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皇子们的皇位争让战~输到最后的一定是我!~》 插图 书名:最低皇子たちによる皇位争【譲】戦 ~貧乏くじの皇位なんか誰にでもくれてやる!~ 作者:榎本快晴 插画:nauribon 扫图:进击的0083 录入/翻译:进击的0083 个人汉化 修图:进击的0083 校对:进击的0083 轻之国度:.lightnovel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翻译、扫图、录入、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本人贴吧和轻国用户名为w5y7v8y8 未经本人同意不得转载,谢谢! 第一章 第五皇子拥立篇 第四皇子排行最末,母亲又是平民出身——我的处境实在太完美了。 不论偏重出生顺序,抑或谈及血统,皇位继承权都和我八竿子打不着。 如此一来,我既可以恰到好处地享受皇子身份带来的好处,又不必冲锋在前扛起整个国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没有比这更棒的享受了。 虽然还有一种情况会轮到我当皇帝,但那仅限我的两位皇兄和一位皇姐全都不幸罹难。他们三位都是举世无双的英杰,一般人被杀就会死,他们三个不在此列,完全不用担心。 我曾是这样想的—— 「四玄哟,朕希望由你来继承朕的皇位」 父皇这一句话打乱了我全部的节奏。 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请四玄大人立刻前往谒见之间,陛下有要事相告」我一大早被父皇的心腹宣进宫中,一上来听到这么一句话,整个人都懵了。 我茫然地跪在王座正前方不知所措。突然,我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您突然这样说,难道是兄长他们出了什么事吗?」 「你觉得他们会死吗?」 「不会,他们就算遇刺也不会死的。哪怕这座「安都城」被蛮族烧杀抢掠殆尽,他们三人也定会从容不迫地逃出生天,我对此深信不疑」 「只要朕一天在世,那种事就决不会发生。你说得没错,他们三人安然无恙」 虽然这是个好消息,但父皇的表情和语气却有几分忧虑。 「既然如此,您为何要选择我呢。不论从长幼次序还是血统贵贱来看,都是兄长他们更适合当皇帝。不对,难道说——」 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了下来。 我国的外部环境并不安宁。为了震慑周边蛮族,皇帝需要拥有绝对强大的武力,这也是我国皇帝最迫切需要的能力。 我的父皇正是这样。传说他曾御驾亲征冲锋在前,单人独骑阵斩一千余人。 我正好对自己的武功有些自信,哪怕所有蛮族一同发难,我也有充足的把握凭借一身本领杀出生天。 「您的意思是我的武功比兄长他们高吗?承蒙父皇夸奖,但说来有些惭愧,我这个人极其不擅修行。哪怕天赋再怎么高,我也赢不过日积月累苦学精进的兄长们。哎呀真可惜,白瞎了我这么天赋异禀一个人」 「并非如此。你们的天赋和能力并没有拉开明显差距,少自作多情了」 帅不过三秒,我心态崩了。 「那您是根据什么选择我的?」 「要成为合格的皇帝,有一项能力比武学和才学更加重要」 看到父皇如此郑重其事,我突然悟了。 「原来如此,我具备而兄长们不具备的能力——那就是人品了吧,您的意思是高风亮节虚怀若谷的我比兄长们更适合立于众人之上吗?」 「如果按这个标准来选的话,你们四个从一开始就不在朕的考虑范围之中。最重要的仅仅是干劲而已」 「干劲?」 是啊。父皇右手支在王座扶手上,单手握拳托住脸颊闭上了眼。 「你的兄长们完全没有半点干劲,他们一个个都说当皇帝太麻烦,还是当皇子更开心,着实可悲」 我深有同感。虽说我早知道我的三位皇兄皇姐和勤勉一词可谓天各一方,但没想到他们连当皇帝这种事都要犹豫。想到这里我挺直了腰。 「父皇且听儿臣一言。对皇帝这份重任心怀不安情有可原,但那种风凉话您怎么能当真呢。儿臣以为皇位应由血脉纯正的年长者继承,请父皇早断。」 「并不仅仅是风凉话那么简单。前些日子,朕对你的皇姐二朱就这样说过」 父皇的脸色阴了下来,打断了我的话。 「「蛮族的各位男性孔武有力的样子真是魅力十足啊。啊啊,这样一想,城破之后下嫁给他们也没有那般令人难过呢」她听后以和蛮族私通威胁朕打消念头」 「皇姐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坏啊······但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呢,比如说三龙如何?我觉得龙哥是不会那样子威胁您的」 「他自从接到朕的传召后就一病不起。虽然病因不详,本人气色也很好,但他坚称自己命不久矣」 「这是在装病啊」 「唔姆」 三龙这个人乍一看玉树临风彬彬有礼,但实际上为人既卑鄙又阴暗,皇宫里无人不晓。装病这种敷衍的手段很有他的风格。 我小小地咋了咋舌。 「还有一虎呢。虎哥又是长兄,武功又棒,皇位不传给他传给谁」 「就数那小子最拉胯」 父皇说得斩钉截铁,但仅仅这种程度还阻止不了我。 「我知道,虎哥也很没干劲对吧。但是父皇,没有干劲这点我们四个都是一样的,因此我认为这种情况您应该选择长子接锅」 「四玄,刚才那句话可连你自己都包进去了哦?」 「当然,不然这皇位可就真要被扣到我头上了」 四名皇子都不愿干的话,这事最后十有八九要落到皇长子一虎头上。更何况他年龄最长,很快就会外任做官,凭他那一身本事积攒功绩不要太容易。综上所述,皇位不给他给谁。 父皇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正如你们三个所算计的,一虎本人对皇位落到自己头上的风险也深感担忧」 父皇打了个响指。 谒见之间大门敞开,一辆囚车推了进来。 「这小子昨晚在花街喝得大醉,以如此不堪入目的姿态在街上横冲直撞,还口出狂言侮蔑于朕」 囚车内的犯人一头白色短发,双手被铐在身后,脸上却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他正是我的长兄——第一皇子一虎。 * 彻底被摆了一道啊。 我本以为不论发生什么,皇位都轮不到我这个末子的。 我小瞧了兄长们的负能量,没想到他们不惜做到这一步也要避开皇位。虽然我的体内流淌着和他们相同的怠惰之血,但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屑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囚车里的一虎洋洋自得。 「抱歉啊四玄······我要先你们一步退出这场争夺了」 「虎哥你太卑鄙了!你把第一皇子的名誉当什么了!」 「我对地位和名誉都毫无兴趣啊,嘿嘿」 「就算这样好歹有点羞耻心啊你!」 我一边骂一边暗自决定今晚我也来一次。 不能再犹豫了。一虎的丑闻一旦被二朱和三龙知道,他们一定也会争先恐后不择手段地拉低自己的风评。为了我未来的安宁,一定不能被他们两个抢在前面。 「模仿此人者将被剥夺皇子之位流放国外,朕决不允许同样类型的事再度发生」 我的企图被父皇从源头掐灭了。 我决定老老实实收手。虽然我不想当皇帝,但如果因此搞到被流放那毫无疑问是本末倒置。 「一虎哟,你也不要以为这样就能从皇位候补中除名。倒不如说,你这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豪胆朕很是中意」 「喂喂,老爹你认真的吗?当皇帝可不是只会胡来就行啊······具体干了什么才重要哦?」 行动力的化身一虎开始自我贬低。 他的所作所为的确不像是走了脑子,按说这种时候应该对他当皇帝的资质产生质疑才对。虽然对他来说实在太不可能,但我希望我的这位兄长能够像我一样慎重行事。 父皇看我和一虎的眼神像在看大型不可燃垃圾。 「你们四个怠惰的本性不输彼此这点朕已经非常清楚了。既然如此,朕只好根据纯粹的能力高低选定继承人」 干劲没有就算了,至少选一个能力最强的,这个判断很妥当。但是—— 「也就是说,父皇您最后还是要选我吗?」 「四玄,朕之前就在想,你是不是很瞧不起自己的兄长们啊?」 「老实说是有一点,尤其是轻而易举做出如此丑行的这厮」 我说着话指向了囚车里只穿一条兜裆布的一虎。 「说啥蠢话呢四玄?谁轻而易举了?你知道我苦恼了多久才选择这样做的吗」 「虎哥请你不要插嘴」 皇帝望着眼前丑陋的兄弟争吵叹了口气。 「四玄,在朕眼里你们几个的愚蠢程度相差无几,倒不如说你毫无自觉这点比其他人更加恶劣——算了,后面就让朕亲自判断你们的能力优劣。朕命令你立刻前往演武场」 皇帝的命令不容拒绝,我勉勉强强答应了。 「一虎你也去。扮演罪人就到此为止吧,这种程度的铁笼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算 」 「嘿呦」 一虎毫不费力拽断了手铐,接着又将囚车的铁笼像抻面条一样扯开一个一人多宽的洞。就算这囚车再怎么简易,这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二朱和三龙也一起去。朕命令你们四人用木刀决斗,直到最后一人胜出为止。你们的武艺究竟到达了何种高度,就让朕好好欣赏吧」 这一瞬间,我和一虎的视线对上了。 同为怠惰者,我们瞬间看穿了彼此的想法。 ——手段不论,一定要输。 我和一虎一路上沉默无语。 眼下的气氛和开战前的紧张有些不同,我们都在竭尽全力构筑必败的法则。 我的手搭上了自己的下颚。 三位兄长都是万万大意不得的对手,不能给他们留下半点空隙。 我一定要在决斗开始的那一瞬间落败。 换言之,最恰当的举动是在决斗开始的瞬间就倒在地上翻白眼,然后将自己的举动解释为某人发出的高速斩击所致——就是这样。 先挨刀后倒地已经过时了,在对方出招之前躺下这样才能显得对方刀法准,我的未来光明与否看的就是这一点点细节。 我露出了健康的笑容。 突然,一个瘦高的人影从我们面前的拐角处悄然现身。 只见他一头长发随风飘舞,整体给人的印象仿若夜路上的幽灵一般毛骨悚然。 「哦呀······一虎和四玄,你们也要去演武场吗?父皇真是的,居然把我这个病人叫出来······而且还要战斗,真是只能用一句岂有此理来形容了,咳咳······」 面前这个一边强行弓腰眯眼一边咳嗽的男人正是第三皇子三龙。别看他一副文官一般扶风弱柳的样子,他也是父皇的嫡子,不可小觑的豪杰。 顺带一提,一虎依然是除兜裆布外一丝不挂,他的兜裆布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虎」二字,简直绝了,国耻不过如此。 这国耻居然还大言不惭地指摘三龙。 「喂,三龙你别咳了,你装病这事早露馅了」 「装病?你在说什么呢一虎,我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啊啊,真是恨死了这副体弱多病的身体。如果我的寿命再长一些,我就可以放心地坐上皇位引领国家了······」 「体弱多病?你丫大白天说个蛋的梦话。你要是识相就赶紧坦白从宽老老实实去当皇帝,我会站在你身后坚定地支持你」 「请停止你们丑陋的争吵,我们的命运都已经押在接下来的决斗上了还吵个锤子啊」 这俩憨批毫无营养的争论把我的思绪都给打乱了。我必须争分夺秒构思演技,从被砍中的悲鸣到毫无破绽的昏倒甚至还有翻白眼和口吐白沫,每一步都要完美无缺,力争在父皇反应过来之前结束一切。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我还是太嫩了。 演技的比拼早已开始。 「支持我······是吗。啊啊,你说得对,能够在大家的祝福下坐上皇位,我真的好幸福······」 已经太迟了。 三龙一边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声音一边口喷鲜血栽倒在地。仅仅数秒,他的上半身就已浸在血泊之中。 「你大爷的!」 「好算计啊!」 我和一虎对他没有半点担忧。 要说为什么,此时三龙的双眼熠熠生辉,亢奋程度前所未见。 「呵呵呵······如你所愿坦白从宽,这就是我隐藏的底牌。我特制的血浆就连太医都难辨真假!只要这一幕出现在众人面前,我的不战而败就会尘埃落定······!根本就没有战斗的必要!目击者们快来吧!」 三龙一边大笑一边从袖中摸出了铃铛。 只见他一边将整个脸泡在血里一边疯狂摇铃。何等阴损,这也算是皇子吗。 该怎么办? 要在这里解决他吗? 不。哪怕再怎么卑鄙,他也是拥有皇位继承权的人物之一,杀了他意味着他将从这场皇位推脱战中彻底退出,对我而言本利全无;我是一个冷静的男人,不能因一时之快而失去一个重要的祭品候补。 但有一个人不这样想。 「够种啊三龙!你这么想一病不起的话就让爷送你一程!」 我的长兄一虎一如既往办事不走脑子,只见他右腿高抬过顶,一记下劈斩向三龙后脑勺。 三龙仿佛脑后生眼,一个侧身堪堪回避。 三龙左翻右滚不断回避一虎的攻击,一时间砖石碎裂满地狼藉,血沫子溅得到处都是。 我慌忙从背后架住了一虎。 「虎哥你冷静点,龙哥他也是贵重的继承人候补,死在这我们一个都活不了。我们应该让他活着赎自己的罪」 「放开我四玄!卑劣至此的家伙哪有活下去的价值!我要鲨了他!」 血泊中的三龙游刃有余。 「呵呵······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回避的本事没人比得过我。不久之后毫无疑问会来很多人,这还多亏你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啊。然后他们会将这副样子的我送去太医院,就让我躺在病床上为新王的诞生献上礼炮吧······」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一虎面面相觑。 又是摇铃铛又是砸地板,这么大响动连个水花都没掀起来。 平日里多如牛毛的宫廷护卫都去了哪?为何谁都没有来?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悄然出现在我们身后。 「你们几个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们打算通过装疯卖傻从皇位上抽身?」 一边慵懒地摇着折扇一边嘲弄我们的正是我的皇姐二朱。 她身材高挑姿容端丽,一身高开叉华服极尽煽情之能。假如她出现在花街,一定会引来数不清的富商巨贾争先恐后为她散尽家财。 但千万不要被她华丽的外表骗到。她不仅得到了父皇对她强大战斗力的认可,甚至还拥有几手不可小觑的绝活。 第二章 武神祭演说篇 每个人都是有天命的。 如字面意思所示,那是上天分派下来的任务。 一个人成为皇帝是因为她天命如此,她为帝位而生。 命运会自发地将天命之人引上皇位,她再怎么抵抗都没用。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月天丸,你为何始终不愿承认自己的宿命?」 「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某个夜晚,明月隐藏起自己的身姿。 我夹着月天丸走在皇宫庭院的小径,皇兄一虎、三龙和皇姐二朱打着哈欠陪在我身旁,好一幅兄友弟恭的夜间漫步图。 但我们可不是在玩。 「大半夜离家出走真是不敢恭维,发生这种情况你应该是追出来的那个才对」 「第一这里不是我家,第二你们的行为是赤裸裸的犯罪。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再度试图逃脱的月天丸被我们四人抓了回来。 她的速度很快却不够狡猾,哪里是我们这些老阴比的对手。 四面夹击牵着她手脚绑绳另一头的一虎二朱三龙无奈地摇了摇头。 「嘛,你也别太难为她了四玄,所有人都有过想要放下一切寻求自由的时候」 「但我们希望你有什么烦恼先跟我们谈一谈,而不是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没错。我们是一家人,一定能够帮到你的」 月天丸脸上写满了我就当真的听。 「怎么了?」 「没啥,只是觉得亏你们有脸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 「瞎说什么呢,这是哥哥姐姐们对你的关心与爱护」 「那你们倒是放人啊」 放是不可能放的。虽然她挣扎得十分激烈,但这两下子还奈何不了我。 「月天丸,你仔细品一品,皇帝可是整个国家的顶点,手握大权至高无上,想做什么做什么,一般人都羡慕哭了,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是啊,你仔细品一品,你有什么理由拒绝啊?」 这孩子咋这么倔呢。 月天丸不仅在三天前被父皇正式收为养女,还是下任皇帝最有力的候选人,但她死活就是不认。 「我知道,你不愿继位是看到我们太过优秀而有些心虚······」 「等等,我什么时候那样说过?」 「不是你让我仔细品一品的吗」 月天丸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有什么不对吗?」 「······我都懒得吐槽了。比起这些,你们也好好想想,皇帝怎么可能真的把皇位传给我啊?这不过是为了把这个笨蛋骗回来的权宜之计,过些时候就不算数了」 「怎么可能,我看老爹他挺喜欢你的,况且告示都贴出去了再反悔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问题不是这个。月天丸露出了厌烦的神色。 「让我一个外人当皇帝,皇室的血脉可就要断绝了哦?说到这你们还不明白?」 「这也没啥不好嘛,谁有能耐谁干呗」 「哈?」 父皇最重视的是「干劲」,我们四人全都不具备这项资质,因此将这腐朽的血脉彻底断绝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转头望向兄长们。 「皇兄皇姐也无所谓吧?」 「只要我能继续像现在这样为所欲为过好日子,谁当皇帝我都没意见」一虎这样说。 「我也是,能维持目前的生活就好」三龙附和道。 只有二朱露出了意义不明的坏笑。 「皇姐?怎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人家对血统倒也不怎么在乎,不过父皇对此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至于那想法是什么······人家完全想不到哦?」 我和月天丸一同歪了歪小脑袋。 皇姐一脸偷税,毫无疑问是想到了什么。 但我真的去问她的话肯定会被岔开话题不了了之,所以还是将这件事暂时藏在心里吧。 ——就在这时,被我夹在身边的月天丸身体猛地一扭。 「我明白了!皇帝只是把我当作形式上的花瓶推上前台,真到选择继承人的时候一定会将我排除在外从你们四个里挑。原来如此,这样一来皇室的血脉就保住了」 我、一虎和三龙如遭雷劈大惊失色。 这个可能性非常高,证据就是我们在月天丸入宫之后全都变得过于乐观,以致接二连三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一虎收敛了奇行,不再四处酗酒裸奔;三龙也停止装病,过起了正常的生活。 全都是因为月天丸的到来,导致我们产生了自己不用再演下去的误判。 难道父皇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一旦上当,我们就会放下包袱,全心全力在各个领域发光放热。 然后,他就可以根据我们的真实表现来选定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好悬啊」 一旦被父皇得手,月天丸先放到一边,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不论武力还是智力甚至连性格都堪称完美的我一定会被指定为皇位继承人,并且没人能说出半个不是。 「干得漂亮月天丸,再晚一步就全完了」 「哼,这么简单的道理随便想想就能明白」 月天丸顾盼自得。 在此期间二朱不知为何一直都是背对着我们,仔细一看她甚至还在不断地抖,想必是察觉到了父皇的险恶用心、深悔自己计划不周吧。 「真可惜,你们将我推上皇位的计划彻底告吹了。想明白了就快点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你刚刚说什么?」 似乎放下心来的月天丸被我阴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皇帝不会选我当继承人······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就是这样,所以先前的计划已经没用了,我要用新的计划还以颜色」 道理很简单,如果父皇打算在指名的那一刻动手脚,那我就摧毁指名行为本身。 「我要夺走父皇的继承人指名权」 * 「让百姓投票选举下任皇帝?你们几个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容儿臣僭越」 我们兄妹五人跪在父皇面前,提出了这个翻盘的杀招。 我毕恭毕敬地讲起了事前编排好的接口。 「皇帝乃统率万民之人,但我们却没有父皇那般才望兼隆。如此一来,不论我们之中谁当上皇帝都会招致举国上下人心离散,国家仅剩荒废一途」 「这和投票有关系吗?」 「当然。虽然我们的能力和父皇相比还远远不足,但如果是「民众自己选出的皇帝」,那就一定会受到最广泛的拥护与最热烈的爱戴」 投票这个主意名义上是为了「一定程度上弥补我们和月天丸的民心差距」,毕竟剥夺父皇指名权这件事做不到立竿见影。 「也就是说,你们打算将民间人气最高的月天丸毫无争议地推上皇位是吧?」 「没错就是这样」 月天丸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卖了。 「喂!月天丸!我精妙的计划你怎么说拆台就拆台······!」 「还美呢!你这计划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 由于月天丸的背叛,我索性不演了直接摊牌。 「没错就是这样有啥不好的!我们一直都很怀疑父皇您承认月天丸的真实动机!她打一开始就被您排除在皇位候补范围之外吧!」 「并非如此。从客观角度来看,和你们相比她才是与皇位最相称的那个」 父皇没有产生半点动摇。虽然他看上去不像在说谎,但他毕竟有过单枪匹马拆毒贩家的前科,因此他说出的话真实性存疑。 「第五皇子,你对朕指定继承人的公平性可有不满?」 「怎么会呢,我连皇子都不想当,更何况皇帝。您之前也说过,皇帝要在对大局有利的情况下清浊并包,这活我实在干不来,还是亲力亲为打击犯罪更合我的性子」 月天丸的皇子身份还没有官宣。 在公众眼中,现在的情况是「月天丸还没有回应皇家伸出的橄榄枝」,她已经在宫中落脚一事属于机密中的机密。 一旦成为正式的皇子,她就不能再去偷东西,或许她在担心这个。 「月天丸,当上皇女以后你就算不去偷也是吃穿不愁还有花不完的钱,我觉得你没必要对义贼这份工作拘泥至此」 「不······我过去只是个普通的小偷,直到最近才开始当义贼,所以至少先等我把过去的罪赎完——不对这跟你有个鬼的关系啊!」 少有地听到了月天丸的真心话,看来她当义贼也并非纯粹的正义感使然。 一虎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 「老爹,看你这意思是不打算答应了?真是无聊,散了 散了」 「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我们的小聪明终究还是失败了,这样一来就只剩下给自己招黑借此烘托月天丸这一条路。 今后就让我一步一个脚印努力丢脸吧。就在这时。 「不,虽然朕对你们可鄙又可悲的态度看不过眼,但投票这个想法本身并不坏。正如你们所说,此举对你们过浅的民心大有助益」 我、一虎和三龙一同愣在原地回过了头,只有二朱淡然自若。 「人家没说错吧?父皇根本就没打算把月天丸从候补中排除,所以这个计划一定会成功。这一切都在人家的预料之内」 二朱沾沾自喜,我和月天丸面面相觑。难怪她在定计划的时候信心那么足。 父皇和二朱视线相交。 「是吗,你果然察觉到了」 「人家和那些笨蛋的头脑构造可是不一样的哦?有人家大力协助,这个计划一定能达成最圆满的结局」 「唔姆,算到这一步值得褒奖,但还是太嫩了」 诶?二朱瞪圆了眼。 「这的确是基于现状的一步好棋,但也只是万千选择的其中之一。二朱,你见到一点阳光就灿烂这个坏毛病还有待改正。不要忘了,你登上皇位的可能依旧是五分之一」 虽然她们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但应该是某种高级的社交辞令,你看二朱刚才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现在笑得多开心。 与之相对,父皇脸上的表情变为游刃有余,单手支在王座上。 「朕同意采用投票制,但考虑到月天丸行侠仗义的人望积累,现在就开始投票有失公平」 「所以您到底答不答应?」 「听朕说完」 父皇已经彻底不打算逐一吐槽了。 「不公平只是暂时的。你们要先向世人展示自己的人格和能力,然后再开始投票」 「能力姑且不论,让他们展示人格那不更得不到票了吗?」 月天丸说得一点不错。 「没关系。在自己的一切得到充分了解的前提下,败北证明他们不过如此、难堪大任」 父皇泰然自若。 皇兄皇姐们心中的大石彻底落地。 「老爹你说了哦······?之后可容不得你反悔了哦······?」 「嗯嗯,人们越是了解,人家就越不可能赢」 「我的无能程度彻底被小瞧了啊」 虽然不清楚这仨二货在骄傲个啥,但我却产生了稍许危机感。 按常理来说,投票结果应该是已为民众做出不少贡献的月天丸高居榜首,我位列第二。 我怀瑾握瑜的品格本就和不三不四的皇兄皇姐们天差地别,要是再让民众了解到我鹤立鸡群的文才武略,那我岂不是要喧宾夺主拔得头筹——。 「话说在前,在我眼里你们几个完全是一丘之貉」 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想法,月天丸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 「月天丸······对啊,天才注定不被世人理解,谢谢你的提醒」 「你说是就是吧」 她的声线毫无起伏。 父皇的视线落到月天丸身上。 「第五皇子,你对朕的决定可有异议?」 「原来我有发言权的吗?」 「当然,你也是得到朕正式承认的皇女」 呼姆,月天丸思考了一下。 「皇帝,指名也好投票也罢,你的最终目的都是想选出最合适的人当下任皇帝对吧?」 「正是」 「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我只是个花瓶」 月天丸摆了摆手。 她还以为皇位和她无关,殊不知她的领先优势早已大到哪怕父皇篡改投票结果都起不到太大作用。 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你就继续大意下去吧。 父皇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讨论继续。既然决定采用投票制,你们就都要为此付出相应的努力」 「努力?」 所有人都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很简单。为了让臣民们更好地了解你们,在半月后举行的武神祭上,你们每个人都要以皇子的身份在公众面前发表演说」 「你认真的吗!」 月天丸的反应如同见了鬼。 「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意见大了!真这么干国家的脸面会被他们丢尽的!不信你让他们演说一个试试,肯定都是些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语和自我贬低的问题发言!」 不不不,我们怎么可能光说不做呢。 你看一虎,他已经喜形于色了。 「喂喂······爷这种真性情的汉子才不会整那些绕了吧唧的套路,只要展现爷最真实的一面就足够了」 展现最真实的一面。 这个短语在一虎口中意思是全裸。 都是亲兄弟亲父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父皇当即对我们展开牵制。 「武神祭是神圣的仪式,过于明显的自贬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判处死刑也在考虑范围之内」 「我去······老爹你好狠!专挑我特长下手!」 「皇兄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么正式的演说怎么可能让你瞎搞。你就不能提一些对国家有利的大政方针吗?」 二朱眼中闪过了诡异的光,没有逃过父皇的眼睛。 「你的大政方针具体是怎样,说来听听」 「非常简单,将税收提高到榨干臣民们每一滴血,交不上的抓去挖运河——啊」 皇姐你上钩了。 事实证明一个人头脑好坏和她沙不沙雕没有半点关系,她得意忘形掉链子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接着是三龙,你打算怎么做?」 「在万民的见证下向前些天刚从我身边离职的宫女求婚,这个主意怎么样?」 「你觉得朕会同意吗?」 三龙居然是认真的,这就很恐怖。 「但我听我那边的佣人们说,那位宫女辞职就是因为她要回老家结婚啊」 「不可能,比我这个皇子更优秀的结婚对象上哪去找?」 「随便上街转转有一个算一个」 三龙的不靠谱程度之深足以抵消皇子妃地位带来的一切好处。 顺带一提,三龙虽然深情却并不专一,他勾搭宫女失败已经是第十五次。 三龙低落了没一会就又谜之亢奋起来。 「回到演说上来。为了确保皇室的血脉源远流长,我决定当上皇帝以后大开后宫,规模至少要有数百——」 「三龙」 「儿臣在」 「朕完全理解你为何不招人待见了」 击沉。 父皇打出了暴击,三龙绝望地orz跪倒在地。 然后,父皇看向了我。 「······凉了,月天丸我凉了。瞧这一个个都什么玩意,这一来最靠谱的不就只有我了吗」 「我倒觉得就你那瓜怂样,啥都不干往那一戳就齐了」 对啊,我早该想到的——我激动地将月天丸一把抱了起来。 「呜哇!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只要把月天丸往那一戳不就齐了吗!?」 根本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那么大一只可爱的月天丸在眼前出现,谁还有心思管皇子们bb了啥。 「不行。演说的目的是弥补你们和月天丸的民心差距,因此月天丸不得参加」 我的计划胎死腹中。 「你看吧?我本来就不想当这个皇子,这种时候上台演说不就代表我默认了吗」 「······咕」 我万般不情愿将月天丸放回地面。 可操作的空间几乎被封杀殆尽,我们因此不得不老老实实走正常演说的流程,撑死了把语气和内容搞得平淡一些便于遗忘。 但这样一来胜负的关键就变成了演说者本人的仪容和他在台上的风采,我的赢面还是最大的。 在我暗自担心的时候,父皇清了清嗓子。 「以朕对你们的了解,你们肯定打算死气沉沉地敷衍了事,这样就没有意义了。因此,朕还准备了补救措施」 「补救措施?」 「不允许自贬,但可以列举其他候选人的长处。好好想想怎么推荐其他人吧」 风云突变,刚还同仇敌忾的我们转瞬间反目成仇 我们四人殚精竭虑地思索如何将对方捧杀。 ——但是。 「喵的这帮人有个蛋的长处啊······!」 不存在的东西再怎么找也找不出来。 这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死战。 * 「月天丸求你了!光凭我一人找不出那帮沙雕半点优点!请助我一臂之力!」 如今的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敌对状态,离开谒见之间后一路上沉默不语各自回宫。 我们每位皇子在偌大的皇宫里都有自己的一片区域,包含 各自的住所、修炼场等设施。月天丸这几天就睡在我所处的「第四庭」会客室,因此我得以正大光明地和她一起回屋大声密谋。 「不要,我对帮助你们之中任何一个都没有兴趣」 「别这么说嘛,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就把你房间周围的报警装置撤走」 「难怪我每次刚一逃跑就被发现······」 为了防止活祭月天丸逃跑,她房间外的报警装置连着我们四人床头的铃铛,铃铛一响就出去抓人简直不要太快。 月天丸叹了一口气。 「只要我帮你,你就会对我的出逃睁只眼闭只眼对吧?」 「嗯。不过让你就此从皇位候补彻底脱身可就麻烦了,所以我们要定期见面。除此之外你想怎样就怎样,想回来睡也随时欢迎,这个房间一直给你留着」 「算了······这个条件的话帮你也不是不行,所以你别跪着了赶紧起来,恶心死了」 真的吗!我双眼一亮。 没错,给皇兄皇姐找个像样的优点就是这样艰难。 看到我站起身来,月天丸也放松了一些,她坐在椅子上品了一口茶。 「嗯,我想想,该认真的时候意外地毫不含糊这点我觉得很不错哦」 「当断则断啊,确实不错——拥有这个优点的是哪位幸运儿呢?」 「是你」 月天丸端着杯子,小拇指指向了我。 几秒之后,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月天丸啊,我的优点多如繁星,随便拎出几个都够吹一辈子,所以你刚刚的行为在我看来就好比刘姥姥进大观园、大惊小怪。咱还是先干正事吧」 「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玩笑到此为止,我取出文房四宝准备对皇兄皇姐们进行彻底的分析。 「首先是虎哥,他有什么优点吗?」 「很强」 「这个可以有。二朱姐呢?」 「很强」 「非常有道理。龙哥呢?」 「很强」 连续写下三个很强后,我把笔摔出窗外。 「这不都一样吗!还有没有更劲爆的······对了!举几个他们的专属特长!」 「那种事不是你这个当弟弟的最清楚吗!你是怎么产生我一个陌生人比你这个亲人更了解他们的错觉的!?」 「我觉得按理说年纪最小的妹妹应该最受疼爱」 「关于你们我只留下了被当成祭品百般玩弄的记忆」 居然连义贼的慧眼都指望不上,这下难办了。 「也就是说,只剩直接探查敌情这一个法子了吗······」 「那你好好加油吧,咱们后会有期——」 我拼死抓住了月天丸命运的后脖领。 「连说三个很强就想跑,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需要一个客观的第三方视角」 「绑架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以后过日子多加留神,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 达成共识后,我和月天丸一同前往一虎所在的「第一庭」。 每位皇子的「庭」都有围墙,属于私人场所,哪怕家人也不得擅闯。 但是管它呢。 我们不对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们轻轻一跃翻过墙头。第一庭寸草不生,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实在太煞风景。 一路上七扭八歪的树桩和散落一地的残枝木片努力地向我们还原这座庭院原本的样貌。 「这院里的树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都是一虎练武的时候拆的」 这人属实毫无风趣。 他住的宫殿虽然用料高级但造型却极为朴素,和修炼场放在一起一般人根本分辨不清。 「好,月天丸你凑过去看看他在不在」 「不要,万一他没穿衣服怎么办」 「不必担心,一虎只会在人前脱光,在自己家很规矩的」 「你确定你没说反?」 我没办法只得陪她一起去。月天丸精通潜行,我们这一路上没有引起以一虎本人为首的任何人的注意。 我们趴在墙边侧耳谛听—— 「······呼噜声好大」 月天丸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亏我们这么拼命想找辙夸他,他自己居然先一步躺平等死了。 我们顺着声音摸到窗口仔细一看,一虎正窝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裹得跟个球一样。 「粗犷豪放······这也不算优点啊」 「不不,他只是傻」 看他这样子,估计是想了一圈之后觉得吹彩虹屁难度过高所以干脆就睡了。 「接下来怎么办?他什么都不做我们也就什么都看不出,要不要进他屋里看看?」 「不,就算翻进去多半也找不出有用的东西,不如我们趁他现在无力反抗,给他创造几个优点出来」 「创造优点?」 没错。我点了点头。 「一虎乍一看是个猛男,但如果我告诉你他私下里很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呢?统治者不仅要强大还要温柔,这种反差应该会让他涨不少粉吧?」 「道理是有······但这不可能吧?你看这光秃秃的院子,哪像是在养猫养鸟的样子」 「稍微等我一下」 我反身疾跑离开了院子,过了十分钟又回来了,双手抱着我要找的东西降落在老老实实等我回来的月天丸面前。 「······这是什么?」 「当然是野狗了」 外貌和脾性更接近狼的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在我手中不断挣扎。 「皇宫的垃圾场附近有很多这种流浪狗。明明既有围墙也有大门,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钻进来的······」 「······我先确认一下,你要用这条狗做什么?」 「顺着窗户放进屋里」 月天丸被我清奇的脑回路震撼到了。 「看这狗饿成这样,放进去之后多半见人就咬,但以虎哥的迟钝程度,他一定会以为是迷路的看门狗然后放着不管的」 「他有那么傻吗?」 「他就是这么傻。从今往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给他多加一只」 「你确定他不会发觉?」 「我当然确定了,他甚至不会察觉到半点违和。等到他家里塞满狗子的那一天,我就可以大肆宣传他这个人有多么爱狗——」 突然。 随着啪嚓一声巨响,我被一脚踹进一虎屋内。 「啊不好意思,能想出这么过分的主意你是真的狗,一不小心就搞错了」 「你背叛了我吗月天丸!」 我手中的流浪狗已经跑远了。 我本想快追,但背后传来狰狞的杀气令我停下了脚步。 这下糟糕了。 我忘了自己是在潜行,闹出这么大动静一虎想不发现都难。 「原来如此,你是来侦查的。爷真是彻底被小瞧了啊。小老弟你很勇嘛,来让哥哥好好康康······」 回头一看,披坚执锐的一虎站在我身后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根本没时间给他换衣服。换言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松懈半分。 月天丸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崩撤卖溜这么熟练,这妹妹是亲生的没错了。 「——欧拉!给老子在不会死的情况下去死吧!!」 一虎二话不说打了过来。 他对手无寸铁的我下重手穷追猛打,人间之屑实锤。 我一边感叹这厮怎能如此不要脸一边舍命逃脱了追杀。 我此行唯一的收获是知道了他睡觉时会穿得整整齐齐。 * 「接下来去皇姐那边」 「你还没吸取教训吗?」 我被一虎打得鼻青脸肿全身是伤,险之又险逃出生天。 我逃命归来的时候月天丸正在我屋里品茶。我本以为她会趁机逃出宫外,但没想到她还挺仗义的。 看在你没逃的份上,之前的背叛行为我就不计较了。 「那个二朱的优点应该比较好找吧?她人又漂亮头脑又好,和你们几个完全不同」 「是啊,我直到最近为止都是这样想的」 「最近?」 我点了点头。 「前些日子皇姐不是给你化过妆吗?」 「是有这回事」 「你那时候真的好漂亮,但不化妆的你就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小女孩,因此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皇姐素颜的颜值和路人无二,她的优点是化妆技巧高明——嗯?你怎么了?」 「没啥,只是觉得你真该好好补习一下和女孩子相处的基本礼仪。还有记住了,只有本来就漂亮的女孩子化完妆才会漂亮」 月天丸十分不爽地将茶杯拍在桌上。 「但就算真是这样,貌美与否和皇帝资质也没有任何关系,这个优点毫无意义」 「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 正经得起来吗······那要照这么说,你大哥能好好穿衣服不也算不上优点吗」 「不,皇帝虽然不求长得好看,但衣服必须要好好穿」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月天丸小小地嘟起了嘴。她一言不合就闹小脾气的样子与她的外貌年龄十分相符。 「还有就是······你之前还说过皇姐头脑很好?」 「对啊,这个能力对她当皇帝很有用吧」 「有用归有用,但她从本质上讲依然是一个沙雕,完全无法和我这位货真价实的天才相提并论。你可不要被骗了」 月天丸脸上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悲的生物。二朱也是惨,居然沦落到被妹妹同情。 「讨论暂且告一段落,我们去皇姐的「第二庭」看看吧。她有点小聪明算一条优点,进她屋里翻一翻应该还能再凑出几条,最起码也会比一虎那时轻松不少」 「你啊······这次变成什么样我都不管了哦」 月天丸嘴上这么说、身体却老老实实跟了上来。一丝不苟地遵守约定可是了不起的美德,只可惜演说环节她不参与,导致这个情报我用不上。 我和月天丸向皇宫内院深处进发。 第二庭位置最偏远但面积最大,围墙另一侧的庭院称为园林艺术集大成者毫不夸张。 各色植被生机盎然,按花开时令排列得错落有致;穿插其中的水路被做成溪流模样,和庭院中央碧波荡漾的莲花池相得益彰;之前一虎那算个啥,这才是真正的贵人该住的地方。 「这里好厉害啊······」 义贼时期养成的眼光令月天丸深切地感受到了这座庭院的价值。 「月天丸,你现在就这样了,待会看到皇姐的宫殿还不得被吓死。皇姐将自己的宫殿骄傲地称为「可供居住的艺术品」,别说是你,就连我每次过来都惊叹不已。哦,我们差不多要到了」 「感谢你们的夸奖,请尽请欣赏吧。不过很可惜,这里并不开放内部参观——」 我和月天丸呆若木鸡。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原本恢弘壮丽的宫殿群烧成了一片火海。 ——那正是二朱的宫殿。 「终于来了呢······人家早就算到你们会来这边侦查了」 藏在我们身后附近的二朱拍着手向我们款款走来。 「真是不好意思,有关我的情报我已经全部清除了,你们哪怕掘地三尺也不会找到半点有用的东西······呵呵,两位绞尽脑汁想出的计划泡汤了,节哀顺变哦?」 「不是,你把自己家点了然后对我们说节哀顺变,这种时候我该用什么表情啊?」 月天丸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对她说「不可思议中混杂几分不甘」,然后她听话地照做了。 「没错,人家就是想看你们这副表情,这副失去先机追悔莫及的表情啊!啊啊······真是太爽了!」 二朱一脸假面骑士brain的名表情嗨得飞起。 我和月天丸说起了悄悄话。 「这就是皇姐最致命的缺点,她为达成策略从不考虑自己的损失」 「好棒棒哦,我对她的评价一下子掉到和你们差不多的水平了」 「机会难得,我再给你看点更好玩的」 她消灭线索的工作称得上完美无缺,我们的侦查计划彻底失败了。 别的不管,这口恶气我一定要出。 我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演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这样一来皇姐的长处不就只剩美貌了吗!不对我还有机会,皇姐仅凭美貌俘获万千臣民的心绰绰有余······!」 「呵呵,太天真了,你最后的希望将消逝于此!」 二朱一个响指,她的心腹总管老婆婆不知从哪里一个闪现出现在我们面前。 「敢问小姐有何吩咐?」 「婆婆,立即准备大量甜品与高脂肪料理,停止演说日之前的全部武术训练。人家要增肥到人家的美貌完全消失为止!」 「属下遵命」 二朱胜券在握趾高气扬。 我不失时机使出了下一招。 「不管胖成什么样子,只要那一头美丽的长发还在,皇姐就依然足以迷倒众生······!」 「婆婆拿剃刀来,人家要剃成光头」 「属下遵命」 变成这样的二朱已经停不下来了,她的前方只有毁灭一途—— 突然。 我结结实实吃了一记飞踢扑倒在地,啃了一嘴泥。 「冷静点!这笨蛋在诓你啊!」 二朱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哈」的一声如梦初醒。 「真危险啊······四玄,不愧是你,竟将人家戏弄于股掌之间」 「我觉得他刚刚肯定没想那么多」 正如月天丸所说,我啥都没干二朱自己就炸了。 但是,我们姐弟之间很多时候是不讲道理的。 我立刻进入临战态势准备跑路。我吸取了一虎那时的教训,随身携带短刀以防万一。 我连连后退如临大敌——但二朱并没有攻击,相反她甚至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皇姐?你不生气吗?」 「变成这样本身就有一半以上的责任在人家。人家又不是什么危险分子,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将亲爱的弟弟剁掉呢」 我觉得你在说出「剁」这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出局了。 「月天丸酱,谢谢你救了人家一命,四玄那个笨蛋身边有你跟着真是太好了」 「只是被拉来的,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家伙的监护人」 「不要那么谦虚嘛,这是好事哦,哦呵呵」 她的态度让我脊背有些发冷,肯定有阴谋。 为了不被她卖了还帮着数钱,我当即拉着月天丸的小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你们的关系看起来真的很好,父皇听后一定会很开心」 究竟是为什么呢。 二朱的最后一句话让我不寒而栗。 * 我们平安无事回到房中,月天丸惬意地笑了。 「你姐姐这不是挺不错的吗,心胸宽广算一个优点吧?」 「不······她平常可鸡贼了,刚才那样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都完事了再多想也没有意义。咱们快去下一家,完事了我就自由了」 看到结束的曙光的月天丸跃跃欲试。虽然没有得到半点实质上的收获,但我和她约定在前,终究不好得寸进尺。 剩下的只有三龙了。 我们稍事休息后向第三庭走去,月天丸一路上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之前那两个人一个是「大马金刀的变态」,另一个是「智谋过人的沙雕」,但接下来这个叫三龙的人不显山不露水,我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龙哥按你的说法那就是「阴险狡诈的涩批」」 「阴险狡诈的涩批」 月天丸整个人都傻了。 「我说······他这称呼也太惨了吧,之前那俩好歹前半段还是好词呢?」 「没错,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是最难搞的那个」 第三庭的围墙四周开了很多一人来宽的口子,我们随便挑了一个钻了过来。 这些全都是他为了方便宫女们摸进来和他为爱鼓掌用的——但至今为止使用过它们的只有今晚的我和月天丸。 「月天丸,阴险狡诈并不仅仅只有贬义」 「是吗?」 「是啊。举个例子,我们兄弟几个和父皇对练都撑不过太久——但只有三龙可以坚持十几分钟」 月天丸也是见识过父皇勇武的人,她当即惊讶地瞪大了眼。 「这也太扯了吧!原来他才是你们之中最强的那个?」 「那怎么可能呢。最强的永远是我,三龙撑得久只是因为他的战斗方式不是东西」 我向月天丸讲起了三龙的基本战术方针。 ——三龙只有面对比自己弱的对手才会主动出击,其它时候不是躲在一旁等吃鸡就是秦王绕柱放风筝,不到最后绝不出头。 「这种打法确实让人很不舒服啊······」 月天丸嫌弃地眯起了半月眼。 虽然我绝对模仿不来,但这种战术有其合理性,我无法全盘否认。 「他所有的兵刃暗器上都涂了毒和麻药,状况允许的话他甚至还会布置陷阱,你房间周围的报警装置就是他装的」 「你们就不能将自己的才能用在更正经的地方吗」 「那家伙心灵手巧堪称一绝,为了装病做出的假血甚至能以假乱真······」 「姆?」月天丸歪了歪头。 「怎么了 ?」 「那你直接照着刚才你说的夸不就行了吗?心灵手巧说明他头脑不差,战术猥琐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正是他胆大心细长于观察的证明」 哎,我叹了口气。 「你说得倒也没错······这么夸当然没问题,但那可是三龙啊······」 「那又怎么了,是有什么隐情吗?」 「你待会就知道了」 不久之后,三龙的宫殿出现在我们对面,月天丸.exe停止了运行。 金碧辉煌。 整座宫殿从地砖到房梁全都金光闪闪晃得我们眼晕,除此之外没有半点观赏价值。 暴发户的极致不过如此。 「外面这些只是贴了一层他自己研发的黄金质感贴片而已,毕竟再怎么浪费也不带这么玩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 「为了向宫女们夸示自己有多壕」 月天丸一张小脸不断抽搐。 更过分的还在后头,三龙宫殿正面立了一块只有花街才会出现的带灯笼的大牌子。 「欢迎光临第三皇子三龙之馆。本馆馆主携全体员工为您的到来献上最诚挚的祝福,愿我们一起度过一段舒适而又温馨的美好时光」 写这段话的人偏偏书法水平极高,看着更气人了。 「······那啥玩意?」 「他这里每年来新宫女的时候都会整这么一出。说起来今年也差不多到时候了······这也算皇宫一景吧······」 「这么五行缺火的地方咋就没人给它点了呢」 我深有同感用力点头。 我们又趴了一会确定附近没有埋伏,大起胆子走向正门。 三龙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让你久等了」——这句不好。「梦中的天使居然真的降临在我面前」——还算不错,足以令萍水相逢的纯洁少女羞红了脸。「你能来到我这位眉清目秀又博学多才的最强皇子身边一定是上天的指引,就让我们喜结连理、将这份幸福永远维持下去吧」——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再抛出这个,没有任何女性还能矜持得住······呵,太久了,我真是好期待啊······」 从门缝偷眼一看,三龙坐在桌旁一边诡异地喃喃自语一边奋笔疾书。 看来宫女在他心中的优先级比演说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这么好的机会决不能放过。他为了在宫女面前彰显自身一定会疯狂自爆,我只要耳朵灵敏一些就能毫不费力坐享其成。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好厉害哦,他吹得越凶我反而越冷静······」 「完全同意。龙哥极擅自吹自擂但说服力惊人地低,你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 虽然得到了丰富的素材,但这人的恶心程度高到哪怕是为避皇位不择手段的我也产生了强烈的生理厌恶。 「月天丸,你听下来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这人可以放弃了」 「果然啊······算了,咱们回去吧」 「不行,为了不让新来的宫女惨遭荼毒,我要留在这里以防万一」 强烈的正义感涌上了月天丸心头。 从他刚刚那一大通自言自语可以看出,他这里已经有日子没来过新人了,他现在非常饥渴。为了拯救新来的宫女免遭惨无人道的折磨,我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到了掌灯时分,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 ——这个人影好大啊。 「哦哦,这不是四玄殿下吗」 这个人我熟。 所有宫廷侍卫中最热衷修炼的就是我眼前这个光头,本就身强力壮的他在日积月累的锻炼下变得虎背熊腰,被誉为宫廷侍卫的明日之星。 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根据他的外表在心中称他为肌肉尊者。 「您是来找三龙殿下的吗?」 「不是,我只是出门散步一不小心溜达到这边,现在正准备回去,不要告诉龙哥我来过」 「属下遵命」 月天丸的真身并未公之于众,因此在暗处藏好。 我本来也是可以躲起来的,但我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就顺势站了出来。 「你才是,这么晚了找龙哥有什么事?」 「其实是这样的——」 事情经过如下。 三龙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宫女愿意来了。 人事负责人无奈,放宽了内部招聘的范围和性别限制。 然后他就入选了,他应聘的理由是「想要近距离观察学习皇子们强大的秘诀」。 以上。 「这样啊。你到那里之后务必坚持不懈奋发进取,龙哥他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感谢您的指点,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 肌肉尊者大步流星向宫殿疾行,他每走一步都令脚下大地訇然作响。 我和月天丸在回去的路上沉默无言。 *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月天丸已经完成了和我的约定,我没有理由再扣着人家不放。 「记得定期回来见我,当义贼的时候遇到危险不要愣冲,实在有需要就来找我,我会帮你忙的」 「用不着你说。反正我敢不从你就又会冒出来抓我,因此咱们还是各退一步、彼此不要给对方找麻烦吧」 虽然放她走是我独断专行,但只要能定期见面就没关系。皇兄皇姐那边之后通知一下就好,谁让这些天的月天丸抓捕行动全都是我牵的头呢。这帮懒蛋肯定不会特意出宫抓人。 月天丸换上了一身随处可见的平民衣装。 只要没人捣乱,月天丸绕开警卫进出皇宫那就是手到擒来。 月天丸做完了准备活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然回身。 「我刚想起来,还有一件事你务必多加留神——」 「放心,虽然这场仗很不好打,但我绝对不会输」 「少自作多情了。你们的演说不是安排在武神祭开幕式上吗?」 「是这样没错」 武神祭是这个国家一年一度的夏日盛典。这个祭典诞生之初不仅包含了胜利祈祷这样的法事,也有为军人和武士提振士气的内涵。 如今,武神祭已经演变成了集祭祀、娱乐、饮食和多种多样的商业活动于一身的大型全国性综合节庆。 仅以安都一城为例,传说安都城每年酒水销量的一半都在这段时间产生。 「你们撕逼不要紧,但全城百姓都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玩一玩,因此我劝你善良,不要因为一点无聊的破事就把祭典的气氛搞糟」 「放心,父皇已经叮嘱过我们了」 「皇帝?」 「是啊,他说武神祭还有一层含义是让民众知道「帝君有武神庇佑」,让我们绝对不能在关键时刻丢皇室的脸」 父皇利用武神祭给予臣民充分的娱乐与享受的同时,也在明里暗里用各种巧妙的手段提高自身威望。 御花园限时对外开放就是其中之一。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皇宫平时不允许外人进出。但在武神祭期间御花园对外开放,民众可以在那里一边赏花一边饮酒作乐。 这样一来,危险分子趁机潜入的可能性必然大增。 但父皇对此亲口承诺「武神的加护可保万事无虞」,再加上这些年也确实没出过大问题,因此举国上下对武神庇佑信以为真。 ——反正就算真有暗杀者也只会被父皇暗中解决。 「所以你放心,我是不会在演说当天把皇宫给点了的」 「那意思皇帝不说你就真打算这么干?」 当然,这种万不得已的时候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捧杀计划胎死腹中,我不得不从别的方向下手。 「没事的,距离武神祭还有半个月,凭我聪明的头脑一定能想出合适的策略」 「啊是吗那就好那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月天丸没有半点留恋飞身离去。义贼月天丸的大名想必会在几天后再度响彻京城,我这个当哥哥的也觉得脸上有光。 「还有半个月呢着什么急······今天先睡吧」 大智若愚的我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必定谋如泉涌,那我还慌什么呢,睡就完事了。 第二天,我神清气爽稳如泰山。 第三天和第四天波澜不惊,但我坚信我的潜意识正在有序运转排兵布阵。 七天过后,我依旧稳如老狗。这一周里一虎连武都不练了整天睡大觉,二朱被父皇勒令重建宫殿,三龙留了张「不要来找我」的纸条就不见踪影。看他们一个个躺平等死的模样,形势对我愈发有利。 又过了三天,我终于开始拟定具体策略。 坐在桌前的我笔走龙蛇,转瞬间一个完备的计划—— 并没有跃然纸上。 第十一天我在桌上趴了一整天都没有半点灵感,第十二天我想是不是我思考的姿势不对于是在屋外练了一天剑,还是一无所获。 到了第十三天,我终于产生了些许危机感,但擅长情绪调整的我将那一抹不安从脑中彻底清除。 然后到了今天——也就是第十四天,我这一整天的记忆非常模糊。 记忆模糊的原因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我左思右想始终不得其所,啥正经事都没干,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 「哟,按照约定我来见你了,还给你带了点好吃的——呜哇你这是怎么了!一脸死相!中毒了吗!?」 我直到夜里才在月天丸的呼唤下恢复意识。 这是月天丸第一次在皇宫中露出好脸色,甚至还端来了一盒糯米团子。 「······月天丸,感觉你今天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吗」 「昨晚我久违地惩恶扬善了一把心情舒畅,手头也宽裕了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啥都没有,只是昨天一宿没睡又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 「真是的,害我白担心一场」 现在的我正在书房大字型躺倒在地,月天丸将糯米丸子一股脑塞进我嘴里还贴心地给我灌了杯茶。 「看你这熊样,多半一点主意都没有吧?」 「不是我的错,都怪皇兄皇姐他们太不是东西······」 「都到现在了还不忘推卸责任啊。早知道你想不出什么正经主意来。行了赶紧把东西吃了好好睡一觉,反正剩下那仨估计和你也差不多」 月天丸盘腿坐在我身旁悉心照料。多好的孩子啊,而且又很能干,才刚出去几天就让自己民间的声望更上一层。 和我以外的那三个简直是云泥之别。 如果能想个办法把月天丸的人气分给他们一些——······? 我突然有灵感了。 但下一瞬间我的精力彻底透支,意识沉入黑暗, * 命运之日终于到来。 我所处的位置是皇宫大殿正前,丹陛尽头的平台中央,俯视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虎、二朱和三龙与我并排而立。 我今天的处刑台——不对、演说台就搭建在这里。 「——这一切都归功于武神不朽的加护······!」 父皇正在皇宫最高层的展望台前向云集于此的臣民们发表武神祭的开幕演说。他洪亮的声音甚至连御花园的百姓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属实恐怖。 但深感忧虑的我根本没心思听。 「该怎么办······」 我直到最后的最后都没能想出像样的对策。 我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尽可能多拖时间」。台下的民众人手一瓶酒,甚至还搬过来不少大酒桶,眼巴巴地盼着父皇说完他们好开喝。 他们听了半天早已不大耐得住性子,因此只要我善用既迂腐又冗长的废话拖延时间,或许就有机会令自己的人气一落千丈。 但效果太弱了。 这种小把戏换了谁都能想到,更不用说皇兄皇姐他们。 为了借此机会扩大落后优势,我必须要想出更为有效的对策。 「混账」 我急得都开始咬指甲了。 虽然我依稀记得自己昨晚昏倒之前似乎产生了什么和月天丸有关的灵感,但醒来之后她已经不在了。 我的枕边只留下了一盒糯米团子和她亲手写的「要细嚼慢咽」的字条。 如果能再看她一眼,我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 月天丸想必正混在人群某处享受祭典,她的身材本就娇小,对祭典还很期待,只要稍微花点功夫隐蔽我就万万找不到她。 「可恶啊,这么快就轮到我了······你们都退后点」 终于,父皇结束了开幕讲话,轮到一虎进行拉票演说。 一虎万般不情愿地走上了临时搭建的演说台。 我们三人则退到台后等待出场。幸运的是,我的出场顺序排在最后。 为了绝境之中的那一丝灵感,我一定要尽快找到月天丸。 我顾不上管一虎说了什么,一刻不停地四下巡视,寻找月天丸的身影。突然,我注意到了异状。 ——有个男的正对台上的一虎散发出沉静却又汹涌的杀气。 「阿拉,那边有个怪家伙」 「好明显的杀气,一虎上台后甚至都不打算隐藏一下」 二朱和三龙也注意到了。 一虎正为演说忙得焦头烂额,因此没能及时发现。我仔细观察起了这个暗杀者。 「看他那副样子,应该是藏了小型弩枪一类的暗器准备狙击······」 「四玄,他就交给你去处置。演说途中被袭击的话,民众会怀疑台上那白毛傻子没有受到武神加护,这对他的风评非常不利」 「这样下去一虎很有可能失去继承人资格。我们决不能让他一人专美于后,四玄,你快去解决他」 「虽然我有同感,但为什么是我?」 「当然是因为你最后一个上台,占了这么大便宜总要付出些什么吧」 二朱吐了吐舌头,没有给我留下半点考虑的时间。 末子在这种时候就是跑腿的命,我早早放弃挣扎决定尽快完事、给那暗杀者一个痛快的。 我隐藏起自己的气息,抄小路混进人群。 幸运的是,所有人都在(假装)聚精会神聆听一虎的演说,再加上我本来就没怎么正经抛头露面过、民众和我不熟,因此我的潜行没有引起半分骚动。 我混在人群中向疑似暗杀者的人物接近——他本人终究还是发现了。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危险,那人当机立断掉头就跑。虽然人群被他搅得一片混乱,但他的速度却没有因此降低。 有点东西,但还是太嫩了。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陪他玩追逐战的打算。 暗杀者被我一颗石子击中后脑勺,当即扑倒在地。 「乡亲们不好意思哈,这哥们从刚才开始抱着酒桶就没停过,我马上把他拖走、你们不用在意慢慢玩」 我依靠平民时期学来的话术稳住了局面。醉酒闹事实在太过稀松平常,周遭百姓很快便失去了兴致。 他携带的小型弩枪虽然威力和火器相比略有不及,但却非常便于携带,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单品。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携带有多种其它兵刃暗器。 确认了他真打算图谋不轨后,我抓着他准备扭送卫兵——突然我的脚步停下了。 这个暗杀者的衣着和身法都与月天丸如出一辙。 灵光一闪。 我脑海中纷乱的逻辑连成一线,逆转的秘策呼之欲出。 我当即将暗杀者拖到御花园一角的树阴下藏好。 「喂,醒醒」 「嗯,嗯嗯······?」 我反手两个耳光将他打醒。这暗杀者虽然长相和身材平平无奇,但双眼却浑浊无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男人平静地合上了双眼。 「你就是第四皇子吧······也就是说,任务失败了,我也到此为止了。我已经做好觉悟了,杀了我吧」 「瞎说什么,重要的人才我哪能说杀就杀」 「人才?」 「没错,我刚好需要一位你这样艺高胆大的人才。我这有一票活你接不接?」 「少开玩笑了,我今天来此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你们这些皇子—」 我释放出大量杀气,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打断了他。 「没时间了,不允许反驳。听着,我要你换上一身月天丸同款服装,然后——」 看到他了没,我一指台上的一虎。 「上去为他做一段应援演说」 * 道理很简单。 月天丸本人被父皇禁止登上演说台,但「和她很像的人」却不受这些限制,这是只有才智过人的我才能发现的华点。 「千万不要说出月天丸三个字,不然就违规了。干脆你就叫「月之字」吧,听着和月天丸也挺像的。待会你从那边跳上演说台,动作记得要轻盈一些,只要百姓一热闹一虎就稳了」 「等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没时间细说,干就完了」 「那就简单概括一下,不然自杀」 没时间另请高明了,因此我简明扼要地告诉他「我的目的是借这场演说为一虎造势」。 暗杀者一脸嫌弃地低下了头。 「我没有义务陪你们瞎搞。别磨蹭了快杀了我,不要再让我蒙羞了」 「所以说你干啥那么急着去死啊。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接近 到一虎身旁,再努一把力搞不好就得手了呢?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 「你们真是亲兄弟吗?快杀了我」 暗杀者依然不领情,我不得已只好再退一步。 「看来即兴演说终究还是太难了啊······我知道了,那就不勉强了,你只要站在他身边就好。看到月天丸和一虎并肩而立,民众应该也能脑补出不少东西」 「不要擅自推进话题,还有快杀了我」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双手抓紧了他的双肩使出死亡凝视。 「啥都没干就一个劲让我杀了你,你身为暗杀者的自尊都哪去了!?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怎能轻言放弃?不甘心的话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纯爷们的一面!」 「等等,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委托我暗杀的到底是不是你来着······」 「爱谁谁,赶紧换衣服准备上了」 「······虽然我还是无法理解,但真的没问题吗?我可不客气了哦?」 「尽管放手去做」 在我强烈气势的感染下,暗杀者终于答应合作。 不出所料,一虎的演说既冗长又无聊。我带着暗杀者潜入宫廷卫队的库房,挑了一件漆黑的夜间侦察服给他换上。 「适合暗杀的兵刃这里也有不少,你要不要挑几件趁手的带上?」 「不必了,我身上这些够用」 他认真的样子和月天丸如出一辙,我越看越觉得自己找对了人。 我们准备完毕后走向演说台。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皇子比起个人安危要优先考虑祭典气氛,所以你可以放手攻击,不必担心一虎还手」 「算我求你了别再说了,我脑子已经够乱的了。」 暗杀者自暴自弃加速前行,我寸步不离紧随其后。 终于,我带着底牌回到了我出发的地点。 「阿拉四玄,怎么这么迟——等一下,你身边的人不是······」 「让我介绍一下,这家伙名叫「月之字」,因为实在太想为一虎做应援演说,所以才不辞辛苦赶来这边」 二朱当即心领神会,三龙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 「原来如此啊。四玄,你这个主意还蛮有趣的嘛······」 「嗯嗯,确实是一条妙计。虽然不知您是何方神圣,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请多多关照,「月之字」阁下」 二朱和三龙分别退到左右两旁,向一虎的方向摆出了礼貌的「您请」。 暗杀者最初还有些犹豫,但没过多久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点了好几次头,之后下定决心向一虎走去。 「干得不错嘛四玄,大功一件值得表扬」 「哈哈,皇姐您客气」 「一虎兄长狼狈的样子我真是想想都开心······」 我们三人其乐融融地坐等一虎涨粉。 暗杀者——不对、假月天丸一跃而起,一个前空翻向一虎扑去。 他双手的指缝间插满了足以造成一击必杀的毒针。 台上突然冒出一个月天丸同款黑衣人,一虎被我这一手搞得猝不及防。 「卧槽!你们阴我!」 一虎头脑简单的劣势在这时候显现出来了。方寸大乱的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边压制来人一边狼狈地冲我们高声呼喊,我们理所当然全员装不知道。 另一方面,观众们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惊人的欢呼。 听到皇子将登台演说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期待见到月天丸,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有一个不仅穿着月天丸同款黑衣、甚至连身法都和她有几分相似的人出现在演说台上的话。 那岂不是一骗一个准。 「月天丸大人!」「是本人吗!?」「月天丸大人原来真的是皇子!」「好厉害!帅呆了!」「他和一虎殿下的感情原来那么好吗?」 百姓们的欢呼声一浪更比一浪高,这把稳了。 暗杀者选择毒针作为武器是我们最出乎意料也是最大的幸运。 虽然实际情况是一虎双手攥死了暗杀者的手腕,但这一幕从观众的视角来看却是一虎和月天丸正在亲密握手。 「你们这帮混账!」 尽管一虎当即劈手夺下毒针,但短短数秒已经足以决定一切,今天过后他彻底没得输了。 「结束啦结束啦!我的演说到此为止!」 一虎狼狈不堪地下了台。正当我们打算击掌庆祝的时候,一虎却做出了我们预料之外的行动。 他将茫然自失的假月天丸(暗杀者)拉到一旁,一边贴着他耳边小声嘀咕一边将毒针悉数还给了他。 接着,他望着准备登台的二朱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哼嗯,这次轮到人家了吗······看来人家彻底被小瞧了呢」 不明真相的观众们依然在为假月天丸送上喝彩,足见月天丸在安都城的声望是何等如日中天。 二朱在观众们欢声稍歇的时候凛然登上演说台。 暗杀者随即刺出毒针——但技能失败了。 身形交错一瞬间,暗杀者被二朱的高速手刀击中双肩双腕,双臂发出噼里啪啦几声脆响。 二朱的关节技是她自己独创的,她以外的人想要把脱臼的关节接回去难如登天。 「各位贵安,我随便讲几句吧」 双臂脱臼的暗杀者无计可施又无法逃走,只得一动不动像侍从一样站在二朱侧后。 但偏偏观众们的欢呼声有增无减,看来只要月天丸站在上面他们就没个完。 自己竟然也享受到了和一虎同样的待遇,二朱对此深感不满。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她结束演说下台后,将暗杀者的双臂关节接了回去,依旧是一边交还毒针一边窃窃私语,很明显是要用同样的手段阴一把三龙。 她甚至都不打算隐藏一下。 但我们兄弟几个就数三龙以回避见长,他从容不迫地以最小限度的动作躲过了暗杀者所有的攻击。 三龙随便讲了几句后下了台,再次将暗杀者拉到一边重复了一遍传统艺能,但我根本没有在怕的。 我一边向演说台走去一边对暗杀者微微一笑。 「你懂的吧?」 「啊啊······我很清楚自己和你的差距,我今天丢的脸已经够多了」 「辛苦你了,回家好好休息吧。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假月天丸一言不发,垂头丧气地翻墙离开了。 期待已久的月天丸露了个脸啥都没干就走了,观众们显然意犹未尽。 ——我赢了。 我至此完全确信了自己的胜利。 只有我的演说没有月天丸捧场,再加上我精心编排的无聊内容,这把再不稳我当场把这个演说台吃掉。 就在这时。 有人在背后扯了扯我的衣服。 我回头一看,真正的月天丸就站在我眼前。 「啥······?」 第三章 皇位篡夺者篇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半分胜算。 我和一无是处的皇兄皇姐相比有如云泥之别,不管再怎样搜肠刮肚想办法,我只要在众人面前现身就会获得压倒性的支持,这还搞个蛋。 为此,我甚至产生过火烧皇宫以克服演说危机的过激想法,但最终未能付诸实行。 就这样,我生无可恋地在自己房间的壁龛里躺了一整晚。 「醒了?反省得怎么样?」 「深刻到不能再深刻了。这次失败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过分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下次拟定策略的时候一定要吸取教训多加留意——」 「那种破事怎样都好,你对冒用我名字这件事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一睁眼就发现月天丸叉着腿站在我眼前,我身上的被子大概也是她给我盖上的,但不知为何她脸上的表情很不开心。 「我承认搞出一个假的你是我不好,但你之后不也报复回来了吗,不如说被你这么一搞我的损失更大,所以咱们还是对彼此宽容一些,不要太计较一时得失吧」 「强词夺理到这份上真不知道该骂你还是佩服你了」 月天丸叹了口气,余怒未消一屁股坐在我身旁。 「算了,你这么一本正经实在有些吓人,所以这件事咱们就算一笔揭过了。我今天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重要的事?」 「没错,就是之前针对你们的暗杀未遂事件」 月天丸的神情和语气十分严肃,但我却有些迷惑。 「暗杀未遂······?有这回事吗······?」 「当然有了,你找来的那个假的我不就是来暗杀你们的吗?」 「啊,这么一说好像是诶」 那时候一来我处境危急,二来那暗杀者也没啥本事,所以我也就没多想、一门心思全都扑在演说上。 但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问题还真挺大的。 「对啊······持有凶器的暗杀者都接近到皇子身边了,问题确实不小······」 「把他领到你们跟前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可不许不认账」 说是不小、但实际上问题也没多大,那种水平的刺客那里伤得到我们。 「嘛,这种小事不必在意。一年一度的武神祭本就伴随着这样的风险,他们进来却掀不起浪花才更能证明皇族受到武神的加护。再说了,父皇见过的刺客我估计都快上三位数了吧」 我国所处的环境绝不是什么太平盛世。虽然都城周边还好,但不仅国境之外有蛮族作乱,都城以外的其他地区也少不了各路草莽英雄。 在这种内外交困的环境下,我国依然做到了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甚至还在不断繁荣富强,这一切都是现任皇帝、也就是父皇的功劳。 但反过来说,一旦失去父皇、国家的国力就很有可能被大幅削弱,因此各路歹人不约而同地向宫廷送出刺客,其中夹杂着几个目标不是父皇而是下任皇帝候补的我们的刺客也不稀奇。 「武神祭已经结束了,我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连百姓的面都不会见,更不用说刺客。睡觉睡觉」 我说着话准备睡个回笼觉。 但月天丸的下一句话令我大吃一惊。 「你还是不要太大意比较好。根据我昨天对那个暗杀者的审问结果,他的委托人很有可能是皇宫内部人士」 「你说什么?」 我当即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迎上了月天丸充满正义感的视线。 「他并没有和幕后黑手直接交谈,但有很多迹象可以证明这一点。当面委托他的人虽然穿得破破烂烂还蒙着面,但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正规军人的气息」 「可信度很高,毕竟士兵的特征很明显」 所有士兵入伍的时候都接受了严格的训练,举手投足精明强干,明眼人一下就能认出来。 「根据暗杀者所说,他和那个士兵交谈的时候感觉对方是被某人派来的。这样一来,这件事的起因就很有可能是国家上层某个握有兵权的人物想要主导皇位更替」 接着,月天丸仿佛说教一般指向了我。 「你们的敌人并不仅仅来自外部。如果你还爱惜自己的性命,就请你从今往后多几分皇子的自觉、多做些和自己身份相符的事,不要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月天丸机敏地后退一步躲过了我的飞扑。 「你、你突然那么大声想吓死我吗。不过也是啊,被自己人背刺的风险摆在那,换谁都冷静不下来;这样也好,对现在的你来说应该会成为一剂猛药吧」 「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啊,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理解我······」 「······哈?」 我越想越开心,忍不住面露喜色点了好几次头。 「理解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当然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了。他用出这种手段不就代表他不希望我们当皇帝吗?又或者他干脆想自己当皇帝呢?这人是个好样的,我本以为皇宫中举目皆敌,没想到盟友就潜伏在我身边······我真是太感动了」 「你认真的吗?委托别人暗杀你的家伙怎么想都是敌人吧?」 月天丸双手按在我肩上,对一脸欣慰的我投来既难以置信又有些担忧的眼神。 「月天丸,幕后黑手和我本人都不希望我当上皇帝,只是采取的手段有所不同,因此只要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就一定可以找出彼此都能接受的最佳解决办法」 「不是,你清醒一点,他可是想要你的命啊?」 「这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误会,不影响和平解决的整体方针」 「所以说为啥你只有这种时候才正经得起来啊,器量还那么大」 那没办法,我这人器量本来就大。 我之前忍痛隐藏起自己的这个优点只是为了回避皇位,再加上对方是为数不多能够理解我的宝贵人才,当然更是怠慢不得。 「谢谢你月天丸,这情报来得太及时了。武神祭过后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凉透了,但现在看来还有希望啊······!」 月天丸浑身脱力放弃了思考。 * 「原来是这样······你的意思是我们最好主动和他接触一下?」 这里是皇宫中的军议室,门、墙壁和天花板地板都加厚了,隔音效果很好。我们兄弟五人围坐在圆桌旁开始了本次紧急秘密会议。 「为了让本次暗杀未遂事件的主谋者——也就是藏在暗处的那位同志信任我们,我认为只有我一个人向他示好是不够的。以他阴险狡诈的性格,只去一两个人很有可能被误会为向他求饶」 「所以要我们哥五个一起去是吧,得嘞」 「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当然不容半点疏失」 我将月天丸带来的情报告诉皇兄一虎、三龙和皇姐二朱后,他们也对幕后黑手做出了高度的评价。虽说这帮人平时啥正经事都不干还总找我的茬,但不得不说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 「我们兄弟同心都是多亏了你啊,月天丸」 「你们开心就好」 但给予我们情报与灵感的月天丸却自始至终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要不是我拦着、她甚至还打算撂挑子走人。 「虽然不知道你心情不好是为什么,但你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可不太好哦」 「这事和我可不就没半点关系吗」 月天丸气愤地将小脑袋扭到一边不看我。 她到现在依然缺乏身为皇女的自觉,真是令人困扰的妹妹啊。不过这也是她成长路上必经的一环,在我这个长辈看来还挺令人莞尔的。 我一边对尚不成熟的妹妹露出姨母笑一边转向二朱。 「皇姐,你有没有关于这位同志真实身份的线索?」 「皇宫中的确存在这样的势力······宫廷是国家权力的中心,也是野心与欲望漩涡的中心,想要让父皇或我们栽跟头的大人物着实不少、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是吗,可靠的好同志有这么多啊······」 一想到他们奋战在暗处的身姿,我就不由自主心头一热。 「但人数太多的缺点是不太容易确定具体人选。就像这次,想要推断主谋者的身份非常困难」 二朱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束手无策。 一虎听后有些焦躁。 「那就只能用行动让所有可能的家伙都知道我们站在他们一方了。挑一个所有大人物都在宫里的日子、我们五个一起当着他们的面抄家伙把老爹给做掉,这个主意怎么样?」 「也就是先交一份投名状吗,这个想法有些道理」 「等等,你刚说让我们五个一起干什么?」 月天丸在三龙颔首赞许的时候拍案而起。 她和我们相处的时间毕竟不长,还没完全习惯兄长们隔三差五的脑抽行为。 「月天丸你冷静点,一虎的脑残发言是传统艺能了。他之前还说过武神祭我们四个被父皇胖揍说明往后和父皇动手至少要有五个人,简直蠢到没边,这根本就不是人数的问题,我们四个哪怕加上一个你也不够父皇一顿打的······」 「谁跟你讨论战力了,我是想说你们搞事不要算上我」 确实,就算真的加她一个也不会令局势产生什么大的改观。 因为遭反杀的几率太高,我们否决了一虎的提议。 我的双腿因想不出好办法而悔恨地不断颤抖。 「可恶,明明目标完全一致却不知道对方是谁······难道我们合作的热忱还不足以感动到他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逐一调查一遍了」 一虎听完二朱的话后歪了歪头。 「逐一调查?挨个抓来拷问吗?」 「这种事万万马虎不得,一旦抓错了人就会产生后果完全无法预料的隐患。人家有更好的办法」 二朱合起扇子在自己脖子附近比划了一下。 「想暗杀我们的家伙肯定会对我们的死亡感到开心,所以只要对外宣称我们之一陷入病危生死不明,就可以通过分析来探病的所有嫌疑人的言行来锁定具体对象」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皇子逝世对国家而言是悲剧,但对想要窃国篡权的幕后黑手而言却相当于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大喜过望,这样一来引蛇出洞之计就成功了。 很好,那么首先—— 「那么,你们打算让谁去得什么重病?」 月天丸这一句话令会场再度陷入沉默。 没错,这个方案最大的问题就是——按通常逻辑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四个的战斗力和肉体强度都远超常人。 为此,我们一定要编出可信度极高的解释,否则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人家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你们有过濒死的经历吗?」 一虎和三龙仰头望着屋顶想了一会。 「我在之前某个冬天最冷的时候喝多了跳进河里,然后顺着水流被冲进大海······」 「我第十次被宫女拒绝的时候脑子一热飞身跳下悬崖······」 「你们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皇兄们生命力之顽强堪称一绝,这一点我不服不行。 其实二朱也差不多,我听说她小时候为了讨要零花钱故意被人贩子绑了一次票,不过没过多久就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正常地回来了。 「四玄,你呢?」 「我的话就是之前在山洞里差点被父皇打死」 「那么月天丸呢?」 「为啥连我都要问啊。和你们不一样,在危险面前我很脆弱」 虽然她是我们之中最弱的,又有之前在毒贩窝点失手被擒的险情,但因为她的皇子身份还没有官宣,所以现在哪怕真让她装病也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她这样说了哟四玄。为了让她的身体变得结实一些,你以后抽空多陪她练练」 「嗯?我们是在讨论这个吗?」 「人家只是顺便一说。我们讨论的主题是「让谁陷入怎样的病危」」 二朱双臂环胸坐在桌前,眼神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 「细节设定越多越容易露馅,所以干脆就说你们几个打架的时候不小心被打到要害失去意识好了。你们刚刚在武神祭上大打出手,肯定不会有人怀疑」 「倒是没啥问题,不过谁来演失去意识的那个?」 一虎的语气和神情尖锐了起来。被一击打掉线说明这个输家的武力和其他兄弟姐妹相去甚远,这对以武人自居的一虎而言屈辱至极。 虽说他为了回避皇位连脸都不要了,但也还是有底线的。 「人家肯定是不做的。公平起见,你们三个抽签决定吧。」 「皇姐,这再怎么说也太卑鄙了吧?」 「但人家昏迷了不就没法观察嫌疑人们的表情了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没有人家也能做到?」 男性阵营哑口无言。 这话不假,身居高位的家伙们都很擅长表情管理,我们中只有二朱有能力和他们一搏。 三龙有些困扰地耸了耸肩。 「那我们就现在出去打一场,最先倒地的人演病号怎么样?」 「龙哥你骗不过我们的,你要是敢坐山观虎斗我就和虎哥一起先解决你」 三龙老阴比了,我怎么可能上他的当。 ——但是。 「哈!这主意好!爷把你们打翻在地之后你们连演都不用演直接就病危了!」 一虎抡起椅子作势就要向我们扑来。 我和三龙也抄起椅子准备防御。 「好了笨蛋们到此为止」 三道寒光直冲我们面门而来,被我们单手接下(一虎用的是嘴)。仔细一看,那是二朱的发簪。她身上绝大多数配饰都是精钢铸就,兼具美观和实用双重特性。 「抽到前端带红的簪子的人演病号,就这么定了。真是的,你们都在想什么,都这时候了还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 我手中的簪子恰好符合这个特点。 「皇姐等一下!要是我自己抽出来的我姑且还能接受,你给我扔过来算怎么回事——」 「有破绽!」 我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一虎和三龙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好,抽签和战斗都是你输了,你就老老实实去做吧,就当是最小的弟弟应尽的职责」 「喵的你们这帮小人!月天丸快救我!」 但我唯一的希望正双手支在桌子上无所事事,看都不看我一眼。 月天丸高洁的精神已经被皇兄皇姐们放出的屑之波动侵蚀殆尽,以至于现在见到有困难的人甚至都不打算帮上一帮。 「四玄你记住,引蛇出洞计划成功与否全都取决于你,所以你一定不能露馅。那么我们去太医院吧」 我彻底看清了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咬牙切齿闭上了眼。 * 一路上假装昏迷的我被一虎和三龙架着双臂放到了太医院的病床上。这张皇族专用病床已经有几年没人用过,闻上去一股灰尘味。 「四玄殿下昏迷不醒?」 我微微睁开了眼,看到皇兄皇姐们正在向太医描述我的病情。 「嗯,是这样的,他那张蠢得令人捧腹不止的呆脸就在刚才失去了全部活力······」 「没想到他只挨了爷一拳就跟个杂鱼一样躺了······」 「希望您借这次机会顺带给他看看脑子······」 这仨缺德玩意居然趁我无法反驳的时候骑脸输出,先忍一忍,等这事完了有他们好看的。 顺带一说,月天丸并没有和我们同行。 一来她的身份还不太好解释,二来她坚持一定要走,大概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那么,请容微臣诊治一番」 我维持全身无力的状态接受了诊察,接着我感到太医的视线停在了我(按照设定)受伤最重的头部。 「呼姆,殿下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和被殴打的痕迹······为了进一步诊治的方便,请问微臣能否将四玄殿下的头发剃掉一些,以便更加精细地观察患部?」 「事关人家可爱的弟弟的性命,请务必这样做」 「我也拜托你了大夫,想剃多少剃多少」(注:一) 「这是神圣的医疗行为,我们这些外行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注:三) 这还怎么忍。装晕已经是我所能做出最大限度的让步,再被剃成秃瓢那我还混不混了。 但我刚起身起到一半就被皇兄皇姐按在床上捂住了嘴。 这时候太医偏偏正好转过身去找剃刀,没看到我起身的这一幕。 「不要挣扎了四玄,剃个头而已,为了大局你就忍忍吧」 别逗了,被堵着嘴发不出声的我在心中暗骂。 我承认很多时候为了获得成果需要付出必要的牺牲,但凭啥只牺牲我一个啊。 我将全身力量集中在右手,转瞬间突破了压制,揪住了一虎的头发。 要死一起死,看我把你们全都薅成秃子。 「小样有两下子啊······!」 一虎也扯住了我的头发,双臂发力—— 「哦哦,剃刀找到了,那微臣就动手了 」 就在太医将要转过身的一刹那,皇兄皇姐一套完美的配合将我打翻在床还往我嘴里塞了条毛巾。 「哦呀?四玄殿下刚刚是不是醒了?」 「他刚刚全身都在痉挛,我们已经按住他了,您不必担心」 三龙镇定自若地将话题一笔带过。 既然如此!虽然被塞了毛巾的我只能发出「姆—!」「呜—!」之类的声音,但只要发出声音就足够了。 「四玄殿下刚才是在大喊大叫吧?」 「好强烈的梦魇,这已经是重症了」 二朱也出手协助掩饰。 这些家伙真的是在按计划行事而不是在玩我吗? 「呼姆······四玄殿下看上去非常有精神。虽然微臣并不认为四玄殿下那般结实的人物轻易就会出事,但保险起见还是将殿下留在微臣这里观察一段时间,诸位殿下意下如何?」 我(一边装痉挛一边)不断点头。 虽然我听到兄长们轻轻地咋了一下舌,但好歹没再提剃头的事,看来他们也知道事情闹大了就圆不回来了。 「非常感谢。请问我们可以留下看护他吗?」 「完全没有问题」 「那就好。接下来希望您帮人家准备一些东西——」 虽然过程乱七八糟,但我失去意识生死不明这件事好歹算是坐实了,二朱的计划进行至下一阶段。 二朱命令太医和佣人们准备大量药材、热水和毛巾等看护用品。 这些东西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一番折腾将「第四皇子生死不明」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 这样一来——听到消息的幕后黑手一定会为了确认我的生命是否真如风中残烛而来「探病」,然后我们就可以通过微表情和动作和他相认。 这种小把戏肯定是瞒不过父皇的,不过他现在正在军营视察,无论如何一时半会都回不来。 我静静地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很快就有人上钩了。 主司宫中各类仪式的礼部尚书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连汗都顾不上擦就跪倒在我们面前。 根据二朱所说,他正是嫌疑人之一。 「······臣听说四玄殿下贵体有恙、因而匆忙赶来,敢问现在情况如何?」 「还不好说,今晚搞不好是一道大坎······」 二朱一脸严肃,但一虎和三龙已经快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如果非笑不可的话请你们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否则就全露馅了。 「感谢你的心意,但这件事暂时不能外传,因此请你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待命」 「遵命,臣告退」 二朱三言两语便将礼部尚书打发回去。待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二朱换回了通常语气。 「这个人很可疑,他心里其实非常高兴」 没想到我们运气这么好,一上来就发现了那位同志。 但接下来出现的人让形势变得复杂起来。 「臣听说这里出了大事······」 这位刑部侍郎也是重点嫌疑人之一,他正值壮年便身居高位,传闻野心不小。 他也没说几句就退下了。 「可疑程度不相上下······他听完人家说的话之后乐得都快跳起来了」 还不好说,他和之前的礼部尚书有可能是共犯。 第三个人进一步加深了我们的疑惑。 「恕微臣来迟一步,四玄殿下还好吗?」 他是户部聘用的首席税务顾问,按理说这类外聘人员应该和国家的权利核心之争毫无关联才对。 ——直到之前为止我都是这样想的。 「不太对劲,他心里同样有些开心,给人家的感觉就像是「国家的后顾之忧终于少了一个」」 「喂喂,这几个不是来埋汰人的就是来找乐的,除了能说明这厮人心丧尽之外还有意义吗?」 「居然有这么多人盼着你死,太可怜了······」 我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合着就是为给你们骂的吗。 我心态彻底崩了,把被子一甩飞身而起准备和他们拼命。 「失去意识之后精神不错嘛,四玄」 这一句平静的低语令现场的温度降至冰点。 我们一帧一帧地扭头看向门口,迎上了父皇凛冽的目光。 「父皇······?您不是去视察了吗······?」 「一位优秀的信使亲切地向朕转达了你病危的情形」 绷着脸的月天丸从父皇身后探出了头。 「居然打小报告!月天丸你怎么能这么损!」 「和你们相比我还不够损。那么之后就拜托您了,请您以父亲的身份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当然,这是朕应该做的」 父皇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鼓起了全身肌肉。 「你们还有什么借口吗?」 我们四人最后的挣扎并没有持续多久。 * 大战过后,太医院化为废墟。 偌大的一间医馆被打得只剩残垣断壁,屋里的一切家具摆设都被轰成碎渣,各种药物散落一地。 父皇老神在在威势不减。 我们四人则灰头土脸地跪在父皇面前,一人脑袋上一个大包。 「你们干出这种破事是为了找出暗杀事件背后的真凶吧」 我们有些不快地移开了视线。 我们如此大费周章还不是想要揪出潜藏在暗处的危险分子、为国家解难、为父皇分忧,您不夸奖也就罢了,怎么能说是破事呢。 然而我心里刚嘀咕到一半,就听到了父皇出人意料的话语。 「朕已经掌握了那位人物的详细情报,现在正在拟定对策,你们老老实实等着就行,不要做多余的事」 怎么会这样。 那位和我们拥有同样崇高理想的同志已经被盯上了吗。 谋杀皇族不论成功与否都是大罪,一旦被抓他就死定了,决不能让事情变成那样。 ——一定要阻止父皇,哪怕搭进去个把一虎之类的也无所谓。 我暗中握紧了拳,但父皇先一步向我们立起了手掌。 「住手吧,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有,你们不必担心,朕抓到那人后并不会当即处死」 「什么?」 我飞扑到一半猛然收力,差点把腰扭了。 不会处死?您是认真的吗? 听到这里,二朱眼光一闪。 「这种重罪可不包含在武神祭的大赦范围之内。是这个人身居要职、一时无可替代吗?还是说——他和父皇您的关系相当亲密呢?」 父皇的表情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我、一虎和三龙趁机挣脱了他强烈威压的束缚。 「皇姐!赶快推断出那人的身份然后让他快逃!父皇由我们负责拖住!」 我和一虎用力抱紧了父皇的双腿,三龙拔出腰刀守在太医院门前。我们打算以最擅长拖延时间的的三龙为中心打持久战,一旦情况危急就忽悠一虎冲上去送、应该还可以多撑一会。 这正是我们深厚的羁绊所孕育出的最强连携。 父皇依旧一脸平静。 「你们联手确实有些麻烦。那就这样吧,若你们中的某人愿意向朕投降,朕就将那个人排除出继承人候补之外」 我和一虎立即松开了手,三龙收起了刀,二朱脚下也是一顿。 「你们这四个屑也太好懂了吧」 靠在一截断墙上看戏的月天丸有些目瞪口呆。 仔细想想确实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寄几。 父皇长叹一声挠了挠头。 「一时不察竟将重要信息透露给你们,看来朕也有粗心大意的时候啊」 这确实是一条重要信息。 对皇族兵刃相向还一时半会不会死的人物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话说到这份上哪怕我们脑子不如二朱也知道是谁了。 「就是这样哟父皇,那么请您在此揭晓谜底吧?」 「······也好。早知如此,朕放你们直接前去还快一些」 说到这里,父皇抬起了头望向远方。 「帝都卫戍司令炼副,这个人你们还有印象吗?」 「炼伯啊,当然有」 他曾是一代名将,和父皇相交甚久。在我们的印象里,他是一位陪我们从小玩(练武)到大的和蔼的老爷爷。 「说起来近些天确实没见过他······零花钱也断了好久······嗯?老爹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难道说······」 「没错,根据朕的调查,此次暗杀未遂事件的幕后黑手正是他。但他并不是会为一己私欲颠覆国家的人,所以朕没有急于处分」 我们几人如遭雷劈。 炼伯可是这皇宫中数一数二的忠臣,我们在之前的作战会议上第一个排除的候补 就是他。 不过—— 「那可太好了。我之前还在想如果对方是个本性腐烂到家的大叔的话还能不能合作得下去,但现在看来真是白操了这份心。炼伯可以有,我们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 「完全同意,这下总算放心了」 「我倒是有些在意他做出这种事的动机······」 炼伯的内心发生转变的原因还不清楚。 但我们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样一位老谋深算又平易近人的人物成为同伴想必会极为可靠。虽然这么快就找到他有些令人惊喜,但这样发展下去带来的成果很可能远超预期。 「那么父皇,我们可以直接去找炼伯谈谈吗?」 「可以,随你们喜欢」 父皇的许可也到手了,这一来哪还有任何事物足以阻挡我们的霸道。 我们兴冲冲地离开了,身后父皇和月天丸的对话隐隐约约随风入耳。 「我说皇帝啊」 「什么事」 「一位久经考验的忠臣不惜身败名裂也要下手铲除皇子,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这样做情有可原」 「唔姆,朕也对他这样做的理由心有所感。说说看你的推测」 月天丸双眼眯成半月形瞥了我们一眼。 「那是因为——他发自内心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感到担忧」 父皇重重地点头。 * 帝都卫戍司令,这个职位听上去并不怎么动人心魄。 其辖下的帝都警备队说是负责全城治安,但这帮人的日常工作不是抓小偷就是逮醉汉,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随便拉头驴都做得来——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 但事实完全相反。 帝都可是名副其实的天子脚下,一旦发生谋反、内乱等重大案情,警备队将会是一支足以左右局势的强大力量。 正因如此,这个职位一向都是由政治能力和军事能力全都首屈一指、也最受历代皇帝信任的人物担当。卫戍司令部就在皇宫议事厅旁,一手担起了行于黑暗守护光明的重任。 「炼伯在吗!?」 我们凭借皇子的特权一路闯进司令部的长官室。 炼伯——卫戍司令炼副就站在窗边。 「你们终于来了」 这位老人白须如雪不怒自威,看他镇定自若的神色,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们几个不会用手开门吗非要上脚,还好门没事」 他在看到月天丸的时候眉毛稍微抬了一抬。 「炼伯您不必在意,这家伙是——」 「这位就是第五皇子殿下吧,老朽久闻大名,今日有幸相会」 我本想将她介绍为新来的佣人,但却被炼伯抢了先手。不愧是情报达人,算无遗策。 一虎听到这里咧嘴一笑。 「全都看穿了吗,不愧是您啊炼伯。那么,您应该也知道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吧?」 「当然,一虎」 我们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因此他没有对我们使用敬语。 炼伯站在窗边闭上了眼,白须白发在风中微微颤抖。 「老朽早在策划暗杀的那一天就已做好觉悟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都是自己人您还客气个啥,我们是来帮您的」 炼伯缓缓地望向我们。 「一虎,你刚刚说什么?」 「炼伯您放心,我们都是您的同伴。您试图暗杀皇族是因为您对现在这种血统至上的门阀政治心怀不满吧?其实我们也一样,要知道举国上下比我们更适合当皇帝的人才要多少有多少······」 「三龙?」 二朱也开口表示赞同。 「就是这样,您只要把我们当成以防万一的后手就好。事成之后人家也不会去奢求什么,只要能让人家每天都像现在这样享受生活,人家就不会对坐上皇位的任何人物产生任何意见。」 兄长们都开口了,我自然不能让他们专美于前。 「炼伯您还记得吗,我刚来皇宫的时候人生地不熟,您是和我玩得最开的那一位······」 「记得,老朽那时还在想「又来了个不得了的笨蛋」」 「为了回报您的恩情,不论您夺权还是覆国我都会全力支持。不,应该说请允许不才在下为您的伟大事业添砖加瓦。待遇方面和皇姐刚刚提到的一样就行,怎么样?」 说着说着我自己也激动起来了。对我来说炼伯他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再生父母。 事成之后现在的父皇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在意,那个肌肉生命体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父慈子孝说的就是我。 炼伯听完了我们的话,默默地关上了门窗,然后用自己的拐杖点了点地。 「坐下」 「您还这么客气干啥,都是自己人,彼此之间可以坦率一点嘛」 「一帮蠢货!老朽是让你们跪坐!」 虽然我们现在的实力对比天差地别,但儿时被说教的阴影早已深入脑髓,我们四人不由自主跪坐在地。 「自己人!?支持!?老朽可是暗杀皇族失败的大罪人!你们哪怕稍微有点常识都该立即将老朽枭首示众!你们不用再说了老朽明白!你们脑子里装的全都是「赶紧来个接锅的把这麻烦的皇位弄走」对吧!老朽有哪一点说错了吗!?」 「老先生,您说得一点不错。和您一样,我也受了他们的牵连」 炼伯向月天丸深深地低下了头。 「都怪老朽管教无方,给小姑娘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是万分抱歉。老朽时日无多,本想将这几个国家的心腹大患一同带下地狱、也算在最后的最后为国尽忠,但没想到反而让他们的脑子变得更不正常了」 「彼此彼此,您也不容易啊」 虽然月天丸和炼伯似乎加深了对彼此的理解,但我却坐不住了。 「等一下,心腹大患是什么意思?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像我们这样国士无双的英杰不应该是国家的重宝才对吗?」 「闭嘴!你们腐烂不堪的德行早已令士兵们怨声载道!虽然老朽现在勉强镇得住场面,但一旦你们中的任何一个确定继位、他们毫无疑问会立即造反!」 听到这里,我们四人交换了一下视线。 「炼伯,对我们心怀不满的士兵大概有多少?」 「啊?仅皇宫一处就不下百人,算上老朽的警备队足有数千······这还只是明面上,暗处的更是不计其数。这些兵力虽不足以颠覆整个国家,但也会演变成相当规模的内乱」 「太棒了!」 我们四人欣喜若狂。 没想到我们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甚至打入了皇宫内部,这下已经没有任何好怕的了。 我笑得合不拢嘴。 「就是这样,炼伯,请允许我们加入这个反对我们继位的大家庭。职位方面给个最高干部之类的就行,我们的革命热情不会输给任何人,一定能和队伍里的同志们亲如一家的」 炼伯听后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踉踉跄跄倒退几步靠上了墙。 月天丸从侧面扶住了他。不愧是品格高尚的义贼,关爱老人无微不至。 「您也别太难过了。当今皇帝绝非无能之人,这四个家伙老不长进的话他肯定不会让他们接班的」 被左邻右舍夸赞为宅心仁厚的我也出声劝慰。 「就是。父皇也不知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脑袋勾了芡,对我们的评价一个个都高得不像话,这我们怎么敢认呢。我们如此卖力地自降身价全都是为了让他清醒过来,所以您踏下心来敬请期待吧」 「你少说几句会死吗」 月天丸一记下段踢踢在我的小腿上,但由于没有从腰腹发力,所以并没有什么效果。 「那样是不行的······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陛下曾认真考虑过收养养子」 「过去?现在不考虑了吗?」 「第五皇子······陛下在正式承认你皇子身份的那一刻就结束了这个计划。更何况,仅仅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 炼伯满怀忧虑地看向了我们。 「假若皇帝由外部招入的养子来当,那么这四个家伙将会是他最大的绊脚石。虽然只要给他们喂食他们就不会跳出来碍事,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引发政治斗争的火种。一旦他们中的任意一个被反对势力当作幌子推上前台,这个国家就有陷入分裂的危险」 「也就是说,不论当不当皇帝,人家的存在本身都是错误?」 「二朱,你一定能理解老朽想要表达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炼伯想要杀死我们的理由并非私怨(大概吧)。 我们兄弟几个——尤其是我四玄 的才能太过耀眼,父皇不管从哪里找什么样的养子都肯定比不过我,因此在外人看来让那个养子继承皇位就显得非常不公平。 如此一来,朝野上下就会产生强大的「推四玄殿下继位」的势力,这是大势所趋、也是人心所向。虽然我决不会回应他们,但这对新皇来说也足够碍眼了。 「你们都应该成长为和皇位相称的人物,否则就是死路一条。陛下再怎样也不会平白无故处死你们,所以老朽原本全心全意希望你们选择前者······但老朽没想到你们竟愚蠢得如此不可救药······」 一虎跪着移动到炼伯身旁,双手搭上了他的双肩。 「我说炼伯啊,您现在放弃是不是早了点?」 「一虎······?」 「这世上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我认为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坦诚相见、在彼此观点和主张的碰撞中苦恼许久最后才得出结论、这才是正道,您觉得呢?」 我们几个当中头脑最不发达的一虎竟然放下武力选择以理服人,这史无前例的一幕实在太过异常。 「等等,你说了一大通不就只想表达你既不想死也不愿当皇帝吗?」 虽然月天丸说得一点不错,但却有些不解风情。这种时候最该做的是让炼伯感受到我们的热情、而不是去纠结什么逻辑。 但是很可惜,炼伯的内心并没有被一虎触动,他用拐杖将一虎一击挑翻。 「烦死了!不是都告诉你们快点将老朽处刑了吗!只要将老朽这个反叛者的下场昭告天下,就可以狠狠地挫一挫军中的危险分子······以及「革命义团」的锐气了吧」 「哦,那个「革命义团」就是同志们的组织吗?」 「没听到老朽说的话吗」 我们四人一同凑上前去。 「请问入团测试要怎么考?我们都不太擅长笔试,所以希望炼伯能给我们开个后门省去这一步」 「那么老朽现在就告诉你们结果。你们全都不合格,从哪来回哪去」 我们这些精锐中的精锐居然全军覆没,组织的评分好严格。 这时我们注意到了,一旁月天丸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嗯?怎么了月天丸?肚子不舒服?」 「······唔嗯,老先生,问您一个问题可以吗。如果我接受皇帝的认可、正式成为第五皇子的话,眼下这种四面楚歌的状况会不会多少好转一些?」 炼伯仿佛回光返照般重焕生机,向月天丸深深地低下了头。 「自不必说。您的支持率本就如日中天,如果正式成为皇子,那就代表皇位继承人候补终于有了可靠的正经人,义团那些人的不满也会有所平复」 月天丸双手抱臂,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庄严地开口了。 「国家要是陷入混乱,大家会很困扰的······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半点弄假成真的打算,这只是走个形式、维持到你们的本性被纠正回来为止,皇子的假身份我总有一天会澄清的——」 虽然月天丸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但我并没有漏过她话中的重点。 ——那就是,下一任皇帝由她来当。 这是继「死」和「我们当皇帝」之外的第三条路。 身份和人格都没有任何问题的月天丸将成为下任皇帝。虽然我之前也这样希望过甚至为之努力过,但由于月天丸本人一直拒绝,因此没有太多进展。现在不一样了—— 「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啊,我这个当哥哥的为你感到骄傲」 「所以说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啊!都说了这只是为了维护国家安定的权宜之计!」 她还是不太老实。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顶住压力、直到父皇退位的那天都死不悔改,那么以月天丸重情重义的个性,皇位最后还是她的。 「那么炼伯,「革命义团」今后的行动方针将变更为支援月天丸,没问题吧?」 「没问题个鬼!老先生您也说他们几句啊——」 「······不,他们的想法很有道理」 「不是,您上他们的当了!您可千万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月天丸抓住炼伯的双肩死命地摇。为了炼伯的身体着想,我脸上堆满了姨母笑,将她的双手按回原位。 「呵,不要再闹了月天丸。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一个人成为皇帝是因为她天命如此,你今天得到自己应得的一切全都是拜你身上某种特别的魅力所赐」 「你们这帮人间之屑的想法我还不懂吗!只要皇帝不是自己,哪怕皇位上坐了条狗你们都会跪下叫爸爸!」 月天丸清了清嗓子。 「归根结底,像我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突然当上皇子还最有可能继位,一般人第一反应绝对是把我的身世来历彻底调查一番。再说了,实力我也比不过他们」 「没那回事,实力那种东西只要慢慢练上来就好,对吧炼伯?······炼伯?」 那一瞬间,炼伯的眼神尖锐了起来,那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武将特有的眼神。 「没错,就是这样,您什么都不用担心。某些人懒惰成性,学本事也是浪费。但与之相对,哪怕基础再怎么弱,只要日积月累不懈努力,终有一日定会大有所成」 炼伯说到某些人的时候严厉地盯着我们。但没过多久,他的眼神再度柔和下来。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几个说过想要加入「革命义团」对吧?」 「没错。活动方针已经变了,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加入呢?」 虽然我更想要干部级的待遇,但眼下还是入团优先。只要我们的热情得到认可,之后出人头地就不过是时间问题。 炼伯想了想,落落大方地与我们对视。 「很好。那么这件事由老朽负责向团员们传达,你们今天先回去吧,务必记得保密」 志得意满的我们离开了炼伯的办公室,但只有月天丸的表情还有些诧异。 「喂,那种鬼话你不会真的当真吧?」 「鬼话?这话怎么说?」 回家的路上,一直跟在我身后沉默不语的月天丸突然一脸严肃地凑了上来。 「在我看来,那位老人同意你们入团只是装个样子。他并不像你们一样真的打算拿我当祭品,而是有什么其他不好的企图。这种程度你也能看透吧?」 「那又怎么样。不论真心与否,他愿意协助我们已经很不错了」 当时的情形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我们四个既不想死也不愿继位,但更不希望因此将炼伯处刑,皆大欢喜。 至于月天丸嘛——一般人有机会当皇帝的话开心还来不及呢,她这一波血赚。 「比起那些,月天丸,天色不早了,你今晚就睡在我这吧,晚饭想吃什么?」 「你太天真了」 紧接着,我上一秒站着的位置插上了一把月天丸投出的小刀。 「如果我真的为一己私欲而去当皇帝的话你要怎么办?变成那样的话甚至连你们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你们应该对自己的身份多几分自觉,并且对我、那位老人、还有其他所有人都多一些警戒才行」 「没事,一般的阴谋杀不死我们」 「正面战斗确实不行,但盘外招野路子之类的要多少有多少。就拿现在来说,你就没想过我可能会在带给你的这盒糯米团子里下毒吗?」 「怎么会,你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就算真的有毒,这一点点量对我们多半也是一点用都没有。远的不说,父皇他老人家隔三差五就给自己整一盘河豚肝下酒,现在还身强力壮活得好好的。 月天丸被唬得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才一边叹气一边收回小刀。 「总之多加小心总没有错。虽说你们就是一帮傻子,但却并非一无是处,随随便便死掉的话我也是会睡不好觉的」 「都跟你说了没问题的。所以,你晚饭想吃什么?」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哪还敢吃皇宫的饭,万一有人想毒死你那我岂不是躺枪。我去外面随便撸点串就好——走之前我再忠告你一次」 月天丸指着我再度强调了一遍。 「和那个叫炼副的老人来往一定要慎之又慎。我提醒你的原因很简单,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如果你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肯定也脱不了干系,仅此而已」 第二天,炼伯的使者上门了。 * 「······迎新会?」 「没错,说是要向团员们正式介 绍我们」 果不其然,月天丸听后产生了强烈的质疑。 「我觉得非常可疑,这要说别无他意谁信啊」 「没关系,我们和炼伯的交情可不止一年两年」 「然而前两天指使别人暗杀你们的也是他。这个迎新会是什么形式的,什么时间在哪里举办,你详细说来听听」 虽然使者再三叮嘱我事关机密、一定不能外传,但月天丸也是皇女,在许可范围内。 「欢迎会举办时间是今晚丑时三刻,希望我们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偷溜出来」 「一上来就充满了可疑的气息啊······你继续」 「场所是帝都近郊的新兵训练场,全城最偏远的地方没有之一,交通还不太方便」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被发现的绝佳地点呢」 来人传达的是口信,没有留下任何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但所有的细节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还有,因为本次活动的目的是迎新,所以禁止携带武器防具,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我觉得这怎么看都是个要你们命的大坑,你应该不会真的去踩吧?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静静地闭上了眼。 「······月天丸,你是不是对我的头脑有什么误解」 「不不,你在我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个瓜皮」 「我也觉得这个迎新会很可疑,但你要这样想,「革命义团」的同志们如此杀气四溢正是因为他们不希望我们四个继位,所以我们要堂堂正正地接纳并回应他们的热情,这样才能在日后成为真正的同志」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唯有跨越了憎恨的我们才有能力开拓未来。 月天丸抱头蹲防了。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这是男人的浪漫,请你不要阻止我」 「反正我阻止了也没用。保险起见,我跟你一起去,万一情况不对我还可以出面仲裁。并且——」 「并且?」 月天丸缓缓地抬起了头,口中喃喃自语。 「陷阱做得这么明显反而令人怀疑,搞不好绕了一圈真的是迎新会呢,毕竟对方的脑子正不正常还不好说」 「月天丸,我劝你不要小瞧炼伯,他可是久经沙场的一代名将」 「人家辛辛苦苦想把局面往好处估计,你咋就这么不识相呢」 炼伯年轻的时候依靠精妙的计谋在边关和蛮族斗智斗勇了一辈子,他组织的活动没有十个八个陷阱都对不起他的人设。 就这样,我养精蓄锐直到约定的时刻。 * 「所以说为什么老朽一说你们就都来了啊······!正常人谁会上这么明显的套!你们都不犹豫一下吗!而且还真的什么装备都没带!」 清冷的月光下,炼伯混杂着悲哀的怒吼响彻整个练兵场。 悄无声息离开皇宫的我们四人正跪坐在练兵场正中。 我们周围站满了「革命义团」的士兵,退路被完全封死。 「嘿诶,居然真的是陷阱,不愧是您啊炼伯······」 「虽然我早就算到您这样狡诈的人物绝不可能如此单纯,但还是漂亮地上钩了呢······」 「明知是坑却又逼得人家不得不去踩,真是精彩的计谋」 「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竟被称为计谋,老朽的自尊受伤了啊。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你们自己愚蠢。还有,你们都上钩了怎么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不怪炼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训我们,实在是皇兄皇姐们太不像话,尤其是一虎这傻货估计啥都没想就跑来了。而我和他们不同,我是在俯瞰全局之后做好觉悟才来以身涉险,这就叫差距。 月天丸被绳子捆成了一只蓑衣虫吊在房梁上。 虽然她在被包围的时候试图逃走,但很可惜没能跑掉。 ——顺带一说,抓她的人正是不才在下。 一旦被她跑回皇宫告密,再让父皇看到现在这一幕,「革命义团」将会彻底毁灭。 「抱歉了月天丸,我们不能在此失去重要的同志们。下次我请你吃好吃的,今天这件事你就忘了吧」 「随你便,我不管了」 月天丸吊在房梁上晃来晃去闹小脾气。 就在炼伯回身看她的工夫,士兵们的包围圈进一步缩小。 「你们还真是从容啊」 「当然了炼伯,要说为什么,因为我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嗬?你准备了什么计谋吗?」 当然,小瞧我可是要吃大亏的。我敢来就意味着我有突破陷阱的绝对把握。 「您看这个」 我从怀中取出了一大叠纸。炼伯丝毫不敢放松对我的警惕,他甚至不愿靠近我半步,而是派了个杂兵上前接过我手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求饶的请愿书吗?」 「这上面写满了我加入「革命义团」之后能带来的好处。只要有我这位万姓倾心、四方仰德、神文圣武、应天合人的良才坐镇,我们的组织定会众志成城乘风破浪。您只要读一读就能理解」 「拿走,正好我们的厕纸不够用了」 炼伯仅仅瞟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将我呕心沥血一整夜的成果送去了它最不该去的地方。 「为什么啊炼伯······?是我的字写得太小了吗?实在不好意思,我光顾着表达热情、没注意字号和行间距······」 「谁跟你说是页面布局的问题了」 「就是啊四玄,你那几张破纸用来擦屁股都算抬举它们。学着点,这才是表达诚意的正确方式」 二朱一脸得意地将手伸进自己的袖中—— 只听咕咚一声。 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块滚落在地。 「这只是人家秘藏金块的很小一部分,就当是预先缴纳的团费好了。如有需要,人家还可以提供一些军备筹措和下线发展方面的门路······诸位意下如何?」 「皇姐你太卑鄙了!」 我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二朱的鼻子就骂。一虎和三龙差不多也和我同一时间出声。 「钱是很重要,但光有钱也不行啊?说好的诚意呢?」 「光靠诚意就能革命成功那倒省事了,最重要的还是金钱」 三言两语打发掉一虎后,二朱满面笑容环顾周围的士兵们。 「选择人家的话不仅能得到钱,还有人家这样的美女供诸位保养眼睛,陪人家对练的弟兄们运气好的话甚至还有机会看到一点好康的。诸位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说着,她将自己的华服掀开一条缝,白皙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这种金钱与美色的组合攻击虽然效果惊人,但她好歹是货真价实的皇女,我还是希望她或多或少注意一下形象。 为二朱的领先优势感到焦虑的不止我一个,看一虎和三龙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的样子,多半是啥都没准备就跑来了。 三龙摇了摇头,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一脸惨笑跪在原地。 「很可惜,我并没有任何物品能够证明自己的诚意······但我为了获得诸君的信任愿意接受任何处置,哪怕全天候武装监视也没有问题。若我有半点言谈举止不合诸位的意,尽管背刺就好」 虽然有能力背刺三龙的人物我估计还没出生,但他的发言本身可圈可点,主动将自己置于监视之下也是表达忠诚的方式之一。 三龙的话还没有说完。 「但如果我身边总有一大帮全副武装的士兵寸步不离,我们的革命计划就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因此我还有一个微小的提议。一般来说,女性和战斗员很难被联系到一起,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因此保险起见,我希望由这样的人物对我进行二十四小时的贴身监视,您不放心的话还可以多派几人······」 帅不过三秒,三龙还是那个三龙。 已经没人愿意搭理他了。 接着,一虎平静地开口了。虽然这人平日里智商欠费,但似乎已经在三龙丢人的这段时间里产生了些许想法。 「炼伯啊,您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没有弟弟妹妹们那么聪明,所以完全想不出什么让您接受我的法子······」 一虎虽然磕磕绊绊但还是组织出了几句话。 「前些天武神祭上的暗杀者······是您派来的吧?」 「没错」 一虎在炼伯冷彻的目光下露出了微笑。 「啊啊,这样啊,看来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我比您派的那暗杀者强太多了——」 只听一虎大喝一声,对我、二朱和三龙露出野兽般的表情;他上身的衣物尽数绽裂 ,全身散发出惊人的斗气。 「哈哈哈!你们准备受死吧!爷要用你们仨的人头换取入团资格!」 「笨蛋!还不快住手!」 一直吊在房梁上一声不吭的月天丸高声制止了一虎,接着又面向我们。 「你们几个也别再丢人现眼了!人都快没了还有心思内讧!?」 「不对,等一下······虎哥的想法很有道理」 「······哈?」 「杀不杀暂且不说,只要将他们三个全都放倒就能证明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个,这可是自我推销的大好机会」 「喂?」 二朱和三龙也进入了临战态势。 「很不错呢,这才是最易于理解的入团测试」 「哼,论保命你们没有半点胜算······」 炼伯的最后一句话点燃了乱战的火光。 「——也好,你们中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将成为老朽新的同志」 几十分钟后。 由于实力相差不大,我们四人竭尽全力都没能分出胜负,体力消耗巨大。 练兵场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人,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都全副武装。 站在他们正中的炼伯拄着拐杖浑身发抖。 「你们几个到底是怎样!老朽还啥都没做呢就上赶着去死!好好看看周围吧!老朽的增援已经到了!你们逃不掉了!随随便便就消耗那么多体力,你们真的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中计了。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虎日常脑抽,没想到原来是炼伯消耗我们体力的计谋。恐怖如斯—— 「别在那自我迪化了,分明是你们自己作死才变成这样的。你们这场架打得我都不忍直视」 虽然月天丸很偶然地看穿我的想法令我有些意外,但她还是太小瞧炼伯了。老人家依靠智谋纵横沙场数十年,我们一定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他的千层套路。 并且,她有一个根本性的误区。 那就是哪怕我们消耗得再怎么残,区区士兵来多少也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因此尽管我们四人都被消耗得有气无力,也没有一人示弱。 「你们还真是······到了这一步依然如此镇定吗?」 「还好,这种程度不足以让爷们感到恐惧」 一虎哼了一声。 粗略一看,聚集在这练兵场的士兵不下五百。我们没有武器,也做不到从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手中抢夺武器。 但对我们来说,哪怕这种状态也能毫不费力地每人干掉一两百人。 「你们真的很了不起,面对如此阵势依旧不动如山。所以,老朽才会对不得不将你们葬送于此一事深感遗憾」 「您不必担心,这两下子我们死不了」 炼伯听了我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哪怕只是虚张声势,老朽也还是感到了些许欣慰——动手」 炼伯将拐杖用力一拄,士兵们前赴后继扑上前来。 他们的努力并非毫无成果。在第一波士兵的舍身突击下,我们四人被分隔开来。 这是不争的事实。几个空翻过后,虽然我打倒了一些士兵,但和皇兄皇姐们的距离也拉开了不少。 这也没啥,我本来就没打算将我的后背托付给那几个屑。 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给予所有接近我的敌人迎头痛击。 第二波士兵上来了。 他们的攻势不仅来自四面八方,甚至还有一部分人专攻下体,看样子是打算乱拳打死老师傅。 但是,多对一恰好是我的拿手好戏。 我在当上皇子之前没少和混混干架,在此期间学会了不少好用的招数。 「先抓住一个人然后用力抡!」 这是我最强的一对多aoe技能。被我抓住的敌人不仅能用来抡人还能拿来挡刀,正可谓攻守一体,清杂兵不二之选。 哪怕敌人再怎么多,我最多也只需要同时应付前后左右四个。只要被我随便抓住一个,剩下不管来多少都只是待宰的羔羊。 ——然而实际情况并不容乐观。 「果然是这招!」 我的技能并没有成功。 虽然我成功抓住了敌人,但对方衣服的布料脆如纸片,轻轻一扯就碎,根本揪不住。 「唔喔!」 普通的军装质量绝对没有这么水。 先攻失手。我随即变招,一跃而起对周围的敌人使出空中旋转踢。 我的双脚眼看就要将离我最近的两名士兵踢得再起不能。 「好痛!」 然而那两个人一人抓住了我一只脚,顺势把我整个人大头朝下砸在地板上。 我来不及多想,一个就地十八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他们的追加踩踏攻击。情况不太对,虽然这些人的实力称得上是精锐,但我的一招一式都被看穿显然不正常。 「你们太过依赖自己的才能了。这样带来的结果是虽然你们的力量本身很有威胁,战斗方式却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浓厚的个人色彩」 炼伯不知何时拄着拐杖站到了练兵场正中掌控全局。 「在场所有士兵都经老朽之手习得了针对你们的方法,并为今天这一战付出了日积月累的努力,从而换来了足以凌驾于你们这些沉溺于才能却疏于锻炼的家伙的力量。为自己的傲慢和怠惰尽情后悔吧」 「原来如此,是炼伯搞的鬼啊」 炼伯这些年和我们对练了不知多少次,对我们的战斗风格和习惯了如指掌,我的贫民街流格斗术不知有多少次被他要求矫正。 不仅是我,一虎过于偏重攻击、三龙则从头到尾不停地防守、二朱稍微打出一点优势就会翘尾巴、这些毛病在过去都被炼伯指出来批评过。 兄长们游刃有余的表情完全消失,开始将自己周围的士兵们视为值得一战的敌人。 「太可惜了」 炼伯确信了自己的胜利,闭上了双眼。 「如果你们几个活得稍微正经一些,就不至于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老先生,您喜悦的心情我理解,但您将自己一方的底牌都掀开了,绝对会乐极生悲的」 就在这时,吊在炼伯头顶上的月天丸开口了。 「什么?」 「您说这些家伙笨得无药可救我同意,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但说他们疏于锻炼那绝对是大错特错」 「月天丸,你这不是很懂吗」 我握紧了自己的双拳。这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因为我有充分的自信回应妹妹的期待。 对方不强、只是打针对,那就好办了。 第三波士兵冲过来了——我不再由着性子乱打,而是切换了呼吸节奏,准备使出我隐藏至今、且磨练至今的正道功夫。 「皇兄!皇姐!要用那个了!」 「混账,真提不起劲啊······」 「嘛,不也挺好的吗,又没什么损失」 「虽然我很不愿意和你们联手,但也没别的办法」 ——以这最后一句话为信号,大地在我们四人的震脚下不断颤抖。 士兵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失去战斗力。 挂在房梁上的月天丸一边摇一边俯瞰全局。 虽然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愿这样做,但这一轮兄弟连携效果拔群。我们的战斗风格切换为正道为主自创流派为辅,趁着士兵们节奏被打乱的时候会合到一起,再以精妙的配合将敌人成堆成片放翻在地。 残存的士兵们不是被扫倒就是被击飞,炼伯和月天丸的对话越来越清晰地传入耳中。 「怎么会有这种事,连日常修炼都能逃就逃的那四个人竟然这么短时间就改正了自己的不良习惯······还做出如此优秀的连携攻击······」 「他们只是嫌麻烦而已,再加上不希望自己认真修炼的样子被别人看到」 「······哈?」 月天丸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那样,修炼有什么好藏的——」 「嘛,您这样问他们肯定会说出一大堆,像是表现出干劲就会被推举为皇帝之类的;但最大的理由其实是为了躲过某个强敌的目光」 「强敌?」 「非常强,强到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这四个人不惜联手也想击败的强敌——那就是当今皇帝。您不知道,他们四个一开始打算用武力威胁皇帝不要让他们继位,因为打不过所以才改为现在这样用各种手段给自己招黑。考虑到他们四个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会产生这种想法实属正常」 这个秘密我本不想告诉我们之外的任何人。 这个计划一旦泄露出去,父皇肯定会开开心心地加强锻炼准备迎战,他就是那样的人。 虽 然我看在兄妹的份上将这个计划告诉了月天丸,但私下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去打小报告。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们并不是不努力,只是产生的想法和努力的方向都诡异得令人绝望而已。如果身边有人及时进行纠正,他们就会变得意外地正经也说不定······」 在此期间,士兵们继续以恐怖的速度减员。他们都只是昏过去而已,没有生命危险。 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但他们却没有一人临阵脱逃。身为敌人,我佩服他们这种精神。 为此,我们也以最高的敬意做出回应。 不久之后,所有杂兵都被打倒,还站着的仅有炼副一人。 「······到此为止了吗。老朽彻底输了,这次已经没有任何借口可找了」 炼伯将拐杖平举,抽出了里面暗藏的利刃戳在地板上。 「将老朽这个反贼的头颅割下吧。如果做得到,老朽就对你们另眼相看」 「正好,我正愁没有趁手的兵器呢」 我顺势拔出拐杖剑用力一挥。 ——砍断了月天丸身上的绳子。 「炼伯,我们所有人都活到了最后,这样一来入团测试就算是通过了吧」 「都到现在了还胡说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测试」 炼伯说到一半被一虎打断了。 「清楚归清楚,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一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注:一) 「蠢货!你们的这份天真迟早——」 「是哦,也就是说人家没有当皇女的资格咯」 「既然如此,我们就更要加入「革命义团」来支持月天丸继承大统。我会在宫内静候佳音」(注:三) 炼伯再度陷入了气抖冷和类似脑溢血的复合状态。 「如果需要参谋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人家」 「希望我们能得到良好的地位与薪酬」 「可别忘了爷才是人头拿得最多的那个」 一虎、二朱和三龙撂下话后接二连三离开了,我则走在队伍最后以真男人的姿势挥了一下手,从始至终没有回头更没有说话。 离别时表现得帅气一些一定能多挣不少印象分。 就这样,我一边期待即将到来的干部offer,一边留下了一道帅气的背影。 * 四玄等人离开后,炼副依旧五体投地不断颤抖。 月天丸关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老先生,您也别太难过了。虽然我也对那四个家伙是否适合当皇帝抱有很大的疑问,但国家的希望与未来并没有断绝。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些忙的,所以请您再耐心观察一段时间好吗」 炼副全身猛地一抖。 「月天丸大人,您也会为这个国家的未来出一份力吗?」 「我能做些什么您是清楚的,总不能真的去当皇帝吧——」 「没有那种事,在老朽看来皇位非您莫属。您主持大局,那四个笨蛋从旁辅佐,如此安排之下他们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废了」 月天丸整个人都傻了。虽说策划出这种规模的叛乱足以证明面前的老人不择手段,但没想到他对于让自己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坐上皇位居然连眼都不眨一下。 「您觉得没问题就好······如果那些家伙到最后都扶不上墙,那您就放手去做吧」 「不胜感激,这是老朽最后的希望了。虽然陛下说过您可能不会轻易点头,但老朽没想到您居然答应得这么痛快,国家有幸啊······」 炼副深深地低下了头。 「四玄那笨蛋和您结为夫妻后肯定少不了给您添堵,但为了国家的安宁,请您尽量担待一些。老朽祝愿二位百年好合」 「————————————————————————————————哈?」 尾声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入团测试的第二天起月天丸性情大变。 原本以义贼的身份行侠仗义的她以那一天为转折点,努力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这些天不是在街上乱涂乱画就是跑到全城各处派出所大闹一番,还在皇宫附近放了把小火(但不知为何火灾现场几步之外的地方放了很多装满水的桶,所以受灾并不严重)。 更有甚者,她不仅搞事之后不忘留名,甚至每次搞事之前都会城里城外张贴一大堆预告信,生怕自己的事迹在十里八乡传得不够广。 「嘛,月天丸大人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就是」 还好多亏了月天丸早年间积累下的人望,民众们的情绪整体稳定。 已经有不少百姓和商人将月天丸的涂鸦称为流芳百世的艺术,并开始对附有涂鸦的墙面进行保存和交易。 ——但我们兄弟几个的情绪就不那么稳定了。 「月天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亲手玷污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声誉!你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请你自重!」 「烦死了不要追我赶紧回去你们这帮笨蛋!」 我们四人和月天丸在安都城的大街小巷你追我赶。 月天丸对皇子身份的排斥反应进一步增强,现在甚至连定期见面都不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反抗期吧。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练后变得更加富有技巧,使我们的追捕工作举步维艰。 只见月天丸回避了一虎的突击,看破了二朱的埋伏,用小刀解除了三龙设下的陷阱,最后依靠纯粹的速度将我甩开。 突破包围网的月天丸冲到大街上,回过头来高声喊叫。 「你们都给我记住!不论使用怎样的手段,我都绝对不会去当皇帝的!」 接着她便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满脸不甘的我们在原地咬牙切齿。 血脉的力量不容小视。 月天丸最终还是走上了我们的老路——加入了我们的皇位争「让」战。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入团测试的第二天起月天丸性情大变。 原本以义贼的身份行侠仗义的她以那一天为转折点,努力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这些天不是在街上乱涂乱画就是跑到全城各处派出所大闹一番,还在皇宫附近放了把小火(但不知为何火灾现场几步之外的地方放了很多装满水的桶,所以受灾并不严重)。 更有甚者,她不仅搞事之后不忘留名,甚至每次搞事之前都会城里城外张贴一大堆预告信,生怕自己的事迹在十里八乡传得不够广。 「嘛,月天丸大人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就是」 还好多亏了月天丸早年间积累下的人望,民众们的情绪整体稳定。 已经有不少百姓和商人将月天丸的涂鸦称为流芳百世的艺术,并开始对附有涂鸦的墙面进行保存和交易。 ——但我们兄弟几个的情绪就不那么稳定了。 「月天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亲手玷污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声誉!你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请你自重!」 「烦死了不要追我赶紧回去你们这帮笨蛋!」 我们四人和月天丸在安都城的大街小巷你追我赶。 月天丸对皇子身份的排斥反应进一步增强,现在甚至连定期见面都不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反抗期吧。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练后变得更加富有技巧,使我们的追捕工作举步维艰。 只见月天丸回避了一虎的突击,看破了二朱的埋伏,用小刀解除了三龙设下的陷阱,最后依靠纯粹的速度将我甩开。 突破包围网的月天丸冲到大街上,回过头来高声喊叫。 「你们都给我记住!不论使用怎样的手段,我都绝对不会去当皇帝的!」 接着她便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满脸不甘的我们在原地咬牙切齿。 血脉的力量不容小视。 月天丸最终还是走上了我们的老路——加入了我们的皇位争「让」战。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入团测试的第二天起月天丸性情大变。 原本以义贼的身份行侠仗义的她以那一天为转折点,努力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这些天不是在街上乱涂乱画就是跑到全城各处派出所大闹一番,还在皇宫附近放了把小火(但不知为何火灾现场几步之外的地方放了很多装满水的桶,所以受灾并不严重)。 更有甚者,她不仅搞事之后不忘留名,甚至每次搞事之前都会城里城外张贴一大堆预告信,生怕自己的事迹在十里八乡传得不够广。 「嘛,月天丸大人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就是」 还好多亏了月天丸早年间积累下的人望,民众们的情绪整体稳定。 已经有不少百姓和商人将月天丸的涂鸦称为流芳百世的艺术,并开始对附有涂鸦的墙面进行保存和交易。 ——但我们兄弟几个的情绪就不那么稳定了。 「月天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亲手玷污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声誉!你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请你自重!」 「烦死了不要追我赶紧回去你们这帮笨蛋!」 我们四人和月天丸在安都城的大街小巷你追我赶。 月天丸对皇子身份的排斥反应进一步增强,现在甚至连定期见面都不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反抗期吧。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练后变得更加富有技巧,使我们的追捕工作举步维艰。 只见月天丸回避了一虎的突击,看破了二朱的埋伏,用小刀解除了三龙设下的陷阱,最后依靠纯粹的速度将我甩开。 突破包围网的月天丸冲到大街上,回过头来高声喊叫。 「你们都给我记住!不论使用怎样的手段,我都绝对不会去当皇帝的!」 接着她便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满脸不甘的我们在原地咬牙切齿。 血脉的力量不容小视。 月天丸最终还是走上了我们的老路——加入了我们的皇位争「让」战。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入团测试的第二天起月天丸性情大变。 原本以义贼的身份行侠仗义的她以那一天为转折点,努力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这些天不是在街上乱涂乱画就是跑到全城各处派出所大闹一番,还在皇宫附近放了把小火(但不知为何火灾现场几步之外的地方放了很多装满水的桶,所以受灾并不严重)。 更有甚者,她不仅搞事之后不忘留名,甚至每次搞事之前都会城里城外张贴一大堆预告信,生怕自己的事迹在十里八乡传得不够广。 「嘛,月天丸大人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就是」 还好多亏了月天丸早年间积累下的人望,民众们的情绪整体稳定。 已经有不少百姓和商人将月天丸的涂鸦称为流芳百世的艺术,并开始对附有涂鸦的墙面进行保存和交易。 ——但我们兄弟几个的情绪就不那么稳定了。 「月天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亲手玷污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声誉!你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请你自重!」 「烦死了不要追我赶紧回去你们这帮笨蛋!」 我们四人和月天丸在安都城的大街小巷你追我赶。 月天丸对皇子身份的排斥反应进一步增强,现在甚至连定期见面都不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反抗期吧。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练后变得更加富有技巧,使我们的追捕工作举步维艰。 只见月天丸回避了一虎的突击,看破了二朱的埋伏,用小刀解除了三龙设下的陷阱,最后依靠纯粹的速度将我甩开。 突破包围网的月天丸冲到大街上,回过头来高声喊叫。 「你们都给我记住!不论使用怎样的手段,我都绝对不会去当皇帝的!」 接着她便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满脸不甘的我们在原地咬牙切齿。 血脉的力量不容小视。 月天丸最终还是走上了我们的老路——加入了我们的皇位争「让」战。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入团测试的第二天起月天丸性情大变。 原本以义贼的身份行侠仗义的她以那一天为转折点,努力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这些天不是在街上乱涂乱画就是跑到全城各处派出所大闹一番,还在皇宫附近放了把小火(但不知为何火灾现场几步之外的地方放了很多装满水的桶,所以受灾并不严重)。 更有甚者,她不仅搞事之后不忘留名,甚至每次搞事之前都会城里城外张贴一大堆预告信,生怕自己的事迹在十里八乡传得不够广。 「嘛,月天丸大人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就是」 还好多亏了月天丸早年间积累下的人望,民众们的情绪整体稳定。 已经有不少百姓和商人将月天丸的涂鸦称为流芳百世的艺术,并开始对附有涂鸦的墙面进行保存和交易。 ——但我们兄弟几个的情绪就不那么稳定了。 「月天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亲手玷污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声誉!你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请你自重!」 「烦死了不要追我赶紧回去你们这帮笨蛋!」 我们四人和月天丸在安都城的大街小巷你追我赶。 月天丸对皇子身份的排斥反应进一步增强,现在甚至连定期见面都不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反抗期吧。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练后变得更加富有技巧,使我们的追捕工作举步维艰。 只见月天丸回避了一虎的突击,看破了二朱的埋伏,用小刀解除了三龙设下的陷阱,最后依靠纯粹的速度将我甩开。 突破包围网的月天丸冲到大街上,回过头来高声喊叫。 「你们都给我记住!不论使用怎样的手段,我都绝对不会去当皇帝的!」 接着她便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满脸不甘的我们在原地咬牙切齿。 血脉的力量不容小视。 月天丸最终还是走上了我们的老路——加入了我们的皇位争「让」战。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入团测试的第二天起月天丸性情大变。 原本以义贼的身份行侠仗义的她以那一天为转折点,努力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这些天不是在街上乱涂乱画就是跑到全城各处派出所大闹一番,还在皇宫附近放了把小火(但不知为何火灾现场几步之外的地方放了很多装满水的桶,所以受灾并不严重)。 更有甚者,她不仅搞事之后不忘留名,甚至每次搞事之前都会城里城外张贴一大堆预告信,生怕自己的事迹在十里八乡传得不够广。 「嘛,月天丸大人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就是」 还好多亏了月天丸早年间积累下的人望,民众们的情绪整体稳定。 已经有不少百姓和商人将月天丸的涂鸦称为流芳百世的艺术,并开始对附有涂鸦的墙面进行保存和交易。 ——但我们兄弟几个的情绪就不那么稳定了。 「月天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亲手玷污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声誉!你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请你自重!」 「烦死了不要追我赶紧回去你们这帮笨蛋!」 我们四人和月天丸在安都城的大街小巷你追我赶。 月天丸对皇子身份的排斥反应进一步增强,现在甚至连定期见面都不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反抗期吧。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练后变得更加富有技巧,使我们的追捕工作举步维艰。 只见月天丸回避了一虎的突击,看破了二朱的埋伏,用小刀解除了三龙设下的陷阱,最后依靠纯粹的速度将我甩开。 突破包围网的月天丸冲到大街上,回过头来高声喊叫。 「你们都给我记住!不论使用怎样的手段,我都绝对不会去当皇帝的!」 接着她便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满脸不甘的我们在原地咬牙切齿。 血脉的力量不容小视。 月天丸最终还是走上了我们的老路——加入了我们的皇位争「让」战。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入团测试的第二天起月天丸性情大变。 原本以义贼的身份行侠仗义的她以那一天为转折点,努力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这些天不是在街上乱涂乱画就是跑到全城各处派出所大闹一番,还在皇宫附近放了把小火(但不知为何火灾现场几步之外的地方放了很多装满水的桶,所以受灾并不严重)。 更有甚者,她不仅搞事之后不忘留名,甚至每次搞事之前都会城里城外张贴一大堆预告信,生怕自己的事迹在十里八乡传得不够广。 「嘛,月天丸大人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就是」 还好多亏了月天丸早年间积累下的人望,民众们的情绪整体稳定。 已经有不少百姓和商人将月天丸的涂鸦称为流芳百世的艺术,并开始对附有涂鸦的墙面进行保存和交易。 ——但我们兄弟几个的情绪就不那么稳定了。 「月天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亲手玷污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声誉!你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请你自重!」 「烦死了不要追我赶紧回去你们这帮笨蛋!」 我们四人和月天丸在安都城的大街小巷你追我赶。 月天丸对皇子身份的排斥反应进一步增强,现在甚至连定期见面都不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反抗期吧。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练后变得更加富有技巧,使我们的追捕工作举步维艰。 只见月天丸回避了一虎的突击,看破了二朱的埋伏,用小刀解除了三龙设下的陷阱,最后依靠纯粹的速度将我甩开。 突破包围网的月天丸冲到大街上,回过头来高声喊叫。 「你们都给我记住!不论使用怎样的手段,我都绝对不会去当皇帝的!」 接着她便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满脸不甘的我们在原地咬牙切齿。 血脉的力量不容小视。 月天丸最终还是走上了我们的老路——加入了我们的皇位争「让」战。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入团测试的第二天起月天丸性情大变。 原本以义贼的身份行侠仗义的她以那一天为转折点,努力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这些天不是在街上乱涂乱画就是跑到全城各处派出所大闹一番,还在皇宫附近放了把小火(但不知为何火灾现场几步之外的地方放了很多装满水的桶,所以受灾并不严重)。 更有甚者,她不仅搞事之后不忘留名,甚至每次搞事之前都会城里城外张贴一大堆预告信,生怕自己的事迹在十里八乡传得不够广。 「嘛,月天丸大人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就是」 还好多亏了月天丸早年间积累下的人望,民众们的情绪整体稳定。 已经有不少百姓和商人将月天丸的涂鸦称为流芳百世的艺术,并开始对附有涂鸦的墙面进行保存和交易。 ——但我们兄弟几个的情绪就不那么稳定了。 「月天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亲手玷污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声誉!你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请你自重!」 「烦死了不要追我赶紧回去你们这帮笨蛋!」 我们四人和月天丸在安都城的大街小巷你追我赶。 月天丸对皇子身份的排斥反应进一步增强,现在甚至连定期见面都不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反抗期吧。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练后变得更加富有技巧,使我们的追捕工作举步维艰。 只见月天丸回避了一虎的突击,看破了二朱的埋伏,用小刀解除了三龙设下的陷阱,最后依靠纯粹的速度将我甩开。 突破包围网的月天丸冲到大街上,回过头来高声喊叫。 「你们都给我记住!不论使用怎样的手段,我都绝对不会去当皇帝的!」 接着她便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满脸不甘的我们在原地咬牙切齿。 血脉的力量不容小视。 月天丸最终还是走上了我们的老路——加入了我们的皇位争「让」战。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入团测试的第二天起月天丸性情大变。 原本以义贼的身份行侠仗义的她以那一天为转折点,努力的方向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这些天不是在街上乱涂乱画就是跑到全城各处派出所大闹一番,还在皇宫附近放了把小火(但不知为何火灾现场几步之外的地方放了很多装满水的桶,所以受灾并不严重)。 更有甚者,她不仅搞事之后不忘留名,甚至每次搞事之前都会城里城外张贴一大堆预告信,生怕自己的事迹在十里八乡传得不够广。 「嘛,月天丸大人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就是」 还好多亏了月天丸早年间积累下的人望,民众们的情绪整体稳定。 已经有不少百姓和商人将月天丸的涂鸦称为流芳百世的艺术,并开始对附有涂鸦的墙面进行保存和交易。 ——但我们兄弟几个的情绪就不那么稳定了。 「月天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亲手玷污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声誉!你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请你自重!」 「烦死了不要追我赶紧回去你们这帮笨蛋!」 我们四人和月天丸在安都城的大街小巷你追我赶。 月天丸对皇子身份的排斥反应进一步增强,现在甚至连定期见面都不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反抗期吧。 她的速度原本就很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磨练后变得更加富有技巧,使我们的追捕工作举步维艰。 只见月天丸回避了一虎的突击,看破了二朱的埋伏,用小刀解除了三龙设下的陷阱,最后依靠纯粹的速度将我甩开。 突破包围网的月天丸冲到大街上,回过头来高声喊叫。 「你们都给我记住!不论使用怎样的手段,我都绝对不会去当皇帝的!」 接着她便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满脸不甘的我们在原地咬牙切齿。 血脉的力量不容小视。 月天丸最终还是走上了我们的老路——加入了我们的皇位争「让」战。 短篇 美好的儿时追忆 「你怎么又来了,还不长记性吗」 为了让离家出走还不断犯下谜之罪行的月天丸改过自新,我今天也踏上了名为口头物理双重说服的征途。 「不必紧张,我今天并不打算来硬的,而是想以家人的身份和你聊一聊」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玩猫捉耗子不仅不太合适,甚至还有可能引来警备队,因此我们找了一家团子店,买了点吃的坐在店门口吃了起来。这里是我们心照不宣的几处「安全区」之一。 月天丸听了我的话后脸上写满了嫌弃。 「说不说随你,但听不听是我的事」 「月天丸······你做出这种事的理由我大致心里有数,一定是因为你还无法承受皇子身份带来的压力吧」 月天丸光顾着吃没理我,但她也没有反驳,因此我应该是说中了。 「因此,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些我自己的过往经历供你参考。其实我也是平民出身,小时候在贫民街长大,我的经验之谈应该多少能派上些用场——」 「不要。你那些没营养的废话会让食物变难吃的」 说着,月天丸一脚踹了过来。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完全不以为然。 难道我想错了吗。 「······这样啊,抱歉」 「你这么老实道歉还真少见啊」 「不,我仔细想了想,那时候皇兄皇姐们都还很正经,和现在差距过大,并不具备参考价值」 「······那三个有过正经的时候?」 月天丸的小脸凑了过来。 「他们小时候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我刚进宫的那段时间,他们经常陪我一起玩。扪心自问,虽然我极其不愿承认,但我能够习惯宫廷生活可以说正是多亏了他们」 「完、完全无法想象」 月天丸的兴趣彻底被勾起来了。 「那他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被恶灵狐妖狸猫怪之类的东西附身了?」 「怎么会呢,一定是我这位天纵奇才的光环过于耀眼······要知道,嫉妒会使人面目全非。我认为一定是这样」 「好的吧」 月天丸的声调变得充满了怜悯,一定是被皇兄皇姐们表现出的劣根性给刺激到了,我懂。 「唔嗯······这些姑且不论,我完全无法相信他们居然有过那样的时候」 「也是啊······想当年一虎陪我玩的时候居然会特意照顾我你敢信?他现在要是还有这份心那早就去当皇帝了」 「你们都是怎么玩的?」 一幕幕儿时的场景浮现在我眼前。 那是我最为不安的一段日子。我刚到皇宫人生地不熟,还被一大堆人要求遵守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规矩,因此那时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无所适从。 某一天,一位比我年长几岁的少年出现在我身旁,一边开心地笑一边拍我肩膀——那就是小时候的一虎。 「「你就是我弟吧!来跟哥打一架看谁更厉害!」他的第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等一下」 月天丸抬手打断了我。 「怎么了?」 「这哪里正经了?哪有刚一见面就打架的?更何况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孩子啊?」 「打架是贫民街的孩子们经常进行的一项经典活动,但皇子肯定是不能这样做的;一虎为了和我打好关系不惜以身试法,这还不够照顾我?」 「我觉得他除了打架之外啥都没想,并且和现在没啥区别」 没有那种事。小时候的他可比现在懂分寸;他以前打人好歹还招呼一声,现在说都不说挥拳头就上。 「对小孩子来说,年龄差距带来的实力差距是不可逾越的,我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也真下得去手······」 「我们刚打到一半就被二朱制止了,一虎还被她痛骂了一顿。我时常在想,皇姐那时候对我有些过度保护了」 「哦、哦哦?这听着就比较正经了嘛······?」 月天丸再度提起了兴致。 「「这么小的孩子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你这白毛傻子有点常识好不好」她那时是这样说的,多好的姐姐啊,放到现在完全无法想象」 「好有常识的发言······我对她有些改观了」 「从那之后,她开始陪我在屋里玩,严禁我再和一虎一起出去。真受不了,这保护得也太过头了吧」 「哈哈,这也没啥不好嘛。你们都玩了些啥,过家家吗?」 「我们最常玩的是摇骰子赌博」 月天丸表情一僵。 「赌博······?」 「我在皇姐手下老惨了,一盘都没赢过。现在想想,她那时候应该是出了老千,不过这也是赌博的乐趣所在」 「等等等等」 月天丸摇了摇头。 「开赌局骗小孩子的钱,这从某种程度上说比打架还恶劣吧」 「哈哈哈,月天丸你说什么呢。我那时身无分文,所以不存在被骗一说」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真的赌钱,只是学着玩玩而已吗?」 「不,我们每次玩的时候都有公证人在场,输的钱算皇姐借我的,我长大之后要还,连字据都立好了」 「你认真的吗?这可是字面意思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啊?并且听你这意思,你向她借钱把自己倒贴出去这事现在还算数?」 怎么会呢。我微微一笑。 「早就不算了。前些日子武神祭的时候皇姐的宫殿不是烧了吗?那份借据也跟着一起没了」 「这还早?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事的话你这钱就还是欠着的?」 「不必担心,这都是小时候闹着玩,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 「我觉得从你在公证人的见证下立下字据的那一刻起整件事就彻底脱离了游戏的范畴」 「反正现在的结果是好的,而且我当年玩得也很开心,就这样吧」 「嘛,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当没问题吧······」 这件事就此揭过。 「接下来······该说说三龙了。和前两位相比他这个人有些特殊,我并没有直接和他玩过」 「的确,我看他也不像是会照顾孩子的人」 「但他却是和我聊天聊得最多的那个人,也是对我最为坦率的那个人。虽然他并不怎么欢迎我,但仅仅是毫无保留地倾诉真心话这点就让我对他产生了不低的好感」 「真心话?他都说过些什么?」 我从脑海深处挖出了这段回忆。 「他是第三皇子,在我来之前排行最末,本身待遇就不怎么好了,我一来岂不是会更差——他隔三差五就会冲到我面前这样抱怨」 「满满的小家子气······不过倒还挺坦诚的」 「他还说我在这里一定是父皇看走了眼,我要是皇女他好歹还能接受之类的······」 「嗯?」 月天丸歪了歪头。 「怎么了?」 「话的内容倒是没啥,我只是没想到他那么阴暗一个人居然有过坦率表达好恶的时候」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不论现在是好是坏,他们过去都是普通人类,很正经的那种」 「不对······根据前两位的情况来看绝对不是这样。你再好好想想他原话是怎么说的,一字不差说给我听」 虽然有些麻烦,但月天丸和过去的我立场相同,我作为过来人希望尽我所能帮一帮她。因此我再度潜入脑海深处,将封存已久的三龙发言内容完好无缺地捞了上来。 「我依稀记得原话是这样的。「如果你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就好了」······」 「这和现在的他有个毛线区别啊!?」 月天丸指着我的鼻子就喊,仿佛看到了某些真相。 「你想多了,三龙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呢?」 「是你头脑太简单了,他这句话明显有问题,我什么都不戴看着都是黄色的。不对,仔细想想他提的这个条件不是和我完全对上了吗」 你放心。我拍了拍有些退缩的月天丸的肩膀。 「在我们决定将你推上皇位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和我们血脉相连的亲妹妹,这一点不论真假都不会有任何人有能力推翻」 「那我可真谢谢你了」 「听你说完之后我可以断定,他们从过去到现在没有产生过任何变化。你也仔细想想,就没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听她这么一说—— 月天丸指出的问题点非常妥当,但我却始终无法从脑海中抹去他们对我的关心,这是为什么呢。 「啊」 我想了想,终于想起了个中缘由。 「你又怎么了?」 「我想起了最重要的事。其实我在一开始没有习惯皇宫生活的时候也离家出走过,我那时候漫无目的地乱跑了一通之后跪在河岸边整个人哭成一团」 「你也有过这么可爱的时候啊」 「少开玩笑」 我有些害羞地挠了挠脸。 「那时候接我回去的正是他们。三位兄长并没有来硬的,而是在我身边陪着我,耐心地等我停止哭泣。从那之后我对他们彻底改观了,我会觉得他们过去很正经应该也是因为这段经历的影响」 「姆······这确实不像是有什么不好的打算」 「对吧?所以说他们小时候还是多少有些良心的」 虽然现在的他们内心污浊不堪,但作为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我愿意相信他们过去的确有过纯洁善良的时期,否则就太丢脸了。 「喂——!」 就在这时。 说曹操曹操到,一虎、二朱和三龙从皇宫的方向朝我们走来。 月天丸猛一激灵,切换为跑路模式准备上房。 「不要怕,我们不是来抓你的」 二朱朝我们挥了挥手。 「我们重新思考了一下,觉得将你强行带回皇宫没有任何意义,还是应该更加尊重你本人的意见」 「将我们自己的想法强加于重要的妹妹是不对的」(注:三) 「本人的想法不听怎么行呢」(注:一) 原来是这样,我察觉到了他们的想法。来硬的抓不到那就暂时停手观察一阵子,这就是所谓的软硬兼施。 我也就顺水推舟说了下去。 「就是啊月天丸,我们才不是只会来硬的呢。你想要按自己的意志自由行动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如果行动的最终结果是你成为皇帝那就更好了。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说着我打算抓住月天丸的双肩和她四目相对,但却扑了个空。 月天丸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最高等级的怀疑。 「小时候他们出来找你该不会和现在一样、也是因为这个吧······」 「怎么了月天丸?」 后记 感谢各位的购买与阅读,我是本书作者榎本快晴。 观看本作的朋友们,以及对本人另一部连载作品「吾乃食草龙」有所了解的朋友们,请收下我最诚挚的感谢。 按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作之类的,但让我写后记就好比我去找工作的时候hr给我五分钟让我随便聊,这活我哪干得来呢。 责任编辑同志让我写四到六页,但我已经发誓绝不超过四页,三页零一点应该也能算作四页吧大概。 好吧那就这样了。 我空出来的两页应该会印上一些广告之类的,又或者被用来推荐一些前程似锦的新作······ 写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有一页了吧,但后面还多得是呢,慢慢熬。 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说既然没啥想写的、那干脆就讲讲本篇的情节吧,我拒绝了。我这个人非常不希望先看后记的朋友们被剧透。 悄悄告诉各位,本篇情节解说这一招是在我实在憋不出后记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上一用(例如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食草龙」第三卷)。 如果我将来的某一部作品能够连载到两位数,那么它的第十卷后记我希望用诗歌来写;然后为了让读者朋友们不会觉得太过突然,我会从第七卷左右的时候循序渐进,将正文部分的诗歌比例逐渐提高。如果能在本作就实现那当然最好。 就这样,我一边被后记折腾得乱七八糟一边完成了本作的初稿。虽然内容有些那啥,但从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去还挺像模像样的,于是我就顺势将错就错写下去了。 很好,距离我最终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再加把劲。 关于后记要写些什么这个问题折腾了我一整天,然后我就憋出了这么点玩意,回首一看还真是写了不少啊。总之请饶我一命不要打脸谢谢。 从现在开始就要宣传了!我解放了!我要以如鱼得水之势三两下解决掉! 首先是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莫名成为邪龙的五千岁草食龙」第三卷,非常有趣,请各位务必赏光,谢谢! 然后是这个,本作「废材皇子们的皇位争让战」漫画化的事宜也已经敲定了!本作漫画将由鹿乃快乐老师执笔,连载icwalker等网站,请各位一定要欣赏一下四玄等人在漫画里是如何搞事的!谢谢! 最后则是例行的感谢环节。 责任编辑同志,感谢您在后记方面对我的包容。这次我使坏使得有些过头了,我会好好反省,下次还敢。 插画师nauribon老师,感谢您为本作绘制的精美插画!男性角色很帅,女性角色也很可爱······我从线稿阶段开始就被美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月天丸小可爱实在太棒了!这个系列我还会继续努力,也请您在未来多多关照,谢谢! 漫画执笔人鹿乃快乐老师,您为本系列漫画版设计的角色同样非常出彩!我恨不能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脑跟前等待连载。我很期待漫画中的四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最后的最后,我要感谢读者朋友们。 再次感谢您们从万千轻小说丛中选择了本作! 不论是小说还是漫画,本系列从今往后会越来越精彩、越来越好看,请您继续见证我们的努力!谢谢! 榎本快晴 感谢各位的购买与阅读,我是本书作者榎本快晴。 观看本作的朋友们,以及对本人另一部连载作品「吾乃食草龙」有所了解的朋友们,请收下我最诚挚的感谢。 按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作之类的,但让我写后记就好比我去找工作的时候hr给我五分钟让我随便聊,这活我哪干得来呢。 责任编辑同志让我写四到六页,但我已经发誓绝不超过四页,三页零一点应该也能算作四页吧大概。 好吧那就这样了。 我空出来的两页应该会印上一些广告之类的,又或者被用来推荐一些前程似锦的新作······ 写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有一页了吧,但后面还多得是呢,慢慢熬。 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说既然没啥想写的、那干脆就讲讲本篇的情节吧,我拒绝了。我这个人非常不希望先看后记的朋友们被剧透。 悄悄告诉各位,本篇情节解说这一招是在我实在憋不出后记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上一用(例如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食草龙」第三卷)。 如果我将来的某一部作品能够连载到两位数,那么它的第十卷后记我希望用诗歌来写;然后为了让读者朋友们不会觉得太过突然,我会从第七卷左右的时候循序渐进,将正文部分的诗歌比例逐渐提高。如果能在本作就实现那当然最好。 就这样,我一边被后记折腾得乱七八糟一边完成了本作的初稿。虽然内容有些那啥,但从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去还挺像模像样的,于是我就顺势将错就错写下去了。 很好,距离我最终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再加把劲。 关于后记要写些什么这个问题折腾了我一整天,然后我就憋出了这么点玩意,回首一看还真是写了不少啊。总之请饶我一命不要打脸谢谢。 从现在开始就要宣传了!我解放了!我要以如鱼得水之势三两下解决掉! 首先是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莫名成为邪龙的五千岁草食龙」第三卷,非常有趣,请各位务必赏光,谢谢! 然后是这个,本作「废材皇子们的皇位争让战」漫画化的事宜也已经敲定了!本作漫画将由鹿乃快乐老师执笔,连载icwalker等网站,请各位一定要欣赏一下四玄等人在漫画里是如何搞事的!谢谢! 最后则是例行的感谢环节。 责任编辑同志,感谢您在后记方面对我的包容。这次我使坏使得有些过头了,我会好好反省,下次还敢。 插画师nauribon老师,感谢您为本作绘制的精美插画!男性角色很帅,女性角色也很可爱······我从线稿阶段开始就被美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月天丸小可爱实在太棒了!这个系列我还会继续努力,也请您在未来多多关照,谢谢! 漫画执笔人鹿乃快乐老师,您为本系列漫画版设计的角色同样非常出彩!我恨不能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脑跟前等待连载。我很期待漫画中的四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感谢各位的购买与阅读,我是本书作者榎本快晴。 观看本作的朋友们,以及对本人另一部连载作品「吾乃食草龙」有所了解的朋友们,请收下我最诚挚的感谢。 按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作之类的,但让我写后记就好比我去找工作的时候hr给我五分钟让我随便聊,这活我哪干得来呢。 责任编辑同志让我写四到六页,但我已经发誓绝不超过四页,三页零一点应该也能算作四页吧大概。 好吧那就这样了。 我空出来的两页应该会印上一些广告之类的,又或者被用来推荐一些前程似锦的新作······ 写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有一页了吧,但后面还多得是呢,慢慢熬。 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说既然没啥想写的、那干脆就讲讲本篇的情节吧,我拒绝了。我这个人非常不希望先看后记的朋友们被剧透。 悄悄告诉各位,本篇情节解说这一招是在我实在憋不出后记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上一用(例如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食草龙」第三卷)。 如果我将来的某一部作品能够连载到两位数,那么它的第十卷后记我希望用诗歌来写;然后为了让读者朋友们不会觉得太过突然,我会从第七卷左右的时候循序渐进,将正文部分的诗歌比例逐渐提高。如果能在本作就实现那当然最好。 就这样,我一边被后记折腾得乱七八糟一边完成了本作的初稿。虽然内容有些那啥,但从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去还挺像模像样的,于是我就顺势将错就错写下去了。 很好,距离我最终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再加把劲。 关于后记要写些什么这个问题折腾了我一整天,然后我就憋出了这么点玩意,回首一看还真是写了不少啊。总之请饶我一命不要打脸谢谢。 从现在开始就要宣传了!我解放了!我要以如鱼得水之势三两下解决掉! 首先是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莫名成为邪龙的五千岁草食龙」第三卷,非常有趣,请各位务必赏光,谢谢! 然后是这个,本作「废材皇子们的皇位争让战」漫画化的事宜也已经敲定了!本作漫画将由鹿乃快乐老师执笔,连载icwalker等网站,请各位一定要欣赏一下四玄等人在漫画里是如何搞事的!谢谢! 最后则是例行的感谢环节。 责任编辑同志,感谢您在后记方面对我的包容。这次我使坏使得有些过头了,我会好好反省,下次还敢。 插画师nauribon老师,感谢您为本作绘制的精美插画!男性角色很帅,女性角色也很可爱······我从线稿阶段开始就被美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月天丸小可爱实在太棒了!这个系列我还会继续努力,也请您在未来多多关照,谢谢! 漫画执笔人鹿乃快乐老师,您为本系列漫画版设计的角色同样非常出彩!我恨不能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脑跟前等待连载。我很期待漫画中的四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感谢各位的购买与阅读,我是本书作者榎本快晴。 观看本作的朋友们,以及对本人另一部连载作品「吾乃食草龙」有所了解的朋友们,请收下我最诚挚的感谢。 按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作之类的,但让我写后记就好比我去找工作的时候hr给我五分钟让我随便聊,这活我哪干得来呢。 责任编辑同志让我写四到六页,但我已经发誓绝不超过四页,三页零一点应该也能算作四页吧大概。 好吧那就这样了。 我空出来的两页应该会印上一些广告之类的,又或者被用来推荐一些前程似锦的新作······ 写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有一页了吧,但后面还多得是呢,慢慢熬。 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说既然没啥想写的、那干脆就讲讲本篇的情节吧,我拒绝了。我这个人非常不希望先看后记的朋友们被剧透。 悄悄告诉各位,本篇情节解说这一招是在我实在憋不出后记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上一用(例如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食草龙」第三卷)。 如果我将来的某一部作品能够连载到两位数,那么它的第十卷后记我希望用诗歌来写;然后为了让读者朋友们不会觉得太过突然,我会从第七卷左右的时候循序渐进,将正文部分的诗歌比例逐渐提高。如果能在本作就实现那当然最好。 就这样,我一边被后记折腾得乱七八糟一边完成了本作的初稿。虽然内容有些那啥,但从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去还挺像模像样的,于是我就顺势将错就错写下去了。 很好,距离我最终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再加把劲。 关于后记要写些什么这个问题折腾了我一整天,然后我就憋出了这么点玩意,回首一看还真是写了不少啊。总之请饶我一命不要打脸谢谢。 从现在开始就要宣传了!我解放了!我要以如鱼得水之势三两下解决掉! 首先是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莫名成为邪龙的五千岁草食龙」第三卷,非常有趣,请各位务必赏光,谢谢! 然后是这个,本作「废材皇子们的皇位争让战」漫画化的事宜也已经敲定了!本作漫画将由鹿乃快乐老师执笔,连载icwalker等网站,请各位一定要欣赏一下四玄等人在漫画里是如何搞事的!谢谢! 最后则是例行的感谢环节。 责任编辑同志,感谢您在后记方面对我的包容。这次我使坏使得有些过头了,我会好好反省,下次还敢。 插画师nauribon老师,感谢您为本作绘制的精美插画!男性角色很帅,女性角色也很可爱······我从线稿阶段开始就被美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月天丸小可爱实在太棒了!这个系列我还会继续努力,也请您在未来多多关照,谢谢! 漫画执笔人鹿乃快乐老师,您为本系列漫画版设计的角色同样非常出彩!我恨不能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脑跟前等待连载。我很期待漫画中的四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感谢各位的购买与阅读,我是本书作者榎本快晴。 观看本作的朋友们,以及对本人另一部连载作品「吾乃食草龙」有所了解的朋友们,请收下我最诚挚的感谢。 按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作之类的,但让我写后记就好比我去找工作的时候hr给我五分钟让我随便聊,这活我哪干得来呢。 责任编辑同志让我写四到六页,但我已经发誓绝不超过四页,三页零一点应该也能算作四页吧大概。 好吧那就这样了。 我空出来的两页应该会印上一些广告之类的,又或者被用来推荐一些前程似锦的新作······ 写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有一页了吧,但后面还多得是呢,慢慢熬。 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说既然没啥想写的、那干脆就讲讲本篇的情节吧,我拒绝了。我这个人非常不希望先看后记的朋友们被剧透。 悄悄告诉各位,本篇情节解说这一招是在我实在憋不出后记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上一用(例如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食草龙」第三卷)。 如果我将来的某一部作品能够连载到两位数,那么它的第十卷后记我希望用诗歌来写;然后为了让读者朋友们不会觉得太过突然,我会从第七卷左右的时候循序渐进,将正文部分的诗歌比例逐渐提高。如果能在本作就实现那当然最好。 就这样,我一边被后记折腾得乱七八糟一边完成了本作的初稿。虽然内容有些那啥,但从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去还挺像模像样的,于是我就顺势将错就错写下去了。 很好,距离我最终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再加把劲。 关于后记要写些什么这个问题折腾了我一整天,然后我就憋出了这么点玩意,回首一看还真是写了不少啊。总之请饶我一命不要打脸谢谢。 从现在开始就要宣传了!我解放了!我要以如鱼得水之势三两下解决掉! 首先是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莫名成为邪龙的五千岁草食龙」第三卷,非常有趣,请各位务必赏光,谢谢! 然后是这个,本作「废材皇子们的皇位争让战」漫画化的事宜也已经敲定了!本作漫画将由鹿乃快乐老师执笔,连载icwalker等网站,请各位一定要欣赏一下四玄等人在漫画里是如何搞事的!谢谢! 最后则是例行的感谢环节。 责任编辑同志,感谢您在后记方面对我的包容。这次我使坏使得有些过头了,我会好好反省,下次还敢。 插画师nauribon老师,感谢您为本作绘制的精美插画!男性角色很帅,女性角色也很可爱······我从线稿阶段开始就被美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月天丸小可爱实在太棒了!这个系列我还会继续努力,也请您在未来多多关照,谢谢! 漫画执笔人鹿乃快乐老师,您为本系列漫画版设计的角色同样非常出彩!我恨不能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脑跟前等待连载。我很期待漫画中的四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最后的最后,我要感谢读者朋友们。 再次感谢您们从万千轻小说丛中选择了本作! 不论是小说还是漫画,本系列从今往后会越来越精彩、越来越好看,请您继续见证我们的努力!谢谢! 榎本快晴 感谢各位的购买与阅读,我是本书作者榎本快晴。 观看本作的朋友们,以及对本人另一部连载作品「吾乃食草龙」有所了解的朋友们,请收下我最诚挚的感谢。 按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作之类的,但让我写后记就好比我去找工作的时候hr给我五分钟让我随便聊,这活我哪干得来呢。 责任编辑同志让我写四到六页,但我已经发誓绝不超过四页,三页零一点应该也能算作四页吧大概。 好吧那就这样了。 我空出来的两页应该会印上一些广告之类的,又或者被用来推荐一些前程似锦的新作······ 写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有一页了吧,但后面还多得是呢,慢慢熬。 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说既然没啥想写的、那干脆就讲讲本篇的情节吧,我拒绝了。我这个人非常不希望先看后记的朋友们被剧透。 悄悄告诉各位,本篇情节解说这一招是在我实在憋不出后记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上一用(例如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食草龙」第三卷)。 如果我将来的某一部作品能够连载到两位数,那么它的第十卷后记我希望用诗歌来写;然后为了让读者朋友们不会觉得太过突然,我会从第七卷左右的时候循序渐进,将正文部分的诗歌比例逐渐提高。如果能在本作就实现那当然最好。 就这样,我一边被后记折腾得乱七八糟一边完成了本作的初稿。虽然内容有些那啥,但从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去还挺像模像样的,于是我就顺势将错就错写下去了。 很好,距离我最终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再加把劲。 关于后记要写些什么这个问题折腾了我一整天,然后我就憋出了这么点玩意,回首一看还真是写了不少啊。总之请饶我一命不要打脸谢谢。 从现在开始就要宣传了!我解放了!我要以如鱼得水之势三两下解决掉! 首先是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莫名成为邪龙的五千岁草食龙」第三卷,非常有趣,请各位务必赏光,谢谢! 然后是这个,本作「废材皇子们的皇位争让战」漫画化的事宜也已经敲定了!本作漫画将由鹿乃快乐老师执笔,连载icwalker等网站,请各位一定要欣赏一下四玄等人在漫画里是如何搞事的!谢谢! 最后则是例行的感谢环节。 责任编辑同志,感谢您在后记方面对我的包容。这次我使坏使得有些过头了,我会好好反省,下次还敢。 插画师nauribon老师,感谢您为本作绘制的精美插画!男性角色很帅,女性角色也很可爱······我从线稿阶段开始就被美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月天丸小可爱实在太棒了!这个系列我还会继续努力,也请您在未来多多关照,谢谢! 漫画执笔人鹿乃快乐老师,您为本系列漫画版设计的角色同样非常出彩!我恨不能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脑跟前等待连载。我很期待漫画中的四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感谢各位的购买与阅读,我是本书作者榎本快晴。 观看本作的朋友们,以及对本人另一部连载作品「吾乃食草龙」有所了解的朋友们,请收下我最诚挚的感谢。 按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作之类的,但让我写后记就好比我去找工作的时候hr给我五分钟让我随便聊,这活我哪干得来呢。 责任编辑同志让我写四到六页,但我已经发誓绝不超过四页,三页零一点应该也能算作四页吧大概。 好吧那就这样了。 我空出来的两页应该会印上一些广告之类的,又或者被用来推荐一些前程似锦的新作······ 写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有一页了吧,但后面还多得是呢,慢慢熬。 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说既然没啥想写的、那干脆就讲讲本篇的情节吧,我拒绝了。我这个人非常不希望先看后记的朋友们被剧透。 悄悄告诉各位,本篇情节解说这一招是在我实在憋不出后记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上一用(例如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食草龙」第三卷)。 如果我将来的某一部作品能够连载到两位数,那么它的第十卷后记我希望用诗歌来写;然后为了让读者朋友们不会觉得太过突然,我会从第七卷左右的时候循序渐进,将正文部分的诗歌比例逐渐提高。如果能在本作就实现那当然最好。 就这样,我一边被后记折腾得乱七八糟一边完成了本作的初稿。虽然内容有些那啥,但从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去还挺像模像样的,于是我就顺势将错就错写下去了。 很好,距离我最终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再加把劲。 关于后记要写些什么这个问题折腾了我一整天,然后我就憋出了这么点玩意,回首一看还真是写了不少啊。总之请饶我一命不要打脸谢谢。 从现在开始就要宣传了!我解放了!我要以如鱼得水之势三两下解决掉! 首先是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莫名成为邪龙的五千岁草食龙」第三卷,非常有趣,请各位务必赏光,谢谢! 然后是这个,本作「废材皇子们的皇位争让战」漫画化的事宜也已经敲定了!本作漫画将由鹿乃快乐老师执笔,连载icwalker等网站,请各位一定要欣赏一下四玄等人在漫画里是如何搞事的!谢谢! 最后则是例行的感谢环节。 责任编辑同志,感谢您在后记方面对我的包容。这次我使坏使得有些过头了,我会好好反省,下次还敢。 插画师nauribon老师,感谢您为本作绘制的精美插画!男性角色很帅,女性角色也很可爱······我从线稿阶段开始就被美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月天丸小可爱实在太棒了!这个系列我还会继续努力,也请您在未来多多关照,谢谢! 漫画执笔人鹿乃快乐老师,您为本系列漫画版设计的角色同样非常出彩!我恨不能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脑跟前等待连载。我很期待漫画中的四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感谢各位的购买与阅读,我是本书作者榎本快晴。 观看本作的朋友们,以及对本人另一部连载作品「吾乃食草龙」有所了解的朋友们,请收下我最诚挚的感谢。 按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作之类的,但让我写后记就好比我去找工作的时候hr给我五分钟让我随便聊,这活我哪干得来呢。 责任编辑同志让我写四到六页,但我已经发誓绝不超过四页,三页零一点应该也能算作四页吧大概。 好吧那就这样了。 我空出来的两页应该会印上一些广告之类的,又或者被用来推荐一些前程似锦的新作······ 写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有一页了吧,但后面还多得是呢,慢慢熬。 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说既然没啥想写的、那干脆就讲讲本篇的情节吧,我拒绝了。我这个人非常不希望先看后记的朋友们被剧透。 悄悄告诉各位,本篇情节解说这一招是在我实在憋不出后记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上一用(例如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食草龙」第三卷)。 如果我将来的某一部作品能够连载到两位数,那么它的第十卷后记我希望用诗歌来写;然后为了让读者朋友们不会觉得太过突然,我会从第七卷左右的时候循序渐进,将正文部分的诗歌比例逐渐提高。如果能在本作就实现那当然最好。 就这样,我一边被后记折腾得乱七八糟一边完成了本作的初稿。虽然内容有些那啥,但从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去还挺像模像样的,于是我就顺势将错就错写下去了。 很好,距离我最终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再加把劲。 关于后记要写些什么这个问题折腾了我一整天,然后我就憋出了这么点玩意,回首一看还真是写了不少啊。总之请饶我一命不要打脸谢谢。 从现在开始就要宣传了!我解放了!我要以如鱼得水之势三两下解决掉! 首先是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莫名成为邪龙的五千岁草食龙」第三卷,非常有趣,请各位务必赏光,谢谢! 然后是这个,本作「废材皇子们的皇位争让战」漫画化的事宜也已经敲定了!本作漫画将由鹿乃快乐老师执笔,连载icwalker等网站,请各位一定要欣赏一下四玄等人在漫画里是如何搞事的!谢谢! 最后则是例行的感谢环节。 责任编辑同志,感谢您在后记方面对我的包容。这次我使坏使得有些过头了,我会好好反省,下次还敢。 插画师nauribon老师,感谢您为本作绘制的精美插画!男性角色很帅,女性角色也很可爱······我从线稿阶段开始就被美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月天丸小可爱实在太棒了!这个系列我还会继续努力,也请您在未来多多关照,谢谢! 漫画执笔人鹿乃快乐老师,您为本系列漫画版设计的角色同样非常出彩!我恨不能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脑跟前等待连载。我很期待漫画中的四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感谢各位的购买与阅读,我是本书作者榎本快晴。 观看本作的朋友们,以及对本人另一部连载作品「吾乃食草龙」有所了解的朋友们,请收下我最诚挚的感谢。 按说这种时候我应该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作之类的,但让我写后记就好比我去找工作的时候hr给我五分钟让我随便聊,这活我哪干得来呢。 责任编辑同志让我写四到六页,但我已经发誓绝不超过四页,三页零一点应该也能算作四页吧大概。 好吧那就这样了。 我空出来的两页应该会印上一些广告之类的,又或者被用来推荐一些前程似锦的新作······ 写了这么多应该差不多有一页了吧,但后面还多得是呢,慢慢熬。 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说既然没啥想写的、那干脆就讲讲本篇的情节吧,我拒绝了。我这个人非常不希望先看后记的朋友们被剧透。 悄悄告诉各位,本篇情节解说这一招是在我实在憋不出后记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上一用(例如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食草龙」第三卷)。 如果我将来的某一部作品能够连载到两位数,那么它的第十卷后记我希望用诗歌来写;然后为了让读者朋友们不会觉得太过突然,我会从第七卷左右的时候循序渐进,将正文部分的诗歌比例逐渐提高。如果能在本作就实现那当然最好。 就这样,我一边被后记折腾得乱七八糟一边完成了本作的初稿。虽然内容有些那啥,但从五米之外的地方看去还挺像模像样的,于是我就顺势将错就错写下去了。 很好,距离我最终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再加把劲。 关于后记要写些什么这个问题折腾了我一整天,然后我就憋出了这么点玩意,回首一看还真是写了不少啊。总之请饶我一命不要打脸谢谢。 从现在开始就要宣传了!我解放了!我要以如鱼得水之势三两下解决掉! 首先是和本作同一时期发售的「莫名成为邪龙的五千岁草食龙」第三卷,非常有趣,请各位务必赏光,谢谢! 然后是这个,本作「废材皇子们的皇位争让战」漫画化的事宜也已经敲定了!本作漫画将由鹿乃快乐老师执笔,连载icwalker等网站,请各位一定要欣赏一下四玄等人在漫画里是如何搞事的!谢谢! 最后则是例行的感谢环节。 责任编辑同志,感谢您在后记方面对我的包容。这次我使坏使得有些过头了,我会好好反省,下次还敢。 插画师nauribon老师,感谢您为本作绘制的精美插画!男性角色很帅,女性角色也很可爱······我从线稿阶段开始就被美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月天丸小可爱实在太棒了!这个系列我还会继续努力,也请您在未来多多关照,谢谢! 漫画执笔人鹿乃快乐老师,您为本系列漫画版设计的角色同样非常出彩!我恨不能搬个小板凳守在电脑跟前等待连载。我很期待漫画中的四玄他们会是什么样子,让我们共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