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短命鬼老公长命百岁了》 第1章 顶好的亲事 初秋深夜,午夜时分! 一个令人不太安祥的时间。 云观澜乘坐一列老旧的绿皮火车,从姑苏城外远远的一座破旧的小镇上出发,去往听说这世间最是繁华的城市——京都。 她今年刚成年,十八周岁了,用随妈的话说,她是一个大姑娘了,有些事该她知道有些事也该她做了。 她从五岁起离开原本那个家,来到远离人烟的孤山上整整做了一十三年的道姑。 是的,她是一个道姑。 整个道观里只有三个人,一个哑仆,一个照顾她起居的随妈,外加一个她自己。 云观澜以为这辈子都要生死在山上了,却是这一天随妈小跑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说,“大姑娘,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她问,“去哪呀?” 随妈说,“去您父亲家,去京都。” 父亲? 京都! 云观澜从随妈嘴里得到真相,原来父亲给她做主了一门顶好的亲事,京都四大家族之首的白家,还是白家唯一的嫡子,白家九爷。 “大姑娘……您一向聪慧,但这门亲事不论您有多少疑惑,由长辈做主,您做为小辈无权置喙。所以,您只能听令!” 随妈肃着脸,眼神如常漠然。 云观澜轻轻笑看一眼随妈,“好,一切权由长辈作主,云澜一向听话的,不是吗?” 她意有所指。 随妈却皱了眉,拢在眉间的皱纹成了褶子竖起,提醒道,“大姑娘去了京都您父亲家,不要忘记,您的本家可是母家,云家!” “大姑娘,您随的可是母姓,姓云!” “是呀,我随母亲的姓,姓云!” 云观澜轻轻地一声叹息,唇角闪过一抹讽笑。 她在想,豺狼与鬣狗,到底哪个更恶呢! 无非是一个食鲜肉,一个连死尸都不放过! 她此时盘膝静坐于卧铺车厢里,闭目一片黑暗中,眼前再一次闪现四天前夜里的那一场凶梦。 她从小很少做梦,却在四天前的黑漆雨夜里,梦到了一张血肉模糊到恐怖却依稀能辨出几分熟悉的脸来。 那张脸她太熟悉了,所以即便梦里那张脸有半边的脑袋都陷了进去,整张脸像是摔烂的肉泥,她还是认清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是的,梦里那张稀烂成肉泥的脸,像她自己。 但云观澜却清楚,那不是自己,那是——她的双胞胎妹妹,云观月。 梦里她静静地看着双胞胎妹妹,就像五岁那年双胞胎姐妹有一个必须离开父亲家。做选择时,妹妹将她推了出去,大声告诉所有人,“姐姐之前说,她不喜欢父亲家里的所有人。说父亲害死了母亲,她讨厌父亲,讨厌父亲家里的一切。姐姐想要离开这里。” 云观澜在梦里,静静地看着血肉模糊的妹妹。 妹妹一脸泣血尖锐地嘶叫,“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当年不应该留下,留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啊,他们所有人都是恶鬼,吃人的恶鬼。” “父亲,奶奶,继母,继母生的那俩个小祸害,他们都不是好东西,还有……还有白家,白家的男人都不是好玩意,都是畜生,是畜生,……” “姐姐,求你,念在我们是血亲姐妹的份上,帮我报仇,帮我报仇,他们所有人害我一尸两命!” 云观澜于静坐中幽地睁开眼,嘴里无声地轻念着,“一尸两命!” 云家秘术,传血系云家女。 云家双胎,由血系牵连,一方殒命,一方有感。 云观澜于四天前雨夜凶梦惊醒,便已知,妹妹云观月死了。 所以,父亲那边急电命她回京都,并安排了亲事,白家。 白家,可是凶梦里妹妹恨之入骨,泣血求她为妹妹报仇的凶手之一呢! 云观澜想,“父亲给我安排那顶好的亲事,就是来自白家,说是白家嫡子,白家九爷。那么这位白家九爷,可是害死妹妹的凶手之一?” 第2章 白家少爷 绿皮火车太慢了,第二日夜里八点十分才到站。 京都远郊的一个小站。 “大姑娘,到站了,您拿好随身重要的物品,跟紧我下车。”随妈提着两个行李箱,待在车厢门口提醒着。 云观澜看一眼随妈,转手提起一个古朴的手提式小匣子。 小匣子瞧着很不起眼,可随妈一双眼睛带着谨慎紧盯着,似是生怕丢了。 云观澜提着小匣子,随着人流出了站。 她在站台上四下望了一下,问向身边,“有人来接我们吗?” 他们乘坐的绿皮火车,早就已经被大城市淘汰过时,所以到达京都的也只能是在远郊的一处小站台停车。 若是没人来接的话,在这里打车怕是不太容易。 随妈只回了一句,“您别担心,会有人来接的。” 云观澜静默不再言语,顺从地跟着随妈出了站。 刚走到出站口,要下台阶时。 突然有人远远地喊了声,“月月,云观月!” 年轻男人的声音有些急燥,隐隐带着火气,还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云观澜听到了妹妹的名字! 不,确且的说,应该是已死妹妹的名字! 云观澜像是没有听见年轻男人的呼喊,她脸上适当浮现一抹惊讶,侧脸看向随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随妈沉声打断,“大姑娘,从现在这一刻起,您便是云观月!” 云观澜忽停了步子,语气中带了从未有过的认真和隐藏不住的执拗,“那是妹妹的名字。” “是,但以后便是您的名字。” 随妈似是并不意外她会反驳,漠然陈述事实,“您妹妹四天前人便没了,以后由您代替您妹妹的所有一切,这是您父亲和云家商议后的决定。” 随妈依如小时候第一次出现在云观澜面前的样子,刻薄而又冷漠。 这不是一个家仆该有的样子,更像古时的训诫嬷嬷,封建又愚昧。 而云观澜打小就在随妈的训诫中长大,她能做的就是乖巧听话。 她应该习惯的不是吗? 可,云家似是忘记了什么叫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以及锁困笼里的原本就不是什么纯良的幼兽,而是凶兽呀! 云观澜缓缓低垂了眉眼,听到随妈在她耳边小声提醒,“下车前接到您父亲那边的电话,来人是白家少爷。” “白家?” “是的,白家少爷。” 云观澜没有时间再多问随妈什么,刚刚在远处语气急燥的年轻男人,已经一脸气势汹汹地小跑了过来。 男人一把钳住了云观澜的纤细腕子,雪白的脂肤沁凉而又柔弱贴近在男人的指尖,令男人微怔却很快又火大起来,“月月,你在发什么小孩子脾气。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就跑去旅游散心,你知道我找你都快要找疯了吗?” 男人像是才发现什么,瞪大眼睛盯着她上下打量,最后像是看神经病一样气笑了,“月月,你是疯了吗?气我气的跑去当道姑?” 男人眯眼看着她束着玉冠发,着一袭月白色裙摆绣红梅斜襟领长袍,像极了道观里的姑子。 男人认错了人,却没有一丝察觉异样。 云观澜只看着他,默声不语,心里替妹妹哀叹一声。 男人以为她还在赌气,想了想,一把将人就要揽到怀里,像以前一样纡尊降贵地说些软活话哄一下她。 却不想女人却灵活地从他怀里躲开。 男人脸色就是一沉一步逼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语带胁迫,“月月,别忘记了,你已经答应过我什么,那件事两家长辈都通了气,你再拒绝也晚了。 第3章 短命鬼 云观澜想,“她答应了男人什么?” 不,确切的说,四天前夜里惨死的妹妹,又答应了眼前白家少爷什么? 白家少爷就是白家那位九爷吗? 她感觉到身后随妈一双利眼,聪明地抿紧唇什么都没问,而是再次不着痕迹地避开男人的手,提步往前走去,“你来接我吗?车子在哪里?” 她略提了步子。 身后的年轻男人气得咬牙,觉得女人耍小脾气有些过了,不过他现在急着哄人带走。 “车子在西边街口,红色的法拉利,你最喜欢的颜色。” 云观澜一眼看到了那辆与这座陈旧小站台格格不入的跑车。 她走过去。 男人居高临下俯身凑近,一边体贴地替她开车门,一边温柔诱哄,“乖,月月,你听话,今晚要是顺利,这种车子,你以后想要多少有多少,随便你开。以后整个白家都会是……” 男人发觉随妈竟然跟过来,冷了脸,“佣人?打车回去,我跑车坐不下。” 跑车只有两座。 云观澜坐进车子里,透过男人挡在车门的臂弯看向随妈,眼神淡淡,如在看戏。 她说过,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云家敢把她放出去,想要再控制她可就难了呢! 她心情轻轻地跃动。 随妈连警告都没来得及提醒大姑娘。 跑车就甩下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将随妈甩在烟尘中,很快消失不见。 车子里。 云观澜没了顾忌,套话眼前瞧着有些小心思却并不算心思深沉的白家少爷,“你刚才说,以后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故意把刚才男人的话曲解。 男人说得是车子,可她觉得男人话里未尽的意思,可不只是这样。 男人闻声得意一笑。 车子里只有两人,郊外夜里少见行人。 男人说话有些张狂,“对,今晚过后,只要老宅那个短命鬼满意相中你。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就是白家正儿八经的家主,白家所有一切全都是我们的。” 男人声音明显兴奋地有些疯狂。 云观澜一向聪慧,从男人的话里窥见了真相。 接下来,她轻易从眼前男人只言片语中,得出了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一个令人作呕没有人伦的真相。 原来。 不久前,妹妹云观月怀了眼前白家少爷的孩子,才将将一个月。 打小就知道为自己筹谋的妹妹,以为如愿攀上京城四大家族之首白家少爷,从此就可以高抬身价成为人人奉迎的白家少奶奶。 却不想,妹妹满心欢喜等来的不是白家少爷的求婚迎娶,却是白家少爷强硬要她另嫁,嫁去做人冲喜新娘。 给谁冲喜? 给白家少爷那经年缠绵病榻,随时都会咽气的短命鬼小叔叔。 亲侄子,大方地让肚子里怀着自己种的女人,嫁给自己的亲叔叔冲喜? 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真真闻所未闻! 云观澜隐下眼底的恶心,心里想,“白家那地儿有些脏啊!” 她心下明白了一切,不论是眼前的白家少爷,父亲,还是云家,他们都迫切希望自己嫁去白家。 他们三方,各有所图,各有谋划。 那么父亲和云家怕是并不晓得死去的妹妹,肚子里早怀了白家少爷的孩子。才会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令她替嫁。 而白家少爷这个绿帽男,怕是也不晓得在他算计自己的亲小叔叔时,有人也在算计他。他的女人和肚子里的种,早就没了。 “月月,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不闹人吧,听说女人怀孕前期会有孕吐,你有想吐吗?”白家少爷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做关心状。 他手伸向云观澜平坦的肚子。 第4章 冲喜新娘 云观澜不着痕迹抬手挡了下肚子,抬眼淡淡瞥着白家少爷,“嗯,应该还好吧!” 她话说的奇怪。 白家少爷微有怪异感,却没放心上,继续开车子。 云观澜却问,“送我回家吗?” 白家少爷回,“不,去白家。”顿了下,道,“怎么,你不接我电话,你父亲的电话你总有接吧。你父亲没有告诉你,今晚带你去白家相看?” “相看?” 云观澜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人给她安排相看,莫名觉得好笑。 她上一辈子生在华国,活着就是家里一帮吸血鬼怕得要死的魔鬼,那帮子吸血鬼怎么敢命令她做什么! 倒是重活在这个平行异世界,她原本想要平平淡淡过普通人一生,却总有些不长眼的非要把沉睡的魔鬼给唤醒,真真是恼人呢! 车子继续开。 四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一处半山腰的若大别墅前。 别墅很大,像是古时的王府宅邸,除了前门是电动大门,里面设计如古时园林建筑。入户是雕刻讲究的影壁,穿过影壁就是宅子,宅子是四进的宅院。 他们在二进的宅院停下。 有佣人引他们去到一间房门前。 云观澜从车子里听到“相看”时,就没有再多说过话,她安静的时候像是连呼吸都会消失。 白家少爷一扭头喊人,差点有种见鬼的惊悚感,“你怎么没动静呀!” 云观澜挑眉,“我一直都在的。” 白家少爷摆摆手,脸上很快有了温柔,眼睛直视盯过来低声道,“家里一切都安排好了,小叔叔喜静,里面一向最多进一个人。一会我就不陪你一起进去了,你自己进去……” 他说到这里,话迟疑了一下,突然逼近,“月月,进了这个门,千万不要乱说话。你的生辰八字与我小叔叔最是相配。这是家里老爷子请了得道高僧算的,你今儿进去,一定要让小叔叔欢喜你。明白吗?” 他把自己的女人亲手送去给别的男人,女人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种。 要说不别扭,不觉得操蛋,他除非是死人。 但与白家整个家业比起来,他什么都能忍。 白成宗脸有瞬间的阴沉,很快又温柔催促道,“快进去吧,别紧张,一切按我们之前说好的回答。” 云观澜看一眼白成宗,想,“之前说好的?和妹妹兑好的哄骗屋里短命鬼男人的词?” 可妹妹死了。 她要现编呢! 云观澜推开了门。 若大的房间却被一道四扇屏风给隔开,屋子里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不难闻有种令云观澜喜欢的药香。 她喜欢药材的香味。 她一走进去,身后的门很快闭合上。 她步子没停,绕过屋子里的屏风,穿过外间,直直走进了短命鬼的寝室。 “谁!” “咳咳!” 男人嗓音低沉如冷玉石,透着几分幽冷。 咳喘声代表男人确实久积沉疴。 男人扶榻而起,脸白如鬼,真短命鬼! 云观澜出现在内室的房门口,静静地与屋里男人一双过份黑漆如墨的眸子对视上。 良久的对视,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又像是一种力量的胶着。 俩人又不是仇人。 云观澜先出了声,“我是……你的冲喜新娘!” 男人,“……咳咳咳……” 第5章 勾引你 “你要喝水吗?” 云观澜走了进去,瞥过四下,在不远处的圆桌前倒了一杯温水,递向短命鬼男人。 男人盯着她不作声,不时地咳一两声。 云观澜见他不接,按她原本的性子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若是眼前男人短命的现在死了,她恰好还可以回她的道观继续做姑子去。 偏偏看着床上病弱的过份好看的男人,她心生欺负人的心思。 她动手了。 伸出纤细的手指,就那么直白地捏住了男人下巴,甚至故意用指尖拨弄了男人淡色的唇。 在男人微动唇想要呵斥时,一杯温水凑近,迫得男人不得不仰脸喝了进去。 水喂的不急不徐,没有一丝撒落出来,也没有呛到男人。 云观澜真想要做什么时,少有人能拦得住她。 只看她想不想而已。 “好喝吗?” 云观澜收了手,将空杯子随意扔了床角。 她此时倒背着手,身子微微前倾,一张俏白的小脸,几乎贴近到男人的眼皮子前。 俩人很近,近得呼吸都能听见。 “你想要做什么?” 男人仰头避开,声音里有了不耐。 “我想勾引你!” 云观澜逼近一寸,逼得男人瞪大了一双好看的眼,像看一个小疯子。 男人一把想要将眼前这个行事大胆没有分寸,说话不知羞耻的小疯子给推开。 云观澜却一下子侧坐到了他的怀里。 男人浑身都是一僵,僵得脸白的更像个短命鬼了。 他颤了声,“你,你一个小姑娘,你,你简直胡闹!” 云观澜勾唇笑得妖艳如精怪,“我十八了,成年了,家里人说我是大姑娘了,可以成亲生子延续血脉了。” 她疯得彻底。 他却气笑了。 他也不再躲,眼底漫上锐利的审视,“白家人死绝了,找你这么一个小疯子来,想要白家的嫡系血脉延续,除非我死!” 云观澜却起了身,淡淡一句盯着他,“哦,那你死吧!” 她看他像看一个真死人。 他脸僵了僵,连涌到嗓子眼里的咳都止了声。 他活了二十好几岁,以为识得这世间所有一切,再没有什么人或是事能引得他惊奇了。 却独独今夜里真是长见识了。 他真真气笑了! 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后来笑声中夹杂着咳声,差点喘不上来气。 这一次,云观澜没有好心给短命鬼男人端水。 男人抬起咳红的脸,却指使她,“去,给我倒杯水来。” 云观澜挑眉,伸手捡拾起扔在床角的杯子,就去倒了一杯水,递向男人。 男人眼含嫌弃,“你就不能换只新杯子?” 男人明显有些洁癖。 云观澜不惯着他。 男人看她一眼无奈喝了一口,压下嗓子的咳,支撑着坐直了身子,漆黑的眸子细细盯过来,忽地冷冷一笑,“白家那帮老东西,真真的眼拙,竟是请了一尊罗煞佛回来。” “我不是佛,我是姑子!” 云观澜指了指自己的道姑头,又指了指自己的月白色道袍。 男人一噎。 云观澜定定打量一眼男人,失了玩兴,“白家九爷?真人不露相,我们认真谈谈吧!” 第6章 白九爷 屋里的圆桌前。 俩人相对而坐。 男人病弱瘦削,却难掩清俊好颜色。 女人一身古朴道冠服,却长了一张勾人的祸国妖姬脸。 一个清俊郎君,一个美艳精怪。 俩人仿似不是一个物种。 “你是白家九爷?” “嗯,在家族同辈里排行第九,外人尊称一声九爷而已。白墨离,我的名字。” “哦,云观月?我的名字。” “真敢嫁我?你可晓得,我命活不长久,嫁我迟早做寡妇。做了寡妇,在白家也活不长久。” “不是嫁你,是给你冲喜。你命活不长,有我冲喜没准长命百岁。你长命白岁,我便做不得寡妇,做不得寡妇,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你可要一辈子对我感恩戴德啊。” 云观澜轻轻地笑,“九爷,我敢给你冲喜,你敢活得久点吗?” 她话里带了试探。 人说,越是被喊作短命鬼的,越是死得格外慢呢。 恶人活万万年,古人诚不欺我! 白家九爷瞧着骨子里就不怎么像好人呢! “好,你不是胆大之前说要勾引我吗?我给你三天,你来勾引我,我动情,一切听你的。” 白家九爷果然不是好人啊! 云观澜轻轻地笑。 她起身越步而近,在男人镇定不动的身姿定力中,偏脸凑近其耳边,低低浅语轻吟,“那,九爷,怎么算动情,脸红?心跳快?还是……” 她轻轻退身,一双眼儿往男人裤腰上瞄。 男人僵直不动,脸色白得吓人。 她见好就收,“九爷,明儿见!” 转身,毫不留恋离开。 云观澜像是踏青时的浪荡子,调戏了人,却不管对方是否青白脸,她觉得无趣,撇下人就走。 薄情又冷性。 门开了又关。 屋子里一时静默无声。 良久,有一道影子迟疑地现身。 “九爷,那小姑娘无状,您不喜,我帮您处理了。”阿信是九爷手下,冷血冷肺只会杀人。 “嗯,你处理了,谁给我冲喜?” 白墨离盯着桌上盛水的杯子,眼前晃过那胆大姑娘第一次强喂他水时的咄咄逼人。 他轻叹一声嗤笑,“难得,有个人还盼着我长命百岁不是吗?” 整个白家都巴不得他死,却有人说让他活得久一点。 白墨离修长透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桌沿,淡淡道,“就她吧,挺好的,白家这潭死水总要添点活人气来搅乱。” 白墨离想到什么,吩咐,“查一下她。” “是,九爷。”阿信应声。 白家九爷生来不是善类,自然瞧出她身上透出毫不掩饰地怪异。 她故意漏给他异样看,不就明着让他查她? 白墨离抿唇嗤笑,轻叹,“真胆肥!” 他还是低估了什么。 直到第二日手下阿信递给他查到的那小姑娘的一切,白家九爷震怒欲噬人。 而此时。 夜已深深。 一辆跑车停在离白家老宅不远的山道上。 车子里有人困乏,掩手打了一个哈欠,身子懒懒地倚靠在座椅上,明显并不想多说话。 却有人着急偏不想看眼色。 “月月,你清醒一点,怎么样,那个短命鬼,他可有相中你了?”白成宗语气带了些急迫。 甚至怕一旁的女人睡过去,伸手想要推一把。 云观澜躲开了男人的手。 “他捏了我下巴,让我喂他水喝,还抱着我坐他怀里,这算相中吗?”她因为泛困,眼尾有些微红,淡淡勾眼瞥一眼身侧。 她勾眼看人时很是靡丽,用随妈训诫的话就是,像极了古时青楼女子放浪形骸时不知羞耻的样子。 白成宗一时迷了色,一时未及反应。 等他反应过来时,再冷静隐忍也爆了粗口,“艹,混蛋!” 云观澜把她对白九爷做的事,调了个。 绿帽子嘛,男人既然一开始主动戴了,就要有勇气继续戴下去才是。 她甚至还好心问,“他明天要我陪他,若是他要我陪睡,我要答应吗?” 第7章 拉虎皮 云观澜好心地刺激完白成宗,便窝了车里一个舒服的姿势,像是睡着了。 白成宗气得发疯想要把身边的贱女人给摇醒。 可他不敢。 他想起就在几天前的雨夜里,他曾接到眼前女人的电话。 女人哭得歇斯底里,发疯威胁他,说他若是敢逼她做冲喜新娘,她就带着肚子里孩子死给他看。 他当时吼了她,说,“那你先死一个给我看看!” 他气得摔了电话,却在当天夜里被雷声惊醒,醒来不知为何心悸不安。 他偏脸冷冷盯一眼一旁女人侧脸,不知是不是深夜的原因,女人明明乖巧地窝在那里,却令他有种阴森森的怪异感,像是恶鬼寻仇。 他打了个寒颤,赶紧移开了视线。 他安慰自己,成大事者善于隐忍,比起戴绿帽子,他更希冀整个富可敌国的白家家业。 又是一个深夜。 十一点多。 云观澜被白成宗安安全全地送回到父亲家。 比起坐落于,只有权贵才能住的潜龙山半山腰宅邸的白家。 父亲家却只在内城的一处别墅区里,拥有一处带个若大花园的三层别墅。 云观澜一袭月白色长袍,束着玉冠发,双手里提着古朴小匣子,走下车子。 她静静立于父亲家门前,抬眼打量着什么。 很快摇摇头,心下确定,“三层楼的高度,摔下来致死率不高,妹妹死时那般惨,应该是从很高的楼上摔下来。” 她顺着梦里的情境,往四周望去,一眼定在与别墅区相邻的高档公寓楼顶,几十屋的高度,掉下来必死无疑。 特别是公寓楼前一片法国梧桐树,与梦里的情景对照上了。 “月月?到家了,你在看什么?”白成宗伸手想要拉一下她。 却明明出神的女人,像是身侧长了眼一样,提步往前避开了他的手。 听女人淡淡问,“你要随我一起进去吗?” 女人补充了一句,“时间很晚了吧!” 她在赶他走。 白成宗想,女人一定生气被短命鬼小叔叔占了便宜,所以故意跟自己闹脾气。 他现在没心情哄女人,顺着她的话道,“月月,确实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家人了。你也累了一天,赶紧进去吧。” 白成宗想起什么,咬咬牙,硬挤出一句,“明天,明天我来接你。” 他还记得小叔叔那个短命鬼的邀约。 他转身快步离开。 云观澜目送他离开,才回身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等待的时间不长不短。 却足足有十分钟。 十分钟才开门。 不是家里的佣人懈怠,而是有人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让我瞧瞧是谁这么大的脸子,大半夜劳动一家子人等着她?” “这是云观月?她又发什么疯呢?” “瞧她的样子,活像个道观里的姑子,大晚上穿这么一身姑子衣服,神经病啊!” “……是挺疯!” 若大的客厅里,没有一个人起身迎她,真皮的沙发椅上围坐了一圈的人。 有人毫不避讳地嘲讽挤兑着,却没有一人出声阻拦。 就连新来的随妈,也抿唇不语立于一旁的角落里。 直到有人沉声唤道,“是观月吧,到我近前来!” 中年男人一家之主不容人置喙的命令声,在客厅响起。 话里还有隐隐的一语定身份。 这是在提醒她,她现在是云观月。 以后做为姐姐代替妹妹活在这个家里。 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五岁以前记忆里的父亲,陈柄先。 云观澜抬起轻垂的眉眼,与中年男人的视线对上。 她像是吓到一样很快又低垂下眼睫,呐呐喊了声,“父亲!” 她装得乖巧又胆小。 却很得陈柄先这个大家长的满意。 陈柄先一向喜欢子女听话,特别是女儿家家的,就应该文静些,少些叛逆心思不得人喜爱。 就比如,才死的二女儿。 陈柄先眼底闪过晦气,转瞬突兀盯向新来的女儿问道,“观月,你今晚去过白家了?” 他对着大女儿喊着死去二女儿的名字,没有丝毫犹疑停顿,仿佛一切再自然不过。 云观澜想,“这是一个对血亲女儿没有丝毫悲痛和怜惜的刻薄男人。” 不配为人父。 云观澜心生烦燥,失了应付心思。 她拉虎皮扯大旗,忽地道,“父亲,白九爷明天想跟我约会,我要答应吗?” 第8章 跳楼 云观澜祭出了白家九爷这尊佛。 很轻松得了父亲好脸。 陈柄先难得表现出父爱来,说。 “阿月今儿一天怕是累极了,才赶了火车没得休息就去了白家,到现在这么晚才到家。” “家里本应该给你整一桌洗尘宴席,但太晚了。明儿的,明儿晚上我们一家子一起好好吃顿饭。” “房间佣人给你打扫干净了,让随你一起来的随妈带你上楼早些休息去吧!” 陈柄先这个大家长表现出了,超乎所有人意料的温和态度。 但说得再好听,都没有问一声眼前女儿,晚饭有没有吃? 而他刚才一番话。 倒是惊了客厅里坐的一大家子。 小辈不懂为什么,立时对着二姐新生嫉妒。 云观澜习惯了早睡早起,困得厉害,没时间搭理他们。 她适时地表现出乖巧,说一声,“谢谢父亲”,便提着手里的小匣子,上楼去了。 当然,她不晓得死去的妹妹曾前在这个家里住在哪一间房。 所以,前面引路的是随妈。 云观澜一离开。 客厅里就有沉不住气地小声嘟囔起来。 “云观月吃错药了?她装什么呢,喊我们爸爸,竟然还学那些权贵人家喊父亲,装什么呀!” “病得不轻,出去一趟,她脑子有可能坏掉了,哈哈哈……” “对,你瞧清她穿的一身什么衣服了吧,神经病啊,大晚上的一身白袍子,像鬼一样,真烦人!” “她刚才还敢当着我们的面得爸爸的关心,云观月真该死!” 陈家有对十六岁的龙凤胎。 是这个家里对真正的云观月恶意最大的。 他们是陈柄先再娶的妻子所生,有亲妈在的孩子,一向在家里可以横行霸道。 家里所有人都散了各回各房休息了。 这对龙凤胎像时下年轻人一样,是夜猫子。 夜里睡不着觉。 龙凤胎就想搞恶事。 搞恶事的对象,从来只有一个。 就是一向在家里,和他们争父亲宠爱的二姐,云观月。 此时。 陈家三楼。 最边上的一个房间。 云观澜打断了随妈要张嘴的质问。 无非就是想训诫她不听话,怎么能随意丢下随妈,一个女孩子跟了男人说走就走? 即便事出有因,也是不知羞耻。 随妈眼里,云观澜活得应该是守一辈子孤山的道姑子。 “随妈,这里是父亲家,小心隔墙有耳。” “你现在是佣人,佣人和主人说话,语气太苛刻,会引起父亲怀疑的。” “还有,我从火车上下来,一整天了,滴水未食,我饿了,你能去帮我煮一碗面吗?” 随妈像被人扼住了喉咙,眯了眼,“大姑娘来了您父亲家,倒是脾气变了。” “嗯,你不是说,我现在是妹妹云观月吗?妹妹的性子,一向好强尖锐,我得学她的。”云观澜环顾四周,走去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眼神淡淡看向随妈。 随妈皱了眉,却不再说什么,转身去厨房煮面。 云观澜吃了面。 已经深夜快十二点了。 她去了房间自带的洗漱间,泡了澡。 泡完澡出来,略醒神了些。 就在这时。 耳力一向很好的她,听到了窗外有异样的动静。 她没管。 只在关灯躺上床前,随意地将准备扔洗衣机的银白色道袍找了个地方挂了起来。 并顺手将行李箱一顶里衬白色的黑色宽沿帽子,搭在了银白道袍领口上面。 灯一关。 屋子里彻底黑了下来。 窗帘像是忘记拉上。 而屋里主人很快睡着了。 没人关心窗子,或是窗子外面。 直到。 “啊!” 一道惊恐尖叫声,伴着“砰”地物体摔落地声。 打破了这寂静又透着诡异的黑夜。 陈家所有灯全亮了。 从三楼的高度。 陈家有人跳楼! 第9章 白袍鬼 这一晚。 陈家注定过得不安省。 所有人都被凄厉的尖叫声吓醒。 有佣人匆匆披了衣服,寻声找出去。 很快,发现了从三楼摔下来的龙凤胎之一的小少爷,陈家良。 陈家一阵兵慌马乱。 他们急着送陈家良就医,也就没时间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多会,别墅门外有车子发动离开的声音。 应该是陈家开车送陈家良着急去医院了。 云观澜于黑暗中静静地倚立在窗子前,往外看。 她像一个隐于暗处的好猎手,随时等着愚蠢的猎物自投罗网,再轻松扣动板机一击毙命。 今夜她只是小以惩戒,没想见血死人。 所以,陈家良捡了一条命。 云观澜耳力一向优于常人。 她睡前就听到了窗外有动静。 她还清晰地听到窗子底下,那对龙凤胎的恶毒计划,他们想丢一条拔了牙的毒蛇扔进来,坏极了。 于是,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关了灯,躺上床闭眼很快睡着。 却在睡之前,将月白色道袍拿衣撑子撑好。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一顶里衬白色的黑色宽沿帽子,将帽子挂到衣撑子的弯勾上。特意将帽子的白色里衬朝外,黑色帽沿折了折,像颗人头,挂在空荡荡的月白道袍上。 一个白袍鬼挂到了窗子上。 若是没人生坏心,自然无事发生。 偏有人找死,翻外墙的管道爬上来。 窗子故意开着,有人爬到窗前,一抬头就撞上白袍鬼。 陈家良吓死地尖叫,慌了神,松手摔下去。 云观澜没想弄死人。 她清楚自己所在房间的窗子外面,正对着别墅里的花园。 花园泥土松软,人从三楼摔下去死不了。 此时房间外有敲门声。 云观澜轻手轻脚走回床边躺下,像是没听见一样,舒服地睡着了。 门外敲门的随妈沉了脸,转身离开。 一夜无梦。 云观澜早上不到七点起了床。 这还是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 她往常在道观里,都是晚上八点睡,早六点就起床,生物钟很准时。 洗漱完。 云观澜一打开房门。 预料中撞上随妈肃着的一张脸。 随妈垂手立在门外,道了声,“大姑娘,您昨晚睡得还好吗?” 随妈意有所指。 云观澜神色坦然,“怎么,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很快就打断随妈的话,“我饿了,先下楼用早餐,一会还要出去。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以后再说。” 她轻巧推开挡在门外的随妈。 在随妈讶异的目光中,云观澜还不忘好心提醒一声,“哦,对了,以后不要喊我大姑娘,我现在是父亲家里的二小姐。随妈以后不要喊错了。” 云观澜不再看随妈,转身离开。 随妈站在原地,整张脸难看至极。 这是大姑娘第二次打断随妈出声了。 大姑娘自从来了父亲家,真把她当佣人了。 随妈有了大姑娘无法掌控的恐慌感。 大姑娘怎么敢? 陈家餐厅。 陈家所有人昨晚都跟去了医院。 餐厅里,此时就她一个人用早餐。 云观澜面无异色地吩咐厨房的佣人,准备了水晶包和莲子粥。 她吃相很雅致,人又天生长得娇艳貌美,慢条斯理用餐时,端得赏心悦目。 有佣人远远地瞧着,心下惊奇,今儿的二小姐说不出的与往常气质不同。可明明还是那一张脸。 云观澜吃得很饱。 人吃饱了,才有精力应付某人或是某些人。 饭后。 云观澜很自然地点了茶水用来潄口。 佣人们更是奇了景,二小姐以前可没有这习惯。 “二小姐,白家少爷来了,就在院门外等着,说是跟您约好了今儿外出。”有佣人走近过来道。 “嗯,我这就去。”云观澜起身准备离开。 随妈挡了视线,“大姑……二小姐,我陪您一起。” 大姑娘别想再甩下她。 第10章 渣男真面目 随妈将眼前的大姑娘当成从小养在笼里的鸟。 鸟儿就算有天翅膀硬了,也休想逃脱她这个看笼人。 云观澜看一眼随妈,这个从五岁起就如旧时的管事嬷嬷一样看守在她身边的云家忠仆,忽地一笑,“好啊,你陪我一起。” 随妈绷紧的面皮子露出一抹满意。 却又听大姑娘指向楼上道,“可是,随妈,匣子我忘记在房间了,房间门没锁,你上去帮我拿下来吧!” 听到匣子,随妈登是紧张起来。 比起随时监视大姑娘,从姑苏城带来的匣子才是万不能出事的。 随妈急了声,“大姑娘怎么敢把它单独扔下不管。” 说完,顾不上云观澜,匆匆快步往楼上去。 云观澜冷眼一笑,转身就走。 她说过,云家敢把她放出来,再想管着她,简直痴心妄想。 她重活一世原本想要放下屠刀试着做个人。 却总有些人想把她身上这层人皮子揭下来,露出魔鬼的真面目。 云观澜轻松甩下随妈,走出陈家。 大门外。 白成宗倚靠在跑车前。 他一派休闲公子哥的潇洒帅气劲,笑得温柔和煦亲热打招呼,“月月,昨晚睡得还好吗?” 云观澜眼神古怪地看他一眼。 做绿帽男做得这么开心的,也是少见。 她走去自行打开车门坐进车子后,才缓缓细声道,“昨晚睡得不太好,一想到你小叔叔今天有可能要我陪睡,我就害怕的一整晚都睡不着。” 她适时地垂了眼,像是伤心极了,“真陪睡了,伤到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她恶心人和戳人心窝子时一向精准。 白成宗被她的话恶心到了。 他一双眼珠子瞪得像要吃人,想要吼一声“贱人”,却生忍着握着拳头狠狠砸向自己心口窝一拳。 疼得他眼前全是绿色。 车子开得飞快。 像是不要命一样。 云观澜倒是不怕白成宗故意折腾,只是早餐吃的很饱胃有些不舒服。 她嗓音清冷地喊了声,“白成宗,你吓到肚子里的宝宝了!” 一头绿的白成宗,“……” 哧! 跑车急刹车停在路边。 耳边是白成宗狠戾的吼声,“云观月,你特么什么意思,又想跟我闹是不是?我给你脸了是吧?以为肚子里怀了我的种,就可以随意对着我耍性子?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白成宗不缺女人,要不是你的生辰八字跟我小叔的八字相配,你以为凭你陈家小门小户的身份,能够得上京都四大家族的白家。你做梦呢!” 渣男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恶狠狠的一副吃人样,似是身边的女人敢再不识相,就能生吞活剥了她。 云观澜木愣着小脸像是吓到了。 她此时却是在心里想,“我一向精明的妹妹,是如何看上眼前这种货色男人的?看来陈家一家子把妹妹快要逼疯了,妹妹才会当一只睁眼瞎,选择扒上眼前的恶心东西,脱离陈家。” 陈家人该死! 眼前白成宗也该死! 她对于给妹妹报仇,原本就是有一搭没一搭,俩人虽是血系双胎,却并没有几分姐妹情。 偏偏陈家和云家不知死活,非要逼她来京都。 她若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这些人的大费周章呢。 白成宗见女人像是老实了,骂咧一声,重新启动车子。 早九点多时。 云观澜第二次来到白家若大的宅邸。 下车前。 白成宗凶狠地警告,“别真让那短命鬼占便宜,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白家嫡子身份,才能继承白家家业。这孩子得安全的生下来,名正言顺地占了白家嫡子的位子。” 云观澜静静地听着,小脸瞧着很是听话,却心里想,“看来,想要抢夺白家若大家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白家家主只认嫡系,怕是嫡系手里握着令白家旁支忌惮的手段,令他们只能走偏门左道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争家业。” 比如眼前,白成宗把一个怀着自己种的女人,送去给短命的小叔叔冲喜。 到时生下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白家嫡子。待到短命的小叔叔死了,白成宗就可以凭着尚年幼的亲生子,稳坐真正的白家掌权者。 云观澜心下轻叹,“白家那个好看的短命鬼有些招人怜呢,我今儿要不要轻点欺负他?” 第11章 地牢,扯破衣服 云观澜独自踏进了白家宅邸。 白成宗大概路上时被自己女人的话,刺激的有些厉害。 他心口窝疼,再主动戴绿帽子,也越想越呕得慌。所以,他找了个理由说还有事,就撇下自己的女人,甩上车门消失了。 但临走时,还不忘记威胁女人要记得他说的话,让女人把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 云观澜乖乖听着,却在心里嗤讽,“瞧这垃圾男人,他只说了要把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却没有说,若是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一个薄情寡义的狗男人。 云观澜心里想着事,脚下步子就有些慢,一身银白色绣玉兰色的长袍裾尾绕过影壁时,忽地眼前一阵人影闪过。 她吓一跳,想要呼声,却不等喊的,后颈子就是一疼,立时疼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眼前却是一片暗沉沉的,光线暗的几乎无。 她深吸口气,眼儿快速地扫过周围的一切。 心下就是一沉。 她被人带到了哪里? 这里明显不是人能呆的地儿,虽然看不太清周围的一切,却鼻息间能清晰地嗅到潮湿的霉味以及浓得散不开的血腥气。 隐约间,她还能看见沾着不知是血还是铁锈的铁栏门。 不,是牢门。 是私狱! 咣啷! 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有男人踏了进来,男人头顶压了一顶黑色的绅士礼帽,将整张脸隐于黑暗中,混身透着血腥煞气几步就逼近到云观澜的面前。 云观澜身子动了动,一张小脸即便在黑暗中依然白的令人心软,她可怜了声,“先生,求求您,我们应是往日往怨无仇,您能不能发发慈悲放了我,求求您了……” 她像是吓坏了的小可怜,弱极了。求人时一双眼儿含了泪,盈盈地欲语还休的的小模样,怕是个男人再冷硬的心都要给化成温柔水。 可,眼前的男人明显像个冰冷的石头。 男人身子高大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可怜的小美人,却是嗤哼一声,伸手手掌毫无怜香惜玉地攥捏住了女人的下巴,头顶的礼帽沿故意压近在女人的秀白额前,嗓音沙哑又邪恶地透着暴戾,“你这小模样,像极了窑姐儿,知道什么叫窑姐儿吗?就是妓女,你是妓女吗?还没开始脱,就叫得这么欢,真下贱!” 云观澜装乖的模样,瞬间震裂开。 她眼睫上沾染的泪珠子都跟着颤了颤,一张嫩白的小脸像是被冰霜冻过,冷得要晕死过去。 眼前这人是男人?比白成宗还特么不是人。 云观澜连想要继续装柔弱都差点崩不住,她实在不明白,她怎么大白天的招了阴间的鬼来欺辱她。 她想弄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何要绑了自己? 男人却用力攥捏着她的下巴,捏得她生疼,生理性地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听到男人贴近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令她身颤的话,“哭什么,你这种女人还有怕的时候吗?你和白成宗那厮,不是合起伙来想给我九叔塞个贱种做白家嫡子吗?怎么,这欺骗祖宗礼法的阴私事都敢干了,还怕什么呢?” 云观澜咬住了唇,吓得噤了声。 这男人晓得白成宗的谋划? 而且听男人这语气,男人怕也是白家不知哪房的子嗣。 “不过,白成宗那蠢货倒是难得机灵一会,这般谋算虽说下作,但要真让你们这对狗男女成了事,说不准我若大的白家家业还真落了你们手里。” 男人贴近过来,身上有种令人心生恐怖的血腥气,他伸出一只即便在黑暗里仍显修长皙白如鬼的手,捏在云观澜领口侧边的蝴蝶盘扣上。 手指轻轻地一拨,蝴蝶盘扣无声被拨开。 男人手掌突然用力一扯。 嘶! 一阵凉意侵袭向云观澜整个身子。 现在才初秋,她外面只穿了一件长袍,男人将她袍领撕开,里面露出的便是胸衣。 男人想要做什么,要侵犯她吗? 第12章 勾引男人上头的妖精 男人像个恶棍,不由分说就扯了云观澜的衣服,露出女人的胸衣。 “啊,你做什么?” 云观澜吓得尖叫,小脸白的惶恐苍白,一双琥珀色的眼儿瞪得大大的,里面全是惊惧。 她扭动身子,想要伸手扯回自己被扯碎的衣领,是女人都受不得这种羞辱。 她尖了声,“你,你混蛋,我不是妓女,我也不是窑姐儿,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她声颤颤,有泣声细细地噎在嗓子眼里,声音细软的像是修剪了的猫爪子,挠在人心口痒痒的。听在男人耳边像是一种妩媚到极致的勾引。 有些女人天生就是一副勾人的媚惑,即便哭一声,都能勾得男人起火。 眼前男人也不例外。 男人粗鲁地咒骂一声,“爷从不吃别人剩下的,今儿爷为你这妖精破例,让爷尝尝你这妖精的嘴儿香不香。” 男人低头压着礼帽,就撷取女人的嫩唇,强势又流氓霸道的像是几辈子没有吃过女人嘴香的生瓜蛋。他胡乱地亲咬在女人的唇角上,咬得女人嘤嘤哭。 女人想要挣扎,却双手被剪缚绑在身后,她根本无力推挡开男人的无耻行径。 云观澜嘴角都快要被男人给啃出血来了,还没有等到这满身凶戾的男人亲对地方。她小脸上一片哭唧唧柔弱地可欺,心里很想直接睡过去。 她有些口渴了,并不是故意地伸了柔嫩地舌尖儿往唇边扫了一下。 轰! 男人瞬间僵了身子,浑身的暴戾气息都生生敛了,凉薄的唇生生压在女人的唇角,唇上贴过女人一抹柔软的舌尖。男人像是经了点拨,突然找对了地方,就要侵入女人的嘴里,追上刚才那胆敢招惹他的小舌头。 可刚张了嘴,突然,“嗯”地闷疼一声。 男人被女人凶凶地咬了一口,血都从薄唇上渗了出来,一片血腥气冲斥在俩人之间。 气氛冷凝地像是能死人。 男人想要掐死眼前胆大包天的妖精。 对,眼前女人就是一妖精,专门勾引男人上头的妖精。 他刚想要发火,女人先唔声委屈地哭了,“……你,你做什么,你这是强暴你知道吗?我以后还要嫁人的。” 男人心窝里的火,就被气笑了. 他低低地呼吸压住属于男人的内里的燥,黑暗中紧盯着女人楚楚可怜的美艳小脸,“小妖精,你以后要嫁人?是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嫁给我九叔?你可真下贱的。” 云观澜哭得伤心极了,如死了男人一样悲伤,“我,我也不想的,谁让没法子呢。总不能,我肚子里的孩子要出生了,还没有个爸爸认吧。先生,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们也没有仇怨不是吗?先生若是和白成宗有仇,您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去找他去。我就一弱女子,打小爹不疼妈死得早,继母容不下,年轻不懂事受了渣男的骗,肚子怀了孩子。可我天性善良,肚子里必竟也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我不能因为大人的错,就不让这孩子来这世上活一遭吧。所以,我得给孩子找个爸爸。” 男人,“……你可真善良,合着白成宗一起,让我九叔做便宜爹?” 云观澜睁了睁漂亮的泪眼,嗫嚅一声,“也不是,其实依你九叔的身子怕是也不能留子嗣。我想着,既然我孩子爹那么渣,我觉得白九爷虽是命不久矣,但男人活一世若是不留下个子嗣,去了地底下,见了家族里的老祖宗确实为大不孝。无后为大嘛。那不如让我肚子里孩子认下白九爷做亲爸爸,以后清明……” “呜呜……不,不要亲我……”云观澜的声音,被男人凶猛如狼的吻给溺毙掉。 第13章 人间炼狱,佛爷 云观澜被亲了一嘴的王八蛋男人口水,她嫌弃地,“……呸呸呸!”了几声。 男人就贴着她皙白的小脸,下嘴狠咬了一口,“敢嫌弃我?” 脸上留了牙印子,云观澜若不是此时犹如阶下囚双手被人缚绑着,一定捅死眼前流氓。 她还得装乖装柔弱,“没,就,先生吻人时像是初吻,吻得不得章法时,先生下嘴咬到我唇肉了,流血了,我吐口血。” 男人气息滞了下,像是懒得辩驳什么,突然伸手几下松了云观澜身上绑缚的绳子,“走,我带你去个地儿,以后就能乖乖地听话了。” 云观澜警惕地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她直觉眼前男人有些病态的疯癫。 她坐在凳子上不想挪动身子。 身子忽地一轻,一阵天旋地转间,整个身子被男人扛到了肩上,胃顶在男人的肩上,差点岔气吐出来。 她早上吃得还很饱来着。 连质问的话都不能说,一只白皙小手攥住了男人的后衣领怕掀翻下去,一只手捂了自己的嘴怕真呕出来。虽然吐也吐在眼前病态的男人身上,但她实在闻不得那味。 穿过阴暗又潮湿的几间暗牢,云观澜隐隐听到了痛苦到极致地颤栗求饶声,声声像是撕破了喉咙和声带,生不如死如地底被碾死在人脚底挣扎求生的蝼蚁。 比起来云观澜的求饶,这才是人间炼狱。 云观澜眼前影像颠倒中,人被放下,她摁着胸口,眼睫掀开看清了暗牢里正在发生的血腥一切。 绑在立柱上血肉模糊的人,已经不算人了,残喘着几口气求生的意志吊着命而已。犯人旁边就是行刑的黑衣打手,手里握着一把倒勾刺的细镰,昏暗光线中,能看到细镰的浅刃上泛过血线往下滴嗒,滴嗒。 黑衣打手看到男人进来,审犯人时的一脸凶恶立时变得恭敬,“佛爷,您要亲自审吗?这小子嘴有些硬,死到临头都不肯吐出有用的信息。” 佛爷! 云观澜眼睫轻颤,她想,“就这么个性情病态又无耻流氓到暴戾的男人,是佛爷?” 呵,佛祖听到这声称呼,怕不是得气念一声“我佛慈悲!”了。 被手下称作佛爷的男人,突然推了一把手扶着暗牢铁栏柱正胃里翻涌的女人,“不用,让她来。” 黑衣手下惊愣一秒,却不作多问,立时将手里的细镰递向那一脸惊恐到惨白脸色的漂亮女子,“小姐,佛爷让您来!” 云观澜听到这声小姐,就想起男人骂她的窑姐儿,妓女,小姐可不是正像现代人称呼酒吧里坐台的小姐! 可她此时却没有时间计较这些。 她撑大了眸子,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紧紧地抓着铁栏杆,摇头如拨浪鼓,一排贝齿死死咬着下唇,一副打死也不肯就范的可怜样儿。 那手下犯了难。 手下也不清楚这女的哪来的,又跟他们家佛爷什么关系。若是佛爷的相好的,那真把人吓到了,佛爷还不得剥了他的皮子。 “不,我不要,我不要做!”云观澜慌慌地颤声。 “过来,我教你!”佛爷轻松扯开女人抓在铁栏杆上的小手,强拥抱着女人,顺手接过手下递来的细镰。 手起刀落间,一片血花溅到了女人的脸上。 第14章 给短命鬼老公渡口气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不要!” 云观澜从尖厉中惊醒。 顺手抄起手边能用的一切东西,劈头盖脸就是猛砸,一边砸一边疯狂怒骂,“混蛋,神经病,疯子,滚开,滚开,滚开啊!” 砰! 嘶! 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人,屋子里响起男人的嘶痛声。 很快又响起一阵令云观澜有些耳熟的清冷清咳声,咳得又急又喘,呼吸都急促的像是喘不上来,咳喘声越来越急,“噗!” 有血喷了出来,落在清醒睁大眼睛的云观澜面前。 鲜红的血,令她想起暗牢里被吓晕前那一细镰割出的血珠子,喷了她一脸。 她琥珀色漂亮的眸子几经变幻,从惊恐,混乱,尖锐,生无可恋到……急了声,“你,你怎么了?” 眼前的场景像是无声的置换。 从云观澜无端被人绑入暗牢。 到她再一睁眼,出现在白家九爷的寝室里。 她还躺卧在白九爷的床上。 而之前发生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来自地狱的噩梦。 云观澜有些分不清,眼前和刚才哪一个才是现实? 直到! 砰! 有人扑倒了她的身上。 云观澜看着被子上喷的血,感觉到腿上传来的重量,终于清醒眼前一切是真实的。 她不知怎么回到了白九爷的屋子里,而眼前的白九爷被她刚才情绪激动乱扔东西时给误伤到,引起疾症,咳得吐了血,窒息过去了? 云观澜可不想还没给眼前短命鬼冲喜,就担上谋害亲夫的罪名 那她可就真活不了了。 她起了身,废力将男人翻了身,没想到男人瞧着病弱弱的竟然身子骨挺重的。 她也没心思多想,瞅着眼前吐血又像是咳得一口气喘不过来闭气过去的男人,想着怎么救男人? 她又不是大夫,肯定不会治病。虽然她前世是顶尖的医药学博士,但她主管的是开发研究药品,可不是断人病症。 但基本的急救她还是会的。 首先,她得给眼前未来的短命鬼老公渡口气? 渡气,也就是人工呼吸。 云观澜想了想,伸袖子讲究地擦了擦嘴,她总不能带着别的野男人的口水,给未来短命鬼老公刷绿色。这就有些欺负老实人了不是。 云观澜擦净了唇,擦得很干净,恨不能把唇上一层皮给撕去。 她对自己向来狠,所以对外人时才会更狠。 低头,俯身,她对着眼前的短命鬼男人好看的淡色唇,吻了……不是,是渡气,也不是,是人工呼吸。 “你要做什么?” “趁我病弱昏迷,想要占我便宜?” “给你三天时间勾引我,就这么迫不急待,上嘴就想亲我?” “你小姑娘家家就不能要点廉耻心?不晓得上赶着贴上来的女人,在男人眼里一向不值钱?” 短命鬼男人昏迷的快,醒得也快,都没挨上女人渡得气,自己就先醒了。 人一醒来,就是毒嘴毒舌得狠。 令云观澜想伸手将眼前短命鬼男人,生掐死过去。 云观澜经了两世一向波澜不惊的心,此时翻涌地恨不能化成巨浪,淹死眼前的短命鬼男人。 她深吸口气,忍下弄死人的心,漂亮的瞳眸映向眼前短命鬼男人,扯一抹冷笑道,“白九爷,先不说我值不值钱,您能告诉我,我是怎么不值钱的被您给弄到您自己的床上去的吗?” 骂我不值钱? 九爷您还上赶着往自己床上捡人! 到底谁不值钱! 第15章 男人的手也乱摸 云观澜定定地看着骂自己没有廉耻心,上赶着,以及不值钱的短命鬼男人。 “白九爷,您老打哪捡的我?” 云观澜有些怀疑什么? 白家九爷白墨离慢腾腾地坐起了身,讲究地瞥了眼俩人此时同榻而坐的距离,他先指了指地上,“你先下去!” 他嫌弃她占他床。 云观澜觉得眼前男人真真有些讨人厌,但男人又偏生长得病弱弱地好看,她向来对好看的人和事多几分宽容。 更何况眼前男人一脸病恹恹随时要咽气的鬼样子,行,她忍他。 云观澜从善如流地下了地,找到了自己的鞋子穿好。她束手很是一派温婉笑得柔和如关望临终病人一样轻声细语道,“那九爷,您老现在能说了吗?” 白墨离坐回自己的床上,抬了苍白病弱的俊脸,眉眼透着矜傲劲“我不老!别乱喊!” 云观澜,“……”她想打人。 男人病娇样比女人还能作。 可这短命鬼是真俊。 云观澜决不承认自己有些着了眼前男人的色相。 白墨离被一个年轻小姑娘盯得不自在,耳尖微红了红,想了想还是道,“不是我捡的你,家里佣人在前院发现了晕倒的你,就把你给送到我屋里来了。” 白墨离瞅她一眼,反问,“你怎么会衣衫不整地倒在我家院子里?” 这话问的明显很有歧义。 短命鬼男人故意的。 云观澜小脸抬了抬,眸子异常的镇定,“哦,我来时,你家宅子里有野猫在撕心裂肺地叫唤,我心善就好奇寻声追去看,结果看到不该看的,就被母猫一爪子给挠了。” “野猫?”白墨离一脸不相信。 “对,野猫,你家宅子不干净。” 白墨离,“我家宅子干不干净先不说,你到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云观澜瞥一眼男人,她决定满足一下男人该死的好奇心,“那个,我看到两只野猫在叫春,一只母的,一只公的,公得叫得嗷嗷的,母的叫得像小孩哭。后来母的叫着叫着就把公的给压扑倒了,公得叫得更惨了。我好心拿棍子捅……” “咳咳咳……” “噗!” 一阵乱咳声,和吐血声,打断了关于某女人捅了叫春的俩只野猫窝的刺激故事。 白墨离咳了好久,才缓了过来,他想说什么。 “那个,你还要继续听我讲吗?”云观澜适时递过一杯温水来,好心地轻拍抚男人的后背。 白墨离像是生怕眼前女人再讲什么刺激的故事,伸手就想捂住女人这张嘴。 手却反被女人一把握住,听女人淡淡一声,“白九爷,您这手长得怪好看的,瞧着有些眼熟的很。” 云观澜眼神微闪,她怀疑地盯向床上病弱的男人。 昏暗地牢里那个混帐男人捏她下巴时,那只手长得也不错,修长又透着骨节分明,一双弹钢琴的漂亮手。 白墨离抽回自己的手,顺手拿走女人凑近在他唇边的温水,喝了一口温水后,正经地轻嗤一声,“小姑娘家家的,别不知羞,男人的手也乱摸。” 云观澜瞅着眼前满嘴礼仪廉耻的正经男人,心下否决了猜想。 俩人不可能是一个人,一个是矜傲的就差知乎者也的正经男人,一个是无耻下流的神经病嗜血症王八蛋。 俩人没有一点共通性,甚至俩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 眼前男人身上有种浓浓中药香。 地牢里占她便宜那混蛋身上全是血腥煞气。 不是一个人。 白墨离见她不说话,像是挨了他的训知错了一样,缓了声道,“你,是不是来时路上,被偏院的人欺负了?” 第16章 勾引九爷的好日子 白墨离见眼前的女人难得乖乖地垂首立在床旁边。 他俊脸软化了凌角,“你小姑娘家家的还这么年轻,何必趟进我白家这潭死水,没得耽搁了你的好日子。” 他在劝她远离是非地。 像一个善心善德的好好先生,又因着男人过分俊美好看的脸,让男人周身染上了几分儒雅的君子风范。 男人生得一副好相貌,俊面冷白如玉,双眉修长,一双墨眸如幽谷深潭,鼻挺而温润,薄唇淡粉色引人欲香啄,真真一副好颜色。 谦谦君子,幽幽若兰,心如芷水,空谷幽香? 云观澜忽抬首,眯眼笑得凑近过来,唇轻轻贴近男人耳边,咬唇娇声,“偏院是哪?九爷我其实是故意晕倒在院里的。”她伸手冷幽扯了扯衣服领口,身子贴近过来,“这衣服也是我自己扯破的,我想着演一出让九爷怜香惜玉的戏,好应了九爷之前给我规定的三天时间。今儿可是九爷和我约定的,第一天勾引九爷的好日子呢。” 她身子妖娆,腰细堪堪男人手掌盈握,故意站不稳就要往正经红了耳尖的男人怀里坐。 却,被正经极了的男人给一把推开。 耳边是男人生气的怒嗤声,“你,怎地就好话说不通。好人家的姑娘,谁像你这样主动往男人怀里投送的。简直有伤风化。” 男人严肃得像个老学究,但比老学究好看。 云观澜身子被推得歪了歪,扶了榻沿站直了身子,小脸瞬间就是一冷。 她纤细地手指扯向自己的领口,作势就要扯破了衣服,“九爷骂得痛快。我倒是想活好日子,但也得有人乐意让我活得遂心意啊。我若是在家里是个得宠的,会轮到被送出来给人冲喜。” 她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泼辣劲,一把扯开了衣领子,一抹浅蓝裹着的玉白色灼向男人的眼,“九爷,您嘴儿一张一合的轻松的很。昨儿还说给我三天时间勾引你,勾引成功算我赢。赢了,您就让我冲喜呗。我若在九爷这儿冲喜不成,您信不信,我家里人能把我送去给七八十岁的老头作小去!九爷若是真心善,那就成全了我。” 小姑娘来了邪性劲,一双漂亮的眸子不知何时委屈地染了泣红色,泪水染湿了若长的睫毛,硬是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仿佛掉泪了,就是输了。 可怜见的,眼见着小姑娘纤细的手就要再往下扯衣服,她大有男人不要她,她就要强把男人扑了似的。 白墨离吓愣了。 他一张好看的俊脸,似是从未有接触过这般烈性的小姑娘。 不让冲喜,就要生扑了他? 他给气笑了。 眼瞧着小姑娘就要把身上的衣服扯烂了,他病弱地下了榻,扯过一件自己的外衣直接披了小姑娘的身上,视线不经意扫过小姑娘胸前那一抹诱人的玉白色,敛了眉沉声道,“好了,乖乖的别乱闹。你这是来时路上捅人野猫窝,给捅出学问了?学那母猫生扑公猫呢?” 云观澜红着一双可怜眼儿,泪啪嗒就掉了下来,抿着唇哼声,“我才不是母猫呢,谁想当公猫谁当去。” 白墨离瞧着她,这坏脾气的姑娘还死不肯认刚才干得惊世骇俗事。 他忍不住伸手轻弹其额头一下,“那你这是骂我是那公猫了?” 第17章 母猫,挠死男人 好好的大白天,俩孤身年轻男女绕不开母猫和公猫了。 屋里的气氛都变得有些令人灼热起来。 小姑娘邪性劲还没过呢,一双小手压根不老实,捉摸着想要胆肥地伸手摸向男人的身子,小嘴里还一片的假正经,“九爷,您瞧着不像坏人,年轻又长得好看。不管您活多久,我给您冲喜心里是乐意的。您别动,让我摸摸身子骨,我瞧着您不像是短命相!” 她说着话呢,一双色爪子就摸到了男人的腰上,还试探地摁了下,“这里是男人的肾?男人身子骨好不好,试试肾好不好使……” “唔唔……” 云观澜一张小污嘴就被男人手掌给捂住了,瞪大着一双漂亮的大眼无辜又清纯极了,不服气地唔唔着,意思是别小瞧她,她懂得多着呢。 白墨离一脸的未婚青年突然给人带熊孩子的无奈感,他严肃了脸教训她,“男人的肾是你能上手摸的?” 云观澜呜呜声,示意男人松手。 等男人一松手,她张了小嘴就来,“九爷,我哪能摸你肾呢,肾在人皮肉里呢。我顶多能帮您试试肾好不好,我知道怎么试,就是……” 她小嘴又被人给捂住了。 白墨离眼瞅着小姑娘不服气地冲他翻白眼,似是生气了。 他气得不惯她,揽过这脾气大乱说话的小姑娘,照着小姑娘挺翘的后屁股就拍了一巴掌。 啪! 拍完。 俩人都僵了僵。 白墨离是真气坏了,觉得眼前这姑娘就是欠教育的小辈。他把自己当长辈了,忘记了男女有别,顺手就给了人家算算年龄都成年了小姑娘屁股一巴掌。 这尴尬了。 云观澜是真愣住了。她活了两辈子,前一辈子再是如何,也没人往她屁股上打的啊。 她心态有些炸裂了。 这狗血的娇蛮色鬼小姑娘人设,有些坑人啊! 云观澜急地想要翻身,却被明明身子病弱地要死的白九爷给压住了身子,她羞耻地连话都不知怎么说了。 “别动,再作妖,还揍你屁股信不信?”白墨离尴尬完后,发现这招挺好使,他不吝借此故意恐吓这姑娘。 云观澜脸红了红,一动不动,被男人按在腿上,整个身子僵直地像是躺尸。她心里想,这亏吃大了。该死的白家男人,果然如妹妹所说,都不是好东西。 白墨离想了想,这姑娘脾性有些邪佞,胆太肥,他得灭灭她想冲喜的胆气,“这样,晚上能留下吗?” 云观澜人设在身有些上头,“九爷要留我晚上暖床?” 啪! 屁股挨了一巴掌。 云观澜小脸再次炸裂,想化成那只母猫,挠死男人。 “好好说话。”白墨离忍着笑,命令人。 云观澜深吸口气,咬牙一声,“能,九爷想做什么?漠不是我若留下住一晚,九爷就当作我勾引你成功了,九爷让我冲喜?” 上赶着给短命鬼冲喜的女人,少见的也就她独一份了。 她决定等冲喜后,就一天三柱香盼着眼前的短命鬼男人早死早托生,她好继承男人家业,一平她今日伏低作小。 第18章 偷情的野男女 白墨离摁着人不让起身,就着这尴尬的姿势,想了想道,“冲喜不冲喜的先不说,过了今晚再谈吧。兴许,不用我回答,你自己就会后悔的恨不能从未有来过白家这地!” 他说到最后时,脸上瞬间失了笑意,语气冷漠如浸了冰水,冰凉凉的很。 云观澜屁股挨了两巴掌了,聪明地抿了唇没出声。 她有些后悔立娇蛮小姑娘人设。 她应该立圣母玛利亚光环普照,温暖感动死眼前男人。 她绝不肯承认,她真实内心里住着一个傲娇小姑娘,就是人设本身。但从来没有一个好的环境,让她做真实的自己,一个刁蛮任性作天作地也有人乐意宠惯的小姑娘。 云观澜用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自己柔嫩的手心,疼痛令她清醒以及认清现实。 她从不奢望一切不可及。 白天的时间里。 白墨离发现小姑娘似乎真的怕了他,一个人呆在他的屋子里,无聊地托着嫩白的香腮在发呆。 中间,白墨离咳得再厉害,小姑娘没良心地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连搭把手给他倒杯温水都懒得动弹,就那么一直呆坐在那。 只有他咳出血时,小姑娘鼻子尖地闻到了血腥气,才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子,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直勾勾瞅着他,一言不发。 直到午饭时,小姑娘挑食地把不吃的菜,一条条夹起拨到小碗里,一边挑一边挑眉瞅向他,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又用筷子将一盘油闷大虾推到他的面前,又娇又可怜的很,“我想吃虾肉。” 白墨离不惯着她,“自己剥!” 他堂堂白家家主,给一无亲无故的外头送来的坏丫头剥虾?美的这坏姑娘。 小姑娘瞬间就红了眼眶,“你就不能可怜我一会吗?我从小就没人给我剥过虾,我小时候要饿死了,也没人会关心我。我就想吃会别人剥的虾,你肯不肯!” 小姑娘有些发狠地瞪过来,眼神像奶凶奶凶的小狼崽子。 白墨离瞥其一眼,心下一叹,他该这姑娘的。 他把一盘子虾全剥了,虾壳对着自己,虾肉全推给了小姑娘,冷着声命令,“吃,不准再挑食。” 小姑娘漂亮的眼儿亮了亮,一双眼儿没良心地只盯着一盘子的虾肉,一个眼尾都没有留给他。 得,还是一只小白眼狼。 白墨离当时一边擦手,一边想,“小白眼狼不能养,养不熟!” 夜里十一点多。 白墨离遣退了所有佣人,带着小白眼狼出了自己的屋子。 他身上穿的一身黑衣服,还给小白眼狼也套了一身黑衣服。 俩人走在过份寂静的主院里,有些落脚无声。 初秋的夜里有些凉,白墨离身子骨明显不太好,不时咳几声。 云观澜安静地很,她好奇眼前男人想要带她去做什么?还特意让她穿一身类似夜行黑衣,明显不想被人发现。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好时候呢。 是让她看刺激的东西,想要吓破她的胆,把她给吓走? 那得什么事,见血要命的事? 俩人摸黑绕了很长时间,绕到了主院墙一处单开的偏门前,这处偏门应该联通着外面的偏院。 大宅院子,都是有主院,还有偏院的。一般族人众多,主院是嫡支住的,偏院是旁支住的,意在家族昌盛,子孙繁茂。 云观澜看到眼前一路三咳的短命鬼男人,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拇指粗细像是药剂的玻璃瓶,打开直接灌了嘴里。 咳声停了! 云观澜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止咳的药,这么见效?” 白墨离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一脸的正经道,“不,是一会免受兴奋刺激的药!” “受什么刺激,兴奋什么?”云观澜仰了小脸一脸真好奇。 白墨离正经着脸不回答。 很快,云观澜就明白了答案。 麻的,有人隔着一扇门,在门那面偷情。 偷情的那一对野男女,动作还挺激烈,撞得那扇门一直在云观澜二人面前不停地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