他的力量也没作死的必要。 不像我,我只能靠着作死行为,疯狂吞噬阴才能让这家伙多看一眼。 当吞噬一定量的阴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混乱了。 地府内的阴不是纯粹,纯净的,这些阴残留着生前的执念,记忆,意识等等。 吃下这些阴势必会顺带着吃下这些杂质,这也正是独目婴孩不喜欢多吃的缘故,他是地府内的唯一,阴本源诞生的生灵。 他是最纯净,最纯粹的阴之力,要他去吃这些带有杂质的阴,他怎么下得了口。 深处那位不会虚幻那些阴生前的残留,抹去阴的生前残留深处那位当然可以做到,可即便是他也无法去除如此多阴的杂质。 当一袋米里米虫足够多时,大多会选择抛弃这袋子米,相比起重新买一袋何必费功夫费心神,忍着不适去对付那些米虫呢。 他瞧不上的,我求之不得。 我可不会嫌弃这些杂质,饿极了什么都吃得下。 就连无相也要佩服我一声,我貌似隐隐约约听到了无相震惊的骂声 “疯子.........蠢货......” “不疯魔不成活啊”我睁开浑浊混乱的双眸,一股脑吃下使得我脑海被各种各样的记忆碎片意识所侵占。 有那些阴生前的执念,还有它们不甘被吞噬的怨恨。 无数道散不去的怨愤缠绕我身上,为我这百丈黑影增添了分诡异。 独目婴孩还在转首用瞳光泯灭一切,我用混乱双眸凝视他:“喂,抢你粮食都没点反应的吗?” 第1003章 最后的盛放 “这么目中无人,太没教养了。” “我这么大个子往这里一站,你就看一眼?” 我一系列吐槽过后这家伙可算是将目光看向我了, 他的瞳光没有危害性,就连那些源源不断被我吞噬的阴被瞳光照到也安然无事。 他没有阻止我吞噬那些阴,反倒我竟觉得他赞同,期盼我吞噬那些阴。 独目婴孩目光上下打量我,试图在我身上找到一点乐子,找到能吸引他的闪光点。 砰砰.......我拍拍鼓胀如大肚子将军的将军肚,巨大的响声使得世界为之轰鸣。 好吧......吃掉一部分阴我成了胖子。 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这种定理对我无效,看来这些阴没有白吃,它们让我这百丈身躯变得圆滚滚,肚子也鼓胀起来。 本来我这百丈黑影,高挑修长,一枝独秀,现在成了四肢粗壮,肚子圆滚的大肚子将军。 胖乎乎的婴孩和大肚子将军,如今我可能有了些许深处那位的模样,这种方式难以苟同啊。 “比起那些阴,我不更好玩?”我瞪着眼瞳,带着些许癫意大笑。 “别瞪那些阴了,不如来看看我!” 独目婴孩默默不说话,瞳光照耀我,他听从我的话将视线汇聚了。 有阴被他,被我所吞噬,我等不及黑暗领域的扩张朝着婴孩冲了过去,我所到之处就是黑暗领域。 婴孩眼瞳微微晃动着,脑袋有小幅度的倾斜,只不过盯着我的目光没有移动。 他眼睛眨巴了一下,世界忽闪忽灭,瞳光再次眷顾地府。 我脑袋继续朝着婴孩掠去最终落在他手里, 无相面孔在独目婴孩肩膀上大骂。 “蠢货.......傻叉” 婴孩一只手就能攥我脑袋,哪怕是百丈身躯的脑袋也对他小如乒乓球,弹珠。 我闭上眼睛苦笑一下,如今不用眼睛看我也能感知到世界的一切,唯独感知不到自己的身躯。 李四等人是如何泯灭的,我算是知晓了,亲身体验到了。 他眨眼时我陷入了黑暗,他的黑暗比我的更加纯粹,假如说我的黑暗令身边一切陷入深渊,独目婴孩的黑暗则是繁星无光的星河。 黑暗中意识尚存,身躯失去控制只能静静体会被黑暗吞噬的感觉。 当光亮后我就剩一颗脑袋了。 这颗脑袋我想也是独目婴孩手下留情才能残存,否则我的下场和李四他们相同。 差距太大,太悬殊了。 哪怕是我吃掉大肉丸子一部分,夺取深处那位一部分,再不惜自己意识混乱魂体分崩离析的吞噬大量阴。 还是远远不及深处那位。 一个眨眼.......仅仅是一个眨眼就能分出结果,让一切无知的宵小认清现实。 说让他看我,他还真就看了。 这眼神有些太犀利,太狠了啊。 无相在独目婴孩肩头气急叫骂着,兴许是他看我作死被气到了,也可能是他见我没珍惜他创造的机会。 机会时常有.......三世道人曾创造出机会,无相也曾创造出机会。 无相侵占深处那位的意识,引发深处那位吞噬阴,他真的只想给深处那位添乱让他难受? 要知道无相制造的那些对深处那位来说不是麻烦,顶多算是乐子,深处那位处理时更是乐在其中。 也许无相是想给我创造出个机会,三世道人的机会我们没能把握住,无相恳求给他一个机会。 他掌控了魂体,也跑到了深处那位身上。 他想将机会还回来并不难理解。 我也懂得他想法,因为如果是我自己逃的话。 我能走掉! 虽然通往阳间的门被独目婴孩毁去了,可那地方空间并不稳固,无相已然让空间解封,我又了独目婴孩一部分本源后, 我有把握能够离开,但仅仅只有我和麻子。 道一,两胡道士,无皮等都会留在这里。 无相可能以为我太过优柔寡断,心慈,但不曾想过我的想法如一样。 他原本可以和我一同逃离,他却选择留下了。 我做了相同的选择,不为其他,只为不愿平和的离去。 独目婴孩甚是好奇我,他不阻止我吞噬那些阴,八成也是因好奇。 他想看看我能做到何种地步,我能引发什么结果。 结果是比较招笑,但也勾起了他一点兴致。 脑袋离他那只独眼很近,他想看穿,仔细观摩。 我脸上那抹苦笑倏然变的灿烂,我笑呵呵与深处这位相望,竭力压制的混乱思维,融合了无数杂质的脑海彻底放开。 脑袋爆了。 深处那位托着的圆滚滚脑袋在他手里炸开了,只因一股脑吃了太多,太杂我的魂体形同那鲸死后的尸体鼓胀,只需要一个意外就能触发。 这也算是我的自爆,自爆所炸开的是深处那位的力量,那些被我所吞噬的阴,鬼的力量,方才我的进食都成了今日的一分威力。 吃的越多威力越大。 倘若让我将整个地府吃空兴许我能将深处那位炸出个好歹,不过我相信还没吃到一半我就会先撑炸。 我的爆炸并无璀璨的烟火,绚丽焰花有的只是黑暗的盛放,世界空间的律动。 霎时间空间成了一张抖动的纸张,起伏跌宕,漆黑光圈横扫整个世界, 朦朦胧胧的雾海因我而沸腾分裂,雾海内有着什么差那么一点点显现。 一股股无形冲击堆叠迸发仿佛是昙花绽放一层比一层更美,花蕾蕴含着勾人心魄的诱惑之美。 独目婴孩想探究深处,故此当昙花盛放他第一个体会到这股美感。 他吃痛闭上了独目。 在这盛放的瞬间,有几人从这地府世界离开了。 麻子,道一,两胡道士面前都有一道空间裂缝,裂缝像是一幅奇形怪状的画贴在空中。 画内是阳间,一时间他们都望着画痴迷了。 婴孩闭眼后的漆黑惊醒他们,他们也立马闯入了那裂缝中,不敢犹豫,不敢耽搁纵使有万般疑惑也只能一往直前。 麻子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抚摸着这道裂缝,能从这裂缝上感受到似曾相识,熟悉的力量, 她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步入裂缝。 第1004章 不如死了 并不喧闹,只是接临崩溃的地府世界陷入了沉寂,平静。 隆起翻滚的雾海倏然静止,地府平台的崩裂驱使也被一股不明的力量压制住。 雾海强势抚平,一切动荡,异常都遭到了压制。 唯独那些阴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涌入到独目婴孩身上。 伟岸的婴孩化作头顶苍穹的神祇,万千阴俯首跪地仿佛是在祈求神明的原谅,但他们那虔诚求生本能并不能引得深处那位投来一丝一毫目光,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婴孩闭着眼眸,在我的那颗头颅炸开后他已经闭眼好一会,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瞬间。 他闭眼期间宛如失去了对地府世界的掌控,麻子,道一等人从地府离开并未遭到阻拦。 我想着其中应该有我些许功劳,毕竟疯狂吃下如此多的阴然后不惜一切引爆自身,怎么说也该有点声响吧。 现在他的闭目似乎就是最好的证明。 静谧地府世界里响起一阵阵气急败坏的叫骂 “蠢货!愚笨至极!” “从未见过如此蠢的家伙!” “难以相信,难以相信你会是我,你会是他?” “瞧瞧你干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你一个怪物还真当救世主?” ........独目婴孩合目静息,但这不影响他肩膀上无相的毒口。 无相那淡薄,如风中火苗摇拽不停的意识蓦然间壮大了,哪怕是被独目婴孩吃掉,自己没有得手也没这么气恼过。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处境,还想着当圣人拯救他人?” “不自量力,空悲怜!” 无相讥讽冷笑:“大圣人,你当真配得上大圣人这个名号。” “牺牲自我成全他人.......圣人啊。” “不过你这个圣人有些狭隘呀” “我当你突然冒出来抢夺那些阴是做什么,原来是为了救那几个家伙。借助那些阴强行提升自己实力,用最后一丝清醒理智送他们离开你则自然而然被那些阴残留的混乱疯狂吞噬。” “最终你的结果就是强行吞并无数阴,使得自我意识模糊,混乱,你的强大不过是强行堆叠拼凑在一起的,摇摇欲坠1,风一吹就会倒塌。” 独目婴孩手上传来虚弱无力的声音: “可是只要堆叠的够高大,够雄伟当倒塌时也足够吓人,足够有威力不是吗?” 无相呆愣几秒,随即冷嘲加剧,强行掩饰惊讶: “呵,居然没死?当真是邪门了。” “你这种家伙怎么能不死,不死可对不起你的作死。” “用如此多阴,加上你身上尚未消化的本源这样都不死.......” 我躺在独目婴孩的手中,他胖乎手掌宽广如大地,我没了鬼神姿态,也没了百丈身躯,有的只是一个常人大小,比起麻子更为虚幻,更为透明的残缺魂体。 “是啊,我也好奇我怎么就没死呢,明明是抱着拼命的念头开干的” 我望天苦笑, 想不明白啊,连深处那位都不敢一下子吃下去那么多阴 我强行吞下去实力拔高到恐怖的境界,使得我能送麻子他们离开,又放开自己借助那些阴的力量让自己炸开。 整个地府世界都要摇晃几下,独目婴孩都要闭目,我却没死。 我很扛炸吗? 才没有,自己爆炸的时候我可感知的清清楚楚,自己魂体有多么脆弱,炸开的瞬间自己如同被针戳破的气球,飞舞空中自然破开的泡沫。 脆弱,轻如尘埃,其存在渺小到会被一阵莫名而来的风给吹散。 自身融合太杂,吃下那些消化不了的阴,当炸开时那些阴也会把我魂体炸成千块,万块。 所以我对我现在自己这副残缺,透明可还算是完整的魂体感到疑惑。 我魂体不该残留,泯灭消失才是我的归宿。 这样的幸存,侥幸活下来可让我感觉不到任何一点高兴,反而有一种灾厄,不太好的预感。 虽不死,但好不到哪去,曾经吃下去的那些魂体所给我带来的特性,力量已经消失,要是还在才怪呢。 这样千疮百孔比漏勺还破烂的魂体怎可能留住那些特性。 没了特性,还没行动能力。 主要原因是伤得太重,麻子在阳间遭到天地规则削切本源导致魂体受伤,而我的伤比起麻子还要重一倍多。 麻子还有本源,我啥也不剩,充其量剩一口吊着的气。 无相说的没错,我活下来简直是邪门。 活下来已是邪门的事,想要没事就纯属做梦了。 该死不死,必成妖祸。 见我没死,无相骂的更凶了:“该!活该!” “捡了便宜你走不就行了,非要拼着命作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个爱好,天赋呢?” 反正自己现在失去了行动能力,没了反抗能力。比起案板上的鱼还要惨, 鱼被杀之前还能蹦跶两下,我侥幸不死可也动弹不了一点。 只能默默等待接下来的揣测不安未来的命运。 有人聊天我自然乐意,没了任何束缚压力的笑道: “这方面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作死不是本事,作死完还能活下来才是本领。” 无相:“.......” “你浪费了一切,辜负了一切!” “地府四婴,三世道人所做出的牺牲,决绝都因你的冲动变得毫无意义,你的冲动毫无意义!” “那咋了?”我耍无赖似的反击一声,无相顿时被噎的没声了。 “他们所做的牺牲与我何关?他们要做什么可一直没有用与我说清楚过,他们也没彻底相信过我。” “冲动?我这叫冲动,你那就不叫冲动了?” “你本来也有机会走,你不还是非要秀一下。” 说到了无相的痛点,他立马恼羞成怒:“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 “这是恩怨,我与他,我与他们的恩怨!” “就那样离开不如直接杀了我!” 第1005章 双标的神祇 我嘿嘿一笑:“我也是,知道那样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不愿不想那样走啊。” “总感觉那样走了,我似乎就不是我了,就那样走了也难受一辈子。” “最关键的是.......我没了目标,没了努力的方向,出去之后又能如何?” “地府四婴的计划纵使能成功不过是拖延百余年。” 无相忍不住说:“我不是已经偷他的力量,重塑了古物和李四他们?” 我:“诶,你是个好人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好人,哪比得上你这个圣人,屁!你侮辱谁呢,我只是看不得这家伙目中无人随意毁掉我制造的作品。” “巧了,我也看不惯他熊孩子的性子,所以我想给他一个教训。” 无相:“.......值得吗?” 我笑着反问:“你认为他会流血吗?” “不”无相出于本能脱口,只是刚发音就停住了,下意识改口: “.......他会!” 深处那位.......伟岸的神祇.......他那合上的苍穹眼眸再一次睁开了。 这片世界光芒普照,辉煌无法直视的眼眸高挂天幕,只是奥秘,复杂内藏无数世界的光华多了一丝血色。 无相难以置信,虽然那丝血色转瞬即逝消失在万千光芒里,但他捕捉到了。 方才的拼命之举真的让这位受了伤......一点点,微乎其微的伤。 融合了那么多阴爆炸起来当然是不弱,可伤到他却是是惊喜是,无相曾是他,故此无相无比了解他。 倘若不是他的好奇心凑得那么近也许就没事了。 好奇心作祟啊。 无相没了话讲,我自然也不会闲来没事去作死出声引起这位注意力。 我巴不得自己不被注意到就这样没了呢,被这位注意到不会是什么好事。 地府世界因他的睁目而陷入死寂,无论是跪地叩首颤抖的阴还是那些源源不断融入深处那位的阴都没发出声响 至死都未发出一声惨叫,一声不甘,他们已经被无尽畏惧侵占了意识 深处那位的绝对威慑力令他们生不出任何反抗思想。 独目婴孩随意扫了一眼那些阴,没有再随意灭掉,而是抬起另一只手伸向了肩膀。 肩膀处长着格格不入的无相面孔,无相面孔因婴孩伟岸身躯而巨大,两根粗胖手指将那张脸孔捏起。 没有阻碍,没有粘黏,那张面孔轻松被两根手指剥离。 我眉心皱成了川字,看似轻松地两指一捏,但我却感知到了诸多,类似绝鬼王的绝断,李四的万法无效,张三的阴阳等等。 繁多,千种百种能力叠加在那两指一捏的动作中。 故此无相被剥离,倘若这样还揪不出无相,那无相可就神了。 无相丢面子,失风范的挣扎,他像是要保留自己最后的颜面,从容自然接受这一切。 他知道......一直都清楚,深处这位有能力将他剥离出去,将他这个另类,看似与他一样,但又不一样的意识剥离出去。 侵占深处那位的本体一两秒已然他全力,全部底蕴压上去的结果,他还能留存在深处那位身上只是这位觉得好玩罢了。 没错就是好玩,好奇心,好玩性在这位面前能胜过一切。 他可以将一切当做是玩具,只要足够好玩他能包容许多,纵容许多。 纵容无相复活李四,重塑古物,纵容无相引发他吞噬那些阴,他所寻求的就是那充满未知,随机性的趣事。 无相当做一个玩具非常合格,挑逗起了这位的兴致,以变化多样的努力激起他的玩心。 现在无相没力,没有变数了,那这个合格的玩具也就失去了存在价值。 随手丢失。 无相两指捏合,仿佛璀璨繁星自他指内诞生,闪耀宝石的炸开,无形的律动中,有什么消失了。 我无奈合上眼眸,我知道无相消失了,这一次是真的消失,真的被磨灭了。 他这个当年幸存下来的意识终究是被他的塑造者毁灭,作为深处那位的化身连回到母体的资格都没有。 无相的挣扎让他多活了一会,那我能? 我还要挣扎?努力为这家伙找乐子,充当一个合格的玩具? 合上眼眸也清楚深处那位在看我,毕竟这里的玩具只剩我了。 我能幸存下来大概是有这位的出手,他将必死的我救了下来,留了我一口气。 他想要做什么? 抱着莫大的疑惑,以及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念头我睁开眼看去, 望不到那位神祇的头首,也看不到世界唯一的曜日,我不被瞳光眷顾,不被他的目光所视 目光能及的唯有阴影,遮天蔽日阴影压下来,给人天塌了的错觉。 那不是天,只是深处那位的手掌。 这种经历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对我无效,现在.......呵呵。 眼前彻底沦为一片黑暗恐怖的挤压感将我碾成碎屑,碎片,碎到不能再碎,仿佛是揉入他的双掌里。 这家伙像是用力合上双手,挤压双掌,在他掌内的我不如蚂蚁。 粉碎,碾压,极度变形扭曲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意识倏然模糊,魂体在经受毁灭, 最可怕的是这种毁灭不是一瞬间的,是短暂的,是缓慢的,无疑是处刑。 敲断全身骨头好不满足,更是扯断浑身肌腱,血管,揉碎五脏六腑,将成一摊烂泥的身躯再进行揉捏,把握。 意识痛苦的浑浑噩噩,接近昏厥可又昏厥不过去,只能默默承认,忍受。 如果我还能出手,还有能有点清醒意识我绝对绝对要骂这家伙个狗血淋头, 不公平了,区别对待! 太双标了。 李四,王二等人因他一个眨眼消失了。 三世道人也被眨眼抹灭。 无相那王八蛋侵入他身躯盗取他力量复活李四还有古物,最终无相被捏死了,两指一捏就消失了。 相比之下为何我就要遭到优待? 我没惹到这家伙吧? 没仇吧? 无相是他以前的化身,有仇也该报复无相,我现在这遭受算是什么? 这种痛苦绝对是刻意为之,他想灭我这个残魂一口气足矣,何须合上手掌碾压。 我比无相更受他重视,重视的方式难以言喻啊。 第1006章 劫后余生 我不知道我在揉捏,碾碎等痛苦折磨中坚持了多久,忍受了多久。 其实真不是我想死撑着,硬挨着不想死,谁闲的没事找这个罪受。 实在是死不掉,虽然魂体承受着无数次泯灭,扭曲的痛楚,但意识是清醒的,像是一根随意拉扯的牛皮筋被极大限度的撕扯。 仿佛是自身所能承受的痛楚没有极限。 只能是默默忍受,没有放弃的选项,当我幸存下来时已经猜测到了与这相差不大的悲剧。 深处那位出手将我救下来自然不会是出于好心。 他的行为无法揣测,处处都充满着未知,他似是个长不大的孩童任性妄为,但有些地方他的手笔埋的很深。 捉摸不透,喜怒无常,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算不算得上是一个玩具。 不知道自己被这种痛苦折磨了多久.......突然间痛楚消失了。 被拉扯到极致的牛皮筋突然松开,我以为是我终究支撑不住了, 那残缺的魂体将要消散,意识刚有点模糊。 炙热如火,幽冷阴寒,生命萌发等互相矛盾,互相排斥的感觉包围住了我。 这似是一种能量,给我的体会是坠入无尽黏腻泥潭,泥潭的粘稠感撕扯我残破魂体,仿佛潭中有鱼钻入我体内。 对此我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只能任由无数鱼钻进去。 ............ “诶,这家伙应该还活着呢” 略微耳熟的嗓音环绕身旁,还有脆若银铃的女声:“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一男声“依我判断,暂时不要靠近他或是将他封禁。” “赞同!赞同!把他先绑起来吧,这家伙跑出来绝对不对劲”欠欠的声音催促赞同。 当我肢体恢复一些行动,起码能够睁开眼睛时,已经被符绳捆住了,身上还贴满了五花八门的符箓。 我和个保护动物似的被麻子,无皮,两胡道士围着看。 我挣挣身子,白他们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人是鬼......呸.....你本来就不是人,你怎么没死?”无皮人小嘴巴大的叭叭一通问。 “是啊.....我居然没死.....”我浑浑噩噩扫视了一下自身,又看了看四周, 能看到不远处贴在深渊底部的地府大门,那扇门发生了什么,巨大辉宏的门碎裂成了无数块。 碎片下是结结实实的泥地石块,再无地府一角的神秘幽黑。 流向天穹的血黄河水也彻底消失了。 再加上麻子,无皮等人,使得我不得不相信这惊愕的事实。 这里是阳间! 我从地府回到了阳间! 我本来破破烂烂的魂体此时竟然恢复了,非但完好无损感觉还更胜从前。 难以理解,难以相信。 明明当时在地府内魂体残缺的就剩一点,又遭受了深处那位的特殊待遇,我没死反倒是痊愈了,还回到了阳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困惑问向麻子她们:“我是怎么回来的?” 无皮咋咋呼呼的代为回答:“我们还想知道你怎么回来的呢。” “我们刚刚从那鬼地方跑出来还没喘口气呢,空间又裂开了,差点没给我们吓出个好歹,以为那怪物追出来了呢。” “严阵以待,结果从空间裂缝里出来的是你。” “我?我从裂缝里出来?” “嗯,可不是嘛,像是被人丢出来的一样。真是神了,你居然从那个怪物手上逃出来了。” “本来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都准备给你立衣冠冢了。” 两胡道士一脚将无皮踢到一边,吹胡子瞪眼:“都成这样子了,还咋呼不行,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无皮的真身十分小巧,四肢短短的带着点萌意,看起来还有点深处那位模样在其中, 也许是因两胡道士的话戳中了他那不多的良心,他识相闭嘴了,至于感激........无皮恐怕这辈子都干不出这事。 比起无皮,两胡道士对我热情多了,感激之意从行动,脸上都能看出。 两胡道士搓着手道:“幸好你也出来了啊,不然我们怕是下半生都要带着愧疚活了。” “道爷之前对你看法有误啊,你是个伟人啊。” “你居然甘愿牺牲自己送我们离开,不是你,我们绝无可能出来,我们抓住机会走了,但你却一去不返的挡在了前面。” “唉.......道爷不如你。” 听着两胡道士的絮叨,我将目光投向麻子和道一天师, 道一天师审查着我,他似乎想要从我身上看到什么,看出什么。 麻子则是突然对我跪下了。 这一行为令无皮,两胡道士,道一就愣住了。他们齐齐看向那个虚幻的女人, 麻子一言不发的跪地,双手叠合按在地上,翘首也抵在手背上,优美的身姿曲线在这时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没人会去欣赏,没人会注意到这一点,麻子古怪行为胜过了一切。 “你做什么?”无皮本能后撤两步,看看麻子,看看我。 麻子依旧一声不吭,两胡道士哦一声,随即笑颜眉开,以为麻子是在道谢,感恩。 毕竟在他们看来,我吞噬大量阴送他们离开牺牲自我这无法回报的大恩,跪地磕头绝对配得上。 我盯住麻子,直视她数十秒,她的无言反而是说明,透露出了很多事。 第1007章 我成了化身? 麻子跪地足足有了几分钟还是没起来的意思,两胡道士看不起去的拉她,感恩是感恩这么跪地不说话也没啥意思啊。 倒不如去说些或者是做些更有实质意义的行为。 “姑娘啊,老这么跪着也没用啊,你的意思我们都懂。” 两胡道士去拉麻子的手意外穿过了麻子,很明显麻子不愿两胡道士碰到她。 于是两胡只能向我投来目光,我注视着麻子 “站起来”我对着跪地不起的麻子说道,本能自然带上了一些命令语气。 跪地如同一个雕塑没有生气的麻子当即站了起来,银色双眸淡然无神,小脸如常不显露任何情绪。 我自然而然抬起手,紧紧拘束着我的符绳,镇压我的符箓通通自燃消失, 两胡道士瞪圆眼睛,那些禁制手段可是他道一师兄布下,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呢? 是道一师兄不行,两胡打死都不信,唯一的可能只能是....... “离我远点”我盯着自己手掌冷不防的说。 两胡茫然。 “接近现在的我不会有好事,我没死可能是一种灾祸”这般说着我用手掐住自己脖子。 以我的能力毁掉自己魂体轻而易举,仅仅需要一个念头下达就行。 但就是这一个念头我却无法生起,无法下达, 手已经放在了脖子上,想着去攥紧,拧断自己脖子,手却不听指挥。 两胡可算是看出了不对劲,急忙拉远和我的距离, 无皮一激灵立马跑路,他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是个香饽饽,无心想吃了他,地府那个家伙也想吃了他。 无论我发生何种变故,他跑路都没有坏处。 只是他那两条小短腿跑起来太慢了,放在脖颈的手不知何时伸向无皮,相隔百米对其虚抓一下。 小小的无皮到手了。 不容无皮有任何挣扎,五指收拢将其捏爆,破散碎片好似闪耀的光斑,圣洁的光羽挥洒。 如此心中不存正义的小家伙炸开是这么美丽。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我伸手到捏爆无皮都在一瞬间。 两胡,道一反应过来时已经既成事实了,想救都来不及了。 呼......我长吸一口气,无皮破裂的魂体碎片化作一道绚丽长虹涌入我口中。 吃下无皮后心里安稳了许多,总感觉缺失的一些东西得到了些补全。 闭目养神,再度睁开眼眸时我恢复如常,朝着道一他们笑道:“我好像成了他的化身。” 两胡道士腿肚子有些发抖,一听我这话惊得是魂不守舍,深处那位给他的冲击力,印象太深刻。 在那位面前别说是恐惧,什么情感都无法生出。 一手遮天,眼内藏世界,有了这次经历两胡道士都敢吹嘘自己见过神祇。 但那位的力量渗透到阳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地府是那位的玩具,阳间也是落入那位手里真是不敢想。 两胡道士哆哆嗦嗦说:“别开玩笑” 我用指腹擦了擦嘴角,指了指肚子:“你认为是在开玩笑?” 两胡道士白着脸无声了,的确不是玩笑,哪有用吃无皮当乐子的。 虽然无皮是欠揍了一点,但起码还不是个坏种,他要对无皮下手还要考虑再三呢,而我一口吃下了。 两胡道士想起来了什么后知后觉捂住左眼,虽然左眼一直闭着他还是不放心,那可是重瞳。 无皮与四瞳关系最好,无皮出事四瞳他....... 麻子自从我出来就没说过话,这时候轮到道一发话了 “他送你出来的?” 我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本来我该消失在地府里,他出手保住了我一口气,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我攥紧拳头:“这副破烂的魂体被他修复了,还被注入了什么。” “我能感觉到.......” “费劲心机从那位身上剥夺到的本源,此时此刻我体内有很多,可又没有高出那条界限。” 道一分析道:“他重塑了你,现在的你或许和当年三世道人所见到的那个化身一样。” 我认同的附和:“是这样。” “太纯粹了,以前的我只是他化身残留产生出的东西,现在的我是被他重新包装了起来。” 看着我们如常聊天,两胡道士脑袋发胀,拉拉道一的道袍小声:“师兄他怎么不对劲有很正常的。” “他不是说他是那位的化身吗?” 耳尖听到这些,我苦笑解释:“他吃完无皮睡着了,就和吃掉无心时一样。” “他在我体内注入了庞大的本源,这些本源能够让他在我体复苏。” “方才是他想吃无皮。” 两胡道士脸庞抖抖:“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我想很快,所以建议你们离开。” 我枕着双手躺在地上,身处深渊裂痕的底部,望天也能看到局部的夜空,熟悉的天空,他无比渴望的天空。 唇角挤出莫名苦笑,地府四婴,三世道人合力,做出牺牲才夺取到一丝本源,而我身上却有着比那多许多倍的本源。 求之不得的东西,当多了后真的没啥好珍惜的。 这种本源不是好事,就如同我活着不会有好事。 怪不得深处那位会救救下我,又送我来到阳间,哪里是送我这分明是送他自己。 将他的本源注入到我身上,庞大本源足够他复苏,当他复苏之后我就成了他。 他也能够顺利在阳间行走。 当年三世道人碰到的那具化身估计就是这个用途。 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当年那具化身深处那位制造,筹备了许久,为何将我变成化身会如此之快呢? 仿佛我是个早早准备好的容器,他拿到手只需要注入本源即可,这么看来好像他的最终目标是我。 无相被灭,我成了化身。 麻子的反应倒也不离奇,她看出了端倪, 面对深处那位生不出反抗,木已成舟,他已然降临阳间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师兄!趁现在!抓紧机会啊,他沉睡了,趁机除掉他!” “那位要是来到阳间还了得!” 我听到两胡惊慌失措的怪叫,也看到了道一无奈的眼神。 道一:“做不到的。” “他敢在这里就这么沉睡,是他知晓这里没有能伤到他的人,绝对的自信。” “哪怕是他的化身也近乎是无解的存在。” “当年三世道人斩掉那具化身,那也是三世道人在其身旁蹲伏,观察数年以自己的术数之剑才斩掉的。” 两胡道士脑袋发涨,浑然不知此时是该惊慌,还是该逃命了, 深处那位来到阳间无疑是一大灾祸。 他试图将希望的目光投向麻子,结果看到麻子像是忠实仆人一样待在我身旁,顿时就觉得完了。 我起身拍拍双手,眸子异常漆黑:“好了,你们该走了。” “因为他要苏醒了。” 第1008章 挪用公款 一片死寂中,两胡道士本能逃窜,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谁听到我那话会不逃。 两胡刚起步却见道一,麻子没有反应,顿时也放弃了逃窜的想法。 脸上灰暗无光,眼眸黯淡绝望.......还待是师兄看的明白, 他蠢啊,逃不掉的啊。 无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要是那位出手逃到哪里都没有用。 整个阳间说不定都会沦落成那位的乐园,他就能逃到何处?何处能幸免? 道一和麻子无动于衷是对的,天塌下来个高的先遭殃,个高的完蛋,他们这些个子矮的也逃不掉。 何必费力气呢........ 我对两胡他们已经产生不了什么情绪反应,深处那位在我身上苏醒势必会影响我,运气好一点我或许能躲在角落里像当初的无相似的。 倘若运气差一些那就是被深处那位所吞噬,例如麻子和茶茶那样。 茶茶曾经存在的痕迹只能在麻子身上留下一点点本能。 我能在深处那位身上留下什么吗? 估计要看他是否想,那位只要不愿意我什么也不可能剩下,他随手可救下我,重塑我,也能随手毁掉我。 也许我从现在表现得忠诚一些,抛开脸皮的恳求跪拜那位,那位心善还能留我一丝意识。 不过比起忠诚,我认为有趣更能吸引到他。 只要我足够有趣,我就能活下来,这点我有把握。 但我对自己可没有有趣这个自信。 我身上那点吸引力早在地府内就耗光了,阳间那么多好玩的,他怎可能还会在意我。 他需要的是化身,并不是代言人,化身便是他,他便是化身,而我只是多出来的意识。 想明白这些我也释然了,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消失。 比起在地府内消失,现在的我会给阳间带来一大灾祸。 背后被轻轻捅了一下,我无需回头就知晓是背后那个脸上有着奇异图腾的小丫头干的, 九珀.......先前只顾得判断四周,确定自己状态竟然忽略了这个小丫头。 她果然没有走,还在这里。 通往地府的门户被毁掉,因地府聚集来的邪祟鬼怪都已经散开,还能留在这的家伙真不多。 趁着我还是我,我将九珀抱在怀里揉了揉她脑袋, 九珀悄然将耳朵贴在我心口, 无需解释,不用讲述过程,她就能从我心中了解到一切。 沉默中她知悉了许多,静默合上眸子老实待着。 摸着九珀柔顺适手的墨发,我抬头看向道一:“有什么法子能暂缓他的苏醒?” 道一难得的勾出一丝笑意,可还是摇了摇头:“你给了我一个难题,这个难题我没办法。” “应该是现在的我还没办法。” 我听出了端倪,审查打量道一“你能活出第三世身了?” 道一不允不否:“能,但不是现在。” “地府之行使得我的历练已经足够,又见识到曾经那位三世道人,本来就已经站到两世身的尽头这样还不能再迈出一步岂不是太浪费福缘。” “之前的我奢望三世身的路,而今的我已经看到了三世身的路。” “寻路不得,路在脚下是两种不同的意境。” “路虽然在我脚下可还需要一些时间亲身走出。” “简单说我如今还是两世身,三世身的我才能帮到你,你的时间不够。” “猜到了”我无奈一笑,指望道一能够暂缓那位的苏醒实在是难为道一了或许再给道一几十年他活出三世身才能有这个手段。 九珀一直躲在我怀里,我手掌顺着她秀发下滑,到光洁圆润的脸蛋,秀气的下颚,再到不足一握的细细脖颈。 手掌轻轻捏了一下九珀便彻底瘫软在我怀里了,微眯始终没彻底闭上的眸子也完全合上。 “你....”两胡见状大惊,下意识就要见义勇为冲出。 我将九珀抱起解释道:“她没事,只不过是暂时睡过去了。” “她在这里熬不少时间,已经很累了。” “况且不能再让她离我太近。” 我看了看两胡道士,最终将目光投向麻子,双手托着小小九珀递向麻子:“交给你了,照顾她。” 麻子不容杂质的纯粹银眸扫向九珀,只需要通过九珀脸上的龙纹就能辨认出身份,麻子没拒绝可没接受, 从我出来后她第一次出声了:“我不行,我快消失了。” “在进入地府之前我在阳间使出全力,毫无顾忌的行动,使得自身本源被阳间的规则削切,在地府时力量被剥夺。” “我不如孤魂野鬼,与残魂无异,风中烛火随时熄灭,我照看不了她。” “这不是问题,既然将她交给你,我自然会解决一切问题”不顾麻子的迟疑,我把九珀递交到她手上。 话语里有着十分绝对的自信与决断,愣是将委托说出了命令的语气。 不过现在的麻子并不会在意这些,她都甘愿下跪了哪还会反抗。 她的拒绝也只是实话实说。 麻子抱着九珀而立,我来到她面前,五指张开按在她额头脸颊,漆黑妖异的裂纹瞬间蔓延整个手掌,并且朝着麻子脸庞继续蔓延。 裂纹如一种无法形容,无法窥探的古代图腾,无处不透露着最初,最原始,漆黑粒子于裂纹中流淌。 麻子银色双眸终于有了丝呆愣,根本不容她有任何的反抗,我的力量,深处那位的力量霸道侵入她体内。 数十秒后,我收回手,漆黑裂纹渐渐隐秘,麻子脸庞上的裂纹也随之消失了。 但麻子虚幻透明的身形无比凝实,失去光泽神霞的双眸再次被点亮。 甚至一靠近麻子就能感受到由她身上散发出的时间粘稠的错觉。 “诶,活了”两胡道士惊愕出声。 道一天师点点头:“而且力量也被恢复了,或许比之前更强。” 我看着刚刚施展过神迹的手掌,自然勾出一丝笑意, 别说这样盗取力量,肆意滥用那位力量的感觉真不错啊。 难怪无相那家伙拼着没命也要爽一把,的确是爽。 第1009章 地府三人齐作死 触碰即可掌握生死,本源剥夺或者赋予,当我接触到麻子时,她那一点摇曳的生命烛火似乎被我攥在手中。 我可以一把将其掐灭,也能将其免得更暗淡或者是让其灼灼燃烧,更灼目,更猛烈。 滥用职权,挪用公款真的很棒。 深处那位凭借自己的权能剥夺了麻子的力量,而我又用他的权能重新给予了麻子力量。 至于之后那位苏醒是否会追究,我不认委托他会。 他根本不会在意麻子这种存在,哪怕是麻子持有他的力量他不会放在眼里。 你会在意偷偷搬走你吃剩下食物残渣的蚂蚁吗? 不过这种滥用职权也只能在他还没醒来的时候干,这种行为还会加快他的苏醒。 毕竟动用他的权能必然要刺激体内他赋予的本源,深处那位的意识就诞生于本源里。 我又用手抚摸了一下九珀的脸蛋,九珀脸上那几张龙纹随之消隐,笑着对麻子道:“带着她藏起来吧。” 麻子冷淡可话语里满是丧气:“躲到哪里去?有什么用?” “不,有用”我用肯定的语气对她说。 麻子柳眉渐渐翘起,她终于有所觉察了。 我双指并拢在面前一划,空间被我划出一道大口子,口子内能见地府的片段端倪如虚空画布一样。 道一后退一步,庄重拱手:“小友,走好!” 两胡道士突然惊醒过来,看我的眼神肃然起敬。 我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深处那位送我来到阳间,想要借我魂体苏醒,将我变成他的化身。 我虽然觉得死了也挺好,可并不想成为谁的化身,也不想临头还给阳间添加一大麻烦。 还是那个想法,不如死在地府里。 趁着他没苏醒,我重新回到地府里。 正因为我这个容器,他才能来到阳间,那我便亲手毁掉自己。 地府内还有很多阴,吞噬阴本源如上次那样作死,将自己搞炸。 深处那位不容得他人伤害自己,也不允许我自残,那我壮大自身总没毛病了吧。 这个操作我没把握能行,我的作死在那位看来不过是小聪明。 不过哪怕不能毁掉自己,我想再作死一次总能给他制造一些麻烦,也算是最后的努力,争取最后的时间。 最后看了眼九珀,我步入裂缝, 可又忽然停住了,我转头看向上方,有几个黑点从裂谷上方疾驰下坠,本来伸开手对准那几个黑点,但又放下了。 几个黑点顺利降落,两胡道士面露喜色,道一含笑一一行礼。 一口铜棺坐着一人,一面石碑上站着一人,还有一人抱着一株小树。 正是被无相复活了的李四,王二,张三。 李四冷静清晰的说:“长话短说,我们还有死前的记忆,也清楚我们是被那位复活的。” “他匆忙中将我们送到阳间,位置与此地有所偏差,我们赶来晚了。” 说完李四目光投向我,王二,张三也是这样。 我望着李四他们,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了点希望火光,毕竟李四他们一直是老大哥般的存在,可靠稳重。 于是我一个念头将这边发生的事情,我在地府内的经过,被深处那位复活重塑的事情都告知了过去。 李四闭合少许很快思路整理完毕:“你要回到地府?” 我颔首。 李四摇头:“你已经是他的化身,你的反抗无用功,回到地府也不一定能够限制他。” “能回去,也能再出来。” 话落他看向王二,张三:“动手吧,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张三伸伸懒腰:“刚活过来又要干活了。” 李四:“自然清楚”。 只见王二将怀里的小树抛出,小树落地生根以可观,可怕的速度成长为数十米高的巨树。比起地府时的样子还差不少。 张三又跳下铜棺,一脚将铜棺踹到树下。 “请到树下棺中一坐”李四抬手示意。 “坐到铜棺里?”不知他们卖的关子,我想李四他们比我更清楚事态的严峻,我有心思开玩笑,李四绝对没有。 听从指挥我坐到铜棺里。 王二,张三立马开始了行动,王二亲自来到古树下将额头贴在古树上轻念。 张三也将自己的手按在铜棺上。 要说操控这几件古物还待是这几个家伙,毕竟这几件古物当时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古树随着他们而诞生,与其夕夕相伴。 古物是有灵的,所以张三他们能彻底唤醒古物。 墨铜古树的缓缓将自己的枝叶垂下,零零散散的青桐树叶散落肩头,数根枝条缠绕上了我。 枝条的尖端化作利刺钻入进去,枝条藤蔓上冒出了荆棘般的尖刺。 阴阳铜棺内的黑暗蠢蠢欲动,黑暗如实质性的浆水,浆糊将我拖下去一半,剩余的身躯也渐渐被黑暗侵蚀。 李四祭出万代碑,让那面石碑来到我头顶。 昔日被毁掉的图腾,经文又一次浮现了,莹莹发亮,神采辉煌。 “古物虽然被那位借取权能重铸了,但想要来到阳间就无法越过阳间的法则秩序,故此古物只有原本在阳间时的威能,不可能浮现地府时的真面貌。” “但我想哪怕是这三件古物恢复了真面貌也拿那位没任何办法。” “所以你们想做什么?”我看自己被缠绕,又是被黑暗覆盖的好奇问。 李四掐法诀让万代碑投映出万千经文,神霞,经文飘落仿佛是被惊起的上万萤火,萤火围绕着我盘旋,神霞将我照亮。 它们都想在我身上留下一些烙印。 王二,张三同时发力,墨铜古树的枝条倏然收紧,那些树枝要镶入我体内似的,铜棺内的黑暗也疯狂侵蚀过。 顺着枝条刺出的口子钻进去,其余黑暗拖拽着我下坠。 紧紧的禁锢,深渊的坠落,炙热的烙印等等异常令我由心底感到生厌,烦躁,这种烦躁不可自控。 简直不像是自己生起的,烦躁一出脾气就炸开了。 莫名冷哼一声,唰然古树的枝条断裂,黑暗退散,头顶的石碑也黯淡无光。 距离最近的李四三人纷纷倒飞出去。 第10010章 寻求自我毁灭 哐当........万代碑砸中墨铜古树的枝条又摔落地上。 墨铜古树大受挫的收回自己的枝条,树冠上的树枝本就不多,此次又被我铮断了不少。 铜棺内的黑暗老老实实沉寂,别说是往我身上侵蚀就连靠近都不太敢,我坐在铜棺内周遭黑暗愣是褪去。 使得铜棺内罕见有一圈空地。 我摇头晃脑的从铜棺内出来:“诶,还活着吧?” “我挪用公款能赋予你们力量,但可没法复活你们。” “无相那家伙是直接以深处那位的权能,力量将你们重塑,现在我只是他的一具化身。” “能存在阳间的化身其实力必然受阳间天地规则所限制。” “你们可别死啊。” “多谢操劳,在下小命宝贵着呢。”张三捶着自己老腰晃晃起身,方才那一次对他这个刚复活的老人可是不小的打击。 王二和李四也陆陆续续走回来,看样子他们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击飞了。 我稍稍致歉“抱歉,那三件古物的威能侵入体内时会发生什么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那更是像是那位的烦躁,所以不是我想对你们出手。” 李四拍打着身上尘土:“明白,要是你想对我们下手,我们早就消失了。” “其实我们很高兴你能信任我们,能放开防备让我们来帮你们。” 我:“信任是相互的,既然你们来了发声了,我就相信你们能帮我,至少是暂缓那位的苏醒。” 李四围绕着我打量一圈,试着说:“感受一下?” “嗯”我闭目少会,睁开眼时不禁惊讶:“墨铜古树,阴阳铜棺,万代碑......” “三件古物的力量在我体内形成了一种禁制,阴阳铜棺内的黑暗如一层黏膜将我覆盖,万代碑的经文烙印在了体内,而墨铜古树的枝条是最内部的束缚。” 李四摇摇头,明明做成了他却没半点喜色:“是暂时的。” “只是一点绵薄之力,小小的阻碍。” “你比我更清楚。” 我笑笑满不在乎的说:“已经很不错了。” “本来那位马上就会在我体内苏醒,我将彻底成为他,而现在我又能多活一会了。” “应该不到一天,这个禁制能撑个半天吧。” 李四感叹:“这还是趁着他沉睡的时候才能做到的,他因你体内的本源而苏醒。” “以三件古物的力量镇压本源,使得他苏醒变慢。” “只可惜这招只能用这一次。” “为什么?等会还继续这样封禁不就好了?”两胡道士匪夷所思的问道。 我代为解释:“同一条路你会迷路两次吗?同一个陷阱你会中招两次?” “不.....不会”两胡弱弱回应。 哪怕只有半天也让我心情大好,我散漫坐在铜棺里瞥了眼古树:“需要我帮你们将古物修复吗?” “用他的力量能做到。” “无相重新铸造后的古物刚刚回来就这样使用,受损是肯定的。” 李四召回万代碑,石碑化作巴掌大小落入他手中,他拒绝了。 “不用了,时间的沉淀会抹去古物的伤痕。” “至于他的力量我劝你不要再动用了,他的苏醒之后会怎样我们都还未知。” “他苏醒你的意识是否还能留存或者说你的意识对他是否能造成一些影响都是未知数。” “但我能推测你使用他的力量必然会对你造成影响,加快他的苏醒,你与权能越发融合,你与他不分彼此等等。” “啧,守着一座金山却要拮据度日........”听闻这消息我不由咂舌。 李四苦恼的捏住眉心,对他而言没死也不是一定是好事啊,这不是没有在地府内死成回到阳间就有一大堆的破事。 眼前就有个无比大的麻烦。 “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将那座金山占为己有,而是怎么让你不被那座金山给砸死。” “时间不大,困难犹如登天啊。” 张三,李四等人都陷入沉思,这时我突然灵光一现:“倘若我回到时尘铜船上呢” 麻子主动将好奇的目光投来:“你想做什么?” 我狠决,清醒的说:“只身走入时间洪流里,利用时间抹去我自身。” 麻子听后摇头:“不行,时尘铜船只是他所制造出的古物,他拥有关于时间的权能,所以时间无法抹去他。” “他能窥视时间,一览未来过去,如若不是干涉未来的后果太大,他甚至能将手伸到未来里。” “后果!没错就是后果!”我揪住这个词汇乐道。 “我的来历我想与你们应该不用细说了,干涉时间会涉及到因果,而关系因果的还有实力强弱,我能通过时尘铜船顺利来到这时代。” “我想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那时我实力很弱,那时我还只是深处那位分身的一点残留。” “若是我用这位的权能去影响未来,强行干预时间惹来劫罚呢。” 众人沉默住了,毕竟这种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所知,天知道那会发生什么。 我咧嘴一笑,说干就干。 一个响指打出人便消失了。 李四,麻子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与出声。 张三郁闷的抱着脑袋:“我说你们好歹阻拦他一下啊,跑去干涉时间?这是什么新作死方式?” 李四摊手苦笑:“你认为现在有谁能阻拦他吗?我想这个世间他已然是最强了。” “想去何处便去何处,没什么地方能留住他。” 王二慢慢道:“他所求不就是死掉,自我毁灭吗?” ......... 时尘铜船上,黑色粒子重组成为我。 虽然李四劝诫我不要滥用那位的力量,但小小用一点没事。 毕竟那也是我的本源,我用的不过是从金山上滚落的金粒。 再次来到时尘铜船上,一切都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片天地,脚下的铜船,以及我。 四件古物时尘铜船极为幸运,万代碑等都重塑了一遍,时尘铜船还是原来的铜船。 随着我带来铜船发出颤鸣,颇有诚惶诚恐的意思。 “识相”我笑着拍拍船帮,铜船有灵,它能感受个大概,感受出我的身份。 这可比见人下菜的墨铜古树强多了。 闪身间来到第三层的青铜殿宇里。 第10011章 被嫌弃了 我顺势坐到青铜王座上,这一次再没有大异之人的血给他,我只是将双手放在上面,铜棺便颤抖着启动了。 有如今我这层身份因素,也有我挪用一点公款给阴阳铜棺好处的因素。 总之依傍一座金山就是不一样,今非昔比啊。 想当初费劲巴拉的造出大异之人鲜血的假货蒙混过关,今天一点血都不用提供铜棺照样要启动。 与荧洲岛相连靠岸的铜棺倒退着离开小岛,我也来到了甲板上,注视着渐渐远去的小岛。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荧洲岛,也希望这艘船成为我的墓地。 随我一同来到甲板的还有那个王座,大大方方躺在王座上迎接那股诡异力量。 果不其然当铜船驶离后便与这时代脱离了轨道了,而那修正时间漏洞的奇异不明力量再次出现了。 仿佛是成千上万张双无形触手,试探性的碰触我,我所深处的不是铜船,而是那些触手的老巢。 随时都有一种会被吞没的错觉。 条条触手在我身上滑动,游走,试着缠绕却松开了,又试着寻找口子钻进去但当我将嘴巴张开时又没有触手敢靠近。 这是以前我没有的体会,之前那次险些被这力量消磨掉是稀里糊涂中发生的。 现在看来能够修补时间漏洞,抹灭那些侵入者的就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触手。 我老老实实窝在王座上等着被消磨,这等了半天这些触手迟迟没有动作,反倒是离我越来越远仿佛是我被嫌弃了一样。 连修补漏洞的诡异力量都不愿亲近我。 眉头上挑,我不忿的吼了一声:“躲个鸡毛啊,我又不反抗,拿出以前气势来啊!” 不吼还好这一吼代表诡异力量的那些触手直接消失了,躲起来了,根本不露头。 无奈扶额,麻子说的的确没错, 能够轻松抹灭那些魂体的诡异力量对我无效,时间的规则对于那位来说是能随便跨越的。 能在时尘洪流飘行的铜船都被他造了出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既然这样不行,那就只能主动挑衅了。 我就不信我强行干涉未来,用那位的力量去到未来,还能没有事。 不平坐在铜船上等待铜船漂泊,然而怪事发生了。 那就是铜船没有驶入时间洪流中,所行驶的海面依旧是倒映夜色的深邃海洋,这海洋是漆黑的,但不是我所希望的那种黑。 真正行驶在时间洪流中时所遇见的那种黑,是纯粹,是无光的。 黑的不像是水面,不存在倒影,也不会掀起任何一丝波澜。 以往迎接时尘铜船的混沌雾霭也未再出现,有过几次铜船航行的经历我起码知道真正的铜船航行该是什么样子。 绝不可能是这样。 看向远方,荧洲岛成了一个黑点,在我眼里依旧清晰可见。 天穹残月高挂,海面浪花起伏。 这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海航,根本没有进入时间洪流中,也根本不可能去到其他时间点! “搞什么!”愤怒中重踏了一下铜船,铜船当即下沉了一半多如若不是我及时收力铜棺估计会被我一脚踩到海里。 铜船缓缓上浮回来,发出轻微轻柔地颤抖,再加船上摇晃,它仿佛是在阐述此事与它无瓜,不是它的锅。 我忽然笑了:“前两次用大异之人的鲜血祈愿催动你时都没有问题,偏偏这次你不行。” “是你故意的?还是刻意的?” 时尘铜船摇晃的更厉害了,委屈的不行,行驶速度当即又加快不少,离荧洲岛也越来越远。 但始终是在正常的海面中行驶,甚至根本没彻底驶离原本时代。 抹灭异类,时间漏洞的诡异力量也没再出现。 这让人有种不被欢迎,被刻意对待的错觉,诡异力量不露面,铜船不给力,时间洪流也没法进入。 航行一段铜船停住,轻轻晃动船头,是要让我看真的不是他的果,他尽力了。 “不信这个邪了!” 我一把坐到王座,铜船晃动骤然停住,朝着我目光所视之处疾驰过去,同时王座,铜船上都被黑色粒子侵蚀多了一层奥秘花纹。 铜船声势,速度翻了好几倍,几乎是拼着船散架的速度行驶。 可一段爆种过后,铜船陷入了泄力,疲惫中, 铜船停在寂静,广阔的海面没敢再有异动,毕竟这一次不光是它出力,我的力量也加上去了。 我大肆动用那位的权能,然后我看到了未来,也看到了时间洪流,那纯黑,又藏着斑驳未来倒影的海洋就在眼前,触手可得,一步就能到达。 设定我所见的未来为目标点,可无论铜船怎样行驶,我不惜冒着他苏醒风险动用一瞬的全力也没法到达那里。 明明未来就在眼前,我看到了那可见,可及的未来却无法涉足,无法触碰。 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的的确确不是铜船的原因,是我的锅......不是,是深处那位的锅。 我体内这座金山还是不够大啊。 怎么说呢,深处那位的确有时间的权能,他能干涉未来,看得见古今,但那是他,不是我这个化身。 哪怕我体内的他苏醒了,他也是个化身。 化身能代表深处那位,可不真正是深处那位。 权能,力量都有着差别。 如果是地府里的那位他一爪子能抓向未来,一脚能踢进过去,而我只能看到,无法碰触到。 铜船承载着我无法到达,是规则的限制。 倘若铜船上承载的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那轻轻松松就能够到达。 我不行啊,正因为是我,所以铜船的力量不够,我涉及到的因果太大。 如果说铜船的力量超过我这个化身,或者我这个化身彻彻底底成为深处那位,真正的地府那个婴孩。 未来还是能碰触到的。 现在不行吗,这具化身没有触碰未来的力量,有金山也不见得是好事。 第1012章 顺手的事 在时尘铜船上尝试干涉时间未果后,我只能又回到荧洲岛。 时尘铜船在原本位置靠岸,再见李四等人。 不用言说,他们已然知晓了大概。 张三好笑道:“怎样?是否死心了?” “那艘破船哪有资本送你这位离开,真能干掉你的就只有你自己。” “这样说是没错,只是我的力量也不够啊”垂丧的靠树我头一次觉得守着一座金山也不是好事。 力量太弱没用,力量太强又反遭限制。 总而言之还是实力不够啊,倘若是深处那位动手的话干涉未来自然是随随便便的事。 正因为能随便干涉未来,深处那位才无法真身来到阳间。 李四揉着自己眉心,思绪沉重道:“在你离开这一会,我们也探讨了许多想法。” “可你这样的例子是第一个,上一个分身是三世道人探究,观察多年才将其斩掉的。” “然而三世道人已经彻底消失,此地再无可媲美三世道人之人,即便是三世道人复活过来他面对这状况估计也是束手无措。” “唯一一个值得庆幸的点你目前还是清醒的。” “你的意识还能与深处那位共存,你能够拥有理智,清醒真是万幸啊。” 他惶恐感叹:“倘若你醒来便是那位接管,恐怕阳间真的是灾祸降临。” “在他面前,哪怕只是化身,我们这些小手段不会起任何作用,用古物将其压制也不可能。” “我们会死,无数生灵也会死。” 两胡道士这时候插嘴问了一句:“不过本道很好奇一事,那位费尽心思来到阳间是为了什么呢?” “明明他在地府内已然是绝对,犹如神祇一样,却还不惜分割本源造出化身降临阳间。” 张三头大忌惮道:“那位的想法谁能知道啊。” “别看他长得和个婴孩似的,他的心思可比本貌难猜多了,他那脑瓜子里想的东西三世道人也看不穿。” “三世道人一缕残魂躲在地府内那么多年,连个毛都没看出来,甚至那位都不曾将三世道人放在眼里。任由三世道人去解析,探究。” 道一作为三世道人那条路的后人不得不站出来辨明:“不........任何的异动背后必然有其真理,并非是三世道人看不穿,而是三世道人的时间不够。” “三世身的时间不够,大概是要四世身,五世身。” “四世身,五世身哪还能是凡人吗?”张三咧嘴挑眉。 道一轻笑:“老而不死为妖,活得久也是一种神迹,世人寻长生不老寻求仙路或许我们所走的就是仙路。” 张三即刻反驳:“世上可没仙。” 道一笑的有理有据:“那地府内的那位是什么?” “是......”张三有些不好解释,直接否认那位不是仙似乎不太恰当,那位和仙有什么区别吗? 但不知为何他就想否认世上有仙。 唉........我叹了口虚度光阴的气,走到李四身旁:“我的时间不多了,既然一时没办法,先陪我去个地方吧。” 李四“何处?” “你家。” ............ 我带着李四回到李家的旧址,也就是那片焦土废墟。 哪怕是多次来到这片焦土李四也没什么反应,仿佛自己是个外人 “来这里作何?” “见两个人.....不对,那不算是人了。” 李四神色一怔,平静潭水似的眸子泛起波澜, “跑哪去了,应该是回来了”我嘀嘀咕咕扫视左右,庞大的神识覆盖方圆上千里。 很快我找到我的目标了,手掌一抓便将那两道人影拘来了。 身影虚幻半透明灰暗无色,摇摇晃晃,连脸庞都几乎快要模糊了,唯一能辨别的也就是体型了。 一大一小,观身材曲线都是女性。 只可惜这两道虚幻身影没半点认真,理智可言,她们连残魂都算不上,比起残魂更次一等,比残魂更为纯粹一点。 “阴......她们的阴......你什么时候”李四挪不开眼睛,走不动脚步。 双目发呆,头一次见李四成了木头,可能是他担心惊吓到那两道人影吧。 毕竟那两道人影模糊,透明地会被风吹散似的,这样子他哪还敢靠近。 我也失神注视着那两道人影,柔和,怀念,自己也不大敢相信这种事。 我真的将两道阴给送到阳间了。 当初在地府内我强行吃下无数阴将自己拔高前所未有的强度,在那时用最后一丝理智送走了李四,麻子他们,也包括这两道阴。 那时的我已然是地府内仅次于独目婴孩的存在,虽然做不到婴孩那样只手撑天,一眼灭世,可俯视整个地府,做不到全能也能做到全知。 李又又母女的阴在地府内,之前我就已经发现,所以就顺手将她们也送出了阳间。 第二次死后,只剩阴,但那些残留下来的阴内还留存着一些关于她们的信息。 姑且也算是她们。 李四没有动作,可心里已然是感慨万千,李又又母女死后剩下的阴他何尝又没有想过呢, 可不行啊,那样是违背天和,逾越秩序的。 先不说要去地府才能将阴夺回来,即便是夺回来了那阴也不完全是她们。 顶多只是拥有原本魂体片段记忆碎块的阴。 李四忐忑发问:“还有救吗?” “试试吧”我对着那两道身影伸出手。手掌完全被黑色粒子渲染成漆黑是,纤细的粒子光流如同道道锦带围绕着她们飞舞,围绕。 渐渐黑色粒子融入她们体内,她们那虚幻的身影愈发真实,不再灰暗,面容也再次清晰了。 李四身躯大震,手掌不受制攥成拳头,最紧张的肯定是他,最自责,最自感无能为力的也是他。 他一旁默默等候直到我放下手掌,他大步走向前去。 那身材丰腴的女人已然没了透明,不真实的错觉,身形无比凝实,只不过她的脸孔还是模糊的。 哪怕是李四走到她眼前也没有反应, 李四沉默住,无声抱住女人,背后传来触感,女人也轻轻回以了拥抱。 第1013章 复活李又又母女 一直干涩的双眸终于是涌现了水意,李四将头埋到她肩头,直至身旁的女孩抱住他们轻声抽泣。 李四慢慢抬起头他看到了自己女儿的脸庞。 李又又的面孔是清晰的,只是眸子没什么神采。 我盯着指尖还没散去的黑色粒子光流。 我失败了,也成功了。 想要让两个已经魂飞魄散的人复生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深处那位亲自降临阳间,亲自出手也不行! 她们经历第二次死亡,魂飞魄散构成生灵的基本要素只剩下阴,想要她们复活和创造生灵没啥区别。 深处那位能创造出来生灵,可他创造出的生灵不过是他的另一种分身罢了。 李四麻子等其实也是深处那位的化身,毕竟都是由深处那位的力量,本源构成。 倘若李四体内的本源足够多,深处那位也能在他体内苏醒,只是不可能。 因为李四他们与我不同,李四他们被创造时就不是以分身的目的来创造的,他们不是合适的容器。 李四他们也无法承受过多的本源,别说给一半,就算将我体内的本源分出去十分之一李四他们都承受不了。 这倒也显得我较为特殊,我竟比以前的无相还合适哪来就能用,匪夷所思。 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为深处那位所准备的容器。 李四平复了心情终于向我问道:“救不了吗?” 我:“只剩下阴了,你不很清楚。” “那位也没法让死人复活,更不要说这是死魂。” “她们只剩一点点阴了,我用那位的力量进行了补全,但也仅仅只能是阴方面的。” “她们拥有一定的本能,原本的记忆,可不算是活了过来。” “最麻烦的一点是她们阴里残留的太少,从地府里那些阴能看出阴有强有弱,越强的阴则灵智更接近正常生灵,相反常人的阴如同木偶,行尸。” “她们阴内残留的只有那么多,我只能做成这样。” “生前实力越强,魂体越强所能留在阴内的东西越多,这是造成阴之间差异化的主要因素。” “这样就足够了,还能够见到她们已经心满意足,很意外了”李四笑着说,他的神情真诚无比,毕竟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个意外惊喜。 只不过我并不满足于此,暗自还吐槽深处那位的力量不行,处处碰壁,哪怕是有了那位的力量也不是能为所欲为,达到全能的境界。 我略有遗憾的解释:“虽不能将她们恢复成常人,但也将她们变成了阴之间特殊的存在。” “哪怕是凭借本能,她们也不弱。” 我欲言又止:“可能是深处那位的力量太过莫测,神奇,也可能是阴来到阳间会发生的异变,她们身上出了一些问题。” 李四抱着妻女喃喃:“直说无妨,无论什么我都能接受......她们已经死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吗。” “你妻子的脸之所以模糊是我做的,要是你家见到她的脸她便会对你出手。” “我相信她伤不了你,可你也不想与妻子动手吧,她也不想你见到她那副样子。” “至于又又.......她没事。” 李四忽然问道:“她们如今只剩下阴,那位的力量也属于阴之力,倘若将她们构成魂体所缺失的那部分补全,她们是不是能恢复如常?” “这方面的问题你问我,我没这力量也只是菜鸟”我苦哈哈笑着,李四的这个想法我有意记下了。 这点或许可行,但有些慌缪,我只能壮大她们的阴,要补全另一部分怎么补? 难不成是杀个人找个魂体将它拆开把李又又的这部分阴缝合上去? 理论上可行,实操时想砍死提出理论的家伙,拆魂体.......深处那位也做不到对生灵的这般精密把控。 我思虑一会:“找找张三,他或许能有什么思路,毕竟张家擅长阴阳。” “钻研阴阳的时间他最久。” 李四赞同:“我也想到了那家伙” “嗯,无论能不能更进一步,如今这些已然超出我的期望。” 我挥挥手生起一阵卷地三尺的呼啸劲风,烈风将李家废墟的焦土,碎石,木炭纷纷卷走,连同扎根无数的杂草也顺便被带走了。 一阵风吹出了一大片空地,我手掌轻轻按了一下,一座古朴,带着些书卷的宅子凭空架设在空地上。 这正是曾经李又又的家,李府。 “这宅子虽然是假的,可毕竟是那位的力量造的与真的无疑,估计等到那位消失这宅子也就跟着消失了。”我拍拍手,像是做了一件小事般淡然道。 李四满脸忧愁,眉心紧皱:“你这样使用那位的力量.......。” 有人发愁,有人看开了。 “早死晚死都是完蛋,反正早晚那家伙都会苏醒,不如趁着他还睡着让我胡闹妄为一会。” “挪用公款,滥用权能的机会不多。” 见此李四不再多说什么,真要说起来他也是共犯呢,他的妻女是那位的力量救的。 李四抱着妻女细声安抚让她们进宅子里。 没彻底救活,但她们至少不像那些阴一样只剩生存本能,现在她们能对李四有本能,对李四有着亲昵。 李四的妻子进了宅子,而李又又默默到了我身前, 我将手掌放在她头顶摩挲几下,她老老实实进了院子。 刚用深处那位的力量帮她们恢复, 她的记忆还处于混乱,思维灵智都未恢复,比起两三岁孩子还弱。 其实李又又所保留的灵智近乎完整! 她和地府里那些大个的阴一样,像是死前就是强者,变成也带有记忆。 之前我说剩的不多是指李四的妻子。 她们走后,我也能向李四提出那个疑问了 “我说,李又又是你亲生的吧。” “她有你的血脉,你妻子回到阳间被修复后发生了异变,而李又又却没出问题。” “那问题只能出在你身上。” 第1014章 大异之人诞生日 关于我的疑问,李四并没有闭口不谈或是敷衍过去,而是以一种难以启齿的神情来说。 “双儿她是我的血脉,可也不是。” “你清楚的,我与麻子等人不过是深处那位的造物,造物终究只能是造物,我们模仿生灵,效仿生灵可无法成为真正的生灵。” “因此我们比常人多了许多神异,也缺失了不少。” 我很快就猜测出了结果:“你夺舍了肉体?” 李四苦涩点头舒:“那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也姓李。” “夺舍他已然是在我和我妻子相遇之后,我和她相遇相爱,她不止我身份,她向往理所应当的生活,常人日常,幻想自己的孩子。” “那样的生活我无法给她。意外之中我遇到了那个将死之人,意外我成为了他。” “地府四婴并无肉体,魂体都不过是阴之力构成,是深处那位模仿真正生灵的产物,我们想要夺舍一个人的肉体很简单。” “夺舍肉体后所以有了李又又?”我对李四认知又增添了不少:“那么......李又又没有异变或许也能说得通了。” “因为你的缘故,她身上自带一丝阴本源,接近阴但又不是阴。” “正是这部分阴本源使得她两次死亡后还能剩下许多,哪怕是从地府回到阳间也不会有太大变动。” “不过你那大异之人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深处那位的造物却是大异之人中的不死不灭之人,你夺舍的那人是大异之人?可你说那是个将死之人。” 李四眸子忽的沉寂,整个气势低沉如乌云:“他的确是个将死之人!” “成为大异之人的人是我,我再夺舍那具肉体后我成了大异之人。” “这件事连王二他们都不清楚,我也从未对其他人提起过。” “是你的话,我想有必要向你透露一点。” 李四声音不自觉压低,逼近我一步,手指竖起指向上方 “我得到了上苍的认可!” “该不会是什么仙人抚你顶吧......” “不是,我只是得到了上苍的认可,然后我就成了不死不灭之人,有了不灭骨。” “这些都发生在我夺舍后!” “是怎样的认可?” 李四蹲下身子轻抚一处刚钻出的草芽,两指将其拔出展示给我:“像这样.......失去了桎梏。”“之前从未有过觉察,直到我成了大异之人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人生来便有枷锁,活在这世上的生灵都与生俱来带着枷锁。” “我夺舍后,倏然举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宛如要飞升上去,无法言喻的超脱,解放感几乎让意识迷失。” “身上万千枷锁在那一刹那断开了,浑身每处骨骼炙热的如烧红铁块,那是我感觉身体里藏了两百多把神兵一样,后来才知晓那是我的骨头。” “骨头犹如神兵,我那由深处那位力量构成的魂体竟奇妙与骨架融在了一起,骨是魂,魂是骨,骨不灭我便不死。”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然后被一个眨眼给瞪死了?” 李四当场憋住了,郁闷的无法言说,这说不上是黑历史,这不过是客观的事实。 在那位面前别说是不死骨,万年皮也不行。 实力相差太悬殊,大异之人连玩具都算不上。 “身躯骨骼发生怪变之后我脑袋里也多了一些东西,关于我的身份。” “我自然而然的知晓了我成了大异之人,我为不死骨。” “之前我可对大异之人尚不了解。” “其他的大异之人也是这般诞生的?”我不免疑惑。 李四:“不完全是,我曾调查过一番,大异之人都格外神秘,只调查了几个,发现了共同点。” “那就是大异之人诞生的时间相同!” “都是在三世道人死后,大劫发生后的同一日,大异之人诞生了。” “有的是一觉睡醒发现身上有异变,也有的残疾之人的缺失忽然得到了复原,并且异变,还有的是死而复生。” “总之大异之人的起源都能从那一日开始追溯。” “大异之人......”我细细琢磨了一下,虽然大异之人在深处那位面前完全不够看,所有的特异也因巨大的实力差别而显得微不足道。 可大异之人依旧是这世间拥有神迹的一种人啊。 特别是听到李四讲起大异之人的起源后,对大异之人的起源更好奇了些。 倘若大异之人都是那一日诞生的,那九珀所代表的那位大异之人至少是死过一次了,不然我见到的九珀也不会是新生的。 而且大异之人的诞生看似毫无由头,例如李四他夺舍后忽然解开了枷锁,桎梏,莫名成了不灭骨, 九珀她呢,自诞生便是天生龙纹之人。 有一点较为值得注意,大异之人的出现都是在深处那位引发的大劫后,这其中是否有着关联呢? 那时候位居顶端的三世道人已然陨落,地府四婴隐藏在阳间内,之后大异之人便出现了。 我略感遗憾的叹气道:“要是有时间,真想将这事探究个清楚,只可惜我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时间去探究大异之人。” “无所不能也仅仅是这一段时间而已,所以我想在这段时间里尽我所能,全我所愿。” “如果三世道人的残魂还在就好了......无奈他是真正的生灵,并非你们那样。” 李四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想夸大事实:“你高看三世道人了........三世道人的一生,一路走来都很艰辛。” “他从来不是什么天生圣人,天赋异禀之子,他在生死边缘徘徊,在寿命尽头挣扎,在脱身与舍身中往往为公去私。” “当年那具化身很轻松能杀掉三世道人,几百年的积累都比不过一个眼神。” “他苏醒这事,三世道人无能为力。” 我回顾起三世道人那柄木剑,以及他的布局 “并不一定,三世道人的剑能夺取一丝本源,倘若还在的话.....” 李四迷糊一瞬,猛然惊喜:“三世道人.......对!三世道人!” “走,回去!快回去!” 李四冲上抓住我肩膀,急迫喊道。 第1015章 另一种航行 我眼含疑惑带着他去了荧洲岛,道一等人还在荧洲岛上,毕竟我们离开才一会而已。 李四气势冲冲来到道一身旁,扣住道一的肩膀:“那位三世道人已经陨落,但这里还有一位三世道人!” 道一轻笑着摇头:“多谢道友的恭维,但小道可还无法与那位道人相比。” “至于成为三世道人更是后话。” 李四一语否定:“不是后话,有时尘铜船在不是后话!” 我忽然明白了李四的意思,麻子是最先懂的,她简单思索一下给出了结论:“或许可行!” “这样说不定呢”我不经意露出跃跃欲试的笑容。 道一看后无奈一笑,感到一个硕大的阴谋正在朝他逼近。 两胡道士轻轻推了道一一把:“师兄咱们跑吧,我怎么觉得这几个家伙没有安好心啊。” “你瞧那家伙的笑多邪恶,比起那位苏醒时还要心怀鬼胎。” 道一摆摆手:“无妨,若是我能做到的话,小道会尽力一试,也算是给这片天地回报,平衡已经失调了。” “我只取得了,还未付出什么。” 差点命都没了,还没付出呢,两胡心底里嘀嘀咕咕。 我和李四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我将想法说出:“我想将你送到时尘铜船上。” “犹如我如今的存在,实力都属于特殊,时尘铜船无法再承载着进入时间洪流,我的力量也卡在不弱不强中间无法干涉未来。” “我不行,但三世道人你可以。” “时间洪流中时间并不存在,铜船会将你送往一处未来,而你已然迈出第三世的一只脚,剩下需要的只是时间。在未来里你有大把的时间。” 话到这里,道一天师已然明了。 没有迟疑,他赢下了。 “的确现在的我无能为力,你身上的问题我插不了手,若是三世身的我也许可以” “既然有这个机会在,那我愿意一试。” 道一答应了,我也不想瞒着他什么。 “此事有很大的风险,据我对时尘铜船的了解,你上了铜船一旦铜船离开,你会被视作为一种时间漏洞,无形诡异的力量会试图将你抹去。” “这一点可以通过古物来抵消,最令我担心的一点是,你无法回来。” “这和我前面说的一样,我因为存在,实力过于特殊而无法进入时间洪流,若你在未来中活出第三世身有可能会因为其存在设计的因果过多而无法再入时间洪流。” “那样你将被困在那段未来里。” 道一天师表现的竟比我和李四还能接受,他心怀期待 “比起三世身的未来,这点风险微乎其微,这片天地给予了我莫大的福缘,同样我也需承担一定风险。” “在这片天地我兴许能一帆风顺的活出第三世身,可那样总少了什么,平衡也会失调,我还要想办法去做什么修正不然可能会碰到死劫,大难。” “所以无需有负担。” 众人无一人能反驳,道一的平衡论只有他能懂,他说要修正平衡,他人还能说什么。 两胡道士想劝阻都没法说,道一自己选的,既然没这次危险,听这一次以后他还要冒一些风险。 意见一致后,即刻启程。 李四将万代碑缩小成巴掌大小交由道一天师,李四顺便提醒万代碑上的东西对道一有一定益处。 道一天师登上时尘铜船,两胡道士也想跟上不过被道一赶下去了,道一还让我将他送回了伏笼山。 伏笼山被挪动了人迹罕见之处,再说两胡道士身上还有问题需要他自己解决,眼眶里的重瞳等等。 道一希望自己只身历练,故此出发人只有道一自己。 我一巴掌拍到时尘铜船,使得壮观的铜船悲鸣着离岸,铜船的船头处也多了一个巴掌印。 掌印里黑色粒子缓缓深入铜棺,刚悲鸣马上又兴奋的颤抖。 给个巴掌给个甜枣。 也带着些威胁好好做事的意思。 时尘铜船需要大异之人的血启动的确是必须条件,不过深处那位的力量比起大异之人的血更好用。 选定一段好在平稳的未来节点铜船起航。 未来并不是特定的一条直线,而是无数条,无数种未来,我能看到那些未来却无法确定自己会是怎样的未来。 有一些未来线真的很值得向往,美好的宛若梦乡,时代平和,友人健在.......未来无奇不有。 所以当未来能见不能碰就郁闷至极,难受得要死。 倒不如直接看不见了。 期望道一天师能够顺利回来吧。 当然天师要回来,少不了我的力量, 我的力量虽无法寄存,不过拍那一巴掌所提供的力量,恰好能够铜船一个来回。 所以铜船靠岸之后不能再离岸航行在时间洪流里,那一巴掌的胁迫就在此处,相信那艘船会懂事。 一来也类似是一次性充能,到达之后便没能量了。 不能怪铜船不够持久,只能怪当初创造铜船的无相脑袋有坑。 目送道一离开,船开出去没多久,久违我求之不得的混沌雾霭出现了。 茫茫雾气像是横跨海平面的高墙,铜船一点点被淹没。 张三破坏气氛的说:“若是回不来该怎么办?” “回来是一定会回来的,不过是不是道一就另说了”以我对道一的了解,哪怕道一自己回不来他也会送个其他的什么回来,至少是通知自己失败了。 好歹是最接近三世道人的人,道一天师可不是冒然走出的。 我们注视着雾霭,船进了雾霭后,雾霭没有消失,依旧是蔓延在海面充当天与海的分界线。 麻子银眸一亮:“来了。” 我比麻子看的更远,混沌雾霭在我眼前犹如一层薄纱,薄纱后一艘船行驶而来,还是那艘由青铜铸造的巨船。 能看到船头我所留下的深邃巴掌印,也能看到船头站着一人。 第1016章 道一天师归来 时尘铜船如众人所愿靠岸,海边天际的蒙蒙雾霭消隐消失。 船头的那人也正是我们所熟悉,熟知的道一天师。 只不过比起离开时,道一天师的变化较多。 瘦高的身子裹着兜帽袍子,脸庞藏在兜帽下的昏暗中神秘又莫测,身子比起从前消瘦许多。 从部分裸露的肌肤能看出他的皮肤细腻如婴孩,在月光下散布荧光。 最终夜风吹掉了兜帽,一袭白发随风扬起直冲圆月,如细线帘子遮蔽月华。 他的头发已然是全白,第二世身的道一天师头发黑白相间,此时及腰的白发仿佛是证明他走上了那条路。 沿着三世道人的脚印与那位道人的残影重叠。 道一眼眸光滑内敛,历经岁月的沧桑隐藏于漠然后: “诸位,多年未见可还好” “我回来了........。” 我几人哑口无言,道一天师亲身度过岁月,时间的磨砺逼迫自己迈出一步又一步,第三世身........不知道要用多少年才彻底走上这条路。 十年,二十年,百年又或是绝境寿元耗尽之时。 在我等眼中,他只是刚离去便归来了,而他的艰辛蹉跎只有他自己知晓。 我淡笑着托起一阵风将道一天师接下船:“天师能走出那一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任何的祝贺只是对天师的不自信。” “我想天师也不缺那点恭维。” 道一眼眸古井不波,笑却不夹杂情绪:“唯有走在这条路上,循着三世道人的步伐才能领略他的处境,他的眼界。” “我曾以为第二世身是困束凡人的桎梏枷锁,可当我站在路的尽头览望前路,不知不觉我已陷入另一个更深,更坚固的枷锁。” “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实际上这活出第三世身算不得什么,能从第三世身超脱,不拘泥于寿命,不被有限所困方是正路。” “三世道人真的很了不得,世人只以为他是三世身的第一人,路走最远的人,但当那些人也站在三世身的路上时他们才能发觉他们只能看到三世道人的脚印,连他的身影都无法捕捉。” “一条路上相隔甚远。” 道一饶有兴致的侃侃而谈。他作为过去之人跨越至未来自然也隐忍许多,万般惆怅,心事只能藏于心中。 只有回到这里他才能无拘束的倾诉:“我用了两年时间走上了第三世身的路。” “而我为了追上三世道人用了八十年。” 我好奇问:“追赶上了?” 道一笑着摇头:“没有,路与路终究不同,路的长短也不同。” “在第五十年我便追上了三世道人,我没有停留继续向前,往后三十年走出新的历程,之后我便发现路断了,便清楚是时候该回来了。” 我暗自擦了把冷汗,这道一天师果真不凡啊,说活出第三世身就能做到,还超过了三世道人 “的确是该回来了。倘若你再继续走下去,怕是时尘铜船都要载不动你了。” 道一感慨:“有一些是这原因,但更多的是走不动了,在那里再多耗费百年都不会有任何进展。” “陷入了某种困境。” “噢?是第四世身吗?”我兴致一下子被提起来了,说实话我对第三世身不大感冒,因为毕竟亲眼看到三世道人被深处那位一个眨眼给抹灭。 道一苦苦追寻的三世身突然间成了个笑话。 所以更为神秘的第四世身倒是引人向往。 麻子也曾说过若是三世道人活出第四世身来或许情势能有变化,能威胁到深处那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道一闭目调息未有动静,他的苍白发逆风扬起,根根发丝染上月的柔光,波涛哗哗作响的海岸不知不觉平静了。 浪花难以堆起,拍打礁石时软弱无力似是刻意放缓了势能,刻意的不引起动静。 宁静,平和,不起眼是道一此时的状态。 明明道一就在我们面前,我们却几乎难以感到他的存在,他与这片天地,与这座小岛,海岸,自然为统一步调,他融入了这些。 他将自身化身成了天地的一部分,所以他的存在并不突兀。 就像是你在路边看到杂草野花一样其貌不扬,只感本该如此。 我们都沉静默默看着道一天师,没人会想去打扰现在的道一,他处于一种玄妙,无法言说的状态,他在与天地共鸣。 只见道一那根根白发于月光下褪去光泽,拖去苍白,仅剩夜的黑寂。 白发回归到了黑发。 一头黑发犹如墨染,黑的纯粹,神秘,不杂任何杂色仅是最初,最原始的黑。 缓缓中道一睁目了,与墨发相同的墨瞳,他如常的笑道:“我的困境是第五世身。” 我们沉默住了,一个惊愕的瞠目结舌,脸色呆滞。 这道一给人的不是惊喜,是惊吓啊。 能活出第三世身并且成功回来,已然是我们奢望的最好局面,可道一却当着我们的面活出第四世身。 这第四世身是刚刚活出的! 李四也看出来了,被时尘铜船拉回来的道一还只是第三世身,而方才回来后他突破了。 显然道一已经站在了第三世身的尽头,但为了时尘铜船能够拉得动他,也为了自己所影响,涉及到因果尽可能变少。 故此道一选择回来后再进行突破。 李四失笑说:“道一天师还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吓。” “第四世身.........我想这下我们必须祝贺。” 轮流恭贺道一,众人心情都不言而喻的大好,道一活出第三世身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而这第四世身则是锦上添花。 “若是两胡道士在的话,怕他会高兴地手舞足蹈”我调侃说。 道一没接话,而是转移话题避过去了:“关于你身上的问题,我花了很多年,很多时间去想,去拖延。” “前几十年苦恼无思路,直到我超过三世道人后我才渐渐能看清一些东西,能想到一些。” “而今加上这第四世身,我已经对你说,他可以交给我,我帮你!” 我不激动也不急切,出乎意料的平和“期望能顺利吧,现在的道一天师很让人信服啊。” “嗯”道一点点头,衣袍灌风而鼓,气机藏而不显, 他倏然抬手,手掐法印双指点在我额头, 他的出手毫无征兆,身上气机未变,整个气势也未变,杀意,情绪都未有起伏,如同是柳叶随风砸落般自然。 第1017章 四世身可否满意 我来不及反应,李四等人也是来不及反应, 当惊醒时, 我已然成一根箭矢直冲入海中,海面都有一瞬的分裂,一道裂口直直探入深处。 李四错愕,皱眉恍然想到了什么,以悚然的后怕看向道一:“他早醒了!” 道一摇摇头头,又淡笑:“他从未沉睡谈何苏醒。” 李四:“可无心的意识还未被吞噬,无心更能调用他的力量。” “那是他愿意被其调用力量,他醒着,只不过你们因为他睡着了,他一直都在一旁看着”说着道一也感到头疼, “他的思维,行动逻辑无法用常人观点来看待,他的一切行为出发点都能以玩乐,兴趣为基础。” “我想他故意躲起来是想看看我们会做什么,无心会做什么,他的兴趣挺别致的。” “被困在地府的他,对外面,对外面生灵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他是个任性孩子,只要他高兴,愿意他能容许你做什么事情,打他一巴掌,盗用他力量都是小事,只要开心他愿意分享力量。” “天真无邪,因全能为随意妄为,想做便做这就是他。” 听到这些话,李四张三都忍不住恶寒一阵,这样的天真无邪才最令人畏惧啊 宛若神祇一样,不通世间人情,不晓人伦人理,只要他觉得好玩就行。 可要是他觉得不好玩呢? 李四有些不太敢想了,又有些愧疚自嘲,就他们这几块料还想着阻止那位苏醒, 不过也庆幸他们天真取得了那位兴致,否则在这里的没一个能活。 道一也不可能有时间活出第三世身........ 这么一想道一的第三世身也是在他的纵容默许下才成功的啊,甚至他送了道一一程。 这是不是玩的有点太大了。 李四脑袋发胀,他们这些造物实在是难以理解深处那位的想法。 道一拍拍李四肩膀,意味深长的笑道:“别想了,我想了好几年都未能想通。既然想不通不如就干脆顺从。” “他送了我一程,我回来后自然要给他看成果。” “就是不知这结果是否能让他满意。” 朦朦光辉刺破海面,在数双眼睛中一枚曜日亮起了,海里面升起了一轮太阳。 海水阻隔不住太阳的光辉,大半片荧洲岛都沐浴在光辉下,一度压过残月光华。 李四,麻子等人任何抵抗之心都无法生起,身处光辉之下仅剩的唯有臣服,曾经那种小命随时会没,下一秒就会消失的错觉又出现了。 他们那独特的奇异能力无法给他们带来半点安全感,他们知晓这种力量随时会被剥夺。 道一随手取出一颗核桃大小的透明琉璃珠,将琉璃珠对准月亮,月华流入珠体,透明的珠子内能看到月亮。 道一轻轻转动,琉璃珠光霞散漫,通过珠子能看到的月亮中央不变。 珠子被抛起,悬浮在众人之上,珠子内有这一轮残月留存,方才对照犹如将月亮刻印在了里面。 残月珠子效仿月亮发出柔和,清冷的月霞,它的月霞范围不大比不上天上月,也比不上海中日,可恰好能笼罩住李四等人。 月霞遮罩与海中灼日光辉互相抵消,互相削弱。 张三,李四几人当时就好受多了,起码没了那种小命随时会没的错觉,至少自己有点把控能力。 道一对海中日庄重拱手:“小小把戏,可否得您满意?” 深海内的烈日缓缓上升,海面沸腾,翻滚着退散汹涌海浪将烈日托起,没了遮掩再加上月华的稀释这时烈日才露出真面目。 一只眼睛。 双眸之上,眉心间开辟出的第三只眼。 眼瞳裂纹奇特奥秘,每道裂纹都蕴含无穷无尽的神秘,且各不相同, 瞳孔由无数层光环空间叠加,边缘如星河环绕,其内是黑洞吞没光线。 但凡是见过深处那位的对这颗眼睛都不陌生。 张三干笑两声,脸上没半点笑意,没人比地府四婴更清楚那眼睛代表什么。 之前他们,三世道人都是在这颗眼睛下被磨灭。 哪怕这颗眼睛远不及真正苍穹之眼的大小,可他们内心恐惧的阴影不会欺骗他们。 即便再小,抹灭他们眨眼之间。 我的第三只眼顽皮的眨动一下,使得李四等人汗毛耸立,下意识检查自己是否还在。 我又揉了揉眉心位置。 道一歉意说道:“请您出来时难免会粗暴些,还请见谅。” “不过接下来对您要做的事会更加失礼,小道在此先行致歉了。” 诡异的第三只眼转动着,好奇打量道一, 道一不卑不亢坦然令他探查,上一次能被深处那位这般看的还是无相,三世道人都未能有这待遇。 能引起深处那位的关注,说明道一的确超过了三世道人。 任由第三只眼看,道一像是下属向雇主汇报结果一样问道:“第四世身是否能令您满意?” 我眼眸滚动,向上抬手张开,唰然,方圆千里范围内的孤魂野鬼,厉鬼等等飞遁袭来。 一道道厉鬼阴魂为黑线,无数黑线在我手心编织组成一根长矛。 长矛通体漆黑无比,若细看则会头皮发麻,长矛表面是缩小不知多少倍的痛苦,愤怒等咆哮的人脸,张张细密人脸堆叠。 长矛已成,顺势抛出,倏然没入空中不见,眨眼从道一面前钻出。 道一拧身手掌轻碰卸力,手掌始终与长矛保持间隙以奇特劲力包裹住长矛将其推开。 长矛顺利被推开了,然后也炸开了。 千里之内无数厉鬼,阴魂压缩成的长矛瞬间解放,上万,数十万鬼魂凄惨着炸开,整个荧洲岛几乎被抹去。 第1018章 四世身的手段 生机盎然,如老龟坐定不知存在多少年的荧洲岛顷刻之间化作乌有。 无论是暗藏阳间与地府奥秘的地府深渊还是时尘铜船所靠的海岸,都在无数阴魂凄厉,悲怒不甘爆发中摧毁殆尽。 荧洲岛当然没彻底消失,小岛和落地饼干一样摔得七零八落,找不出一块原本小岛的熟悉碎片。 一块不过几十米大小的荧洲岛碎片平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盖打开几道人影钻出。 正是李四,道一几人。 别说是万法不侵的李四,擅长阴阳的张三,就连活出第四世身的道一都不愿面对那根长矛。 事实证明他们躲避的非常正确,从铜棺内出来无人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张三的脸色煞白,这里残留的力量,无数阴魂消失只剩哀嚎的余音都在他为他重现这里的毁灭。 借用阴魂之力是他的擅长,可如今这位面前他巴不得将自己身上力量剥去算了。 相差太大了........云泥之别........金石与泥尘。 那位不是借用鬼神之力,而是征用,调用.........整片天地宛若为他的乐园,这片天地的所有皆为他有。 无论是生灵亦或是阴魂,鬼怪皆可为他所用。 他抬手不过是调用,征用自己的东西,不仅如此更是一己之力压制住了所有阴魂的反抗。 利用那些阴魂之力与牺牲那些阴魂截然不同。 没有阴魂会傻到愿意牺牲自己,这也就是张三只能做到借用,倘若他想牺牲阴魂,不顾后果的驱动必然会受到反噬。 像这样随手湮灭无数生灵,无视其意愿只有那位能做到。 无力,井底之蛙终见真日脱离现实的梦幻绝望不由生起。 即便是有活出第四世身的道一天师站队这边也难以看到什么未来,只是随手便能看出其巨大差距。 我扭了扭脖子继续打量着连衣角都未破损的道一,手掌再次张开, 这一次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是道道猩红血气,血气被拉扯的修长可依稀能看出人的轮廓。 不知多少血气于我手中汇聚成丸,随着血气不断叠加血丸却越发变小,异常鲜红仿佛血液随时会滴下。 我脚下海面已不知不觉中被侵染为一片血海。 一枚血丸自海面划过,血河裂开为其露出海底红毯,血丸并不是规范完美的圆球,微微旋转多出鼓动空间因其塌陷,漆黑裂口出现即闭合。 时间已不知不觉中静止,唯有拥有同样权柄的麻子能看到那缓缓飘来的血丸。 麻子的前面是李四和道一。 时间的凝固中能救下他们的只有她。 而此时她却呆滞住了,傻了般死死盯住血丸,她所看到的不是一枚血丸,而是数十万的血色人海呼啸席卷。 那些人猩红,凄惨失去人样,他们拥挤着前行.......麻子有限的视野里堆积满了血人,每处缝隙都掺杂着血手,密密麻麻........任何一丝口子都不会得到浪费。 她所看到的不是虚假,是真实的。 是那枚血丸所包含,所能呈现的。 抽离生灵血气,由方圆千里数十万条生灵汇聚凝聚方能成丸,血丸的威力绝对胜过方才的长矛不是一星半点。 真正令麻子愣住的是我对生灵的漠视,一条条生灵在我这里连杂草都不如。 曾经麻子也有牺牲小数保全更多的想法,决断,但她做不到牺牲数十万生灵。 或许以前她还能想想,可真当这些生灵摆在她眼前时她失神了。 血丸内都是曾鲜活,曾璀璨的人。 眼看着血丸将要触及到李四等人,这时一双如婴孩细腻的手握住了血丸。 两只手隆起成贝壳状交错着将血丸拘束在其中。 麻子不由惊讶看向道一,时间还在凝固,他却能自如行动这是怎么回事? 道一笑笑漫不经心的把手往铜棺里一塞,随即抓起棺材盖将其盖住,手掌在上面拍了三下。 那枚由数十万人血气凝聚而成的血丸便被封存了。 麻子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低估了第四世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三世道人只是第三世身,谁见过第四世身,谁又知道第四世身的本领呢。 她不明理解的问道:“你为何不出手?” 纵使她没见过四世身,她起码也看出道一是故意的了。 第一次凝练千里阴魂成长矛时道一没有行动,以数十万人血气汇聚血丸时道一仍然默默注视着。 第一次尚能理解,再有必然是道一刻意为之。 道一无可奈何的辩解:“没办法啊,我也想要出手,只是不能,不能够,还不到时机。” 麻子淡漠的一字一句说:“千里内的阴魂,生灵都化作了乌有。” 道一轻轻抬手,悬浮空中化作明月的琉璃珠子回到他手中,他将珠子放置在眉眼间,喃喃念叨:“他们的牺牲不会毫无意义,任何生灵的重量都是等同的,没有谁是轻如鸿毛或是重如泰山,他们的泯灭都将化身罪罚的锁链,劫火缠绕他,灼烧。” “滔天的血气不足引发一场血雨,但一场天罚足以。” 琉璃珠子的微光更加清幽,少了份轻柔,更多的昱昱辉光,神圣,光华像是怜慈手掌轻抚脸庞,肩膀。 冻结的时光重新恢复流动。 同一时间,道一转动珠子其内残月收缩成一束白光激发冲我而来。 我只是挥挥手,空间理所应当的扭曲,一把锡箔纸随便一抓便是抹不去的褶子,任何一道褶子都足以影响原本的轨迹。 光线也会被折弯,道一的行路是笔直的。 直直向前,我眉心独目完全张开,奇幻奥秘的眼瞳以辉煌瞳光普照天地。 道一手内琉璃珠子仍然不受影响,光霞成细雨,雨雾庇护他,哪怕是苍穹之眼也无法洞察光雾后的他。 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我兴奋笑了,迫不及待对其伸手一抓。 道一身旁空间如受到大手抓握般的挤压,空间的扭曲挤压当场将道一变成一堆血泥。 只是当空间恢复平整时,血泥诡异消失只有一枚璀璨琉璃珠子还在。 一只手将琉璃珠子托起,道一淡笑着继续行走。 第1019章 阳之力 我笑容愈烈,辉辉瞳光的照耀下又一道金虹一闪而过,道一瞬息被泯灭。 可还是有一颗琉璃珠子留存。 依旧是一只手抓住珠子,道一还在。 仿佛杀掉的只是幻象,几次周旋下来道一已然到我身前。 道一举着那枚珠子与我对视,像是在以琉璃珠子的与瞳光分庭抗礼。 琉璃珠子升起与我独目平行,第三只眼的注意力完全被那珠子吸引去了,珠子旋转眼瞳跟着转动。 道爷冷不丁在我肩头拍了一下,不知名的凉意直冲魂体深处,我藏匿在深处那位的背后安逸睡着,而那股凉意如锁链一样愣生生将我拖了出来。 所以便造成了现在怪状。 我苏醒了,他也苏醒了。 我能清楚感知到眉心处第三只眼的存在,第三只眼的关注一直都在珠子上。 我和他并存,犹如我和无相那样。 “那枚珠子是?”趁着深处那位注意力被转移,我疑惑问。 其实道一与我的交手我熟睡中也知晓,毕竟这好歹也算是我所经历的事情。 道一的珠子具有很浓厚的神秘色彩。 道一从容自若的说:“那珠子与你们相克。” 说到此时道一眼眸闪过诸多沧桑,温暖,痛苦的画面:“阳之力。” “去到那边我花了数不尽的时间,精力去寻找法宝。” “若想与深处那位抗衡,绝不是一己之力,埋头苦修能做到的,他乃是从阴本源中诞生的生灵,是这片天地自然孕育出的生灵,是世间的造物。” “用常人的看法乃为神祇,凡人怎能与神祇所较量,凡人或许能以时间蹉跎磨练去无限拉近与神祇的距离。” “但凡人无法伤到神祇,纵使他在你面前,纵使他将所有弱点敞开展现你也心余力绌。” “古人以火驱散野兽,血肉的拳头砸不开牲畜的头颅,十指指甲刺不破野兽的兽皮.......直至摸索出了工具。” “石片,贝壳,骨块.......蛮力从不是人的强大之处。” “人与野兽的区别众说纷纭,而我认为人善智,用工具之便不就是人之智。” “有阴便有阳,乃是恒定,必然的事实。” “故此阳之力便是我的所寻,以那么多年的功夫终究是让我找到了。” “阳之力.....”我下意识望向那颗散落微光的琉璃珠子,竟觉得它是如此耀眼,神圣。 不,真正神圣,灼目的不是珠子,是珠子内的一缕光辉。 真的让道一天师找到与深处那位所对立的存在........阳之力的出现必然会影响,甚至颠覆深处那位。 道一闭眼体会,感受暖阳圣洁的辉光,刺目光芒往往不被人所喜爱,真正得到钟爱的永远是恰到好处,带着暖意时刻能撑起气氛的微光。 我强忍住那颗珠子的吸引力,对着道一笑着道:“恭喜了道一天师” “看来你已经踏出了新的路,你将树立起新的里程碑。” “三世道人的遗憾,不甘,悔恨将由你为他扫去。” 道一缓缓睁开眼:“说实话.......一开始我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会有这种对立的力量存在。” “我无法确凿肯定,但我清楚这种对立力量是唯一希望。” “活出第三世身不足改变什么,第四世身同样乏力.........所以为什么不去用凡人所擅长的呢?” “于是我将阳之力定为了最终目标。” “不同的未来里,你也不同,说起来这种阳之力还是在你们三无的相助下才找到的。” “阴之力是构成生灵的基本要素,阳之力同样也是。” “意味着生灵本身就有阴之力阳之力,但如何掌控这股力量?阴回到地府,阳何去何从?” “每个生灵体内的阳又会有多少?如果要与那位抗衡又该需要多大一股阳之力呢?” “虽说来到阳间的只是一具化身,但这具化身足以给阳间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万物皆是相等且平衡的,若想制衡一股力量必然要与其对等或是碾压!” 道一天师说时脸上没半点笑意,莫名沉重无比。 我没有再细问下去,再打破砂锅追问过程原因便是对这位穿梭时间苦寻阳之力天师的不尊重。 我等没有这般能力乘坐时尘铜船,只能将一切托付给道一,而今道一如愿将答案带来了。 追问,质问,质疑都不该是他应该得到的。 “动手吧”我笑笑道。 道一带着深意问:“你准备了吗?” “当然。” 道一卖弄着阳之力的微光,进一步解释:“阳之力的作用不大,但对你而言作用很大。” “阳之力的妙用就在于抵消阴之力,包括那位的权柄。” “当然若是他真身出手,我这点阳之力不过是孩童吹起的泡泡,但阳间的只是分身。” “他对阳之力很好奇,好奇又带着本能的不爽,厌恶,本能的天性释然。” “厌恶,讨厌这是他未有过的情绪,他不可能不对这股情绪,情绪的源头好奇,所以在将他把阳之力看明白之前,他不会转移注意力去干其他事。” “我可以将阳之力封入你体内,这样能够保证你自由一段时间还.........” “不用了”我摇摇头决绝了道一的提议:“已经够了。” “不能再顺从忍着他性子胡来了,娇惯孩子是会惯坏孩子的。”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除掉他,除掉我!” “我相信你将阳之力从那片未来带到此时代为的不止是拖延时间,你道一不是那么优柔的人。” “再说你的平衡不已经倾斜了,不去弥补吗?”我盯着麻子身旁的铜棺说。 道一喟然长叹:“望着无数生灵眨眼间泯灭,有能力却不能作为的挣扎,痛苦,自怨已然不是初次经历了。” “每次都是那么记忆犹新,痛彻入心。” 第1020章 一觉睡醒万事休 “有时候过于强大则会反受其桎梏。” “能力越大所要顾忌的东西,牵涉的因果就越多。”道一感慨万分:“就例如深处那位因自身从出生便是以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诞生他的温床,他的乐园地府成了困束他囚笼,所以他不得不以化身的方式降临阳间。” “而当我活出第四世身后我竟有了相同的感觉。” “我已经不能随己所愿,我的力量无法滥用,以至于我无法随意出手。” “每次动手之前必须要考虑到平衡,或许正因为实力的壮大才导致了天平失调,倘若不顾一切满足己愿,倾斜的天平只会彻底崩塌。” “当一条鱼被放置到一个碗里时,鱼不同则水平碗宁,若鱼动轻则水溢出重则碗翻。” “权当我是那条鱼吧。” 活出了史无前例的第四世身后道一天师反倒是个畏首畏尾,更在乎其平衡。 就连出个手都要纵容深处那位先行胡来,以数十万生灵的湮灭才能动手。 我蹙眉:“你在怕什么?” “这家伙瞎搞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顾及,他这般乱搞都没有遭到什么天谴,你又惧怕什么?” “你不懂......”道一没解释,失笑弱声。 我无语以对,好没气到:“算了,反正我不知你的平衡,既然你主动倾斜了天平,那你现在动手吧。” “那就得罪了。”道一轻轻招手,悬浮空中吸引着眉心第三只眼的琉璃珠子开始下落。 琉璃珠子飞滚在我眼前,眼前倏然成了一片茫茫白色,阳之力的辉光已然占据我所有视野。 思绪也似乎被这股力量限制,吸引。 ............... 四周寂寥唯有苍茫白色,当白色褪去时我发现我从床榻上袭来,结蛛网的房梁,简朴的屋子。 地府之行,自己变成化身,深处那位借己身降临阳间,道一活出第四世.......仿佛之前那些都只是幻梦。 我自然而然的摸了一下眉心,并非以往熟悉的平坦,眉心下有鼓胀,当我手指碰触到时鼓胀还鼓动了一下。 看来之前那些是幻梦的假象瞬间破灭了,没等我苦笑,道一进来了。 道一的姿态颇为亮眼,吸引人。 他的上半身几乎被毁了去,脸庞一半被狰狞丑陋的伤疤覆盖。 整个左肩连带着手臂缺失掉了,像是有一把锋锐无比的刀斜着从他肩膀砍落。 这副样子绝对是最吸引眼球,最能成为孩童噩梦的人设。 “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揉揉眉心,对道一这副样子疑惑发问:“你这是怎么了?” “和那位交手要是不受点伤那就太说不过去了”道一似乎对自己身上恐怖的伤势不在意,顺手拉来把长凳坐下。 “我做的?” “不是,他做的。他的意识人格作为主导,而你对此并不知情,所以这与你无关。我这些伤势远远比不过三世道人的结局凄惨,只不过格外讽刺。” “想当年三世道人毫发未伤就斩了一具化身,我活出了第四世身除去他的化身却伤成了这样,这般一想多活的那一世简直是活到了狗身上。” 道一的自嘲我没听在仔细,可我听清道一说他除去了那具化身! 顿时惊得站起来,来不及欣喜急忙查探自身。 其实要确定深处那位还在不在,我是否还是他的化身很简单,只需要看清自身的本源就好。 深处那位之所以能从我体内苏醒,完全是因为他救我时往我体内安插了一部分本源。 本源等同是深处那位的一部分,所以本源够多那位就能苏醒。 我闭目细细检查自身,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脸上终于能流露出丝喜意了。 我体内的本源虽远比我去地府之前时多,可已经不足以支撑深处那位复苏。 探查下来我体内本源比起那位苏醒时足足少了一半。 正是因这一半才让那位无法从我体内苏醒。 我能挪用那位的力量可没法将本源分离出去,那位又不是傻子,他喜欢玩乐,对所有未知充满好奇,但他不可能纵容我破坏他的降临。 所以分离本源只能交给道一来说。 令我惊喜不已的是道一真的做到了。 原本我的设想是让道一活出第三世,到时我和道一合力将本源一点点分离出去,实在没想到道一独自完成了这项壮举。 虽是付出了较为惨重的代价,但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怎么做到的?”我吃惊问道。 道一取出一枚琉璃珠子,我认得这珠子这正是道一用来压制深处那位,瓦解那位权柄蕴含阳之力的珠子。 此时那珠子多了几道裂痕,其内光华神霞流逝殆尽,再无之前的璀璨通透,圣洁,随便在河边捡颗鹅卵石怕都比这好看。 “自然是阳之力。” “对付那位唯有阳之力,我以阳之力为代价勉强算是完成了你的委托,过程惊心动魄啊,一下子阳间的安危托付在了我身上,我这个在乎平衡的人,还要去主动打破平衡。”道一啰嗦埋怨说。 “简单的说呢,我用阳之力和那位打了一架,两败俱伤可我占据天时地利,这里是阳间,我手上的是阳之力。他不可能赢得过。” “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有些遗憾没能亲眼见到阳之力与阴之力的抗衡,还有些庆幸自己这条小命居然还在:突然发觉想死并不是个容易的事。” “每当我孤注一掷,抱着求死的心情时我却总能活下来,我以为你会把我一起灭掉。” 道一盯着似笑非笑:“那不行,你可不能没有。” “你体内本源剩的还不少,再说事情还没彻底结束呢,你若是撒手不管岂不是甩给我一个大难题?” “没彻底结束是什么意思?” “万物皆是平衡,等价的。当你醒来发现你的宝库一下子少了一半,你应该能想到世上一定多了一两个财主。” “你将银两借出去,你损失多少而对方的账目上就会增添多少。” “这便是平衡。” 平衡! 两个字猛然点醒我,嘴角挂着的一点笑容瞬间消失,我这次回归过来我本源消失意味着什么。 “那些本源在哪里!” 既然本源从我体内分离了出去,自然不可能就此消散或是回到地府,那可不是什么能够操控摆布的东西。 道一举起三根手指缓缓道:“我将你一半的本源分割为了三部分。” “准确的说是我和张三合力。” 第1021章 本源? “哪三部分!”我突然间有些失去冷静了,本来得知深处那位无法再降临阳间是挺庆幸的,如今却是笑不出来了。 我隐隐约约有点摊上麻烦事的错觉。 道一不清不楚的一笑:“与其我告诉你,倒不如你亲自去见见,毕竟那是你迟早都要面对的。” “这种事情你不该等我醒后才告诉我!”无奈狠狠瞪了道一一眼,活出第四世身的道一更加难以揣测,难懂。 道一刻意挺挺失去手臂的半边身子:“瞧瞧,都成这样了?你还想要求什么?” 我大步上前抓住道一的伤口,娴熟自然地运用肉鬼的特性,然后并没有我所期望的血肉奇迹发生。 道一的身躯保持着原样,不知为何肉鬼的特性无法对他生效。 我能确定问题不在我这边,哪怕被分割出一半的本源,我的实力也远胜进入地府之前的我,所以动用肉鬼特性效果只会更强。 然而增强后的特性对道一却无效。 这让我诧异费解,是道一活出第四世身的缘故还是他在和深处那位抗衡发生了什么? 道一也清楚我想要做什么,笑笑将我的手挪开:“好意心领了,只不过我身上的伤你帮不了我。” “要知道我的伤是来自于深处那位,你所用的力量也属于深处那位,算下来那位才是真正的鼻祖。” “他所造成的伤岂是一般手段能够修复的。” “我的手臂要是被长好了,反倒是那位掉面子,招笑了。” “少了一只手而已,我已经坦然接受你何须在意?” “比起这个,你不应该更在意你少的那部分本源。” “自作聪明!”我埋怨白眼,道一分割本源在我的设想中,可他却将本源分割成了三份,而且我感觉不光是三份本源那么简单。 道一这家伙做事完全不先知会一声,上来就动手,当我醒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无奈越过道一出去,走出后才发觉现在是身处一小道观里。 “在这边”道一跟着出来领着我去了另一个屋子。 推门而入,屋内仅有一口棺和一个人。 张三依靠着铜棺打着瞌睡,被开门动静惊醒后半睁眼含糊道:“哟,来了。” 道一问道:“它们怎么样?” 张三起身拍拍屁股:“还能怎么样?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张三不敢称阴阳指之法的第一人,但第二个我还是当仁不让的。” “我的阴阳之法是仅次那位的,我出手还能有问题?” “放心好了,它们稳着呢,成功的很。” 我看看张三,又看看道一忍不住道:“你们到底做什么?” 张三嘿嘿笑道:“帮你解决麻烦啊。” “别说不愧是四世身,那手段已然超脱凡境,越过三世道人,他和我强强联合世上真没什么大麻烦能难住我们。” “哪怕是那位,我们也能给他赶回去。” 忍不了他们卖关子,我上前欲将铜棺推开,张三顿时麻利躲闪两步。 我瞥他两眼:“躲什么?” 张三讪笑着未语,有点欲盖弥彰。 我收回目光,手掌按上去,分割出一半本源等同是没了一半权能,想要和之前那样随意压迫古物,强行驱使显然是不太可能。 但勉强稍微动用一下还可以,若是我连铜棺的棺材盖都打不开就该轮到我慌了。 棺盖敞开眼熟的黑气汹涌溢出,不过也没太过分到处流淌,局限在一定范围使得屋子地面变成一片无尽深渊。 黑气中央有两团东西起伏着,黑气仿佛是这团东西的温床,莲台莲瓣,将这东西保护在其中,呵护着。 两团黑色物质,细致看能出那东西由数不尽的黑色粒子构成,这团东西的黑与阴阳铜棺的并不相同,无论是质感还是色泽,以及给人的感觉都截然不同。 这也正是能从一片黑气中一眼将其分辨出来的缘故。 两团东西不圆滚的形态相似,给我的印象,第六感却不相同。 它们只是模样一样,本质不一样。 看着这两团黑色物质,我立马下了判断。 这就是道一说的从我身上分割出的本源? 这才只有两团,可道一却说有三份,还有一份在哪里? 怀揣着疑惑,我试着碰触其中一团黑色物质,我的手与其距离拉近, 当快要碰到时我倏然停住,回身一把抓过去。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旁,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身边任何的异动都无法逃过捕捉。 手将要扣住她脖颈,但手爪的路线规矩蓦然偏移了,空间发生了一定幅度的扭曲连带着我的手一同错过。 这点扭曲对我构成不成问题,我只要以扭曲对应的幅度便可将轨迹矫正,但我没有这样做。 因为我看看清了身后的人。 麻箐......... 手擦着她白玉刀刻般的下颚角,手指擦过她墨发。 我难以置信,目光好似穿过过去,穿过未来,记忆中的她,记忆中的她茶茶......无数张熟悉烙印在深处的脸都在一刹那浮现并且与这人重合。 我收手了,她可没有,细长根根白莹如玉的手刺到胸前最终看不见,无形的壁垒所抵挡。 她丝毫没收敛继续出手,我一时间成了她的仇敌,我只能慌忙躲避或是应对,她的力量暂时还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 可我不明白是在什么地方惹到她,在我的记忆里再三翻找也没有与这相关的过往。 应对麻箐的同时我还发现了惊奇的事情,麻箐的实力在上涨。 最开始她根本碰不到我,无法碰触到,没几下她的手段就发生了超乎想象的蜕变。 绝断的屏障被她缠在双手的扭曲撕碎,扭曲之力几乎要将我魂体一同搅碎。 这样实力不断拔高,随着情形而波动的实力竟让我感到了久违,从今麻箐不就是这样吗? 无论是什么样的仇敌都能从容应对,麻箐的力量总能奇妙的压人一头,完全看不到她实力的深浅。 “诶,别靠那么近就好了,后退一点,后退一点”张三看好戏不忘提醒一句。 我推手牵引开麻箐的手爪,她随意的出手就附带着庞大扭曲,不护住手的估计还没碰到她手就先变形了。 不过这份扭曲恰好也能利用,顺着扭曲的矢量必便能从容化解她的攻击。 现在还能这样,再交手几下我就不敢确定这招是否还能奏效了。 我听从张三的提醒后退一段距离,来到张三身旁,麻箐手爪缓缓放下她果真没有追击的意思。 她恶狠狠瞪着我,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不断曲起,抓动。 我真是一大蒙圈,心头蒙上一大片雷云,我没有看错,我从麻箐眼里看到了杀意,恨意。 第1022章 麻箐的诞生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对道一,张三两人怒目而视,这两个家伙绝对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十有八九与他们有大关联。 张三颇为无辜的摊摊手:“这可怨不得我,你非要凑上去,我能怎么办呢?” 道一意味深长的提醒:“这你不用问我们,你自己看就行或者是感受。” 我暴躁骂了一声:“感受个屁!我当然能感知到她身上有一部分本源,但问题是本源为何会在她身上,她又是从何出现的?你们搞了什么鬼?” “你感知到不就对了,她就是你的本源,我和你说过了你的本源被分割成了三份”道一平淡如常,淡淡地解释:“她其中一份,剩下的两部分本源在铜棺内。” “这便是那三份本源。” “她就是本源?”我脑袋一团乱。 麻箐充溢着杀气恨意的视线渐渐消失,我留意到她凭空消失在了这屋子内。 张三拉我一把,告诫到:“你要是不想招惹她,还是不要凑上前的好,她的实力可一点都不弱,恐怖得很。” 道一附议说:“三份本源因为一些原因大小并不相同,铜棺内的两份较小,而她便是最大的那份本源。” “你的确不能小看了她,她若是爆发你或许还不一定能够招架,详细缘由难以言尽。但我们所言为真,我们已经在她手上吃过亏了。” 我冷冷回应:“难以言尽也必须给我说个清楚,她是怎么回事?她对我的杀意又是怎么回事?” 道一含笑点点头:“自然是要与你说清楚,只是你太过心急了。” “她不止是对你有杀意,她对任何触碰那团东西的对象都有杀意,你忘记她是何时出现的了?” 道一点拨下,我才想起麻箐的现身打断了我触碰那两团黑色物质。 这一行为模式,麻箐那毫无缘由,纯粹的杀意恨意多少有点朦胧熟悉,曾经麻箐也是这样护着我的。 任何伤到的仇敌都将会遭到麻箐不由分说的怒火虐杀,她的守护是纯粹,是不讲道理的。 联想起曾经这个麻箐也就不那么难懂了,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何麻箐也护住那团黑色物质。 我看向道一,张三。 张三挽起袖子,气势奋激得意犹如解开课题的数学家:“阴阳是玄妙的,阴阳是调衡,阴阳同样用来调衡。” 道一:“你应该清楚分离你体内本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你能张嘴吃下那位的本源可你不能凭己愿吐出来。” “我们想要分割你身上的本源同样也不是从你身上剥离出来这么简单。” “举个例子,你体内的本源是一潭灵泉,若想分离你本源就要取走一部分灵泉,如何取呢?必然需要容器。” “容器,也能看做是铆钉,锁链,桎梏。所而言便是要将你一部分本源盯住,锁住才能分离。” 张三笑呵呵的显摆道:“这就要用到我的阴阳了,以阴阳来制衡,你体内是纯粹的阴,所以便需要一些阳来制衡。” “阳.....他之前找到的阳之力是最纯粹的阳,可人本身便是一种阳,万物,万灵都有阳。” “其实主要还是我从你身上找到了灵感,人格意识。” “你原本是那位的一部分,因为你有了自己的人格意识所以你与那位分割开了,所以只有你体内的本源也有人格意识不就能分割开了。” 张三得意的讲述:“我出点子,道一出力,我们从麻子身上剥离了一些意识人格,将那人格意识为基础材料加上我的阴阳之法这才将你的本源分割出去。” “之后我们又照搬法子又分割了两次。” “你们从麻子身上........”我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麻子搅和进来,赋予人格意识.....简直是疯狂,这深处那位的创造生灵一样。 张三效仿了深处那位,深处那位是给自己的本源附灵,无相就是这么创造出的地府四婴, 不得不佩服张三居然将这条路子揣摩出来了。 我体内的阴本源的确是上好的材料,但想不通为何是麻子的人格意识, 刚刚的麻箐是麻子的人格意识,更是匪夷所思,无法苟同。 我没有在麻箐身上看到任何麻子的影子,唯一相同的也只有姓氏了。 麻子是断绝情欲,绝断任何情绪的人,她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脸色变化,永远都只是冷淡。 即便是面对深处那位下跪时,她神情,面色还是那样,惧怕但不会影响她的表情面色。 麻子如同木偶。 麻箐不同,麻箐的情绪简直丰富到快要溢出来,虽然都是些杀意,恨意什么的,可这也是麻子所没有的。 麻子这种存在不会有任何感情,也不会有动容,麻箐是畸形扭曲的爱恋,守护。 这两者怎会有关联? 张三还以为我对他们在麻子那里下手有意见,连忙为自己澄清:“这也怨不得我们。” “说实话,那个姑娘,也就是被分割出去最大一部分的本源。” “她的诞生在超出了我们的掌控,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们为解决你身上的问题构思探讨了许久,是麻子她主动要分割出她身上一部分人格意识。” “她说那是她身上多余的一部分。” 第1023章 阴婚契的由来 “多余的一部分,她果然还是将那舍弃掉了”谈及到多余,我想我应该是知道麻子她舍去了哪一部分。 茶茶.........。 茶茶与我类似,茶茶也不过是额外产生的人格意识,真正的主人格是麻子。 当麻子醒来之后麻子为了让自己没有束缚只能杀掉茶茶。 茶茶是被杀了,可麻子曾说过茶茶死了,可也没死。 就仿佛是茶茶的人格意识融入,渗透到了麻子人格中,两个人格互相牵制同样也互相影响。 麻子能杀掉茶茶,可她除不掉茶茶的存在。 不过在道一和张三的介入下,茶茶与她人格意识的融合似乎被剥离了了出去,擅长阴阳之法的张三加上道一的确能办到。 只要麻子肯愿意,解决掉多种人格不是大问题,再说茶茶被毁灭的只剩一些意识烙印那算不上是完整的人格。 人格烙印加上深处那位的本源,阴阳调衡。 张三所说的调衡便是用人格烙印给那部分本源附灵,使得那团本源犹如活生生的生灵一样。 这便是麻箐的来由吗? 不过是从我体内剥离出去的一部分本源,却能创造出这般存在。 按照张三他们的说法创造麻箐所用的本源还不到我体内的一半,而我体内的本源和深处那位相比又相差甚远。 所以强的不是我,也不是麻箐,是深处那位。 那位才是真正的源头,真正的始祖。 可还有一点疑问,现在的麻箐性格毋庸置疑是扭曲,偏执的的,麻箐源自茶茶的人格烙印。 但茶茶的性格如常人一样啊。 嗯........虽说她独自在船上守那么多年性格稍稍出现了点问题,不应该会如此严重。 连我都不认得,却护住那团黑色物质。 关于这点依旧是要找张三,道一,我冷冷看过去:“应该不只是麻子的一部分人格烙印和我的本源吧。” 张三有种惊喜被戳破的忍笑:“哈哈,这都瞒不过你,不愧是你啊。” “光是人格烙印和本源自然是不行,而且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她超出了我们的掌控,预期。” “你肯定也有这种感觉,她像是被魔化,污染了。” “麻子的那部分人格烙印并不疯狂,这个不讲道理,疯癫的小丫头根本看不出麻子的半点模样,气质。” “偏差在你的本源上面,可以说她纯净的灵魂碎片被阴之力污染,收到了阴之力的影响。” “那部分人格烙印性格本就问题,融合本源后问题被进一步放大了,阴之力是阴暗,负面,一切的负面,一切的黑暗。” “你亦正亦邪,没受到影响是因为张家!”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张家阴阳之法的气息,所以我从你身上再一次得到灵感对那小丫头用了阴阳之法。” “我用某种东西将她束缚住了。” “要知道融合本源仅剩负面的她是不可控,是充满毁灭性的,你刚靠近也应该感受到了。” “不对她加以限制,只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我沉默少会,干涩道:“你所说的术法不会是阴婚契吧。” 张三眼前一亮,一拍手掌高兴道:“还没取名字呢,你这个说法不错。” “就叫阴婚契。” “毕竟是阴阳调衡。” 事情的走向愈发不可控,仿佛是命运的捉弄巧合掺杂在时间长河中, 我已然不想更深一步去探究麻箐,既然麻箐是由麻子的一部分人格烙印构成,我问道:“那两团东西又是什么构成的?” 谈到此处张三微由遗憾:“这两团东西没有出现那个小丫头似的异变,他们是死婴的人格烙印。” “我找了两个未出世便夭折的死婴,它们魂魄尚未稳固成型,它们出世无望,也不算是真正的生灵。” “于是我便借取它们的人格烙印加上剩下的两部分本源,创造了两团玩意。” 张三激昂情绪丝毫未减,曾亲手创造出的生灵那份激动,荣耀让他现在死去也非常满足。 “阴婚契.........奇妙,无处不充满奇迹的术法,每当想起我都无比钦佩钻研出此法的自己。” “虽说此法要凭借第四世身的天师相助,还要由深处那位的阴之力介入,但此法我成功了!” “此法的前景,意义何其重大,这几乎等同是我们能对深处那位的力量进行控制。” 张三抓住我肩膀亢奋道。 “是,是是。”我无奈挪开张三的手,事情已然铸成,麻箐也出现了,现在再说他不该用麻子的人格烙印也晚了。 只不过阴婚契的诞生也太过儿戏了。 张三是从我身上找到的灵感这的确有可能,毕竟我身上有阴婚契的痕迹在。 但这也引出了一个真相。 这个躲在铜棺里被我带到这时代的张三原先并不懂阴婚契! 我身上的阴婚契毋庸置疑是张家的杰作,但张家老祖张三却不知此法,直到现在才探究出。 阴婚契这名字也来自我的提点。 这仿佛是阴婚契是在此时,因为我的介入,这可能算是命运的循环。 命运对试图改变命运,违抗命运的讥嘲,无论开辟出怎样的道路,无论怎样去做。 在已知未来的情况下去改变未来,回头一看却是自己铸成了那样的未来。 是未来不可改变,还是未来本就是错误的,本就是因我才有的平行未来? 深处那位在我体内复苏时,我用它的眼睛看到了无数的未来,能遇见未来可我却无法掌控自己走向什么样的未来。 一直在试图改变未来,可我何尝不是被未来所改变,被命运所玩弄。 美好,完美的未来我无法涉足,最坏,灰暗的未来我也走不上,最终我走上的还是属于我的未来。 这条未来是我不曾看到的,是无数未来中新增的,我的每一步,身旁任何一处因果变动都会使未来线诞生无数湮灭无数。 或许这便是因果,做了便会有改变。 我回到这时代,我的未来因我产生。 张三欢呼雀跃,他见我沉默不乐,在他看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深处那位的意识没能成功降临,我还活着,地府四婴都还在。 “别忧愁了,你的新日子才刚刚开始,你还有一半本源呢,这也是天大的福分了。” “各得其愿多好啊。” 张三自喜得意之中想起了一事,顺便提了一嘴: “对了,那个什么阴婚契我对李四家的姑娘也用了一份。” 麻箐已然让我瞠目结舌,闻言我攥住张三衣领差点没将这小老头提溜起来: “你对李四的闺女也用了那个?” “你急个啥......”张三也很无辜,但眼里的跃跃欲试藏不住: “李四拜托的呀,再说我也想在正常魂体上试验一下。” “没有想到李四的那闺女身上也有些阴之力。歪打正着成了。” “先松开我,让我慢慢说,这对她是好事。” 第1024章 天地的抉择,缺补 张三勉强双脚着地从我手里逃脱:“李四那闺女有问题啊。” “她本来已经是阴了,愣是被你从地府里带出来了,你还用了那位的力量修复她。” “按理说这么一个阴必然会丢失大理智,阴只是阴,但那丫头有李四的血脉。” “这就导致了变故的出现,她有李四部分特征,受益于李四,所以变成阴后也留有生前记忆,理智等等。” “而我的阴婚契则是锦上添花,令她彻底转变。” “李家那丫头不是没有可能变成李四那样的,但单凭她自己是不可能的,有了阴婚契则就成了。” “怎么说呢”张三灵感焕发的举例:“就像是野性小麻雀忽然变成了家养的。” “阴婚契是桎梏,是锁链,它能锁住那个疯丫头,同样也能锁住李家那丫头。” “若想驯服雀鸟首先要做的就是抓住它,然后靠时间推进与渐渐接触。” “李四也清楚这一点,阴婚契能让他家的丫头更像正常魂体,有一天蜕变成正常魂体也不是没可能。” “他相好的我没法子,他家的丫头我好歹能救下。” “有劳你了”我语气厚重的拍拍张三肩膀致谢, 张三只感莫名其妙,这话要说也该是李四啊,我说则显得奇怪。 三份本源的问题解开后,我随即问道:“李四他们呢?” 道一接过话:“除去那部分人格烙印后,麻子回到时尘铜船。” “李四在李家旧址,王二则是回到了王家。” “他们非必要不会齐聚,也不会让自己暴露。”道一指指上面:“这片天地是有眼的。” 我忍不住冷嘲:“苍天若真有眼就不会轮到我们在这里折腾。任由那家伙胡来。” 道一并不反驳或是气恼,他淡笑:“坐观何尝不是一种相助,或许我能活出第四世身,张三能顺利分割本源冥冥之中就有上苍的相助。” “狗老天”我唾骂。 张三打圆场招呼我们“诶,你们别吵了,先过来看看这个。” 我们一起凑到阴阳铜棺前,麻箐虽然在护那团黑色物质,可只要我们不去触碰那东西麻箐便不会现身。 她行动基准完全是以她在意的东西为原则。 张三打量着那两团东西,好奇看向我:“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盯着那两团黑色物质,上一次因麻箐我没能仔细观察,越看越蹙眉: “废话,当然奇怪。” 两团黑色物质形态仅仅是相似,并不相同,气息也是不一样。 可若细细判断,抓住那丝气息回想,追查不放能发现熟悉的味道。 那是一种缺陷........两团黑色物质都似是少了点什么。 一团缺了核心,一团缺了外壳。 这是细细感知后的反馈。 “这两团东西为何是无心和无皮?” 张三摊摊手,苦笑着茫然:“虽说它们是经我手创造,可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何会变成无心和无皮啊。” “原本的设想就只是创造出两个能够中掌控,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灵而已,可谁也没想到它们莫名其妙成了无心和无皮。” 道一说出自己的判断:“无心,无皮的由来本就是上一个化身的残躯演化而成。” “那残躯的本质也是深处那位的本源,这两团也是本源。” “本源会自然而然天性的蜕变成无心,无皮........还真是奇妙。” “是因为无心,无皮消失,这两个位置出现了空缺吗?” “还是本源受这片天地的的影响所发生异变。” 张三:“都有可能。” 我不认同的反击,错愕道:“无心,无皮空缺?不对吧,无心空缺我是什么?” 道一,张三齐齐看着我,如同在疑问你在说什么傻话。 道一:“当年三世道人斩掉的那具化身残留分化成了三个,也就是后来小圈子传开的无心,无皮,无魂。” “三份本源各代表不同的缺陷。” “你认为你是什么?你还以为你只是从未来回到过去的无心?” 张三看出了端倪,当即捧腹大笑,毫不客气的嘲讽:“人怎么能蠢成这样啊。” “搞到现在你连自己都没搞明白啊。”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吧,地府四婴是较为特殊的存在,同一时代不可能并存两个。” “我来了所以原本的那个没了,你将铜棺带到这里,这时代的铜棺没了。” “而你来了,你还和这时代的无心对上了,你没发现问题所在吗?” “同一时代怎么会有两个无心?” 我茫然刹那,猛地清醒,自我怀疑我绝对是最愚蠢的,我一口肯定眼神果断:“不对.......我是无心,他也承认过的。” “我是无心!” 道一,张三面面相觑,他们也着实没想到会在这地方起争议。 道一叹气说出让我为之一振的事实:“我没说你不是无心,可我也没说你只是无心。” “你是无心不假,但你不是无皮吗?就算你不是无心,你吃无心,你不就是无心了?” “你吃无皮,你吃过无心,你是无心,还是无皮,你又是谁?” 第 1025章 我是无魂? “我是无魂?”许是受到道一和张三给出的提醒影响,我脑海里忽然窜出来这么一个想法。 无魂.........来到这时代后我不止一次怀疑过无魂是否存在。 因为三无的特殊性,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得知其情报,这代无论是无心还是小无皮有其恶名传播,但唯独无魂默默无名。 地府四婴不曾提起过,道一也是头一次与我说起无魂的事情。 倘若我是无魂,那这个时代三个三无也就圆满了。 无心,无魂,无皮。 这时代的无心,无皮被我吃下,最终又由我体内的本源被创造出,三个三无最终还是得到补全。 三无存在的意义在这一时刻变得微妙起来。 道一有些难以置信的摇头:“你作为无魂竟然浑然没有自知。” “起初我也以为你是无心,但经过进一步的接触与探查发现你并非是无心那么简单。” “可以用一个说法来说明。” “你便是三无。” 我不置可否,假设我是无魂,当我吃掉剩余两个三无后,三无所指便是我了。 可问题是我对自己是无魂这个身份保持质疑,我完全没有无魂这个自觉,哪怕是吃掉无心,无皮后也没感到有什么异常。 我成为三无......并没有什么啊。 一直以来我都将自己认作是无心,无魂什么的根本不了解。 而今突然身份又一次惊变,能接受是小事,自身的隐患才是大事啊。 不明不白的就彻底成了三无,这绝非我所愿。 兴许深处那位能够从我体内苏醒,就是因为三无在我肚子里凑齐了呢。 不过好在道一和张三将我本源分割了出去,无心,无皮得到重生。 这么看来我如今应该不是三无了。 “这两团东西会有如此异变,实在是超乎了我们预料,往往在预料之外的事情最难以把控。” “新生的无心,无皮说不定是这世间又一大灾祸,危害。”张三盯着两团东西忌惮不善的说。 道一想法与张三不同,他慈和的淡笑:“无法掌控之物必然会带来灾祸,那将他们掌握不就是了。” “你的阴婚契不就是为此钻研出的吗?” “阴婚契对他们而言是一种束缚,他们彼此束缚。” 张三抓着脑袋,饶是难以启齿:“要说束缚,是对那个疯丫头与李四家丫头的束缚才对。” “阴婚契对这两团东西可没啥束缚效果,再说阴婚契只在无心身上,无皮什么都没有。” “非但没有束缚,阴婚契为维持阴阳平衡还会给无心带来莫大的好处呢。” 道一围绕着铜棺漫步,似笑非笑的说:“兜了这么大一圈子,你还是不想让这两团东西平庸下去啊。” “这两团东西用的只是死婴残存的一些人格烙印与麻子的自然无法媲美,所以能用到本源自然也少了许多。” “这才是三份本源,一大两小的原因,你对此不满足.....你想掌控三无,你不想掌控一个虚弱得不像三无的三无。” “因基质缘故本源方向无法得到圆满,所以你从其他方面下手了,阴婚契是个不错的东西。” 张三毫不谦虚,大方收下道一的赞誉,瘦小老头的双脚都不由得踮起,得意要飞起。 “那是,不然我何须废那么多功夫呢?” “面对庞大危险的力量不应该是躲避,要掌控,控制在手中!” “任何的危险灾祸因素只有老老实实掌控在手中才能安稳!” “我已经想好了,这两个三无由我张家抚养!” 张三似乎担忧自己的话信服力不够,于是又扯上无皮:“之前那个小无皮你们都见过吧。” “那就是我张家养大,虽说那是一次胆大,禁忌的尝试,但结果是好的。” “阴之力塑造出的生灵与这阳间生灵最大的区别便是不通人情,没有人情,他们空有着活人外面但骨子里却是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样。” “倘若他们有了人性,通人伦知人情,这无疑不是一条牢固的桎梏。” “被张家养大的无皮就是极佳的例子,那小鬼本性桀骜目中无人,可他已经不知不觉变得像人了。” “说起无皮还真是让人怜悯可惜,小无皮的塑造抚养几乎耗尽了张家几代人的心血精力,可却被人一口给吞掉了。” 张三瞥我一眼,颇有成见。 我无可奈何只能受了这个白眼,自说着为自己减轻罪责:“这不是换你了一个无皮。还附赠了一个无心。” 小老头吹胡子瞪眼,也没太过恼怒,阴之力塑造的生灵没有人性,地府四婴何尝不是阴之力塑造的。 关于无皮的死,张三仅有惋惜,遗憾。 张三被我从那时代带来,张家抚养小无皮自然他是知晓的,其中有他一些手笔在内。 如果可以他想看到小无皮成长下去,看看小无皮的路会是什么样,小无皮最终又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但小无皮因为这次事件英年早逝,张三不是那种会缅怀的人。 既然小无皮没了,那就将精力,寄托投入到眼下这个无皮身上。 道一了解张三的意思,张三想将这两团黑色物质带回张家处理, 张三能够钻研出阴婚契和阴阳调衡之法,已然说明张家是搁置这些东西的最好地方。 除了张家,道一也想不到是地方放置无心和无皮了。 用他的方法便是将其封印,无法毁掉那就只能封印。 只是封印治标不治本,无非是灾祸隐患推迟到未来。 张三既然愿意接手这两团东西,还说不定能研究出解决办法,那交给张三不是不行。 道一颔首示意,然后看向我:“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 “他们由你体内的本源构成,你的亲骨肉,你要将你的亲骨肉送养张家吗?”道一揶揄说道。 刻意看了看还是一团黑色物质的无心我利落回应: “辜负天师抬爱了,我可是厌烦麻烦的人,这两个东西一看就是麻烦,所以我愿意的很。” 第1026章 天愁地惨 无心,无皮我暂时没兴趣去碰他们,自身都尚且没搞明白,哪还有心思去搞他们。 将他们交给张家也只是遵循了未来而已。 阴婚契,麻箐已经出现,哪怕这时候不让张三带走无心,无皮,他们迟早也会落到张家那边。 不如现在图省事了。 张三欢喜急迫的搓着手掌:“太好了,关于这些玩意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搞懂呢。” “阴婚契说不定还能更完善一些。” “无心,无皮如今犹如胚胎无丝毫反抗能力,这样钻研三无的机会三生难求啊。” 他急匆匆合上棺材盖,双手一抬阴阳铜棺就成一臂大小被张三夹着出屋子。 铜棺被带走,我们也跟着出去。 张三一出门就停滞住了,用手遮住眼睛朝上看,不适的说:“狗日的大日怎么烈?” “太阳.....烈?”我追随张三目光向上,我所看的是茫茫无际的黑云,不见半点白日轮廓。 乌云堆积成云海,紧密无缝,黑色天穹格外压抑,格外的低。 兴许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天幕下坠了不少,灰黑云海仿佛就在头顶压迫这位于山顶的小道观。 远端崇山峻岭与灰黑天幕结合,左右望去层峦叠嶂地貌山形统统在云海挤压下。 我恍惚着探出手,好像手掌一扬就能碰到天穹:“天是黑的啊。” “你说什么?” 道一,张三齐齐望来,他们见我那神色当即跟着紧张起来 张三欣喜转为凝重,道一整合思绪:“我们所见碧空如洗,烈日悬空。” 张三点点头附议。 “黑云压城天愁地惨,蔽日无光”我咬字清晰道。 这一下子道一,张三都愣住了。 道一现在已经是第四世身,除我之外说是这阳间第一人也不为过,张三实力也就在我之下,可阅历,眼力都非常。 他们所见是晴空,我见却是乌云密布,遮天蔽日。 故此他们才想不出所以然,想不到有什么幻术能够迷惑住他们,或是迷惑住我。 单单是我所见不同,未免太古怪了。 道一来到我身旁,几根手指有模有样的掐了几下:“天机混乱,天象被遮蔽。” “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张三拎着铜棺,此时不得不紧张起来。 “师兄!道一师兄!” “师兄!” 一连串惨叫来自后方,一身白道袍的两胡道士捂着眼睛仓皇跑来。 “师兄大事不好了!” 两胡道士将手挪下去,眼眶里是一枚四瞳齐现的妖异眼瞳。 重瞳与两胡道士的另一只眼根本不融洽,配合。重瞳直视着上空。 道一沉吟:“你看到的是什么?” 两胡道士代为回答:“他说是万里黑云,天幕下坠。” “可这不是晴空万里嘛。” 道一将目光投向我,我和四瞳所视竟然一样。 这已经可以排除障眼法什么的了。 也不是什么幻术,而且差别选择。 不论实力,只论资格。 道一,张三,两胡道士没有这个资格,而我和四瞳有。 “啥玩意?你要我挖出来?你当这是什么啊?”两胡道士又突然怪叫起来。 愤恨的求助道一:“师兄,四瞳突然让我将重瞳挖出来!挖眼珠啊,这是人干的事吗?” “什么好人没事挖自己眼珠子,当初按上去我都不知道哪来的担子。” 道一沉默一下说:“照做吧。” 张三也嘿嘿怪笑:“听你师兄的吧,四瞳不会害你,相反他应该是救你。” “重瞳终究是个大异之物,不是异胎哪能受得了这玩意。” “你为救四瞳暂时放在你身上可以,但绝非长久之计。” “更何况眼下四瞳说不定要出些什么事呢。” 话到此处两胡道士忍不住打个寒颤, 他真的不是眼馋重瞳,不舍重瞳,相反他很不适应,总感觉自己脏了,身上多了什么不该有的。 他只是单纯怕挖眼睛这一行为而已。 不过都威胁到小命了,不挖也不行啊。 两胡道士深吸气,手指在眼前颤抖,几度欲下去可还是下不去手。 见状我上去一步停滞时间,体内还有一半本源呢,时间权柄多少还能用。 大拇指,食指,手指插入两胡眼眶利落带着一枚血色眼球出来,另一只手拍到他空荡的眼眶上。 当时间恢复流动,两胡道士盯着眼前的手指正要狠下心,忽然咦声怪叫。 他扭头看到我手中的重瞳,便明白是我出手了。 连忙诚恳谢我让他少了许多痛楚。 重瞳在我手中内,四瞳念想能传入我脑海 “你看到的也是万里黑云?” “嗯。” “将我放到地上吧,你也要做好些准备,你或许会发生些事情。” 我疑惑但还是将重瞳放下。 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放置在青石砖上格外诡异。 与此同时浑黑天幕有了异动,黑云滚滚,天幕翻腾仿佛是幕布后的戏子不等登台就开始表演。 我只是扫了一眼天幕便直直看着重瞳,重瞳弥漫出一股血气,血气不知从何而来,猩红浓郁妖娆着承托起重瞳。 血气围绕着重瞳开始编织........ 两胡道士不敢眨眼,道一眉头微蹙。 一具血体活生生摆在了我们眼前,血气仍然在涌动流淌,变成骨骼,肌肉,血脉等等。 眨眼功夫重瞳不见了,能看到的只有四瞳。 身无片块布料,肌肤莹白,体格如常,合着双目的四瞳。 当他睁开眼时,眼眶内各有一颗重瞳,皆是双瞳并存于一只眼球。 四瞳重生了! 两胡道士喃喃:“真是祖师爷显灵啊.....” 重铸血肉之躯这算不上什么神迹, 我也能做到,可我做不到为四瞳重铸并且让他能力立刻睁眼。 四瞳是大异之人,魂魄寄存在那双重瞳内,就算是有一具血肉之躯给他,他需要时间去接触,融合。 还帮四瞳恢复了另一颗重瞳,几乎让四瞳回到了全盛的时候。 我做的话不行,深处那位说不定可以。 我好奇中倏然觉察到了一丝血色,丝丝缕缕血气从虚空凭空而来,围绕着我缠绵。 同时脑海响起了一道嘹亮,辉宏的上苍之声。 第1027章 天择 起初在我脑海轰鸣作响的上苍之声是模糊而恢宏层叠的,如钟鸣层叠回荡,无数次的叠加中越发清晰。 第一个字渐渐能听清了。 逆....... 随之断断续续剩余几字也尽数清晰传达 逆......逆天......逆天而生......之人.......逆天而长之人。 这并不是一种陈述,像是一种传达,认可。 通过那虚幻缥缈仿佛是来自上苍的声音来告知,如同是一介草民蓦然被提携到君王座下,帝王亲口念出他的名字。 仅仅是念出名字,仅仅是能来到帝王面前,聆听帝王之声便足以让那草民荣幸赴死。 乌云万里,浑黑的天幕近在眼前,给人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幻觉,上苍的告知更是让人犹如接触上天。 莫名的血气将我包裹成了一个血茧,气血鼓动,血茧人的轮廓渐渐被勾勒,铸造成。 道一,张三都被这惊奇一幕惊住了,这一幕多少和方才四瞳复生雷同类似, 也正因为有四瞳的先例,道一,张三都没敢轻举妄动。 通过四瞳来看,这血气并不害处,而且现在状况尚未摸清,他们只能看到血气,天象的异变他们看不到。 既然是与大异之人有关,必然不是小事,任何行动必须经过再三思量斟酌。 道一直接问刚睁开眼的四瞳:“他这是什么情况?你清楚嘛?” 四瞳面色如常,没有复生的心思,淡淡说道:“知道,但不多。” “他的情况,用我所知的没法说清楚。” 道一:“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天象之变我们没有资格看到,唯有你我清楚。” 四瞳用那双崭新如初的重瞳望天,一字一字道:“天择。” “天地选择。” “大异之人的始来,新老接替,补位补全的开始。” 道一若有所思的朝上看了一眼,又随便掐了几下手指,关于十位大异之人的由来他自然是知道些的。 所有大异之人都是在一天之内出现的。 故此道一不得不将今日与那一日联系到一起。 “快看!血茧破了!”张三忽的惊叫。 猩红雾霭弥漫,自虚空而来,消散于空中。 浑圆血茧破散后只剩一道血色人影战站立,血气在人影上涌动,白骨浮现血肉增生。 道一等人对此不陌生,显然是要重塑肉体。 这事发生在四瞳身上不奇怪,四瞳是大异之人,可好歹也算是人。 我不同,我不是人。 为一个魂体重塑血肉躯体就很是奇怪。 对我来说血肉之躯有无其实并无什么区别,某种意义上来说血肉躯壳反倒是累赘。 有肉鬼的能力再造出一具躯壳不要太轻松。 不过这具血肉躯壳与肉鬼所创造的不同,层次,本质上的差别。 猩红人影微微蠕动着传出层叠不清的声音。 张三竖起耳朵,胆大的凑上前去听,他皱着眉毛听了好几遍才敢确定,他一边听着一边叙述叙述: “逆天.......” “逆天而长......逆天而生之人。” 这时血色人影的一只手倏然扬起,将张三惊退一大步。 血雾轮廓的手抓向脸庞,五根血指强行将脸庞撕裂。 血影的脸庞缺少一半后反而露出了我的魂体,我原本的容貌。 剩余一半脸被血影覆盖,血气不断侵蚀欲要将缺口补全。 身躯的骨骼,肌肉已然出现,血肉躯壳塑造了大半。 我狰狞的冲着张三大吼,眼神前所未有的狠决残酷: “分割!” “他要我成为大异之人,逆天成长之人!” “什么!大异之人?”张三,两胡道士大为吃惊, 谁能想到平白无故就要有新的大异之人出现,还是以这种形式,这种措不及防的时刻。 身为大异之人的四瞳莫名被重塑了身躯,身为三无的我莫名成了大异之人。 血气侵蚀压过了我的反抗,力竭撕开的半边脸被填补。 最后的抵抗之声也随之消逝。 “休想!” 道一上前将手搭在张三肩头,给予张三一个眼神。 一个眼神便足够沟通。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开始行动,道一咬破手指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在空中画下一张大符。 张三双手迅速转变成墨玉色,浑黑妖异,双臂陡然弹出, 干枯的双手贯穿血影,手腕扭动臂膀颤动,巨大裂痕在他手间产生。 道一单手按压血符汇聚为巴掌大小,嗖的拍进去。 血影欲要闭合可被撑开,道一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乌黑头发丝,抬手扬起发丝, 千丝万缕墨发根根都如同受到操控,翩翩飞舞钻入血影裂缠绕住其内的人。 道一扯动发丝带我出来,直到我脱离血色汇聚成的血影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麻烦。 那些血气化作血管丝线连接魂体,深入魂体。 四瞳的重瞳眸光一闪,他提醒道:“天地选择了他。” “他将成为大异之人,这些血色对他没有害处,会成为他的助力,战力。” “这等同于是天地赐福,不可拒绝。” “并不似上苍传来某种力量给他,而是让他直接拥有了大异之人的奇特。” “异变源于自身,大异与魂体,本源相连。” “你们将他拉出来没有用,他的魂体才是关键!” 道一深深看我一眼,果决立断:“那就切断魂体!” 张三震惊的合不拢嘴,不等他反应,道一便开始了动手。 单手抓住发丝抵在额头,口中振振有词的念叨,发丝褪去墨色只剩纯粹的莹白,根根都在散发光泽。 一只脚迈进鬼门关进不是,退也不是。 张三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上,甭管是对是错,先干了再说。 大不了降个天雷劈死他,他这种存在早就做好了随时被劈死的准备。 张三招来海量阴魂包裹住我和道一。 两胡道士只能看到无数厉鬼盘旋拥挤,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当那些阴魂散去后,张三虚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道一也松气收回发丝。 第1028章 天地赐福不可抗拒 我脚步虚浮的上前一步与身后那道血影拉开距离,我身上的缕缕血气尽数断裂,血气最终还是涌入了那道血影中。 血影仍然在塑造着,肌肉,皮肤,发丝。 但这已经与我没有关联了。 我回身冷冷盯着即将成型的人影,眼内杀意不断起伏。 这是逆天而生,逆天成长之人。 因我而诞生,借我魂体出现的大异之人。 倘若不是我与道一,张三合力恐怕现在我就成了大异之人。 借张三,道一的手段分割魂体本源使得我与大异断掉联系。 那具大异之人是我,也不是我。 可以说那是我的旧躯。 毁掉这具血肉躯壳的画面不止一次闪过脑海,但又被我压了下去。 将大异与我分割,切断联系并不容易,光有道一和张三做不成,还需要有我在内出力。 这几乎是竭力尝试才做成的。 就这么毁掉的话怕是又会出现不可控的因素。 例如我身上再次出现异变,我再次被选中成为大异之人。 相比不可控,将这异变放在眼前倒是更为保险。 经过此事我也算明白了大异之人的诞生,冷笑着抬头,天穹照旧的乌朦朦。 天象突变不是只有我和道一能看到,而是只有大异之人能看到。 被选中成为大异之人的人才能看到。 上一次大异之人诞生在第一次大劫后。 深处那位刚刚老实,阳间又出现了异变。 这是第二次大异之人的诞生。 上一代大异之人有几人已经消失,今日将会得到补全,我就是被选中的新任。 像四瞳这样的则是被认可了,他仍然将会是天生重瞳之人。 四瞳说这是福缘,天地赐福也没错,但我偏偏不想接受这天地赐福。 老天给的馅饼哪有白吃白拿的道理。 分割自身也要避免成为大异之人。 “你......你的脸”坐在地上的张三指着我脸孔愕然喊道。 我本能摸向自己的脸,手掌所碰是平坦,光洁,虚无。 那是一张纯净,无任何一丝起伏,凹陷的面孔,和一张白纸无异。 面貌没了....五官消失了。 恢宏层叠,宛如来自上苍,来自亘古,直达心灵之海,魂体深处, 不可抗拒的告知,认可。 先是模糊,进而清晰。 “无.......无相。” 不止是面孔消失,我的四肢都在蜕变,消融,将由本质上发生改变。 某种层面上来说,我即将失去人相。 四瞳眼光毒辣老练,先前我将成为逆天成长之人时他处事不惊,而现在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张了张嘴: “这怎么可能?” 张三困惑紧张,连忙追问这里唯一知情人:“这又怎么了?” 四瞳顿顿道:“他即将成为大异之人。” “这不对啊,刚刚分割开,他身后那大异之人都要成形了。” “他又被选中了。他拥有两个大异之人的资格,你们分割开了一个,他将成为另外一个大异之人。” 张三两眼发黑,这破事谁能想到,他们慌里慌张累个半死好不容易解决掉大异之人的麻烦,现在又来一个? “诶,要不你从了吧,别抵抗了。”张三无奈劝说。 两胡道士着实有些羡慕:“啧啧,天地赐福啊,连续两次,你福缘不浅呢。” “这里我们几个都没被选中,连道一师兄都没这资格,这等好事被你摊上了,你还反抗个啥。” 我正竭力抵抗自身的异变,拒绝接受那天赐的大异没功夫搭理张三他们。 道一喘口气选择再次出手,张三卖力爬起来嚷嚷着“你欠我人情。” 一头晶莹发丝绽放一一扎入我魂体。 我感到我的蜕变有所减慢,朝着无相之人的异变被拖延住了,那些发丝像是钉子一样定住了我当前形态。 以至于不让我立刻丢失人相。 “四瞳,你也来帮忙。这次光靠我们怕是不行。需要重瞳的助力”道一看向四瞳。 “天地赐福岂是儿戏,哪有连续两次拒绝的道理。” “当初我成为天生重瞳之人时,根本生不出任何抵抗心理,这种天地赐福不是给予,而是赐予!” “赐予没有拒绝的道理,你们靠着分割魂体勉强混过去了一次,还想重复第二次吗。” “这对我们而言是不可违的旨意,意志,我不可违背,但帮人抵抗倒是行。” “我想看到你的结局,你想做跳出棋盘的棋子,这不是很有趣。”四瞳目光扫视瞥我两眼,双手抱胸加入阵营。 重瞳缩放,重瞳眼中一切皆可视,一切藏无可藏。 在四瞳的注视下我的蜕变似乎有得到了缓解。 这仿佛是一场精密的大型手术,道一,张三为操刀主治,四瞳凭借重瞳为他们提供眼。 效仿上一次的操作,伏笼山上的小道观再次被数不尽的阴魂,厉鬼光顾。 道观里的道士大惊慌乱好在两胡道士能够暂时稳住场面,喝令几个小道士回屋。 汇聚的阴魂旋涡退散,游走后, 张三累瘫不顾仪表的躺在地上,四瞳也疲倦的闭上眼睛。 道一被两胡道士搀扶着。 我如常依旧,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还是这副魂体,纯粹,没有糅杂。 我只是我,只是三无。 不是逆天长,也不是无相。 虽说我成功拒绝了两次天地赐福,可也随之带来了两个麻烦。 我思绪紊乱望着那两个异常之物, 一个是与我完全一样,原本复制的人,是少年时期的我,他拥有恒古,漠然的眼眸。 另一个是漂浮空中的虚幻肉球。 肉球变幻不定,时而虚幻时而真实,无相无形。 逆天成长之人,天生无相之人。 我扬着的嘴角显得有些苦涩,我决绝成为大异之人,不等于大异之人不会诞生。 四瞳所言灵验了。 上苍的选择,天地的赐福不可违抗,祂选中了我,认可了我,我便是大异之人。 任何抵抗都是无效的,当被选中我便注定会成为大异之人。 分割魂体本源不过是投机取巧。 将我分成几份,那不还是我。 我没成大异之人。 但我眼前的天生无相之人,逆天成长之人谁敢说不是我呢? 第1029章 父与子 “诶,这两个家伙你准备怎么处理?” “虽说他们是因你而诞生的,但怎么说也是天地赐福的产物,世上仅有那么数十个的大异之人。”张三瘫坐在地上问道。 “实在没有料到两个大异之人竟会这样阴差阳错的出现了。” “哈哈,你的亲生骨肉又多了两个。” 张三笑着调侃,我脸上可蹦不出半点笑意。 意外促成无心,无皮的重生就算了,逆天成长之人和天生无相之人居然也因自己而诞生。 合着就逮着我一个薅呗? 九死一生,冒着险些被夺舍的风险从深处那位抢来了一部分本源,结果为了保命分割一部分重生无心,无皮。 现在这大异之人也来分一块蛋糕。 说好的天地赐福,结果还是要拿我的本源当做基质。 我是被选中的人,只有我能成为大异之人。 这两个大异之人说是我的亲骨肉也没毛病。 可.......他们要真的就只是我的亲骨肉就好了。 深感头疼的打量逆天长和无相, 逆天长有着我少年模样,一头沧桑白发,看上稚嫩又苍然。 时光长河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浑身上下皆是岁月的烙印。 无相则还是一个夹杂在虚拟与现实中的大肉球,肉球如一滩软泥随时可变。 他们是我的本源所化,还是天地赐福的具现。 我所拒绝的福缘到了他们身上,所谓大异之人的特异之处,天地认可也皆在他们身上。 我对此没有半点惋惜,对那天地赐福也没有遗憾,留念,那玩意若我有选择的余地自然绝对不会接受。 更何况天地赐福这一现状就令我微怒,天地赐福不可抗拒,就好像是强行安插在你身上,强势的让你发生某种蜕变。 你的意志,意愿无关紧要,只要你被选中你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 就算此时那天地赐福再降临我身上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从不需要那东西,根本不需要什么天地的认可,我就是我,存在即是道理,何须得到他人允可。 正因如此我所拒绝的天地赐福成了我的忧患。 这两个大异之人与我有关联,可本质上已然成了大异之人,类似某种代言人。 我能感受到这两个大异之人已然有了自我意识,认知。 我的本源加上大异之人的身份使得他们诞生便完美融入这片天地。 他们可比张三等人存在更为合理,张三等人是偷渡客,他们犹如是上苍指定,选中的特别存在,被赋予了特殊意义。 我和大异之人沉默少会,新生的逆天长有模有样俯身行礼,刚诞生他便知晓所有世事: “多谢您的创生之恩。父亲大人。” 无相没说话,只不过是从肉球变成逆天长的样子与他一同行礼。 我顿时就有些难绷了,额角抽抽:“为何要这么叫?” 逆天长站立身子,阳刚的身板满是青春气息,他无半分戏谑:“因您才有了我们不是吗?” “我们是大异之人,但何尝不是您的孩子?” “别这样叫,你们顶多算是我的分身,你们不过是个意外”我连忙摆手,着实受不了这种叫法,凭空多这么两个玩意孩子,简直比那时的红鸾还要怪。 逆天长笑笑:“如您所愿,父亲。” 我:“.......。” 不知何时天象的异变消失了,遮盖碧天晴空的浓浓阴云尽数消失,下坠欲要覆灭山峦奇峰的天幕重新回到了应有高度。 眯着眼睛体会一下宛若隔世的烈日,我知晓天择结束了。 大异之人的选定,淘汰已然落幕。 例如四瞳,他依旧得到了认可,仍然是天生重瞳之人。 这次天象异变中他得到赐福,身躯重生或许实力也有所增长。 例如我连续得到两个大异之人的身份。 被我干掉的万年皮应该在今日也再次出现。 兴许会有一些大异之人遭到取代,有些则被保留。 李四,九珀,张焕,魔佛.......不知他们是否还是大异之人。 “可否问,您为何不接天地赐福,不愿成为大异呢”逆天长柔和,不突兀的书。 我反问:“为何要接?他能赐予我什么?力量又或是身份?我会在意这些?缺少这些吗?” “的确,大异之人对你而言可有可无,但您不该如此抵触,连续拒绝两次赐福”逆天长笑笑。 “这不是没拒绝掉,能拒绝掉就不会有你们了,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该干啥干啥去” 逆天长与无相表现得越为成熟稳定,我则越后怕。 张三借用我本源重生出的无心,无皮到现在还是一团东西,用麻子人格烙印造出的麻箐是个疯子。 这两个意外出现的大异之人却比常人还要常人。 他们仿佛是一诞生就知晓自己要做什么,自己来到这世上的意义,其存在的道理。 他们太通透。 无论是对自己,对他人,对这片天地都隐隐透露着望穿,坐观的姿态。 如同是一个平衡的游戏世界里突然冒出来两个二周目玩家。 这样的存在是可怕且让人忌惮的,本能会使人避开,不愿与他们扯上关系。 我同样也是,我拒绝成为大异之人就是不想和那些扯上关系,现在一样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关联。 “你们和我不是父与子,你们该去做什么就去做,我不会是你的阻碍,同样你们也别跑到我眼前碍事。” “你们一出世就清楚世事,清楚自己,所以别必要装成人。” “我能让你们出世亦能让你们消失世间,别把注意打在我身上!” 这般犀利,不留情的忠告,逆天长与无相并没有恼怒,怨愤, 两人似乎掌握了我的种种反应,这种话在他们的意料中。 逆天长:“既然您这样开口了,我们便先告辞了。” “顺便为我们辩证一下,大异之人从不是谁人的走狗,奴仆,大异之人是这片天地的走狗。” “所有大异之人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存在即是合理,存在即履行自我的意义,倘若搞不清楚自我,无法追寻自我则会被剥夺身份。” 无相变幻成我如今的样子:“您虽不是大异之人,但我们是您。” “还会再见的。” 第1030章 告别与再会 逆天长与无相异口同声做出最后的告别,然后两人便从道观离开了。 两胡道士忍不住开口:“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四瞳好笑道:“难不成你还想对大异之人做些什么?” 经过这次重生四瞳身上脱俗,超脱人性的韵味更重了,有些接近第四世身的道一。 “有这么些怪的人在世上,总感觉不安稳啊”两胡道士忧虑说。 四瞳:“大异之人不会为恶,只会为自我而行,为履行自我意义而行动。” “不用去管他们,不用理会,该出现他们便会出现。” “去干涉他们无用。” 我冷不丁问向四瞳:“那你呢?” 四瞳拧身瞧了瞧这道观,趣笑说:“山清水秀,伏龙是个好去处对吧。” 两胡道士顺势而言:“那是自然,这处地方可是道一师兄几经推演才宣传的” “无论是风水山脉,格局都是一等一的。” 四瞳面朝道一天师:“天师可否愿接受一位重瞳之人。” 道一:“当然。” 三言两语下四瞳的去处便确定了,他要留在道观当道士,这次重生后四瞳有一些变化。 张三带着阴阳铜棺回张家,道一则开启了无限期的闭关,具体是因为自身的伤势还是想要进一步突破就不为人知了。 两胡道士代管伏笼山。 我下山时四瞳为我送行,我好奇问道:“无皮被我吃了,你对此没有反应?” 无皮的事情瞒不过四瞳,小无皮与四瞳的羁绊厚重的惊人。 即便吃下无皮是在我情非所愿,无法自控的事情,四瞳见了我也不该会这么平静。 唯一的解释就是大异之人。 大异之人不是常人啊。 他与无皮的羁绊是真,他无视这些时也是真。 四瞳:“吃了好,吃了好。” “如果你没有吃掉他,日后我也会杀掉他。” “这么狠?” “这不是狠,这是为他好,因为不想让他去承受,面对未来那些所以对他痛下杀手,十几年的痛苦自然要比百余年的痛苦要好,早死早解脱嘛。 无皮被张家养大看似是成功,实则是失败了。无皮他不该像人.....” “现在张家又有了一只无皮,你不想做些什么吗?” 四瞳摇摇头,果决道:“这次我不会再介入,我只会修剪掉不该有的结果,无皮的成长我不会介入,我只会为处理掉失败的他。” 我不由得多看四瞳一眼,这一次重生还让他开窍? 从导师变成考官了? 四瞳自有打算,那也就无需多言了。 .......... 离开伏笼山我去到了李家旧址。 流离幸存下来的李家人在这片旧址上重新修盖了一个小村落,十几口人。 房屋简朴,村民平凡。 似是吸取了上一次灾祸的教训,为数不多的李家人并不打算张扬而是慢慢调养生息。 李家经不起再一次动荡覆灭了。 一群屋子内唯有中间那个宅子最为大气,庄雅。 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那个宅子是假的,是伪赝之物,但在足够力量支撑下也是真实的。 进到李府,当即就遭遇了袭击。 李四的妻子与我撞面,缺少血色的脸庞,没有灵韵的眸子,素白衣裳一一倒映眼中。 刹那间她消失了,转而肩膀上多了一双手,刺骨寒意贴近后颈,身后宛如有鬼影贴合欲要附身。 头颅掉落,魂体被肆虐成无数碎块。 咔........衔尾鬼域发动,一切回到起点。 回到我与她初见时,手掌扬起,纯白头盖飘扬盖在她头上,遮住了视线。 她即将暴动的身子也被我按了下来。 果然她还是变成了这样,身为阴被我拉到阳间,又被深处那位的力量侵入成了这样特殊的阴。 她缺失原本的记忆,人性,可还保留着一些本能。 嘎吱.......侧屋的门推开,李四与李又又走出,李又又见到我时眸子缩了缩,本能惧怕退到李四身后。 “你来了。希望家妻没有惊扰到你了。” “只是有些意外。” 入屋,李又又站在李四旁边奉茶 李四眸子瞥向外面,李府与外面不同,李府内似乎照不进阳光,一入李府便异常昏暗,有一定能见度,可也看不到太阳。 我清楚这是李四的手笔,否则大白天他妻子怎么能到院子里去呢。 看了一会李四将门关上。 “能再度见到她,心情是欢喜沉重的,我不知道这样对她来说是否好。” 我端起茶嗅嗅茶香:“死了两次的人,你还能见到她这不已然是奇迹,奢求太多往往会一无所有。常人无法与她碰面,你应该行。” “别和我说你已经不是大异之人了。” 李四略有异色:“你被选中了?” 天象异变刚发生不久,除了大异之人外他人几乎察觉不到。 我点点头,自嘲:“两次,逆天成长之人,天生无相之人。” 李四轻饮口茶水压下复杂情绪:“世事难料,意外多生之秋。” “上次天择也是在那位有过异动后。” “意外成为大异之人,我从不认为我是大异或我有大异之人的资格,我这身不死骨下一刻被收走我都觉得正常。” “不正常的是我这个混日子的大异之人不仅活过了一代,还又一次得到了认可。” “我还是不死不灭之人。” 我偷偷瞄了一眼李又又,发觉她正偷看我,一对上视线她又匆忙躲起来了。 好像惧怕又想接近。 李又又因李四血脉的缘故,她介于阴与鬼之间,又加上阴婚契的调衡她已经和原来没太大差别。 我故意揶揄:“不死骨?如果地府时你没有被复生,这不死骨不就是个笑话了。” “非也”李四神情忽的凝重: “我有一种预感,倘若我在地府内没有被复生,在这次天象异变,天择中我也将会复生!” “上苍选中了我,我便必须接下这个身份,哪怕泯灭也会复生过来!” 第1031章 乱世起 “上苍的天择中我得到了福缘,当不死不灭身份被认可的那一刻起,我已经不完全属于我。” “推不掉的天地赐福,避不开的因果。” “上苍赐予了我实力,暗地指引了我方向,作为上苍的师徒怎会轻易覆灭”看起来李四对自己死不掉这件事颇为自信。 连续两次成为大异之人,他对不死骨的解析进一步透彻。 我思索着,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万年皮曾被我灭掉。” “用的是从地府流出的血黄河水。” “呵呵”李四怪笑着否决:“不是你杀了他,而是上苍摒弃了他。” “他被你杀了之后便不再是万年不朽之人,即非万年不朽,凭何长生?” 他进而解释:“大异之人的身份并非是恒久的,身份源于认可,当这股认可没了,身份也就没了。” “具体为何会失去上苍认可,其缘由多有难猜。” “许是万年皮未遵循上苍的意识,也许是万年皮的表现不得上苍满意等等。” “否则的话,哪怕你用上地府里的那河水,没过多时万年皮还会复生。” “简直和三无一样难解决啊”我不由感叹,除不尽无疑是一大烦心事, 倘若大异之人真和李四说的那样,只有失去上苍认可才能真正意义上消失,那岂不是自身性命被所谓的上苍掌控。 得上苍认可荣幸不死,失上苍认可如若失宠。 上苍你死你便不得存在,生死皆在上苍之念之间。 我无比庆幸此前自己明智的抉择,拒绝天地赐福,哪怕是分割魂体也不愿让自己变成大异之人。 如此看来大异之人的身份弊大于利。 纵使暂看无威胁,可没人愿意将自己的小命交付出去,让自己居于人下,听候命令。 所以想尽办法摆脱大异之人这事干的没毛病。 我将意外创造出逆天长和无相的事情与李四一说。 李四是即诧异,又难以置信,他实在没想到我能做到这种程度,太果决狠厉了。 要知道他人在天地赐福面前无任何反抗可能,我却愣生生拒绝两次。 李四惊讶后也是赞同我的选择,他是大异之人,他自然深知大异之人身份背后的深渊隐患。 有选择的余地,他也不当。 “你今后有何打算?”良久后李四问道。 我默然少许:“这片天地无我位置了。” “我能隐约知晓,我不适合这片天地,我不应该再留在这片天地,是多余,也是特异。” “我的存在就如同是一锅米粥里混入一粒珍珠,不应该有的。” “要走了吗?” “再确认一些事情,我想我就该离开了。” 先前后几次分割本源,而今我不胜原来强大,但也超过初到之时。 已然看不到未来,故此此身能步入时间洪流中。 时尘铜船能载得动我,我也能驶入祈望的雾霭。 李四并未阻拦劝说,而是看向窗外:“即便深处那位降临阳间时间极短,可还是对阳间造成了莫大影响。” “他降临之地,几千里生灵泯灭,半丝幽魂都不尚存。” “因有如此量的生灵逝去,因果的天平势必倾斜,这片天地也有所异动。” “天地自然孕育出的鬼王相继出世,印迹历史的荒古妖兽浮现世间,阴阳失衡,阴盛阳衰。” “乱世之中出枭雄,巨头鬼神也在这乱世中出现。” “他降临一次这世间都乱套了。” 他降临时,我是清醒的我已然猜测到了这些,于是不惊不怪: “第二次大劫还是出现了。” 李四:“当然,不该存于阳间之物到了阳间,必然会引发大乱。” “这次大乱比起第一次大劫时要少许多。” 我狐疑问道:“大乱能平吗?” 李四笑说:“当然,妖魔出于乱世,乱世也为天地带来了大量福缘。” “困于瓶颈的人突然没了桎梏,机缘福运层出不穷。” “乱世无法避免,但不会持续太久。” “大异之人已然重新选定,三无不也重现,秩序回归并不久远。” 我点点头:“那就好。” 完事我看向李又又,那个对我既好奇又怕的女孩。 她应该还留存一些关于我的记忆,不过那些记忆或许相当模糊,只剩一些印象也有可能。 我曾救过她,也曾多管闲事害了她。 我淡笑着抬手打个响指,一缕幽绿妖冶的火炎在我指尖升腾。 昏暗房屋内充溢着幽光,气氛蓦然阴森,幽冷下来。 隔着绿炎我与她相望,俏脸被火炎扭曲。 “想学吗?我教你呢。” “这........这是什么?”她说话时气虚的如鬼声,格外轻柔。 “魂炎。” 我手指一撮绿幽幽的火炎从火源处渲染成了至纯的白炎,茭白如白日,温和温热,顷刻驱散了绿炎带来的森冷。 见此李又又不假思索点头了。 李又又其实刚恢复过来一些,相比她母亲,她状态简直不要好太多,再加上张三的阴阳调衡李又又能清醒并且类人一样已然是天大的幸运。 至于自保能力,手段什么的,李四暂时没想到那样,她这状态许多手段也不适合她。 李四正对此事困扰呢。 我欣然将魂炎传授给了李又又,许是缘分,她学的很快 从短暂的接触中我能清楚她如今的状态,从阴向着鬼转变,她无法摆脱阴的身份,也没法彻底成为鬼,只能是无限接近。 她不介意,反倒是高兴自己还能回来。 至于她的母亲,我束手无措。 深处那位还在我身上时,我一时都没办法,现在他走了,更是没办法。 停留几日,我告别李四。 临走之时,李四拜托了我一件事,他恳求我将他的身躯分别安置在他处,他想避开乱世。 我应允下来了。 不死不灭之人的奇特在于魂魄融入一身骨骼里,每处肢体都是活的。 一条手臂,一条腿都能作为单独的个体存活。 安置李四肢体的日子里,我充分见识到了乱世。 鬼怪白日横行,阴阳不分,灾祸四起。 有大鬼占据一城为窟,圈养城内民为血食,每日食婴孩数十。 泥地内藏地龙,地龙翻身山崩地裂,所到之处屋房尽毁,山峦崩塌。 一鸟横空,展翅黑云遮百里,眸若两轮血月,魂魄为食,双翼遮蔽之处凡人失魂,鬼怪被摄。 第1032章 走乱世 天地孕育出的鬼王纷纷出世,他们似乎是专挑这个时机出世。 在深处那位降临之前,可没什么鬼王出世的迹象,只有一些伪鬼王装腔作势,红鸾姬茱儿也只能算是小鬼王。 只不过令我诧异的是,鬼王们的出世并未给这乱世添上一把火,反倒是树立了一种无形秩序。 作为天地蕴养的邪祟,鬼王出世便是一方巨头,与生俱来的强大。 鬼王皆是傲睨一世,目中容不下杂粹的,鬼王占地视为自己领土, 鬼王所在之处自然无邪祟大肆作乱,吞噬生灵成魔的妖魔也不敢擅自闯入鬼王的地盘。 所以这些鬼王的出现避免了许多地区生灵涂炭。 而且如李四所言,这乱世正在被逐步平反。 天骄异才相继出世,第二世身的道士我也听闻了一两个。 这两个道士都是被桎梏困束求道无果,都在闭死关,眼瞅着寿元要耗尽了。 诶,这时候深处那位降临瞎搞一番,来了福缘。 这老道士就顺理成章的突破了桎梏,刚好为这乱世贡献力气。 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己能突破桎梏,与这乱世大有关联。 或许上苍能给他们这丝机会,就是希望他们为这乱世出力。 所以哪怕突破了第二世身,他们也不敢冒着不现身。 将李四的躯体分散安置后,我便去寻九珀了。 我本以为她会留在我身旁静静等着,但这一次她却离去了。 可能是她以为我已经出事,也可能是上次将她弄晕使她生气了。 九珀的位置根本不用询问,我知晓她在何处。 我来到上次与九珀隐居的位置。 发现这里成了小村落,抓了个路人一问才知,这里叫姚家村。 原本的姚家村被邪祟侵入,姚家人逃难逃到了这里,见这里安宁便停留了下来。 站在姚家村的村口,我心情异常平静, 见识到了无皮,无心的重生,逆天长,无相的诞生。 姚家村的再现不足为奇。 姚家村的村长仍然是姚大,村子里也就十几户人。 没有进村,我在村口停留了许久,盯着村口的一尊泥像。 泥塑被放置在方形巨石上,巨石旁寸草不生,再远去十来米却杂草丛生。 我目光幽然,眸子跨越时间,我仿佛看到了跪拜在巨石前的一群姚家人。 巨石周边的草并非是刻意除去的,而是姚家人一次次跪拜磨去的。 泥塑是九珀的模样,淡雅襦裙,发髻散披于背后,小脸无神,无表情。 脸上曾经被我磨去的龙纹也复刻在泥塑上。 我一个外来者在村口待了半天,盯着泥塑,自然会引起姚家人注意。 没过多时,村子里乱嗡嗡,一堆人乌泱泱出来了。 手里拿着柴刀,斧头,梭镖。 为首的是姚大,姚二。 这两人身后紧跟着四人。 “你是何人?在这里作甚”姚大空着双手,可气势盖过众人。 我忽视那群姚家人,目光扫过姚大,姚二以及他身后那四人。 姚大左脸额角被大片龙纹覆盖,姚二的龙纹则在左耳。 随即看过那四人,他们衣物于我眼里等于没有,在他们身上也能各找到一处龙纹。 我收回目光,淡然道:“还有三个呢?” 姚大拧眉一时不解我的话,姚二较为机灵,他听闻我一直盯着那九珀的泥塑看,现在又问还有三个呢。 当即联想到了什么。 姚二急忙拉扯姚大胳膊,揽着他肩膀窃窃私语。 几句后,姚大再面对我,气势泄了个干净,眼底惶恐难藏:“您是.......” 龙纹给他们带来了神力,多少也给他们提升了一点眼界。 若是仗着龙纹咋咋呼呼,目中无人在这乱世他们姚家早没了。 我指指九珀的泥塑: “我女儿。” 话落,姚大等一众姚家人纷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先是震惊,随后便是恐惧了。 犹如是姚大这些有着龙纹的人,个个和被抓现形的犯人似的。 因心虚从而产生莫大的惶恐。 我靠着巨石坐下,旁边是九珀泥塑,冷漠扫过去:“你们吃了她?” “不........这”姚大几人大为惶恐,急忙辩解可支支吾吾难言。 我稍稍放出一些阴气,姚家村立马阴暗了起来,怪异的森冷风呼呼而来,穿行村落里产生鬼啸似的动静。 姚大,姚二等人倏然如落入冰窟地狱,身子骨冒不出半点热气,他们腿一软就跪下了。 用龙纹反抗? 他们一开始可能有这个心思,但现在绝对不可能有。 龙纹给了他们神力,没给他们狗胆。 实力差距的认知他们还是要有的,自己什么水平难道他们还不清楚? 正因为清楚,他们才知道他们这几块料不堪一击。 姚大带头叩首,连带着身后的姚家人一同朝我和九珀跪拜。 “息怒,大人息怒........神女不是我们害的.......我们怎敢害神女啊。” “呵”我都懒得冷笑,姚家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有贼心还有贼胆,唯一的优点也就是不敢作死。 九珀被他们所害,这不太可能。 这些人伤不到九珀,再说姚家村的人不至于害了九珀还招摇的给九珀塑造泥像。 我淡淡道:“龙纹应有九张。” 姚大下意识摸了摸额角,匆忙回应:“还有三人外出打猎了。” “天黑前就会回来。” 姚二附和的连连点头。 “九珀你们害的?” “大人明鉴啊,我们怎敢害神女啊,谁敢对神女有加害之心我们姚家村第一个不放过他。” “龙纹这事另有隐情,我等绝没有加害神女啊。” 我抬起手,手掌微抓, 姚大姚二几人立马捂着心脏痛苦跪倒在地上,鼻涕眼泪一并下来惨叫着求饶。 我没松手的迹象,语气狠厉几分:“说清楚龙纹怎的回事,不然''死''!” 第1033章 九珀死因 厉声威胁,加上那从四面八方倒灌而来的杀意阴风。 身负龙纹傍身的姚大,姚二几人豁然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膝盖软的不行,脑袋也磕在地上。 “冤枉.....大人冤枉啊。” “神女之死当真不是我所为啊,神女是自戕啊。” “这些龙纹都是神女安置在我等身上的。” 我忍不住笑了,面带讥讽:“她逼迫你们吃下了她的肉?” 姚大身处巨大惶恐本能点头,可又连忙摇头:“没有吃肉,没有吃,我们怎敢血食神女。” “那龙纹凭空得来的?” “.......我们吃了......吃了神女的皮。” 磕磕巴巴姚大道出真相。 “神女当真是自戕,我等也不知怎的回事,神女冷不丁就不想活了,还非逼着我等吃下她一些皮。” “等到神女死后,我们这些吃过神女人皮的人莫名其妙就有了和神女类似的图腾。也就是大人说的龙纹。” “人皮.......是通过血食人皮来进行龙纹传递的?”我闭目喃喃, 姚大等人所言是真是假,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几个草包软蛋编不出什么谎话,他们连身上的龙纹都尚搞不明白。 吃了九珀的皮是真的,而且还是九珀故意为之。 否则他们吃下九珀的皮屁用没有。 一个上苍认可的大异之人怎会被一群凡人给夺了力量。 至于九珀自戕......自戕是自戕可九珀没有死。 龙纹还在这世上她便还活着,所谓的死不过是短暂的消失而已。 我冷眸扫过姚大:“你们何时吃的?” 姚大背脊发颤着说出一个日期。 听完那日子,我脸色略有古怪, 九珀自杀的时候竟然就是逆天而长之人和天生无相之人的诞生日,也是天择之日。 大异之人间铸新淘旧的日子。 有人得到认可,有人失去认可,有的位置得到补足........ 四瞳在那一日得到复生,李四也曾说过倘若他在地府内死去,他将作为不死不灭之人在那一日复生。 所以九珀是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 自戕.....分割龙纹。 上一个九珀这样做时是为了躲避灾祸,大劫。 那九珀她是为了什么?躲避什么? 天择! 灵光浮影幻梦起伏,我霎时捕获到了一重点! 天择就是天择之日,九珀为躲避那个才先行自杀分割龙纹。 大异之人将会除旧更新,被认可之人照旧大异,失去认可之人将沦落凡尘。 九珀她或许是察知到自己许会失去那份独一无二的认可,大异,于是乎早做打算。 自杀......然后让姚家人吃下她带有龙纹的部分皮囊,以此来避免自己丢失天生龙纹之人的身份。 是未雨绸缪........还是已知天命? 我眼睛飘忽在姚大这些人的龙纹上停留了小会,九珀她也许多虑了。 天择不一定会剥夺她的大异,大有可能例如四瞳,李四那样照旧。 听姚大的说法,九珀是一看天色立马就采取了行动,果决的仿佛是早早在心里做好了预期。 而今天择过去了,龙纹仍还在,是九珀的自戕分割龙纹手段起了效果还是九珀的大异本就不会变动? 事情过去没人说得准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九珀如愿了。 至少她企图达到了。 姚大,姚二几人耷拉着脑瓜子巴不得埋进土里,即便这样他们也无法逃避那形若实质的杀意, 阴冷杀意钻入每个人胸腔内,使其四肢百骸一片冰凉且要命的手攥住他们那小心脏。 犹如是当姚大讲述完我沉默后。 寂寥的姚家村口能听到那几个身负龙纹这砰砰的心跳声,阴风吹起一群人的汗毛。 我打量着这几人,多次权衡,眸子似刀一次次刮过姚大几人,令他们生不如死的煎熬。 是让九珀复生还是任由姚家村继续发展呢? 手掌抬起放下,似要抓握可在姚大等人痛苦的气若游丝时松开。 铸造出一具血肉躯壳,收集九张龙纹复生九珀自然很简单,但复生后呢。 每当想起此处,对姚家人的杀意就放开了。 复活九珀简单,救活九珀很难。 九珀她一向淡泊名利,淡然处之。大多时候如精致木偶,寡淡人味, 于金银无留念,于人情俗世更无挂念,这样的她会对天生龙纹之人的身份有所执着。 起初我是想不明白的,可站在九珀的位置上思虑忽然也就不难懂了。 九珀她珍重,在乎的不是这些难看的龙纹,也不是身份,她所在乎的是这份特殊。 当初将九珀捡回来时,口中嚷嚷着这婴孩的奇特,因奇特对她有着兴致,将她捡了回来。 日后她也不负所谓的成了我的助力。 若一日九珀突然失去了这份神力,她会惶恐不安,会丢下。 正如当初因龙纹没捡回来,没了龙纹的她不过是这乱世多一个冻死骨,兽口血食罢了。 她淡薄人性,但她并非不通人情,她有自己的在乎,执着哪怕是靠着自戕,分割皮囊。 而然我不能如她夙愿, 九珀能被复活,她身旁不会有过,她将沦为这世上无根的浮萍。 我是这天地多余的,无法留下的。 杀念起伏斟酌下,我手终是放下了。 起身,离去。 姚大等人有觉知心口的那只鬼神之手消失了,要命的杀意也挪开了,哪怕这样他们也久久才敢抬头。 抬头放置神女泥像的巨石上只剩神女矗立。 ........... 王家,黄昏落日。 我伫立在扎根建筑群间的巨大古树前,下意识用手触碰了古树, 墨铜古树对我没有抗拒,当然也没有亲近。 这是棵忠心不改的古树,能让它主动上舔的也就只有王二。 通过接触古树,体会到了古树情绪,它安心安神,怡然自得,如痴痴守望浪子丈夫的苦媳妇终于守到了丈夫归家般的心满意足。 王二在古树下面,树根结成大卵包裹住他,有了他古树就像母鸡找到了鸡蛋。 古树颇有人性的反馈让我失笑摇头,比起李四的四肢八方分散,家庭破散,还是王二的日子好过啊。 有时候过多羁绊不是好事。 瞧王二,王二眼里只有墨铜古树,对王家一概不过问,更没和阳间人有什么牵绊。 李四那倒是个鲜明的反面教材,成了李家家主,李家没了,娶妻生子,妻子闺女一并出事。 也许这便是天地对李四打破规则秩序的惩罚,王二,张三那样老实藏起来才是正道。 第1034章 逆天长和离途 “有事?” 因我的到来在古树根部沉睡的王二苏醒了,传来念头。 “无事,只是想来看看罢了。” 王二:“........。” “别动古树......其他随你折腾。” 我哑然:“你以为我是个祸害?” 王二:“不是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简单唠两句,王二继续沉睡,我也该走了。 一道白光闪过眼眸,我侧身定睛,一人默默在我身后而立。 黄昏余晖为那头银苍头发打上一层金霜,傍晚昏暗提前挂在那人眼窝, 逆天长已然是三十多岁的壮年,身高体壮,肌肤依旧是婴孩娇嫩,他开口,少年般的清朗脆响:“父亲大人。” 我嘴角抽抽没想理会这家伙,他不放过我跟在我身后自言自语: “父亲大人大可放心,一切可交由我们。” “您的遗憾由我们完成。” “我等是上苍选中之人,也是继承父亲意志之人。” 我顿足,无奈回身面对逆天长是, 意志什么的,我还有什么意志,在地府时甘愿求死,在阳间时连挣扎都不想,恐怕这世上最大的废柴非我莫属。 “你是怎么混进王家的?” 我发现这家伙跟在我身后,所有的王家人见了他都要弯腰,那尊敬模样都差点都以为王家家主跟在我身后。 逆天长嘴角扬出少年阳光灿烂的笑: “这世上每个人的位置都是上苍安排好的。” “所以当上苍不满意时,位置是可以被打乱的。” “我将作为王家的大异之人,名逆天长。” 我:“王二坐视不理?” 逆天长:“他会在乎吗?” 我摆摆手“随你吧,助你早点被王二埋树底下。” “话说我前不久杀了一人,父亲大人好奇吗?”逆天长泰若自然的摊开手掌,掌心内金色纹理犹如黄金浇灌。 “黄金血........”我怔怔:“你把天生金血之人给宰了?” 逆天长淡定自若:“作为大异之人他是多余的,既然多余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他可有可无,亦可被取代。” “他的命格是被注定的,他从那一日起就注定是被剥夺的。” “也多亏父亲大人,正因父亲大人的强大才塑造我等的不同。” “同为大异之人,也有天才蠢材与木材的区别。” 我魂体内金血涌动,因逆天长身上的黄金血而呼啸共鸣, 果然这两个因我而出现的大异之人是怪胎。 绝对是个怪噶。 这才过去几天啊,就把天生金血之人给收拾了。 神神叨叨的和道一有的一拼。 上苍认可给他们提供了特殊,大异,他们从我魂体分割出去,他们是我的一部分,我也为他们提供了一定的权柄。 否则他也没那么容易干掉天生金血之人了。 所以我有些好奇,逆天长与无相是我的缩小复制版还是单纯凭借我一部分本源而生的生灵? 他的能力与我是否相同? 瞳孔充溢着金漆,刹那两道金线惊鸿撞在一起,彼此纠缠,分离,在纠缠。 我们打着打着离开了王家,半日后才停手下来。 逆天长深深凹陷进山石中,山石缺口像是为他而准备的。 血肉身躯破破烂烂,损伤处有金血溢出修补,纯净的白炎在伤口燃烧, 他身形也迅速退化成五六岁的孩童方便黄金血治疗。 他满口是血的笑道:“不愧是父亲大人,荣幸领会到父亲大人的手段。” “抱歉没能让父亲大人满意,下次.....下一次定会让父亲大人眼前明亮。” “我会追寻父亲大人的脚步,与您并肩直至成为您。” 我活动着手腕对他置若罔闻,自顾离去。 心里对逆天长和无相有了判断。 逆天长如我一样,没错是一样。 单论逆天长,逆天长拥有我所吃掉那些鬼的特性,然而并不是从我身上复制给他的。 是他自己吃的,他在效仿我。 他拥有和无心一样的吞噬鬼怪神力,能吃掉鬼怪特性。 然后他便开始了模仿我。 方才交手,逆天长就表现出了数个与我类似的特性,甚至魂炎他都能模仿了出来。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他因我而生,知道我底细不奇怪。 可他居然在模仿我,短短一段时间过去,他已经有几分像我,吃的种种鬼怪都是在走我的老路子。 这还只是我给他的力量,大异之人本就有一份神力在身。 逆天长和无相必将成为大异之人中的翘楚。 上苍认可之人,遵循内心意志........逆天长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在这上面深究,也没想除掉他们, 我很清楚对于这片天地他们是有用的,我是多余的。 这里有他们的位置,却没我的。 继续在做下去一准会出事。 干掉逆天长和无相是简单,可之后的麻烦交由谁?后果呢? 可能本来我还能离开,就因干掉他们导致走不掉了。 .............. 离开王家后,我开始收集大异之人的鲜血,刚经历过天择的铸新淘旧,大异之人很全乎。 毕竟逆天长那种怪胎不对,大多数人我都认识。 一一收集完毕后找寻时尘铜船, 茫茫世界找一艘船很难,可找时尘铜船不难,告别李四时李四便告知了我大概方位。 寻找了半月后,终在一无名小岛看到了那横跨时代的青铜大船。 船上多为贼盗,渔民,靠岸的船尚是安全的,他们恨不得将这艘船拆个零散,把每一块布片都拖回家去。 在远端注视许久,我带着大异之血再上铜船。 第1035章 再见麻子 时尘铜船正遭遇流民,盗匪的洗劫,这种事几乎在时尘铜船每次停靠时都会发生不足为奇。 当然这些盗匪也不太可能在时尘铜船上搜获什么,搞不好还会把小命送掉。 纵使天色渐晚,夜色腐蚀大船,也不见他们散去, 篝火如繁星群在船上闪烁,萤火飞虫似的乱窜。 渔民王胡就是其中一人,头上绑着火把,手里攥了一个,身旁还跟着衣衫素白的家妻。 家妻忍不住埋怨似的劝道:“走吧,这破船不都被翻烂了,还有什么宝贝?” “有宝贝还能轮得到咱们?” “妇道人家懂个球,此乃天降神舟,如此宝船上定然有机遇” “徐老头子都说这船不得了,他那榔头敲了大半日都不能敲出点印子,普天之下还有这种船。”王胡嘟囔着继续翻找。 铜船里许多屋子非人能开,这样也绰绰有余够这帮人闹腾。 “啊.....啊啊!” “臭婆娘,鬼嚎个啥!”本就乌黑一片靠着两根火把,王胡当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怒骂回头却见自己婆娘脸色煞白。 常年浣衣,做劳的粗糙手指指着自己上方,手指哆嗦都快看不清。 王胡僵硬着脸朝上一看,火把光晕下一张青面獠牙恶鬼面孔正与其正对。 森白长牙,幽绿冒着鬼火的眼珠子飘忽着。 嘎吱......嘎吱......獠牙打架,张开大嘴随意塞进一人咬断上半身,鲜血迸溅肠子都脏器洒落王胡一身。 水迹在王胡身下蔓延,不止是血还是其他什么。 “鬼......大鬼啊” 丧魂失魄的尖锐叫喊炸雷似的响起,王胡与其家妻连爬打滚逃窜。 月霞刺破浓黑云层,光柔白晕使青面獠牙的鬼显露真身,身高十几尺,四臂各抓着血肉残躯。 惨白獠牙带着血迹血丝,仰头一声厉啸,冰冷恐怖的气息如破镜之石四散。 时尘铜船摇晃一下,船上盗匪渔民当即鸟惊鱼散,哭爹喊娘仓皇之声四起, 流星飞萤眨眼就在时尘铜船一一熄灭,没过多时船上再无等闲之人。 青面獠牙大鬼身形通透消失,只剩我在原地,伪造出的血肉躯也相继泯灭。 “这也算是无上功德一件,毕竟救了那么多人呢”我喃喃自语。 而后直奔时尘铜船第三层,青铜殿宇的门前丢弃着刀斧等器具,看来被不少尝试过。 我聚力一拳砸开铜门,时尘铜船与其他古物都是一样,具有人性,既然有人性那便可以理说服。 有没有道理且看拳头够不够硬。 步入时朝内张望一眼,里面的人既熟悉却又诧异。 茶茶........又一个茶茶! 少女缩在青铜王座静谧酣睡,肤白唇红,黑夜长发半遮俏脸。 目光稍稍凝聚,她变得通透,我所视则入深层。 剥开血肉之躯,探入魂体....... 许是,那一探究竟的注视刺激到了少年,黛眉倏开,水眸落到门口, 她坐直身子,轻柔青丝别在耳后。 “你来了。” 开口就是我极熟悉的腔调,不感意外的态度。 我蹙眉:“麻子?” 少女:“不然还能是谁?” 避不开那烙印于心的容貌,我收回目光不解的说道:“你是有何怪癖吗?” “你想找个血肉躯壳里躲避起来我能明白,但为何还是这副模样?” “嫌自己丑?” 少女不掺杂丝毫情绪波动,冰冷冷道:“真够失礼。” “此事与我无关,我并不知悉。” “这具躯壳本是个病死丫头的,魂魄已失我入住其中,当我回到时尘铜船没过多时容貌就变样了。” “潜移默化,起初躯壳的容貌不是这样,随着日子推移便铸成了这副相貌。” “我对容颜美丑并不在意,只是想找个住处。” 听完麻子的解释我默默无语,按理说麻子这种人的确不会在乎容貌什么的,她连茶茶那部分的人格烙印都剥离出去了。 如此狠决,何必还要重蹈覆辙呢? 或许不是她的锅。 没太纠结,我直白说出来意:“我要用时尘铜船。” 麻子起身离开王座,没问我去想,也不觉意外,她淡然:“请随意。” 这么大方? 我走进王座,还没一屁股坐下,麻子便出声了。 我呵呵冷笑,果然........。 麻子:“有一事需要你相助。” “先说,我考虑做不做。” “你帮我将麻家人复生。” 我诧异看过去:“麻家人?” “嗯”麻子手指指向角落,那里堆放着麻家人的人皮。 昔日我登船时戳穿了麻家人都是鬼披人皮,剥下皮囊便堆放在了这里。 麻子的复生我想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问:“为何。” 麻子手指抚过自己脸庞:“我的意识会躲进深处沉睡,同时我会分离理出一个新生意识接管躯壳。” 我紧紧盯着那张脸:“这不就和当初的茶茶一个样,你兜这么大一圈子还是要再来一遍?” 麻子:“我沉入沉睡,这具血肉躯壳却不能,麻家人有必要存在,她也有必要新生。” “时尘铜船不能是死的。” “你可以看做是为了躲避天地规则所做的用功,也能看做是我为自己做的伪装。” “以你的能力能复生麻家人。” “明白了。” 不再废话,我行动起来,选择帮麻子的原因有很多, 可能是因为那熟悉的脸孔,也可能是我已然明白一切都在朝着注定的未来发展。 复生麻家人,伪造出一个家族,整个麻家里就一个麻子活人,但当麻子醒来后她也就死了。 也就是为麻子打造出一部戏,麻家人皆是麻子的配角。 她想要让自己的躯壳像正常人一样不难理解,毕竟如果麻子沉睡,那新生的意识掌控身体的话定然受不了时尘铜船上的规则。 跟着铜船没有时间的漂泊?怎么可能? 是个人都受不了,再说那新生意识在铜船还能算是常人吗? 为了这一点,打造一部戏有必要。 麻家人的皮囊是一种主要材料,另外一种主要材料麻子也已经准备好了。 她带我来到一屋子,屋子满是厉鬼,历史岁月中有名的恶煞魔头。 第1036章 少女与? 麻子:“这些都是闯入时尘铜船偷盗滞留在铜船上的,这个屋子护住了他们,也困住了他们。” 推门而入时这些厉鬼妄图袭击,麻子出手瞬杀一个就稳住了局面。 我白齿微露,笑着应和:“交给我吧” 一众厉鬼闻言不禁惶恐,忌惮,他们敢袭击麻子却生不起对我下手的念头。 我展开双臂,慢悠悠走过去:“正好试用一下无相的能力。” 有鬼试图抵抗,正巧撞在我手中,抓住其头首,两鬼意识越见模糊,淡薄。 ......... 一夜过后,时尘铜船起航离开了那无名小岛, 铜船上也不再是空寂,无人烟,反而是人影涌动,熙来攘往, 麻姓人井然有序在船上做工,困住众鬼的屋子则空了。 麻子与我在甲板观望前方混沌雾霭,雾气吞没了船头,海水渐渐浓黑。 我问向麻子:“这就是你想要的盛景吗?” 麻子摇摇头:“她或许喜欢,倘若如常长大,作为常人的配角应该是够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麻家人,视线对碰中他们笑着朝我点头。 我的身份在他们记忆中与家主并列,他们所有记忆都是我一人创造,安插。 复生麻家人.......倒不如说创造一群披着人皮的鬼。 抹去那些鬼的记忆,赋予他们新的记忆,所谓新的记忆无非是伪赝的能力再加上虚构出来的记忆和以前我读取的麻家人记忆。 无相的特性让他们的记忆归为空虚,乌有。 一生的经历,历练打磨成了人相,而无相能让人相归为无相。 有形变作无形。 无相当初侵入深处那位体内被那位磨灭了,但磨灭的是他意识,并非是他的特性力量。 他便是我,他离开时将自身给了我。 从那时我就是纯粹的,无任何其他意识,故此能掌控所有力量,包括无相的特性。 “你何时准备沉睡?”我好奇问道。 戏台都已经搭建好了,配角开演,就等主角上场了。 麻子淡淡说:“等你离开后。” 我看那木偶脸庞好笑道:“怕我对你不利?” 麻子:“只是不想让新生意识与你有接触,你是个麻烦。” 我:“........。” 自身风评大损啊,处处不受欢迎,王二说我麻烦算了,麻子也是这么认为。 我没吭声认下了这个外号,麻子离去融入麻家中,为即将新生的意识做好准备。 而我看向身旁那个只有我能看到的虚幻大肉球,语气不善,眉头挑起:“你与逆天长是刻意找死?还是想卖弄存在?” “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 天生无相之人不慌不忙的回应:“父亲大人误解了,我等无任何恶意。” “之所以会在这里,只因应该在这里。” 我压住拳头,忍气道:“上天安排?” 无相:“遵循内心希冀,世上所有人的位置都是注定的。” “真不愧是一起诞生的,和逆天长那混球一个样的,总之就是不会说人话”我骂了一声。 无相:“非人何故说人话呢?” 懒得与他故弄玄虚,我厉声质问道:“麻子的容貌是你捣的鬼吧?” “自然是,不喜欢吗?”无相爽快承认了:“能做到那事的只有我与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不满吗?” “搞不懂你们为何要这样干?”我蹙紧眉头。 无相:“行己身想做之事,走内心希冀之路。” 我想我是不太可能和这两个家伙能聊到一起,不想去理会,无奈他们无处不在。 无相在这里只有我能看见,麻子就将沉睡,那时尘铜船反倒成了他的乐园。 真正的角色只有麻子的那副躯壳,这家伙的目标八成是那个。 “父亲大人要走了?”见我不语,他主动搭话。 我简单道出两字:“回家。” 介于虚幻与现实中间的大肉球变换成人形,轻笑:“那就助父亲大人一路顺风。” 我咧嘴嘀咕:“没有你来送我,我会很高兴。” 无相满不在意,自在在铜船里游荡。 麻子的沉睡出了点意外,她没按照计划等我离开后在沉睡, 青铜王座上稚嫩秀丽的少女睁开迷茫大眼,首先入眼的便是我。 “啊........啊......” 贝齿张大,她像婴孩呓语,处处充斥着迷茫,惶恐,甚至快要哭出来。 我脑仁疼的挠挠鬓角,这新生意识完全就是个婴孩啊,怪不得麻子求我搭建出个戏台呢。 没个戏台她能长大? 瞧着她散落玉珠似的眼泪啪啪掉,脆响的哭声,我只能暂时当起养父。 原来麻子准备是在我离开后再沉睡是个缘故,现在看应是出了些问题不得不提前沉睡。 少女毕竟是麻子魂体所诞生的意志,没一会便学会了说话, 我又动用某个鬼怪的特性将一些常识记忆灌输到她脑海,几日功夫融汇贯通,她的灵智达到七八岁孩童。 剩下的便能交给麻家人了。 给予她的身份仅仅是一个普通麻家少女,平凡中方能隐秘。 她并没因醒来第一眼是我就把我当做父母,倒把我看作是一个年长的哥哥。 在时尘铜船还未靠岸的时日里,她便常常黏在我身旁。 明明只是一次跨越时间的航行,却仿佛经历了数年之久。 少女好奇我的名字。 我斟酌几日,坏心思的提出了名字, “?” 她与那些披着人皮的鬼不同,她本身就是一种奇才,铜船靠岸前我顺便教了她一些自保手段, 认真起来在时尘铜船上称霸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混沌雾霭再度浮现时,便证实航行即将到站, 浓雾吞没铜船,少女第一次见到此情此景,仿佛能抓住的雾霭,混乱异象......处处都吸引初入世事的少女。 她惊讶的小嘴合不拢,美眸瞪大,她并不知这雾气的意义,也不知船即将到达。 这也是她苏醒以来,铜船第一次靠岸。 第1037章 归回再会 “要走了。” 少女唇瓣抿的失色,似是早已知悉:“是你要走吗?” “人总要有尽头,船亦会靠岸。”望着那纯真呆呆的女孩我笑着拍了拍她脑袋。 少女不喜摇晃头,自言自语的问:“我也会下船吗?”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会的” “什么时候?” “当你真正清醒后。” “真正清醒......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清醒之时你自然便懂了。” 少女怔怔,淹没铜船雾霭缓缓吐出大船,旅行尽头的风景盛世一一呈现眼前,只不过此时少女无心欣赏。 她清楚如此盛景不过是漫漫长河里的一粒闪烁砂石,落入时间长河泛不起波澜,于麻家人而言亦不会惊艳。 “?.......还能再见到你吗?” “当然。” “你来接我?” 我先是应答,无视一旁偷笑的无相迟疑少会:“可以......如果你希冀的话。” 少女紧抿的嘴唇终究松缓出一丝笑意:“承诺还是约定?” 我好奇:“有区别吗?” “有的哦。” “那就是你想看到的那一种。”抱着下船溜之大吉的念头答应起来依旧不犹豫。 随着铜船的靠岸,少女许是接受了事实,渐渐回归此前的开朗烂漫,大半个身子探出船帮。 “?!看那个!” “她与我好像,几乎一模一样诶。” 少女指着终点岸边的一道窈窕人影。 我同样早觉察到了那人影或者说本就是奔着那道人影而来,她在则古井无波,若不在则心境难平。 像吧,无相的手笔,倘若不像岂不是显得无相废物。 有意无意瞄了无相一眼,他老实缩成一个球,不出动静。 少女喃喃:“她看起来好强.......倾城绝世之姿,手可稳乱世。” “她和我一样,又不一样。” “我要是也能像她那样就好了。” 时尘铜船如此庞大一个目标,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事情,所靠海岸线上几道人影都是朝着这边望来。 关注铜船,关注铜船上的。 直到铜船靠岸那些人依旧僵硬在原地,吃惊,难以置信等情绪大多都有。 时尘铜船莫名匆匆驶来,匆匆离去,似是怕沾染到什么靠岸一下即刻离去。 海岸线的景观可格外引人注目,数个是天上陨石坠落的深刻杂乱无章排列,岛屿不知发生了何种折腾,如被婴孩打翻的沙盘,砸落地的积木。 有人深陷坑洞里正卖力朝外派,有人只身挡住清瘦却无可匹敌的人影。 某条漆黑舌头装死半藏沙地里。 我来到红衣倩影身旁,一向行动果断的她这次出奇迟缓,僵木,顺势拉住她的手,瞧了瞧肌白雪的侧颜。 “只是离开一下,没必要那么生气吧。” 麻箐垂目,可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血红指甲深入我手心,我没反应的调侃:“你以为我将你抛下了?” “如此没有信任,真让人伤心。”边说边佯装叹息。 麻箐慌张摇头,欲要辩解但她的语言组织能力倒不如行动能力更好, 她紧张的抱住我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下次不能这样了。这般低看我,可不讨喜”安抚似的捏捏麻箐手掌,她老实靠在我身旁。 一只手持金血长剑,另一只手抓漆黑锁链的逆天长突然就被解除危机了。 说实话逆天长状态并不好,挡住彻底爆发的麻箐,即便是他也颇为吃力。 麻箐那可是毫无顾忌,处处冲着拼命,鱼死网破的架势去的,而逆天长不行啊。 方才时尘铜船走后那一会简直是他一生最受难的时刻。 此时双手武器拿起不适,放下心慌,逆天长蹙眉想从我身上看到什么,费劲巴拉爬出沙坑的四瞳也瞪着布着些许血色的眼瞳望来。 奇幻,天地大异之重瞳洞穿虚妄,一眼看过去瞬间眼角淌血,四瞳仓皇闭眼,惊诧道:“不可视.......。” 逆天长和四瞳对归来的我,都持有一种不确定,未知的态度,不知该作何。 天生黑舌之人就少了这些套路弯路,装死的黑舌头一下子弹到我面前:“助你万寿无疆的,还得是你啊。” “没走成就没走成吧,至少你在这疯女人能安稳。” 黑舌饶有机智的与我保持一段距离,她掌握了一些麻箐的禁忌。 “你要是真走了,我们几个也就完蛋了,这女人发起来疯来没人能挡啊。” “这样早晚会自取灭亡的。” “官方那边哪能容忍这样的存在。” “走不掉吗.....”四瞳与逆天长神色各有各的复杂,我笑笑没去解释。 四瞳闭着淌血眼眸:“此处不是歇脚之地,上面的人要来。” 逆天长也认同道:“的确,她的动静太大了,必须尽快离开。” “此处会遭到清扫。” 麻箐眸子里的杀意分毫未减,恶果未成不代表过错可以抹除,要不是我拉着她,她一准又会动手。 我这何尝不是一种压制。 她是我的桎梏,我亦是她的桎梏。 轰......巨大破空声于上空惊起,黑影从我们身躯碾过,落入早已计算规划好的坐标。 数十朵璀璨烟火生起,苍青火柱冲啸生起,焰浪宛若雪崩席卷过境,淹没山林隆起火焰高墙。 那些火焰生起的坐标正好将我们围猎,使得火势围捕过来。 第1018章 苍青之剑 呼呼劲风袭来,温度却未升高。 逆天长有些头疼的望着那苍青火焰:“对策局的对诡武器啊。” 我好奇的四处张望,毕竟第一次见到这玩意,不过认得,在吃掉对策局监侯时读取到了一些记忆。 对诡武器......显然是针对灵异诡异之存在的杀器,这时代文明比起第一次大劫时高出许多。 人善智,善心,善计,力从不是人的所长。 苍青之剑,针对诡祟开发出的武器,时常用于包围打击,定位清扫。 一次性射来数十发导弹,导弹将会引发汹涌道火,坐标分布也不是随意的,科学加玄学那效果简直是成倍上涨。 苍青之剑落下能清扫范围内的所有诡祟,关于孤魂野鬼还是大鬼小鬼范围之内统统成死鬼。 而且导弹落点会留下阵旗之类的锚点,坐标方位将串联成阵势,削阴壮阳,大大压制阵势内邪祟的力量,使其难以抵抗道火或是逃脱。 一般没有些特殊逃命手段的的邪祟,一套苍青之剑落下坐标阵势内的所有邪祟都要跟着升天。 我不禁咂舌:“对策局动真格的了,要开始清扫了。” 实际上非必要特殊情况,对策局不会动用这种大型对诡武器, 一来是杀伤面积过多,一旦动用便是一定范围内遭受打击, 二来是有违天和,寻常不可能范围内的邪祟都判定为必须除去,苍青之剑落下不知多少邪祟陪同升天。 所以对策局非必须情况不会动用大型对诡武器。 如今进行定点打击,说明麻箐已经被判定失控,苍青之剑封锁区域,道火将焚烧麻箐。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瞧了麻箐一眼,发现麻箐也在看我, 她对那汹涌卷来的苍青道火并不在意,似是不知道自己的危机,我能从她眼里看到安心。 道火伤不到凡人,可对诡祟杀伤力恐怖。 即便有阵势压制麻箐也能用扭曲避开道火,但她能避开多久? 根据记忆里的数据,苍青之剑造价奢侈,故此效果超群,道火一旦展开没十来个小时无法熄灭。 对策局甚至可以在上一发苍青之剑将要熄灭时再补上一发,阵势内的诡祟只有等死与破阵逃窜两个选择。 见到苍青道火黑舌反而安心了:“是这样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其他什么要命玩意呢。” “这玩意虽然也很要命,不过不要我命。” 四瞳,逆天长同样不会在意这玩意,苍青之剑在他们看来是对策局所表现得一种态度。 逆天长看向阴阳铜棺:“先让她入铜棺吧,这道火不可小觑。” 四瞳瞥他一眼,他这个张家人还没说话,他还反客为主了。 他张家的铜棺不用考虑一下他的意见? 我摇摇头婉拒了,拉着麻箐朝前走去,道火高墙横推直来, 麻箐主动挡在我身前,仿佛被火焰熏陶的扭曲空气包裹着我们。 但她却见道火主动避让,还没碰到她的扭曲壁垒,道火便已经主动分裂出一条通道。 逆天长蹙眉,抓住黑舌跟上,四瞳也只能跟着走。 苍青之剑阵势边缘多出一缺口,像是灼天耀世烟火被吞没了一部分。 我与麻箐自汹汹山火走出,一干人等也早在此地等候我们。 初晓辉光切割浑浊恶世,他们脚下是晨光与夜色的交接,探出头的曜日点燃他们背脊,肩头。 我与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几十米大小黑坑,道火因此处而起。 苍青之剑落地点焦黑深坑里高耸的金属战旗竖立着,战旗刻写着玄学符箓, 以此为锚点,四处可见金属残骸碎片,破碎的钢铁符箓,燃着苍青道火的符纸。 战旗卷起劲风,张张符箓被吹入火势中。 战旗后,人影排开,初日阳光下只剩火柴人般的轮廓。 第1019章 直面对策局 “三十六郡监侯和五官长来了几个?” “你们对策局除基层的调查员外,往上排列以次是监侯,五官长,监正。” “这么多人,出动了家底呀” 我为首朝着晨光下的一排火柴人影道。 一道显然是女人的黑影声线玩味的说道: “你似乎有些太过小瞧你们了,你的危险性可不是监侯,五官长能摆平的” “对自己有点自信哈。” 我露出莫名的笑:“差点忘了,你们三十六监侯已经被干掉了几个,五官长缺少了好几位。” “中官长逆天长,春官长寿鬼,如今你们只剩秋,夏,冬三位官长。” “这么说来的是监正咯?” 这时一和尚上前一些,站在战旗大坑边缘,头上脸上都有一定程度的独特烧伤, 夏官长灼戒,也是天生烧伤伤疤之人: “请勿冲动,一切并无不可挽回的可能,步入深渊的途中仍然可止步。” “奉劝施主冷静三思。” 有过交锋的高大怪人冬官长雪尸也站了出来,尖牙大口闭合皆是寒气:“能突破道火算不得本事。” “即便能杀掉此处的所有人,也不代表你能逃脱。” “此处已经彻底暴露在对策局的眼下,我想你能明白这个意思。” 我噙着笑左右扫了两眼:“明白,一举一动皆是在监视下,坐标被锁定。” “此处不仅被球官长布下了各种阵法,隐式陷阱,还被对策局圈中了。” “突破道火不代表突破了对策局的包围圈。” “甚至对策局大可以范围性毁灭打击。” 雪尸,灼戒脸色微微动容,本来他们还想给予告诫威胁呢,却没想到我对策局这么了解。 我把话说完了,他们反而没得说了。 灼戒合着双掌:“既然阁下清楚形势那便最好,开战血拼从不是上上选项。” “不敢说阁下毫无胜算,但阁下绝对会悔恨。” 我笑着反问:“那要我束手投降?” 雪尸冷哼:“那样最好不过。” “哈哈哈......再见到你们真好啊,没有想到你们还活着呢,够幸运,够命大”面对他们我非但没丝毫的惊慌,而是清朗的大笑。 如同是再会多年未见的老友似的。 这一下给灼戒他俩整不会,之前还血拼呢,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果真火力权属了什么叫做礼貌。 两人不约而同都认为是对策局的缘故。 黑舌见到那一排对策局的人差点没昏过去,身为大异之人自然和对策局没少打交道,可这种阵仗她还是第一次。 搞不好连那两位巨头都来了。 雪尸冷着脸:“既然决定妥协,那就尽快束手,只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 “将她交出来,接受镇压,否则.......。” 声音扼住,雪尸被近在咫尺的我惊诧住了, “什么时候!” 历经磨练的身躯本能行动陡然又松懈了。 “哈哈,好了不和你们说笑了”我拍拍雪尸的肩膀,他身躯森冷僵硬形如冰雕, 余光扫过,雪尸身躯温度又下降不少。 “我不说笑,你也别开玩笑了。” 越过雪尸直面灼戒,灼戒的伤疤似火焰燃烧,薪火扭曲的幻影朦胧浮现 “你要动手吗?” 阴风倒灌,卷地吹袭,灼戒的薪火摇摇欲坠,头上冷汗直冒, 他深感自己如一点莹莹星火落入深渊海底,微弱光晕随时被漆黑吞没,任何一点波动都会让星火摇曳欲灭。 灼戒主动放下双手,火如烙铁的伤疤渐渐平息,他苦笑一声:“不敢献丑。” 雪尸罕见的呆愣在原地,他一抬头便能看到抓住黑舌的逆天长与四瞳,本来他与我相隔战旗造成的深坑, 这次回过来味发现自己到了对面。 到了这个时候他再拼不出差距来,他真就是白活了。 灼戒主动认怂,也是看出了差距。 之前被他们追杀的兔子已然成了藏在人皮下的怒狮。 无法探知的实力向来都会引起极大忌惮。 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被移位是雪尸平生第一次。 他铁青着脸回身朝着对策局的人打了个手势。 灼戒难以置信的喃喃:“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上了那艘船,你回来后却又不像你。” “何样的经历能令你产生如此的变化,能让你获得这般力量。” 我谦虚的敷衍:“没啥磨难,全靠运气。” “我想你们对策局重量级的人物也来了,请来一位,我想谈谈。” “谈什么?” “当然是捍卫世界和平啊。” 灼戒:“.........” 他回头示意:“请监正来吧。” “危害等级需要重新评估,威胁范围重新定位.......。” 晨日爬着时间长梯上升,褪去幼儿稚嫩多了少女羞涩与烂漫。 堵在我们前方的那些对策局人散开了,可也没散开。 稍稍放开神识就能感知到处处藏匿着的人与陷阱。 穿着墨色中山服的短发男人,身子直步子稳走来,规行矩步,气场微弱。 他左耳塞着耳机,伸出右手,简短自介:“副监正驹天兴。” “上代监正游神的弟子。” 我握手,打量他一下,副监正驹天兴年龄应该在二十多岁,可能是长得年轻和个文科大学生一样。 驹天兴上来便是直言不讳:“你们的危险系数已经超过了对策局的监管限定。” “无论是她还是你,不仅超出了安全范围,还超出了可收容范围。” “面对这样的危险存在通常只有毁灭一种选项。” “但当危险系数达到一定高度时,还能有毁灭之外其他选项,恭喜你有其他选择的机会。” 我不禁呵笑:“你们对策局真直白,没威胁的不管,有危险的收容,控制不了的毁灭,毁灭不了的就有其他选项了?” 驹天兴面不改色,超乎常人的稳重:“实力为尊是不变的常理。” “你有其他选项不止是因过高的危险系数,还有危害程度,威胁判定只是预估评判。” “有天灾的威胁不一定会引发天灾,孤魂野鬼也会害人。” “你我能再次交谈的主要原因你具有极高的威胁,可你并未造成过危害。” “对策局不会接受任何胁迫,以武犯禁乃为大忌。” 第1020章 这个时代的地府 我颔首:“细想一下,我还是个好人呢。” “所以你们对我这个好人投射苍青之剑,准备把我们烧死是吧?” 驹天兴有意无意盯着我,从容道:“未排除危险只能如此。” “对策局为何会下这样的决策,这样行动你不知?” “她失控的原因,局里调查的一清二楚。你可是丢了一座火山给这世界。” “对策局如何压制这不可控的火山?” 他将问题抛给我,我心虚的转移话题:“她这不是挺乖的,多么可人。” 麻箐黏在我胳膊上尽显人畜无害。 当然驹天兴不会信这鬼话:“放开对你们的监控,收容不行。你们危险系数太高,任何一点异动都有可能造成千上万的血事。” “对策局不可能将这样的隐患放入社会。” “放宽心,咱是要回报社会的,哪能去报复社会”我笑着去拍他肩膀,驹天兴不动神色躲开。 啪......我手依旧平稳落在他肩膀。 驹天兴瞳孔有一定变动。 我:“有个地方我想去看看。” 驹天兴:“何处?” “地府........。” “等下再说,你危险系数那么高还想乱跑?”驹天兴蹙眉道。 我表示很无辜,如今的我比起刚从地府出来时不知道安全多少倍, 身上本源被削切多次,都能登上时尘铜船了。 结果在他人眼里还和个定时炸弹一样。 叹口气,我稍微认真起来:“我与你们,与这世界不会是敌对,互相毁灭的对立。” “相反我会是对策局的盟友。” “我的力量是你们眼中的危险,你们不妨换一种角度看,这会不会是一位无比强大的援助?” 驹天兴沉默,似是在思考。 我继续说:“我的过往,还有她,你们都清楚。” “我从不曾表现过对凡尘生灵有什么祸心,无害人的爱好。” “害人报复不过是小鬼的打闹而已。” 驹天兴不语,他抬起手指敲了敲耳机,稍会他问:“你去地府作何?” 我单薄唇瓣弯出笑意:“地府近期很不稳定吧。” 驹天兴若无其事道:“地府的门扉从未有过稳定,这样的东西怎会安稳。” “是嘛,门缝敞开,血黄河水流淌扬天而去也算是常态?” 闻言他手指从耳机上掉落,凝目沉声:“你从何知道的?” “你......你上了那艘船,从那艘船下来.....果然.....” 我笑而不语。 .......... 驹天兴,我,逆天长等人去到一处被封闭的无人区。 经过层层筛查,申请许可。 一处裂谷摆在眼前,内如深渊,外看如大地的眼眸。 驹天兴带路,我好奇的环顾四周:“果然地府在你们的监视下。” 驹天兴:“你认为那种东西能不去管控吗?” “地府所在的地方五百公里范围内非人能居住,哪怕是对策局也无法在地府附近长待,只能是将整片无人区封锁。” “监正特许你来此,当然你的危害判定还在。” “劝你不要试探对策局在地府深渊的布防。” “不会不会,有你们在我很放心”我闲庭信步的走着,直至瞥见一道细长血线。 一道流向天穹的血黄河流。 收起部分玩乐心态,心情也似是回到第二次大劫前的时候。 注视河流一会,我闪身到深渊里面。 驹天兴眉头挑挑,如果不是监正特许,给予了绝大部分权限,自由,在地府深渊内动用特性下一秒就会被轰杀。 虽然他清楚那些布防对我可能无效,挡不住他有种自家门面被践踏的愤慨。 古朴,处处透露着历史烙印的青铜门扉镶嵌地表。 门缝微微敞开使得血黄小溪能流出。 这扇门居然复原了。 我不禁惊诧,当初地府与阳间的门扉是深处那位亲手毁掉的,碎的不能再碎。 如此多年过去,这门户果真又出现了。 李四,三世道人的判断没错,阴阳不可乱,但地府与阳间的连接也不可断。 一扇门扉被毁就会有另一扇门扉打开。 这门扉是深处那位的手笔还是天地规则的一种显现? 情景复现或许浩劫也会复现。 我的猜测没有错,要知道我上一次回来时这个时代已经陷入一种浩劫中,此次回来时提前了。 浩劫的前夕,所以地府的门扉有一定是肯定的。 原本我还不太敢确定,现在来地府一看八九不离十了。 多么眼熟的场景啊。 细长血溪弥漫朦胧血气,我迷失着探出手去。 驹天兴欲要出声制止,但他又闭上了嘴巴静观。 麻箐攥住我手掌,眸子冷淡却又不可拒绝,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她不允许。 但她愿意帮我去做,另一只手葱根白指迅速朝小溪抓去。 空气一阵扭曲生起,当即又一团扭曲与其抵抗,抵消了便宜。 她的手被我攥住,我们双手相握,麻箐脸色异常冰冷,眸子颤动, 从背脊延伸出的第三只手眨眼收回。 还是我略胜一筹,那大胖小子的招还挺好用。 小溪上流不足一手掌大,手指探入又收回,第三只手的几根手指只是略微通透。 驹天兴无视掉我和麻箐的互动,目光死死盯着我那几根手指,再度惊诧, 他左手手表悄悄对准。 这点小动作我当然知道,对策局对这河水没少做研究,说不定还已经用这河水研发出了一些武器呢。 只不过用魂体去触碰是他第一次见到。 万年皮都能被血黄河水消融的,其威力不用言说。 恐怕现在我的危险系数又上升了不少。 驹天兴试探道:“你看出了些什么?” 我指指这门扉:“你们对策局对这门扉有档案文献吧。” “知晓大劫的人不多,地府四婴,伏笼山的人,地府现世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应该都请来过了。” “你的意思是”驹天兴手蓦然攥成拳。 风声停歇,寂寥无声。 第1021章 寿城事件 风声停歇,寂寥无声。 “昔日浩劫将会再次上演,历史的年轮........”我咬字有力的说道。 驹天兴捏捏紧张的眉心:“虽然这事对策局已经提前侦测,预判出,但不知为何从你嘴里说出来又多了一股莫名信服力。” “你是从何判断出来额?光是看这扇门扉?” 我指指太阳穴笑道:“全凭脑子。” 驹天兴:“这扇门扉彻底打开的时间你是否能预测到?” 我笑笑:“没有肯定的前瞻,即便是看到未来,那也是未发生的事情。” “与其知道时间,倒不如提前布防,起码已经能确定灾祸会发生。” “比如遗书什么的?” 驹天兴扫视一眼四周,若无其事按下手表上一按钮,凑近些低声道:“我想以个人的身份向你询问一事。” “门扉里究竟是什么?地府是什么?” 我反问:“你们没探索过?” “对策局擅长处理灵异诡祟,但并不喜欢作死”驹天兴面无表情说。 我摇摇头:“既然你来问我,说明你们对策局并未从道一,李四他们哪里得到答案。” “世上知晓地府实情的无非就那几人,他们不与,我何必多话呢。” “该来的会来,该发生的始终躲不掉。” ......... 在驹天兴这位副监正的陪同下,我们从地府深渊离开。 也因这次行程,对策局的态度发生稍稍转变,给了我和麻箐特殊权限,只要不去扰乱社会。 据说只是监正力排众议下达的决定,连驹天兴不太敢相信局里会给予我这种许可,有些怀疑局里的人是否被我收买了个个别。 无奈力排众议的人是监正。 他副监正,对策局真正的掌权者自然还是多年露面的监正。 这一次也是这样,常理来说我的危险系数已经够得上正负监正同时出动。 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或是小题大做,任何一点疏忽都会造成灾难的发生。 但监正却不打算行动,逼得驹天兴只好自己出马。 驹天兴将我送到无人区的出口,有意无意扫了一眼我身旁人, 逆天长,黑舌,四瞳........无一例外皆是危险系数颇高,被对策局列为特殊存在的家伙。 这么一帮人聚在一起说不头疼是不可能的。 驹天兴不知重复多少次嘱咐:“给予你特殊权限,希望能承这个情,而非你乱来。” “如今的社会容不下你这等存在。” “你自己也很清楚。” 我点点头:“明白,放心吧,我会尽可能隐匿自身。规避因果,便是规避风险。” 驹天兴默许,期待我的行动能如我所说的那样。 突然驹天兴扶住左耳的耳机,眉头一点点紧蹙 “什么?” “立即朝附近郡的监侯发起求援调令!” “以我的名义申请地区封锁!” “联络秋,夏,冬三官长同时前往,万万不能疏忽丝毫,寿城不能有失!” “别管用什么理由,哪怕是发布地震预警,化工厂泄露,总之疏散镇压范围内的所有公民!” “屏蔽寿城,切断互联网数据交换,给那些媒体吃点聪明药!” “等等.......寿城或许只是一个开端,所有监侯不得擅自行动,增援寿城由三官长出面,监侯立刻回到所属镇守之地,如有异常即刻上报!” “寿城事件危险可定为天灾,对诡武器下派特许百无忌禁,除超大型对诡武器需得到命令外其余对诡武器皆可申请调用。” “我马上会赶往寿城,增援队伍交由冬官长雪尸挑选!” 眼瞅着驹天兴突然进入战时状态,我们几人非常诧然。 虽然驹天兴戴着耳机,可捕获耳机里的声音难不倒我和逆天长。 我和逆天长稍稍交换眼神时,不由惊讶。 寿城出事了! 寿城是九江郡监侯的镇守之地,相对应每个郡都有其镇守之地。 有某种东西被对策局镇压,监管着。 然而九江郡那边就出现了意外,被镇压的东西似乎要跑出来了。 已经和九江郡的监侯打起来,九江郡监侯自知无法扼制,为防止事态进一步发展于是向上面求援。 所以驹天兴会脸色大变。 其实一个郡的镇守之地出问题,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于对策局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真正让驹天兴大变脸的是信号。 灾祸的信号。 三十六郡监侯,三十六地镇守。 自对策局成立以来便维持这个局面,观历史镇守之地也出过几次问题,大多是监侯擅离职守或是镇守之地封印出现漏洞。 最严重的一次是镇守之地的监侯被蛊惑操控,差点将封印解开。 而这一次完全让以上变成了小打小闹,在监侯稳坐镇守之地,且监侯自身没有问题的情况下镇守之地的封印被冲破了.......。 驹天兴很懵,各处镇守之地都有调查员每日数次汇报数据,异常反馈等等,倘若镇守之地早有异动,封印削弱等等。 对策局怎可能不知道的。 可事实就是在对策局眼皮下被冲破了镇守之地。 驹天兴严肃抓紧时机下达一系列指令以及许可,丝毫没有把我们当外人当着我们的面道出对策局的种种底牌。 黑舌下意识抖了抖身子,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快被灭口,所以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待到驹天兴摘下耳机,他已经口干舌燥,心神焦灼紧绷。 “非常抱歉,事出突然........没有想到寿城居然会出乱子。” 说着驹天兴看向我:“寿城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已料到?” 我摆摆手自证:“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寿城不关我的事情,这锅我不背。” 驹天兴:“我自然晓得你与寿城的事无关,你要是动手的话动静不会那么小,起码也是几个镇守之地出事。” “不过是想问您是否知道寿城事件的真相?” “哈哈,我哪知道你们镇守之地镇压的是什么?” 第1022章 欲要崩坏 驹天兴顺嘴回答:“鬼王,大妖,恶名昭彰的诡祟。他们是历史的残留,上一次大劫诞生的恶果,有些被除去了,有些除不掉,更是有新生。” “于是乎镇守之地就存在了,镇压被封印的鬼王,天地正在孕育的鬼王,邪祟的残留等等。” “那些东西没办法一下子除干净,世上无绝对纯净,无纯粹的善,无纯粹的恶。如一个班级里总会有垃圾桶旁的王位与第一排的宝座。” “王位与宝座都少不了人,即便将末尾赶走还会出现新的末尾。” “世上的邪祟,鬼王亦是如此,倘若将那些邪祟,天生地养的鬼王一下剿灭干净,那新的恶便会诞生的。” “相反我们将这些镇压,将他们掌控在手,那即便恶存在也不足为患。” 一口气道出,驹天兴有几分期待的看向我:“怎样有兴趣去寿城一趟?” “不想去”利落拒绝,我嫌弃的说:“白嫖我想都别想。寿城什么的一听就麻烦死了。” “反正该发生的早晚都会发生,我就等着那一天吧。” “按你想的,寿城只是一个开头,慢慢看吧。” 驹天兴无奈看向黑舌,四瞳:“你们可否有意向?” 黑舌的毒舌性子上来了:“靠,你们对策局忒不是人吧?” “你说完前能不能看看我们样子?” “一个眼睛都快瞎了,一个身子都没了,还有一个你们对策局的叛徒?你是在问谁?” “指望我这条舌头去给你们卖命啊,舌头你们都不放过?” “明白”驹天兴抬手示意黑舌闭嘴,天生黑舌之人的档案他看过一些,虽说黑舌话都是反着来的,但她骂人水准不是一般的高。 任由她骂下去还得了。 “我还有要事,诸位自己随意吧。”驹天兴快步离开。 拒绝了寿城邀请,我前往伏笼山。 黑舌,四瞳,逆天长继续跟着我。 四瞳本就是伏笼山的他在不奇怪,逆天长.......他都逆天了他做什么都对。 至于黑舌嘛。 半路上,黑舌的燕国地图藏不住了,图穷匕见。 一条舌头对着我弯腰叩头,我笑呵呵细看:“你是想让我帮你恢复肉身?” 黑舌谄媚道:“嗯嗯,这世上能有如此神力的也唯有您了。恢复肉身对您而言吹灰之力。” 我犹豫说:“我给你塑造肉身这不太好吧。” 黑舌果断道:“好的能再好了啊,由您塑造是我的福分,我那卑贱的身子能由您的手创造我简直不敢想那副肉身会有多好。” “设想我的肌肤由您手掌抚过,身子高处低谷您亲手把控,我不禁觉得我失去肉身是件好事啊。” “您........”黑舌愈发上头,还要说些什么,刺骨寒意冻住了她。 漆黑舌头异常僵直,森冷杀意锁定住了她,她清楚,任何妄动,再有一次张口都会让自己送命。 这一次比肉身毁掉那一次还要危险! 在我身后的麻箐微微露出小半边身子,甜美倾国的俏脸只能看出美,压根没有贴, 她脸色没显露愤怒,不悦,可黑舌却体会到了比怒火更恐怖的深层。 自己要死了,自己仿佛被她攥在手里折磨。 不是.......自己有哪里惹到她吗? 我握住麻箐的手,黑舌这才从窒息,快死的痛苦中解脱。 麻箐偏过头望过来,黑眸黯淡无光: “不许碰她。” “对对对,别帮我,千万不要帮我”刚缓口气的黑舌连忙喊道。 此前有多谄媚此时就有多坚决 “其实我现在这样子还挺不错的,那副下贱的身子要她何用。” “您千万别出手,听她的,她说的都对。” 我颇无语白她一眼,一个大异之人怎么能怂的如此理所应当。 靠着麻箐,我细声回应:“好,不帮她。” 逆天长叹气加摇头,一把抓过黑舌 “你能活到今天的确不容易,作为天生黑舌之人不得不说你还真有点本事。” 血泥肉芽在他手心钻出吞没黑舌,大片血肉经过逆天长塑造渐渐有了形态, 很快一个七八岁粉雕玉琢,神色略微老练小成熟的丫头片子凭空出现了。 小丫头一睁开眼便吐出黑黑舌头得意忘形笑了起来。 逆天长状态萎靡:“先这样吧,虽说有点小,你先适应一些,之后我会慢慢帮你恢复原状。” 黑舌大气的拍打逆天长腰侧:“不错不错,还行。” “我挺满意的,就是胸脯子平了些,日后靠你加倍努力了。” 逆天长似笑非笑:“若你不作死,你应该能长大。” 黑舌笑容骤灭,她木讷回头瞧了麻箐一眼,麻箐也正在瞧她。 面面相觑,两女对视,黑舌只感膝盖有点缺钙。 幸好麻箐不在意她,特别是扫过黑舌胸口时几乎快无视黑舌了。 黑舌不知该笑不该笑,抓住逆天长裤腰带,低下头:“挺好的,这样就挺好的,挺安全的。” “呵呵”逆天长拍打她脑瓜子。 行程继续,麻箐默默在我身侧,手与手互连,当我和她有所触碰时她表现则会较为安稳一些。 我呢喃:“你没有什么想问,想知道的吗。” 麻箐不语,只是抓的更紧了,手指似要嵌入我手中。 我:“其实回顾下来,那更像是一场梦,毕竟什么都没有改变。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我终究没能救赎你” 麻箐指甲扣着手背,自喃喃:“不能改......不能变。” “我只是想你是我的........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怎么做才能留下你。” “毁掉那艘船.......杀掉那些人.......折断你四肢.......将你锁起来.......将你关起来.......还是将你吃下呢。” “要先夺走力量.....” “你为什么要改变......你为什么不听我的。我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好.......” 我贴近她给予安抚,老实闭嘴不再提, 如果再继续下去........或许麻箐会走向进一步的崩坏。 第1023章 神仙遮 “道爷没看错吧?真是你小子?” 再度来到伏笼山,两胡道士见到我几乎要惊掉眼睛,对我们这一行人的搭配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异之人,张家的,对策局的........对策局没能灭掉你啊。” 我遥望一眼伏笼山巍峨山门,戏谑说:“能被轻松解决的也就不算是祸害了。” “没死就没死,你跑这来做啥死啊”两胡道士压低声音时不时回头张望一下。 现在位居伏笼山的山门口,两胡在这里将我们拦下。 我言辞义正说:“拜访伏笼山,拜访诸位天师。” “道爷活久见,头一次见到邪祟组团送团灭的。”两胡道士搞不懂我玩的那套把戏,他只知道像我们这一群邪祟进伏笼山绝对会大夺眼球,大惹是非。 “虽说近期各地生祟生灾,几位天师也不得不出马。可你这.......。” “四瞳真不是你将他擒来的?” 四瞳闭目养神:“小道没这等本事,既然来了,就用待客之道吧。” “将三花他们请来,这是一位贵客。” 两胡道士眨巴眼睛,逆天长冲他笑笑,小萝莉模样的黑舌骄里娇气喊道:“听到没,赶紧上茶上座。” “你家客人都成渴人了。” “小屁孩....”两胡道士嘀咕着回身入山门,四瞳都发话了,他自然不好阻拦。 盯着两胡道士流里流气的背影,我蓦然笑了下: “果然是丢失了记忆吗?” “他还是他,可也不是他。” 他人或许不懂,但四瞳心里比谁都明亮,他解释说:“这还是你所熟知的两胡。,只不过这是活出第三世身的两胡。” “两胡他活出了第三世身?”听闻这消息,我罕见提高了嗓音,饶是惊诧。 四瞳似笑非笑:“伏笼山上的天师哪有什么简单的家伙。” “最起码都有活出第四世身。” “三花,生而大异,身为异常却不入大异之人序列,大异之人之外,亦在大异之内。” “五藏,取天生地养之鬼胎藏入身躯五处灵藏内,灵藏养灵,蕴灵。身与五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身化五藏鬼神,差遣鬼神,驾驭鬼神。” “年龄最小,最不善打交道的六道天师,却是整个伏笼山里仅此第一天师之下的强者伏笼山里第一天师不出世,六道便是唯一巨头。” “两胡他资质算不得愚笨,普通。可两胡他走的偏偏是最寻常,平稳,笔直的道路。” “修身,修人,悟人道,行人路。不借天地造化,不依父母之优。不碰鬼神,不碰外道。” “两胡的路像曾经的道一天师,但两胡的路比道一更加纯净,他更像是历史长河留下惊世一笔的三世道人。” “两胡的每一世都几乎等同是一次新生,他的路是最正统,最符合天道秩序,常理的。” “他每活出新的一世记忆,修行等等皆为随着新一世回到起点,从最初开始,化整为零。” “这是他的第三世,也算是第三次人生。” 活出一世便是重来一世........我竟觉得两胡的这条路似乎并没问题,反而是三世道人,道一的路有那么点违背天地轮回。 既然是新的一世又为何要带着上一世的因果,羁绊呢,这样算是什么轮回? 这应该称为续命更为恰当。 用一世一世来为自己续命。 两胡道士则是用新的一世来磨练自身,新的一世里他失去上一世所有,记忆,实力,只剩名头。 新的一世里他可能平平无奇,像现在这样沦为伏笼山普普通通的一道士,也有那么点可能超越曾经的自己。 那么倘若有一日,两胡陡然苏醒前两世记忆,三世修为,记忆叠加他是否能胜过三世道人? 他的路比起道一等人的路是否更好? 我摇头感叹:“伏笼山上六位天师,结果六位天师所修,所走之路皆有不同。” 四瞳轻笑:“能成为天师的自然不会是寻常之人,我等所追求的并不是超过前人,而是走出一条古往今来没有走出过的路。” “被历史重重记载不会是那些拓展延伸路的良才,永远都只会是披荆斩棘的领头者。” .......... 四瞳回去没多久,我们便被请入了大殿内。 殿堂里人数不多,可大殿外无法避免的围满了道士。 眉心一朵妖冶莲花胎记的三花天师裹着羽翼薄纱而坐,她目不斜视一一注视:“四瞳既然有你陪同,那就直说来意吧。” 三花不整虚头,我也就直言了:“我要见道一。” 话音落下,大殿内死寂一片。 三花蹙眉眉心那朵莲花似是收敛:“道一..........你在此谈论一位五百年前的人物。甚至扬言要见他,你不觉得慌缪吗?” “呵呵,五百年前,要是道一这家伙能活到现在,少说也是第八世身了”我调侃说,话锋一转认真道:“我要见他,与他是多少年前的人无关。” “无论相隔多少时间,我相信道一还在。” 三花眉宇莲花不由合拢,倏然看向四瞳,像是在问罪一样,四瞳无奈耸肩,语气妥协:“他和道一师兄有莫大因果。” “他非我的重瞳能看穿。” “道一师兄的事情对他没什么好遮掩的,他可信。” 三花葱指揉揉眉间莲花,合拢的花瓣一点点舒展开,四瞳的态度转变之快哪怕是她也难以适应。 四瞳一趟发生了何事.......已经没法去细究了。 人到了山上,还能说什么呢。 三花郑重望着我,我想这是三花第一次用正眼,严正的目光来看我 “可以安排你与道一师兄相见,但不是现在。” “道一师兄能存活到现在,全靠一种名为神仙遮的术法。” “顾名思义,遮蔽神仙之目,蒙蔽天机,遮盖人事。” 第1024章 没改变,又改变了 “自五百多年前,道一师兄就开始从遮蔽天机的方面下手,四百多年前时神仙遮被道一师兄感悟了出来。” “道一师兄利用神仙遮闭死关,遮天机,锁寿元,神仙遮内道一师兄的寿命也不会有变动,就如同是将道一师兄从这片天地分离了出去。” “封住道一师兄的神仙遮由伏笼山的天师联手制成,初代三花天师等天师设下了神仙遮,此后天师都有职责维护那道神仙遮。” “你要见道一师兄,就必须要要解开一部分神仙遮。而神仙遮这一道大符奥秘无比,哪怕是触碰也要在所有天师都在场的情况下。” “等到其他天师回山后,我们会联手给你与道一天师会面的契机。” 我颔首允可:“神仙遮么,能碰面便可行。” 伏笼山应下我的要求,只需等其他天师归山, 嗯,应该不会是缓兵之策,等其他天师回山一起干掉我。 伏笼山不该那么狡诈,天师也不会那么狗。 再说我这么好一个鬼,不是啥魔头,伏笼山没必要针对我吧。 道一,两胡,三花,四瞳,五藏,六道.......六位天师齐聚的场面我忽然有点期待。 不禁生出想见识一些他们手段的渴望念头,但麻箐在我身侧我只能压下这念头。 我能压下麻箐,麻箐同样能桎梏我。 有她在,我一旦动手便成了夫妻双打,她的性格比我还易暴,疯癫。 为了伏笼山的小道士不丧命麻箐手下,我趁早拉着她走了。 万一哪个显得他能耐的小道士对我深通恶绝怒骂,指责,麻箐的手绝对按不住。 回到伏笼山四瞳自然没再跟着我。 至于四瞳的记忆是否因为我回到过去而改变,我并不清楚,但至少四瞳前后对我有很大的改观。 我真的从过去改变了现在? 但为何我无法改变局面,麻箐等等。 逆天长,黑舌成了跟屁虫,黏在我身后。 逆天长他一举一动都很像我,很像以前的我。 从伏笼山离开,再度来了李村。 一排李家人早早在村口迎接, 为首的还是那位独眼的李村村长,也是李家现任家主。 其后是李家的四位家老''礼义廉耻'',李礼,李义,李廉,李耻。 四位家老还是一副孩童模样。 再之后便是我眼熟的李村村人李沐鱼等。 李村的人像是提前知晓我会来访,独目老人以待客之礼接待,热情而不失姿态。 他们领我等到李府,李四的宅子。 看了眼宅子我还是摇摇头离开了,这宅子不是我进不得,是麻箐进不得。 两位禁忌存在碰面会擦出何样火花,孰强孰弱? 没人会想知道,包括我和李四。 尚没能力解决李四妻子身上问题时我不想和她碰面,不是惧怕,而是无能为力的沮丧。 没进李府,到了李村正中心的石台,李家至宝万代碑的所在之处。 一块石碑安插石台上,地府四古物之一。 我有些怀疑自己记忆,这件古物真的曾被摧毁过吗? 为何一切都如同我走时那样未变? 我走上石台细细观察,而后在石台一角发现一处缺口,缺口的形状类似戒指......... 这样搞啊。 一把扣住石碑,我倏然发力,石碑剧烈颤动,石灰不断散落。 石台下的李家人平静的诡异,这似乎也在他们的预测中。 这样对他们家的异宝都无人来制止我。 万代碑被抽离出去,转而石碑下的通道露了出来。 “呵”我将石碑丢到一旁,冷笑着走进去, 如果事情发展顺利的话,接下来我应该能见到一个被囚禁镇压的李四。 一个背上寄生着颗脑袋的李四。 哗啦......锁链作响,我与他之间的空气微微蠕动,弯曲。 囚笼里李四被锁链锁住琵琶骨,干枯似骸骨的躯干挂着树枝般的手臂,腿骨,外面一层结界杜绝任何人靠近。 李四抬起头嘴角咧出果不其然的笑。 我目光在他背上停留少会。 李四:“看什么呢?” 我:“看你背上有没有多出一颗累死人头的瘤子。” “那样不是成了怪物,我身上可长不出那玩意”李四否定。 “说不定你是那颗瘤子呢”我笑笑,没再细说,没看到那膈应人的人头属实让我心情好了些。 这个李四也不光有脑袋,还有躯干,手臂,腿,没再寄生他人身。 虽然只有一条腿,一只手,但手臂与腿都是完整的。 距离完全整齐的李四还差另外一条腿和一只手。 哗啦.....李四一同锁链便跟着动,他解释道:“锁链,禁制都是我自己设下的。” “长年分开放置在一方的肢体一一归回,我怕我控制不了自身,于是用万代碑将自己镇压在此地。” 我赞同:“确实,你如今终于有个人样了。” 李四:“还有两部分肢体便恢复完整了,那两部分肢体也已经在途中了。” “现在的我已然有了从前自己大半实力,所以我算到了你。” “一个天命之外,时间,历史之外的存在将会到来,他不可视,不可悉知。他将会新一轮浩劫的关键。是起点亦是终点。” “不过没有想到是你。” 我不置可否含糊道:“你们这些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对策局才刚侦测到异动,你就已经暗自找回肢体了。” 李四:“地府四婴总归要比常人对浩劫更敏感些。” “待到肢体凑齐,给我一些时日掌控,融合。我才有自信能在不远的将来立足。” 李四提前筹备倒是省了我的事,我漫不经心提了一嘴: “肢体融合,找回自我,你现在也算是关键时期,哪怕躲在万代碑也总要有人护道” “这地就你李四孤家寡人一个未免太可怜。” “起码也要找个能攻能治伤的人在旁陪护才行啊。” 麻箐抬头黑钻石般的眼眸静默盯着我,一直盯着。 没有说她,但处处都指她,懂得都懂。 李四丝毫不打含糊,一记直球:“你是说双儿?” “剩余那两部分肢体在双儿手上,由她将肢体带回,我放心。” “说起来双儿也该到家了。” 第1025章 撞面李又又 “这种玩笑没意思”我嘴角抽抽。 李四很是乐在其中,调侃说:“没想到现在的你还有窘迫的一面。” “你也没有变多少啊。” 我:“能有多少改变,你我如同只相隔了几日再见。” 李四神色寞然:“非也,与我而言恍若隔世。” “你的体会如何?” 我莫名朝上看了一眼:“也是恍若隔世,明明在时间上只离开了一小会,但世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世界变得不一样了,我也不一样了。” “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掌控。” “地府的那扇门快打开了。” 李四垂首叹气:“正是因此,我才急于找回肢体,唯有健全的我方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所用处。” “将身躯分散各地,以自残的形式来封闭自身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 “一天我等太久了,期待着它来到,又不想看到自己健全的一天。” “关于地府那位你有何想法?” 我默然一会,认真道:“深处那位的目的毋庸置疑是降临阳间,阳间与地府之间的壁垒没那么容易打破。” “前两次他的方式皆是以用化身来到阳间,我曾瞥见未来残影,漆黑的人形剪影在阳间行走,那是他的化身。” 关于李又又在未来逝去的事情我没有言说,道出的未来或许会被改变,也许无法触动。 任何对未来的过多干涉都会造成更糟的一种局面。 在过去折腾多时的我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与李四说出此事,莫说李四对此不闻不管,但李四心中定然会埋下一个忧患,牵挂。 李四思绪转动:“像前两次那样阻止他分身降临或是毁掉他分身。” “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那就照旧暂缓灾祸。” “这一次我们的胜算很大。” “多亏了你,你那一搞让地府里的那位沉寂到现在。寸积铢累,你争取到的这些年十里香草,拨乱之才层出不穷。” “伏笼山,对策局,你,我们以及隐世的那些奇人都是拔尖的战力。” “上一次大劫,第四世身的道一便可压制他的化身,此次这么多年过去厚积薄发,此次主动权在我们手中。” 李四的信心很足,其实我对这个时代的阳间实力也是有些惊诧。 有些东西只有接触过才知道。 对策局的新时代对诡武器,伏笼山的六位天师,沉淀许久的地府四婴,麻箐等。 其中明面最强的当属道一。 多年流失,道一未曾埋葬在历史长河中这就很恐怖,两胡那家伙也是个妖孽。 世世重来愣是活出了第三世。 据说两胡期间还曾数次以神仙遮效仿道一沉睡,否则这些年过去两胡可不只是第三世身了。 我不由感慨,前两次深处那位降临几乎都是单方面碾压,高纬度降临阳间毫无还手之力。 第一次大劫,三世道人拼死才让那位后退一步。 第二次大劫更不要说,一个个都是从地府里逃出来的,我也是被当做化身送出来的。 在那位面前生命浑然不属于自己。 李四已有策略,相比我这初来乍到的,他可是谋划筹备多年了,为的就是这一天。 所以我提不出什么意见,倒是李四给我提出不少建议,其中更是有让我吃下逆天长,麻箐的想法。 逆天长并未跟着下来,麻箐在我身旁待着。 李四怕我没听清刻意又阐述一遍:“你的当今要务,唯一能做,最有效率的就是取回力量。” “这个小姑娘,大异之中逆天成长之人不都是你的一部分,他们是你分离出去的,你何尝不能再吃回来?” 我蹙眉,有意无意扫了麻箐一眼,她没幽怨,恼怒,黑墨晶莹般的眸子望来。、 我似乎从她眼里看到了期待,一种渴望........对于李四提议她没有抗拒,而是无比向往。 麻箐她想被我吃掉,与我融为一体。 不愧是她,一如既往的是她。 我捂住眼睛,忽略衣角若有的拉扯:“吃下他们?” “吃下他们,阳间恐怕就会有两个深处那位的化身了。” “你倒是不嫌事大了。” 李四玩笑说道:“说不定能赌一把呢,想夺取力量怎可能不冒些风险呢。” 最终这个提议被无视了,就凭阳间如今的实力面对将要降临的化身都没有胜算的话, 我吃下麻箐等恢复力量又能怎样呢? 恢复力量的我在阳间界限之下,深处那位的化身也是在阳间界限之下。 我对他无非是亲儿子打老子,父慈子孝,八成是会被吊打。 李四肢体尚未融合完成,絮叨几句便告辞了。 走出万代碑下的地道,抬头一望便是俯身垂首,青嫩精美的小脸。 发丝束成一束,少许青丝从耳后散落,李又又一袭黑裙犹如黑夜的礼服,怀抱着两个木盒站在通道口俯视。 麻箐与我都在她之下。 李又又神色淡漠,回身让开路,我隐约听到了丝冷哼。 挠着头出来,李四是个诚实人,李又又当真回来了。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父亲。” “完事了?” “嗯。” 李又又淡红唇瓣轻启:“哦......看完赶紧走吧。” 说罢一副送客的姿态,李村村长等人已经不在了,想必是被李又又给驱散了。 逆天长,黑舌玩味的在一旁看戏。 我拉着麻箐与她擦身而过,她翘首低下不知是在看自己脚尖还是怀中木盒。 身形走过仅留一阵转瞬即逝的清风。 发丝未等吹起就又落下,嘎吱.......她怀里木盒互相摩擦了一下。 我突然顿足,回首:“魂炎可还好用?” 李又又贝齿紧咬想都没想就说:“不好用,最垃圾的技法。” “一会绿一会白,比人还善变。” “明明是火,却连一点温度都没有,简直跟某个家伙有的一拼。” 啪......响指后一束幽绿火焰燃起,隔着仿佛异世的妖冶之火, 李又又似是愣了下,眼眸里同样燃起一团幽绿,为她那泛红的眼眶增添了分幽恐。 “这东西对你已经没用了。” “想必魂炎这种垃圾能力对你根本派不上用场。” “你哪能瞧得上这种东西。” 第1026章 地火簪子 “是啊,魂炎的助力与今是显得有些不足”手指上火炎微弱却格外不息,我认同理由有的说法。 她眼圈更红了些,拧过身子刻薄讥嘲:“哼,那就尽快忘了吧,省的这种垃圾影响了你的整体形象。” “拿不上台面的魂炎怎能出现在你手中。” “这个的确是有点苦恼”我面上多丝笑意,盯着火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股阴风吹来幽绿火炎熄灭。 目光直直看向麻箐,麻箐若无其事的抿着红唇,姿态如常好像方才吹灭魂炎的不是她。 啪,魂炎再次燃起。 呼......魂炎熄灭。 如果不是我拉着她,怕是她会去将李又又眼里的绿火也熄灭掉。 再观李又又她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地下室。 麻箐无辜又丝毫不退让的拉着我,对此我还能说什么呢。 现在这点小脾气于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克制了。 李四自控抑制的地下室里,李又又在李四面前压住裙子蹲下,轻轻将她带来的两个木盒打开。 两部分肢体瞬间窜出,早已饥渴难耐了一样冲向李四回到原位处。 李四的肢体四散各地,能持有独立意识生存,但李四完全不担忧自己的肢体生异。 一条手臂是李四,一条腿也是李四。 分是李四,合也是李四。 始终如一都是他。 李又又靠墙蹲在角落,带着稚气白秀脸蛋埋进膝盖。 李四肢体完成初步融合,剩下的便是需要时间来一点点融洽,让各处肢体统一,让李四恢复完整。 他睁开双眸看着李又又似笑非笑道:“心情不好?” 李又又闷闷发声,抬起一只手掌心生起绿炎:“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有长进。” 老父亲李四劝解道:“人各有异,天赋参差不齐,但无一例外都有上限,所谓的天赋无非是上限的高低,所走路的尽头罢了。” “在第二次大劫前,伏龙山的路只有第二世,多少修道之人被困在第二世郁郁而终。” “虽然我的双儿没什么天赋,上限也就那么高,但双儿始终未松懈过,俗话说天赋的差距可凭后天之努力补全,可努力能补全的部分终究有限。” 李又又抬头狠狠刮了李四一眼,魂炎被她抓灭:“爹......你说的不错,但请你不要再说了!” “哈哈......”李四稍微收敛些解释说:“双儿要知道你是从地府里出来的阴。” “原本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死而复生,更何况是死过两次的人。” “你是特殊存在的阴,你的存在已然是忤逆天道,即便有地府那位的力量也没法救你们。” “你娘亲便是这样.......而你是因我的血脉,有地府那位力量的修复才能留有记忆与清醒,之后的那么多年也是通过张家的阴婚契使得你意识逐渐稳定,清醒。” “说实话,至今双儿你都不是健全的。” “尚非完整的你却不比任何鬼怪差,你与他人又有何比的呢?他们怎能和你一样?” 李又又释然部分,依旧郁郁:“可我不是因为没用才被抛下的吗。” “他是失望吧........魂炎来自于他。” “我却没能让这项技艺蜕变发扬,进步甚少。” “若我是他,也定会失望至极。” “这样啊”李四饶是好笑:“许是双儿总是朝前看,不如低头停顿,上望会有意外惊喜。” 李又又腮帮子鼓鼓:“爹爹的弦外之音是我个子太矮吧。” “抱歉能,没能长高全是你的错。” 李四双手撑地起身,四肢初步融合已经能让他像常人一样,只不过要发挥全力还需要彻底融汇。 哗啦,锁住琵琶骨的锁链被铮的笔直。 他来到李又又面前,她默默蹲着没有惧怕。 老父亲露出欣慰的笑容,抬手按按那颗小脑袋,使得李又又不情愿勾下了头,险些趴下。 李又又刚要愤起反抗,叮哒......一抹红色晃过眼眸。 她停住,水灵大眼聚焦在那件事物上,眸中火红倒影清晰, 说不上还是簪子还是战旗。 明明是战旗的形状,可却一指多长,旗帜如火焰摇曳,与其说是战旗倒不如是簪子更为合适。 方才这精致的战旗就作为簪子插在她发丝间。 “什么时候留下的.......这是什么......”她呢喃。 李四捡起战旗发簪,有怀念有惊叹:“天罚的产物,也是天地法则的残留。” “大异之人被上苍认可,允于异人身份,每位大异之人都等同是上苍的代言人,仆从。” “天罚便有可能被这些代言人引出。” “这是天雷地火之罚的产物,原身是一把烈焰战旗,挥舞间地火燎原,旗帜飘扬火炎通天,可地下火脉。” “是极为不俗的宝物。单论威力不比万代碑差。” “什么!能与万代碑媲美?”李又又一听当即炸起,一把抢过李四正欣赏的战旗冲了出去。 李四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甚是无言。 很快李又又回来了,火红战旗簪子还在她手里,微微失神: “他走了。” 李四趣味的说:“他对你了如指掌,自然知晓你会还回去,怎么会给你机会。” 李又又攥紧簪子,气恨恨道:“这是什么意思?” “根本什么都不说就把这东西留下了做什么都没有征兆,都不说。” “他总是这样,上次如此,这场还这样。” “谁说要他这东西了!” “噢,不要,那给我吧”李四顺势摊开手。 “不给”李又又一巴掌将他的手打掉:“我只是不明白。” 李四回到原地盘腿坐下:“有何迷茫的。” “正如你说的,魂炎面对此时的形势局面多少无力,上不了台面,所以他留下了这个。” “能调动地火的战旗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