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穿成他们表妹后怎么办》 第1章云之羽1 夜风寒凉,苏宝儿拢了拢身上的红色衣衫,整理了一下因为赶路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苏家是江南的大家族,与宫门抱作一团共同抵御无锋,更是与宫门上一代角宫宫主,有着姻亲关系。 而这一次宫门选亲,作为合作与重视宫门的体现,苏家直接派出了这一代唯一的女孩,也就是苏宝儿来参加。 如她的名字一样,她是苏家的宝儿,是苏家旁系所生,因为是唯一的女孩,便直接交给苏家家主夫人教养,自幼便娇宠万分。 外面的叮当声响起,苏宝儿有些期待的撩开了船帘。 父亲可是说了角宫宫主是她表哥诶,而且还是超级帅气的表哥。 嘿嘿,她什么都不爱,但唯爱帅哥。 船只靠岸,几位盖着红盖头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宝儿盖着盖头外面什么状况都看不见,只能倚靠着身边侍女的脚步往走。 突然大家都停了下来,身旁喧哗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啦,取之而代的是新娘们的声音。 苏宝儿正猜测是不是她表哥来了,据娘亲说她表哥在宫门超有威严呢,很多人都怕他。 突然她感觉心口一重,苏宝儿立即掀开红盖头,看见一把箭正插在心口上面。 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射箭之人,死也要看清是谁动的手,等她化作鬼了也要找他们,还要给表哥托梦让他嘎了他们。 倒前苏宝儿感觉有一双手扶住了自己,那人身上还带着苦涩的药味,耳边还有铃铛的响声。 是表哥吗?肯定是表哥。 她很自然的放松了自己,整个人倚靠在他的身上,有表哥在,那些坏人肯定伤不了她了。 所有人都被拖到了地牢中,没多久就有人醒了过来,他们吵闹的议论声也让苏宝儿,模模糊糊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眼四周,周围是墙壁正面是柱子做的围栏,这处是地牢,旁边的都是些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各个容貌昳丽娇艳万分,想来都是来选新娘的。 既然大家都被抓了,那就说明是宫门做的了,不存在新娘暗斗。 苏宝儿面容平静,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发饰。 既然是宫门做的,那么她就不需要慌了,苏宝儿找了一个角落,安安稳稳的坐下等待。 不远处的两名女子的目光有些惊诧,在这样的环境下,苏宝儿不吵不闹还能保持冷静。 在其中她显得格外突兀,难不成她也是无锋的人? 上官浅上前,两眼闪着泪光的说道:“宫家把我们锁在牢中,姐姐他们会不会想要杀了我们呀?” 苏宝儿抬起来头道:“不会的,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知道我表哥是谁吗?” 苏宝儿开心的晃了晃脑袋:“我爹是苏家家主,我表哥可是宫门角宫宫主诶,他们才不会杀了我。” 瞧着那些人震惊的眼神,她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没错她就是个关系户。 上官浅捏紧了衣袖,她笑着说道:“姐姐的家世如此好,妹妹真是羡慕,等会就多依仗姐姐了。” 话落,走道中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上官浅和一位清冷美女云为衫立即凑上前。 苏宝儿也好奇的仰头看去。 一位身穿狐裘斗篷,面容俊郎,眼眸温和,气质温厚的男子走了出来。 他对着众人说了句:“大家不必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有人关,就必会有人救,毕竟她们都是有家世的人,只要宫门不怕得罪她们身后的族人。 苏宝儿有些失落,竟然不是自家表哥来,见大家都凑上去,她也顺势就站了起来。 一旁的上官浅柔弱的看着那名男子问道:“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之间混入了无锋刺客,宫门正在排查。” “什么无锋刺客?”几名胆小的新娘立刻抱做一团,低声哭泣起来。 无锋刺客吗?苏宝儿抱着手臂,低眸扫了眼柔弱的那两名女子,上官浅和云为衫。 两人的指甲都染成了红色,伪装柔弱单纯的迹象太过明显,特别是她们的走路时起身时看着摇晃,仔细瞧去却能发现她们下盘极其稳。 这是练功之人,或者长期干重活的人才会有的,绝对不应该出现柔弱的女子身上。 苏宝儿面露笑容,找到你们了噢,表哥会夸她的吧。 无锋作恶多端残暴不仁,在江湖中的名声扫地,而宫门就是专门对抗无锋的。 祈愿者偏爱宫尚角宫远徵,所以她便来了。 因此无锋必须死。 第2章云之羽2 苏宝儿道:“既然如此那快开门放我们走呀?” 磨磨蹭蹭的一直不开门,不知道她等急了吗? 听到不同于别人的惊呼声,俊郎公子这才将目光投向苏宝儿。 那娇俏美丽的脸颊,还有高高抬起的下颚,一看就觉得和宫尚角宫远徵相像。 宫子羽皱了皱眉,这个不会就是无锋的刺客吧,毕竟那骄傲的模样和宫远徵那么像。 “姑娘别急,我这就将门打开。” 地牢的门被解开,苏宝儿提起裙子就要走出去,这时一名女子突然拉住她的衣袖,对着宫子羽厉声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们的?” 不等宫子羽说话,苏宝儿就挣开了她的手,这个人也是无锋的人。 “我才不管他骗不骗人,反正我走就是了。” 苏宝儿转头就向外面走去,后面的人见她这么勇,左右看了看最后也跟了上去。 走到一堵石墙边,她停止了脚步,一阵风吹过,不远处响起铃铛声。 “宫子羽,你不是要把人送来给我试药的吗?怎么送到这儿来了。” 苏宝儿抬头看去,只见一位头戴抹额身穿黑衣,表情乖张桀骜不驯的少年,正厉声和宫子羽说话。 他似乎非常讨厌宫子羽,每一句话都很不耐。 讨厌宫子羽,还能和宫子羽互怼的人,在宫门并不多,那么他就是宫远徵了吧。 苏宝儿欣喜的看着宫远徵,她抬步就向他们走近。 宫远徵察觉到一道毫不掩饰的目光,连忙的低头看去,见一位新娘眼睛闪着光看着自己,那目光就像是自己看见了出于重莲一样。 他怎么能这么想呢?宫远徵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他飞身而下瞪了一眼苏宝儿,随后转身迎上宫子羽。 表情嚣张的正和宫子羽打了起来,两人旁边的侍卫插进了他们中间,抵挡了双方的攻击但步履却依旧稳健。 不愧是执任特地为宫子羽挑的呀,不过远徵弟弟干嘛瞪她呢?苏宝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大小姐,过来。” 金繁将两人隔空,宫远徵早就注意到走近的苏宝儿,他拉着苏宝儿的手臂快速后退。 扯的苏宝儿踉跄了两步,整个人扑在宫远徵怀中,依靠着他才能站稳。 宫远徵将两颗烟雾弹丢向新娘人群中,恶劣且挑衅的微笑看着新娘们。 甜腻的奶香侵入他敏感的鼻里,他低头看去这才意识到怀中的人,如碰到了可怕的东西一样,连忙将苏宝儿避之不及的推了出去。 “离我远点,”他揉了揉鼻子,要不是因为哥哥,他才不会管苏宝儿的死活呢。 即使冷夫人离世了,但苏家与角宫关系一直不曾变过。 这次苏宝儿入选,苏家特地给宫尚角送了信,希望他能多护着苏宝儿这个孩子。 作为宫尚角的好弟弟,宫远徵自然是以哥哥想法为准,多护着那便多护着了呗。 苏宝儿有些委屈,他拽了她最后又推开她,干嘛呢这是。 浓烈的烟雾迅速弥漫。 新娘们惊恐的看着宫远徵,宫远徵制毒厉害的威名无人不知,她们恐惧的低声哭泣起来。 苏宝儿和宫远徵站在一起,离新娘稍远,并不会被波及。 意识到什么后,她走过去拉住宫远徵的手臂,轻轻戳了戳:“谢谢远徵弟弟噢。” 既然他拽她是为了护着她,那她就不难过了,以后也多护着他点。 一股馨香袭来,宫远徵退后半步,仿若身旁是洪水猛兽。 “不许叫我弟弟,还有这些我都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的。” 不然他可不会那么好心护着这个女人,宫远徵冷哼一声。 所以是表哥让他护着她了,苏宝儿满脸的喜悦掩饰不住,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 宫远徵看不过眼,一巴掌拍在苏宝儿头上:“别傻笑了,看着就蠢。” 苏宝儿比宫远徵大,但和宫远徵站在一起,才到他的肩旁,看着分外娇小可人。 苏宝儿委屈的大叫:“你竟然打我,我比你大我还是表哥的表妹,你应该叫我姐姐。” 宫远徵按住苏宝儿的头,看着她的身高忍不住笑出了声:“哟,比我矮的姐姐呀。” 年龄比他大,但谁让她比他矮呢,宫远徵心情非常舒畅。 最讨厌别人说她矮了,苏宝儿挥着小拳头想打宫远徵。 宫远徵嘴角扬起恶劣的笑,他柔和的施展身手逗弄着苏宝儿,口中还不停毒舌说着她不行的话。 两人的嬉闹声,让宫子羽更加愤怒,他看着一些已经躺下的新娘,对宫远徵道:“宫远徵,她们都是待选的新娘,你这么做可想过后果。” 宫远徵无所谓的笑了笑:“她们已经中毒了,没有我的解药就准备等死吧。” 宫子羽指着苏宝儿:“那她呢?” 为何独独放过了这名女子呢?宫子羽忍不住心生疑惑,看着宫远徵的臭脸,他心里更是不满。 第3章云之羽3 苏宝儿拦住想要说话宫远徵,双手抱胸,嘴角挂着标准式笑容。 “我是苏家大小姐,我爹爹是江南一带的老大,我表哥是角宫宫主,徵宫又是我表哥弟弟的,也算是我弟弟的。” “如此这般,谁敢来冒充我,”苏宝儿冷哼一声。 虽不熟练,但作为表兄妹自幼相识,苏宝儿的身份以及面容,无锋难以攻破,宫子羽也想到了这一点。 看着苏宝儿和宫远徵的笑容出奇的类似,宫子羽打了个寒颤,这是又来了一个宫远徵吗? “说的很对,”宫远徵非常捧场,他鼓了鼓掌。 两人抬着下颚挑衅的看着宫子羽,分外同仇敌忾,看着倒像是亲姐弟。 宫远徵转身又对苏宝儿小声说:“暂且给你借用一下我的名头,不过我可不算你的弟弟。” 苏宝儿不服气的小声嘟囔道:“以后说不定就是呢。” 她志在表哥宫尚角,若是成功,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那时候远徵弟弟叫姐姐一定非常有趣吧,不对也可能是叫嫂嫂,苏宝儿捂嘴偷笑。 新娘们的哭声越发大了,宫子羽心生怜惜,凑上去安抚着她们。 “我不想死,求羽公子救救我们。” 这时一名女子跌跌撞撞的跑向宫子羽,趁他不注意间,掐住了他的喉咙。 金繁上前救宫子羽,而宫远徵挡在苏宝儿身前,对着郑南衣露出奸笑,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手中拿出了自己的暗器。 无锋的人被他找到了噢。 郑南衣厉声道:“都别动,否则就别怪我手抖了。” 金繁止住脚步,目光凌冽的看着郑南衣,若是羽公子出事,执任一定不会放过他。 郑南衣盯着宫远徵道:“拿出解药来换,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掐住宫子羽的手渐渐收拢,在威胁着宫远徵。 苏宝儿捂住心口,佯装害怕的拉着宫远徵的衣袖:“远徵弟弟,我好害怕呀,不会真的要死人了吧。” “不会。” 话落,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一掌便击飞郑南衣。 宫子羽看清来人,惊喜的叫出声:“哥。” 来人正是宫门少主宫唤羽,他打量了宫子羽两眼,问道:“没事吧。” 了解宫子羽没事后,他安排着新娘的后续事宜。 苏宝儿瞧着他,悄悄在宫远徵耳边低喃:“这也没表哥丰神俊朗,帅气撩人坚定可靠呀。” 当然没我哥丰神俊朗呀,宫远徵双手抱胸,难得的给了苏宝儿赞同的眼神。 他上下瞧了眼苏宝儿,啧啧了两声,虽然这个女人矮是矮了些,也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说话也不讨人喜欢,不过眼光不错。 他哥哥就是宫门最好看之人,所有人都比不上。 当然作为哥哥的弟弟,他长得也不错。 后面的非常赞同,前面若是被苏宝儿听到,肯定想一巴掌拍死宫远徵,她难道就这么不行嘛? 宫唤羽听到什么,眼眸深沉的瞧了眼苏宝儿,什么也没说的带着人走了。 随着晕倒的新娘都被送走,宫远徵也准备将苏宝儿送去女客院。 谁知,苏宝儿拉着他的衣袖不依,抿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宫远徵,就是不说话。 宫远徵挑了挑眉:“怎么?你想在这里过夜。” 黑沉沉的走道里,像是隐藏了无数恐怖的东西,时不时吹来冷风,苏宝儿抖了一下。 “我才不要在这里呀,”她抱紧宫远徵手臂,嘴角上扬有些害羞道:“我是想去角宫住。” “那些新娘万一还有无锋的人,住在女客院很危险的,反正我也不是外人,你带我去角宫住嘛,”苏宝儿撒娇的说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向弟弟撒娇才不丢脸呢。 竟是如此厚脸皮的人,自来熟主动的让他不知如何反应。 宫远徵抽出手臂,摸了摸鼻梁:“角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你要是想去里面住自己和哥说去。” “不行呀。” 他往前走去,苏宝儿一脸遗憾,神色颓废的跟在身后:“那表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过两天就回来,”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苏宝儿:“即使因为你的身份,我哥对你另眼相待,不过他肯定还是对我最好。” 小脸上透着股傲娇,向她证明着哥哥对自己的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心里不安只能向世人炫耀,来展示别人对自己的重视。 苏宝儿偷笑后又觉得心疼,她乖巧的点点头,她是来加入他们的,可不是来拆散他们的呢。 她踮起脚尖安抚揉了揉宫远徵的头发,柔声道:“放心吧,我也会对你好的。” 宫远徵有些错愕,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夜晚寒风凛冽,屋内的灯火随着风晃动。 苏宝儿从腰带处拿出几根银针,将它们分别扎在身体各处,制造身体虚弱的假象。 她自幼被宠溺的长大,肤白如雪,面若观音,笑起来灿若骄阳,给人透出一股希望之感,在这群新娘中算上乘之姿。 第4章云之羽4 身体不说强健到可以爬泰山,但也不会弱到被风一吹就倒,万一因此得到了金牌可不好。 宫唤羽虽为宫家少主,不过她可不喜欢他,长得没自个表哥表弟帅,能力也没他们强,看着也怪阴沉沉的。 不是她的菜,她也不打算掺和到他的金牌新娘中。 所以还是给自己制造点痛苦躲躲吧。 翌日一早,几位新娘被唤入大殿内,如苏宝儿所料,她果然成功拿到了玉牌。 深深松了口气,欣喜的对着玉牌亲了亲。 云为衫疑惑的问道:“苏姑娘很喜欢玉牌吗?” 苏宝儿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嫁给少主。” 上官浅问道:“噢,那苏姑娘喜欢的是?” “我喜欢宫二先生,也就是我的角哥哥。” 苏宝儿抱紧玉牌甜蜜一笑,说话的语气都变成了甜腻腻的,几乎所有新娘都能感觉她的那份喜欢。 上官浅瞧着苏宝儿的眼神逐渐深沉,她嘴角的微笑不变,赞同的说道:“宫二先生确实很好,不过宫三先生也不错,少年俊郎,我见他对你多有照顾呢。” 云为衫调侃道:“对呀,那么可怕的宫三先生都对你极好。” 今日一早,宫远徵便为苏宝儿送来了一瓶毒药,说是让她防着那些新娘,她们肯定有很多无锋的人。 发现不对,直接毒死她们。 他来时女客院看到的人不少,这可是独一份的。 这是因为她昨晚害怕的话吗? 大家的调侃声响起,苏宝儿的厚脸皮也有些不顶用了。 不过表哥吹依旧在继续:“那是自然,我表哥自然是天下第一好,他英俊帅气武功高强,是宫门最棒的人,他是我的。” 苏宝儿骄傲的仰着头,仿佛表哥厉害的荣耀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至于远徵弟弟,”说到宫远徵她的声音突然变小了。 “远徵弟弟还小,他是因为表哥才对我如此照顾的,大家别乱想了。” 上官浅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嘴唇微抿,笑容格外温柔。 “是嘛?妹妹这么好宫二先生肯定能看到,不过选新娘嘛,这一切还要看宫二先生的喜好。” 意思就是她很好,不过表哥不一定喜欢她这类的呗,苏宝儿气愤的转头不理她。 “反正表哥是我的,即使不是我的,我和远徵弟弟也不会让随便什么人就做我嫂嫂。” 上官浅笑笑没有说话,苏宝儿最讨厌与温柔刀子说话啦,她对着她冷哼一声,提起裙角向客院外跑去。 她要去告诉远徵弟弟,上官浅想要做她们嫂嫂,她想要抢走表哥,然后让弟弟拿药毒死她。 一路问来问去,终于到了徵宫门前,却见院门紧锁。 苏宝儿疑惑的问侍卫:“我远徵弟弟在哪儿?” “徵宫宫主正在大门接角宫宫主。” 苏宝儿生气的跺了跺脚:“好你个宫远徵,表哥回来也不告诉我。” 大门口,宫远徵站在墙角看着骑马进来的宫尚角,露出了温和喜悦的笑容。 宫尚角也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凌冽的眼神变得温和了些。 “哥。” 宫尚角点头,正准备下马,一个人突然飞奔而来,他捏紧匕首,却见那人噗通一声拜在了他的脚下。 宫尚角:…… 宫远徵笑出了声:“苏宝儿,我哥回来我知道你开心,但你也不必行此大礼呀。” 苏宝儿?噢对了,这是他妹妹,宫尚角连忙蹲下身将她扶了起来。 苏宝儿红着眼睛,下颚还有些擦伤正流着血,手掌磨破了皮,她委屈的滴着小珍珠看着宫尚角。 “哥哥,宫远徵他嘲笑我,还不告诉我你回来了。” 宫尚角拿着手帕,擦着苏宝儿的脸:“远徵,下次不可如此。” “哥哥疼,”苏宝儿扭过头,不想碰到手帕,她脸蛋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疼。 宫远徵哼了一声正想继续毒舌她,见苏宝儿脸上手上滴着血,又有些诧异的蹲下身:“怎么摔的这么狠。” 他伸手摸了下台阶,见上面全是些小小的碎石子。 宫门口的台阶高高堆砌着,苏宝儿太过着急又不熟悉地形,跑时脚一踩空便向前摔去,手和下颚在这样的台阶上摩擦一下,又怎么会不受伤呢。 宫尚角也想到了,对金复冷声道:“告诉那些打扫的人,若是台阶不给我弄干净,就去角宫或者徵宫干活。” 说完后他抱起苏宝儿:“去徵宫。” 宫远徵乖乖跟在哥哥的身后,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完全埋在哥哥的怀中,在后面只能看见她那双秀气的小脚。 他怎么就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这时苏宝儿红着一双眼,也不掉金豆子,她搂紧宫尚角的脖颈,对着宫远徵眨了眨眼。 看吧哥哥抱着的是我噢。 第5章云之羽5 宫远徵终于想明白了,一定是因为苏宝儿现在霸占了他哥哥,他捏紧了拳头,正想着什么时候发作。 宫尚角却突然开口:“不疼了嘛?” 苏宝儿立马在他怀中乖乖靠好,贴着宫尚角的心口,瓮声瓮气道:“疼,非常疼,等会想要哥哥给我擦药?” 谁让远徵不告诉他哥哥回来了,就让哥哥给她擦药,然后气死远徵弟弟,心里正偷偷喜悦,宫尚角却突然开口: “哥哥要去执任那里,等会远徵给你擦。” 宫尚角嘴角上扬,眼里滑过一丝温柔,有种看好戏的意思。 “什么?” 苏宝儿一脸惊恐的看着后面,那露出奸笑的帅气少年。 完了,小毒毒应该会温柔吧?她内心有些迟疑道。 徵宫里,宫远徵拿出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水,清洗着苏宝儿脸上的手上的伤口。 手上的伤口里,还夹着几颗石子,看的他都有些心惊。 “你快赶上宫子羽那个废物了,走路都能摔跤。”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用他来比喻……”苏宝儿瞪大了双眼,突然一块冰凉凉的东西贴在伤口处,疼的她痛苦的叫出了声:“啊,好痛。” 眼泪滴了下来,宫远徵一只手擦药,另一只手还要给她擦泪,免得泪水滴到脸上的伤口更疼。 他不满的出声:“不许哭了,再哭你今晚的晚饭就是一碗药。” 苏宝儿立马止住了眼泪。 昨晚女客院的人都收到了一碗药,据说是针对山谷里的瘴气的,她喝了下去后苦的反胃。 也不知道远徵弟弟是怎么做的,竟然能做成她吃过最苦的药。 简直再也不想喝了。 宫远徵嘴角勾起,没想到他的毒药这么吓人,说明他毒药天才的名声已经传出宫外,连这个女人都害怕。 他心里欢乐,动作也轻柔了些。 苏宝儿静静的看着他,见他睫毛一颤一颤,发间的铃铛随着他的摇晃的动作铛铛的响。 有些心痒的伸出手,摸住了他的脸,手扫过了他的睫毛。 亲密的接触让宫远徵愣住了,反应过来立马后退,瞪大了眼睛摸着自己的脸,断断续续问道:“你,你干嘛?” “抱歉,我……我大概可能或许是生病了,”苏宝儿捂住了自己发红的脸。 美色所误呀,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远徵弟弟比哥哥还好看,甚至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咸猪手,直接上手靠近了。 救命,远徵弟弟可还是个孩子呀,苏宝儿右手打向了摸远徵弟弟脸的左手,都怪这个手有了自己的想法。 左手刚好受着伤,疼的她直接叫了出来:“救命,疼。” 宫远徵抿了抿唇,有些慌乱的心安静了下来,他低着头迷茫的看着苏宝儿。 或许是她真的病了吧,不然为什么想不开自残,他的医术大概难以医治她。 宫远徵提议道:“明天我找医师给你看看,治一治你的疯病。” “嗯。” 苏宝儿趴在软榻上,将脸埋在那床小被子里,轻声应着宫远徵的话。 她现在羞涩的不想见人,就连宫远徵的毒舌都不想去面对了。 屋内的灯火摇曳着,照在了宫远徵愣愣的看着苏宝儿的脸上,他迷茫的站在原地。 那软榻还有那床被子都是他的,就连他哥都没靠近过。 更别提女子了。 苏宝儿嗅了嗅被子上面带着一股草药的味道,不是苦涩的而是清香,闻着让人很舒适放松。 她深吸了一口:“好香呀。” 宫远徵的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不知所措的急红了眼,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呢? 那可是他的被子呀,要不是他是哥哥的妹妹,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他大声喊道:“你,你,苏宝儿,你不知廉耻。” 完了,远徵弟弟生气了,苏宝儿坐了起来,对着他摇手:“远徵我不是故意摸你脸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和小朋友怼来怼去,她会觉得有趣且开心,却不知道为何见不得宫远徵真的生气难过。 苏宝儿猜测这可能就是亲情的感应吧。 两段话几十个字,宫远徵只听到了三个字,那就是摸你脸。 “什么?你还想摸我的脸?” “不是的,虽然我很想揉,不对是不想揉,但是男女授受不亲,”越解释越迷糊,苏宝儿真想打自己嘴一巴掌。 她补充的道:“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我不会想摸的。” 你看我信吗?宫远徵双手抱胸,垂眸看着苏宝儿,对她刚才的表现格外蔑视,但脸颊泛红的耳朵又显示了他的不平静。 “没想到,你的想法竟如此好高骛远。” 想碰他?做梦去吧,就连哥哥都没怎么亲昵过呢。 “才没有呀,”哥哥虽然很强,但怎么能算好高骛远呢! 第6章云之羽6 她瞧着转身整理药材的宫远徵,又看了看手上和下巴上的包扎,忍不住感叹弟弟真好呀。 有机会的话她还是想捏捏他的小脸蛋,远徵弟弟的脸做什么表情都可爱,皮肤摸起来软软的又很细腻。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远徵弟弟这么可爱又帅气的人呢。 苏宝儿抱着腿坐在床沿,目光追随着宫远徵的身影,如芒在背宫远徵浑身不适,他转身对苏宝儿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这个女人。 药也擦好了,她也没啥事了,是要立即送回女客院吧? 宫远徵拿药瓶的手停顿了下,可是哥哥也没说呀。 女客院很危险,要是她出事儿受伤了,哥哥会难过心疼的吧,所以就不要送了。 想通后,宫远徵的脚步都欢快了不少。 他专注的看着药壶,搅拌药的手依旧不停,嘴角勾起,看着药就像是看着一块宝物一般。 年龄虽小,能力却远超同龄人,更是比大自己的宫子羽那个废物厉害。 苏宝儿被他的神情吸引了,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直起身,想到了过不久宫尚角会被叫离宫门,而后执任少主身死,执任之位便落在了宫子羽身上。 平静甜蜜的心,难免有些焦急起来。 “怎么了?”急促的呼吸声引起了宫远徵的目光。 苏宝儿摸住心口,面容忐忑:“我心里有些不安。” 不安什么?宫远徵有些迷惑,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手中这些药吓到她了? 他低头看去,只见手不远处的盒子中,装满了蝎子蜈蚣蜘蛛蛇,这些都是他用来炼制毒药的,女生若是看见后是会害怕的。 想到此,他下意识将盒子盖好,完全看不见里面的生物后,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想法呢?宫远徵严肃着面容抿着唇猜测是因为哥哥。 他僵硬着转过头安慰:“别害怕,这里什么都没有。” 目光所到之处,徵宫里只看得见草药,和一些排排放的药柜,苏宝儿脑袋里一片混乱,她下意识对着宫远徵点头。 “这些都是远徵弟弟的宝物吗?” 整洁干净,所有的药瓶都被它的主人,整整齐齐摆成一列,如此大的房间无一丝凌乱,他们的主人很在乎它们。 “不是,”宫远徵摇头,他的宝物一直都是他哥哥,如果还有例外的话,出云重莲应该也算,那是他送给哥哥最重要的礼物。 苏宝儿好奇道:“那什么是远徵弟弟的宝物呢?” 宫远徵冷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她以为她是谁?凭什么她说什么他都要回,宫远徵扭过头不想理这个女人。 苏宝儿也不在意,她猜测宫远徵最重要的就是宫尚角还有那些药。 那要是她拿了远徵弟弟的药会怎么样呢?苏宝儿见宫远徵背对着他,踮起脚尖悄悄上前抓住一瓶药就离开。 她要拿药去毒死无锋的人。 保护远徵和尚角哥哥人人有责。 拿到后苏宝儿就快速向外面跑去,宫远徵听到声音立马侧头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这女人跑这么急干什么?难道是摔的还不够狠。” 他烦闷的将炉子重重放下,只觉得哥哥这个表妹又蠢又傻,一天天竟干坏事儿让人担心。 不行,不管她了,摔了便摔了受伤了最好,免得和他抢哥哥,宫远徵重新拿起药炉搅拌着里面的药材。 白色的药膏还在床边放着,散发着阵阵冷香,和薄荷的香味有些相似,宫远徵的鼻子向来灵敏,他很快就注意到了。 这药膏是用来为女子去疤的他只做了几瓶,还是去年商宫那位向他求来才做的,见苏宝儿受伤他便想到了这个,这才从箱底拿了出来。 只是她怎么连这个药都忘拿了呢! “烦死了,笨女人。” 宫远徵气愤的怒吼几声,拿起药就追了出去。 女客院外,苏宝儿扶着树喘气,呼吸舒畅后她拿出手中黑色瓶装药,仔细看了看又向天空抛去接住。 “先毒死谁呢?” 上官浅会医术不好毒,云为衫人不错,她不想伤害她,这好像就没什么能毒的人了呀。 不过还有一个人,他既然想假死,加点料若是真的死了岂不更妙。 那就让他们给尚角哥哥让路吧。 苏宝儿笑出了小酒窝,看起来温柔且甜甜的,肚子里却全是恶水。 头上的柳树枝被风吹动,轻扫过苏宝儿的脖颈,痒的她正想抬手拂过。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苏宝儿使劲甩手:“啊,谁敢碰本小姐?” 第7章云之羽7 “苏宝儿~,你一个人站在树下神神叨叨干嘛。” 宫远徵一把将苏宝儿按在树干上,止住了她乱甩手的动作。 有力的手臂压在她身前,耳边还传来了熟悉且超大的声音。 苏宝儿停止了动作,皱起眉捂住耳边软糯糯道:“远徵弟弟,你声音别那么大嘛,要是我耳朵聋了怎么办。” 宫远徵凑近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道:“聋了我就给你备药,我们徵宫最不缺的就是药。” 是药都会苦,但宫远徵备的药肯定更苦。 苏宝儿不满的嘟嚷着:“我才不要呢。” 耳边说话的气息,勾的她耳朵脖子痒痒的,她下意识缩脖子头向说话那一边偏。 宫远徵的的唇贴在了苏宝儿的脸颊边,陌生的触感陌生的气息和味道,让两人都瞪大了瞳孔愣住了。 苏宝儿身后靠着树,身前压着一个人,退无可退,她唇瓣颤抖:“我我我,你你你。” “抱歉。” 宫远徵直起身体,双拳紧握,眼眸低垂,目光迷茫的看着苏宝儿。 以前是除了哥哥以外,她是他最亲近过的人,现在是除了她以外,哥哥是他最亲近过的人。 刚才那一触碰虽是意外,但也算肌肤之亲,他是不是应该娶她? 一阵风吹过,甜腻的奶香和药物的清香混合在一起,两人似乎都不抗拒,甚至有些沉醉。 “你忘戴药了。” 宫远徵深呼吸一口,控制住自己想往回缩的羞意,他向苏宝儿张开手。 骨节分明的手中,正放着一堆陶瓷碎片,和几坨带着血的白色药膏融合的产物。 宫远徵注意到想缩回手,却被苏宝儿一把拉住了。 她拿出手帕心疼的处理着他手,几片碎片还嵌入在他的肉中,难怪流出血了呀。 “怎么这么不小心,遇见任何事情都要注意不让自己受伤呀。” 宫远徵淡淡道:“这点痛算什么。” 对于他确实不算什么。 想到宫远徵经常背着宫尚角试药,疼呀痛呀流泪流血,都是他一个人缩在角落受着,她的心就跟着酸涩刺痛刺痛的,眼眶也不自觉红了。 “远徵,你不应该这样。” 苏宝儿为他手包扎好了后,伸手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她眸光温和带着一丝悲伤的看着他:“伤不管大小那都是伤,爱你心疼你的见到都会难受的。” 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伤小而忽略你,而不爱你的也不会因为你的伤大而对你好。 尚角哥哥爱他,而她也会爱他,他们见到都会心疼她。 是吗?宫远徵无措的感应到手边不属于他的温度,陌生却而温暖。 无人与他说过,一点小伤原来也会让爱他的人心疼。 而她心疼了,是不是证明她在爱他,他心里觉得甜蜜,却又觉得荒谬,她口中一直爱的是哥哥呀。 哥哥也关心他爱他,但他的关心更多隐藏在冷漠的面孔和话语之下,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百分之七十,没感受到只给他带来无尽的不安。 这是第一次有人直白的与他讲爱,他想笑,想嘲讽她,却笑不出来也说不出口,心里酸涩一张嘴就是一片哽咽。 苏宝儿察觉到他情绪的不稳定,她伸出手想拥抱他,在搂住他腰间时又迟疑了。 她来时的目标是宫尚角,在女客院甚至大声宣誓了主权,至今她的选择依旧没变,在这样下拥抱宫远徵似乎不合礼数。 苏宝儿脑子乱乱的,她的身体却已经先一步做出了选择,紧紧抱住了宫远徵僵硬的身体,头趴在他的心口,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她嘴里轻声叹息着:“远徵弟弟,你好像变成了我的例外呀。” 风吹过,那一句话好像随风消散,又好像被风吹落在宫远徵的耳中。 他的心猛的加速跳动,想伸手回抱她,却也怕会吓着她,也怕哥哥会难过。 这时柳枝条落在宫远徵的头上,他抬手想挥开它却顽固的挂在铃铛间。 柳等于留,这树是让他留下她吗? 可她喜欢哥哥,应该属于哥哥的呀? 在女客院门前拥抱,若是被人看见终归不雅观,更何况心中还压了事儿,苏宝儿很快就松了手。 苏宝儿巧笑嫣然:“以后要好好爱护自己呀,若是被我再看见受伤了,我就告诉哥哥惩罚你。” “不会了,”有你和哥哥看着,我怎么会舍得在你们面前受伤呢,宫远徵心里有一丝幸福,却又带着一丝苦涩。 苏宝儿只觉得弟弟经过刚才的谈心变乖了,果然现在的小朋友都缺爱呀,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真乖,先回去吧,我们明天见。” “好呀,苏宝儿明天见。” 宫远徵的脸上又上了属于他的桀骜不驯,似乎那刚才的乖巧从未出现。 第8章云之羽8 苏宝儿的房间正在上官浅旁边,她走到上官浅房门前时,那门突然打开了。 门里的人身着白衣,自带一股弱柳扶风温柔可人之意,若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就图她那个弱柳扶风之姿,她也会和她做朋友。 如此也不怪哥哥会被她迷惑呀。 苏宝儿停住了脚步,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作为关系户,她就是喜欢看他们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上官浅羡慕的说着:“苏姑娘好,这宫三先生对姑娘可真好,竟亲自送你回来。” 苏宝儿嘚瑟的晃晃头:“没错,远徵对我就是好,不仅如此宫二哥哥对我也超好。” 说完苏宝儿哼的一声离开了,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看见她被表哥抱的画面后,肯定心里着急了,想把她推入徵宫。 不过她可不是一般人,远徵和尚角的好她都要,她是大人不做选择。 更何况表哥不只是她的目标,更是她的亲人诶。 看到上官浅有些僵硬的脸色,让苏宝儿高兴的拍了拍手。 回到屋内后,她拿出了自己在徵宫顺走的毒药,手指在上面摩擦了两下,接着放入柜子内。 用不用药都无所谓,反正用别的方法他也会死,只要不能牵扯到远徵身上就行。 趁着天黑,苏宝儿正准备行动,房檐上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看便是练家子。 她躺在床上连忙盖好被子,听着那人掀开瓦片,似乎往屋里弄了什么东西。 等那人离开,苏宝儿摸了摸有些发沉的脑袋,一根针被她直接扎入穴位,让她瞬间保持了清醒。 是毒或者其它某些东西。 是上官浅吧,在女客院她高傲的姿态是得罪了很多人,不过真正威胁到利益的人只有一个上官浅。 得来全不费工夫呀,苏宝儿高兴出声。 她往嘴里塞了一颗毒药,反正都是毒,那就来点更毒的吧。 哥哥很在意亲人,而被他纳入亲人领域的大概只有宫远徵,不过看对她的态度,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她。 亲人遇到事情命在旦夕,和一个一看就疑点重重埋着阴谋的事情,谁更重要呢? 药丸有点噎人,苏宝儿喝了几口水这才咽下去,抿了抿口中苦涩的味道,她内心突然意识到这药好像喝早了。 不管了,苏宝儿拍了拍脑袋,借住系统赋予的能力潜入执任的房间,在房间四角之处各放两个银针。 银针很有用,可以杀人于无形,成功后还能让系统收回,就等着送那位仁兄去见佛祖。 苏宝儿笑了一下,嘴角溢出了一丝黑血。 很好毒发作了,局也备好了,只等哥哥这个正主回来继承大统。 夜晚的走廊中,只亮着几盏夜灯,该黑的地方依旧没有被照亮,看着倒有些渗人。 苏宝儿脚步趔趄扶着墙颤颤巍巍走着,突然一支箭射在了他的脚下。 “夜探宫门之人为何?” “苏宝儿,角宫宫主的表妹,劳烦你去找一下……宫三先生宫远徵。” 说完,苏宝儿失去意识的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的黑血越发多,在这黑暗中的灯照耀下,看着倒像是冤死之人。 黑暗的走道中响起了铃铛声,宫远徵得到消息后飞快就向苏宝儿跑来,发丝和铃铛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见她嘴角溢出的鲜血,他心里咯噔一声,手指有些慌乱的贴在她的脖颈,见脉搏依旧在稳稳的跳动,他闭了闭眼立刻舒缓了一口气。 还好,还活着,他抱起苏宝儿向徵宫走去。 黑夜想将两人侵蚀,却在接触到两人的衣角时,又飞速躲开。 将苏宝儿放在软榻上后,宫远徵想松开手去拿解毒丹,怀中的人搂着他将他拉了下去,不想让他离开。 “先松开,我去给你拿药。” 苏宝儿眼睛微微睁开,带着哭腔软糯糯道:“我想要表哥,把表哥找回来好嘛。” 宫远徵心中一酸,见苏宝儿咳嗽两声吐的血越发多,他闭了闭眼:“好,我这就人去找哥哥回来。” 或许她真的爱极了哥哥,受伤后第一时间想见的人就是他。 既然想见哥哥,那他怎么能拒绝呢。 宫远徵深呼吸一下,压住了自己酸涩疼痛的心。 他快速从抽屉里拿出一枚解毒丹喂进苏宝儿嘴中,虽不是什么都能解,不过却能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的毒素。 随然他走向门外,对侍卫道:“去将哥哥请回来,就说我中毒受伤了,对了悄悄去。” 执任给哥哥安排了任务,若是众所周知的去请,必会引起他们的拒绝,苏宝儿想见他的想法就要落空。 第9章云之羽9 “安排人去查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苏宝儿会中毒,着重查女客院。” 徵宫里的毒药好久没人试了,宫远徵嘴角微勾,愤怒的眼睛带着狠厉。 对苏宝儿有恶意,置人于死地的人,一定是女客院的人,而宫门的其它人与她并不熟悉。 宫远徵抬脚走进屋内,见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冒着冷汗,身体蜷缩成一团,往常活力满满的样子已经看不到了。 他拿着沾着她血的手帕,着急的向药房走去。 “哥哥。”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让他顿住了脚步,看着床上痛苦的人儿,他眸光暗了一瞬。 她就这么喜欢哥哥吗?知不知道现在救她的人是他宫远徵。 宫远徵咬了咬唇有些委屈,他忍住心中的酸涩,将手帕放在水中,让上面的血快速散在水中,他一顿忙乎快速制成好了毒药,将它一口咽下。 没错,试毒,只有尝过毒药,了解症状后,他才知道这是不是那一款毒。 这徵宫的毒药,只要是他制成的,便都是以身来试的毒。 解毒丹可以压制她体内的毒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对他而言也够了。 腹中火烧火烧的疼痛,让宫远徵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药瓶。 满头冷汗,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屋内的东西在他眼中有了一道道重影。 不远处的软榻上,传来了一个人的痛哼声。 宫远徵心口一慌察觉不对,突然拿起刀快速对着手臂划了一刀。 意识回笼,宫远徵舒缓了一口气,这毒倒不怎么让人疼,只是会让人意识模糊,昏迷后在无意识下死去。 若不是他试过的毒多,差一点就中招了。 屋内的淡光照在苏宝儿脸上,呈现出来了一种不正常的白。 宫远徵坐在凳子上捂住伤口,看着她的模样心口一紧,脑子突然一亮,来不及包扎伤口,拿着笔写了一张药方。 不管是何毒,都难不过他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 客栈内,宫尚角听完侍卫说的话后,毫不犹豫骑着马返回宫门。 宫门守卫严谨,竟然还能让宫远徵中毒受伤,肯定是出了问题,宫唤羽这个废物。 他心中着急走到宫门时,见众人提着白灯笼,脚步趔趄了一下,面上的冷静再也无法维持,疯一般向执任大殿跑去。 他不信,不可能是远徵,绝对不是。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呀,还在和宝儿打打闹闹,怎么可能这么突然。 执任大厅内,几位长老后山和前山的人齐聚一堂,只有宫远徵和宫尚角的位置缺人。 月长老让人去请宫远徵,却意外得知宫远徵和苏家大小姐的脸色苍白身中异毒,徵宫的药房内还流着两人的血,而现在两人正在徵宫的药池中躺着。 月长老和其它长老说了后,几人面色更加凝重,如今执任少主突然离世,尚角不在,而远徵突然中毒,就像是一张大网落在宫门。 为何这么巧呢?长老们瞥了眼宫子羽,都沉默不发。 若是其他人,此时此刻他们大概会猜测是宫门内斗,想要伤害继承人后得到执任之位,可若是宫子羽的话…… 他的智慧和性格好像不允许。 只是现在只有他了呀。 几位长老叹息一声,正要开口,门砰一声被撞开。 没错是被撞开,宫尚角顾不得头上的痛意,他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看向宫远徵的座位。 原本整洁严谨的衣服,因为赶路染上了风霜,整齐的头发也被风吹的凌乱,面色因为害怕而变得苍白。 宫子羽低头哽咽的动作一顿,宫尚角什么时候变成过这样,他这是急着回来祭拜他父亲和哥哥? 在看到宫远徵空着的位置,宫尚角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慌张的退后了一步。 “不可能的,远徵呢?宫远徵在哪儿?” 宫尚角崩溃的大声喊着,不等人回答他快速向门后跑去,去的方向是徵宫。 “尚角,”月长老站起身伸出手,话还没说完就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了。 留下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所以尚角以为是远徵出事儿了,想到还躺在药池的人,雪长老叹息一声,但远徵确实是出事儿了。 不过现在尚角回来了,宫门的事情现在也好安排。 瞧着底下还在迷惑的看着门外的宫子羽,几人摇了摇头。 第10章云之羽10 徵宫里,金复跟着宫尚角到处找着宫远徵,看到药房的血迹后,宫尚角拿起桌上的手帕,绝望的闭了闭眼。 周边的侍卫看见了迷惑的挠挠头,所以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角宫宫主要如此沉重的拿着苏小姐的手帕。 苏小姐和宫主不是好好的吗?难不成他是喜欢苏小姐,他们宫主和苏小姐以及他是三角恋,两位侍卫震惊的对了对眼。 金复无意间推开了药池的门,这药池是专门用来给人疗伤的,当时修建是因为角公子参加了试炼,有些伤痛需要泡几次药澡。 徵公子就想着给角少爷修一个药池,只是修好时角公子的伤已经好了,药池便一直留着没用。 他叹息一声推开了门,屋内烟雾缭绕,弥漫着一股药味。 宫尚角鼻子特别灵,他推开怔愣在门口的金复,直接踏步走了进去。 掀开帘子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和一道粉色的身影交缠在一起。 宫远徵正紧紧抱着苏宝儿,而苏宝儿正窝在他的怀中。 听到声音宫远徵抬头厉声:“谁?” 他吩咐过不可有人来打扰他,所以是哪个不要命的还敢冲过来。 见到来人的模样宫远徵瞳孔一缩,他慌张的松开了抱着苏宝儿的手。 结果没有力撑着,苏宝儿快速向水下沉去,吓得宫远徵手忙脚乱的又抱起了她,紧紧将她拥在怀中。 他中的毒浅意识清醒,吃个解药泡一会儿就好了,但苏宝儿中了一个多小时,解毒的速度缓慢,泡了这么久依旧没有意识。 他怕他不抱着,这个笨蛋就直接淹死了怎么办,可让别人看着她他也不放心,只是没想到哥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哥。” 宫远徵有些复杂,抱着苏宝儿的手变紧了,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如此亲昵的画面被哥哥看见,哥哥应该不会想着选她。 可她喜欢哥哥呀。 “好好养伤,”宫尚角嘴角上扬,见两人没事,他心中积攒的恐慌一散,还有了陶侃宫远徵的心情:“记得抱紧宝儿。” 他转身将门关紧,顺带将门口还在观望的金复也带走了。 离开徵宫后,宫尚角表情严肃起来,药房内的血是真的,宫门的红绸变白布也是真的,所以依旧是出事了。 执任大厅内他忽悠的事情也想了起来,里面少了远徵、执任、少主,而远徵现在好好的,那么就是执任和少主其中某个出事儿了。 宫尚角叹息一声,或许是两个人都出事儿了,这是他最不忍见到的结果。 而远徵受伤中毒在里面又代表着什么呢? 药池中,温热的气息一直环抱着苏宝儿,她舒服的呼出了口热气,顺带蹭了蹭头贴着的心口。 身旁的躯体一僵,苏宝儿突然清醒过来,她眨巴眨巴带着水汽的睫毛,悄悄瞥了眼周围。 无尽的雾气弥漫,而她现在正躺在带着苦味的水中,被人紧紧抱在怀中。 那人的衣服很熟悉,有些像宫远徵穿的,想到晕倒前见到的人,苏宝儿猜到了什么。 她叹息一声,没想到远徵弟弟这么好,看来她的目标是要换了呀。 只怪美色误人,人的喜欢总是不经意间出现。 苏宝儿抬手抱住了宫远徵的腰,头靠在他的心口,只感觉温暖和可靠,就连那股苦涩的药味也不再那么难闻了。 宫远徵动都不敢动,害怕苏宝儿清醒后意识到抱着她的是他。 苏宝儿又蹭了蹭,鼻子一动突然发现了不对,他们在泡药澡闻到的是药味,怎么还有一股血腥味。 她的姨妈也不是这个时候来呀?所以是宫远徵! 苏宝儿直起身子,宫远徵怀中一空,他慌乱的低头看去那人,是发现了吗? 她没有远离他,而是伸手拉着宫远徵的手,仔细的看着他周身,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在宫远徵的羞意实在忍不下去时,开口肯定道:“你受伤了。” 黑色的衣服掩盖着血迹,但苏宝儿鼻子灵,她宫远徵的手臂上嗅了一下,便锁定了那里。 在宫远徵震惊的目光中,直接脱掉了他的外衣,将手伸向他的里衣,他连忙捂住了胸口阻止了她的手。 第11章云之羽11 “不可以,男女授受不亲。”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苏宝儿白了一眼宫远徵,她才不会告诉他,除了想看看他的伤口外,还有想提起验验货的想法呢。 宫远徵如良家妇女一样,被迫的在苏宝儿面前脱了上衣,他脸颊红的和苹果一样,眼睛潋滟害羞的不敢看她。 在她的手又伸过来时,立马拉住了裤子。 “不,不可以脱了,”再脱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宝儿轻笑出声,她伸出了罪恶的双手,在宫远徵含羞的目光下,抱住他白嫩嫩结实有力的腰身。 嘴唇轻轻擦过他白玉无瑕的肌肤,宫远徵低下头看见后羞涩又震惊,肌肤瞬间红了起来,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呢?不是说喜欢哥哥的吗? 宫远徵有些委屈,心里又兴奋的想她是不是也喜欢他。 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哥哥也不会选她了,他会让她留下来陪他。 远徵弟弟真可爱,苏宝儿看着泛红的宫远徵偷偷一笑,她压下嘴角轻轻拉过他的手臂。 结实有力的手臂上,有着一条食指长的伤口,上面时不时渗出一丝丝血,被水泡的久了还有些泛白。 一看便知道主人没有在意过它,苏宝儿叹息一声心中满是心疼,远徵弟弟不懂得爱惜自己。 可温热的药水提醒着她,这伤口被水泡的原因是因为她呀,苏宝儿心中酸涩,她拉起宫远徵的手一言不发的踏上台阶。 脱水而出间,水滴顺着她的动作滚落身下,宽松的衣裳紧贴在身上,露出了掩藏在下纤细的腰身,勾勒出了好看的曲线。 苏宝儿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是多么诱人,。 宫远徵走在后面,看着苏宝儿的眼神变得炽热,他虽小却只是在宫门算小,在宫外这年龄都已经成亲了,并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 他咽了咽口水,抬手将挂着的外套取下,披在了苏宝儿身上遮住了她婀娜的身姿。 黑色的外衫和他的主人一样,带着一股苦涩的药香,闻久了却也觉得甜。 苏宝儿抬眸眼中含笑看了一眼宫远徵:“谢谢远徵弟弟。” “我不是你的弟弟。” 宫远徵强烈的目光直视苏宝儿,他不喜欢这个称呼,非常不喜欢,不是因为弟弟,只是因为心里那难以出口的想法。 “为何?” 苏宝儿拉紧了外衫,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黑色的衣服和粉色的衣服叠在一起,就像是两个人亲昵的人抱在一起,宫远徵的捏紧了手,原本坚定的目光瞬间移开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我是尚角哥哥的弟弟,不是你的弟弟。” “好,那以后我叫你远徵哥哥可以吗?” 既然不让叫弟弟那就叫哥哥,情哥哥也不错呢,苏宝儿纵容的牵起宫远徵手,安抚小孩一样的捏了捏。 宫远徵诧异的转头,不等他说话,苏宝儿已经开口软糯糯的道:“远徵哥哥。” “远徵哥哥。” 她口中的声音越发柔和,就像是找到好玩的玩具一样,一遍又一遍喊着,听到宫远徵的耳中就像是妖精的诱惑。 他的耳尖泛红,眼睛乱飘就是不看苏宝儿,想起什么后又猛的低下头。 所以她们喜欢听他叫姐姐是因为这个,宫紫商果然是个变态。 宫远徵恶心发了下抖,握紧苏宝儿的手,暗暗决定一定让她离宫紫商远点,对了还有那个宫子羽,就是一整个废物。 两人换好了衣服,走出房门见外面已经是晚上了,徵宫内的装饰也变了些,到处挂着白布显示着宫门发生的大事。 苏宝儿眸光一暗,她摇了摇身旁看着白布发愣的人。 “哥哥回来了吗?” 宫尚角打开房门的时候,苏宝儿还在昏迷并不知道宫尚角已经回来了。 她有些焦急,若是哥哥还没回来,宫子羽当了执任该怎么办?那个笨蛋会害死别人的。 要不把他毒死或者毒残,暗暗的想法冉冉升起,宫远徵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考。 “回来了,你想见哥哥吗?” 苏宝儿点头,自然是想看着哥哥当没当上执任,她没有抬头,更没有瞧见宫远徵瞬间暗下来的眸光。 还是喜欢哥哥的吗? 第12章云之羽12 “啊。” 突然宫远徵弓起腰,右手捂住了左手臂。 “怎么了?是伤口疼吗?”苏宝儿着急的看向宫远徵的伤口,只见原本包扎好的伤口渗出了鲜血。 真奇怪,这也没剧烈运动呀,怎么突然就裂开了呢! 苏宝儿有些疑惑,她拉着宫远徵的另一只手,向屋内走去想重新给他上药包扎。 如暖阳般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温和认真且专注,宫远徵上扬了嘴角,果然她还是在意他的。 包扎好后再次出门,宫远徵的表情从悲伤变得兴致勃勃,他从侍卫那里知道了宫门发生的事情。 执任死了,宫唤羽也死了,而哥哥成了新执任。 那笨蛋宫子羽就是争不过哥哥。 宫远徵洋洋得意,嘴角勾起了吓人的弧度,在黑暗的走道中显得鬼气森森。 苏宝儿忍不住冒出了鸡皮疙瘩,她抱住手臂走到了前面。 宫远徵快步跟上,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怎么又不等他嘛。 角宫内,苏宝儿见到宫尚角高兴的快步跑上前,身后宫远徵默默的跟着她。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苏宝儿抱住宫尚角的手臂撒娇。 宫尚角微弯嘴角,他抬手揉了揉苏宝儿的头发,目光看向了宫远徵。 许久没有仔细看,他竟才发现远徵在他不知不觉中长高了,模样张开也成熟稳重了,心里也有了爱人。 长大了呀,宫尚角心中满满都是老父亲的感慨。 “哥。” 宫远徵几天不见哥哥也很是想念,对着宫尚角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星星。 只是哥哥看他的目光怎么这么不对呢?难道是因为他抢了哥哥的新娘苏宝儿,宫远徵心里突然生出了危机感。 宫尚角点点头,三人坐在案座前,苏宝儿拿起起茶壶为两人斟起茶。 宫远徵拿起立即品了一口,苏宝儿伸出的手都没来得及拦住。 茶是刚烧的,还烫的很。 宫远徵眼睛带着水光,忍着烫表情严肃的点点头:“好茶。” “笨蛋,”苏宝儿轻笑出声,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拿起一个空杯递给他:“快吐出来。” 宫远徵摇了摇头,张开嘴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也怪我,该试一下烫不烫在递给你。” 苏宝儿叹息一声,茶水那么烫,他最近该难受了,她抬手揉了揉宫远徵的头发,他还乖巧的低下头。 像潇洒不羁凶狠的小狼,躺下身对着饲养员露出了小腹,看向她的目光还带着期待。 宫尚角还没来得及喝茶吃饭,现在竟觉得自己饱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两人的喜事将近了呀,远徵没见过外人更是没见过外面的女人,最是容易被骗。 苏宝儿是他舅舅的女儿,更是自小他就认识,她的性格活泼单纯,身份背景简单配远徵刚刚好。 想到关在地牢中的女子,宫尚角不得不承认远徵的眼光真好。 见两人越发腻歪,宫尚角咳嗽一声:“如今宫门里不安全,宝儿就先搬徵宫暂住。” 不安全是真,撮合也是真,他真的是为两人操碎了心呀。 宫远徵立即坐直了身子:“好。” 见苏宝儿没说话他又有些忐忑。 苏宝儿点点头,案桌下的手悄悄拉住了宫远徵的手,她家小朋友自小失去父母,童年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全感。 她温和的转头对他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安抚和纵容,既然喜欢他那就坚定的选择他,不让他慌慌度日日日难安,他值得温柔相待。 宫远徵眼角微弯,有些惊喜的低下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她也喜欢他。 唉,宫尚角叹气,这两人凑在一起,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展示她们两人的感情呀。 他不得不开口道:“宝儿中毒的事情我已查明,那人叫上官浅已被我押入大牢。” 苏宝儿低下头专注的看着宫远徵的手。 “上官浅,”宫远徵冷哼一声,嘴角带着坏笑:“哥你把她交给我玩玩吧。” 玩玩?怎么玩玩,苏宝儿悄悄掐了一下宫远徵的手,他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享受的笑了笑。 这人可真是个变态。 第13章云之羽13 不过谁让她喜欢他呢,看着他的笑容,不知为何就有些心痒痒。 关于苏宝儿的事自然是交给宫远徵,宫尚角点头没有异议,但对于苏宝儿的态度他倒是有些好奇:“宝儿你似乎并不惊讶。” 苏宝儿温声解释:“哥哥,新娘里大部分目标是少主,而只有上官浅的目标是你,我当时在庭院大声说的喜欢的人也是你,她知道我与你的关系颇深,你定会选择我,如此只能对我下手了。” 说到这里苏宝儿有些迷惑:“不过她怎么对哥哥你有如此执念呢?竟能为哥哥对我下此狠手,毒药竟也带的进来?这可不是一个闺中女子该会的呀。” 苏宝儿装似有些害怕的低下头,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死吧,都死吧,所有试图伤害宫远徵和哥哥的人,都该死。 娇小玲珑的身姿,地垂下头,看起来可怜极了,宫远徵以为苏宝儿害怕,心疼的看着苏宝儿。 他亲手为她斟了一杯热茶,小心试探的放在她面前。 小心谨慎的动作,引的苏宝儿嘴角上扬,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温馨。 宫尚角低垂着眸心里想着事,手指摩挲着茶杯,他向来谨慎小心,苏宝儿的话引起了他的猜测,不过还是要证实一下才好。 或许无锋来的人,不止一个甚至不止两个。 宫尚角和宫远徵的目光一触,两人都懂了里面的含义。 宫远徵的笑容越发变态,就像是碰见了血腥的狼,满是兴奋劲。 三人相聚了一会儿,想到宫门最近发生了大事,宫尚角与宫远徵应当还有要事商量,苏宝儿提前从角宫走了出来。 到徵宫门口时她停住脚步,哥哥虽说让她搬去徵宫,但现在还没搬,东西也还在女客院,如此住进徵宫到显得她迫不及待了。 但远徵此时此刻没有安全感,苏宝儿转身向女客院走去,她舍不得宫远徵难过。 从苏宝儿走了后,宫远徵就有些心不在焉,苏宝儿不会武功,又没有毒物在身,他总觉得她一个人不安全。 宫尚角无奈的摇摇头:“放心吧,我给她派了暗卫的。” 自从她来,他便就为她配了暗卫,宫门安全但她身边不一定安全,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他也会担心的。 “谢谢哥,”心里的事情没了,宫远徵立即放松了下来。 宫尚角目光定定的看着宫远徵:“远徵你既喜欢宝儿,后面我就将她留下来做你的新娘,但你要答应我未来一定要对她好。” “好。” 宫远徵微笑着,眼睛里坚定的光,告诉了宫尚角他的想法。 他的追求不多,只有哥哥还有制药,如今还加上了苏宝儿,他不会对她不好。 宫尚角拍了拍宫远徵的肩膀:“远徵长大了呀。” 妹妹和弟弟在一起,两人如今都在他的羽翼下快乐生活,见此宫尚角的心里也藏着几分喜悦。 在宫远徵离开时,宫尚角思来想去,最后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他。 在他心里弟弟是纯洁什么都不懂的,为了弟弟的感情顺畅,作为哥哥他只能尽力帮助。 女客院内里分外安静,苏宝儿提着灯笼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云为衫一身白衣倚靠在柱旁,双眸略带悲伤看着天上那一轮白月。 苏宝儿与她擦肩而过,想到什么停住了脚步:“云姑娘夜深露重早些回房吧。” 云为衫性格不错,若是和宫子羽在一起也是佳话,苏宝儿挺喜欢她的。 云为衫似乎才发现苏宝儿,她微微福身:“苏姑娘回来了呀,眼见女客院人越来越少,我的心也有些担心害怕了。” 这是在说明她出来的举动了,苏宝儿笑了笑:“只要没做对不起宫门的事情,云姑娘就不用担心,更何况我见羽公子似乎对云姑娘格外不一样,云姑娘自是不同。” “世间真情难觅,云姑娘要记得且行且珍惜。” 苏宝儿转身回屋关上了门,只要她不做傻事儿好好跟着宫子羽,那么这几日她定是安全的。 继承羽宫后,宫子羽终也会去到后山试炼,半月之蝇和她妹妹的事情自然游刃而解。 苏宝儿背靠着门心累的叹息一声,终是她心软多管闲事儿了。 但云为衫在宫门未曾杀人,比起上官浅她更值得原谅,终归也算值了。 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后,苏宝儿正准备起身,身后的门被人猛烈的拍动着。 第14章云之羽14 来人的力气大的惊人,苏宝儿刚打开门那人就扑了进来,她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怎么这么急呢?” 她推了推将自己搂的紧紧的人,听到那熟悉的铃铛声,苏宝儿便知道是谁,被人扑倒时就没有躲。 “不是说住徵宫吗?”宫远徵话语有些委屈:“怎么突然就背着我回来这里。” 他兴致勃勃的打开徵宫的大门,结果里面和往常一样空荡荡的,想见的人不在,里面什么都没有,似乎回到他一个人的时候。 宫远徵心里又慌又急躁,怕她被人抓走了,怕今天发生的所有都是假的。 只有搂住这个人,感受到那和他不一样的温度时,他才明白原来不是假的。 苏宝儿察觉到搂住自己腰的手更紧了,隐隐还有些作痛,她不得不踮起脚尖,在宫远徵的脖颈间亲昵的蹭了蹭。 苏宝儿瓮声瓮气道:“疼。” 宫远徵有些怕痒的缩了缩脖子,闻言立刻松了手,对着苏宝儿转了一圈。 “哪里疼?是受伤了吗。” 苏宝儿摇摇头,温和一笑:“不是的,是你手劲太大捏的我腰疼。” 她弯下身揉了揉自己的腰,看着宫远徵害羞的红了耳朵,还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有些发笑。 苏宝儿贴近宫远徵的耳朵说道:“我喜欢你抱我,不过要温柔一点噢。” 宫远徵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他抬手盖住了苏宝儿的手,在她的腰间轻轻揉着。 炽热的手心贴近自己的肌肤,像是把温度传达到身躯每一个地方,苏宝儿稀见的有些害羞了。 “为什么不在徵宫等我?”亲昵的动作磨平了他的担忧,但他还没忘记他来找她的原因。 “我来这边收拾东西,我想今晚就在徵宫住,自然要提前把东西搬过去呀。。” 苏宝儿转身打开柜子,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从宫远徵那儿顺来的药被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宫远徵有些高兴,他傲娇的摇摇头:“那也应该等我,你一个人来又搬不动。” 他上前将摆在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抱了起来,时刻体现了自己的重要性。 苏宝儿挑逗道:“那我以后不管去哪里,都把你带上可好。” 宫远徵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 其实苏宝儿的东西并不多,她们自己带的东西早已被压在宫门口,能带进来的东西少之又少。 而那些她最近穿的衣物都是宫门准备的,不喜欢自然也不想带走。 宫远徵看着被抛下的衣物,眨了眨眼没说什么。 收完东西后两人就准备离开女客院,宫远徵将所有的东西都揽在自己身上,苏宝儿只提着一个灯笼走在他身旁。 要不是两只手不够,宫远徵都想把那个灯笼也拿在自己手上了。 走到庭院内,苏宝儿听到了开门声,宫远徵来的动静那么大,不少人畏惧他都不敢开门瞧。 如今倒是敢开门看看热闹,苏宝儿转身看去,只见好几间屋子的门都开着一个缝,就连云为衫的房门也不例外。 苏宝儿轻笑一声,宫远徵问道:“怎么了?” 苏宝儿骄傲的仰着头:“远徵我觉得她们肯定都在羡慕我,毕竟她们可没有这么好看,而且对人这么好的未来夫君了。” 宫远徵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其实他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好,但听着这话他心里变得高兴了些。 新娘们:那可是个毒物,我们竟然会羡慕你!!!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回到徵宫后,宫远徵将自己房间隔壁的房间给了苏宝儿,两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若是发生什么大动静彼此都听得到。 如此宫远徵也心安了些,他不想再看见苏宝儿中毒吐血的样子了。 身为徵宫宫主,宫远徵想做什么没人敢违背,即使他们都知道房间隔那么近不合理制,但两人都选择忽视了。 夜晚苏宝儿洗漱完后,毛巾轻轻擦拭着头发,见隔壁没有一丝动静,有些好奇的贴近了听。 另一边的宫远徵坐在床沿,穿着黑色寝衣头发披散在肩膀,目光稀见的柔和,见隔壁的动静没了,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是睡了吗?不是刚洗完澡洗完头,头发未干就准备睡了! 头发没有干就睡对身体可不好,特别她还是个身体虚弱的女孩子。 宫远徵没有犹豫,直接转身去敲隔壁的房门。 第15章云之羽15 苏宝儿正贴在墙边偷听隔壁的动静,听到开门声还有些好奇,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把她吓得一激灵。 咔嚓一声苏宝儿打开了门:“怎么了?” 夜晚的山谷里很冷,宫远徵立马跨进屋,将门迅速关上。 在屋内的灯光照射下,他清晰的看着身穿白色寝衣的苏宝儿,她头发的水滴在衣衫上,淋湿一片透出了里面红色的内衬。 宫远徵咽了咽口水,有些躲闪的移开了看她的目光。 苏宝儿不知所觉的上前,拉住了宫远徵的手,两只手包裹住他的手。 “你的手好暖和呀。” 山谷里的温度偏低,整日整日阴沉沉的吹着风,在这里宫远徵炽热的手,就让苏宝儿爱不释手了。 宫远徵躲闪的目光瞥到了她的湿发,想到来时的目的,将苏宝儿按在椅子上,手掌有些发烫的拿着飘着淡淡甜香的毛巾,轻轻为她擦拭着。 他强调道:“头发干了才能睡觉。” 苏宝儿乖巧的点点头,眼眸闪动着柔和的光。 一阵热气袭来,头发迅速干了,苏宝儿有些好奇的拉过宫远徵的手。 “这就是内力吗?好神奇。” “想要?” 苏宝儿点点头,圆溜溜的小眼睛直直的看着宫远徵,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好像又发现了她的另一面。 两人十指合拢,一股暖暖的热量在苏宝儿体内游走,她舒服的轻哼出声,就像是置身在温暖的温泉里,温暖而舒适。 突然宫远徵停了下来:“你没有练过武,内力只能在你的身体里化作能量,温暖你的身体。” “那太棒了,”苏宝儿抱住了宫远徵的腰,只觉得他是个宝藏,冬天还可以用来当做暖宝宝,怎么办舍不得放他走诶。 头轻轻靠在宫远徵的腰间,距离心脏不远,可以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为何两人竟觉得宁静温馨,身体舒适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 时间流逝,两人都舍不得放开彼此。 苏宝儿的呼吸放缓,宫远徵以为她睡着了,小心的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 他轻声叫了她的名字见没有反应,心里舒了口气,偷偷摸摸的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像做贼一样立刻起身就准备离开,结果一个手抓住了他的腰带,用力一拉两人直接紧紧贴在了一起。 唇瓣相触,苏宝儿闷哼一声,嘴角磕出了血,只觉得嘴巴还有四肢不是自己得了。 她原是想留下他没想到力道大了,远徵弟弟直接倒向了她,重重砸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苏宝儿惊呆了,宫远徵也惊呆了。 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宫远徵直起身子想查看苏宝儿的状况,刚才她的痛哼声他可没忘。 头发顺着他的动作下垂,嘴唇因为染上了一点鲜血而变得艳红,娇艳欲滴,眉毛微皱一双好看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苏宝儿。 身上穿的黑衣有些凌乱,敞开了些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像是夜里来引诱人的妖精。 俗话说灯下看别人越看越美,苏宝儿如此,宫远徵也是如此,两人都愣愣的看着对方。 苏宝儿脸色苍白脆弱,因为突然的疼痛,眼角有些泛红,嘴角的血为她上了一层颜色,看着让人生起一股凌虐感。 宫远徵伸出手想擦掉她嘴角的血,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嘴角,看着苏宝儿的目光带着一股侵略感。 苏宝儿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她下意识抿了抿唇,谁知嘴唇传来一股刺痛,表情瞬间变了。 宫远徵立马回过神起身抱住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唇瓣上的血。 伤口似乎磕的有些狠,变得有些肿了。 宫远徵低垂着眸,愧疚的开口道:“抱歉。” 模样端的就是一个脆弱可怜。 苏宝儿捂住嘴,原本眼眸有些幽怨的看着他,见此表情立即变了,反而亲亲他的嘴角安慰道:“不怪你。” 有些疼,但见血沾在他的嘴角,苏宝儿又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上扬又觉得开始疼了。 呜呜,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她这么倒霉,苏宝儿忍不住开始嗯嗯唧唧了。 宫远徵立马起身去找药,苏宝儿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迷茫的思考着明天,就这个样子她明天大概是见不得人了。 第16章云之羽16 清晨,安静的徵宫响起了除草声。 一身白色纱裙上面点缀着,一朵朵粉色的朵樱花的苏宝儿,在一众黑色服饰的人群中明亮而耀眼。 这身衣服是她来宫门的行李,在宫门口时被扣下了,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被搬入了徵宫,也不知道是哥哥做的还是远徵做的。 苏宝儿戴着面纱悄悄打开房门钻了出来,左顾右盼的走在廊道中。 转过墙角,一众药农正拿着锄头,正将庭院中的草药挖起。 那些草药都是宫远徵的宝物,苏宝儿有些着急走上前道:“住手。” 她心疼的看着被堆着的草药,徵宫内已经有一半的草药被铲除,远徵见到不得伤心死呀。 苏宝儿目光凌冽的扫视着几人:“谁让你们做的?”要是被她知道是谁,一定毒死他。 “是我,”宫远徵待在徵宫的药房里,听见响动后走了出来:“不是说今天不出来吗?” 他依旧是一身黑衣,只是黑衣外面套着一层另外的薄衣,这薄衣上还粘粘着泥土,看起来宫远徵刚才应该在培育药草。 “我一个人在屋内待腻了,”苏宝儿扭过头不想理这个人,她今天不想出来还不怪他,结果他竟然不陪着她。 她指着那些药问道:“怎么今日突然想着把药摘了呢。” 提到这个,宫远徵突然有些扭捏起来:“你也是徵宫的主人,这里也有你的一份,我想在徵宫种上你喜欢的樱花。”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徵宫也是你的,这里面应该存在些你喜欢的东西。 苏宝儿面纱下的容貌嫣然一笑,眼角微弯,她喜欢这种被在意的感觉。 “不要为了我委屈自己,我是喜欢樱花,但只需要一两颗就好,若都种上那可多浪费呀,我还是更喜欢你多种些药草。” 宫远徵点点头,只种两棵是因为他喜欢草药的原因吗?哪那些小苗苗怎么办?要不种到后山去。 正思索着,苏宝儿突然蹲下身拨弄着脚边的小草药。 “只是这些被拔掉的草药好可惜。” 宫远徵拉起她:“不可惜,我等会就把它们入药。” “唉,干嘛?” 见苏宝儿裙摆粘上了泥土,有些觉得碍眼,宫远徵拦腰直接抱起了她,突然的动作吓得她连忙搂住了他的脖子。 今天的走道间有些脏,还是他抱着更干净,心里这样想着,宫远徵也是这样做的。 抱着苏宝儿的手还将她向上颠了颠,见她吓得嗷嗷大叫,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 “宫远徵你故意的是吧,”苏宝儿不满的给他胸口来了一掌:“快放我下来。” 宫远徵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有些不舍的松了手。 虽然徵宫没多少人,但守着的侍卫还在呀,苏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脸。 听到宫远徵轻笑出声,似乎在调侃她此刻的动作,有些不满的拉住他的衣领,扯掉面纱亲上他的唇瓣。 她是姐姐,自然也是攻。 宫远徵瞳孔微深耳尖泛红,他顺从的低下头,缠绵的在她唇上触碰。 两人就如热恋的情侣,得了饥渴症一样,总想更亲昵一分,更近一分。 苏宝儿拍了拍宫远徵的肩:“疼。” 弟弟这是打开了任督二脉的吗?怎么突然就这么会了,竟然脸都不带红了。 (宫尚角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两人松开了后,宫远徵抱紧苏宝儿喘息着,思索着那本书里的行为,该在什么时候可以进行。 但看了眼苏宝儿还带着伤的唇瓣后,宫远徵疼惜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大概最近是不可能了。 “都怪你,”苏宝儿眼眸波光潋滟,看的人心软软。 宫远徵弯腰把头伸到苏宝儿面前:“都怪我,要不你打我一拳消消气好不好。”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他生气的时候就是想把人整死,不过他不能死,死了就娶不了她,那就只能让苏宝儿打一拳了。 谁知苏宝儿白了他一眼,捂着唇就准备跑,想到什么又跑回来踩了他一脚。 宫远徵看了看脚上的小脚印,笑了笑,表情那么狠结果踩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会是太虚了吧?药膳立即安排上。 第17章云之羽17 苏宝儿来到药房,看着那几盆满满的小树苗,扫了一下差不多有三十多棵,她眼睛都瞪大了。 这么多,宫远徵是打算干嘛?种满宫门的吗? 让她喜欢的樱花开满宫门,想一想都感觉招人恨。 苏宝儿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没种,不然她在宫门就出名了,说不得有些人都恨不得杀了她。 她熟练的拿起药壶药勺子,打算熬一个天下至毒,然后毒死无锋的人。 虽然不懂药理,不过将所有的毒药加在一起,应该会变得更毒吧。 苏宝儿天真的想着,她在柜子间翻翻找找,拿出了好几种毒药倒在一起,在烈火的烹饪下,冒出了黑色的气泡,还有缕缕黑烟。 吓得她立即拿着一块毛巾捂住鼻子,别熬着熬着自己被毒死了呀。 在静静观察着毒药的变化时,药房的门从外被人猛的推开,吓得苏宝儿一激灵,差点把药给撒了。 “你们干嘛呀?”苏宝儿叉腰拦在进来的人面前,不满的看着他们。 侍卫看着苏宝儿眼神有些古怪,视线在她脸上瞥了又瞥:“苏姑娘,我们奉长老之命来搜查徵宫,请你不要阻拦。” 有时候她真的好奇,为什么长老们的话这么管用呢?难道是因为他们年纪大? 苏宝儿砰的一声将药壶放下,她气鼓鼓的走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搜查自己的领地,原本摆放整齐的药瓶被弄凌乱。 气的她脑门生烟,手捏成了拳头,最讨厌最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了。 几人似乎没有搜查到什么,他们离开时苏宝儿大声地冷哼了一声。 她提起裙角跟在他们身后,想去大殿瞧瞧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最近恋爱一帆风顺,她也懈怠了些,想到最近的事情,苏宝儿心里突然明白,应当是关于执任和少主的。 脑子里都是远徵,她已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进门时,门口的侍卫想拦着苏宝儿,她对着他们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我哥哥是谁吗?” 她慢慢凑近了他们:“我哥哥是执任,我的未婚夫是徵宫宫主。” 她的哥哥和夫君都是厉害之人,她以他们为傲,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哥哥和夫君是谁。 她来那一天宫尚角就听到下属的话,知道她口中常常挂在口中的口头禅是自己,无奈却又甜蜜,算了,这名头妹妹想用就用吧。 那天宫远徵也知道,他很高兴有人会为他而骄傲,会认他为后盾,那是一个被人倚靠的感觉,很奇怪却没有不悦,只觉得这个苏家大小姐还算有认知,知道他强。 冷哼了一声,苏宝儿直接推开了他们走了进去,就算是闯了进去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哥哥和远徵也舍不得动她,所以她还需要怕什么? 刚靠近时就听到那人污蔑宫远徵的话,苏宝儿冷着脸进来,瞥见了地上跪着的人。 “贱人。” 顶着屋内几人的视线,苏宝儿毫无顾忌,直接一把将跪着的扇倒。 力道大的那人牙齿都掉了几颗,藏在齿后的毒药也跟着滚了出来。 宫子羽看见苏宝儿的动作,有些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和宫远徵混在一起的人都不简单。 宫尚角和宫远徵倒是接受良好,毕竟他们都干过比这个更猛的事儿,妹妹做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看到屋内的几位长老,宫尚角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眼。 他率先开口:“长老勿怪,宝妹妹年纪尚小向来率性单纯,自入宫门就和远徵关系很好,针对远徵的事难免着急了些。” 台上的长老们脸色更黑了,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手疼吗?”宫远徵上前握住了苏宝儿的手,轻轻对她手吹了吹。 她的肌肤很柔软,轻轻一捏就容易红。 刚才使力的时候没发现,听到宫远徵的话后,苏宝儿委屈瘪了瘪嘴:“好疼,非常疼。” 倒地的人:你清高,你厉害,被打的人是我,结果你疼。 “先忍忍,回去我就给你擦药,”宫远徵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看向地上的人时,目光暗沉带着戾气。 月长老和花长老的目光,在苏宝儿和宫远徵的身上转了转,有些疑惑的瞧了眼,正嘴角微微上扬的宫尚角。 宫子羽抖了抖,果然这几人都不正常。 宫尚角倒是有些欣慰,远徵弟弟长大了,学会了关心爱护他人。 第18章云之羽18 殿内的几位长老脸如锅底一般黑,宫尚角抬头一看,手立即捏成了拳头,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苏宝儿立即回神见不是徵宫,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瞧见被人押着还在挣扎怒吼的人,以及那地上的牙齿。 她嘴角漾着笑,立马跑上前拉住宫尚角的衣袖:“哥哥,你看他牙齿那里藏着药。” 地上的一颗牙齿里边角呈现着黑色,是干干净净的黑,宫尚角嘴角勾起冷笑,他抬了抬手立即有一个人走上前检查。 那人取下牙齿上的黑物,对着长老们拱手道:“确实粘连上去的东西,是一种杀手常用的毒药。” “此等毒药徵宫可没有。” 宫远徵嘴角勾起了一丝笑,他瞥了一眼宫子羽,似乎在嘲笑他。 用于杀手自杀的毒药,书阁虽有药案,徵宫却未曾借用并且制作,以至于徵宫根本没有这个药的存在。 宫远徵向来喜欢研究些新颖的毒,对于这种大众熟知的毒药,向来毫无兴趣。 长老们都知道这个,毕竟每月送来的新毒药药药方不是假的。 宫子羽不知道这个,他指着宫远徵道:“就算这个毒药徵宫没有,难道你不会去制作吗?徵宫可是什么药材都有。” 若是死无对证,宫远徵就只能被押入大牢,但人没死反而露出了脚印。 宫远徵双手抱胸格外嚣张,吐出了一个字:“蠢。” “宫远徵,”宫子羽怒气冲冲的冲上前。 宫远徵丝毫不惧,跟着走上前,苏宝儿见此叹息一声只能走到两人中间。 “别吵别闹了,既然人还活着回去审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宫子羽目光炯炯:“那若是审不出来呢?” “怎么会审不出来,”苏宝儿翻了一个白眼,她转身语气格外温柔的和宫尚角说:“哥哥,这世上的人,只要有羁绊那么那人的嘴一定不严,比如他们的亲人朋友。” 被压倒在地的人,瞳孔震惊了一瞬。 宫尚角几人都看见了,微微一笑,默默的等着她剩下的话。 苏宝儿的头晃了晃,嘴角上扬:“把他的家人都抓了,宫刑呀鞭刑车裂,十六种刑法在他家人身上一一上一遍,总会打开那人的嘴的。” 宫远徵看着苏宝儿满脸都是兴奋,他扬起了和苏宝儿的同款笑容:“宝儿说的对,不过还要加上我的毒药,那样才别有滋味,我可是许久没有找到试药人了。” 宫子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们疯了?祸不及家人,怎么能伤及无辜呢。” 苏宝儿冷了脸:“在他诬陷远徵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些后果,做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宫子羽颤抖着唇瓣没有说话,他觉得苏宝儿说的对,但还是被宫远徵和苏宝儿的狠厉吓到了。 宫尚角瞥了眼震惊到怀疑人生的宫子羽,对羽宫的未来生出了担忧。 对敌人仁慈可就是对自己残忍,宫子羽比宫远徵还大都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几位长老虽然对苏宝儿的话有些惊讶,但到底没有说什么,见到宫子羽的反应后,也有些叹息。 长老们对视一眼:“此事就交给执任全权负责,辛苦尚角了,至于子羽的疑惑,等调查清楚再议。” “不过宫门不可内斗,”后一句话是对着不服的宫子羽说的。 离开时,宫子羽一脸复杂的看着几人,宫尚角有些无奈的上前:“老执任的事,我会调查清楚,你好好照顾着羽宫吧。” 对于宫门的人,他无法视而不见,虽然子羽这个人傻了点,但毕竟是羽宫唯一的继承人。 未来还是有希望变聪慧的,现在可不要被弟弟和妹妹吓的更蠢了呀。 回角宫的路上,苏宝儿拉宫尚角的衣袖撒娇:“哥哥我是不是很聪明。” “宝儿确实是很聪明,”宫尚角颔首,用刑法恐吓别人,委实是个好办法,她这个想出办法的妹妹也很聪明。 见被肯定,苏宝儿高兴的晃着小脑袋,宫远徵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她头上摇晃的步摇,有些心痒的想出手抓。 步摇好像比他的铃铛还响。 “不过,”宫尚角停顿了一下,目光在苏宝儿和宫远徵的脸上转了转,最后停在了苏宝儿脸上。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犹豫片刻,面色为难的开口:“你们还没成亲,注意一下。” 第19章云之羽19 “哥你在想什么?”宫远徵有些愤愤道,他们可是什么都没干呢,纯洁的很。 “远徵别急,你们……这个年龄段是很正常的,不过你们俩的婚礼还是要早做准备。” 免得他的侄子侄女在未婚时,突然就冒了出来。 倒不是不喜欢他们,就是想到苏宝儿挺着肚子,突然来到面前说“哥我怀孕了,”不知为何就很惊恐。 宫尚角咳嗽一声,眼眸古怪的在苏宝儿唇上瞥过,似乎意有所指。 宫远徵顺着目光瞥过去,瞬间气势少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果然如他所想呀,宫尚角眼眸微眯,看来这两人的婚礼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我是磕的,哥你别乱想好不好,”苏宝儿脸颊泛红,不满的跺了跺脚,狠狠甩了甩宫尚角的衣袖。 宫尚角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好,你这是磕的。” 谁知听到这话后,身旁两人的脸更红了,宫远徵更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宫尚角了然的笑了笑,也不在逗他们,打断了弟弟和妹妹的娇羞时间。 “好了,你们本就是未婚夫妻,就算做些什么也正常。” “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就为你们安排好婚礼的日程。” 虽然远徵年龄没到,不过宫门子嗣向来难,为了宫门的下一代,长老们也不会阻止。 宫远徵和苏宝儿对视一笑,立刻抬起头:“谢谢哥。” 他眉眼弯弯,露出了小奶狗的笑容,真实可爱无害。 看的宫尚角内心变得柔软,甚至想现在就去办她们的婚事儿,弟弟真可爱,未来的侄子侄女应该会更可爱。 苏宝儿笑的时候娇俏可人,如天边的太阳看着让人生出无边的希望,不笑的时候就如神台上的观音,温柔如水宛若三月的清风。 宫远徵的容貌更不用说,俊美无双,可盐可咸可奶,特别是微笑时格外的吸引人。 想到此宫尚角看向两人的目光都变了,格外的炽热和期待。 苏宝儿和宫远徵面面相觑,有些不解哥哥的眼神。 他疑惑的眨了眨眼:“哥怎么了?是婚礼让你为难了吗?” “无事,你们俩好好的就行。” 宫尚角嘴角上扬,看向两人的目光带着深意,转身甩甩衣袖向角宫而去。 “哥怎么变得这么奇怪,”苏宝儿手肘戳了戳宫远徵。 宫远徵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他……大概是羡慕我们吧。” 毕竟哥哥单身这么久了,看到他们两人自然心情就变得奇奇怪怪,他觉得非常在理。 “我觉得不可能,”苏宝儿摇摇头,双眸下垂嘿嘿一笑:“哥一定憋着坏心思。” 两人讨论一番,也不知道哥哥究竟是啥意思。 回到徵宫后,苏宝儿立即奔向了自己制作的毒药。 几十种毒药混合,应该能做成天下至毒,到时候惊艳所有人,毒死无锋的人。 这么久应该熬好了。 宫远徵抱着双臂跟在她身后,准备和她一起去药房时,被苏宝儿推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失望的叹息一声,突然想到地牢中的人,表情又变得兴奋。 徵宫里,一个药壶冒出了黑色的烟,以及黑色的气泡,苏宝儿兴奋的凑近看了又看。 见原本半壶的药已经熬的只剩一小瓶了,她小心翼翼的倒了出来,连忙又从后院捉了一条大肥鱼放在水桶里。 一滴黑色的水滴落在水桶里,苏宝儿拿着一个小本本仔细观看着鱼的变化。 半炷香的时候:鱼还活蹦乱跳 应该是药效还没发作,苏宝儿安慰自己。 一炷香的时候:鱼漂浮在水中没有动。 毒发作了?苏宝儿兴奋的小刀戳了戳鱼,鱼感觉到危险立刻激烈翻滚起来,水被它尾巴扫起哗啦啦撒在她的身上,淋了一个透清凉。 “啊,什么鬼嘛?” 宫远徵从地牢出来,带着一身血气,原本想先去房间换身衣服,途经药房时突然听到苏宝儿的大叫声,立即冲了进来。 见苏宝儿头发滴着水,眼睛泛红,委屈的坐在地上,他眉毛紧皱有些惊疑的扫向药房四周。 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还好,还好没刺客。 他拉住苏宝儿的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第20章云之羽20 苏宝儿唇瓣下垂,扑进了宫远徵的怀中:“它欺负我?” 自幼被宠着长大,即使进入宫门也有宫尚角护着,更别提现在还有护短的宫远徵了,到她还未曾受过什么波折。 但现在竟然连一条鱼都能欺负她啦。 苏宝儿脸埋在宫远徵心口,撒娇似的哭戚戚,求安慰求抱抱的姿态。 “谁欺负你?我这就去把他杀杀了。” 直男宫远徵杀气腾腾的看着她指的方向,结果啥都没有。 以为是欺负她的人走了,握着腰间的匕首,面目狰狞磨刀霍霍向猪。 苏宝儿迷茫的擦擦眼角,现在不是应该安慰她,抱抱亲亲腻腻乎乎的吗? 怎么牵扯到要杀了它呢,它只是一条鱼而已呀。 “算,算了吧,它还是条小鱼,”一条肥的游不动的鱼。 宫远徵将目光移到桶里的鱼身上,有些错愕道:“所以是鱼欺负了你?” 苏宝儿乖巧的点点头。 “苏宝儿你出息了呀,连鱼都能欺负你,”宫远徵感叹了一声。 苏宝儿怒目圆睁:“什么叫我出息了吗?” “诶诶,等等,你干嘛呀?这是什么?” 趁她说话的功夫,宫远徵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端到苏宝儿面前,强硬的表情看着她。 是有一种她不喝,他就盯死她的既视感,吓得苏宝儿缩到了墙角里。 “你太弱了,”弱到连鱼都能欺负她。 宫门瘴气弥漫,她的身体即使算好,他也得为她准备好一些药,加强她的体质,免得被毒瘴侵入体内。 他可不想和前执任一样,年纪轻轻的当了一个鳏夫,痛失所爱。 苏宝儿猛的摇头:“我才不喝,黑乎乎的看着就苦。” 她最讨厌苦的东西了,看着端药的是宫远徵,她也喜欢不上来。 “这是加强你体质的药,”见她要跑,宫远徵抓住了苏宝儿的手臂,用力将她拉到了怀中。 摸着她还有些湿润的衣服和头发,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现在宫门的人都开始穿上冬衣,她竟还穿着薄衣到处跑,甚至打湿了也不急着换掉。 怎么他当弟弟的时候,从不会让哥哥担心这些,苏宝儿怎么天天让人担心呀。 他总有一种若是没了他和哥哥,这人在宫门活不过一周的错觉,看着嘟着嘴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人。 他咬牙切齿道:“穿着湿衣服你还到处跑。” 他抬手将内力打入她体内,并用内力将头发和衣服弄干。 苏宝儿自知理亏的低下了头。 “快喝了” 宫远徵盯着苏宝儿的眼神冷冷的,像是发怒的小狼狗,凶狠狠却没有杀气。 苏宝儿皱着眉头扭过头:“不要嘛?药苦,可不可以不喝嘛?” 小奶狗不满的放下碗,紧紧盯着苏宝儿见她没有反应,妥协道:“好,那我给你做药丸,不管如何你都要在其中选择一个。” 苏宝儿原本以为他放弃而扬起的嘴角,立刻弯了下来。 “其实我身体很好,”好到她还可以潜入无锋玩玩呢,金手指在此谁都可以不怕。 (作者:没错,我就在你最大的金手指。) “宫门的瘴气有毒,更是特别针对女子,因此宫门子嗣艰难,女主子更是见不到几位,我……。” 宫远徵难得耐心解释,说到后面他微微低下头,让苏宝儿看到那有些哀伤的眼神。 苏宝儿心疼的摸了摸他脸:“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让人担心了,不就是药吗,我这就喝。” 她拿起碗,直接一口喝了下去,苦的她脸色发黄,想一口喷出来,但看到宫远徵惊喜的目光,硬生生忍了下去。 天呀,蓝颜害人,古人诚不欺我。 “你不夸夸我吗?”她还小,还是个喝了药需要夸奖的宝宝,萌哒哒的眼睛期待的看着身旁的男子。 宫远徵拿出一块蜜饯递给了苏宝儿,他揽住她的腰,有些僵硬断断续续道:“阿宝……真棒,喝药喝的……非常快,也不怕……” 可是哥哥也没教他怎么夸别人呀,宫远徵绞尽脑汁想着,毕生自己知道的夸奖别人的词。 “好了,”苏宝儿笑出了声,不想勉强这个未曾夸过他人得男子:“远徵才最厉害,年纪轻轻就成为江湖上有名的制药天才。” “身为制药天才的娘子呀,我觉得我可以活到九十九岁。” 第21章云之羽21 苏宝儿格外自信自豪,说出的话引得宫远徵跃跃欲试:“好,我这就开始制定方案,保准我们一起活到九十九岁。” 什么药膳呀,什么补药,立即备上。 至于苏宝儿怕苦,没关系,为了活到九十九岁吃点苦不算什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哥哥一定会支持他的。 苏宝儿欲哭无泪,她只是想一想而已,但不想去尝试呀。 及时行乐才是她人生的准则。 随后的几天,每顿饭都来了几道药膳,就连早餐都来了药粥。 宫远徵和宫尚角都还好,苏宝儿是吃着吃着越发没有活着的动力了。 她整天唉声叹气,见这些东西都头晕眼花,脸色更是苍白,宫远徵这才停止了养生投喂。 冬日飘着雪,苏宝儿站在院中,抖了抖蓝色大氅上的雪花,什么蓝色大氅白色黑色粉色她一大堆。 也不知宫远徵是从哪里看出她缺衣服,竟给她找来了一堆衣服,她天天换来换去的穿。 苏宝儿珍惜的摸了摸衣服上的樱花,开心的眼角弯弯,像只小兔子一样。 湖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里面大鱼划过的身影,时不时出现在苏宝儿的眼中。 冬日捉鱼,似乎别有风味。 她在湖上的冰面凿开了一个洞,目光粘连般的盯着里面的鱼。 好肥好大,也不知道做出来是什么味道,清蒸,油炸,酸汤,麻辣。 “听说羽公子去后山试炼了。” “这么冷的天,羽公子本来就身体不好扛得住吗?” “羽公子那么温柔善良,可一定要扛住呀。” 几道议论声传到了苏宝儿的耳中,什么试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苏宝儿迷茫了一瞬,最近一直在和宫远徵黏黏腻腻,倒是忘了剧情现在到了哪儿。 对了,还有无锋这个祸害。 苏宝儿晃了晃脑袋,神经游离天外也忘了捉鱼,她走在岸边脚踩住了一块滑滑的东西。 “阿。” 身影一晃向后面倒去,这时一只温润的手抓住了苏宝儿的手臂,用力一拉,她身子立即前倾扑进了来人的怀中。 好香呀。 她好像扑进了姐姐的怀中。 苏宝儿眨了眨眼睛,有些恋恋不舍的直起身子,从来人怀中离开:“刚才多谢云姑娘了” 云为衫微微一笑:“应该的,你我都是新娘,更是都被选中了,也算有一些同窗之情。” “是嘛,还未曾恭喜云姑娘呢,正式成为了羽宫未来的女主子。” 为什么不讨厌云为衫呢?大概就是因为她刚才的举动,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即使有私心也不会想着伤害他人。 苏宝儿盈盈一笑,多了些真诚。 她的目光瞥向了云为衫身后,一位身穿淡色蓝衣的人急匆匆的走了来,与往日玄衣的他不同,今日这身打扮倒是多了些温柔。 和苏宝儿身上的蓝衣,颇为相似,走在一起就像情侣装一般。 她眼角一弯,惊喜的迎了上去。 “不是说今天去帮哥哥办事儿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宫远徵冷哼一声,别以为他没看见刚才那画面,当见到苏宝儿要摔下河时,他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吓得立即急匆匆的过来,他转头不理她,目光却冷冷看着云为衫。 “怎么?羽宫住不下人了,来我徵宫所为何事儿?” “徵公子误会了,”云为衫微微俯身,温声道:“羽宫自然是极好,只是我最近身子有些不适,羽公子给我令牌让我来这边取些药材。” 宫远徵不为所动,目光怀疑的看着云为衫,苏宝儿拉了拉宫远徵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便去取吧,”宫远徵猜到了苏宝儿为何没坠河,多半和这人有些关系,既然她帮了他,那他就还回去。 他眼眸深邃,走近云为衫声音缓慢道:“不过可不要耍什么心机,。” 说完就拉着苏宝儿的手走了,留下的云为衫立即舒了口气,还好有苏姑娘在,既然事情顺利那就能帮到羽公子了。 “我不走了不走了,”苏宝儿怨气颇深,蹲下身抱住了宫远徵的脚。 他走这么快,她腿短又跟不上。 “起来,”宫远徵无奈,原本少年气息满满的他,现在在这段日子里,被苏宝儿折磨的越发的和哥哥像了。 第22章云之羽22 整日和个老妈子一样,必须看着这个人才放心,不然总担心她哪天遇见意外死外边了。 今日也是如此,他和哥哥在阁楼谈话,让这人自己去院子玩玩,阁楼的窗户被他大大的开着,就是为了看着这个人在干什么,一看果然没干好事儿。 大冬天竟然跑到湖边游玩,没有武功还走到边上去,结果脚滑了差点摔下去。 宫远徵无奈的望天叹气,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无助,一天想怼宫子羽的精力都没了。 但哥哥却说他这段日子成熟了不少。 “好了,起来吧,我不生气了,”宫远徵揉了揉苏宝儿的发丝,眼眸温柔动作轻柔。 虽然吵吵闹闹,但他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充实,就像死气沉沉的宫门内,终于开出了一朵向阳花,而这朵花还是属于他的。 “我脚麻了,”苏宝儿脸贴着宫远徵的手,像只小猫一样撒娇,其实她脚并没有麻,只是想求抱抱而已。 宫远徵看着她圆溜溜可爱极了的大眼睛,不疑有他,直接一把将苏宝儿抱了起来。 此时宫门内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苏宝儿贴着宫远徵的心口,看着白雪飘落在两人肩上,嘴角漾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两人安静的享受着片刻宁静。 苏宝儿突然出声:“宫远徵我好喜欢你呀。” “嗯,”宫远徵目视前方。 苏宝儿不满他的回答,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见他抱着她的手收紧,笑着不满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我可是你的宝儿噢。” “当然喜欢,”如果不喜欢,他能让她这么欺负自己吗? 只是,宫远徵有些委屈:“只是你最近能不能乖一点,我和哥哥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对付无锋,尽早铲除无锋,以后你在宫门想干嘛就干嘛。” 无锋不除,他与哥哥总担心下一代也会成为他们这样,丧父丧母,而苏宝儿身边也得不到安全。 想到了地牢中的人,宫远徵不得不提醒哥哥加快进程。 只是怀中这人总是不安宁,他现在脑子里都是这个人的身影,一刻没看见这个人心里就慌得很。 出去办事,几日未回就心里慌得很,对付无锋更是没心情了。 为此哥哥总是调侃的看着他。 他以为这是病,问哥哥时,结果他笑着说这是害了相思病。 竟是相思病嘛,宫远徵有些不好意思。 苏宝儿沉吟片刻,摸了摸宫远徵的脸颊,郑重其事道:“好,我最近肯定乖乖的待在徵宫里,我哪儿都不去。” “这可是你说的噢,若是做不到我就告诉哥哥。” “别小看我,我肯定做得到,”苏宝儿搂住宫远徵的脖颈,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无锋真是个讨厌虫,看把他家小可爱烦成什么样了,也是时候去把他们都毒死。 苏宝儿面上乖巧,心里却在暗搓搓准备干坏事儿,哦不,是好事儿。 夜深人静,苏宝儿戴着自己的金手指,悄悄潜入无锋。 她一直不想让哥哥他们动手,到时候受伤了还不得自己心疼,而且无锋还会占据他们的时候,倒不如自己偷摸摸来。 夜晚静悄悄,无锋也暗沉安静的可怕,寂静的让人心慌,苏宝儿隐身穿梭在走道里,通过系统指示直接来到了他们的水源处。 将自己商城内购买来的药,尽数倒入其中,洁净如清水的药,融入水中看不出任何痕迹。 即使拿出去验毒,也会看不出任何毒素,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想起了什么,她又跑进他们的膳堂,将所有东西上都滴上了毒药。 如此,看还毒不毒的死你们。 苏宝儿拍拍手,高兴的准备回去陪自家小可爱睡觉。 天大地大,陪他才是最大。 徵宫里,苏宝儿换了一身衣服,悄悄打开了宫远徵的房门。 咔嚓。 宫远徵警觉的睁开了眼,闻到熟悉的味道后,又立即闭上了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 苏宝儿踮起脚尖,模样猥琐的靠近了床,时不时还发出了一道得逞的笑声。 这是生怕他不会被吵醒吗?宫远徵无奈极了。 在苏宝儿靠近床的时候,他突然伸出了手。 “哎啊。” “偷偷摸摸的进来干嘛?”宫远徵将苏宝儿拉上床,他按着苏宝儿的手臂,靠在她的身旁,嘴角带着邪邪的坏笑。 “不干什么?只是想你了。” 宫远徵笑出了声。 第23章云之羽23 宫远徵笑出了声 他笑的样子真好看,苏宝儿咽了咽口水,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显眼。 宫远徵眼眸微挑,她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有些欲盖弥彰的开口:“其实,我刚才只是有点口渴了。” “好,我相信你。” 两人的鼻尖越靠越近,似乎有冷风透过缝隙灌进被子,苏宝儿瑟缩了一下,自动的钻进了宫远徵的怀中。 闻着熟悉的药香,靠着温暖的热源,安全感舒适感满满的,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在宫远徵的怀中蹭了蹭。 “别动,”宫远徵搂紧了苏宝儿,将下颚抵在苏宝儿头上,气息有些紊乱。 两人贴的紧紧的,苏宝儿怔愣片刻,察觉到宫远徵的变化后,脸颊变成了绯红,她僵硬的窝在他的怀中也不敢动了。 前些日子宫子羽偷偷出宫,被宫远徵逮到了,他便悄悄的跟着出去,结果在路上跟错了人,不小心走到了别的地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那次把他恶心的只想吐,但看到苏宝儿后又忍不住想到了所看到的东西,甚至有了些不该有的反应。 宫远徵为此难受了好几天,读了哥哥给他的书后,才终于详细了解这些事情。 屋内的气氛越发暧昧,烛光一闪一闪的,照在宫远徵的脸上时暗时亮。 他闭着眼睛面目隐忍,让人看不到神情,但紧抱住苏宝儿的手和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气息,显露出他的不平静。 苏宝儿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轻轻在离她较近的脖颈处印上了一吻。 柔软陌生的触碰在,宫远徵危险的命脉处,让他忍不住抖了抖,眼角滑过了一滴泪。 缩了缩脖子:“别碰。” 看着他闪动,苏宝儿突然生出了强烈的勇气,仿佛她才是这一刻的主导者。 嘴角勾起微笑,她凑的越发近,更是又亲了亲他,对比着宫远徵害怕闪躲眼睛泛红的样子,她仿佛才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人。 “远徵好香,”苏宝儿深深吸了一口,确实很香,是一种药材的淡淡清香,并不苦。 精致调皮的猫咪,迷恋的舔着自己的主人,在他耳边厮磨,看着他颤抖的样子,欢快的弯起嘴角。 宫远徵闻了闻自己,并没有什么香味,他有些羞恼,翻身按住了他的手。 忍无可忍的做了一回农场主。 “别~,”苏宝儿哭泣出声,呜呜,她害怕了。 “呵呵,刚才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宫远徵冷笑,身子一动,苏宝儿立即瞪大了眼睛,脚克制不住的卷缩成一坨,手紧紧的抓住他腰间的衣衫。 夜还很长 第二天,苏宝儿睡到中午才慢慢爬了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腰间,她气愤的一巴掌啪在床上。 “可恶,明明我才是攻呀。” “什么攻?” 宫远徵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今日一改往日的装扮,他穿着一套蓝白相交的衣服,头上的铃铛和抹额被取了下来,头发简单的被梳起披散在肩旁。 眼眸温柔,似乎看不出往日桀骜不驯的样子了。 娘亲呀,你说的没错,宫门的人都是帅哥。 看着不同以往的宫远徵,苏宝儿瞬间被迷的忘了眨眼。 当宫远徵的手主动按上她的腰,酸痛感袭来时,她这才回了神。 “远徵你好好看呀,”苏宝儿猛的扑进他的怀中,似乎忘记昨日的事情,对着宫远徵就是一顿亲。 “好了,等晚上到,现在你该好好吃饭。” 宫远徵按住了苏宝儿的嘴,无奈一笑。 求问长得太好看了,夫人总是把持不住怎么办? “好,”苏宝儿起身坐在案桌上,乖巧的端起碗。 两人吃饭都紧紧靠在一起,看着宫远徵没有绑铃铛头发只是简单的披散着,苏宝儿猜测他也是刚起身不久。 拉着他坐下就一起吃饭,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投喂起来,吃着吃着苏宝儿突然想起什么,满脸期待。 “远徵,你这么好看我也这么好看,我们未来的孩子肯定更好看。” “咳咳,”宫远徵被惊的呛住了。 “怎么呛住了,”苏宝儿拍着宫远徵的背。 “无事,只是一时吃急了。” 他的目光移向苏宝儿的肚子,想到昨晚的事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忧。 着急道:“不行,我这就去找哥哥。” 在宫门宫尚角就是宫远徵和苏宝儿的后背,遇到任何事儿都找他。 第24章云之羽24 角宫里,宫尚角正在书房处理要事。 突然房门被人猛的打开,宫尚角叹息一声,一猜就知道是谁了。 能在角宫畅所欲行的人,除了苏宝儿就是宫远徵,不过苏宝儿一般不来书房,她对这些东西一向烦得很。 “哥,”宫远徵激动的大叫一声,随后跪在了地上。 吓得宫尚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上前:“发生了什么?宝儿呢?” “哥你一定要帮我,”宫远徵不回话,反而拉着宫尚角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帮?帮什么?宫尚角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总觉得没好事,但见宫远徵的神情便知道不是宝儿出事了,心里的担忧也放下了些。 他面无表情,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说吧,什么事儿?” 宫远徵嘴唇颤动,断断续续开口道:“就是……不小心……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情?”宫尚角坐直了身子。 “哥你消气,就是你可能不久就会有侄子侄女了。” 说完,宫远徵就低下了头,等着他哥来骂他。 屋内一片安静,等了一会儿宫尚角还是没动静,他有些好奇的抬起头看,只见哥哥嘴角上扬含着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宫远徵有些不理解,见他目光袭来他又立即低下头。 侄子侄女吗?看了眼如鹌鹑的人,宫尚角压制住嘴角的喜悦,他冷声道:“起来吧。” 宫远徵不动,他还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等会我就去和长老商量你们的婚事儿。” 虽然老执任刚死不久,有些于理不合,但旁系为他守孝两月就很够了,毕竟又不是亲子亲女。 更何况侄子侄女更重要,他不能委屈他们,宫门子嗣艰难,相信老执任也能理解。 宫尚角理所当然的想着,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宫远徵傻乎乎的笑了出来。 “谢谢哥。” “回去好好照顾宝儿,不可委屈他们,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宫尚角拍了拍宫远徵的肩,细心的叮嘱着。 看着宫远徵离去的身影,他静默了一会儿,转身立即向长老院走去。 商讨了一刻钟,在宫尚角强硬的态度下,婚礼暂定在两月以后。 在宫远徵和宫尚角紧紧的目光之下,一月之后成功在徵宫被摸出来了,苏宝儿怀有身孕一月有余。 惊喜的宫远徵如孩子一样,在徵宫蹦蹦跳跳。 宫尚角嘴角也荡起了微笑,还是所有人都看得出的温柔微笑。 有孩子后的宫远徵,气息越发温柔,看着苏宝儿的目光更加腻的慌。 还有宫尚角,盯着苏宝儿的目光也温柔的紧,更是怕宫远徵年纪小不知轻重,直接搬入了徵宫每日盯着两人。 婚礼那日,整日被雾弥漫的宫门,突然来了太阳,温暖温暖的。 引的宫门众人更加喜气洋洋,不过这些苏宝儿都无心关注,她现在正孕吐难受的紧,搞得家里的男人都着急慌慌。 “要不婚礼就算了,”宫远徵搂着焉焉的苏宝儿提议道。 “不可。” “不要。” 宫尚角和苏宝儿异口同声,一人是担心万一侄子侄女出生以后,他们和宝儿被这件事情碰击,就如宫子羽童年一般。 谣言很难制止,即使有权也很难,烦闷无聊的时候,人最喜欢八卦别人的事情,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苏宝儿的小脑瓜就没有这些顾虑了,她完全就是想昭告所有人宫远徵是自己的。 宫远徵看了眼屋内的两人,想起了自己的家庭地位,只能道:“好吧。” 婚礼虽然只有宫门自己的人,但依旧很热闹,苏宝儿头戴凤冠身穿红色嫁衣,被同样身穿红衣的宫远徵亲手牵着出来。 两人对着高堂上的两块,刻着宫远徵父母名字的木牌跪拜。 礼生(司仪)正要说礼成时,宫远徵和苏宝儿突然转身面朝宫尚角。 “长兄如父,远徵自幼丧父丧母,都是哥哥扶持抚养长大,没有哥哥就没有如今的远徵,理应跪谢哥哥。” 说完宫远徵和苏宝儿撩衣,跪在宫尚角面前。 古代父母早逝,被哥哥抚养长大的人,结婚、离别、入仕跪拜兄长,甚至让兄长坐在高堂的人不在少数。 人群只是惊呼了几声,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徵宫向来和角宫犹如一家人。 第25章云之羽25 宫尚角眼睛有些湿润,他亲手将两人扶了起来。 “哥哥不需要你谢什么,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行。” 他一生失去的太多,确实是他帮助了远徵,可是远徵又何尝没有帮助他呢!他的陪伴就是他孤寂破碎的心中最好的慰藉。 当知道自己的付出一直被人所记得时,他心里有些酸涩滑过,就好像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哥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宫远徵调皮的眨了下眼睛:“不好好保重身体,怎么照顾你的侄子侄女。” 宫尚角眼角的感动立即不见了,无奈的一笑:“好,都依你们。” 他也怕这两个孩子心性的父母,未来把孩子教成了纨绔怎么办。 看着现在远徵的样子,他颇为骄傲,只觉得还是自己会养孩子。 就连老执任都比不上自己,不对,是宫门所有人都比不上自己。 苏宝儿头戴着盖头看不见两人如今的样子,不过听到他们的谈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好,宝贝们,你们未来的教育有着落了。 不远处站着的宫子羽,嘴角也带着微笑,他和身边清冷的女子相视一笑,气氛格外的温馨,自成了一片天地。 红色婚衣的宫远徵格外好看,带着一种邪气的帅气,特别是坏笑时更是迷人眼。 苏宝儿表示自己把持不住了,抱着宫远徵就亲了上去。 而宫远徵在看见苏宝儿娇艳的模样,心里一片火热,见她扑了过来立即搂紧了她的腰。 触碰到她已经有了起伏的肚子时,宫远徵立即僵住停下了动作,任由苏宝儿肆意妄为。 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像是在安抚里面的小家伙。 宝贝们,今天是爹爹和娘亲的婚礼,娘亲难免有些激动,你们可不要怪她噢。 过了一把瘾后,苏宝儿依在宫远徵怀中不再有什么动作,两人依偎着相眠。 苏宝儿喜欢宫远徵穿蓝白色相交的衣服,每次看到他穿都格外激动,恨不得扑上去一吻芳泽。 搞得宫远徵恨不得天天穿蓝衣或者白衣,他就喜欢娘子痴迷的看着自己。 因此徵宫外都在流传,徵公子成亲后变温柔了。 可是没过多久他又变凶了,他穿回了黑衣。 宫远徵很迷惑,为什么现在他穿着白衣蓝衣,苏宝儿没了一开始痴迷的样子。 他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反差萌。 如此外面又在传徵公子又变凶了,可能是婚姻不顺的话。 没过多久,在宫门众人的期待中,苏宝儿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成功降生。 她进产房后,一盆盆血被端了出来,宫远徵和宫尚角嗅觉灵敏,闻到的全是浓浓的血腥气。 宫远徵直接软了脚,被宫尚角勉强的扶着。 宫尚角也很紧张,手心全是汗,看了眼没出息的弟弟,他只能强忍着不能慌,他若是慌这里就要乱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宫远徵觉得自己都要晕了,屋内终于传出了两道孩子的啼哭声。 宫尚角立即松了废物弟弟,任由他摔倒在地,赶忙凑到奶娘面前去看孩子。 他想抱孩子,但见两个小孩那么小那么软,又不敢轻易上手,只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 真可爱,和朗弟弟出生的时候一样,那么小那么乖。 宫尚角眼角湿润,就像孩子是自己的,搞得奶娘都很迷惑,究竟谁才是孩子他爹。 “远徵,”宫尚角唤着废物弟弟来看孩子,结果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人。 想到还躺在屋内的人,他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摸了摸孩子们的小脸蛋:“没事,伯伯疼你们。” 产房内,苏宝儿虚弱的躺在床上,刚准备睡一会儿,迷迷糊糊就听到一个人的哭声。 救命,谁在哭呀,不知道打扰她现在睡觉吗。 忍无可忍,她颤颤抖抖的伸出手,一巴掌糊在来人的身上。 “不许哭,我还活着好好的呢。” “好,”宫远徵吸了吸鼻子,憋着哭声但眼睛却流着泪。 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苏宝儿无奈,这个人有时候很可靠,有时候又很幼稚至极,不过谁让她喜欢呢。 “好了,去看看孩子吧,等我睡好了起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孩子的名字。” 宫远徵眼睛亮了起来,不过却没有动,他眼眸灼热的看着苏宝儿。 “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孩子那边有哥哥在看着。” 如此苏宝儿只能点点头同意,不过还好这个人被转移了注意力,终于不哭了。 第26章云之羽26 等苏宝儿再次醒来时,两个小朋友已经被放在她的屋内。 另一个大人则坐在她旁边,时不时玩玩孩子的小手,玩玩孩子的小脚,觉得有趣时还会发出了惊奇的叫声。 看见苏宝儿醒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到她旁边,小心的动作就像是抱着一件易碎物品。 放下孩子后,他还说着宫尚角的趣事儿:“你不知道哈哈哈哈,哥哥今天来看孩子,抱孩子时他动都不敢动,只敢僵硬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跟被人强迫了似的。” 刚出生的孩子又小又软,和一条软滑滑的鱼一样,即使是经常抱孩子的大人都要小心。 苏宝儿亲了亲孩子的脸颊,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小心哥哥知道后揍你一顿。” 被人强迫了这话他也敢说出,哥你弟弟想要讨打了。 给孩子取名字这事儿,苏宝儿和宫远徵思索了一晚上,即使是一晚上两人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宫远徵脑子里只有药材的名字,而苏宝儿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人,哥哥那么厉害什么都会,取名字肯定不在话下。 宫远徵等宫尚角来看孩子时,立即提出了这个。 宫尚角点点头,长兄如父,给孩子取名这个事情,是远徵和宝儿对他的信任,他自然不会拒绝。 看着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两个孩子,宫尚角满心的柔软,暗暗决定一定要给他们取个好名字。 回到书房挑灯夜读,一晚想出来十几个字,可是字字他都觉得不是最好。 想到了父亲给朗弟弟取名时,对于朗弟弟的期望,以及朗弟弟的结局。 他内心悲痛,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孩子平平安安才是福,什么厚望什么未来的地位,都不及他们平平安安。 豁然开朗,宫尚角选定两个字“瑞和嘉”。 男孩宫瑞徵,女孩宫嘉徵。 只愿他们平平安安,福瑞康宁。 想好后,宫尚角向徵宫走了去。 他小心的抱住其中一个孩子,温声道:“瑞徵真乖,一定要和妹妹平平安安的长大。” 孩子咿咿呀呀叫了几声,似乎在回应宫尚角,小手手还伸出小被被,握住了宫尚角的食指,看的他心里软乎乎的。 宫远徵看着这一幕,上前抱住了另一个孩子,对着宫尚角控诉:“哥你偏心,你不会只喜欢瑞徵,不喜欢我们家小女儿吧,唉,我家小女儿真可怜,竟然不得伯伯喜欢。” “胡说,”宫尚角横了宫远徵一眼,要不是这人抱着孩子,他早就一脚踢了过去。 他着急的摸摸嘉徵的小脸,温声哄着:“嘉徵乖,别听你爹爹说,你们两个伯伯都爱。” 如此孩子的名字就定了下来,对于宫尚角给徵宫少爷小姐起名的事,宫门的所有人接受良好。 等再次听到无锋的消息时,苏宝儿的孩子已经一岁了,云为衫也成亲怀了孩子,想着过来讨些养孩子的方法,两人闲谈时说到的。 无锋内部出现危机,重要人员一半以上都中了毒,无药可解,最后死的太多只能内部瓦解了,就连那份控制他们的毒药,里面的内幕也被爆了出来。 苏宝儿转头看着地上玩耍的孩子们:深藏功与名。 她摸了摸瑞徵的小辫子,笑着道:“这是好事儿呀,如今江湖也终于太平了。” “是呀,这是好事儿,”云为衫摸了摸肚子也笑了出来,身上带着奔向新生活的期待。 她的身份早已被宫门察觉,宫子羽知道后第一次丢弃了所有骄傲,跪在长老还有宫尚角面前,哭着恳求他们饶了云为衫。 那天宫门如往常一样雾绵绵的,但在云为衫心里那一天却是晴天。 宫尚角知道那次苏宝儿冬日坠河,是被云为衫救了心里也有些迟疑,又见到宫子羽豁出去的样子,和长老们商议一番,最后决定放了云为衫。 将她圈禁在羽宫,直到无锋出事儿后,这才把她放了出来和宫子羽成亲,成为宫门羽宫的云夫人。 地牢里的上官浅,在无锋出事儿后,也被宫尚角放了。 苏宝儿不喜欢她,却也不想这个受尽苦难的女子,籍籍无名的死在宫门。 她虽然说着让她死,因为她伤害了远徵和哥哥,可是心里却有些犹豫。 在宫远徵想杀她时,拦住了他们,宫尚角知道她是孤山派遗孤后,又想到现在的无锋心里生出一计。 将她放了,并且给了她钱财和药物。 果然没过多久,苟延残喘的无锋又死了一些人。 无锋可是杀了孤山派所有人呀,此仇此恨绵绵无绝期。 后面得知她与一位寸头男子,在离宫门较远的地上建立了一个小孤山派,考虑到孤山派这个名字,宫门还让人送了一些礼物过去。 第27章陈情令1 “讨厌死了,哥哥就是瞧不起我。” 一道温软却带着不满的声音,在幽暗的森林里响起。 孟瑶斜靠在深林外的小溪旁的石墩上,地上是干枯的树枝烧着火。 在外面他本就不敢睡得太熟,这道声音响起,孟瑶瞬间被惊醒了。 “谁?”他警惕的注视着周围,见什么都没有后,又舒了一口气,最近一直赶路太累了定是出现了幻觉。 他靠在石墩上准备继续休息。 “啊。” 一道女子的尖叫声,吓得他一激灵站了起来,他谨慎的拿着火棍仔细的瞧着周围。 只见森林里面闪着微光,若是不仔细瞧,定是看不出来的。 此处地处兰陵,这片森林是兰陵比较危险的地方,据兰陵的居民说这里最近出现了妖魔。 孟瑶本是不想走这条路的,但这条路是前往兰陵金氏府邸最近的路,所以他才决定铤而走险。 刚才是妖魔的叫声吗?可是妖魔的叫声不应该是这样呀,孟瑶有些犹豫。 他不想惹事儿,只想安安稳稳走到兰陵,然后去实现母亲的期望。 只是……罢了,孟瑶犹豫片刻,见里面传来痛呼声,闭了闭眼最后拿着自己买来的佩剑走了进去。 就当日行一善为母亲积福吧。 深林里,苏宝儿不小心踩到了猎户捕猎用的机关,那机关下的武器是锯齿状的,直直扎进了她的脚里。 苏宝儿坐在地上抱住膝盖,忍不住哭出了声:“臭哥哥都怪你,现在阿宝要死在这里了。” 忍着疼她念念叨叨:“可怜的阿宝,竟然要死在猎户的武器之下,还不如死在妖魔的嘴下呢。” “噗嗤,”不知是谁的笑声响起。 苏宝儿哭的更猛了,紧紧抱住自己:“完了,妖魔来了,阿宝要被吃了。” “姑娘,我不是妖魔。” 来人身着一件朴素的深蓝色衣服,这件衣服他似乎穿了许多年,都已经洗的起球了。 最显眼的是他脸颊上的酒窝,还有那双圆溜溜的眼睛。 好可爱呀。 苏宝儿看他时,他也在看苏宝儿。 身着绣着樱花淡粉色的衣裳,头上几支樱花簪子,娇俏又可爱,想到她刚才自说自话的样子,应该是个被家里娇宠着的小姑娘吧。 也是个喜欢樱花的姑娘。 这身衣服的布料,以及首饰的质感,就连云梦的达官显贵,都很少见他们穿戴,这姑娘家里定是极为显赫。 想到此,孟瑶的笑容就淡了些,他与她不是一路人。 他放下剑,借着苏宝儿扔在地上的照明珠,蹲下身小心的为她解掉猎户设的陷阱。 苏宝儿止住了哭声,愣愣的看着来人:“哥哥你要救我吗?” 孟瑶点头:“你别动,这个东西一动就伤的更深了。” “哥哥你真好,”软软的声音带着喜悦,似乎遇见他让她觉得很高兴。 孟瑶淡笑着,他好吗?娼妓出身的孩子,在歧视的环境生存,怎么会好呢!他心里有些讽刺,只觉得这个姑娘被家里保护的太单纯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苏宝儿有些憋不住话,见孟瑶熟练的动作,她有些好奇温软的问:“哥哥你怎么会解这个呀?” “常在外面行走自然就会了。” 苏宝儿更迷惑了,常在外面行走就会这个了嘛,可是也没见经常出去夜猎的哥哥会呀。 难道是因为这个哥哥之前遇见过,所以就会了,她抿了抿唇有些心疼的看着孟瑶。 她吃了价值千金的丹药,还是觉得脚上的伤口那么痛,很难想象当时他是怎么度过的。 苏宝儿向来不会掩饰表情,她心疼的表情太过明显。 这是除母亲外第一个关心他的人,孟瑶心中的酸涩一闪而过,不得不回道:“已经过去了。” 接着他又道:“试一下能站起来吗?” 他离她有些距离,就连刚才也一直恪守着规矩,未曾离苏宝儿太近,他怕会伤了人家的名节。 这一段路只能她站起来走,他不能背他。 苏宝儿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结果又摔在了地上。 她泪眼婆娑,软软的看着孟瑶:“脚疼。” 温软的语气就像是在撒娇一样,孟瑶心里忽然漏跳了一拍。 “是我的疏忽,”孟瑶蹲下身,与苏宝儿平视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摸了摸心口的手帕,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递出去。 第28章陈情令2 孟瑶为难的看着苏宝儿,这深林不能多待,不提妖魔鬼怪,就连野兽也够两人吃一壶了。 只是她又不能走路。 难道要他去背她? 苏宝儿见孟瑶愣愣的看着自己,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凑上去拉了拉他的手:“哥哥我脚疼,你背我嘛。” 孟瑶回过神,有些恍惚的看着苏宝儿拉着自己的手撒娇。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他还是众人口中的娼妓之子,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这姑娘还是太单纯了,她难道就这么信任自己,不怕他是坏人对她图谋不轨吗? “失礼了,”孟瑶叹息一声,蹲下身让苏宝儿爬了上来。 这地儿甚少人来,大抵是不会伤到她的名声。 苏宝儿靠在他的背上,拿着照明珠照路。 底下的身躯有些瘦弱没有多少安全感,靠在上面总怕他会承受不住,但却让她觉得分外温暖。 她轻轻将脸贴在他的脖颈,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孟瑶僵硬了片刻,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现在夜深人静,山路不好走,更是有野兽出没,两人只能回到孟瑶休息的地方。 孟瑶小心将她放下,想到女生怕冷,他又在边上重新捡了一些柴,将火堆重新烧了起来。 “先睡觉吧,明天我陪你去镇上。” “好,”苏宝儿点点头,甚是乖巧也不问为什么。 现在已是半夜,离明天也不过只有几个时辰。 两人靠着火堆休息,孟瑶时不时醒来为火堆添一些柴。 一阵风吹过,苏宝儿抖了一下,呓语的说着什么。 孟瑶犹豫了一下,最后把外套脱了披在她的身上。 他靠在石墩边讽刺一笑,自己都朝不保夕,竟然还想帮助别人。 几个时辰过后,孟瑶轻轻将苏宝儿摇醒。 迷迷糊糊间,苏宝儿以为是在家中,她抓住了摇晃自己的手,脸紧紧贴着手蹭了蹭。 “不要嘛,让阿宝在睡一会儿好不好。” 那只手迅速被人抽走,苏宝儿也被他的动作惊醒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见孟瑶情绪不对,想到刚才的事情,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她也不是故意的,以为又是姑姑来叫自己起床了。 孟瑶没说什么,两人吃着着他的干粮,硬硬的饼子,干的苏宝儿都吞不下去。 可孟瑶却吃的很自在,她不好意思说什么打扰他的话,只能抓着饼一点点掰着吃。 “吃不下就不吃,不要勉强自己,”孟瑶将饼拿开,他忘了她是千金小姐,怎么吃得惯这个饼呢。 “不要,我能吃,”苏宝儿抢过饼护在怀中,引的孟瑶轻笑出声,露出了甜甜的酒窝。 即使不吃她也要留着,这可是她救命恩人送的呢。 苏宝儿的脚还是很疼,孟瑶没办法只能背着她,他想在距离城镇较近的地方将她放下来,但苏宝儿搂着他的脖子一直不下来。 即使讲了一遍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也依旧紧紧抱着自己,孟瑶面上很是无奈,心里却有丝隐晦的高兴。 她从不曾嫌弃自己,甚至还很亲近他。 两人走到街道上,苏宝儿好奇的瞧瞧这个,又好奇的瞧瞧哪个,路过一家烤鸡店时,她还咽了咽口水。 孟瑶的耳朵听到声音后,忍不住嘴角勾起,她很乖很可爱,若是他有这么好的妹妹,定是捧在手心。 只是他不会有妹妹,也不能有妹妹。 将苏宝儿送到医馆后,他说着出去走走。 苏宝儿立即惊喜的拉着孟瑶的手,撒娇的摇了摇:“那哥哥你给带个烤鸡嘛。” “好,”孟瑶轻声应着,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苏宝儿摸了摸身上,将荷包拿了出来放在孟瑶手中,温声道:“哥哥帮我拿着钱,多买些。” 她知道孟瑶没钱,怕因为自己害得他过得更拮据,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出去逛逛,还是借此走掉。 但有了这笔钱,他总能过得好些。 金家很有钱,他们都宠着她,为此她的荷包从没有空过,余额多的够普通人过一辈子。 “好。” 孟瑶想了想自己捉襟见肘的钱袋,有些脸红没有拒绝。 看着孟瑶的身影,苏宝儿坐在躺椅上有些难过,他会不会真的借此走掉呀。 街道上突然涌入了一群人,他们身穿金星雪浪,头上一抹红色的朱砂点。 每个人都手拿着一幅画,在人群中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孟瑶愣愣的看着他们,这时他身前的店家开口道:“客官你还要吗?” “要,帮我包一下,谢谢。” 第29章陈情令3 那是一支樱花步摇,他想那小姑娘那么喜欢樱花,应该也会很喜欢这个樱花步摇吧。 走过店铺前时,他本想忽略这个,但怎么也迈不开腿。 脑海中全是她撒娇的模样,那是那么可爱呀。 将剩下的钱都拿来买了步摇,孟瑶摸了摸自己空了的钱包,为自己的行为无奈的摇摇头。 他的这个心呀,总是控制他做些不合时宜的事。 拿着包好的步摇,他就想迈步向烤鸡店走去,一位身穿金星雪浪袍的人按住了孟瑶的肩膀。 “你见没见过这个人?”他拿出一幅画,上面的小姑娘笑的甜美可爱,很是好看。 她竟是金家人嘛。 孟瑶上扬了嘴角,露出了他一贯的微笑:“好像在医馆里见到过,各位修士可以去前面的郝氏医馆找找看,或许如今那个姑娘还在。” “多谢了,”金氏人感激的看了孟瑶一眼,转身飞快的向医馆跑去。 那着急的模样也在告诉他,那位名叫宝儿的姑娘,于金氏有多么重要。 宝儿,阿宝,名字一听就知道是金氏的宝贝了。 孟瑶叹息一声,看着手中的樱花步摇,有些可惜道:“你呀,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她那爱撒娇哭泣的性子,若是知道他是她父亲的私生子,是不是又该哭了呀。 他是该为她真的成了自己妹妹,并且救了她而高兴吗? 可即使是有血缘的兄妹,正室的孩子和外室的孩子,又怎么会和平共处呢,他在云梦见这些都见得多了。 只是他并不后悔。 孟瑶想扔了步摇,可是想到这是自己仅剩的钱买的,又有些舍不得。 罢了,就这样吧,他将步摇仔细包好,放在了背包里。 路过烤鸡店时,瞧了一眼便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一旁,金子轩怒气冲冲的走进医馆,他的黑眼圈极其重,找苏宝儿找了一夜。 “怎么?我们家大小姐离家出走不成,还想赖在人家医馆不走呀?” “哥,”苏宝儿委屈的嘟了嘟嘴,哭出了声:“我都受伤了,你竟然还凶我。” “谁让你离家出走的,真不知道你的脑袋一天天都装的什么,还敢不带人就直接出去。” 金子轩表情很是严肃,对于苏宝儿撒娇卖惨的一套完全不吃,但见到她受伤的脚还是有些心疼。 他蹲下身:“上来。” “干嘛?”苏宝儿往后退了退。 “回家。” “好吧,”苏宝儿有些犹豫,她要等孟瑶,可是孟瑶已经半天都没见过来,或许是离开了吧。 她有些难过,扑到金子轩背上,抽泣了一声。 “好了,别哭了,你想要什么,回家我都给你。” 这次是因为他出去夜猎没有带苏宝儿,回家之后还和她吵了一番,激烈之下不小心说出了她拖后腿的话。 因此她就一个人跑出了金家说是去夜猎,他和母亲父亲连夜派人找都没找到,母亲不怪他但却躲在屋子里哭。 这让他心里更是内疚,若是苏宝儿出事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活了。 有时候这张嘴,真的让他很无助。 回到金家之后,金夫人也就是苏宝儿的姑姑,抱着她一顿亲昵,没有说半分责怪的话。 表哥金子轩也不敢毒舌他,一天天只能顺着他。 金光善也就是姑父她很少见,不过这次却也给她送来了很多礼物。 苏宝儿一扫受伤的悲伤,抱着那些东西傻笑。 真幸福呀,若是孟瑶哥哥在就更好了。 想到了孟瑶哥哥那把普通的佩剑,苏宝儿从自己的仓库翻呀翻(没办法,金家有钱,她的宝物太多了)。 从其中翻出了几块哥哥送的上乘玄铁,这是制作剑最好的器材。 她十岁生日时找表哥要的,没办法当时她就喜欢看着他肉疼,却无可奈何的表情。 苏宝儿让人将玄铁送了出去,锻造一柄适合男子的佩剑。 金夫人知道后,笑着调侃苏宝儿,问她这是送给哪家公子的。 苏宝儿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金子轩确是握紧了剑,势要把那个勾引妹妹的男子砍死。 金家养成的娇小姐,岂是别家想拐就拐的。 就他说这几个世家都不行,就温家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配不上他妹。 蓝家那规矩多的吓人,还在深山里也配不上他妹。 江家还别说,有虞夫人那样凶的婆母,他都害怕自己娇养的妹妹过去受苦。 聂家一群大老爷们就更不合适了。 第30章陈情令4 这么一想,金子轩脸更黑了,他妹妹好像要砸在手中,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也行,留在金家他养得起,实在不行招上门女婿。 坐在一旁靠在金夫人怀中的苏宝儿,嘴里吃着糕点,疑惑的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金子轩。 “哥哥,怎么了?” 金夫人笑出声:“你哥哥肯定是在想你未来的夫婿,毕竟谁也配不上咱们阿宝。” “姑姑,”苏宝儿软软的叫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若是嫁人她一定不找哥哥这样傲娇的,会把自己气死,也绝对不找姑父这样。 孟瑶哥哥这样的倒是极好,温柔而且还有酒窝,笑起来甜甜的。 想着苏宝儿嘴角就控制不住的上扬,又想到他偷偷不告而别,嘴角又弯了下来。 金夫人摸了摸苏宝儿的头发,笑着摇摇头,小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苏宝儿是金夫人弟弟的孩子,父母夜猎出意外死去了。 后来在金夫人哥哥家讨生活,她担忧嫁进来的嫂嫂对弟弟这唯一的血脉不好,便将其接到兰陵金氏来。 金氏嫡系有两个孩子金子轩和金子勋,没有一个女孩,想来若是有了一个女儿,金夫人应该就没时间盯着他了,所以金光善也就同意。 怜惜苏宝儿父母都不在了,金夫人什么都顺着她,就连金子轩都要靠边,也就养成了娇娇儿的性子。 回来第二天就到了金子轩生日,兰陵金氏不缺钱,办什么都办的超级宏大,更何况还是嫡子的诞辰呢。 苏宝儿脚受伤了,金夫人便拘着她不让她出去,人来人往免得被人撞了造成二次伤害, 她这次也乖巧在院子里拿着鱼食喂鱼,不想出去凑热闹被人瞧见她这惨惨的样子。 晚间一家人一起吃饭,苏宝儿乖巧的贴着金夫人坐下,有些迷惑明明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哥哥和姑姑脸色那么黑。 她咬了咬唇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乖乖吃着饭不敢说话。 晚膳结束后,金夫人脸色不虞的走出大厅,金光善无奈的叹息一声后,放下手中的东西追了出去。 独留下金子轩、苏宝儿、金子勋,苏宝儿在口袋中找了找,翻出了她亲自雕刻的小鱼儿玉饰。 “哥哥,祝你生日快乐,这次可别说我忘了你的生日。” 苏宝儿笑盈盈的说着,金子轩勉强的勾起嘴角点点头,将小鱼儿玉饰接过挂在了腰间。 “走,哥哥送你回屋。” 回到院子等金子轩离开后,苏宝儿唤来了侍女询问了今日之事。 原是姑父的私生子找上了门,苏宝儿怒拍桌子,为姑姑感到不值。 金光善的恶习他们都知道,姑姑也知道,金子轩也知道,他们心疼她,只是那人是金氏宗主,他们无法改变。 这么多年,姑姑也渐渐认命了,只要不威胁到子轩,她都能容忍。 “对了那私生子长什么样子?” “脸长得不错,还有一对酒窝呢,他穿着蓝色衣裳,那衣裳呀洗的都起白了,也是可怜见的,被宗主直接踢下了金麟台,摔得头破血流,”侍女一脸嫌弃,嫌弃的是金宗主。 苏宝儿听到熟悉的描述,心里咯噔了一声,怎么会是他呢!此事一出金光善肯定会想要了他的命,她立即披上外衣向屋外跑去。 边走边说着:“你别告诉哥哥和姑姑我出去了,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小姐,”侍女着急喊一声,她不会武功根本追不上,只能回屋关上门假装有人在。 夜晚的兰陵虽然不太看得清路,但苏宝儿自幼在这里长大,也勉强知道哪些地方适合藏身。 姑父被他当众拉下了脸,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受了伤也跑不远,只能躲在这附近。 果然在一个隐秘的角落中,她找到了他。 借着照明珠的光,苏宝儿凑上去见他完全隐藏在黑暗中,就连月光照不到他,若不是经常在这些角落玩耍,她大概也很难找到。 他衣衫整洁一点也不狼狈,但脸上却全是干枯的血,原本温和的面容,现在带着血就像夜里来索命的妖魔,已经看不出白日里甜甜的模样。 孟瑶绝望的瘫在草丛里,听到声音后那双眼眸有些认命般的闭上,见来人一直没有动作,又冷冷睁开了。 却见面前这人满脸都是泪痕,哭的不能自已,手张开有些无措。 似乎想抱他,却又无法下手。 原来也有人心疼他,会为他哭,孟瑶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苏宝儿擦了擦眼泪,拿出一颗保命的药喂给了孟瑶。 “阿瑶哥哥……你先忍着,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第31章陈情令5 孟瑶想说他不是她哥哥,但失血过多他已经没力气开口了。 他被苏宝儿扶着走路,全身的重力都在她身上,原本她脚上就有伤,走路时更是一瘸一拐的。 他低垂着头,看着月光照在两人身上,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原本就娇小的身体,现在被他压的弯着腰更小了。 孟瑶眸光闪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苏宝儿咬着唇忍痛,将孟瑶扶到了一家医馆中,在金陵生活这么久,她的朋友倒是有了不少,这家医馆就有一个。 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走了出来,没错,他就是苏宝儿的朋友。 “大半夜干嘛扰人清梦。” “你先别说话,快帮我救救他吧。” 见苏宝儿搂的人满脸血,少年也不再嘀嘀咕咕,两人一起将孟瑶扶了进去,这时的孟瑶已经晕了过去。 安顿好后苏宝儿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孟瑶的脸,而少年去叫来了他的阿爹为孟瑶诊治。 “阿瑶哥哥他可还好?”苏宝儿紧张的握着孟瑶的手,双眼红彤彤的。 “这位公子意志坚强,又用草药简单的为自己止了血,只需要好好包扎调养一段时间便好。” “那便好,”苏宝儿舒了口气,她瞧了眼外面,见已经很晚了不便多留,就拿出了一锭银子:“大夫你帮我照料一下他好嘛,我明日就会过来。” “好呀,”少年一把拿过银子对着苏宝儿笑了笑,儿子连人家银子已经拿了,如此那位大夫也不好再说什么。 “阿瑶哥哥你要乖乖的在这里养伤,我明天就来看你,”苏宝儿将孟瑶的手放进被子里就准备离开,谁知却被他扯住了衣袖。 “怎么了?阿瑶哥哥。” 孟瑶微睁着眼睛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谢谢你。” “不,应该是我谢谢阿瑶哥哥,当时是你救了我。” 苏宝儿将脸贴在他的手上蹭了蹭,说来阿瑶哥哥也算她的表哥呢,亲昵亲昵应该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苏宝儿心里也少了些不好意思。 孟瑶微微睁大了眼睛,感觉到手上润滑的肤感,虽有些诧异不习惯,但他这次没有拒绝。 反而嘴角含着浅笑,因为她知道他的身份后不讨厌他,也没有远离甚至看不起他。 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难怪他们第一次见面,就会那么亲密呀。 因为他是金光善的私生子,而她是金光善的女儿,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自然是比别人亲密。 想着这些孟瑶心中有些怪异滑过,但更多的是高兴和幸福。 还好那支樱花步摇没有扔。 安置好孟瑶后,苏宝儿连忙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她悄悄打开房门然后钻了进去。 烛光突然闪现,金子轩严肃的脸,以及金夫人的面容出现在苏宝儿身后。 她转身瞧见有些惊慌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金夫人的衣袖,以及金子轩的衣袖:“姑姑、哥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 金夫人转过头没开口。 金子轩皱了皱眉,看着苏宝儿的衣裳有血和泥土,更是气的鼻子喘着粗气,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吧,去哪儿鬼混了?和谁在一起。” 完了,哥哥怎么越来越威严了,苏宝儿被吓得眼泪都滚了出来。 金夫人瞧见心疼的拉住了苏宝儿的手,她责怪似的瞪了金子轩一眼,干嘛凶妹妹好好问不行吗?把金子轩看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温柔的询问道:“说说吧,刚才去了哪儿?” “我……,”苏宝儿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着急的眼泪噗通噗通滚了出来。 想到什么,她猛的拉住了金子轩的手:“哥,你让金家人不要追杀阿瑶哥哥好不好?我离家出走那晚就是他救了我。” 金子轩被她扯的一晃悠,脑袋里懵懵的,他疑惑的问:“谁?你口中的阿瑶哥哥是谁?” 苏宝儿咬了咬唇,有些豁出去道:“是……孟瑶。” “什么?”金子轩和金夫人异口同声。 两人看了眼还在抽泣的人,金子轩很是无奈,没想到自家妹妹,竟然和父亲私生子扯上了关系。 “我这就去让父亲放过他。” 金子轩想让妹妹别和孟瑶联系,可看到她哭红的眼睛,迟疑了,罢了,一个私生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自小的骄傲告诉他,一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的私生子,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第32章陈情令6 听到满意的回答,苏宝儿破涕为笑,软糯糯道:“谢谢哥哥。”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作为兰陵金氏的大小姐竟然一点傲气都没有,成天哭哭啼啼。” 金子轩恨铁不成钢。 金夫人有些头疼,作为过来人她自然看明白了,那位叫孟瑶的人对阿宝而言,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金夫人轻声哄着苏宝儿:“乖,阿宝不哭不哭,一切有姑姑和哥哥为你做主呢,你只需要开开心心就好。” “嗯,阿宝最爱姑姑和哥哥了。” 苏宝儿一脸笑意,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第二天一早,苏宝儿敷衍完哥哥和姑姑,拖着重新包扎好的脚就前往了医馆。 “阿瑶哥哥呢?” 她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孟瑶,心里着急的很。 “今日一早就走了,说是自己有事儿,以后再和你见面,”少年磕着手中的瓜子。 “可他受伤了,一个人怎么能不听话到处乱跑呢。” 苏宝儿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跑出医馆到四处找了找,实在没看见他的身影也只能铩羽而归。 只希望他一个人能平平安安的。 在家里悲伤了一个月,等苏宝儿的伤也养好了后,她又有了活力天天在兰陵金氏上蹿下跳。 这一日,金光善将苏宝儿和金子轩金子勋叫到正厅。 “姑苏蓝氏这次听学,子轩你必须去,至于阿宝你们二人谁想去?” “我不想去,”金子勋猛的摇头。 苏宝儿正想拒绝,结果金子轩率先开口替她答应了下来:“阿宝跟着我一起去。” 她垂下头不敢拒绝哥哥,最后整个人蔫了吧啦的离开大厅。 姑苏蓝氏几千条的家规,哥哥这是想要了她的老命呀,苏宝儿欲哭无泪,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自己还惨的人了。 磨磨蹭蹭了几天,最后没办法金子轩直接将苏宝儿绑了去。 客栈内,金子轩带着金氏子弟提前到达了姑苏,为了让金氏子弟在客栈过得舒适自在,他直接豪气的承包了整个客栈。 苏宝儿倚靠在柱子边撑着脸瞧着下面,不得不说她哥哥豪气干云,挥手撒钱的动作还蛮帅的。 她正要转身,这时几位身穿紫色衣裳的人走了进来。 苏宝儿瞧着他们脸越看越熟悉,她惊喜的跑下楼:“江姐姐你也来了呀。” “阿宝,”江厌离抬起头,温和的唤着苏宝儿的名字。 魏无羡也凑了上去:“金大小姐好巧呀。” 江澄颔首道:“阿宝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呀江澄哥哥,”苏宝儿说完就和魏无羡打闹起来:“魏大公子这不也是来了嘛,这蓝氏三千条家规就等着你噢。” 金夫人和虞夫人关系极好,所以苏宝儿、金子轩和江厌离三人小时候经常见面,几人关系极好。 不过长大后,自金子轩和江厌离定下了婚约,哥哥便不让她提江氏几位人,几人也不常见关系就自然淡了些。 “阿宝过来。” 和魏无羡打闹间,苏宝儿突然听到金子轩的声音,她回头看去见金子轩和江氏姐弟正在见礼。 “哥哥怎么了?”苏宝儿疑惑的走近。 “昨日给你的书籍可看完了,”金子轩严肃着脸,他向江厌离说道:“阿宝还有功课没做完,就不和几位嬉闹了,对了,这客栈的房间任江姑娘挑选。” 苏宝儿挠挠头,有些迷惑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想到她旁边的房间还空着。 “江姐姐,我旁边的房间还空着,要不你就去住那间吧,刚好我们可以凑个伴。” “多谢阿宝了。” 金子轩没有说话走在了前面,回到房间后他冷着脸,苏宝儿动也不敢动就怕惹着他。 每次遇见江姐姐的时候,他的情绪总是格外不稳定,苏宝儿都好奇他到底喜不喜欢江姐姐了。 若是不喜欢就退去婚约呀,苏宝儿晃了晃脑袋很是不解。 想了想她提议道:“哥哥,你要是不喜欢江姐姐,我们回去和姑父说把婚姻退了就好。” 金子轩噎住了:“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情了。” 又不想退婚,又对人家态度奇怪,哥哥真是个奇怪的人呀。 苏宝儿表示她还小不懂。 翌日,金子轩为了避开江厌离,一大早就将苏宝儿拽了起来。 她泪眼婆娑,无语的望天:大人的感情纠葛为什么受伤的她呀。 第33章陈情令7 书香四溢的厅内,苏宝儿和金子轩豪气的送完拜师礼,听着众人的惊呼声坐回了位置。 金子轩满脸傲气不搭理任何人,苏宝儿则是乖乖巧巧软糯糯的对着大家笑,丝毫不知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 魏无羡戳了戳旁边的江澄:“这金子轩怎么这么看不起人。” 江澄不满道:“你管人家。” 魏无羡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师姐未婚夫嘛,他当然要替师姐掌掌眼了。 苏宝儿嘟着嘴,说哥哥的坏话,难道他们不知道她离他们很近吗?她正准备干点坏事儿。 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苏宝儿立即上扬着嘴角被转移了注意力。 那人一身深蓝色衣裳,站在清河聂氏的人身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脸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苏宝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知道他奔向了新生活,心里也为他高兴。 “这不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吗。” “私生子竟然也来了。” 孟瑶的笑意黯淡了下去,就连金子轩也冷冷的看着说话的方向。 苏宝儿捏了捏手中的扇子,眉头紧锁很是愤怒,她一扇子甩了过去打中了那人的头。 那人闷哼一声,捂住着头站了起来:“我想苏家小姐该给我一个说法。” 他在提醒苏宝儿明白自己的身份,外人不称呼她的姓氏,一般都是叫她金家大小姐。 孟瑶看着那人的目光暗沉,里面是深不可见的深渊,他捏紧了手中的盒子,内心满是自责,扫向苏宝儿的目光怀着担心。 他已经知道她不是金光善的女儿,说不清心里是高兴还是悲伤。 只是不想她难过悲伤,她应该一辈子快乐无忧,就像金夫人金子轩对她的爱护一样。 他走出来正想说话。 这时金子轩提剑而起:“怎么?我兰陵金氏做事还需要给你说法。” 他冷嘲:“我想你们该给兰陵金氏一个说法,竟敢在我面前妄议金氏之事。” 那人嘴唇颤颤巍巍,低下头坐回位置没有说话。 “大家这是来学习的,不可妄议他人,也不可随意打人,稍后我会让人将蓝氏家规给大家分发一份,以后若犯比受处罚,拜师礼继续,”蓝曦臣温和出声。 孟瑶看了一眼苏宝儿,见她两眼放光很是崇拜的看着金子轩,眸光中没有了其他人。 他眼眸微垂,掩饰掉了心中的酸涩,他知道金子轩是个好哥哥,把她照顾的很好,有他在没有人敢伤害阿宝。 但若是他有权利的话……孟瑶摇摇头不在想。 转头间却见原本看着金子轩的苏宝儿,正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甚至发现自己已经发现她时,笑的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孟瑶也忍不住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拜师礼到江氏时突然闯进来了几个人,他们身穿红衣比金子轩还嚣张,头高高抬起傲视着众人。 苏宝儿有些害怕瑟缩了一下,金子轩如往常一样想挡在她面前,却见已经有人在她身前了。 那是孟瑶,金子轩很是复杂。 “别怕,”孟瑶哄着苏宝儿。 她一害怕眼睛就红彤彤的,如小兔子一样,怕惊怕吓胆小得很,被吓到后更是会哭泣,是个小哭包。 完全不像金氏的人。 孟瑶见到很是心疼,心里滋生出来的想法,如大树一样疯狂生长。 为母亲,为自己,如今也多了一个人,为阿宝。 魏无羡和聂怀桑都很好奇,为什么兰陵金氏会养出这样的女子呢,不过在金子轩的目光下两人也不敢上去问。 最后事情以蓝曦臣吹笛结束。 孟瑶在庭院中向蓝曦臣道谢辞行。 蓝曦臣浅笑:“不必多谢,孟公子还是快去看看那等你的人吧,免得让她着急了。” 等我的人,孟瑶转身看向蓝曦臣看的方向,一位身穿金氏特有的金星雪浪袍之人,正躲在一棵树后向这边张望。 那棵树年岁不大,完全遮不住那人的身影,一半的身子都裸露在外。 孟瑶轻笑出声,对蓝曦臣颔首:“不好意思,叨扰泽芜君了。” 说完后,他直直的往树走去,苏宝儿躲在树后闭着眼念叨:“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孟瑶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想念已久的头发。 苏宝儿睁开一只眼,萌哒哒的看着孟瑶,惊诧道:“你看见我了呀。” 这棵树是她小时候来蓝氏玩经常躲的地方,可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诶,孟瑶是第一个。 第34章陈情令8 孟瑶摇摇头,哄着苏宝儿:“没有发现,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在这里。” 苏宝儿弯了弯嘴角,随后她开心的扑向了孟瑶怀中:“阿瑶哥哥我好想你。” 孟瑶怀中多了一个人,吓得他心漏跳了一拍,动也不敢动,唯恐惊扰了怀中的人,也怕被别人看见,对她不好。 可那人丝毫不在意,反而主动亲昵着他。 “你受着伤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苏宝儿委屈的拉了拉孟瑶的衣袖,仔细的瞧着他的额头,见伤好了更是没有留疤,心里很是高兴。 孟瑶握紧了手犹豫片刻,像是下定决定心,将手放在了苏宝儿肩旁,脸上又扬起了笑容:“抱歉让阿宝你担心了。” “不许说抱歉,”苏宝儿不满的瞪大了眼睛:“你应该说下一次你再也不会干这种事儿了。” 孟瑶顺着她,宠溺的笑了笑:“好,哥哥再也不会干这种事让阿宝担心了。” 苏宝儿高兴的点点头,虽然阿瑶的态度变化让她觉得奇怪,但看着他这么听话她依旧很开心。 她身边的亲人都是这样的,因此苏宝儿也没有多想,反而亲昵戳了戳自己惦念好久的酒窝。 苏宝儿赞叹出声:“阿瑶哥哥的酒窝好可爱呀,”她好喜欢。 孟瑶嘴角上扬,让酒窝露的更明显,苏宝儿两个都爱了个遍。 蓝氏这里孟瑶不能多待,他这次只是来护送聂二公子,任务完成自然就要返回聂家。 苏宝儿很是舍不得,她很喜欢孟瑶,和对哥哥对姑姑的喜欢不一样,她自己说不出来,但就是不想和他分开。 “阿瑶哥哥,我和哥哥说让你留在兰陵好不好?” 孟瑶摇头:“不要难过,后面我们还会再见的。” 兰陵金氏他会回,不过不是这个身份,也不是这个时候。 他伸手擦掉了苏宝儿眼角的泪水,眼里满是心疼。 “别难过了,哥哥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樱花步摇终于被孟瑶拿了出来,质感不是特别好,但上面雕刻的樱花栩栩如生。 苏宝儿爱不释手的看过去看过来:“阿瑶哥哥你帮我戴好不好。” “好,”孟瑶将步摇小心的插在她的发间,对比旁边的珠钗,他的心里一阵不是滋味,阿宝应该戴最好的,而不是他手中这种普通的。 再等一等吧。 孟瑶走后,苏宝儿连续几天都戴着这个步摇,她时不时就开心的晃了晃脑袋,听着步摇的声音,就觉得心里暖暖的甜蜜蜜的。 金子轩深受其害,他很是无奈的放下茶杯:“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笑容,一个步摇就能把你收买了。” “哥哥你不懂,”苏宝儿摸了摸步摇,很是兴奋:“这可是阿瑶哥哥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金子轩醋了:“那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呢?” 苏宝儿收起笑容,心虚的低垂下头,时间太久了她也不知道呀,或许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吧,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和哥哥说。 果然,金子轩觉得自己脑门有团火要窜出来,他妹妹竟然喜欢上了他父亲的私生子。 多么可笑,多么让人无语,她对那个人比对他都好。 金子轩看着苏宝儿的目光,如看着一个白眼狼,他按住心口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苏宝儿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金子轩,看着他捂着心口面目狰狞的模样,以为是发生了什么,着急的站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苏宝儿哭出了声,扶住金子轩的手都在发抖:“哥哥。” 还没等金子轩说话,屋外传来“啪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江厌离猛的推开门跑了进来,在金子轩惊讶的目光中,眼角带着泪水跑到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苏宝儿抱着哥哥,红着眼睛摸了摸哥哥的脸,很是无助的喊道:“江姐姐,我哥哥脸红了,而且还在发烫,现在怎么办呀?” “你看着他,我先去找泽芜君他们,”江厌离哽咽出声,转身向屋外跑去。 那迅速的动作,似乎看不出是一位柔弱的女子。 就连金子轩伸出的手都没拉住她。 苏宝儿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惊喜道:“哥哥你好了呀?” 金子轩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了,抬手捂住通红的脸,在苏宝儿迷惑的目光中将她推了出去。 “咔嚓,”一声,门在苏宝儿面前被关住了。 第35章陈情令9 “这是怎么了?” 苏宝儿擦了擦眼角挂着的泪,对哥哥的行为很是不解。 “金公子现在如何?”江厌离面色焦急赶来,她身后还跟着蓝曦臣和魏无羡。 “不知道,”苏宝儿摇摇头:“不过哥哥应该是没事了,他刚才还有力气推我呢。” 即使有力气却也说不上好呀,几人目光担忧的看着屋内,江厌离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上前敲敲门。 她走到门前正准备敲,门从里面被开了。 金子轩脸上的绯红已经消失,瞧见江厌离后他目光停顿了一下,随后面容僵硬如无其事的对几人拱手:“小妹闹了笑话,抱歉让各位担心了。” 蓝曦臣道:“金公子无事就好,若有任何不适请及时告诉我。” 金子轩颔首,看着江厌离离开的背影,他垂眸想着什么。 随后一巴掌拍在了苏宝儿头上,不等她反应直接关上了门。 苏宝儿不满的揉了揉额头:“真是太过分了,我要离家出走。” 不过现在离家出走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在外面丢了她哥的脸。 再一次看见金子轩盯着江厌离,苏宝儿叹气一声放下手中的孔明灯,大声对江厌离喊着:“江姐姐我哥哥喜欢你。” 山峰上声音传的格外大,甚至还有回音,所有人这一刻都转头,八卦的看着江厌离和金子轩。 金子轩对着苏宝儿怒目圆睁,正想敲敲她的头,就看到江厌离正看着自己,他脸颊发烫拿着孔明灯的手很是无措。 两人目光隔空相望,江厌离抿了抿唇有些羞涩。 魏无羡对着金子轩做了一个挑衅的笑,然后做势要拉走江厌离。 金子轩咬了咬牙,在众人调侃的目光中上前道:“江姑娘,夜深看不清路注意安全。” “金公子也是。” “切~,”也不知是谁开口说了这么一词。 苏宝儿觉得非常有道理,还以为哥哥会有多么勇呢,结果还不是一个菜鸟。 她将手中的孔明灯放了,两手合拢。 愿哥哥姑姑平安顺遂一生,愿阿瑶哥哥开心快乐心想事成。 “哎呀,疼,”苏宝儿捂着额头,她刚许完愿就被金子轩打了一下。 金子轩抱着剑:“我还没说你呢,一天天净胡说。” “我哪有胡说,明明就是真的好不好” 苏宝儿晃了晃小脑袋,看的金子轩又气又羞,拿着剑就追上去,这个妹妹不要也罢。 时间过得很快,苏宝儿回到金氏没过多久,温氏听学的消息就传来了。 “必须是嫡系子弟,温氏岂有此理,”金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金光善道:“夫人息怒,如今云深不知处被烧,温氏的听学……子轩必须去。” 金子勋欺软怕硬,听到消息后装作生病了,苏宝儿胆子小又柔又弱,金夫人都没考虑过让她去。 “父亲母亲放心,儿子不会有事儿。” 苏宝儿坐立难安,想到温氏人的嚣张,以及蓝氏的惨样,她的眼圈就红了起来。 她站了出来:“姑姑我也要去。” “不许去。” “不可以。” 金子轩和金夫人异口同声。 苏宝儿眼眸含泪,见他们坚定的眼神只能乖乖的低下头。 等金子轩带着金氏子弟前往岐山,苏宝儿也熟稔的从狗洞里爬了出去,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金氏那么凶残,别人都是几个厉害的弟子一起,哥哥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 至少她还能帮忙报信,而且她还有宝物可以帮忙呢,苏宝儿非常自信的拍了拍胸口。 结果转头间她就跟丢了金子轩。 岐山山下的小镇,苏宝儿紧赶慢赶终于找对了方向,耗时好几天终于到了这个地方。 她靠在树下休息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转角就遇见了岐山温氏的人。 “什么时候这里来了这么好看的姑娘。” “怎么你动心了。” “美人福我享受不起,不过二公子喜欢美人呀。” 几人心思一动,看着苏宝儿的目光满是贪婪。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苏宝儿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她没杀过人。 几人有些好奇,走向苏宝儿的脚步却不停:“什么人?”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道冷呵声响起,一位身穿黑衣戴着黑色面罩的人走了出来。 他伸手拦住了她的剑,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下。 那几人的表情对来人很是不屑,却顾忌着什么没有说话。 怎么这么倒霉,遇见走狗就算了,竟然还遇见了他们的boss,苏宝儿欲哭无泪。 第36章 陈情令10 前有狼后有虎,苏宝儿闭了闭眼将手伸到后面的背包。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干……干嘛?”苏宝儿抿着唇,美目圆瞪。 察觉到他的目光没有恶意,她有些疑惑心里忍不住猜测着什么。 难不成她们金家家大业大,在温氏也有人,这么一说那哥哥岂不是没事了。 她内心雀跃,面上也染上了喜色。 那人挡在苏宝儿身前,握住她的手腕一直没有放,转头与温氏的人道:“去将宗主吩咐的事情做了。” 话落,他就带着苏宝儿离开了。 走过一段后,苏宝儿耍了耍被抓着的手,没甩开也不气愤,反而兴致勃勃道:“你是不是我们金氏的人呀?” 那人放开了苏宝儿的手:“不是。” “那你为什么救我,”苏宝儿迷惑的晃了晃小脑袋,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摇晃了几下。 那人的目光扫过步摇,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你不会是喜欢我……哎呦,”苏宝儿摸了摸脸,没意识到前面的人停住了步伐,直接撞了上去。 她吃痛的捂住鼻子,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好痛呀。” “阿宝,”无奈的叹息一声,孟瑶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颇具特色的脸。 苏宝儿惊讶:“阿瑶哥哥。” 孟瑶点点头,怜惜的擦了擦她的眼角。 “阿瑶哥哥。” 在陌生的地方遇见了熟悉的人,苏宝儿格外激动,一把扑向孟瑶的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微红的眼圈滴下了泪。 “阿宝不哭,哥哥在这里谁都不能动你。” 孟瑶轻轻拍着苏宝儿的背,声音温柔如哄小朋友一样。 在他心里苏宝儿就是需要被爱护着小朋友,听到金氏传来苏宝儿不见的消息,他就猜测这个小姑娘肯定会跟着金子轩来这里。 他的身份不好透露出来,但想到她的事他还是心慌意乱,最后主动申请帮温若寒办事,这才能出来守着这个地方。 苏宝儿埋在孟瑶怀中哭的一抽一抽。 看的孟瑶内心非常心疼,眼底更是一片阴暗。 那些人果然还是该死,竟敢对他的阿宝做出那等恶心的神情,还想把她送给温晁。 他咬了咬牙,再等等,再等等吧,也快了。 “阿瑶哥哥,”畅快的哭了一通后,苏宝儿情绪平静下来,有些羞涩的在孟瑶怀中蹭了蹭,躲在他怀中不出来。 她竟然抱了阿瑶哥哥的腰,还在他胸前埋着哭,更是将眼泪蹭到上面了。 怎么办?阿瑶哥哥会不会讨厌她,她喜欢的女生会不会生气呀? 孟瑶出声,揉了揉胸前如小白兔的脑袋:“累了吗?” “累,”苏宝儿乖乖点头,又强调道:“又累又饿。” “好。” 孟瑶在苏宝儿面前蹲下身:“上来吗?” 苏宝儿捏了捏衣角有些犹豫不决,心里突然很不好意思, 许久不见动静,孟瑶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苏宝儿深呼吸一下扑在他的背上,随着他起身她头紧紧贴在他的肩膀,呼出的热气传到了孟瑶耳边。 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发痒。 孟瑶垂眸仔细看着脚下的路,心里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阿瑶哥哥,你心跳的好快呀。” 孟瑶淡淡笑着解释:“可能是今天走的路多了些。” “是吗?”苏宝儿有些不解,她将手按在自己心口,噗通噗通似乎和孟瑶的心跳声一样迅速。 难道她今天路也走的多了?这不可能吧。 她也不纠结,头底下时不时看看孟瑶乖巧的侧颜,时不时埋在他肩背听听他有力的心跳声,激动兴奋时还会伸手试探的戳了戳他的脸颊。 见孟瑶哥哥不反对,更是主动上手摸,摸了后觉得没有被发现,还偷偷躲在后面发出欣喜声。 心里就像是有颗糖化了,甜滋滋蔓延到四周。 孟瑶眼眸微弯,酒窝在脸上一直都没有消失。 心跳声是因为走路走多了吗?那当然不是。 他自小生活在烟花之地,即使有母亲的保护,但对于男女之事也见得多,为此向来觉得这些恶心,但阿宝是意外。 她不是他的妹妹,知道的那一天,他在屋内少见的喝了几杯酒。 心里是悲伤还是失望呢?都有吧,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还好她不是她的妹妹,真好。 第37章 陈情令11 两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孟瑶将苏宝儿放下后就离开了。 苏宝儿好奇的到处转悠了会儿,院落很整洁只是屋内的陈设都很少,看的出是新买的房屋,还没来得及装饰。 她走到后屋打开了孟瑶口中,那属于她的房间。 屋内飘散着栀子花香,苏宝儿抬眸望去,原来是桌上摆放的花瓶上面开着栀子花,栀子花开的正盛还有几滴水在上面流淌。 栀子花是新鲜的,他是知道她要来,所以特地为她准备的吗? 苏宝儿眼眸微弯,打开了梳妆台和衣柜,里面堆满了衣服首饰,这些首饰和衣服精致特别,是她没有见过的样式。 真好看。 苏宝儿上手取下一件,换下了身上的衣服。 白粉色相间的衣服,上面缀满了珍珠,绣了不少苏宝儿喜欢的樱花图案。 衣领上的珍珠,更是衬的苏宝儿皮肤白皙气息温柔可爱,裙摆上的珍珠还会随着走动而晃动。 苏宝儿如得到了一个新奇的礼物,一直在屋内走动个不停,好奇的看着裙摆上的珍珠晃动。 “阿宝,你在里面吗?”屋里响起敲门声。 “哥哥你直接进来吧。” 苏宝儿坐在梳妆台上,将与衣服不配的头饰拆卸,拿起梳子打算重新梳一个。 “嘶~,”梳子扯过头发有一些疼,苏宝儿轻促眉头,放下梳子揉了揉发间。 “哥哥来,”门一下被打开,孟瑶走进来拿过梳子,轻轻梳着苏宝儿柔软的发丝。 他动作温柔仔细,一缕缕发丝也不放过,都被他梳的柔顺,手轻抚过发丝,倒不像是对待头发,反而像是对待恋人,在温柔的挑逗着它。 苏宝儿盯着镜子里的人,害羞的垂下眸,隐藏在裙摆下的脚也忍不住蜷缩起来。 怎么办?她好像更喜欢哥哥了? 对温柔的他,她似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可哥哥不是她的亲哥哥,也不是亲表哥哥,他以后会有别的妹妹,会有妻子和女儿,所有人都能抢走他。 只有亲表哥不会,因为她是亲的。 苏宝儿很是委屈,阿瑶哥哥最终会被别人抢走,他也会像对她一样对别人。 “喜欢哪个?” 孟瑶的声音打断了苏宝儿的胡思乱想,她一个激灵抬头紧张的看着他。 “什么喜欢?”难道阿瑶哥哥发现了她脑海里的东西。 孟瑶轻笑出声,他指了指首饰盒:“首饰。” “都……都可以。” “那哥哥帮你选。” 苏宝儿松了口气,静静的看着镜子里孟瑶的动作。 他嘴角荡漾着温柔的笑,手中不停将珍珠做的首饰,一个个往她头上戴。 等结束后苏宝儿凑近了镜子看,她满头珍珠做的头饰,衣衫上也缀满了珍珠,看着就像话本里面蚌族公主温柔可爱。 真好看,苏宝儿欣喜的晃了晃脑袋,她转头看着孟瑶,将头亲昵的贴在他的腰下蹭了蹭。 孟瑶眼中蓄满了温柔,看着苏宝儿的目光,如看着一张珍藏已久的宝物,终于在自己手中变得更美。 他的原本伸向苏宝儿的手,在看到她的动作后停了下来。 声音有些沙哑的唤了一声:“阿宝。” “阿瑶哥哥,怎么了嘛?”苏宝儿手紧紧搂住了孟瑶的腰,圆溜溜的眼睛警觉的看着他,似乎很害怕他不让她抱他。 孟瑶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没在说话。 苏宝儿嘴角上扬,高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她埋在孟瑶的腰间,声音从衣服里面传了来。 “阿瑶哥哥,你喜欢阿宝吗?” 孟瑶毫不犹豫:“喜欢。” 若是连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就不知道,那他这些年就白活了。 “嘿嘿,”苏宝儿傻乎乎的笑着,她接着问道:“那你会一直喜欢阿宝吗?会最喜欢阿宝吗?” 孟瑶蹲下身与苏宝儿平视,看着那双清澈只有自己身影的眼眸,他温和一笑耐心的一一回答,声音非常坚定:“一直喜欢,也会最喜欢。” 母亲已经离世,除了那句答应过母亲的话,以及他隐藏在内心的野心,他似乎没什么想要的,没什么在乎的人和事。 但阿宝是个意外,他意外救了她,她单纯可爱丝毫不在意他的身份及穿着,更是对他亲昵有加,而他意外以为她是自己的妹妹,有了想保护她守护她的心。 可即使发现她不是自己的妹妹,他依旧想守护她好好爱护她。 他要做一个比金子轩更让她喜欢的哥哥,或许不只是哥哥。 第38章 陈情令12 孟瑶手拂过苏宝儿耳边的发丝,看着她的眼中溢满了温柔,温柔的像是要她溺死其中。 苏宝儿心怦怦跳,她捂住心口软糯糯道:“阿瑶哥哥,我的心跳的好快呀。” “哥哥的心也跳的很快。” 苏宝儿好奇的伸出手放在了他的心口。 两道频率不同的心跳声,越靠越近,屋内的气氛也渐渐古怪。 苏宝儿收回手,在他炽热的目光下,不知怎么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来。 “阿瑶哥哥……阿宝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好嘛?” “好。” 两人携手走到客厅,那里正摆放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苏宝儿口中念叨的烤鸡。 第一次答应的东西,他终于给她补上了。 苏宝儿眼冒星光,一下子就扑上桌,想到了孟瑶她又停下动作,转身可怜兮兮的盯着孟瑶。 孟瑶看出其中的含义,无奈一笑:“吃吧,都是你的。” “谢谢阿瑶哥哥。” 嘴里吃着肉时,苏宝儿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不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等吃完再想。 她现在要幸福的享受着阿瑶哥哥的照顾。 苏宝儿弯了弯眼眸,幸福的摇了摇头,有阿瑶哥哥真好。 如果可以,她真想带他回家,把他藏起来只属于自己。 夜晚,苏宝儿突然从床上惊醒,她好像把哥哥给忘了。 她可是来拯救她哥哥,一洗她无用的前耻,可是怎么就陷入了阿瑶哥哥的温柔乡里呢。 苏宝儿摸了摸脑袋,觉得肯定是阿瑶哥哥酒窝太好看了,迷惑了自己。 她唾弃了会儿自己,然后又扑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早晨等苏宝儿醒来时,桌上只留下了一封信,以及一些备好的早餐。 苏宝儿很是委屈,她没想到阿瑶哥哥竟然又不辞而别,这一次他别想自己会轻易原谅她。 她忍下眼眶里的酸涩,提起剑就向目的地去了。 来时的途中她早就已经给在金氏的姑姑传了信,说自己是想到岐山不远处的地方等哥哥,然后接哥哥一起回家。 她向来粘人,姑姑应该是不会怀疑。 山林中的小路,苏宝儿还是穿的孟瑶送的那件衣服,不过这一次出来她戴上了兜帽。 漂亮的裙摆微微晃动,显露着来人的身姿,好看的就像误入凡间的仙子。 苏宝儿在一丛草丛间蹲下,看着前方金氏还有蓝氏江氏的一些人,他们现在被温氏的人围成一团,驱赶着入了一个阴暗的地穴。 温晁身边的一个人,耳朵动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什么,向苏宝儿的方向看去。 吓得苏宝儿连忙低下身。 他正准备向苏宝儿这边走来。 温晁不解的皱了皱眉:“站住,温逐流随我去里面。” “是,”温逐流底下头。 见他们都进了洞穴,苏宝儿拍了拍胸口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不需要用到自己的宝贝。 一道黑影出现在苏宝儿面前,她蹲着身看不清面容,手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阿宝。” “阿瑶哥哥,”苏宝儿欣喜的抬头。 外面一片风平浪静,洞穴里面的人却大吵了起来。 温晁吐了吐口水,吩咐着人将这里封存起来,随后带着人嚣张的离开了。 金子轩带着金氏的人坐在角落,面色凝重复杂。 过了一会儿,黑暗的洞穴照进了一束光,金子轩立即站了起来向那里看去。 和他一样还有魏婴几人。 原本被石头堵的严严实实的入口,有一块石头已经被移开,外面还有几道声音通过缝隙被传了进来。 温软的女声似乎在向谁撒着娇:“阿瑶哥哥这石头好重呀,阿宝好累。” “你歇歇,哥哥一个人来就好。” “不行噢,阿瑶哥哥一个人会更累的。” 又等了一会儿女子又委屈道:“阿瑶哥哥,这个石头好尖锐呀,阿宝的手手都被划伤了。” “疼吗?”男子的声音满是心疼。 “疼?”女子哭戚戚:“要哥哥吹吹才好。” “好,哥哥给你吹吹。” 洞内的人听到声音,头一致僵硬的转向了金子轩。 哦豁,吃到兰陵金氏的瓜了。 金子轩一头黑线,满脸冷峻,狠狠的瞪着盯着自己的人,似乎他们说出一个字就杀了他们。 若是他剑还在,他一定要在他们面前试着磨一磨剑。 石头被移开的越来越多了,苏宝儿好奇的从外面钻了进来,孟瑶还贴心的给她拿了一个照明珠。 黑暗中无数双眼睛盯着苏宝儿,她拿着照明珠一看,吓得自己一抖抖的。 仔细定眼一瞧:“哈哈,哥哥你们都在等我们呀。” 看着不同以往装扮的苏宝儿,金子轩眉目一挑,目光凌冽的扫向她身旁之人。 那人挺直了脊背,坦荡的任他目光看。 第39章陈情令13 见金子轩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她开心的一蹦一跳,立即想跑上去和哥哥抱抱。 孟瑶眸光一闪,伸手拦住苏宝儿的腰:“这里石子多容易摔,阿宝慢点走。” 温柔的声音一响,苏宝儿有些羞涩的停住了脚步,慢吞吞的向金子轩他们走去,也忘了刚刚想拥抱哥哥的事儿。 金子轩面色不虞:“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拯救哥哥的呀,”苏宝儿满脸骄傲:“你看我就说我有用,这次还是我救了你们呢。” 她可还没忘记哥哥以前说过她没用的话呢。 金子轩皮笑肉不笑:“是嘛?” 苏宝儿终于察觉到不对,警觉的钻到了孟瑶的背后,皱着眉思索这几日,她很是迷惑。 “哥你这是怎么了?我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儿呀。” 金子轩不理她,转身对着孟瑶颔首,话语矜持道:“多谢孟公子照顾家妹。” 孟瑶拍了拍苏宝儿手,听到话后垂眸一笑:“不敢当,阿宝是个很好的女孩,”很惹人疼。 他放下身后的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把把属于这几位世家公子的剑。 “温氏嚣张傲慢,孟瑶帮不上各位什么,只能尽些绵薄之力帮各位拿回配剑。” 看到佩剑,众人面色一缓,就连金子轩的脸色也变了,看着孟瑶的目光也缓和了些。 作为修士却没有佩剑在身边,就像少了右手一般,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魏无羡自来熟的凑上前:“多谢孟公子了,我们还正愁佩剑不在呢,没想到孟公子直接给我们送来了。” “多谢。” 在一声声道谢前,孟瑶依旧端着君子之风,嘴角漾着微笑一一颔首。 他扫了眼站在身旁笑盈盈的女子,若不是为了她,他可不会做这等不讨好的事情,还差点害得自己身份暴露。 只希望那些人不会忘恩负义。 见孟瑶看着自己,苏宝儿抿着唇有些羞涩,她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手,想拉拉他的手。 金子轩这时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阿宝准备启程回兰陵。” “这……这么快就回去了?”苏宝儿很是惊诧,有些着急的看着孟瑶:“阿瑶哥哥你跟我回兰陵吧,岐山这里太危险了。” 金子轩虽不喜父亲的私生子,但他经过这几次见面,并不觉得孟瑶是个坏人,而且阿宝对他还不太一样。 “和我们一起回兰陵,如阿宝所言岐山并不安全,”他语气生硬,却不难看出里面的关心。 孟瑶摇摇头:“多谢,”他会回兰陵,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这个身份回去,对于金子轩的好意只能辜负了。 金子轩也不强求,走到一边给两人留下了道别空间。 “阿宝你乖乖和金公子回去,回去后要好好听他的话,不可到处乱跑,乖乖在兰陵知道吗?” 苏宝儿瘪着嘴,眼睛里有了水光,拉着孟瑶的衣袖非常不解:“岐山那么危险,为什么你还不跟着我一起。” 他当然想跟着她一起呀。 孟瑶掩去眼中的酸涩,轻轻一笑:“哥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等办好了就去兰陵,阿宝先去兰陵等哥哥好嘛?” 苏宝儿低着头不说话,看着她软糯糯是个乖巧的女生,其实一身反骨,向来以自己的想法为主,倔强的很。 岐山那么危险,她为了金子轩敢一个人闯,那她为了自己是否也敢独自来闯呢。 孟瑶不敢赌,也不能赌。 他怕她目睹他杀人的画面,也怕突然得到她遇见意外的消息。 孟瑶叹息一声,在金子轩杀人的目光下抱住了苏宝儿。 声音带着哀求:“阿宝乖乖的好吗?” 苏宝儿靠在他的肩旁,心一软:“好,那我在家等着阿瑶哥哥。” “好。” “不过阿瑶哥哥一定记得来找我,还要记得你说过只喜欢阿宝的话,漂亮的衣服裙子都只给阿宝。” 孟瑶一一答应:“好,都听阿宝的。” 苏宝儿在他衣间蹭了蹭眼泪,有些依赖的不想起身。 这世界的感情就是很奇怪,明明也没认识多久,她就是很喜欢阿瑶哥哥,很想守在他身边,很想一直依赖着他。 这好像与对哥哥姑姑的感情不一样。 孟瑶宠溺的摸了摸苏宝儿的头发,爱不释手的看着这个自己梳的发髻。 自己做的,怎么看怎么好看。 在金子轩越来越不耐烦的神情,他无奈一笑:“去吧,金公子等你许久了。” 第40章陈情令14 苏宝儿看了一眼金子轩,埋在孟瑶怀中更不想起来了。 她这个哥哥现在越来越脾气暴躁,也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看见江姐姐上火了呀。 在苏宝儿依依不舍的眼神下,最后还是被金子轩拖走了。 孟瑶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很是不适的摸了摸肩膀,那里还有些湿润,带着某个人的眼泪。 回到兰陵后,苏宝儿一直乖巧的待在金夫人身边,充当着乖巧女儿。 自己带的孩子怎么会不知道性子呢,再一次见到苏宝儿戴着那支樱花步摇,金夫人不得不思考起金子轩的话了。 也就是阿宝喜欢上了金光善的私生子。 孽缘呀,她忍不住叹息一声,她自然是不喜丈夫的私生子,就这个身份怎么也配不上她们家阿宝。 只是子轩口中说过,那位似乎是个还不错的人,对阿宝极其宠溺温柔耐心。 金夫人沉吟不语。 “姑姑你看这盆花是里面长得最大的,”苏宝儿端着一盆牡丹花,欣喜的向金夫人跑来。 一身金星雪浪的她,在熟悉的家人面前活泼动人,就如飞舞在牡丹花中的蝴蝶仙子。 眉中一点朱砂痣,倒是为苏宝儿增添了一丝神性,阳光洒在身后,和悲悯世人的神就有了些相似。 “慢点,”金夫人无奈一笑,看了眼盛开的牡丹花赞同的点点头:“阿宝眼光真好,确实是里面最大的。” 红色的牡丹花开的非常耀眼,竟长得比一些人的脸还大,也不知道阿宝是从哪里找来的。 “送给姑姑,姑姑才能配得上这最大的牡丹。” 金夫人轻笑出声。 看着阿宝那明媚温暖的笑容,她实在不忍打破,已经在思考若是无法打断两人之间的感情,该怎么给两人做个完美的后路了。 结果没等她想好,孟瑶已经做好了登入金氏的路。 如今的温氏想一家独大,已经开始攻打几大世家,与其说是攻打,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碾压。 云梦江氏被屠戮,姑苏蓝氏被烧,只有清河聂氏和兰陵金氏还好。 金子轩是个极其负责任的人,知道自己喜欢江厌离后,在云梦被屠戮的消息传来,顶着金光善不满的目光,带着一匹人马就前去营救江氏姐弟三人。 紧张的日子里,苏宝儿一直惶惶不安,担心兰陵金氏的未来,担心哥哥去云梦的路上不安全,更担心身在岐山的孟瑶。 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更是病了一场,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如今瘦的成了个尖下巴,金夫人心疼不已。 射日之征。 “岐山温氏以伏诛。” 孟瑶手拿着剑插入温若寒的腹部,为此战打上了句号。 在金光善贪婪的眼神下,孟瑶成功以不容忽视的存在进入了兰陵金氏,更名为金光瑶,成为众人眼中温文尔雅智勇双全的敛芳尊。 最让众人不懂的是,金夫人和金子轩的态度,他们并未阻止金光瑶的加入,也未曾直接忽视他。 各大世家摸摸脑袋:难道是他们落伍了 “阿瑶哥哥。” 牡丹园中,一位身姿窈窕的少女提着花篮捧着牡丹花,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转身瞧见了一位熟悉的身影,这一次他穿的金星雪浪袍。 苏宝儿踌躇不前,生怕眼前的是假的。 “怎么?许久不见阿宝与哥哥生分了不成。” 孟瑶走上前伸出了手,看着苏宝儿的目光中,浓重的思念之情倾泻而出。 这几年蛰伏的日子里,痛苦绝望时,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除了对兰陵金氏的执念,对金光善的恨意。 那就是他的阿宝呀,她还在等着他,她还需要他,金子轩那么蠢,怎么能保护得了他的阿宝呢! “阿瑶哥哥,”苏宝儿扔下了手中的花,扑向了孟瑶的怀中。 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温暖的环抱着她。 “我以为……以为你已经死了呢,”苏宝儿哽咽出声,泪水浸湿了孟瑶的衣裳。 几年没有消息的人,她甚至都以为他早已葬送在温氏的屠刀下。 那时候她眼泪都快哭干了,只觉得这个人是骗子,如哥哥所言敢骗她这个金氏大小姐,这个人她应该冲上去砍他几刀。 但她太没用,看见这个人时,她眼睛控制不住的流泪。 第41章陈情令15 苏宝儿哭的一抽一抽,一如当年那般,不,比当年哭的还能让他心疼。 孟瑶非常无措:“阿宝别哭对不起……阿宝我。” “不必解释,”几年时间她已经长大了,懂了很多事情。 “哥哥有自己的理由,我都懂,”苏宝儿起身眼眶通红的直视着孟瑶:“只是,能不能,下一次不要让人这么担心,能否给我留一封信吗?” 孟瑶摇头,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不会再有下一次。” 为了地位名利,他已经让她伤心了,这与他的初衷不符。 如今的他甚至比不上金子轩,至少金子轩一直在她身边护着她。 听后苏宝儿眼眸温柔又带着脆弱,嘴角上扬想露出一个笑容,却成了一个苦笑。 年少时无忧无虑开心自在,每一天最多的烦恼就是哥哥又生气了。 只是随着战争发生,随着失去朋友,还有心中所在意的人,阿宝已经变了。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 孟瑶心一抽一抽的难受,他声音暗哑:“阿宝,哥哥再不会离开你这么久,也不会让你担心,我就待在兰陵好好陪着你好嘛?” 苏宝儿哭着笑道:“好,哥哥要说到做到。” “若是做不到,阿宝就拿剑打哥哥,哥哥绝不反手任阿宝处置。” 苏宝儿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一下孟瑶,要是她舍得打早就打了,但这句话似乎取悦到了她,苏宝儿没有再哭。 情绪抒发出来后,她轻轻靠在孟瑶怀中,聆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心中不知不觉平静下来。 “阿宝有想要的什么吗?”好不容易抱住了她,好不容易有了让世人敬仰的身份,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所有东西捧到她面前。 若有想要,那大概就是家人爱人都在身边,苏宝儿抬眸看了一眼孟瑶的下颚,嘴唇清扬,不过现在都已经实现了。 如此,苏宝儿埋在孟瑶怀中没有说话。 孟瑶安抚的拍了拍苏宝儿后背,脑海中不知不觉想到了金夫人和金子轩,回到兰陵后金夫人让人请他去谈话。 原以为是为了金子轩的地位,却没有想到……孟瑶垂眸眼眸温和的看着怀中的人。 阿宝的家人很爱她,甚至能为了她,接受他这个娼妓出身之人。 孟瑶心中满是复杂,作为亲生父亲的金光善不接受他这个亲生子,但主母却为了侄女,选择接纳自己。 这或许才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不,大概金光善本就不是个好人,想着他嘴角泛起一股冷笑。 苏宝儿轻唤:“阿瑶哥哥。” 孟瑶愣了一下,嘴角扬起暖笑快速回道:“怎么?” “没事,只是想叫叫哥哥,”和以前一样,苏宝儿在孟瑶怀中轻轻撒着娇。 看着他只觉得可爱非常。 随后的几天,苏宝儿充当着乖巧妹妹,一直跟着孟瑶身边,就他连帮金光善办事也不例外。 孟瑶很是无奈,却仍有她所谓。 金子轩道:“你太惯着她了。” “阿宝很乖不是嘛,”孟瑶没回,反而另外说了一句。 他眼眸柔和的看着因为无聊,而坐在不远处亭台上,随意玩弄着他佩剑的人,此时正喜气洋洋拿着他两把佩剑对打。 她手中的剑,一柄是银色软剑和一柄是银色蓝色相交的剑,一把叫恨生一柄叫瑶宝。 那柄叫瑶宝的剑是阿宝送他的礼物,这名字的含义来源于,她觉得恨生这个名字不好听,为此她纠结半天想的。 寓意很好,说是孟瑶和阿宝要一直在一起,所有取名瑶宝。 孟瑶听到这柄剑的名字时,难得羞涩的红了脸,更是不好意思把剑拿出去了。 这怎么听都不是一个正经的名字,倒像是在闺中秘事时取的。 或许这就是闺中密事时取的,孟瑶摸着绣着牡丹花的衣袖,嘴角勾起满是笑意。 他最后还是把剑拿出来了,在别人问起敛芳尊的新剑时,他会满脸温柔的说:“这是金某重要之人送的,名为瑶宝。” 远处苏宝儿剑拿滑了,只听剑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吓得她连忙后退了一步。 这剑可锋利着。 孟瑶来不及向金子轩见礼,着急的跑上前握住了苏宝儿的手:“可有受伤?” “没有,”苏宝儿摇摇头,拍了拍胸口笑的甜蜜蜜:“只是阿宝被吓了一跳,要阿瑶哥哥抱才能好噢。” 第42章陈情令16 “你呀。” 孟瑶无奈一笑,轻轻刮了一下苏宝儿的鼻梁,在她嘟嘴说话间张开手抱住了她。 金子轩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很是无奈的转身离开,轻声叹息道他这妹妹可不乖呀。 也不知怎么的,这家里所有人包括还未过门的厌离,都认为阿宝是个极其乖巧的女孩,大家都宠着她。 没办法金子轩怕妹妹被宠坏,现在越发学会冷着脸了,这还要多谢蓝二公子的练习模板。 翌日,百凤山围猎的日子到了,孟瑶忙的脚不沾地,苏宝儿担心打扰他害他被姑父骂,只能自己一人四处走走。 她手拿着一朵牡丹花,坐在池塘边无聊的摆弄着花瓣。 对了,这个池塘开着莲花,是金子轩亲自为江厌离种的,也是这个时间两人阐明了心意。 微风拂过,莲花的清香传到了苏宝儿鼻尖,她转身看着开的茂盛的莲花,想着哥哥的好事儿也快将近了吧。 哥哥这性子都好事儿将近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着落。 苏宝儿叹息一声:“唉,也不知道我和阿瑶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如此呀?” 突然一件金色的披肩落在了苏宝儿身上,一道人影站在了她身后。 “阿宝刚刚是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想阿瑶哥哥了呀,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脑海中的情话脱口而出,苏宝儿脸色微红,转身熟练的抱住了来人的腰,闻着他身上的香味。 不对,苏宝儿眉头一皱,哥哥身上怎么会有股香味,还是股胭脂味。 “我也在想阿宝,”做完金光善交代的事情,回头一看见她不在,他就立即来找她了。 “嗯呢,”苏宝儿敷衍的点头,闻着香味心里一阵不舒服。 “阿瑶哥哥方才可是遇见了什么人?” 孟瑶垂眸,想到什么遮下眼中的恶心:“未曾,只与大哥二哥相遇了。” “是嘛,”苏宝儿心中生起了怀疑,他身上的香味可做不得假,总不可能是在蓝曦臣他们身上染的呀。 “我与大哥二哥许久未见了,倒是好好聚了一次,如今外面还很热闹,阿宝可想去瞧瞧。” 百凤山围猎来的人很多,想到许久未见的人,苏宝儿也有些好奇。 为了不惹非议孟瑶走在前面,苏宝儿跟在他的身旁,两人之间隔了些距离。 苏宝儿侧头看了看孟瑶乖巧的侧脸,想到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她觉得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其中肯定有隐情。 孟瑶伸手扶住了苏宝儿的手臂,他嘴角露出了酒窝:“阿宝,等没人的时候,哥哥再给你好好看看,现在要仔细看着脚下的路。” 金麟台很金碧辉煌,到处都彰显着金家的财富,就连四处的墙角,都摆放着别处难以见到牡丹花。 而苏宝儿的脚前就是牡丹花坛,金色的花坛是瓷器做的,价值连城,若是撞到摔碎了很是容易受伤。 苏宝儿连忙离远了些,有些羞涩的欲盖弥彰道:“哥哥,你胡说,我才没有因为看你没仔细看路。” “好,阿宝没有因为看哥哥,而没有仔细看路。” 孟瑶看苏宝儿的目光充满了纵容,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哎呀,不和哥哥说话了,”苏宝儿扭头就走。 孟瑶失笑,没想到呀,他这张脸倒是很吸引阿宝,多谢母亲给他生了一对酒窝。 往来的人很多,苏宝儿转身就找不到孟瑶的身影了。 “金大小姐,”一道意气风发的声音响起。 苏宝儿转身,耳侧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响动:“魏无羡,你怎么这么……虚弱。” 魏无羡一身玄衣,嘴角漾着如以前般耀眼的笑容,只是他眼角的邪肆是怎么也遮不住。 更何况那强装神采奕奕,却难掩虚弱的神情。 苏宝儿算是熟悉他的人,正因为熟悉他和许久未见面,再见面时第一时间她就发现了他的不同。 “我呀怎么会虚弱呢,我现在可好得很,”魏无羡笑了笑:“可方便借处说话。” “好,”苏宝儿想到了射日之征,以为他在此战受了重伤,也不再仔细询问。 两人走到一个亭台中,苏宝儿缓缓坐下,将荷包取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药瓶。 “你表面看着强健,但内里一定伤痕累累,魏无羡,这瓶药你拿着吧,它可以修复你的内伤。” 魏无羡也没客气,伸手接过:“多谢金大小姐,我就不客气了噢。” 第43章陈情令17 他语气熟稔,但苏宝儿明显感觉到,他和曾经不一样,若是以前他一定会不要脸的多要些。 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即使如此魏无羡身上依旧透着暗沉的气息,而苏宝儿身穿着金星雪浪却变得很是耀眼。 他变了许多。 想到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苏宝儿忍不住红了眼:“魏无羡,你若是有什么难处,我能帮忙的可以和我讲讲。” 都是一起长大,一起捣乱的人,凭幼年的感情,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魏无羡摇摇头叹息一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呀,不过我确实是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听到正事儿,苏宝儿直起了身子。 魏他摩挲着腰间的陈情,眉头紧锁面上带着愁绪。 “温氏温情一脉,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她们这支分支以药修为主救人无数,更是于我有恩。” “但如今因为温氏之罪,她们被关在了金麟台,那些老弱妇孺被金子勋以屠杀人数为乐,”说到此处他的眼圈泛红,对于金子勋的行为很是憎恶。 他抬眸看着苏宝儿:“阿宝,金子轩和金光瑶不会拒绝你,你能救救他们嘛?” 金子轩是兰陵金氏的继承人,而金光瑶是兰陵金氏的二把手,他们之间同样的纽带就是苏宝儿。 外人都认为这两人必有一争,谁也没想到两人相处的极好,金光瑶更是称呼金子轩为兄长,敬重有加。 但他们都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这个共同的纽带苏宝儿。 或许觉得救人很为难,魏无羡又继续道:“或者……让他们少受点苦?” 苏宝儿抿了抿唇:“我并不知道这类事。” 她在兰陵金氏,向来被照顾的很好,金氏所有肮脏血腥丑陋的事情,她都被人特意的避开了。 就连温氏之人被金子勋屠杀之事,都不曾传到她的耳边。 魏无羡低下头,看不见神情但气息有些莫名哀伤,他此刻是救病乱投医了,苏宝儿从不接触这种事情。 不管是因为什么,人被人以杀用来取乐都是不对的,这种人与魔鬼又有什么区别。 “我可以帮忙和哥哥还有阿瑶哥哥说一下,哥哥向来正直必不会认同金子勋所为,阿瑶哥哥很温柔善良,也不会赞同的。” 魏无羡颔首:“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们可是自小便认识的人呀,”苏宝儿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笑着安抚道:“所谓柳暗花明,你回去什么都不要做就等我消息吧。” 魏无羡没说话,只是看着苏宝儿身后。 一身金星雪浪行君子之风的人,对着魏无羡拱手:“魏公子,前厅的江公子此时正在着急的找你呢。” “多谢敛芳尊告知,魏婴这就回去,”临走前魏无羡看了苏宝儿一眼,苏宝儿对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眼神交接间,藏着别人不知道的事,魏无羡走时的笑容似乎明媚了些。 孟瑶咬牙,眸色暗沉的盯着两人之间,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逸散出来。 谁知等魏无羡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苏宝儿直接钻入了他的怀中。 孟瑶闭了闭眼,任由她的动作,脑海中刚要爆发的不快瞬间被她灭了。 他眸光瞥向一处,那里一道影子闪过,这里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苏宝儿懒懒的窝在孟瑶怀中,戳着他的小酒窝,神色忧虑:“阿瑶哥哥,魏无羡和我说了一个事情。” 孟瑶搂紧了苏宝儿,眸光带有深色:“什么事情?” “就是金子勋那个人,他怎么能那么坏呀,竟然以杀人为乐,随意屠杀温氏之人,”说到这个,苏宝儿就气呼呼的,眼睛瞪的非常圆,煞是可爱。 “不要因为别人生气,那些人都不值当,”金子勋不过是个迟早要死的人,他可是个畜生,不,连畜生都不如,怎么配让他的阿宝生气。 孟瑶眼中全是冷意。 “金子勋才不配我生气呢,我只是为那些人难过,若她们没有做过恶事儿,就不该受这些苦的,”苏宝儿拉着孟瑶的手,着急的有些说不清话:“阿瑶哥哥……我……。” “不着急,慢慢说,”孟瑶摸了摸苏宝儿的头发,安抚着她。 在他温柔的眼眸下,苏宝儿情绪平静下来,缓缓道:“阿瑶哥哥若她们没有做过坏事儿,能否放了他们呀,让他们少受点苦。” 第44章陈情令18 “阿宝怎么知道他们做没做过坏事儿?” 孟瑶语气平缓,对这些人的生死他向来冷漠,平易近人温文尔雅都是假面,生长的环境经历的事情,就注定他做不来蓝曦臣那套儿。 只是他与阿宝初见时他是这样的,如此阿宝应该是喜欢这样的他,那他也愿意装一下。 喜的是世人也喜欢这样的他,能让他得到更多的赞誉。 苏宝儿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只要有人做过坏事儿,那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去查一定查得到。” “是呀,只要做过坏事儿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孟瑶神色复杂,声音有些漂浮。 苏宝儿拉了拉孟瑶的衣袖:“怎么了,阿瑶哥哥。” “阿宝,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想做坏事儿,若阿瑶哥哥有一天被人逼着做坏事儿了,你可会讨厌我?” “我们不是在聊温氏的事情吗?” 苏宝儿有些迷惑,她眼眸一转沉思片刻,想到完美的答案后,拽住了孟瑶的衣领,让他低头目光直直对着自己。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阿瑶哥哥要提前告诉我,让我知道是谁逼的你,在他逼你之前我就去解决他。” 她想的很简单,解决掉逼他的那个人,那么一切事情就游刃而解。 苏宝儿嘴角上扬,为自己的答案非常满意。 孟瑶很是无奈,若是别人倒可以直接解决掉,可那人是她们的长辈呀。 想到金光善最近的暗示,他心中就是一暗,凭什么金子轩就可以不用接触这些,凭什么竟让他做那些恶心的事情,这一切都那么的不公平。 他内心的不满犹如参天大树,慢慢发芽长大。 只是看到苏宝儿的笑容时,他内心就是一酸很难过。 孟瑶笑了笑,里面脆弱又哀伤。 “阿宝想救他们对吧?” “是的,”苏宝儿实话实说,她觉得孟瑶有些不对,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 “若是为难,那也可以不救,我不想让阿瑶哥哥你为难,旁人于咱们终归没有多大关系。” “这事并不难,一切交给哥哥就好,”孟瑶听出她话中的关心,眼眸的波光一闪,驱散了心中的雾霾。 他很享受和苏宝儿在一起,温馨安宁没有一切烦恼,或许他们也该备上行程了。 “不难就好,”苏宝儿缓了口气,即使如此她还是决定想去和哥哥说一下,哥哥的性格正直,向来看不上那些歪门邪道。 对于金子勋的脾性,更是厌恶得很。 而且……苏宝儿抬眸看了眼孟瑶,有哥哥在他应该不会被为难。 苏宝儿原是不想告诉孟瑶的,只是担心阿瑶哥哥知道事情后,觉得自己把他排除在外,独自难过悲伤这才说出口。 如苏宝儿所猜测那样,有金子轩加入后,事情确实非常顺利。 能把金子轩养出如此正直骄傲的脾性,就说明金光善并不想让这个儿子,知道自己的狠毒以及兰陵金氏底下的阴私。 翌日,苏宝儿焦急的在庭院内等着。 没过一会儿金子轩和孟瑶一起走了出来,她提起裙摆,笔直的向孟瑶冲了过去。 “阿瑶哥哥,姑父可有为难你们?” 孟瑶笑着摇头,伸手抚平苏宝儿的眉头:“小小年纪不要皱着眉头,放心吧,他并没有为难我们。” 有金子轩在,怎么会为难呢,孟瑶心中苦涩,看见苏宝儿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自己,又猛然生出一股温软。 “那便好。” 金子轩咳嗽一声,苏宝儿僵硬了一下,意识到旁边的人后。 心里发虚,转头尴尬的对他笑了笑:“哥哥也出来了呀,噢对了,那姑父怎么说?” “父亲自然同意了,”金子轩对妹妹的行为,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不过魏无羡救他们做什么?” “魏无羡说她们于他有恩,而且她们没有参和到温氏的行为中,温氏还在时更是被那些人折磨制作成傀儡。” 在决定要帮那些人后,苏宝儿前去看了那些人一眼,都是这些老弱病残,可怜兮兮绝望的搂做一团。 她们样子真的很可怜,苏宝儿见到很是心软:“更何况她们都是些老弱妇孺,金子勋的行为真是人神共愤。” 金子轩赞同的点点头,面色严肃:“子勋性子确实太残忍,我会让人好好教导他。” “那哥哥你要多排点人教导他,不然他又要偷奸耍滑,以后出去也太有失我们金氏的颜面了。” 第45章陈情令19 金子勋在金氏谁都不服,只服金光善、金夫人、金子轩的,对于苏宝儿他自然不敢对付。 但对于孟瑶他就时常恶语相向,苏宝儿早就看他不爽了。 “确实有道理,”苏宝儿的幸灾乐祸他自然听了出来,只是她的话也确实没错。 苏宝儿恨不得笑出声,嘴角的封印越发松动了,孟瑶颇为无奈的瞥了她一眼。 孟瑶拱手:“兄长时间不早了,我与阿宝就先行将那些人送走。” 金子轩看了眼天色,太阳即将落山,他要急着去忙即将到来的婚礼,不放心的对着苏宝儿叮嘱:“好,阿宝跟着阿瑶,记得千万不要胡闹。”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胡闹,”苏宝儿仰头看着孟瑶:“阿瑶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阿宝说的自然是对的。” 金子轩斜视了两人一眼,对孟瑶的行为觉得非常不争气,若两人未来在一起,阿瑶岂不是夫纲不振。 想到此金子轩格外神气,他绝对不会变成阿瑶这样。 孟瑶瞧出了金子轩内心的想法,很是无奈,他这叫软弱夫纲不振吗?他这明明是宠着阿宝好吧。 这个兄长不仅性子太直,还爱脑补稀奇古怪的东西。 三人分开后,苏宝儿和孟瑶前去兰陵金氏的地牢中。 阴森潮湿可怖的环境,即使点着油蜡依旧看着吓人。 苏宝儿紧紧跟在孟瑶身后,有些紧张的拉住了他的手。 啊~一道惨叫声回荡在地牢中。 “哥哥。” 苏宝儿一个跳跃直接爬上了孟瑶上身,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孟瑶抱稳了她:“阿宝,我去放人,你乖乖在外面等我可好。” “不好,”苏宝儿声音颤抖,但语气非常坚定。 “这里好吓人,我会害怕,哥哥定也会害怕,我们两个凑在一起,两个人相互依靠便不会那么害怕了。” 是呀,他也会害怕的,孟瑶心里有些酸涩,没人关心他做卧底和帮金光善做那些阴私的事情时,他是否有害怕。 众人只注意到了他的荣光,金光善只注意到了事情的完成度,所有人都不在意他。 说起来,他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见这些画面时的心情了,但那个时候一定很彷徨很惊恐。 还好还好,除了离世的母亲,他还有一个人陪着。 孟瑶眼眶湿润,忍不住埋到苏宝儿的脖间轻嗅,似乎想寻求安慰,寻求庇护。 苏宝儿被他弄的脖子痒痒的,有些不适的想向后躲开,被他搂紧的背部,直接撞向了地牢中木栏杆。 一只手臂隔在了中间,苏宝儿只听孟瑶闷哼了一。 孟瑶暗哑的声音响起:“阿宝别动,让哥哥靠一会儿好嘛?” 苏宝有些愧疚:“好,哥哥想靠多久就靠多久,阿宝再也不会动了。” 话落,苏宝儿听见耳边传来一道轻笑声,温柔却带着和往常不一样的磁性。 这声音让她全身发烫,耳朵通红,羞涩的完全忘记了身处的环境。 与往常不一样的声音甚是好听,苏宝儿有些羞涩但非常想在听一次,不敢说只默默期待着。 等了一会儿,孟瑶起身间,唇瓣轻轻擦过苏宝儿的脸颊。 苏宝儿的眼睛在阴暗的环境下,闪动着稀碎的星光。 孟瑶宠溺一笑,在她的眼睛旁轻轻触碰了一下。 “阿宝,”还好有你。 苏宝儿迷惑:“怎么了?哥哥。” “无事,”孟瑶摇摇头,眼中的光简直可以溺死人。 或许是氛围太好,苏宝儿已经不见刚进来时的害怕了,她小心的被孟瑶放了下来。 两人手掌紧握,继续向里面走。 到地方后,苏宝儿打开门锁,正要走进去,孟瑶立即拉住了她的手。 他温和的道:“你们的领导人是谁?” 一位红衣、眉目透着坚毅的女子站起身,她挡在了众人身前。 苏宝儿仔细的瞧着她,惊喜出声:“你就是温情吗?我是来带你们出去的。” 温情没有反应,四角的人害怕恐惧的看着他们。 苏宝儿猜测是因为她们身上的衣服,反应过来便继续道:“你还记得魏无羡吗?他与我是青梅竹马,是他让我来救你们的。” 温情抬眸注视着苏宝儿:“那魏公子在何处?” “他在兰陵外面的官道上,准备车马都需要时间,我们先送你们出去,他再来接应你们,”孟瑶出声,面目温和,眼眸深处却有些不耐烦。 什么青梅竹马,不过都是些陌生人罢了。 第46章陈情令20 苏宝儿猛的点头,怕温情再犹豫,拉住了她的手:“走吧走吧,再不走外面天都要黑了。” 孟瑶目光一紧,身侧的恨生晃了晃。 “阿姐,”一位眼眸纯净的少年担忧的看着温情。 温情瞧了眼拉住自己手腕的人,她眼眸纯净温暖,和阿宁一样应该不坏,她深呼吸一口:“好我们跟你走。” “好,那你们快跟上我噢,”苏宝儿欢快的牵着孟瑶的手走在前面。 孟瑶小声:“下一次不可如此莽撞,不知底细的人不可接近。” 苏宝儿抿了抿唇,乖乖的点头。 她们如今这个样子也不敢得罪金氏,再加上魏无羡的话,她并不觉得她们会伤害她。 孟瑶也明白这些,但关心则乱。 他摩挲着她的手,满眼皆是温柔:“阿宝要保护好自己,否则哥哥会担心的睡不着觉的。” “放心吧,我不会让阿瑶哥哥你睡不着觉的。” 走出兰陵金氏后,几人穿过一片树林,终于到了魏无羡接应的地方。 几辆马车被拴在路旁,魏无羡坐在一匹马上,倚靠在马头眼眸放空,手中悠闲的转着陈情, “魏无羡。” 苏宝儿大叫一声,惊得魏无羡一个转身跌下马,她看着高兴的捧腹大笑。 “金大小姐,你也跟别人学坏了,”魏无羡笑了几声。 苏宝儿骄傲的双手抱胸,晃着小脑袋, 温情几人见到魏无羡后,面色稍缓,走了上去攀谈,目光时不时转向苏宝儿。 说到什么,温情点头嘴角微扬。 “多谢苏姑娘,多谢金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两位若有需要的,只要我温情办得到,定会相助。” 孟瑶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转向苏宝儿。 温情也看向了她,原本摸向口袋准备拿几颗糖的人,立即收了手,煞有其事点点头:“以后有需要再说。” “现在要紧的是你们大家都要好好的活下来。” “苏姑娘所言极是,”温情的眼眸有些迷茫,温氏之人人人喊打,她们也不知去处与归处。 苏宝儿很少听到别人叫自己苏姑娘,通常出门在外她代表的都是兰陵金氏,别人也因此叫她金大小姐。 听到苏姑娘这个称呼时,她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摘下绣着樱花的荷包,里面鼓鼓的装了不少东西。 “这是些银钱,省着用你们可以用许久。” 既然救了他们,那自然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温情摇摇头:“多谢苏姑娘,温情有手有脚定能挣一碗饭回来。” “不许拒绝,拿着吧,你们这里面这么多老弱妇孺,魏无羡是个穷光蛋,他可帮不了你们。” 苏宝儿不容拒绝的拉住了温情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 “喂,金大小姐,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魏无羡摸了摸鼻梁,没错他确实是个身无几两的穷光蛋,不过这可不兴说。 “难道我说错了,你瞧瞧你,”苏宝儿抱着胸围着魏无羡转悠,时不时啧啧两声:“作为我们兰陵金氏的亲戚,怎么能穷成这个样子呢。” “既然知道我是你们亲戚,那你还不叫一声哥哥来听。” 他穷这确实没法反驳,不过他也确实比苏宝儿大,师姐嫁入金氏,那金氏的小姐叫他一声哥哥不意外吧,魏无羡满脸笑意就等着苏宝儿出声。 谁知苏宝儿还没反应,孟瑶维持的笑容瞬间就有些破裂了。 “魏公子说笑了,阿宝的哥哥,只有我与兄长二人。” “对的,我的哥哥只有金子轩和金光瑶。” 苏宝儿搂紧了孟瑶的手臂:“魏无羡你竟然还想当我哥哥,你等着被我哥哥打断腿吧。” 孟瑶眸光微闪,他手摩挲的腰间挂着的剑,对苏宝儿的话格外钟意。 “玩笑玩笑,时候不早我就带着人先走了,”魏无羡赔笑两声,手掌握拳:“两位江湖再见。” 他翻身上马,立即向前方奔驰,身后跟着一长溜儿的队伍。 “苏姑娘后会有期,”温情只来得及说一句,就快速跟了上去。 这地方她们未曾来过,只有魏无羡记得路呀。 苏宝儿噗嗤一笑。 等人走远后,无力般倚靠在孟瑶身上,看着远去的队伍,她想到什么开口突然道:“阿瑶哥哥,我今天救了好多人呀。” “所谓救人性命功德无量,那我未来是不是会过得特别好特别幸福。” “是的,阿宝未来会过得特别幸福,”任何不幸的事情他都不会让它发生。 苏宝儿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我一个人幸福没什么意思,阿瑶哥哥你要陪着我一起幸福。” 孟瑶温柔一笑:“好。” 第47章陈情令21 落日的晚霞照亮了金麟台,红色的绸缎在光下分外亮眼,它们布满了金麟台任何地方,一派喜气洋洋。 金麟台上金子轩拿着酒盏,对着所来的客人一杯杯敬。 孟瑶做为兄弟帮着他喝了一会儿,随后金光善的随从跑来叫他。 “阿瑶且去吧,”金子轩笑着说。 孟瑶颔首,顶着微红的脸走了。 苏宝儿躲在角落中,拿着一壶名为天子笑的酒尝着,这是魏无羡从姑苏带来的,说是世间最好的酒。 她一直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酒,才能把魏无羡迷的神魂颠倒,如今有了机会尝,轻抿一口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不过是酒味醇厚了些,比起她喜欢的清香带着温和果味的酒,逊色不少。 苏宝儿又喝了一口,微眯的眼睛瞥见孟瑶急匆匆从席上离开,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犹豫片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不喝了?”魏无羡道。 苏宝儿踮起脚尖,身体有些不稳,魏无羡连忙扶住了她。 她上扬着嘴角抱紧了酒壶,另一只手拍了拍魏无羡肩膀:“不喝了,我有更重要的事,下一次咱们再继续吧。” 说完她就急忙忙走出了大厅,摇摇晃晃几次差点撞到东西。 魏无羡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跟了上去。 苏宝儿穿过几个巷子,前面已经不见了孟瑶的身影,她有些迷糊的在周围四处乱转。 走至一处竹林旁,她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欣喜的提起裙角走了过去。 穿过竹林和围墙,只见金氏豪华风格的几间屋子,屹立在竹林后面,藏在这隐秘的角落中。 苏宝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在金氏生活这么多年,任何地方她和哥哥小时候都走过,怎么这个地方没见过呢。 不过没见过也没有关系,这里她可以当做自己的秘密基地,反正哥哥也不知道。 她高兴弯弯嘴角,里面的声音这时又传了出来,苏宝儿对声音不敏感,但对孟瑶的声音极其熟悉。 里面的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话题没过几句就结束了。 苏宝儿将门打开了一个缝,悄悄的钻了进去,她偷偷摸摸的像只小兔子一碰一跳,探索着阿瑶哥哥的秘密。 魏无羡走在后面准备拦住她,谁知她直接钻了进去,无奈之下只能跟了上去。 甜腻的异香从门缝中飘了出来,几段粉色的绸缎在屋内飘着。 几声娇滴滴的女声传出。 苏宝儿越闻越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她没见过,但这地方这么明显,不就是像兰陵的花楼吗。 孟瑶他是不是在这里金屋藏娇了。 苏宝儿立即红了眼眶,委屈的向门口跑去,横冲直撞,摇摇晃晃的一不注意,就扑到了前方的花瓶。 金色牡丹花纹理的花瓶,和苏宝儿手中的酒壶摔在了地上,碎裂成了几块,她眼眸迷茫的看着四周,似乎被吓到了眼眸中带着泪。 “谁?”狠厉的声音响起。 “父亲,儿子去看看。” 孟瑶抽出腰间的剑,眉目凌冽,一步一步向声音响动的方向走来。 烛光照在剑上发出寒冷彻骨的光。 剑一一撩开绸缎,走近间孟瑶听到了熟悉的抽泣声,他心咯噔一声,手中的剑插回剑鞘。 只见苏宝儿满脸通红,泪眼朦胧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看着他的眼眸像只等待主人的宠物。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人,正拿着拨浪鼓哄她起来,见孟瑶过来直接让开了位置。 怎么是阿宝?孟瑶心中慌乱。 屋内传出了索索声,像是布料滑过卧榻的声音。 孟瑶目光一变,用手捂住了正要开口的某人,对屋内回复:“父亲,是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猫,竟然钻进来打碎了花瓶,我已经将它就地斩杀了。” 屋内的人没有回复,嘈杂的女声响的正盛。 孟瑶舒缓了口气,双手搂起苏宝儿,将她拦腰抱在了怀中。 “呜呜,哥哥阿宝摔疼了。” 等出了门后,苏宝儿这才出声。 “哥哥给阿宝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孟瑶头对着苏宝儿的手吹了吹,随后抵着苏宝儿的头有些失笑。 阿宝真可爱。 她一定是出来找他,还好金光善没发现阿宝,看来他下次要更小心。 两人鼻尖相触,孟瑶闻到了淡淡的酒香。 他紧皱眉头,不满的看了眼魏无羡。 “喂喂,这可不是我的错,你可不能怪我呀。” “未曾怪过魏公子,不过还请魏公子以后离阿宝远些。” 第48章 陈情令22 孟瑶抱着苏宝儿转身离开,后面的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辩解,正要跟上去,前方的人转头冷冷的对他一瞥。 魏无羡停住了脚步,倒不是虚这些家长,就是……嗯哼确实是他带阿宝喝的酒。 他现在要去找蓝二公子,反正江澄那里暂时不会去了。 不对他还要去找聂怀桑,兰陵金氏的八卦诶,他们要好好探讨一番,魏无羡站在原地嘿嘿的傻笑。 走了几段路,苏宝儿在孟瑶怀中乱动起来,她拉住了孟瑶的衣领,硬生生让他的步伐不得不停下来。 她嘟着唇,眼眸很是委屈。 孟瑶眼眸温柔,好看的眼眸带着无限的情意:“怎么了阿宝?” 苏宝儿在他的注视下,哇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大的吓了孟瑶一跳。 “可是哪里受伤了?”孟瑶怀疑是不是花瓶的碎片扎到她,他担想放下阿宝,给她到处检查一下。 谁知苏宝儿察觉到他的动作,慌乱的抱紧了他,像只树懒抱紧它赖以生存的树。 “发生了什么?告诉哥哥,哥哥给你解决掉。” 孟瑶不再有动作,稳稳的抱住她,动作温柔的拍着苏宝儿的背安抚着她。 眼眸却是不见天的暗,若是让他知道是谁欺负了他的阿宝,他一定让他死无全尸。 “哥哥你是要跟姑父学坏了吗?”苏宝儿声音带着哭腔:“那里面有好多美女呀。” 苏宝儿扑到地上时,目光透过绸缎一瞥就看到了里面的女子,妖娆妩媚各种的都有。 她的醉意瞬间就醒了。 孟瑶惊愕片刻,想到什么无奈一笑,原来竟是自己惹阿宝哭了。 他的脸颊蹭着苏宝儿的脸,嘴角上扬眼眸微眯,如痴如醉。 轻轻将她脸上的泪水一一蹭掉,孟瑶语气温柔铮地有声:“不会,哥哥永远不会像你姑父一般。” 停顿了一下,孟瑶很是眷恋的搂紧了苏宝儿。 “哥哥只有你,只要阿宝想要的,就算是哥哥的命,就算是付出哥哥的命,哥哥也愿意的,所以我的阿宝呀,不必担心这些。” 纤长的睫毛在苏宝儿脸颊上缓缓滑过,痒的她立即闭紧了眼,哭泣难过的情绪早远走他乡。 只有耳边的声音悠扬悦耳,在她脑海中回荡。 激动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苏宝儿侧过头,唇瓣直接印在孟瑶的唇上。 孟瑶呆愣着,抱着苏宝儿的手险些被吓得松开了她。 惊的苏宝儿赶忙搂紧了他,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有些生气的嘟起脸颊,轻轻咬了咬他唇瓣。 幽静的庭院内,一位身穿金衣,眉心一点朱砂痣,气质温润柔和的男子,表情呆愣得任怀中的金衣女子为所欲为。 “赶紧分开?”一道厉喝声响起。 孟瑶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挡在了苏宝儿身前,想到刚才的事情,他脸颊泛红嘴唇更是红的如涂了口脂。 身穿金星雪浪,常年顶着温和笑意的金夫人,此时一脸怒火,胸膛剧烈起伏。 孟瑶低垂下头,恭敬道:“母亲,都是阿瑶的错。” “呵,自然是你的错,”金夫人冷冷道,目光看向了他身后的人。 苏宝儿咬了咬唇,身体瑟缩鼓起勇气走了出来,她站在金夫人面前声音非常有力:“姑姑,不关阿瑶哥哥的事情,一切都是阿宝的错。” 表情严肃的姑姑,真的好吓人呀。 苏宝儿内心哭戚戚的,酒这个时候完全醒了。 “你给我过来,”金夫人一把将苏宝儿拽了过来,力气大的像是随意摆弄下玩偶。 她年轻的时候在世家也排的上名,不然怎么会和紫蜘蛛做上姐妹呢,如今阿宝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跟我回屋,”金夫人无奈叹息一声,她又看向孟瑶,表情复杂最后什么也没说。 她早已猜到两人会在一起,子轩与她内心也接受了。 更是安慰自己,至少这个人是金氏之人,阿宝不用远嫁,更不会有公婆之扰,她与子轩也能护着这个孩子。 只是……气愤的是,她竟然看到是阿宝先主动的。 先爱上的最容易受伤呀。 金夫人走在前面心里乱糟糟的想着,苏宝儿神色紧张的跟在身后。 紧随着十米后,孟瑶小心翼翼的跟着前面两人。 回到屋内,苏宝儿跪了下去,做着可怜兮兮的模样拉着金夫人衣袖。 “姑姑,你不要生气嘛,你若是有气便打阿宝,阿宝皮糙肉厚撑的住。” “你皮糙不糙我还不知道嘛?若是如此你该哭鼻子了。” 第49章 陈情令23 金夫人怒气消了,嘴角含着淡笑,无奈的摇摇头。 她握着苏宝儿的手,问道:“真的有那么喜欢阿瑶吗?” 苏宝儿笑着点头:“嗯,非常喜欢。” “至死不渝吗?” 苏宝儿垂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坚定的回道:“是的至死不渝,阿宝知道自己不想离开他,我想每时每刻都看到他。” “那阿宝你可听过,主动者先败北,先撩者贱,”金夫人无法忘怀看见的那一幕。 “没听过,不过阿宝不会败北,阿瑶哥哥也不会。” 苏宝儿眉眼弯弯,其实她们之间是双方奔赴,没有阿瑶哥哥的宠溺,她也不敢在他面前为所欲为。 人被宠着感觉到被爱时,才敢有为所欲为肆意妄为的资本。 金夫人揉了揉苏宝儿的头,叹息一声语气有些哽咽:“姑姑的婚姻不幸福,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了,未来姑姑总希望你过得幸福圆满,阿瑶这个人姑姑看着也不错,但心中对你却依旧不放心。” 其实不管阿宝嫁给谁,她心中依旧是放心不下的。 苏宝儿趴在她 金夫人的膝上:“姑姑不必担心,阿宝会过得幸福的,阿宝那么幸运运气不会差的,而且阿瑶哥哥非常好,是阿宝遇见的世间最好的男子。” “是的,我们阿宝会过得非常幸福的,”孟瑶这个人金夫人也仔细瞧过,对阿宝确实极好是个将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不过人是会变的,若是他变了,为了阿宝那她也只能对不起他,让子轩打断他的腿。 苏宝儿静静的陪着金夫人,想到什么突然笑道:“以后呀,姑姑肯定过得最幸福,是世家中最最幸福的人,世家中只有姑姑儿孙满堂,别家只有羡慕的分。” 金夫人轻轻拍了苏宝儿的脑袋,嗔怪道:“就你会说。” 不过世家中,确实只有她有这个福气,金夫人嘴角上扬颇为骄傲。 晚间时分,金夫人才依依不舍的将苏宝儿放了出来。 月色清冷,庭院幽静。 苏宝儿刚走出院落,肩上就落下了一件金色的披肩,她转身直接撞进那人怀中。 孟瑶轻笑出声:“还没见到哥哥的脸,就知道是哥哥了呀。” “当然了,阿宝可聪明了,”也不知为何她总能在孟瑶怀中,闻到一股清冷的香味,这个味道倒是和他温和的长相不符。 闻久了,她会有些微醺的感觉,恨不得一直窝在他怀中。 “阿瑶哥哥你好香呀。” “阿宝也很香。” “真的,”苏宝儿闻了闻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她向来不喜欢熏香。 “真的。” 孟瑶没说谎,他真的在阿宝身上闻到了一股甜香,像一块香甜的小甜点。 “我闻不见,说明这是喜欢自己的人,才能闻得见,”苏宝儿踮起脚尖,快速在孟瑶的唇角印下一吻。 随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下莞尔一笑,欢快的向后跑开了。 等人走远了后,孟瑶抬手抚摸着唇角,傻乎乎在原地笑了起来。 除了拥抱外,他一直以君子之礼克制着自己,但没想到阿宝那么主动,没想到她会那么喜欢他。 真好。 翌日,新妇进门这几天,一家子难得全部聚在一起吃饭。 金子轩和江厌离新婚燕尔,坐在一块儿蜜里调油般,时不时就是一句你多吃吃这个,你多喝喝这个。 苏宝儿忍不住咂舌,这还是自己那个傲娇骄傲的哥哥吗?难道这就是爱情中的男人。 她有些狐疑的看向孟瑶,正见他给金夫人和金光善盛完汤,又端起自己面前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 那一碗里面满满都是精华,三分之二都是排骨。 “谢谢阿瑶哥哥。”苏宝儿咬了咬唇声音软糯糯喊道,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眸看向孟瑶。 “不客气,有什么想要的菜就和哥哥说,哥哥给你夹,”孟瑶弯着眉眼正对苏宝儿笑的温柔。 金光善微眯着眼睛,觉得孟瑶确实找到讨好金夫人的方法了。 金夫人看了看两边的人放下碗筷,这顿饭没法吃了。 苏宝儿坐在旁边正好瞧见,她皱着眉思考了一下,自己什么也没干,那只能是哥哥的原因了,难不成姑姑也想要摆婆婆的款。 可姑姑也不是这样的人呀,那肯定是因为他们今天忽略姑姑了。 苏宝儿亲手为金夫人夹了几样菜:“姑姑你还没吃什么,多吃点。” 第50章 陈情令24 金夫人温和的点点头,看着苏宝儿她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金光善,今日大家都在,我有个事情正好宣布。” 金光善微笑着,语气很是讨好:“夫人请讲。” 桌上几人将视线聚集在金夫人身上,苏宝儿放下筷子,好奇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金夫人将目光放在苏宝儿,柔和一笑:“是关于阿宝。” 金子轩了然的点点头,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苏宝儿迷糊的眨眨眼,怎么会是关于自己的呢?她最近也没干什么坏事儿呀。 桌上的人除了金光善和迷糊的苏宝儿,其它人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孟瑶紧张的抿着唇,手心稀见的冒出热汗。 “夫人就别卖关子,究竟是关于阿宝的什么?” 金光善摸着胡子,语气柔和,眉头却紧皱着。 他心中总有个不祥的预感,子轩前几天刚成亲,如今确实是该轮到苏宝儿。 不过苏宝儿是他们兰陵金氏养的,他内心深处更希望这个侄女能换来更大的价值。 比如联姻蓝氏、聂氏、江氏,或者其它的世家。 不过夫人开口的话这倒不好拒绝,他抬眸突然瞥到了孟瑶,计上心头。 金夫人拉过苏宝儿的手,又拉过孟瑶的手,察觉到他手心的汗,眉头一挑笑出声。 她将两只轻轻放在一起,带着长期干活而滋生的粗茧的手,覆盖在嫩红的小手上。 “阿宝性子单纯,我和子轩都舍不得她远嫁,我瞧着咱家阿瑶就不错,性子温润稳重事事俱到,对阿宝也很是宠溺,两人若不凑成一对。” “不成,”金光善脸色微变,他还想着用阿瑶未成亲当借口,哪成想夫人竟然是想撮合这两人。 孟瑶脸上的笑容一顿,眼眸深处带着难以察觉的戾气,他摩挲着手下的小手,安抚着她不开心的情绪。 金夫人转喜为怒,拍桌站了起来:“金光善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夫人稍安勿躁,”金光善赔笑道:“前几日秦苍业和我说他的女儿思慕阿瑶,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得力手下,而那个他女儿又是独女,我这……一不小心就答应了。” 金夫人胸脯剧烈起伏:“什么?你……。” 金光善赶忙起身小心的拍着她背。 “夫人别急,我们阿宝那么乖巧可爱,配什么人不好,就是那蓝氏聂氏江氏的当家都配得上,他们那个不比阿瑶好。” 若是往常金夫人肯定一脸骄傲,只是她如今已经知道了阿宝和孟瑶的情意,又怎能叫他们分开让阿宝伤心呢! 桌旁微垂着头的孟瑶捏紧了手,看呀,这就是他的生父,一直看不起他,一直贬低他的生父。 呵呵,什么生父,不过是个虚伪恶毒之徒,他内心一阵冷笑。 “姑姑、姑父,”苏宝儿眼圈聚泪,她难过的看了眼孟瑶,随后跪在金夫人面前拉住她的衣袖哭出了声:“姑姑,他们再好可那都不是阿瑶哥哥呀,我只想要阿瑶哥哥,我不要他娶别人,我不许他娶别人。” 她无法想象若是孟瑶娶了别人,自己会有多难过绝望,祝福他们,她才不要。 苏宝儿看着温顺乖巧,性子却倔的很,认准了一件事情,除了自己放弃,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回来,金夫人也知道她的性格。 她立即拍开金光善的手:“我也绝对不同意阿瑶娶那个秦苍业之女。” 她心疼的扶起苏宝儿,拿出手帕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 “我们阿宝想要的,姑姑抢也要抢过来。” 不用人抢,孟瑶已经站了起来,他跪在几人面前,将头上的乌纱帽也取了下来。 “父亲,金光瑶喜欢阿宝,孟瑶也喜欢阿宝,若让金光瑶娶秦苍业之女,恕金光瑶难以从命,宁做回孟瑶,能爱所爱之人。” 他在逼他,金光善眼眸微眯,如今阴铁已到关键时刻,这里万万不能没有孟瑶。 他嘴角上扬,自以为露出了风度翩翩的笑容,将孟瑶扶了起来,温柔的替他戴上了帽子:“一桩婚事儿而已,怎么就到了这种程度,我允了便是,阿宝也莫要哭了。” “你们两个结亲了也好,表兄妹亲上加亲,夫人也能放心。” 苏宝儿破涕为笑,孟瑶也露出了真实的笑容,两人对视着傻愣愣在原地。 傻小子,金子轩无奈一笑,拍了拍孟瑶的肩膀提醒:“阿瑶还不快谢谢父亲。” 孟瑶拱手:“谢父亲母亲成全。” “谢谢姑父、姑母。” 两人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苏宝儿更加大胆的粘着孟瑶了。 没过多久金夫人就传来消息,说是两人婚礼的日期,暂定在年后。 第51章 陈情令25 苏宝儿得知消息后,欣喜的回到花园薅了一大堆牡丹花,将花朵插在孟瑶的书房,孟瑶的卧房,以及他院落的客厅。 和以前来的感觉不一样,这一次她来是以主人的身份。 她就像是一个探查自己领地的领主,将自己的地盘一一盖上属于自己的章。 下午时分,孟瑶带着一位一身黑衣的人走进客厅,他自来熟的翘着二郎腿坐到了主位上,悠哉悠哉的环视了周围一圈。 “小矮子,什么时候你还有这摆弄花草的闲情逸致了。” 孟瑶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桌上的花朵,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了笑容。 “外面那么艰辛自然不能亏待自己,心中宁静的地方自是不同。” “宁静的地方,”黑衣人摇摇头斜靠在座椅上:“不理解。” “未来你就会懂得。” “鬼才要懂,对了那个老头你什么时候弄死呀,你若是下不去手,那我就来。” 薛洋也就是那位黑衣男子,脸上露出邪肆的笑容。 孟瑶脸上的笑容一收,眼眸深沉,手中旋转着茶杯:“后日吧,正好有个机会。” 薛洋有些好奇的伸长脖子:“之前我问你,你总是不同意舍不得那老头,怎么现在就突然同意了?” 孟瑶抬眸看向瓶中的花,没有说话薛洋却已经明白了,他啧啧两声很是不理解,转身拿起自己的剑就欢快的离开。 静坐一旁的孟瑶,取出花瓶中的花儿,轻轻嗅了嗅,香味竟没有阿宝身上的香味香,想到她欢悦摘花插花的场景,孟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现在的生活他很满足,过得很开心,每一天的生活都有美好的盼头,如果没有了金光善他会更幸福。 毕竟那人呀,竟然还想撮合他和他的私生女,更想把阿宝嫁到别的家族。 他怎么会让阿宝难过,怎么会舍得和阿宝分开呢,怎么会让他恶心的想法实现呢! 那么他就死吧,反正都是要死的,他不过是让他的死亡提早了些。 一天日头正好,苏宝儿陪着江厌离在莲花池旁,给里面的锦鲤喂鱼。 如今的江厌离已经身怀有孕了,月份尚浅正是被众人小心护着看着的时候。 苏宝儿今天就是负责来看着她的人。 她小心的扶着她,递茶杯递任何东西都亲自上手。 江厌离心里甜滋滋的,却也很是哭笑不得,她只是怀孕了,不是什么东西都碰不了呀,怎么一个个对她如瓷娃娃一般呢? “阿宝,过来坐着歇一会儿,”见苏宝儿一直跑来跑去,江厌离拍了拍旁边的凳子。 “嫂嫂要不我们进屋吧,今日日头太大了。” 太阳正是炽热的时候,苏宝儿忙了一圈,自己都快成被晒蔫了的花朵。 “好,都听阿宝的,”江厌离语气很是宠溺,她温柔的为苏宝儿擦了擦额角的汗。 “那我们快进屋。” 苏宝儿扶着江厌离站了起来。 两人还没来得及走进屋,侍女就急匆匆的跑了来,说是金光善出事了。 苏宝儿心里一紧,她按住了想要过去的江厌离。 “嫂嫂你就先不要过去了,那边现在正乱的很,你若是被人撞了碰了可如何是好,我先过去看看,到时候让人给你带信。” 说完不等江厌离回话,苏宝儿提起裙角急匆匆向正堂跑去。 姑父死的匆忙,姑姑一时肯定难以接受。 正堂围满了人,兰陵金氏的长老,金光善的手下都在里面,金子轩和金光瑶正站在他们中间。 苏宝儿扶着门喘着粗气,目光环视着屋内,找着什么人。 “母亲不在这里,”孟瑶穿过人群来到苏宝儿身边。 “那姑姑去哪儿了?” “母亲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她,阿宝让母亲自己待一会儿吧。” 即使爱情已经没了,可是生活了这么久,突然事发金夫人心里依旧很复杂。 但也只是复杂和迷茫,生活占据她全部视线的,都是金子轩和苏宝儿,只要这两个人活着,金夫人自己待一会儿就能走出来。 想明白了后,苏宝儿这才仔细瞧着金子轩和孟瑶。 孟瑶眼眶润红,神色有些恍惚,身上已经穿上了孝衣,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孟瑶:其实我是激动的,没想到金光善这么容易就死了。 金子轩也是如此眼圈红肿,不过更为明显的是,他的脸色还有些冷,似乎带着难堪。 苏宝儿用询问的眼神,对孟瑶眨了眨眼睛。 “死法,”孟瑶小声。 既然是死法,苏宝儿瞪大了眼睛,金子轩是个直性子的人,更是骄傲的不得了的人。 这事儿若叫所有人知道了,那她哥岂不是要气死去,亲爹突然死了,本来很难过悲伤,结果死法又很……。 第52章 陈情令26 金光善已死,兰陵金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金子轩。 对于这位性子单纯善良的人,孟瑶以及金家旁系都没有什么异议,至少比金光善好不少。 如此,在所有人的拥护下,金子轩登上了兰陵金氏家主之位。 开始处理家族事务,他知道了金光善做的那些事情后,气的脸色铁青,和孟瑶联手大刀阔斧对着兰陵金氏的污浊,严谨的清理了一遍。 没过两年兰陵便在两人手下焕然一新。 而苏宝儿和孟瑶在这期间也成了亲,孟瑶也成功当上了督主。 又是一年夏日,苏宝儿拿着糖葫芦,逗弄着已经会跑的金凌。 她倒着走,糖葫芦在手中摇摇晃晃,金凌吭哧吭哧顶着圆润的小身体,追着苏宝儿手中的糖葫芦。 这孩子和她哥一个性子,嗯……就是耿直傲娇,一天的表情就像是瞧不起这个,又瞧不起哪个。 不过长得倒是有些像孟瑶,苏宝儿没事干就喜欢逗他。 既像是欺负哥哥,又像是欺负夫君。 “阿凌快点过来噢,不然糖葫芦就要被姑姑吃了。” “我的,这是我的,”金凌嘟着嘴跑的飞快。 “哎呀。” 往后退了一步,苏宝儿撞进了来人的怀中。 “夫人~,”声音婉转,孟瑶紧紧搂抱住苏宝儿。 瞧见了地上的小团子,他从背后拿出一根糖葫芦,递给了他:“去找奶奶玩,姑姑小叔就带走了。” 他拦腰一抱将苏宝儿抱了起来,迈步向两人的院落走去。 站在后面的小团子,瞧着手中小了一寸的糖葫芦,眼眶湿润非常委屈:“这不是我的糖葫芦。” 另一边窝在孟瑶怀中的苏宝儿,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悠闲的晃晃小腿。 她撕开包裹着糖的纸,一咬就是一大口,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反而享受的眯了眯眼。 孟瑶眼光微闪想到什么,有些怀疑的看着苏宝儿的肚子。 渐渐的他步伐慢了下来。 回到屋内,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抱紧她,手掌柔和的抚摸着她的小腹,唇瓣郑重的在她额间留下一吻。 “干嘛?我又没有吃撑,”苏宝儿拍了拍孟瑶的手。 孟瑶温柔一笑,他眼眶有些湿润:“阿宝,我想要个孩子,我们一起要个孩子好嘛?” 孟瑶的内心是渴望拥有一个,幸福和谐有爱的家庭。 温和慈爱的母亲,严厉却不失爱孩子举动的父亲,以及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若他们两人有个孩子,他一定会集齐所有的父爱好好爱他,做一个比金光善好百倍的父亲。 “有没有孩子,我也说不准呀,”苏宝儿眨了眨可爱的眼睛,很是不解怎么突然孟瑶说到孩子的问题。 难不成受啥刺激了。 苏宝儿有些狐疑,不过自家夫君自然要宠着。 “好,那我们要个孩子,所以夫君要加油了噢。” 她拉下他的头亲了上去,主动的跨坐在他腰间,唇瓣相近,两人密不可分。 两人迷迷糊糊间,苏宝儿习惯的亲了亲,帽子掉落床角后,孟瑶发间露出的伤疤。 刺痒的感觉,孟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不可以。” 他拉着被子将衣衫微乱的苏宝儿裹了起来, “为什么呀?”苏宝儿也醒了过来,动了动裹的如蚕蛹一样的身体,非常不理解,他以前不是很喜欢的嘛。 “我……我觉得孩子可能已经来了,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孟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苏宝儿迷惑:“我没感觉到她来了呀。” 等两人穿好了衣服,孟瑶赶忙去请了大夫过来,就怕伤了苏宝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苏宝儿迷茫间,孟瑶紧张间,金夫人急匆匆赶来间。 大夫终于说出了话:“如督主猜测一样,夫人已经有孕一月了。” 苏宝儿瞪大了眼睛,手下意识摸向小腹,这里面竟然都有一个生命了。 “那胎像可好?” 大夫沉吟片刻,吓得三人都生出了冷汗才开口:“督主放心,我从未见过比夫人身体更好的人了。” 几人舒了口气,孟瑶心中暗道:你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没看见我们有多着急。 送走了大夫后,金夫人仔细的叮嘱了苏宝儿孕期一系列事情,苏宝儿迷迷糊糊听着,最后只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寂寞。 金夫人无奈的摇摇头,一锤定音:“这几个月还是我来守着你。” “母亲,我来就行,我全都记住了。” 金夫人点点头同意了,这几年她越看孟瑶越满意,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 第53章 陈情令27 等所有人离开,孟瑶低下头靠在苏宝儿腹前,脸上洋溢着幸福。 苏宝儿忍不住嗔怪:“她还小,听不到的。” “不,听得到,”孟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听到了她的心跳声,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 比他听过的乐曲还好听。 “阿宝,遇见你真好。” 他的人生,爱人、孩子、权利、家庭、友人都有了,前二十年的人生悲惨,如今这个就像是上天对他的补偿。 圆满了。 ………… 金明珠生在了春暖花开的季节,那一年牡丹花开的茂盛。 娘亲说牡丹开的这么好,不如就叫牡丹如何,爹爹说好,小名牡丹,大名明珠。 娘亲也同意,因为她是他们两人手中的掌上明珠。 如此她的名字就定了下,金牡丹,金明珠。 很简单的名字却也耀眼,代表着爹爹娘亲对她满满的爱。 奶奶说爹爹看着刚出生的她,眼眶通红含着泪,想凑近想亲亲抱抱却不敢,怕自己手劲儿大了伤着他。 在私下练习了许久,才敢小心翼翼的抱住她,那模样被娘亲嘲笑了许久。 娘亲更是偷偷和她八卦说,那一天爹爹偷偷躲在刚生产完的娘亲怀中哭了许久,说一定不会让她受他曾经受过的苦,他会好好对娘亲会好好对她。 他做到了,在她有印象里面,爹爹和娘亲一直没有红过脸,对她也是宠溺有加,她两个想要的东西,爹爹都会捧到他们面前,从未失手。 比起舅舅,唔也可以叫大伯,他对大哥可严了,时常严肃着脸,和他一比她的爹爹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好爹,也不怪大哥时常羡慕自己。 她金明珠就是最幸福的人,有个温柔的爹爹,有个宠溺的娘亲,还有个娇纵自己的奶奶和舅妈。 噢对了,还有江舅舅,他也很凶,不对是超凶,比舅舅还凶,手中那个紫电甩来甩去,时常说要打断大哥的腿。 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打断大哥的腿,嘿嘿,可怜大哥的心情,反正她是体会不到的。 不过……唉,爹爹和娘亲最近把她丢下出去游玩了。 她们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舅舅和她们怎么说的,三人竟然决定把她和大哥赶去云梦江氏。 呜呜,那可是有大魔王的地方呀,可怜耀眼的明珠,要变成暗沉沉的珠子了。 可恶的舅舅,等她金明珠回去,一定要和奶奶告状,将他的媳妇儿我舅妈拐到我家去,还要和大哥把他最喜欢的花烧掉。 “金明珠,”一道冷声响起。 金明珠停下了手中的笔,声音微微颤抖:“江舅舅。” “今日十篇文章写完了吗?”江澄冷着脸。 “还……还没,”金明珠举起手:“放心吧江舅舅,我很快就写完了。” 十篇文章说的简单,一片可是40厘米长呀,她金明珠何时受过这个气呀。 等江澄走远,金明珠手猛的拍桌,她要逃跑回兰陵,爹爹娘亲肯定会心疼自己的遭遇。 “明珠,”金凌满脸喜色,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跑了过来:“我小舅舅来了,咱们终于有救了。” 他在隔壁的房间也在罚写,为了两人不凑在一起同流合污,江澄特地将两人分开。 金明珠扔下了本子,跟着金凌溜了出去。 魏无羡可是两人最喜欢的舅舅,他会陪着她们玩,陪她们一起闹。 对了,好像忘记说了,她的大哥就是金凌金如兰。 第54章宁安如梦1张遮篇 (你们猜宁安如梦里面我最喜欢的是谁?你们绝对猜不到哈哈哈哈~) 夜雪纷飞,白灯在廊巷中晃动。 一位身穿孝服头戴百花身形消瘦的女子,神色哀切跪坐在灵堂,手时不时向火盆扔下纸钱。 门口突然响起了马蹄声,苏宝儿捏紧手中的匕首,转头紧紧盯着大门。 来人停在了门口,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宝妹妹可在?” 熟悉的声音响起,苏宝儿猛的站了起来,两日未吃未喝,让她身形忍不住有些摇晃。 她晃晃悠悠上前开了门,一位身穿青衣眼眸透着坚毅,神情很是冷峻的人站在门前。 看着苏宝儿脸色苍白,神情透露着脆弱哀伤的样子,张遮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节哀。” “我知道,遮哥哥我……”苏宝儿还未说完,眼眸恍惚脚步不稳,晕倒在了张遮怀中。 张遮将她拉住环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叹了口气:“失礼了。” 他将苏宝儿抱了起来,一只手就能撑住她的腰。 楚腰纤细这大概就是他无意间,翻到的书里的描写吧,罪过罪过,张遮闭了闭眼。 在里间找了间屋子,将她抱了进去掖好被子,张遮就准备离开。 却突然被苏宝儿拉住了手。 张遮很是不适,想松开她的手,却被握的更紧了。 “娘亲,”她身体卷成一团,声音很是脆弱悲伤,透出一股让人保护的感觉。 张遮停顿了一下,用手轻轻拍着被子,像每一个小孩子睡觉时,她们的父母拍背哄她们一样。 等了一会儿,苏宝儿睡熟后,张遮这才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背,离开这个屋子。 早间苏宝儿被一场噩梦惊醒,吓得立即在屋内找起内心信任的人。 看了眼她的光脚,非礼勿视,张遮立即移开了眼睛:“宝妹妹,地板寒凉。” “遮哥哥,”沉浸在噩梦中的苏宝儿没听清,她眼圈通红,一把搂住了张遮,如大雁归巢。 男女授受不亲,张遮想推开她,还没来得及,就感觉肩膀上湿了一块,伸向她的手最后放了下来。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苏宝儿是张遮姨母家的孩子,姨夫是个商贩,做些孩童玩具小本买卖,七天前突进林间小道时被土匪抢劫,最后和姨母丧生在他们的刀下。 只有苏宝儿留在家中,最后躲了过去。 她本应该是由苏家叔叔伯伯教养,只是人富时万人往,人落难时人人避讳。 “快去洗漱一下,吃完饭我们该去给姨父姨母送行。” 苏宝儿低着头,声音如蚊音般,带着些颤抖:“好。” 她正准备往回走,张遮犹豫了一下拉住她,取下了手中的菩提子串成的附身符。 “别怕,戴上这个,那些坏人恶人噩梦都离你远去了。” 苏宝儿小心的接过,菩提子圆润光滑,一看就是被主人经常带着抚摸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抬眸看着张遮。 张遮淡淡解释:“这本就是母亲给你准备的,祈福辟邪。 苏宝儿放心了,这才将菩提手串戴在右手上,圆润粗大色彩纯正的菩提子,显得她的手更加白嫩纤细。 张遮移开了视线,没想到在他手上的菩提手串,在苏宝儿手上却有些偏大了。 他有些不习惯的摸摸手腕,心里安慰道:算了,一个身外之物而已,有用便是它最好的价值。 等到了时辰,两人收拾好后,张遮请的道长那些也到了,棺椁也准备出门。 张遮穿着一身白衣,和苏宝儿一人端着一个灵位,神色严肃悲切的在街道上走着,身后跟着苏宝儿父母的棺椁。 棺椁所到之处,一路上响起了唢呐声。 这端灵位的活儿,原本应该是苏宝儿堂兄弟来做。 如今落寞的只能让苏夫人外甥,外姓人来做,街道上的人看着也是一阵唏嘘。 到了目的地,苏宝儿已经泪流满面,她无力的趴在新鲜的泥土上泣不成声。 张遮指挥着众人的动作,视线也一直注意着苏宝儿。 这一幕何曾相似,幼子哭泣,黄土盖棺,他垂下眸一滴泪滑过脸颊。 “乖,别怕,哥哥会一直保护你。” 张遮走了过去,抱住了苏宝儿,声音坚定温和。 棺椁被黄土盖上,石碑也已经立好了。 苏宝儿和江遮一一上香敬贡品,就静默在石碑前。 见天色已经晚了,张遮不得不开口:“走吧。” 苏宝儿点点头,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看几眼新坟,随后跟着张遮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55章宁安如梦2 一阵冷风吹过,苏宝儿冷的瑟缩了两下,如今已经到了冬季,隔几天就来了一场大雪。 张遮这才注意了,即使已经到了冬季,苏宝儿也还是穿的秋衫,这样不病才不可能呀。 他叹息一声,解下了披风披在了苏宝儿身上。 “冬季寒冷,记得加衣。” 苏宝儿乖巧的点头,其实她的冬衣都是往年买的,多是些颜色鲜艳的衣裳,如今她的身份已是穿不得的。 到了第二日,苏宝儿依旧是一身秋衣,张遮猜到了什么,出门离开了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功夫,院落中就进了些外人。 苏宝儿在一群高大的人中间,神情脆弱眼睫上挂着泪珠,柔弱无依楚楚可怜让人心一颤一颤的难受。 这是张遮回来时看见的画面。 “你们来干什么?” 他眉头紧锁,放下东西,以强硬的姿态,站在苏宝儿面前护着她。 “你是哪家小子管到我们家事上来了。” “你们私闯民宅,以人多欺负孤女,官府是可以逮捕你们的。” 张遮不喜欢以权压人,他看了眼后面颤动害怕的人,心里有些叹息,他们遇到坏人了只能如此。 “我乃刑部江西清史主事张遮。” 张遮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苏宝儿是个平民,她不知道有什么官职,也不知道张遮官职大不大,只是这一刻她看着张遮的眼眸闪着光。 知道弟妹的外甥有出息儿,却不知道他是当官的呀。 无权无势的刁民,怕官怕的要死,在张遮话落下,他们已经跑的无踪无影了。 他扫了眼四周,原本干净整洁的院落,如今被人翻的杂乱无章。 “这里的东西卖了,你跟着我去京城如何?” “好,”苏宝儿点点头,这些天她第一次笑了,对着去收拾东西的张遮背影哽咽道:“谢谢遮哥哥没有抛弃我。” 张遮停住了脚步:“不要忧心这些,好好照顾自己,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你的父母。” 去店里新买的衣服,被张遮放在了桌上显眼的地方,苏宝儿收拾东西的时候正好看见。 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件淡绿色的冬衣,她抿唇一笑,虽然遮哥哥时常严肃着脸,但其实他的内心是非常温柔体贴的。 苏宝儿拿了进去换上,原本寡淡的颜色,穿在身上衬的她更加温柔,只是略微有些宽大,不过也能穿。 整理屋内的张遮回眸一瞥,就看到了苏宝儿的新穿的衣服。 他面色有些微变,转过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买衣服时,老板问他要多大尺码的,他不知便说道有些瘦,店员竟有些调侃他,说让他把娘子叫过来买。 想到这些张遮就有些脸红。 “遮哥哥,谢谢,”苏宝儿穿着新衣走了过来。 “不必,你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和我说。” 张遮帮忙将院子,还有院子里的东西卖掉,若是不买后面苏宝儿回来时,这院子已经成那些人的了。 临走前,苏宝儿再去看了眼父母,随后坐着马车和张遮一起上京。 马车里,张遮一直看着书,苏宝儿无聊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丰神俊朗的脸庞。 冬日萧瑟的风景没什么好看的,更何况外面还特别冷呢,苏宝儿也不想开窗往外面瞧,只能呆呆的坐在马车里,瞧着这马车内除了她唯一的人。 走神间,张遮突然递了一本书过来。 “无聊的话可以看书,读书可以明理启智,多看看对你也很好。” 苏宝儿接过书,看着上面的大字,清晰的念了出来:“大乾律法。” 她瞪大了瞳孔,迷惑的看着张遮,见他看书看的痴迷,什么都没注意到,也只好拿着书看了几下。 没过一分,张遮放下书正想给自己倒一杯水时,视线一抬就看见苏宝儿已经闭上眼睛,如小鸡啄米一样,一会儿垂一下头一会儿垂一下头。 张遮轻笑一声,果然这还是个小女孩。 马车走到一段颠簸的路,车身剧烈的晃动,苏宝儿的身体向一边倒去,若是摔下去定会鼻青脸肿。 女孩子最在意自己的容貌了,若是受伤肯定会很难过。 张遮赶忙走到她的位置,默念一句失礼了,拦腰将苏宝儿护在怀中。 颠簸的马车没有晃醒苏宝儿,她依旧睡得香甜,只有那本名为大乾律法的书掉在了马车木板上。 第56章宁安如梦3 张遮将苏宝儿放在主位上躺好,这才捡起地上的书籍。 他爱惜的拂过书面,看见上面的名字,有些哭笑不得,难怪她那么快就睡着了呀。 又走一天,临近夜晚两人这才到了地方。 苏宝儿好奇的到处瞧着,活了十六年她还没出过家乡呢。 张遮伸出手:“仔细脚下。” “好,”苏宝儿回头温柔一笑,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手上。 温热的手放在了另一个滚烫的手中,苏宝儿抿了抿唇忍不住多靠近了一点。 昏黄的灯笼照在两人身上,俊男靓女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古画,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张夫人听到响动从屋内走了出来,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她眸光微微一亮,若不是遮儿有婚事儿,这两人的样貌,凑在一起或许是极好。 “母亲。” “姨母。” 两人走上前,同时喊道。 “平安回来了就好,”张夫人对两人点点头,亲昵的拉着苏宝儿的手,向屋内走去。 “宝儿,姨母已经给你布置好了屋子,你那屋子采光最好,和遮儿姨母都隔的不远,正好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相互照应。” 张夫人温柔的笑着,给了苏宝儿许久没有的母爱,她鼻头一酸落忍不住擦擦眼角。 “谢谢姨母。” “不许哭,以后这便就是你的另一个家了。” 回到客厅,张夫人就松开了苏宝儿的手,赶忙去厨房端一直热着的菜。 苏宝儿和张遮也跟了上去。 张夫人赶着两人:“赶了几天的路,好好在客厅坐着休息一会儿呀。” “不累,”张遮摇摇头,手中干着活儿。 几日的相处苏宝儿也知道,他不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的人,比起口中说他向来是以行动来表达。 “姨母,我和遮哥哥许久未见你了,就想陪你身边嘛,”苏宝儿温柔的撒着娇。 张夫人一听心里暖烘烘的,也不再拦着两人。 苏宝儿揭开冒着热气的蒸笼,正想徒手端碗,张遮拦住了她:“我来,你去拿碗吧。” “好。” 张遮拿出手帕隔着烫,将菜端了起来。 苏宝儿拿着碗瞧见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妥。 却也心生出了一股甜滋滋,遮哥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其实她在家并未干过什么活儿,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便有些宠溺。 苏宝儿小心翼翼的,仔细瞧着他们的动作,一一记在心中。 张遮看着她的行为,坚毅的眼眸晃动了几下,划过一丝笑意。 三人回到客厅,苏宝儿和张遮都坐在张夫人身旁,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立。 考虑到苏宝儿现在还在戴孝,张夫人做的菜都偏素食。 她拿出筷子夹菜,张夫人眸光一瞥就看到了苏宝儿手上的菩提串,她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张遮。 这菩提串是他时常戴在身上的,如今竟然送给了宝儿。 难不成他对她有心,可遮儿有未婚妻,不会是想让阿宝做妾吧。 张夫人心中大惊,心中划过的这个想法,不久就消失了。 她相信遮儿的人品,即使喜欢上了她人,也断不会委屈喜欢之人让她做妾。 晚饭过后,张夫人拉着苏宝儿说了一会儿话,张遮则是回到书房整理书籍。 待到时间不早,张遮提着灯笼过来敲了门,将苏宝儿接走了。 “这里有片竹林的是我的房间,旁边是我的书房,那边崭新的地方是你的房间,刚才你也去过母亲的房间,那边我就不介绍了。” “这里所有的房间你都可以进去。” 苏宝儿一一点头,目光在书房停顿了一下:“遮哥哥你的书房我也能进去?” 张遮点头:“自然,书房有很多书,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多去看看。” 他们家非常简单,没有什么限制禁地。 将苏宝儿送到地方,张遮这才转身离开。 苏宝儿打开门,想到什么突然朝张遮的背影喊道:“遮哥哥晚安好梦。 “好梦,”张遮转身。 一人站在台阶上,一人提着灯笼站在台阶下面,两两相望。 苏宝儿温柔一笑,柔和的光照在她的脸上,耀眼夺目,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昙花,引人好奇和期待。 张遮垂下目光,心脏扑通扑通猛烈的跳动,他有些躲闪的快步离开。 第57章宁安如梦4 清晨,冬天的天还是暗沉沉的,时不时飘下雪花。 苏宝儿起身打开房门,穿过竹林来到厨房的地方。 厨房中此时正有着一个忙碌的身影。 “遮哥哥,”苏宝儿惊讶道。 “早,过来吃饭吧,”张遮穿着一身常,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如他这个人一样。 苏宝儿依稀记得他今日是要去上朝的。 对着苏宝儿探究的眼神,张遮只是嘴唇弯了弯没有解释。 他去灶上端菜,苏宝儿端着一个小板凳乖乖的坐在他旁边,她的小脑袋时不时就跟着他转悠,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真的像个小朋友,张遮竟觉得有些可爱。 “可以吃了,”张遮将东西端上小桌。 苏宝儿嘴唇弯弯,伸手去拿,突然一个筷子轻轻打到她的手上。 “怎么了?”不是可以吃了嘛。 “烫,”张遮看着她委屈的眼眸,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碗里还没开吃的包子夹给了她。 原以为她会睡的有些晚才起来,所以早餐做好后他就将东西放在灶台上温着,只拿了几个自己吃的放在外面冷着。 见她漾着笑脸接过,张遮内心叹息一声,罢了,以后多留一份在外面吧,总是这样也不好,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苏宝儿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眼睛瞬间亮了,里面的糖水滋的一下冒了出来,这是她喜欢的糖包子。 “谢谢遮哥哥。” 她眉头微弯,声音加了糖一样,和刚见面时虚弱无依的样子完全不同,此刻的她充满了朝气。 张遮心里舒了口气,但他依旧严肃着脸,“接到碗里,一会儿糖该掉到你的衣裙上。” 苏宝儿一听连忙将包子和碗放到一块儿,冬日的衣服可不好洗呀。 张遮在她低头的瞬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依稀的记得这孩子,除了喜欢吃肉就是喜欢吃甜食,昨日的素菜大概是不合她胃口的。 在官场上待久了,张遮对周围的一切都分了一丝心神,他知道她没吃多少。 今日翻米面时,他突然看见了碗柜内的糖,想到她便就多做了几个糖包子。 他和母亲不怎么吃糖,糖在这边也贵,自然更也不舍的去多花钱,家里便只存了这些。 看着她幸福的表情,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思索着,是不是该多买些糖存在家中,母亲也能多吃些,这个爱糖的人也能多吃些。 厨房内暖烘烘,苏宝儿喝了一口粥,抬眸看了眼张遮俊俏的脸。 心里有些感叹,真不知道以后谁会嫁给他呢?想到这个苏宝儿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早餐吃完后,苏宝儿将张遮送到门口,大雪飘零冷的人发抖。 看着他一身红色的朝服,她总觉得少了什么。 “遮哥哥你等我一下。” 张遮回身,只看见苏宝儿如一阵风跑的飞快。 因为寒冷地上而结下的冰,被她踩的嘎吱嘎吱响。 他眉头一皱,大冬天跑这么快,不知道容易滑到吗? 没过一会儿,苏宝儿拿着一件深红色披风跑了出来。 张遮心中微暖,眉目微微柔和,到嘴边训斥的话,被他咽了下去。 瞧见了台阶上的碎冰,他眉头又是一挑,连忙走上前,在她下台阶时扶住了她的手。 为何总是这般让人忧心呢? 张遮实在忍不住开口道:“如今到处都结了冰,你不可在这么冒冒失失的疾跑。” 苏宝儿想说她不会摔,就算摔了地上还有昨晚的雪,虽然不厚但也不至于特别疼。 不过看着张遮严肃的表情,她嘴唇颤动了几下还是也不敢说了。 “好的,都听遮哥哥的,”苏宝儿垂头轻声应着。 张遮接过她手中的披风,身形一顿,看着她垂着头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内疚,以为是自己语气太凶了,吓着这个本来刚失去父母的妹妹。 他低下头只能看见,苏宝儿柔软的头发,迟疑了一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软了声音:“我回来时给你带好吃的。” “谢谢遮哥哥。” 苏宝儿推着张遮的脊背:“那哥哥你快去吧,早去早回来。” 这人心情变得真快呀,张遮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 想到什么他突然转身吩咐道:“冬日也无聊,在家记得去书房多拿些书看,游记、诗经、甚至是史记都可以拿着瞧。” 第58章宁安如梦6 张遮从不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他认为若女子也有机会,她们也可以和男子一样优秀。 他的母亲便很优秀,所以才能教育出如今的他。 “好的,我会去看的,”苏宝儿乖巧的点头。 冬日的京城是没有什么果蔬的,即使有普通人也买不到。 张遮下了朝,在同僚的介绍下,在一家糕点店停了下来,这家店在京城的还算有名,即使是下午也排了一长溜儿的队。 “张大人也喜欢糕点呀?”一位身着常服,面容慈祥的人开口。 张遮转头一瞧,熟人呀,他拱手道:“李大人也在。” 李大人点点头,相互寒暄:“我家夫人偏爱这家的桂花糕,张大人还未成家,想来给令堂买的吧?” “是也不是,”张遮有些不好意思:“我表妹喜欢吃甜食。” 李大人眼睛一亮,这是表妹表哥的戏码呀,他仔细瞧了眼张遮,内心暗暗点头,确实是一表人才,想来女子缘定是不错。 “哈哈哈,表妹好呀,我夫人曾经就是我的表妹,不过现在已经是我孙子他奶奶了。” 话内的八卦之意,不要太明显。 “我表妹也很好,温柔单纯善良,与李大人不同,我拿表妹只当做妹妹。” 这世道对女子约束大,女子的清白至关重要,一点流言蜚语都会重伤她。 而且还是关于苏宝儿,张遮表情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张大人别急,你们自然只是普通的兄妹关系,”李大人笑呵呵的,心里却不太相信。 年纪大了,见得多了,到底是怎样的,谁又说得准呢! 等张遮回到屋门口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沉沉,冬日的天黑的快。 门口早早就挂上了灯笼,像是在迎接它的主人。 张遮打开门,转身正要将门拴上,身旁却响起了一道声音。 “遮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大门旁边的屋檐角下,正坐着一个人,那人浑身上下裹的和个球一样,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真是傻乎乎的可爱。 “怎么不回屋呢?”张遮不自觉放缓了声音。 “因为,我在等你回家呀,”苏宝儿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以前在家的时候,爹爹出去总是给她带好玩好吃的东西,所以她就时常待在门口,期待的等着他们回家,渐渐的也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如今她要等的人变成了张遮。 张遮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了她:“回屋吧。” “好,”苏宝儿颠颠儿走着,像只笨拙的小娃娃紧紧跟着他身后。 青色的石板依旧很滑,张遮垂下眸时刻注意着脚下,以及苏宝儿的脚下。 大抵是方便走路干活,她的裙子不如富贵人家的长,走在地上时只要低头一看,就能看到她穿着鞋的脚。 如她这个人一般,小巧玲珑,娇柔可爱。 罪过,张遮将目光放远,心无旁骛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哎呀~,”一声惊呼。 “怎么了?” “掉了一块糕点,”苏宝儿哭戚戚的表情。 张遮松了口气:“掉了便掉了,下次买便是。” 可是她们穷,没有多少钱买呀,苏宝儿有些难过,难过的不是糕点掉了,而是浪费了一点钱。 她蹲下身想捡起来,张遮一把抓住苏宝儿的手腕。 “这些雪也不知落在地上了多久,若是沾到糕点上被人吃了,会闹肚子的。” 苏宝儿随着他的力站了起来,看着糕点很是难过。 张遮安慰道:“我明日再给你买。” 苏宝儿摇摇头:“算了吧,这样会浪费遮哥哥你好多钱呀。”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姨母和遮哥哥过得更拮据。 张遮猜到了她的想法,心里有些心疼,感觉到手掌下细嫩的肌肤。 他反应过来立即松开她的手腕,手指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手,一阵冰冷。 即使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不该如此冰凉呀。 张遮将苏宝儿的手拉到面前,见原本白皙的手背面冷的泛着红紫色,手指间还有些红印,看着到有些吓人。 “手为何会变成这样?” 苏宝儿咬了咬唇。 张遮严肃:“说话?” “今日洗了几件衣服。” 苏宝儿知道张遮和姨母对自己的好,内心自然想加倍返回去,她不会做其它什么,但干些普通的活儿还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冬日的水那么寒,她的手竟然那么不争气。 第59章宁安如梦7 张遮内心一阵不是滋味,他带苏宝儿回家并不是让她来受委屈的,没道理跟着他反而让她过得更苦呀。 再加上有他在,这些活儿本来该他来做的。 张遮握紧苏宝儿的手,用自己的手温暖着它:“这些事情你下次不必动手,哥哥虽然不比别人富裕,但好好养着你和母亲还是做得到。” “我知道,但我也想多帮家里做些事情。” 若是一直当个享受者,她会愧疚难过的。 张遮也明白这个,开口道:“那我把书房就交给你。” 苏宝儿巧笑嫣然:“好,我一定不辱使命。” 张夫人在客厅等了许久都不见两人回来,心里担忧,一出来就看到两人在雪中暖手的场景。 雪花滴落在俊男靓女的肩旁,寒冷的环境下看着却那么温馨,张夫人定眼一瞧,两人甚是般配。 “遮哥哥别动,”苏宝儿瞧见了他身上的雪花,踮起脚尖慢慢靠近。 张遮屏住呼吸,瞪大的瞳孔里面,倒映着苏宝儿明媚耀眼的脸颊。 他握紧了手正准备后退,却只见苏宝儿停在他肩旁,只用手轻轻拂过上面的雪花。 张遮不由松了口气,憋气久了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红色。 察觉到张遮脸色有些不对,苏宝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遮哥哥,是冷着了吗?” 张遮点头,没错就是冷的。 “那我们快进屋吧,姨母今天给你做了好吃,”苏宝儿拉着张遮的手向屋内跑去。 你怎么知道是给我做的,而不是给你做的呢?张遮内心想笑。 “慢点。” 毫无防备,张遮就这么被苏宝儿拉着走,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苏宝的脚下,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等几人吃过晚饭,张遮来到张夫人的院落。 “母亲我想买两个侍女回家。” 张夫人缝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咱们家也不需要干些什么,怎么突然想到买侍女呢?” 张遮解释:“家里多了一个人,需要做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买两个侍女正好,母亲……你也能好好享享福。” 看着张夫人苍老的面容,张遮很是内疚说话的语气都有点颤抖。 他从小一直的愿望就是让母亲享福,自己能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 可长大后,似乎每一样他都没有做到,就连陪伴都变少了,不过如今家里有了阿宝,他忙的时候母亲也有了人陪伴。 张夫人猜测道:“确实,想来是因为阿宝。” 张遮点头,让他冒出这个想法的,确实是苏宝儿。 “好好对阿宝,她……很喜欢你。” “我会好好对她。” 张遮垂眸有些不解,不关乎阿宝喜欢不喜欢自己,他都会好好对她的,母亲怎么突然说出这个话。 张夫人从衣柜的格子里,拿出了两人这些年存的钱,这钱还是准备给张遮以后娶老婆用的呢。 没过几日,张遮就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老婆子,以及一个模样清秀的丫鬟。 苏宝儿依旧在大门口坐着,双眸在门打开的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耀眼的光,像迎接主人回家的小狗狗。 “遮哥哥。” 她蹦蹦跳跳的迎上去,却在看见他身后的女子时停住了脚步。 “她们是谁?” 苏宝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遮皱了皱眉解释道:“烧水做饭的丫头。” “那就好,”苏宝儿笑出了声。 她还以为是哥哥相好的呢,还好,还好不是。 两人相伴而走,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下次不用在外面等,在屋内待着就好。” “才不要呀,我就要在门口等哥哥,”我要每一天都满怀期待的,看着你打开门迈进屋子。 家里多了两个人后,苏宝儿更闲了,每天就待在张夫人的房间里,跟着她学刺绣打发时间。 雨水打在竹叶上,发出了咚咚的声音,苏宝儿又一次向外面望去,右手上的针再次不小心的扎到了她的手。 苏宝儿痛呼出声:“嘶~。” 张夫人无奈的拿过她手中的刺绣:“心里想着事儿就把这个东西放下吧,别把手都扎成了血葫芦。” 苏宝儿乖顺的将周围的东西收了起来,看着外面的雨越发大了,手撑在桌案上目光难掩担忧。 “姨母,这雨下的越发大了,也不知道遮哥哥带伞没呀?” 第60章宁安如梦8 “那阿宝你去给他送送伞如何?” 若是两人有情,即使她不帮忙制造机会,他们也能在一起。 不过谁让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侄女呢。 她儿子外冷内热,对阿宝却很温和耐心,而阿宝性子主动开朗,配她那个冷冰冰的儿子刚刚好。 只是两人却少了一个契机,互说情意的契机。 “我马上就去。” 苏宝儿欢脱的向外面跑去,脸上的喜悦就要溢出来了。 张夫人无奈一笑,这个孩子看来早就想去了。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张夫人不得不提醒道:“伞,别忘了拿伞。” “好勒。” 原本热闹人潮拥挤的街道上,如今一个人影都难以见到,苏宝儿撑着伞走到一家酒楼面前,这才听到这里该有的热闹声音。 她好奇的往里瞧了瞧,目光和阁楼上一位玄衣俊郎的男子对上。 苏宝儿浅浅一笑,对着那人点点头,随后快步的离开。 这京城遍地都是贵人,不管任何一个她都惹不起呀。 “遮哥哥,”走到地方,苏宝儿大老远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伸出手开心同他打招呼。 “雨这么大,你怎么出来了?若是想出去玩,等好天气了再出来呀。” “才不是想出去玩,我是想给遮哥哥你送伞呀。” 苏宝儿嘟了嘟嘴,她踮起脚尖费力的将伞撑到张遮头上。 张遮依旧严肃着脸,但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眉眼微弯,似乎浅浅笑了一下。 他主动的接过伞,抬手间还扶了一下有些不稳的苏宝儿。 “下次不必送了,若是在大冬日淋了雨,终归是会难受的。”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话,若不是两人经常相处,苏宝儿该觉得这个人在责怪自己。 但其实他是在关心她。 “这位是?”门口等马车的不在少数,有些八卦的人看着两人,而有的人直接闪动着眼睛询问。 “在下的表妹。” 八卦的眼神围绕在两人身上,苏宝儿有些羞涩的躲在张遮身后,手指紧张的拉着他的朝服。 “不怕,”张遮安抚的拍了拍苏宝儿的小手。 这时一辆马车停靠在两人面前,张遮伸出手将苏宝儿扶了上去。 “各位大人,张遮先告辞了。” “张大人且去吧。” 话落,张遮也上了马车,进车时她只见苏宝儿好奇的看看四周,疑惑的摸摸这里,看看那里。 马车内熟悉的气息告诉苏宝儿,这辆马车是属于他们家的。 她问道:“遮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有的马车呀?” “上个月。” “上个月?”苏宝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上个月有一日,张遮被事物缠住了,回家回的晚。 等他回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看见一双兔眼睛委屈的看着自己,以及还有焦急着的在屋内转圈圈的张母。 张遮心思一动,就买了一辆马车,这样她们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若下次遇见下雨,不必来接我,马车会带我回家。”因为马车会带他回家的。 “好呀,”苏宝儿乖乖点头,接你是一回事,想你来接你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看着乖巧的人儿,张遮手有些痒,他将手放在唇边咳嗽一声,最后将目光放在手中的书上。 临近年间,张遮的官突然升了为刑部侍郎,同时最近也忙了起来,几日不归家都是常事儿。 苏宝儿每日坐在屋内,看着门口一动不动大门,从开心到失望一直循环。 痴儿呀,张夫人见到忍不住摇摇头:“若是想他,那便去见他呀。” “想,我才没有想遮哥哥。” 苏宝儿脸颊泛红,低垂下头反驳着。 可我没有明确说是谁呀,张夫人忍着笑意:“是呀,阿宝没有想他,那帮姨母去给你遮哥哥送吃的可好。” 苏宝儿立即接过食盒:“姨母放心,我一定亲自送到遮哥哥手中。” 京城的八卦特别多,苏宝儿走在街道上,时不时就能听到关于皇室亲王选妃的趣事儿。 听到激动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那嚣张跋扈的姜二小姐,时来运转成了亲王妃。” “天呀,她这是有多好的命呀。” “而且当今皇帝身体不好没有孩子,说不定未来还当上那个。” 苏宝儿蹲在角落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八卦的竖起耳朵。 “大理寺和刑部查案,闲杂人等立刻退去。” 第61章宁安如梦9 这时一群手中带刀的捕快,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人群直接被他们撞的四散开来。 苏宝儿蹲着身子,站起来时一时不察,被人撞的人仰马翻,顺着后面的方向倒去。 “阿宝,”一道厉声响起。 苏宝儿余光间,只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向自己扑来。 突然她向后倒的身子顿住,紧接着苏宝儿立即直起了身子。 见人被救了,张遮急跑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遮哥哥,吓死我了,”苏宝儿猛的扑向张遮怀中。 若是没人救,她大概可能会被人踩成肉饼。 “不怕,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张遮温和安抚着她。 看到苏宝儿被撞到的画面,他脸色是少见的急切。 若是阿宝出事儿了,他、母亲、阿宝三人,和谐温馨美好的家庭就此破碎,这宛若出现在别人家的童话生活消失,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 等两人心情平缓了,苏宝儿这才想起来那位抓住自己的人。 她转身看去,如今那位置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 “遮哥哥,刚才那救我的人……。” “是薛世子,放心,我会好好谢谢他的。” 薛世子……,苏宝儿面上有些沉思,这京城的八卦她听了不少,自然也知道那人是谁,只是他们并不认识呀。 看来传言不可信,薛世子能救她这个陌生人,他自然肯定也是个好人。 苏宝儿开心的弯弯嘴角,低眸一瞧就见张遮,正把她掉落在地的食盒捡了起来。 “完了完了,肯定都不能吃了,这可是姨妈准备的呀。” 两人将食盒打开,里面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苏宝儿不敢置信仔细瞧了瞧食盒,确实是她的怎么会没有吃的呢? 张遮也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这个妹妹竟然提着空食盒上街。 但诧异过后,他垂眸又忍不住思考母亲的用意,食堂是用来提东西的,可里面没有东西,那用来提什么的呢? 张遮环视周围一圈,目光在苏宝顶疑惑的脸上停了下来。 “这几天外面不安全,最好少出门。” “是发生了什么嘛?”苏宝儿好奇道。 发生了什么?自然是皇帝身体越发不好,随时可能驾崩,张遮忍不住有些叹息。 未来皇帝软弱,薛家强势,少师也不可小觑,就连未来皇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如此来他们这些臣子就越发难做了。 一不小心踏错了,轻则自己死,重则全家一起。 他绝不能害了母亲和阿宝。 张遮看着苏宝儿一脸单纯,等着自己回答的模样,笑出了声:“回家吧。” “好,遮哥哥也要小心些,我会在家等你的。” 两人分别,张遮也走到大理寺的人面前,询看着那些搜出来的东西。 不远处的马车里,一位白衣男子疑惑的问道:“非亲非故的,你为何让我救她,不会是想用此来拉拢张遮吧。” 他对面的玄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在袅袅香烟上停了下来。 “她像一个人,”声音有些飘远,薛定非凑近了才听见。 “像谁?” 那人没在说话,总不能说是像他梦中的一位女子呗,这话可不太好出口。 日子慢慢过去,代表喜庆的红色灯笼,终于被人挂到了大门口。 屋内的人的所有人为了迎接新年,都穿上了新衣裳。 咚咚咚~ “进来吧,”张遮提笔写着对联,他抬眸随意看了眼来人,却在触及到苏宝儿时,目光停顿住了。 看惯了她穿淡色的衣裳,张遮第一次发现原来艳色系的衣服,才更适合他这位妹妹。 衬的她更为明媚耀眼,目光所看之处,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 “遮哥哥,给你看噢,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一个做工粗糙的绿色的荷包出现在眼前,正面绣了一朵朵莲花,像是说着所戴之人是为君子。 张遮怔愣了一下:“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多想阿宝的荷包。” “遮哥哥,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苏宝儿不解其意。 张遮摇摇头没有说话,弯腰低头浅笑,手中的笔又开始动了起来。 宫中的宴会也举办了起来,这种宴会都是可以带亲眷去的。 张遮心里一直犹豫不决,张夫人冬日身体不好,自然是不愿意去,但苏宝儿呢? 她向来是喜欢去凑热闹,对皇宫里很好奇的人。 这次若是不去瞧瞧,以后大概也没有机会了,可他又担心万一她在宫里被欺负了可怎么办? 第62章宁安如梦10 张夫人笑看着两人:“让阿宝去吧,你这个做哥哥的不着急姻缘,但阿宝年纪不小了,是该为这些做上准备,出去见见外人也好。” 张遮的未婚妻,很是瞧不起张家,在不久前两人的婚姻就已经被解除了,如今他已是清白之身。 张遮听见,身体一僵,立即拒绝:“不可,宴会杂乱,宝妹妹性子单纯,若是遇见不善之人可如何是好。” “这不是有你这个做哥哥的护着吗?” “我……男子席位和女子席位分开的。” “原来如此噢,”张夫人点点头,目光却带着调侃的看张遮。 看的张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屋门口,苏宝儿将披风给张遮系好,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想说却不敢说的。 张遮询问:“怎么了?” 苏宝儿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听说临淄王妃特别好看,是京城第一美女,长相妖艳倾城之姿。” “哥哥觉得她好看吗?” 张遮想了许久,这才从紊乱的记忆中翻出,曾经一瞥而过的姜二姑娘,坦诚道:“确实好看。” 好看到让所有人为之着迷。 “那哥哥可会喜欢她这种的?” “不会。” 张遮淡淡的摇摇头,即使那人长得多娇艳多好看,都不值得他因为她,而去破坏现在温馨而宁静生活。 张遮对于辛苦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有一定的执着,对于好不容易填补他心,带给他温馨而幸福生活的人也有执着。 若是有人破坏了,那他会痛苦余生。 犹豫片刻,他低下身询问:“阿宝你可愿意陪我离开京城?” “愿意呀,只要遮哥哥你和姑姑在,那不管去哪里我都愿意。” “很好,在家等我,”张遮下定了决心。 这片环境已经不适合他这种人生存了,在哪里他都能做个好官,但在京城就不一定,或许离开京城是个不错的选择。 能远离纷争,也能去实现他的理想。 苏宝儿依着张遮的话,坐在客厅乖乖等着他。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开门声,这才被惊醒了起来。 她双手揉了揉眼睛:“遮哥哥。” “嗯,怎么还没睡?” 张遮一身酒气,靠着桌子站着,目光在触及到苏宝儿时,迅速变得柔软万分。 这是苏宝儿从未见过的张遮。 “遮哥哥我送你回屋,”苏宝儿站了起来,手搂着张遮扶着他走。 张遮摇摇头,固执道:“你还没回我刚才的话呢。” 那句话? 苏宝儿脑子一转,开口道:“因为想等你回家呀。” 张遮听完,开心的笑了笑,随后靠在苏宝儿肩上。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在等我。” 他的头埋在苏宝儿发间,两人少见的如此亲昵,苏宝儿也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当然了,阿宝每一天都在等你。” 她每天都在等他回家,等他一起吃饭,等他什么时候发现,她对他偷摸摸的心意。 “我知道,”张遮嘴角上扬,他一直知道她的心意。 张遮不笨,他只是有些固执,却也看的分外明白。 更何况只要稍微观察,就能瞧见身旁烧着的那一堆火。 为什么第一次的时候,不拒绝她的靠近呢,大概是因为父母之间的关系,还有他对于她的心疼。 以及她是他救回来的一条生命。 后面他则是为什么?想来是孤独的时候,终于有一所夜灯,无所顾忌的陪着自己,无所顾忌的靠近了他,他不舍的拒绝。 两人就这样慢慢的靠近,慢慢的打进对方的心里。 苏宝儿错愕的看着张遮,她没想到原来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张遮握住了苏宝儿的手:“你会离开我吗?” 苏宝儿坚定道:“不会。” 她从未想到,原来张遮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是的,你不会,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近乎呢喃,等他说完后,已经在苏宝儿的怀中落下泪。 她遮哥哥啥时候变成这样了,竟然这么脆弱,苏宝儿从一开始的错愕,又变成了迷惑。 不对劲,这究竟什么状况? “遮哥哥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张遮没有说话,默默闭上眼睛,遮掩住了里面的悲伤。 在客厅待着也不是办法,静静等了一会儿,见张遮没有什么情绪反应后,苏宝儿这才将他又扶起来。 回到房间里,苏宝儿看着张遮的衣服,犹豫了一下,最后上前将他外衣小心的脱掉。 这其间张遮的手抓紧了里衣,等苏宝儿将他人塞进了被子里后,这才小心的松开。 还好,还好,他这个妹妹没有他想的那么勇。 第63章宁安如梦11 休沐结束后,张遮就递上了远调的申请。 令人意外的是,皇帝很快就同意了,就连谢少师他们也没有阻拦。 张遮垂眸遮掩下眼底的深思,快速谢完恩,在高深的宫墙内漫步。 临近宫门口时,他回身望了一眼这高大巍峨的地方。 还好,还好,默念了两句,张遮一身轻松的踏出了这个地方。 宫门口,一位粉衣女子撑着伞,时不时踮起脚尖,好奇的向宫门内张望。 目光触及到那位穿着红色朝服,走姿端正的人时,脚步颠颠儿的迎了上去。 “遮哥哥你终于出来了。” 苏宝儿拉着张遮的手,笑的温柔又甜美。 “等久了吧,”张遮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将苏宝儿的手包在其中,暖和暖和。 “也没有多久,就是心里一想着你,便觉得度日如年。” “贫嘴,”张遮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笑道:“走,回家。” 两人向马车走去,苏宝儿似有所觉回头向一边望去,不远处的马车的帘子正被人打开了。 那人面容俊美目光深沉,和那日在酒楼遇见的人很是相似。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苏宝儿,让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脸上有脏东西。 “哥哥,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苏宝儿仰着脸凑到张遮面前。 “没有,你脸上很干净。” “那为什么那个人一直盯着她,”苏宝儿皱起了眉头。 “谁?” “就是那边那个人,咦~,怎么不见了,”苏宝儿指着身后的方向,却见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无事,终归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张遮将苏宝儿扶上了马车。 回到家中后,张母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只待明日他们便可以离开京城。 “辛苦母亲了,”本该是享福的年纪,却要陪着他到处奔波。 张夫人温声道:“遮儿不要自责,我们都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所做的决定肯定都是为了我们好。” 她从不问缘由,对于张遮的决定一直都表示支持,不管他做什么,她一直都站在他的身后。 张遮内心一酸,他何德何能有如此好的母亲呢? 苏宝儿拿着两盘糕点走了出来,看着张遮的表情笑着调侃:“遮哥哥还哭鼻子了呀。” “阿宝~,”张遮遮住脸,不满的喊道。 “好了,不逗哥哥了,”苏宝儿捻起一块糕点:“来哥哥张嘴,这可是阿宝做的糕点噢。” 张遮粗略的擦了擦脸颊,一口将苏宝儿手中的吃了。 “这是什么做的?”尝了一口,张遮僵硬的抬起头。 “就米粉和红糖呀,不好吃吗?” 张夫人浅尝了一口:“不错,就是有点太甜了,阿宝下一次可以少放一点甜。” 张遮点点头:“是的,下一次少放一点糖。” 随后两人都远离了苏宝儿的糕点,其实她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厨艺天赋,不过就现在看来可能是没有了。 第二天,几人坐着马车带着侍卫就立刻南下。 从还在微冷春日的地方,走到了四季如春的地方。 一片莲花湖中,一支小舟慢慢飘荡穿梭在莲花中,船上躺着一位粉衣女子,她的身上脸上盖了好几片荷叶。 岸上似乎来了什么人,冲着划船的人招了招手。 船慢慢的向岸边靠去,那位蓝衣男子满脸笑意的掀开荷叶,露出了潜藏在其中的两个宝贝。 “嗯~,”苏宝儿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她怀中的小男孩和她一样嗯哼了两句。 两母子何其的相似呀。 张遮一把将两人直接抱了起来,苏宝儿感觉身体腾空,吓得立即抱紧了身旁人脖子。 “你吓死我了,”她对着张遮胸口轻轻捶了一下。 “谁让你们两个不乖,说好了待在家中等我的。” “这不是……,”苏宝儿正想找个理由。 怀中的小男孩直接捧起莲子,甜甜的喊道:“爹爹,娘亲和我是想给你摘莲子回家的,所以你不要生气嘛。” “不愧是我的乖宝贝,”搂着小宝贝猛的亲了一口。 这男孩出奇的和苏宝儿相似,两人都喜欢撒娇卖乖,这让张遮既高兴又头疼,时常疑惑为什么这性格不是个女儿呢? 张遮带着母子俩来到了书房,书房的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毯子,就怕这个小家伙站不稳摔倒。 屋内还熏着苏宝儿喜欢栀子花香,案桌上摆放着刚从莲花湖上摘回来的莲花,整个屋子透着股温馨的生活气息。 地上父子俩玩着小游戏,苏宝儿整理着桌上的书籍,不经意一扫,就看到了桌上随意摆放的一封信和一幅画。 上面写着宫变以及姜皇后生死几句话,苏宝儿匆匆一瞥,不在意的将东西随意收到了书柜里。 手却在触及到画时停住了,那画上有两个大字“寻人。” “怎么了?”张遮搂住了苏宝儿的腰。 “这画的人的倒是与我颇为神似。” 张遮说:“你与她虽然神情相似,但相貌却不同。” 苏宝儿点点头,准备将画收起来时,张遮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幅画是上面送下来找人的,并非我所画。” 苏宝儿笑了笑:“我知道。” 张遮的画风与这作画之人不同,她一眼便看出来了。 苏宝儿继续收拾着桌案,张遮松了口气,在桌上拿起一本儿童书,就去追着孩子了。 第64章宁安如梦1谢危篇 风雪交加,厚重的大雪压弯了路旁的树。 轰隆一声树倒了。 “吁~,”几辆马车急刹在树前。 车身猛烈的晃动了一下,车内一位身穿白衣狐裘,头戴银色樱花步摇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体随着马车向前倾斜撞倒在车墙上。 “嘶~,”她扶着头蹙起了秀眉,身旁的侍女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公主,前方的树倒下,把去寺庙的路给挡住了。” “绕路走,”温和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马夫和侍卫立即将马调转了一个头,向另一个方向出发。 这树早不倒晚不倒,怎么这个时候倒了呢? 似有所觉,苏宝儿捂住心口咳嗽了起来,眸光却穿透马车看向远处。 “公主都是我不好,刚刚竟然没护住你。” 苏宝儿身旁的绿衣侍女,拿着一瓶薄荷香的膏药,轻轻揉着她的额头。 原本因为疼痛而蹙起的眉头,因为清清凉凉的感觉也不知不觉舒展开。 “怎么能怪你,刚才不过是意外,一点点的小伤不妨事。” 苏宝儿轻柔柔笑着,目光柔和温暖,如能包容世间万物的江河。 小柳感动的同时更加内疚了。 两人还没有说完话,外面的侍卫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前方路上倒了一个人。” 在风雪交加的山路上倒下,若是没有人救,那可就活不成了呀。 “将他救了吧。” “诺。” 听着外面一阵响动,苏宝儿在马车里待闷了,在小柳不赞同的目光下,将车门打开了一个缝。 外面冰天雪景,若是再配上湖边景一杯热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可惜她这身体喝不了酒。 苏宝儿正遗憾着,目光在拖着人走的侍卫身上停住了。 欲言又止:“你们……温和点,万一这位公子受伤了,这样岂不是让人他伤的更重。” 在看不见的地上究竟有什么东西的地方,拖着人的脚走,若是地上在有个什么尖锐的东西,不敢想象。 “是。” 几个侍卫抬眸看了眼苏宝儿,连忙又低头将眼睛垂了下去。 温柔淡雅的气质,再加上貌若观音的长相,天家颜不是他们该看的。 几人将那位男子抬了起来,越走越近苏宝儿这才看清了那人。 一个她未曾见过的俊俏儿郎,样貌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苏宝儿目光在那人身上久久驻留,等他们要将他抬进后面的马车时。 她开口道:“将他抬到这边来吧。” 在小柳惊讶的目光下,苏宝儿让人将那名男子抬到了软榻上。 毛茸茸的毯子在炭火边暖了暖,然后盖在那名男子身上,裹紧了他的全身,如一团火般温暖着他。 苏宝儿摸着他冰冷的脸颊,以及那双握紧成拳的手,察觉到他不再发抖,眼眶湿润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公主,”小柳一直偷偷的看着苏宝儿,见她神色不对,目光含着担忧。 苏宝儿擦擦眼角,温和的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要不公主你给他喝杯热茶。” 苏宝儿接过茶水,坐在榻边艰难的将那人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途中小柳想帮忙,却被她摇摇头轻声拒绝了。 关于这个人的事情,她都想要亲自来。 她刚将水放在他嘴边倾斜而下,他便已经自发的往下咽了。 恍惚间,谢危也就是那位男子,眼睛睁开了一个缝,在苏宝儿脸上停顿了一会儿,又慢慢的闭上了。 “真乖。” 苏宝儿语气有丝哽咽,她护着谢危的头,小心的将他放了下来,给他掖好被子,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 目光默默的在他脸上旋转,描绘着他如今长大后的样子。 小时候的他聪慧过人,行事间总带着股男孩子英勇无畏的气节。 她畅想过他长大后的样子,原以为会成为和表舅一样的大将军,或者如燕临一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苏宝儿闭了闭眼,一滴热泪从眼角滑落。 如今见了倒有一股文人的样子。 如此甚好,不求其他,活着便极好。 “公主,那雪地上有一个女子。” “一个人在雪地里?”苏宝儿擦了擦眼泪:“问她是否需要帮助,若是需要就把她也带着吧。” 这冬天雪地,一个人是容易出事儿的。 插曲一过,车内又恢复了平静。 苏宝儿的目光,依旧紧紧黏在那人身上。 小柳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目光一直在谢危和苏宝儿之间来回旋转。 脑袋上冒出了大大的疑惑,难不成公主看上了这个人,想要纳他。 第65章宁安如梦2谢危篇 马车在一座威严古老的寺庙前停了下来,苏宝儿下了马车,随着她出来后面一辆马车下来了一名长相貌美,颇有倾城之姿的女子。 这就是那名女子吗? 她的目光在她脸上微微停留,见她看了过来苏宝儿对着她微微颔首。 谢危被人抬着出来,苏宝儿见他没有问题,这才放心的踏入寺庙。 身后的那位姑娘,好奇的对被抬着的谢危瞧了瞧,然后又瑟缩的看了眼苏宝儿。 她是误会了什么,还是说她变得恐怖了嘛? 苏宝儿迷惑的瞧了小柳,见小柳摇了摇头,她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几人去到主持准备的禅房内,苏宝儿将谢危的房间安排在隔壁,她拉着他的手坐在他的床沿。 另一只手撑着脸颊,双眸温和的注视着他,时间悄悄的过去,苏宝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乡中。 哐当一声,苏宝儿浑身一抖,立即醒了过来。 “怎么了?” 小柳指了指苏宝儿身后:“公……小姐,他醒了。” 在外人面前,几人一直称呼苏宝儿为小姐,避免一些事情发生。 苏宝儿缓缓转头。 见那人正斜靠在床头着,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被苏宝儿紧紧的握着。 “你醒了?饿吗?渴吗?冷不冷?” 她眼眶含泪,目光热切。 谢危目光一直停留在苏宝顶脸上:“你是谁?”我们是否见过。 苏宝儿笑了下,一滴泪从里面掉了下来:“我叫苏宝儿,这是我哥哥给我取的别名。” 她原名叫沈瑶,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常常生病,母妃听说民间有个说法,越普通越贱的名字好养活。 就和表姨商量着取个别名,那天刚好定非哥哥下学回来了,母亲和表姨见他一脸正经可爱的模样,就用取名的事情逗弄他。 谁知他却掷地有声道:“宝,珍贵也,珍爱也。” “那小名就叫苏宝儿吧。” “苏……宝儿,”谢危垂眸默念了两下,面色如常浅浅笑道:“看来苏姑娘你的家人很爱你。” “是的,我也很爱他。” 两人的目光相接触,谢危如被火烫一般,立即收回了视线。 他如今不是薛定非。 “多谢苏姑娘相救,以后若有需要,谢危定会相助。” 原来你现在叫谢危呀,苏宝儿将他扶了起来:“不必言谢,我救你,也是因为你像我一位失踪许久的哥哥。” 她的语气很是哀伤,让人心中不由生出悲切。 谢危的心脏如被人紧紧捏住了一样,刺痛刺痛。 他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笑又好像不是:“是吗?苏姑娘的哥哥定是一表人才,谢某高攀了。” 苏宝儿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她上前一步,谢危就立即后退了一步。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手臂长的距离。 苏宝儿内心酸楚,她知道他现在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可是为什么呀?他是讨厌阿宝了吗? “谢公子应该饿了吧?稍后小柳就会将饭菜端上来,你且先等等。” 话落,苏宝儿再也控制不住的落荒而逃,走至菩提树下时,她这才慢慢停住了脚步,泪水如决堤般流了下来。 她身体摇摇晃晃的,有些脱力的摔在了雪地上。 “小姐,这外面雪这么大,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柳急忙走了过来将伞打开,撑在苏宝儿的头上,她伸手想将苏宝儿扶起来。 “不必,”苏宝儿将手挥开,语气悲伤:“反正生病了也不会有人心疼。” “苏姑娘,你口中的哥哥爱你,而你若爱着你那位哥哥,就该知道若他看见了这个场景,是该有多么心疼。” “可我的哥哥已经不要我了呀。” 谢危叹了口气,走上前将苏宝儿抱了起来。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原本以为是陌生人,点头之交。 结果在知道她的身份后,他却想多靠近一点,看着她难过心里就忍不住酸涩,他的自制力这时都成了空。 伤害自己用来和别人赌气,他是该为此生气,可如今已经没有理由了。 将人放到软榻上后,谢危就沉默的坐在一边看着手中的书。 等到小柳将饭菜端上来,那本书依旧没有翻动一页。 苏宝儿吃着蛋羹,心里却在为刚才的事情懊恼。 自母妃姨母定非哥哥离开后这些年里,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幼稚的事情。 第66章宁安如梦3谢危篇 不过还是有用的,对爱她的人用这招百试百灵,所以他就是定非哥哥,他还是爱自己的。 苏宝儿心里很是开心,原本常含忧郁的眼眸,此刻也终于带了点彩色。 两人静静的用着晚膳,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对方。 苏宝儿爱吃甜食和肉食,这家寺庙内的斋饭虽然不错,但她也只吃了几口,后面就一直喝着甜粥。 谢危的余光在菜上扫了扫,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 等到天色漆黑一片时,苏宝儿坐在椅子上摆弄着香囊,就是不提离开的话。 谢危很是无奈,他倚靠在床边,姿态颇为风雅的捏了捏眉头。 “可是困了?”苏宝儿察觉到他的用意,乖顺的起身。 谢危点点头:“夜深人静了,苏姑娘回去也早点歇息吧,谢某就不远送了。” “那阿宝就不打扰了,”苏宝儿走至门口,想到什么回头莞尔一笑:“方丈说明日寺庙会煮些雪莲粥,味道不错也能温养身体,谢公子可不要忘了早起。” 谢危看着苏宝儿,停顿了一下,轻声道:“好。” 寺庙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僧人怎么会奢侈的用雪莲熬粥呢!不过只是用来瞧他明日是否还在罢了。 谢危仰头,手掌对着眼睛遮了下来,等了一会儿后,他的手又放了下来,原本暗入深渊的眼睛如今却泛着淡淡的红色。 另一边,苏宝儿坐在烛火下,手中拿着一幅刺绣正认真做着。 “公主这么晚了,我们休息了吧,”小柳打了个哈欠。 苏宝儿温声回答,手中的动作却依旧不慢:“你先睡吧,我把这个做完就休息。” “公主,那个人又不会跑,明日再绣也一样呀。” 苏宝儿摇了摇头:“你不懂。” 他现在是不会跑,可他会走呀,说不定明日就走了呢,他不会留下的。 苏宝儿内心十分哀切。 若是走了,他们又要多少年才能再见呀。 等到第二日,苏宝儿穿着厚重的大氅,脸色苍白的踏出房门。 却见谢危身边坐着一位长相貌美的女子,是他们那天救的那位。 苏宝儿眸光失落,手不知觉的捏紧了汤婆子。 那女子主动上前:“在下姜雪宁,多谢姑娘昨日相帮,雪宁无以为报,回家后定会重金酬谢。” 苏宝儿柔柔的笑道:“姜雪宁,很好听的名字,不过你不必谢,我帮你可不是为了你的重金。” 屋口的风很冷,苏宝儿手帕挡住唇,忍不住咳嗽起来。 “进屋吧,”谢危率先踏入屋内,拿起火钳子将屋内的炭火烧的更旺。 姜雪宁扶着苏宝儿,两人一起走了进来,苏宝儿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她还以为这个姑娘害怕自己呢。 如今倒是和第一天,看见的时候不一样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苏宝儿。” 姜雪宁笑道:“真是个好名字,一听就知道取名之人定然视你如珠如宝。” “是吗?”苏宝儿不动声色的看向谢危,见他僵硬的看向别处,内心忍不住发笑。 她对着姜雪宁装死遗憾道:“可惜并没有,不过往事不好再提了。” 姜雪宁聪慧,见谢危和苏宝儿两人的反应,立即猜出了一些事情。 三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火旁,等到小柳端上雪莲粥时,苏宝儿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昨晚着了凉又没休息好,本就身体虚弱的人,今日险些都起不了身。 到了这个温暖的房间,又有内心依赖的人在身边,她便有些克制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小柳将粥放在了桌上,正要去喊苏宝儿时,被谢危一个犀利的眼神吓的顿住了。 “她身体不好,睡着后再抱出去吹寒冷,是会着凉。” 小柳懵懵的点头。 谢危用大氅将苏宝儿裹住,隔着这样一件厚实的衣服,他这才将她抱起来,放在一旁已经铺好的软榻上。 至于他睡过的那架床,男女有别,实在不适合苏宝儿躺上去。 吃过早膳后,屋内一直静悄悄的,只是谢危手上佛经翻动的声音。 姜雪宁晚间知道自己误会了,今日原本过来想和大家认识认识,只是如今这个情况她就不好留下来,只好主动离开。 屋内只剩下三人,苏宝儿、谢危、小柳,一人睡的正香,一人坐在一旁专注的看书,一人目光紧紧的盯着其他两个。 第67章宁安如梦4谢危篇 谢危瞥了小柳一眼:“你若是无事,可以去温点菜,等会你家小姐醒了正好能吃上。” 小柳觉得有道理,正要出门而去,想起什么又立即转头凶狠狠道:“我等会就回来,你最好别想着对我们家小姐做什么。” 谢危垂首不语,他会对她做什么?又怎会对她做什么?怎舍得对她做什么? 等人走远后,他这才顺着心中所念,抬眸紧紧的盯着那人。 原本深沉的眼眸,这一刻似乎带着无限的怀念,无限的柔意,却又含着哀伤。 他声音缥缈的说了句:“阿宝呀。” 这漫长痛苦的十几年里,也只有爱他的母亲和舅舅,以及小时候粘着,喜欢窝在他怀中叫哥哥的小女孩,是他心中唯一的念想。 真好,她还记得他,第一面就认出了他。 谢危心里是复杂的,有开心,又有着难过,想被他们所有人认出来,却又不想。 近乡情怯或许就是说的这个时刻吧。 等小柳回来时,苏宝儿已经醒了,谢危正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看书,她就趴在案桌上静静的看着他。 “哥哥,你想吃烤红薯吗?” 谢危下意识点了头,反应过来后又诧异的抬起头,却见对面的人抿唇一笑,柔和的面孔带着丝少女的娇俏。 时光像是回到了他还叫薛定非的时候。 那日也是冬日,下完学他兴奋的回到母亲的院子中,拉着阿宝给她讲夫子今天教了什么,她乖巧的趴在软榻上听着。 听最后脑袋竟如小鸡啄米一样,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点头,好为人师他竟没有察觉,还在兴奋的继续讲课。 最后小阿宝鼻子嗅了嗅,抬起精神软糯糯的问了句。 “哥哥你想吃烤红薯吗?” 谢危手中的书再没有翻过,他知道自己露馅了,不对,他一直都没有努力隐藏那个馅。 谢危微不可见的上扬了嘴角:“烤红薯很甜的话就吃。” 苏宝儿喜悦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立即吩咐了声:“小柳快去给我拿烤红薯,要又大又红又甜的。” 小柳还未走出门,她便已经起身蹲在炭火边,用钳子将炭火摆成易烤红薯的样子。 这世界,还是有人为你而高兴的。 谢危心里有些酸涩,他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她,手上的书再也没有被翻动过。 没过一会儿,小柳将红薯拿了过来,苏宝儿挑了几个最好最大的,将他们放在火炭旁烤着。 她目光专注的看着里面的红薯,时不时回头对谢危高兴的笑了笑。 那火烤的她满脸通红。 谢危抬手倒了一杯茶:“你挑的大,要烤的时间不少,先坐着喝杯。” “要……要烤很长时间嘛?” 苏宝儿很是无措,她未曾烤过红薯,很多时候只是吩咐一声,就有好的红薯过来了。 好不容易哥哥要吃红薯,她主动来烤,却没想到哥哥要等许久。 “喝茶吧,”谢危将茶递过去,打断了苏宝儿内心的话。 “好茶。” 苏宝儿轻抿了一口,弯了眉眼,像是一只乖巧的小兔子,尽其所有的讨主人开心。 谢危无奈的看向窗外,苏宝儿也紧跟着看了出去。 “外面有什么嘛?” “没有什么,只是今年这雪来的比往年晚。” 晚吗?每年不都是这个时候? 苏宝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有些不舒服,猛的咳嗽起来。 谢危正要伸手拍她背,谁知小柳走了过来,替代了他的位置。 缓了一会儿,苏宝儿缓缓道:“哥哥知道白梅吗?” 谢危点头。 苏宝儿继续道:“世人都爱红梅,我却只喜欢白梅,在掩盖无数污垢的雪地里,它却能开出最纯洁美丽的花。” 就如她一般吗?听到白梅谢危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眼前之人,如白梅一般温和却坚韧。 说完后,她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身体一颤一颤又猛的咳嗽起来。 谢危在小柳不满的目光下,扶住了她的手臂。 “你家小姐一直都是这样?” “当然不是,小姐本就身体不好,昨日又没休息好这才染了风寒。” “小柳,”苏宝儿不满的喊了一声,却还是没来得及止住她的话。 她垂下头躲过谢危的目光。 “去拿药,”谢危冷冷的开口。 和苏宝儿待久了,他倒是快忘了自己本就不是个温柔爱笑的人。 第68章宁安如梦5 “拿了的。” 她身体不好,为以防不备之需,出门便备好了所有需要的药材。 苏宝儿拉了拉谢危的衣袖,因为咳嗽而泛泪珠的眼眸,让原本就柔和的脸上,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谢危缓了脸色,见小柳一动不动,面色又冷了下来:“熬药。” “对对对,熬药。” 谢危很想斥责小柳一番,可又想到阿宝在宫门内的处境,难得有一个看得出好坏的人,在吃人的地方陪着她,所以她才能成为她的近侍吧。 想到宫内的人,他的心里就是一片灰暗。 等了一会儿谢危问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 苏宝儿小心翼翼的蜷缩着,试探的慢慢靠在了谢危腿上。 谢危腿动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只是僵硬的宛若一块石头。 苏宝儿察觉到了,犹如吃了蜜般,温和的笑了笑。 他们就像两个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人,慢慢靠近温暖彼此。 等火炭里发出了一丝甜香,苏宝儿这才起身,去火炭旁看红薯怎么样了。 谢危趁这个机会,松了松有些麻的腿。 “哥哥这个红薯好了。” 苏宝儿将一个偏小的红薯夹了出来,放凉了打开一瞧,见里面已经是成熟的状态了,这才递给了谢危。 软糯的红薯就像是让两人回到了从前。 谢危尝了一口,神色有些复杂道:“很甜。” “真的吗?”苏宝儿看他这个表情有些迟疑,她拿出勺子舀了一勺。 “确实挺甜的。” 他没说谎这个就是很甜,但似乎没有他无数个夜里回忆时想的那么美味。 看的苏宝儿吃的那么开心,他不知不觉中,也将手中的那个吃完了。 欢乐温馨的气氛,在小柳端着药进来后被打断了。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房间内,苏宝儿看着桌上的药一动不动,神色凄然像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 她抬眸可怜兮兮的看了眼谢危,却见他看着药皱了皱眉头。 “我立即就喝?” 她以为他是不开心她的行为,苏宝儿端起药一口就喝了下去,喝药喝多了其实她如今已经麻木。 只是有了依赖的人在身边,她内心就渴望他哄一哄她,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喝药。 “咳咳,”药喝的太急,一不小心苏宝儿就被呛到了。 谢危伸出手抢在小柳之前,拍了拍苏宝儿的背。 “不必那么着急,若不想喝药就要好好照顾自己。” “那哥哥陪着我,在一旁监督我好不好。” 苏宝儿期待的仰着头。 谢危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复杂,却又带着愧疚哀伤。 可他不该愧疚的呀,苏宝儿温和的笑了笑:“没关系,我有小柳陪着也能照顾好自己,哥哥一个人在外才更应该照顾保护好自己,可不要再像这次一样了。” 苏宝儿表面轻松,心里却有些哀伤,为什么就不能你来监督我照顾我呢? 你是准备离开了吗?她知道他总会离开,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谢危想说什么,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的计划,他身后的事,都是不能与她说的。 两人面对面而坐,苏宝儿拿出一本书,小心的拉着谢危的衣角。 “哥哥给我讲书好嘛?” 谢危心里正是愧疚的时候,没看书名就接过了书。 他低头一瞧,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霸道状元追妻录。 手紧紧捏着书脊,谢危抬眸看了眼期待的苏宝儿,也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该讲了。 他复杂的开口:“你平时看这种书?” “哪种书?”苏宝儿迷茫的眨了眨眼。 谢危将书拿了起来,两人都能看得见上面的文字了。 苏宝儿反应过来赶忙抢过书,将书随意塞到一个地方。 “我没看过这本书,这是我在这里随便拿的。” 这里吗?谢危在一旁的书柜上瞧了一眼,那上面摆放的都是些佛经,夹杂着些史书之类,根本不会出现这类书名的书。 苏宝儿知道这个理由牵强,又解释道:“这是小柳喜欢看的,可能是她放在里面的吧。” “是嘛?”谢危看着苏宝儿似笑非笑,看着她那欲哭无泪表情,他又淡淡道:“把书拿过来,我给你讲。” 苏宝儿捏着书不动,谢危手掌撑着桌面上身向她这边倾斜而来。 棱角分明常带着冷漠的面孔,在她闪亮着星光的瞳孔内逐渐放大。 第69章宁安如梦6谢危篇 “哥哥。” “嗯,”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苏宝儿面前响起,震的她垂下眸不敢再看这个人。 手中的书被抽走,谢危回到位置,慵懒的靠在扶手上。 将手中的书打开,里面一句句暧昧的话被他淡漠的声音,讲的毫无代入之感。 却让苏宝儿羞的恨不得钻到地里,她走到谢危面将书夺了过来。 “哥哥不念了嘛。” 谢危问道:“是我念的不好?” “自然不是,”苏宝儿赶忙摇头:“只是这本书不太适合。” 这类书是她用来消磨无聊的时间的,只是没想到小柳她们,竟然把书放在了这屋子里,还被谢危给看见了。 苏宝儿羞窘的低下头。 谢危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他已经很少起这种想逗弄他人的心。 不过别人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去逗弄。 谢危拍了拍桌子,从小就熟悉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苏宝儿走过去坐了下来。 谢危重新拿了本书出来,是一本游记描写着各地的风景。 听到江南苏宝儿好奇问道:“哥哥,江南真的如书里所写般四季如春吗?” “并非,不过是冬日比这里暖和。” “比京城暖和也很好呀,”苏宝儿有些欣喜,她的母家就在江南,对于江南自然有着天生的好感。 谢危也想到了这个,他手指摩挲的书页,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苏宝儿说完,他又继续读着下一页。 屋外白雪飘飘,屋内书声琅琅。 两人的身影仿佛和幼时,坐在书房朗读诗书的身影重叠了。 谢危甚至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夕为何夕。 时间就在两人说话间过去,等到晚间两人要分开回屋时。 苏宝儿捏住了谢危的衣角,睁着可怜兮兮惹人怜的眼眸,谢危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想送哥哥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苏宝儿没说话,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黑色金丝边绣着莲花的荷包。 她拉住了谢危的腰带,谢危脚步一动,手紧紧的握住,克制着自己想往后退的身体反应。 “哥哥怎么了?” “无事。” 苏宝儿见他面色如常,将荷包在他腰间挂了上去。 黑色金丝纹莲花荷包,在他精瘦有力的腰间,随着他的动作晃动,配着他一身的黑衣,显得更加贵气迷人。 苏宝儿低头看着荷包,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谢危轻声道:“谢谢。” 有不少人送他荷包,那些人看中他的才华,看中他的容貌和背景,送的荷包再是精细好看不过。 可那都不是他想要,他想要的从不是那件东西。 苏宝儿笑着道:“哥哥怎么能说谢谢呢,这本就是该属于你的呀。” 属于他的吗?谢危垂眸看着腰间的荷包没有说话。 苏宝儿则是想到了薛家,薛家的世子之位,薛家的荣耀,都是应该属于哥哥的才对呀。 她心里一直恨着这些人。 等两人分开后,谢危回到房间,看着荷包弯弯嘴角,在暗沉的烛光下,原本该有些惊悚的画面,现在看着却有些温柔。 若是没有那件事发生,他们两人应该是未婚夫妻才对。 只是现在两人大概是没有可能。 至于属于他的东西,早就随着薛定非而死去了。 他内心渴望,却又忍不住后退。 谢危的母亲和苏宝儿的母妃是表姐妹,先皇为了破坏燕家薛家的联盟,将苏宝儿的母亲接入宫门。 在尔虞我诈的宫门内,苏宝儿出生了,因为是个体弱多病的女孩,原本态度有些奇怪的薛家,和燕家关系恢复到比以往更好。 那年太后更是直接说,要把阿宝记做她的嫡女,以后出嫁想嫁谁嫁谁。 真是可笑呀。 那般毒辣之人怎么会这么好心。 谢危静默的坐在黑暗中,那双淡漠的眼眸带着冷色。 第二日,苏宝儿打开窗边,看到了被人放在床沿的白梅花,神色有些哀伤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可是走了?” “是的,谢公子今早就离开了。” 是呀,从前日她就看出这个人是迟早要离开的,苏宝儿趴在窗沿,神色忧郁,盯着梅花目光慢慢飘远。 大雪中山里的寺庙格外安静,这个时候都不会有什么游客过来。 姜雪宁待了几天,也准备和苏宝儿请辞。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和苏宝儿说借马车的话,谁知苏宝儿看出了她的想法,温和笑了笑:“我让马夫送你,这样路上也安全些。” 第70章宁安如梦7谢危篇 姜雪宁高兴的露出了小虎牙:“苏姑娘你真好,你是我来京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那么是我的荣幸噢,”苏宝儿也笑了起来,忽而又佯装生气的道:“既然是朋友了,怎么还生疏的叫我苏姑娘呢?” “那么,宝儿。” 苏宝儿莞尔一笑,轻声道:“那么你就是……阿宁。” 温和悦耳的声音,在耳旁婉转,姜雪宁咽了咽口水。 两人对对方的样貌,都有着欣赏爱惜的态度。 姜雪宁是个放肆大胆的人,两人凑在一起,背着侍女看雪吃酒,一起商讨着话本中,谁到底才是状元郎的真爱。 等到姜雪宁回到京城后,想找这个朋友时,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 这座寺庙,是苏宝儿内心宁静,身心得到治愈的地方,每年有几个月她总会找些理由,在这里住上一两个月。 为那200多的冤魂祈祷,为哥哥祈祷。 这一次也不例外,等到姜雪宁离开两个月后,她带着人也启程回了京城。 时间飞逝,转眼就过了四年。 苏宝儿再次从山寺返回,天空飘着淡淡白雪,马蹄声响彻了一路。 终于,马车在一片树林中停了下来,而对面就是立着无数墓碑的地方。 “公主我们快些吧,这天色都有些晚了,”小柳抱着胳膊,缩着脖子似乎有些害怕。 苏宝儿道:“年年来,你怎么现在还有些胆小呢!” 小柳紧贴着苏宝儿,眼眸四处张望::“是年年来,可这里越发冷清阴森,公主我胆小嘛。” 许久没有人来祭奠这个地方,就连路中央都生出了树根。 苏宝儿只觉得心寒。 她提着篮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四名侍女,和十几个侍卫。 扒拉着她手臂的小柳,观察着四周没仔细脚下,脚踢到树根把苏宝儿带的一个趔趄。 苏宝儿右手边一位眼眸犀利,身穿蓝衣的女子,一把将苏宝儿拉住了。 她不满的瞪向了小柳:“柳月,你能不能离公主远点。” “我不是故意,公主对不起。” “你毛毛躁躁,若再有下次,公主不罚你,我也不会……。” “好了阿云,先不说这些,咱们先去香烧起来吧,”苏宝儿温声打断两人的话。 阿云没法,只能气愤的瞪了瞪小柳。 几人跟着苏宝儿,将香烛贡品一一摆了出来,面目恭敬的哀悼。 随后苏宝儿拿出一本佛经,侧坐在蒲团上温声念着。 温和的语气倒不像是在念经,反而像在哄着孩子,不过那些埋葬在这里的本就是几岁的孩子呀。 做完后,几人上了马车准备回皇宫。 马车刚驶离树林,这时迎面而来一辆马车,与苏宝儿的马车擦肩而过。 她掀开帘子好奇的往外瞧,正好瞧见那辆马车上堆着的纸钱往外漂亮。 苏宝儿嘴角带着笑容:“今年倒是比往年好。” 到宫门口,苏宝儿下了马车坐上辇轿。 撵轿稳稳的走着,突然前方似乎走来什么人,撵轿停了下来。 “请昭平公主安。” 两道声音响起,其中一道淡漠的声音很是熟悉,苏宝儿眼眸微闪,有些激动的掀开帘子往外面一瞧。 一身红色官服的谢危,正站在不远处。 两人目光隐晦的相触,又快速的分开。 “这位大人是?”苏宝儿装作疑惑的看向谢危身旁那人。 “这位是谢少师谢大人,。” 苏宝儿的语气带着好奇:“原来你就是传言中,不苟言笑却颇有才华,很得皇心的谢大人呀。” 谢危拱手道:“得皇上赏识是谢某之幸。” 苏宝儿手摸索着汤婆子,湿润的眼眸宛若黏腻在谢危身上了一样,完全不舍得挪开,却又在别人目光飘来时,不得不神色正常的移开。 苏宝儿温声关切道:“两位大早些回府吧,这天寒地冻的,二位常在外面为皇兄办事,要记得多保暖,不要受凉了。” “劳公主关心了。” 谢危和他身边之人侧身,辇轿从他们身旁走过,苏宝儿忍不住回头看了谢危一眼。 他似乎比之前憔悴了不少,黑眼圈格外浓重,身形也消瘦了许多。 他一个人过得不好吗? 等苏宝儿走远,一直恭敬低头不看天颜的谢危,这才抬头看向撵轿离开的残影。 那一缕粉色纱幔的影子,烙印在他的眼眸。 坐在火边怎么会感觉不到暖? 苏宝儿落在他身上的火热,且带着关切的眼神,比火更加烫人心肺,烫的他一直不敢抬头,怕一对上那人就红了眼眶。 第71章宁安如梦8谢危篇 “谢大人,天色确实晚了,咱们早些回吧。” “好,”谢危淡淡道,他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与两人分开的辇轿,直接向昭平宫走去,苏宝儿不想去给那两人请安,当然他们也不想见到她。 但还是要做做面子情,明日再去吧,苏宝儿打了个哈欠心里这样想着。 不知为何,宫门的冬日似乎比比宫外冷许多,苏宝儿穿着厚重的像是要压垮她身体的衣服,依旧能感觉到寒风的刺骨。 她来到太后的宫殿,站立在宫殿门口,静等着太监通传。 等了好一会儿,苏宝儿依旧不见人通传,外面的寒冷冻的她身体僵硬,站不住有些晃悠悠的。 “公主。” 阿云惊呼出声,正要上手扶苏宝儿,这时一温暖的大掌,握住了苏宝儿的手。 “公主小心,”依旧是淡漠的声音,甚至听不出这人是关心还是顺手而为。 苏宝儿仰头看着谢危,原本有些恍惚的眼眸,立即有了神,她浅笑道:“谢谢。” 眼里的眷念或许只有彼此才懂。 将她小心扶好后,谢危就立即松开了手。 两人的动静被一直观察外面的人看见了,一位老嬷嬷走了出来,对谢危笑道:“谢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谢危站在挡风处,拱手道:“臣奉陛下之命,特地来与太后咨商要事,还请通传一声。” 老嬷嬷点头走了进去,没过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谢大人,太后有请,”说完,她又转头看着苏宝儿,眉眼带笑道:“公主有心了,不过太后娘娘最近身体不适,除了有要事外该不见人,公主的心意娘娘已经知晓,你便早些回去吧。” “阿宝叨扰了,劳烦姑姑好好照顾母后,这天寒地冻记得多加衣。” 苏宝儿微微附身,转身间眼眸担忧的看了眼谢危的背影。 对厌恶之人卑躬屈膝恭敬从命,她都如鲠在喉恨不得钻进地里。 更何况他面对的是如今的仇人,那该又有多痛苦呀。 苏宝儿失神的看着,梨树上长出的新萌芽。 她整个人一身白衣,宛若融入了满天飞雪中,一身凉意和纯白。 “公主这里好冷呀,我们早些回宫吧。” 苏宝儿温和的摇了摇头:“不了,我要等他。” “等谁?”阿云疑惑出声。 苏宝儿笑了笑,没有解释,将手中的汤婆子放在了阿云手中。 “冷了就暖暖吧。” “这个我才不要,”阿云将汤婆子返给了苏宝儿,双手抱胸一副女汉子的样子:“我身体棒棒的,不惧寒风。” “是呀,是呀,阿云最棒了。” 两人在亭子里聊着天,苏宝隔一段就要向外张望,见还没有人来,面上的担忧越发明显。 “公主他来了,”突然阿云摇了摇苏宝儿纤细的手臂。 那力道大的,让她的身体都跟着晃了晃,苏宝儿瞥了阿云的手一眼,很难想象一位瘦弱女子,力气竟然大的惊人。 苏宝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被帘子遮挡住了,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人一身红色官服,行走间的姿态宛若寒冬腊月的冷风,刺冷却带着别样的魅力。 苏宝儿抿了抿唇,眉宇间全是不舍。 这地方僻静却不偏僻,因为没什么重要之事,不会有什么官员前往后宫,再从后宫从这条路走出来。 但却离御花园颇近,打扫的婢女太监有不少,苏宝儿也不敢贸然走上前和谢危相见。 看着谢危要与亭台擦肩而过,苏宝儿再也忍不了。 哗啦一声,挡风的帘子被推开了。 谢危听到声响,回眸看向声音处,对上了一双湿润委屈的眼眸。 她一身白衣洁净的仿若和雪融为一体,他原是厌雪的白和冷。 但她虽是白色,却如太阳般耀眼炙热。 是眼神的炙热。 两人隔着路对望了一眼,眼眸中的不舍眷念哀伤化为了剑,一刀刀刺入谢危的心中,让他心尖都有些酸涩。 他停顿了一下,恭敬的对苏宝儿行了礼,退身准备离开间。 目光深沉闪烁着不知的情绪,复杂的看了苏宝儿一眼,随后越过她给了她身后一个隐晦的眼神。 苏宝儿放下帘子,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上。 一滴清泪滑落,她忍不住哽咽出声:“阿云,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站在他身旁呀。” 第72章宁安如梦9谢危篇 这宫墙深院只有她一个人,心里的痛苦,夜里的幽暗,宫内人的冷漠她每日都在看,内心说不出的绝望麻木。 生活在这其中,像是一株摇摇欲坠的花瓣,随时都会被卷剐掉。 不过还好,他还活着,苏宝儿心里终于溢出了丝丝糖,看见他后她就像是有了力气,扎根在这片大地上,不再是虚无缥缈犹如游魂。 她想努力留下来陪伴他。 “公主不哭,”阿云抱着苏宝儿:“快了快了。”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苏宝儿回到昭平宫,深夜间立即就发了高烧,烧的意识模糊竟然开始说起了胡话。 什么母妃父皇,定非哥哥,阿临弟弟,以及谢危,一句句冒了出来。 深夜的太医只有那几位,阿云在太医院敲了许久的门,这才死拖硬拽的将一位五十多岁的太医拖了过来。 到了宫门口,她立即将太医放下,着急的向殿内跑去。 小柳此时正埋头站在殿门外,阿云激动的出声:“我不是让你去照顾公主嘛,你站在外面任公主一个人在里面?” “不……不是。” “不是什么?”阿云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话都说不清。 她打开殿内门,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往殿内走了几步,却见苏宝儿的床间多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那人坐在床沿,将双眼紧闭的苏宝儿圈在怀中,手中拿着一碗汤药一勺一勺小心的喂着,听到动静只抬眸淡淡的看了阿云一眼。 “大……大人,”阿云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宫门已经下锁,谢危竟然还能这么快跑进宫内,而且还是后宫,难道他已经挖通了隧道。 更何况她还没来得及报信呀。 阿云低下头不敢多想,只恭敬的站在墙角。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想来是小柳把太医打发掉了。 屋内非常安静,只有汤勺碰碗的声音,碗里的药见低,谢危抬眸道:“拿点糖来。” “诺。” 阿云轻手轻脚的退出殿内。 谢危将碗放下,擦掉苏宝儿嘴角边溢出药汤,目光垂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双手怜爱的轻抚着她发间。 “阿宝呀,”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你好好的。 等阿云将糖水拿了过来,谢危喂了苏宝儿几口,将她好生放在床上,这才准备离开。 “好好照顾她,生病这几天不要让她再出去。” “可公主她……,”阿云想反驳什么,被谢危冷眼一瞥瞬间不敢说话了。 公主在谢危的事情上格外固执,她想大人的时候跑出去,她也拦不住呀。 阿云一脸绝望。 谢危站在床边,目光在苏宝儿脸上停留了几下,这才迈步离开。 等他走了后,阿云才敢上前,坐在床边守着苏宝儿。 夜晚漫长,烛火烧尽,天将明时,苏宝儿这才缓缓醒来。 阿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盖着毯子睡得正香。 她摇了摇阿云。 阿云醒了,打了个哈欠:“公主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宝儿摇头:“你去床上睡吧,这屋里虽然暖和,但靠在椅子上睡觉,还是会冷会不太舒服的。” “不了,不了。” 虽然阿云很感动,但那可是公主睡得床,大人坐过的床,她怎么敢躺上去:“我和小柳分着来的,其实我也回屋睡了一会儿。” 怕她再继续劝,阿云挽住苏宝儿的手臂:“好了,公主咱们快去喝药吧。” 她拿她当好姐妹,结果她让她去喝药,苏宝儿抿了抿唇,好看的眉头郁闷的挑了一下。 这一场风寒来的极为猛烈,苏宝儿仔仔细细将养的一个月才好。 期间她心里念着谢危,总想出去瞧瞧,谁知道阿云次次都找理由拦着她,慢慢的苏宝儿也反应过来阿云不想让她出去。 “唉,”苏宝儿叹了口气。 她埋在被子里,思考阿云这么做的理由,关心她肯定是有的,她能感觉到,可之前她也关心她,却也会听从她的话。 只有这一次不对劲? 苏宝儿闭上眼想着这些,没过多久屋内突然响起了衣角滑过地面的声音,非常轻但苏宝儿依旧察觉到了。 她握紧衣角,心里怦怦直跳,害怕的僵住了身体。 那人似乎走到床边停了下来,苏宝儿透过被角,小心的睁开眼,对上了那人腰间起球了的荷包。 第73章宁安如梦10谢危篇 金丝花边绣着莲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还好,还好,还好是哥哥,苏宝儿松了口气。 不对呀,他怎么突然大半夜入宫,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苏宝儿猛的掀开被子。 谢危了然的弯弯唇角。 苏宝儿问道:“哥哥,可是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事。” “那你为何……,”看着谢危盯着自己的目光,苏宝儿意识到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她笑了笑,将手朝谢危伸了出来。 “怎么了?”谢危握着她的手看了看,上面什么都没有,难得的有些疑惑。 “没什么呀,”只是确定了一件事情,你是为我而来的,对吧? 苏宝儿目光灼灼的看着谢危,软糯糯的说了句:“阿宝想你了。” 谢危轻声道:“我知道。” 因为知道她想他了,所以他来了,准确来说,是她每一次提他,他都来了。 苏宝儿莞尔一笑,睁着温柔的眼眸,试探的反握住谢危的手。 见他没有反对,她这才悄悄将手指与他的手指交叉,两人十指相扣。 谢危看着那相握的两双手,心里怦怦直跳像是要跃出身体,奔向另一双手的主人。 十指相扣代表着一生相守,谢危略览群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苏宝儿看了许多话本同样也懂。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谢危白皙的耳朵变成了红色。 “哥哥,那些药好苦呀,”苏宝儿弯弯眉眼,双眸仿若带着星光,美目含着期待的看向谢危。 仿若在说,夸我夸我,我好乖把药都喝完了。 谢危看了出来,顺着她的话道:“嗯,阿宝真棒。” 苏宝儿眉开眼笑,她终于回到了,喝药也有人哄有人夸的时候。 天气越来越暖和,御花园的花也开了许多,昭平宫的樱花今年开的格外茂盛,美的宛如一幅画。 苏宝儿的病断断续续一个月,也渐渐好了,难得的她脱下了厚重的冬衣,换上了便捷好看的春衣。 阳光明媚,春意盎然,远远看去,亭台下一位身穿蓝衣,气质柔和优雅的女子,正坐在樱花树下。 背对着人,姜雪宁也看不太清。 “她是谁?” “先帝的昭平公主,她身体不好深居简出,很少有人了解。” 如今的皇家都是一家人,只有昭平公主不同于他们,顺着皇家的意思,自然没有多少她的消息出来。 “昭平公主,”姜雪宁前世今生都没有听过这个人,骤然听到还有些诧异,谋生出想去看看的心。 “我去瞧瞧,姐姐就先回去吧。” 姜雪宁向亭台走去,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了她身侧,拦住了她的脚步。 “宁二姑娘,这是作何?” 姜雪宁后退了一步,笑道:“据传闻昭平公主殿下长相貌美,自然想去拜见一下。” 谢危赞同的点了点头,就在她猜测这人不会管后,他突然开口道:“昭平公主不喜见外人,你走吧。” 姜雪宁身处旋涡,身旁有好几位高位之人,若是把苏宝儿拉入,那么她身边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宁静,一定会被打破。 “谢大人,”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谢危回头一看,苏宝儿已经从亭台上走了出来。 楚腰纤细盈盈一握,仿佛她一阵风就要飘走般。 看着她娇弱的模样,谢危眼眸暗沉,站在苏宝儿身后的阿云,这个时候猛的打了哈欠。 苏宝儿目光一直停留在谢危身上,走近后才发现他身旁还有一个人。 这人长得好生熟悉,苏宝儿有些迟疑道:“阿宁。” “阿……阿宝。” 姜雪宁翻了许久的记忆,才从里面翻出来,关于昭平公主的记忆,准确来说是翻这个世界姜雪宁的记忆。 这怎么和她曾经的不太一样呢。 姜雪宁揉了揉有些疼的头。 “可是难受了,”苏宝儿伸手按着姜雪宁的额角,专业的手法瞬间让她舒展了眉头。 “多……多想公主。” “小事啦。” 几人向亭台走去,谢危目光不悦的看了姜雪宁一眼。 姜雪宁瑟缩了一下,躲的远远的。 亭台内的桌子上,正放着一幅刺绣,绣的是青竹。 谢危扫了眼刺绣,和苏宝儿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一直皱着的眉头立即松了。 姜雪宁扫了眼谢危腰间的荷包,那上面的刺绣和桌上的很是相似,猜到了什么,她道“公主的刺绣做的真好。” 第74章宁安如梦11谢危篇 苏宝儿摸着上面的花纹,笑了笑:“谢谢阿宁夸赞。” “对了,今日阿宁和谢大人怎么会在宫内呢?” 谢危简短道:“授课。” 两人若有若无的对视,让一直知道他们关系有问题的姜雪宁,吃尽了狗粮,她只能赶忙告退,若再待下去谢危不得又杀了她呀。 亭台内,苏宝儿看了眼四周,见没什么人后,拿出了一个绣着白梅的荷包。 她将谢危身上几年前绣的荷包换了下来,挂上了这个新的。 这个荷包比之前的那个大,可以装一些小东西。 苏宝儿将那个旧随意的放在竹篮里,谢危看到后伸手将它拿了过来放在怀中,开口道:“这个旧的也留下吧。” “那便留下吧。” 谢危摸了摸苏宝儿的发丝:“这几日我都在宫内,不用再跑那么远了。” 谢危是外臣,苏宝儿想他的时候,就喜欢跑到宫墙上,在那里看着谢危下朝的身影。 高挑的身姿,行走间的气势,即使隔得远,苏宝儿也能一眼就瞧出他。 只是隔这么远,他怎么知道她为了看他跑了很远呢。 顶着疑惑的眼眸一直看着谢危。 谢危轻笑了下:“我眼神好。” 苏宝儿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但她知道谢危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哥哥眼神好,而且长得也好,才华更是绝顶,”苏宝撑着脸:“这次也不知有多少女子拜在哥哥的才华下。” “不多,只许一人。” 谢危淡淡的说着,这句话像是平常话一般。 苏宝儿心一暖,见他的目光又落在桌上的刺绣上。 苏宝儿解释道:“几日无聊便想尝试着来做一件成衣。” 她见他穿过黑衣红衣白衣,可是天生带着温润气质的蓝衣倒是未曾见过。 苏宝儿心里脑补上他穿上的样子,好看极了心里期待的很。 谢危眯了眯眼问道:“蓝色?” 他向来都是穿的黑色,这蓝色到不像是他的,难不成是给燕临那家伙的。 苏宝儿回道:“是的蓝色,蓝色温柔耀眼,若是穿在身上肯定会特别好看,”特别好看的哥哥。 “不要累着自己,做不成就丢给绣房,”谢危才不会让燕临穿上他都没有的衣服。 “哥哥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听完苏宝儿保证后,谢危的嘴角瞬间勾起。 两人没有在亭台内待多久,苏宝儿率先走了出来,谢危紧接着离开。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位太监将画面纳入眼中,等两人都走了后,这才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夜深人静,回到屋内,谢危将外衣脱下,腰间的荷包跟着甩了几下,接着一个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谢危将东西捡了起来,借着烛光仔细的看着,上面有个大大的沈字。 “这是……先皇的暗卫符。” 先皇的暗卫符据说在战争中遗失了,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荷包内。 或者说阿宝怎么会有这个?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接随着荷包给他了? 这可是能够让几千精卫效忠的暗卫符,阿宝比他更需要这个东西的保护。 谢危眼眸复杂的看着这个东西,随后将它收好。 接连几日,昭平宫大门都关着,谢危想进去都找不到机会。 这人似乎知道他会将东西留在她身边。 翌日,昭平宫来了一位意外之人。 “昭平公主,陛下有请。” “昭平这就去,辛苦公公来传话了,”苏宝儿微微俯身。 一路上,苏宝儿都想不通沈琅找自己所为何事,她身上有先帝留的一张盖了印的圣旨。 这是当年父皇近臣,和如今皇家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太后他们厌恶她却不敢对她做什么。 双方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私下去互相试探想拿到她手中的东西。 庄严辉煌的宫殿,沈浪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放着一盘,而他对面就是谢危。 苏宝儿慢慢走了进去,俯身道:“皇兄万福金安。” 沈琅亲手将苏宝儿扶了起来:“皇妹来了呀,赐坐。” “谢皇兄。” 谢危对苏宝儿微微颔首,两人互相回了一礼。 “皇兄找阿宝可是要事。” “自然,”沈琅笑着:“阿宝是我的妹妹,妹妹的婚事,朕自然是关心的。” 婚姻大事? 谢危目光微暗,摩挲着手中的棋子。 苏宝儿也有些诧异,她身上的东西,沈琅应当不会放心让她成亲,不管她嫁到何处对于他们都是威胁。 第75章宁安如梦12谢危篇 他在试探他们不成?或者说…… 苏宝儿抬眸看了谢危一眼,转而对着沈琅浅笑道:“恐怕要白费皇兄的心意了,父皇母妃在世时,就曾给皇妹定了一门娃娃亲。” “噢,那人是?” “皇兄的表弟,燕家薛家之子,薛世子薛定非。” 每每提到这个名字,苏宝儿内心就忍不住染上一股哀伤,眼泪更是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沈琅也收起了笑容,给苏宝儿递上了一块手帕:“竟是定非呀,那朕也不好勉强你了。” “但……若是定非一直不回来,妹妹你总不能为他守一辈子呀?” 沈琅的语气很是苦口婆心,看着像是在为苏宝儿这个举动哀伤一样。 苏宝儿忍住呕意,对他的话很是不高兴,什么叫不回来,他们心里是不是一直盼望着,薛定非死在了那场大战中,从未想过他回来。 若不是他是皇帝,如今还有实权,她都恨不得想一巴掌打去。 苏宝儿坦然无惧道:“守一辈子便守一辈子,定非哥哥那样的英雄值得这些,况且皇妹相信定非哥哥定会好好回来。” 若是谢危真的死去了,那她大概也活不了多久。 风雨飘摇的花,看着坚韧不拔,其实它的身体早已被摧残的遍体鳞伤。 花是需要阳光和爱意的,他们在有这两样的环境下才会开出最绚烂的花朵。 谢危将棋子落入棋盘,轻笑了一下:“公主的品性可谓是高洁。” 苏宝儿弯了弯嘴角,她可不是品性高洁,只是想刺一刺沈琅,他们不想薛定非回来,那她偏要说他一定会回来。 沈琅道:“是呀,既如此皇兄也不劝你了,缺什么就和皇兄说,你身体不好热闹的地方少去为好,免得那些人冲撞了你。” “依皇兄所言,皇兄还要和谢大人下棋,阿宝就不继续叨扰了。” 苏宝儿向沈琅行完礼,对谢危微微颔首,随后向殿外走去。 这人应当是满意了,她不用出嫁威胁就少了些,也能让最近和她走的较近的,谢危知道她的婚约。 可谓让沈琅这人快意了,苏宝儿叹息一声。 “听某人说,自己的未婚夫是薛世子薛定非呀。”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苏宝儿欣喜的转身看去。 见谢危眉目温和的看着自己,身上那剑拔弩张的气势,被收敛了起来。 苏宝儿粲然一笑:“自然,我的未婚夫就是定非哥哥,他可也是知道的噢。” 谢危哀伤的叹息一声:“那可让谢某难过了,我还认为公主倾慕的是谢某呢。” 谢危的声音不小,四处的宫女都侧身看了看他一眼。 “那大人怕是误会了,我只倾慕那一个人,幼时起到现在都不曾改。” 谢危听完嘴角压都压不住,他咳嗽一声,走到苏宝儿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不怕羞呀。” “不怕,反正我的意中人也听不到,”苏宝儿脸上带着娇俏的笑容。 谢危看愣了片刻,这生机勃勃的样子,在苏宝儿身上他很少看见,可一出现他便有些迷了眼。 “他听不见,可我听得见。” “你听得见有什么用,你又不是薛定非。” 这人是话本看多了,还玩上了角色扮演,谢危咬了咬牙。 等两人走到无人的地方,谢危一把将苏宝儿拉到角落里,将她抵在墙角,眼神凶狠直直盯着她。 苏宝儿瑟缩成一团,软糯糯的喊道:“哥哥怎么了?” 谢危无奈的叹息一声,他动作温和,将苏宝儿的发丝整理到后面,随后在她眉心落下重重的一吻。 “薛定非是我吗?” “是呀。” “那你喜欢薛定非就是喜欢我。” “自然是。” 苏宝儿哭笑不得,这人竟然吃起了自己的醋,还怀疑她对他的喜欢。 她踮起脚尖揉了揉谢危的头,像是在安抚大狗狗一样。 “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不是你的名字,不管你叫什么,我一直喜欢的依旧是你。” 这个时候轮到苏宝儿羞涩的低下了头。 谢危笑了声:“走吧,送你回宫。” 苏宝儿担忧道:“沈琅知道了怎么办?” “我现在是个失意之人,他难道会拦着我和我喜欢之人最后一次见面。” 确实有道理,苏宝儿脚步加快走到了谢危的左边。 两人并排而走,犹如一对璧人。 第76章宁安如梦13谢危篇 突然一个东西从被谢危扔了过来,苏宝儿接住一看又扔了过去。 “我在宫内最大的危险就是太后几人,而你在外面的危险却不知有几何,他们在我手上只能盛灰,在你手上才能发挥更大的用处。” 话虽如此,可外面再危险也比不过宫内那两人。 更何况阿宝太脆弱了。 谢危将东西塞到苏宝儿的手中:“若我有需要再来找你拿,先放在你那里。” “哥哥,”苏宝儿不依。 他们两人都是固执的人,都想着为对方好,如今只能有一个人退步。 看着谢危的眼神,苏宝儿无奈,只能后退一步将东西放在口袋中。 “好了,我拿着,不过我会放人去保护你,”苏宝儿笑了笑:“哥哥可不要把他们当成坏人给杀了。” “好,”谢危摸了摸鼻子,若是苏宝儿不说,他一定就会杀了那些人。 将苏宝儿宫殿门口,谢危才转身离开。 一场大雨落下,庭院内树上的樱花,全被打落了下来,只留下了细小的绿色果实。 苏宝儿无聊的撑着脸坐在窗边,突然一阵熟悉的冷香袭来,她欣喜的转头道:“哥哥。” 谢危身后跟着一位,和苏宝儿身量五官相似的女子,她手上正端着一套粉色衣裙,这件绸缎面料光滑舒适,和宫内制成的衣服倒是不像。 “换上这件衣服,我带你出宫玩。” “真的呀,”苏宝儿接过衣服有些难以置信。 上次沈琅让她少出去,其实就是变相禁了她的足,后面接连几天,她都安安静静待在昭平宫,真是无聊的很。 谢危颔首:“真的,快去吧。” 苏宝儿快速的换好衣服,她习惯穿清冷类衣服,这次穿粉色衣服,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着手帕。 这件衣服轻便简单,有些像京城内一些府内婢女的装扮,但材质却比那些舒适丝滑。 谢危盯着苏宝儿看了会儿,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时,他上手将她额角的头发放了下来。 两缕头发垂在两边,加上额前的刘海,粉红色的发饰,娇俏可爱了不少。 谢危点了点头,很是满意,一位妙龄少女就该如燕临一样肆意,做什么弱柳扶风的样子,看的他每每都担心。 苏宝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怀疑的问道:“好看吗?” “当然好看,”鲜活健康的好看。 顶着阿云和小柳的担心,苏宝儿期待的跟着谢危走出了昭平宫。 这几日宫门大开着,来来往往无数官家女子,浑水摸鱼溜出去,这对谢危来说不算难事。 两人走到宫门口时,苏宝儿僵硬着身体,直挺挺的走在谢危身后,像是一块木雕。 谢危在前面压住了嘴角的笑意。 好在,门口的侍卫没有拦下两人,苏宝儿走到马车边这才放松下来。 谢危扶住苏宝儿:“不要惧他们,”大不了反了便是。 “我可没有惧他们,只是我第一次做冒险之事,”苏宝儿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虚。” 停顿了一下,苏宝儿道:“虽然虚,但是很开心。” 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那便好,”谢危爱念的摸了摸苏宝的头,若是连这种小事情都害怕,那就不是喜爱白梅的苏宝儿了。 苏宝儿被谢危带到他的别院内,这里安安静静的,仿佛没什么人。 谢危道:“有什么需要的?” 苏宝儿低头喝着茶,声音小小的:“我想和哥哥住一个……?” 谢危一口茶喷了出来,失态道:“什么?” “哥哥别误会,是一个院子,不是一屋子,”苏宝儿摆手。 她胆子还没到那个地步。 谢危垂眸不知道想着什么,苏宝儿趴在桌子上,仰头看着他。 “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谢危内心有些迟疑,他怕自己哪一天会变成可怕的样子,被苏宝儿看见。 苏宝儿走到谢危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做着可怜兮兮的模样:“哥哥,我的谢危哥哥,我的定非哥哥,好不好吗?” 她惯常会做,让人觉得可怜无害的样子,这个时候也不例外。 看起来像只小兔子,灵动鲜活极了,是他很少看见的。 但每次能看见都是因为他。 谢危手指有些发痒,暗沉的眼眸满是柔和。 就在苏宝儿以为成功,欣喜的眨着小眼睛时,他开口道:“隔壁的阁楼很好看,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第77章宁安如梦14谢危篇 原本给苏宝儿准备的院子,是那个阁楼后面的院子,而那个阁楼就隔着两人之间。 苏宝儿一脸失望,他说是特地给她准备的,那她还能拒绝吗?自然是不能了。 两人的博弈苏宝儿over。 在屋里陪着谢危红袖添香了几天,苏宝儿闲来无事,带着面纱正要出门去闹市逛逛,一个侍卫在门口拦住了她。 苏宝儿疑惑:“为何?” 那人恭敬道:“大人说了,若姑娘要出去游玩,必须带上那边的侍卫。” 那边的侍卫,哪边?苏宝儿回身看去,只见庭院内不知何时站了五六个人,他们腰间都挂着刀,看着颇为……气势汹汹。 “这么多人?”苏宝儿脑袋一团黑线,这带出去不会被人当猴子看呀:“可以不带吗?” “大人说不可以。” 知道这是哥哥对她的担忧,苏宝儿只能妥协:“那就带两个,剩下的就躲在后面跟着。” 那人没有再说话,苏宝儿领着一团人这才出了门。 京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不同食物的吆喝声响起,引苏宝儿目光到处停留,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薛家门口。 富贵的装潢很是引人注目。 苏宝儿目光淡淡的停留在那副牌匾上,突然大门被打开,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步履趔趄的走了出来。 转角处,两人面对面相撞,苏宝儿看他嘴角泛红,走路摇晃的样子,手下意识扶住了他。 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后,她又立即松开了手。 “你是薛晔?” 那人嘴角带着伤,却大笑道:“姑娘认错了,我叫薛定非。” 怎么可能,苏宝儿不可置信,她摘下了面纱还想细问,那人看着她的目光停顿了两下。 “就不和姑娘闲聊了,这薛府脏的很姑娘还是离远些。” 他摆摆手向街道上走去,苏宝儿着急的跟上去问道:“你去哪儿?” “皇宫。” 苏宝儿停住了脚步:“小心为上。” 她觉得他不是薛定非,可他看她的眼神明显认识她,她未曾出宫见过他,民间也不可能有她的画卷流出呀。 苏宝儿心里一片乱。 那人嘴角有伤,走路狼狈的样子,很难不让她想到薛家人的恶心。 不管那人究竟是什么人,可顶着薛定非的名字,都不该受人欺负呀。 晚间,苏宝儿正看着书,越看心越烦,她一巴掌直接将书扣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何人惹你不快了。” 谢危撩开帘子走了进来,他眉宇间全是冷漠,似乎苏宝儿说出是谁,就要去嘎了他一样。 苏宝儿怕他真做这事儿,抬眸正要解释,突然就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人。 那人见苏宝儿看他,笑着道:“姑娘好久不见呀。 谢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苏宝儿对着他颔首,转头对谢危问道:“哥哥,他是……?” 谢危摸着苏宝儿的头:“薛定非,以后他就是薛定非,我的过失,竟然忘了和你说。” 不,他是故意不说的,谁也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成为别人名义上的未婚妻,虽然那个名原是他的。 苏宝儿脱口而出:“那他岂不是就是我的未婚夫了。” 谢危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屋内的空气都冷了几度。 假薛定非嘴角抽搐了几下,悄咪咪往后倒退着离开,他可不要加入修罗场。 苏宝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抿了抿唇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随后眼睛一闭捂住心口。 “哥哥,我心好痛呀,完了不会是中毒了吧。” “呵呵,”谢危冷笑两声,一脸的嘲意。 他搂住苏宝儿的腰,下颚抵在她的头顶,手指在她腰间摩挲。 在苏宝儿看不到的地方,谢危的眼眸却带着笑意。 苏宝儿被他弄的痒的不行,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动也不敢动,软绵绵的宛若小奶猫。 谢危强调:“阿宝你说过只喜欢我,而不是喜欢薛定非这个名字。” “当然了。” 苏宝儿想起什么,努力挣开他的桎梏坐立起来,双手捧住谢危的脸一脸认真:“哥哥,我不可能只喜欢你。” 谢危瞳孔巨变,搂住苏宝儿腰的手在发抖,她甚至还能清晰听见他的粗气声。 完了,她学话本是不是学的不太完全呀。 苏宝儿赶忙补充道:“因为我们未来会成亲组建一个大家庭,有宝宝还有你我,宝宝和你我每个都要爱呀。” 第78章宁安如梦15谢危篇 谢危前半生一直为复仇努力,苏宝儿能感觉到他的执着,报仇是占据了他大半人生的,那报完仇之后呢? 他们俩都是没有重心的人,悬浮在空中虚无缥缈,随时都可以离开世间。 现在他们两人凑在一起,是不是就有重心,有活下去的欲望了呢。 她想试一下。 苏宝儿眼眸盛满柔和的情意,趁谢危愣神间,她慢慢的靠近了他,在他唇瓣上留下一吻。 谢危眼眸依旧带着危险的信息,他弯了弯嘴角,紧紧抱住了苏宝儿,两人脖颈相贴,谢危感叹一句:“我的阿宝呀。” 你是母亲姨母留给他最珍贵的礼物,不,是上天给他最珍贵的礼物。 两人紧紧相拥,从没有这么用力,像是要把对方揉入骨髓。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她,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提前盖个章应该没有问题吧。 夜不静,却也长。 第二天苏宝儿醒来时,动都动不了,全身都被人桎梏着。 她无奈的喊道:“哥哥,松一松。” 谢危松了又像是没松,他搂住苏宝儿的腰,将头也靠了上来。 这人也太腻歪了。 苏宝儿转过身,两人面对面,谢危头发随意披散在枕间,他依旧闭着眼,整个人透出一股慵懒富贵公子的气息。 身穿着的黑色寝衣,不知何时敞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苏宝儿比了一下自己的,怎么办?她好像还没他白。 她眨了眨眼睛,又瞧了一眼他,目光竟有些移不开是怎么回事。 “还想看多一些吗?”头上传来一道笑声。 苏宝儿矜持了一下:“留到明天再看吧。” 苏宝儿敢肯定她若是说还想看,这个人立马就会脱了衣服,在她面前跳泥鳅舞。 她的淑女风不保呀,苏宝甜蜜的叹了口气,大概是爱自己护自己的人回来了,她倒活泼的不似从前,倒是像小时候一般。 谢危遗憾的收回了搭上衣角的手,他原本暗沉深不可测的眼眸,现在似乎带着一股柔和的光。 这是已婚男子的光吗? 苏宝儿的手抚上了谢危的眼角。 “夫君早安。” “娘子早安。” 苏宝儿顿时傻笑了出来,她扑到谢危怀中,瓮声瓮气道:“还是哥哥甜些。” 谢危道:“那便继续叫哥哥,哥哥……我也很喜欢。” 每一次听都觉得软乎乎的,像自己养大的小兔子。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等到临近晌午时,这才起身。 苏宝儿摸了摸空落落的手腕,也不知道昨晚把那串手链丢到了哪里? 她在屋子里到处翻找着,谢危看见眉心一跳。 “阿宝,你先去吃饭,哥哥来找。” “没事,我……咦~,”话还没说完,苏宝儿在桌底下发现了一个小药瓶。 谢危目光一凝。 白色药瓶被苏宝儿拿了出来,她叮嘱道:“哥哥,药不能放下来,等下一次找你都不容易找到。” “好,”谢危正要接过。 苏宝儿开口道:“哥哥,这个也不知放了多久,我先看看坏没坏。” “阿宝,别……。” 苏宝儿直接打开了药瓶,谢危都还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打开。 苏宝儿疑惑的看了眼谢危一眼,她将药放在鼻尖嗅了嗅。 久病成医,基本上的药材和药物,她都认识不少。 这瓶药苦涩的气味,和别的药差不多,可这个药…… “五石散?”苏宝儿抬眸看着谢危:“哥哥,五石散具有致幻效果,上瘾难戒,于身体有害。” 谢危僵硬着身体,面色如往常一样风平浪静。 苏宝儿突然笑道:“哥哥你要是生病可不要吃这个,我可不想未来你产生幻觉,结果把别人当成我了,若是那样我可不依。” 毕竟她看的话本经常这样写。 谢危直接用行动证明,他将药瓶扔出窗外,在将苏宝儿额间的发丝撩开,在上面留下郑重的一吻:“不吃,也不会把别人当成你。” 临近燕临的及冠礼,苏宝儿知道谢危是受冠者后,开心的笑了,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发现了。 “哥哥,那你开心吗?”开心表舅发现了他的身份。 谢危停住了倒茶的举动,怕她担忧所以他没有告诉她燕家如今的处境,自然她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是他去受冠。 不过若是舅舅发现了身份,他自然是开心的,谢危坦然:“开心,喜悦。” 第79章宁安如梦16谢危篇 燕临及冠礼那天,苏宝儿扮做谢危的婢女跟着前往了燕府。 幼时她经常来燕府,长大后也来过,只是找不到曾经的感觉了。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这一次,她带着曾经那个燕家人一起来了。 苏宝儿侧头和谢危相视一笑,两人并肩而走,行走间衣角跟上随着抬脚,晃动着扫过对方的衣角,宛如一对相互纠缠的情人。 燕府不比谢府冷清,里面透着股温馨之感。 但一踏进里面,谢危身上的气息都变了,苏宝儿拉了拉他的手,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他在哀伤。 谢危道:“放心吧,我没事。” 已经这么多年了,即使伤痛他都已经习惯,也都能忍住。 苏宝儿心疼,看了周围一眼,见没人注意她悄悄捏了捏他手心的肉。 痒痒的,谢危弯了弯嘴角,他知道她这是在告诉他,不要难过了。 这次来观礼的人,都是些苏宝儿认识的人,如京城的名人张遮,如倾国倾城的美人姜雪宁。 “你是昭平公主吧?”姜雪宁突然凑上前道。 苏宝儿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抬手捏了捏她白皙的脸颊,温声道:“猜对了,但没有奖励噢,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苏宝儿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色衣裳,头发也只是用木簪盘着,走路间更是学着那些侍女微微弯着腰。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露馅呀。 姜雪宁试探的对苏宝儿伸出了手,见她没拒绝笑了笑:“因为谢大人身边,我从没见过其它女子。” 更是因为谢大人冰凉凉藐视众人的脸,没有出现了。 不过这个公主,真是个温和亲昵之人。 苏宝儿可爱的眨了眨眼,有些甜蜜和无奈:“原是如此呀。” 姜雪宁还想戳戳公主的脸颊,突然背后一凉,她往后一看,见谢危正冷冷看着自己的手,只能害怕的将手伸了回去。 苏宝儿只能嗔怪的看了谢危一眼,拉着姜雪宁的手走向另一边说悄悄话。 姜雪宁目光一直跟随着苏宝儿,她对昭平公主特别好奇,上一世她可没有见过她,更没有在燕临那里听到过。 主要是这个人还很暖,不似旁人那么有礼却疏远,她反而动作亲昵有加,她很喜欢他。 今日来观礼的人,出乎意料的少,苏宝儿以为是人没到齐,但和姜雪宁聊了好一会儿的天,结果依旧没有等到人来。 她皱了皱眉头,心里总有些不安。 微风轻抚发丝,谢危走到台中,目光直视着燕临:“冠者,礼之始也。而成人者,为人子、为人弟、为人少者,先行孝、弟、顺之礼,后可为人,进而治人。” “今危受令尊之请,为你加冠,诚望世子牢记今日之训。” 谢危语气坚定,眼眸少了些藐视。 燕临脸上带着笑容,欣喜的接过他的话。 真好呀。 苏宝儿看着这画面很是欣慰,两人相聚,哥哥在背后一直默默关心着弟弟,即使弟弟不知道哥哥的身份,可两人还是成为了亦师亦友之人。 结束后,燕大人邀请谢危到处走走,苏宝儿正站在他身边,犹豫着跟不跟上去。 燕大人突然回身笑道:“阿宝,谢大人正等你呀。” 原来是两人正走出两步,谢危意识到什么突然停了下来,燕大人果然如此的笑了笑。 苏宝儿诧异出声:“舅舅你怎么认出我来了。” 燕大人神秘的摇摇头,苏宝儿也不深究,快步走到谢危身边,对他温和笑了笑。 谢危轻声道:“跟紧点,别走丢了。” “我才不会呢,”她对这里可不陌生。 身旁两人在说话,苏宝儿则是无聊的拉着谢危的手玩。 不得不说他的手真好看,骨节分明纤长却也有肉,而且很是白皙,这是她的爱呀。 燕大人一直注意着两人的举动,目光和蔼可亲,眼眸带着笑意。 谢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没有去刻意掩饰他和苏宝儿的举动。 三人走着走着就到了燕家的祠堂,苏宝儿想到了谢危的母亲。 直接拉着还在故作犹豫的他,迈步走了进去。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那就来拜见一下我的姑祖母吧。” 谢危声音有些嘶哑:“好。” 有了合适的理由,谢危和苏宝儿接过燕大人递的香,耳旁听着他过世的妹妹和外甥的故事。 第80章宁安如梦17谢危篇 谢危这期间一直低垂着头,好巧不巧,他一低头苏宝儿就能完全看清他的脸。 眼眶红润闪着水光,手上青筋暴起,隐忍着心里的痛意。 看着他这样,苏宝儿心里酸涩万分,她拉着他的衣角站在一旁安静的陪着他。 没过一会儿,谢危平复了情绪,抬手摸了摸苏宝儿的头发。 随后他拉着苏宝儿的手,再次对着上方的牌位一拜。 这一次他脸上表情变了,带着丝淡淡的笑意。 心说道:母亲,我带着阿宝来见你了,你以前就特别喜欢她,以后她作为儿媳妇,你应该会更喜欢吧。 他目光深深看了牌位一眼,随后三人迈步走了出去。 “我让孙泰送你回去。” 苏宝儿不依:“不是还早吗?我还没和阿临说话祝福他呢?” 燕大人猜到了什么,开口劝道:“阿宝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谢少师肯定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至于燕临……我帮你带话去。” “那好吧。” 既然长辈开口,苏宝儿也不再说什么,但内心总觉得有些奇怪。 谢危可不是会在这种小事让她难过的人。 走前,她踮起脚尖在谢危的脸颊边蹭了蹭:“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谢危目光闪动了一下:“好,乖乖等我。” 苏宝儿坐上马车回了谢府,晚上见谢危满是疲惫了回来,她上前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谢危紧皱的眉头松开,闭着眼浑身放松的靠在了躺椅上。 苏宝儿开口询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危睁开了眼睛,眸里暗沉深不见底,他伸了伸懒腰,搂住苏宝儿的腰,轻声道:“最近政事多,所以累了些。” 苏宝儿内心狐疑,却也找不到质疑的地方。 她看着桌上下人送来的书签,说是燕临给她回礼,心里总有些焦躁难安。 两人过着几天温馨的日子,苏宝儿也渐渐忘了心里的忧虑,若不是宫里还有消息传来,她都快想不起,外面还有什么颠公颠婆了。 当燕家的消息透过下人传来时,苏宝儿甚至还有些恍惚。 “哥哥,燕家真的被下狱了。” 谢危点头,神思凝重,转头安慰苏宝儿:“你别急,我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苏宝儿停住了一直转悠的脚步,她自然知道他不会让他们有事,只是阿临还是个孩子呀。 不担忧终归是假的。 想到燕临及冠那日的奇怪,苏宝儿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对上苏宝儿的眼神,谢危叹了口气:“五日前。” 苏宝儿瞪大了眼睛:“什么?” 所以这个事情,谢危一直在隐瞒她,或者说不想让她担忧。 苏宝轻声道:“哥哥,这种事情直接和我说不用遮掩,我也不是脆弱到一点小风小浪都经历不了的。” “是的,我的阿宝不会害怕这些小风小浪,”谢危对苏宝儿的话笑了笑,神色却更加凝重。。 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演越烈。 第五日,被谢危安抚住的苏宝儿,还是忍不住回了宫,她在沈琅的殿前站了许久。 “公主,陛下正在忙,”等了一会儿,太监出来回拒了苏宝儿的求见。 她正要离开,却听到了里面女子的娇俏声,真的是很忙呀。 苏宝儿咬了咬牙转身向天牢走去。 天牢的守卫听到她的名讳,毫无异议直接开了门。 引的苏宝儿诧异的看了那人好几眼。 牢房内阴冷暗沉,冬天已经过去,但走进里面却依旧冷的刺骨。 走到更里面苏宝儿还听到,人的惨叫喊声,夹杂着些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 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一股焦味,像是肉被烤熟的味道。 “阿临。” 苏宝儿捂住心口有些恶心,更有些喘不过来气,她着急心慌的向里面跑去,身后跟着的小柳,直接甩到了更后面。 牢房的隔间里,燕临一身带血的牢服,头发凌乱,俊俏的脸上蔓延着几道刀伤,鲜红的血从伤口流出,流到了脸颊上。 看起来很是凄惨。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原本闭着眼坐在草席上的燕临直接站了起来。 “阿姐。” 苏宝儿向里跑的脚步停住了,她向里面望去,见燕临一身伤,捂住嘴眼泪哗啦一声落了下来。 “他们竟然打你了?疼吗?” “不疼,嘶~”燕临笑了笑,扯住了受伤的嘴,原本的笑容都变得有些狰狞。 看起来好笑又可怜。 第81章宁安如梦18谢危篇 苏宝儿噗嗤一声,哭中带笑道:“小心点,到时候毁容娶不到娘子怎么办?” 燕临不依:“阿姐~。” “好了,姐姐不说你了,”苏宝儿擦了擦眼角,将手上带的毛绒披风递给了他。 “你放心吧,姐姐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沈琅将人下狱后,一直都没对他们做出处决,想来就是在等着她手中的东西,或者燕家手中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两样都想要。 苏宝儿叹息一声。 就算想要她也只能给呀,谁让他抓了她唯一的表弟和表舅呢! 皇权至上,她们都难以反抗,除非是……苏宝儿不敢再想。 燕临揉了揉肚子,眼睛圆溜溜闪亮亮的:“阿姐我饿了,你带吃的来了吗?” 苏宝儿思绪被打乱,她温声道:“带了的。” 小柳将膳食端了出来,燕临见苏宝儿愁容少了些,跟着松了口气,他这才端起饭菜吃了起来。 曾经挑食的家伙,如今每样菜都要尝,这些日子在牢房内,他确实过的不好呀。 苏宝儿看了出来,心里满是心疼。 “慢点吃,”苏宝儿给燕临倒了一杯茶,两人说了一些话,都是燕临在说自己一定会没事,让她们不要担心。 苏宝儿问道:“可有需要我帮你带话的?” “有,有,有,”燕临放下了筷子,面色很是温柔,又有些伤痛:“帮我给阿宁,不,姜二姑娘带句话,让她不要担心。” “好,会和你的阿宁说的,”苏宝儿起身准备离开:“我去看看舅舅。” 燕临站起身扯住了伤口,嘶了一声,不放心道:“阿姐你不要掺和这些事,我们真的不会有事的。” 苏宝儿扶住他:“小心些,我带的药我们走了,你记得擦一擦。” 恐怕她不想掺和,别人也会拉着她去掺和呀,这个局可不单单只针对燕家。 苏宝儿走进燕大人的关押处,那里外面有着重兵把守,和外面不同,这次她想进去却被拦了下来。 苏宝儿担忧的看了里面一眼,犹豫片刻转身向外面走去。 外面的空气新鲜无比,让苏宝儿闻到身上带出来的烤肉味更加恶心,她扶住墙壁忍不住呕吐了两下。 什么都没吐出来,弄的脸色更加苍白。 小柳担忧道:“公主。” “没事的。” 走至荷花池旁的亭台处,苏宝儿远远看见一位身穿黄衣的男子,正坐在那里投食喂鱼。 苏宝儿步伐停顿了片刻,接着走近亭台内,对着那个人俯身道:“皇兄万福。” 沈琅脸上依旧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皇妹来了呀,坐吧。” 苏宝儿乖顺的低下头,垂眸轻声道:“阿宝听说燕家之事后,每日惶恐难安,不知皇兄准备后面对燕家作何决策?” “这是朝政之事,本不应该和皇妹说,不过……,”沈琅话锋一转:“燕家若是忠君爱国,自是不会让朕为难。” 沈琅深深看了苏宝儿一眼,里面的含义不要太明显。 既然如此,那牢中的所有事都是他授意的吧,从一开始进去就是他对她的恐吓。 苏宝儿轻声回应:“燕家对皇兄自然忠心无比。” 沈琅笑了下,两人静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伸出手捏了捏眉头。 苏宝儿瞧了眼,恭敬的行礼离开。 想她现在就交出东西来,真是做梦,苏宝儿冷笑了声。 昭平宫和离开时一样,不过院里的樱花却落了,长出了不少的小樱桃。 苏宝儿无心欣赏这些,回到屋内正准备洗漱,将染上怪味的衣服换下。 绣着樱花的屏风那头,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苏宝儿快速将外衣披上:“谁?” “我。” 谢危一身黑衣,面容冷峻严肃,身上的气息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苏宝儿捂住心口缓了口气:“哥哥,是你呀。” 她这个小心脏,今天可受了不少吓呀。 “你不是说乖乖在家等我吗?”谢危依旧冷漠着脸,捏住了苏宝儿的手臂。 “不是,哥,松手,疼呀,”苏宝儿挣扎了两下,谢危依旧没有松手。 苏宝儿就觉得奇怪,那句乖乖在家等他,都是几天前说的。 更何况阿临和舅舅出事,她怎么可能会待在家中坐视不管,谢危也知道她的性格呀。 不对劲。 第82章宁安如梦19谢危篇 苏宝儿借着烛光仔细的看着谢危,泛红狭长的眼眸,赤红的唇色,不平稳的气息,都透着股和平常不一样的感觉。 这不太正常呀。 苏宝儿担忧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谢危没说话,手指在苏宝儿的脖间慢慢摩挲,她能感觉到他时而用力时而温柔。 盯着苏宝儿的目光,也宛若猎捕食物的狼一样,带着股疯狂和侵略之意。 苏宝儿心慌的不行。 他不会就因为自己离开,然后被气傻了吧。 “哥哥这是几你还知道吗?”苏宝儿握住了谢危青筋暴起的右手,左手伸出了两根手指。 谢危虽然精神有些恍惚,行为有些不受控制,但是不代表傻,这简单的数字还是看的出来的。 他一巴掌拍在苏宝儿手上,冷呵道:“2。” 猩红的双眼瞪的圆圆的,像双牛眼。 他用力将苏宝儿拉进怀中,猛的使劲让苏宝儿措不及防,鼻尖直接撞到了谢危的肩膀,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酸痛感疼的眼泪都滚了出来,他以前可从不这么对她呀,苏宝儿心里有些委屈。 她挣扎着想脱开他的怀抱,谁知越抱越紧弄的苏宝儿有些喘不过气。 她断断续续道:“哥哥,你是……想要把我勒死吗?” 谢危垂着头,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中,似乎看见了什么更加害怕的搂紧了苏宝儿。 这是真的想要她死呀? 苏宝儿有些心慌,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哥哥,快……松开,我不舒服。” 这时外面下起了小雨,苏宝儿挣扎不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道雷声响起,谢危惊恐的松开了手。 他起身眼眸迷茫的看了四周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了躺在地上的人身上,连哭带爬的跑到了她身边。 “阿宝,阿宝,我是你的定非哥哥呀,你醒醒和哥哥说说话好吗?” 谢危跪在一旁想碰苏宝儿,手在伸向她的时候又快速撤回来,他害怕害怕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更害怕这个梦里,阿宝已经离开了。 他已经做了无数个有她在的梦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梦里阿宝被他害死了。 谢危想不通,静默了一会儿,他又哭又笑:“想和你说说话,可这个梦呀,连这个都做不到。” “阿宝别害怕,哥哥去陪你,哥哥去保护你。” 谢危从袖间拿出一把匕首,他将刀刃取出,烛光将刀刃照的冷光四溢。 冷光刚好照到了苏宝儿的眼睛,她被光刺的睁开了眼,缓了几口气后,抬眸就看见谢危将匕首刺向他自己。 不至于吧?她只是回个宫而已,结果哥哥就因为这个被自己逼疯了? 苏宝儿非常懵。 她坐了起来,一拳打向谢危坚硬的肩膀,将他从自己情绪拉回来后。 苏宝儿抱着自己有些疼的手,哭泣道:“哥,我只是回了个宫,你怎么连刀都拿出来了呀。” “不是的,不是的,”他只是以为她已经过世了。 谢危的眼眸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看着苏宝儿的神情有些激动和无措。 “好了,”管他到底是不是,苏宝儿直接将匕首抢过,随意扔到房间不知名的角落里。 苏宝儿满脸愤怒:“你以后离它远点,知道吗?” 要不是醒的早,她都要怀疑自己晚一点,是不是就要给这个人收尸了。 谢危嘴角扬起了淡淡笑容,打破了脸上的冷漠:“听阿宝的。” 他的目光粘连在苏宝儿身上,里面含着淡淡的不舍留念,还有密密麻麻的哀伤。 苏宝儿有些狐疑,今天的哥哥怎么到处都充斥着奇怪呢。 她向前挪了一下屁股,抬手摸了摸谢危的脸颊,然后又向他的脖间伸手。 谢危僵硬了一瞬,脖子是人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他还没有适应好让别人接触。 早知道阿宝会摸脖子,他应该早早就练习好,算了,让别人摸那也太恶心,他绝对不可能接受得了。 苏宝儿摸了一会儿,谢危的脸没有任何破绽,她这才将疑惑放下。 熟练的向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往后一缩就能窝在他的怀中。 “哥哥,你今日怎么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呢?” 谢危小心的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了她,嘴角享受的露出浅浅笑意,将下颚抵在她的发上:“大概是误食了东西,你不用担心,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以后若在这样伤害她,倒不如自己杀了自己,这样她未来也不会体验,来自身边人的伤害。 第83章宁安如梦20谢危篇 “误食东西?什么东西,”苏宝儿转身担忧的看着谢危。 谢危笑了笑:“五石散。” 没想到梦中的自己,竟然也忘不了吃这个,不过这一次可不仅仅是因为五石散。 苏宝儿惊讶道:“你竟然吃了五石散,那可是致幻的东西呀。” “下次别吃了,还好你这次是来找了我,若是找了别人被人伤了怎么办?” 苏宝儿戳了戳谢危脸颊,手指有些用力一戳一个小漩涡。 谢危宠溺的弯腰将脸放在她的手中,幸福的闭了闭眼,真好呀,阿宝没有害怕他,反而在担心他。 苏宝儿原本还有些生气,结果见他这么乖巧,那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不由心里郁闷道,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就会装乖了呢。 两人相拥而眠,苏宝儿闭上眼睛睡觉,总能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视线,身旁的身体也一直僵硬着,宛如石雕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抱着自己, “闭上眼睛睡觉,”苏宝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温柔的鼻息喷洒在手腕上,苏宝儿不知道为什么,又移开了手转而抱住了他肩膀。 谢危深沉却带着缕缕温柔的声音响起:“好。” 原本一直舍不得闭上眼睛的他,在温馨的环境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直至天明。 苏宝儿比谢危起的早,也是奇怪这一次她起身的动静,都没有让谢危立即警觉的醒过来,往常他可不会如此。 苏宝亲了亲谢危的脸颊,大概这个人是真的累了吧。 昨晚间下了一场大雨,地上的石板积聚着一滩一滩水渍,庭院内的石凳也是湿的。 有她带的衣服,这一晚燕临应该不会过得太艰难,可表舅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吃食和衣服她都送不进去呀。 万一受了刑罚可如何是好? 苏宝儿面容冷静,内心却慌乱不已。 她只身一人前往了昭平殿的后院,这里曾是冷宫所在之地,薛太后说这里安静适合养病就把苏宝儿挪了过来。 前殿被重新打整了一番,苏宝儿这才带人住下,后院就没有人管了。 以至于她进去只看见了杂草丛生,荒芜看不出人生活的痕迹。 走到更后面的墙角处,有一个燕子窝,听到动静燕子们叽叽喳喳叫起来,一个个煽动翅膀想逃走。 苏宝儿拿出一根熏香,它们立即停住了动作。 “去吧,”在燕子脚下绑着一封信,苏宝儿抬手将它放了出去。 凝望着它离开的方向,苏宝儿叹了口气,只望他们快点,阿临他们不能在受罪了。 她转身正要回去,就见不远处的墙角下正站着一个人,身穿单薄的黑衣,披头散发的样子,吓得苏宝儿捂住心口惊呼了一声。 “阿宝,是我。” “你干嘛呀?这里多吓人,”苏宝儿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她上前捏了捏谢危单薄的衣袖。 “怎么不穿上外衣就出来了。” “我醒来没有见到你,”谢危上前一步,将苏宝儿搂在了怀中。 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一场醒来就回到没有阿宝世界的梦。 “所以就急着出来找我了,”苏宝儿接住他的话,她踮起脚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是做噩梦了吗?别害怕梦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那也都过去了。” 想了想,苏宝儿温声道:“况且我一直都在呀,噩梦什么的都怕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两天这么奇怪,可那浓烈的爱意和他眼中的不舍,都让她看的很明白,心里很是难受。 难道他是被梦魇住了,或者是被那天的幻觉给吓到了。 回去的一路上苏宝儿都在想这个。 谢危则是黏紧了苏宝儿,时不时转头看看她,就像是话本里的恋爱脑。 到那地方的时候,他刚好看到了苏宝儿的动作,却什么都没问。 苏宝儿则是觉得看的人是他,那便也没什么。 两人都对对方保持着信任。 回到殿内,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膳,苏宝儿坐下正准备拿起勺子。 谁知谢危立即主动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一勺一勺喂着她。 太腻歪了,她反而受不了:“哥哥,其实不必如此,我有手。” “好。” 谢危端坐在一旁,眼眸又恢复成暗沉,苏宝儿忍不住谴责自己,不过就是吃饭而已,允了他又有什么。 苏宝儿轻声道:“哥哥,我手不行了,不知怎么突然有些麻,要不还是你喂我吧。” 第84章宁安如梦21谢危篇 谢危的眼眸立即恢复了神采,端着碗又凑到了苏宝儿面前。 在她不注意间,谢危嘴角闪过一道得逞的笑容。 即使曾经没用过这些小计,但见得多了他也不是不会。 更何况宫内的装模作样,可比宫外多的多。 他学习一下,也不算什么。 早餐结束后,苏宝儿靠在软榻上休闲的摇晃着腿,谢危则是坐在一旁拿着书,似乎看的很入神。 苏宝儿看了眼外面忙碌的侍女,又看了眼里面的谢危,她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 “哥哥,你今日不上朝吗?” 谢危道:“不用,今日休沐。” 休沐,原来如此呀,不过……苏宝儿继续道:“那你打算怎么救阿临和舅舅呢?” 谢危没有任何犹豫,淡然道:“反了不就好了。” 他眼眸中全是漠然,对于沈琅他们,没有任何惧意,似乎反了他们只是一个小事。 苏宝惊的瞪大了双眼:“反?” “是的,反,”谢危放下了书,正色道:“不过,薛家现如今还处于鼎盛,在军营也有话语权。” “有些艰难,但不用担心我们的胜算还是大。” 有燕家军印在手,还有苏宝儿的精卫符在手,他在暗自运作一番,不怕不成功。 谢危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这这就直接反了,”苏宝儿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谢危想到了什么,阿宝好像也姓沈,反的好像也是她们沈家的江山,叫苏宝儿叫多了,倒是忘了她真正的姓氏。 “阿宝,你不用担心沈家的江山换姓,你若是想当皇帝我他们都支持你,到时候江山依旧是沈家的。” 苏宝儿摇头:“可是我是女子呀,自古就没有女子为帝的说法。” “女子又如何,只要你想,那么一切事都不用担心。” 他都会为她铺平道路,若有人反对杀了就好了。 谢危的眼眸里闪过暗光。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只要他想要的想做的事情,就算不符合道德伦理,他依旧无拘。 苏宝儿抿了抿唇,在谢危目光灼灼下,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不是个皇帝的人。” 她优柔寡断,将感情看的太重,性子也不稳重,比起瞭望那广阔的天地,她更在乎她的小世界,她也并非是个做帝王的料。 只是真的要反吗?苏宝儿陷入了沉思中。 她厌恶沈家人和薛家人,因为他们害了薛定非,害了燕姨母,同时也害了她和她母妃。 先帝也不例外,他是这些事情的源头,若非他的猜忌她的母妃也不用入宫了。 苏宝儿揉了揉头。 谢危继续道:“阿宝去过西边嘛,那里处于边境地带,时不时就受到周边的攻打,以至于难民众多。” “可因为沈琅对燕家的猜忌,他压着他们不让出兵,若是燕家出事,周边小国没了压制……。” 剩下的话谢危没有说,他肯定苏宝儿能猜到后果。 当然还有个原因,燕家出事儿后,没有了强兵厉将的沈琅,在对国来袭时毫不犹疑推出了自己的妹妹。 那位公主最后死在他乡,抬着尸体回朝,也只有寥寥几人相送。 那是因为他只有一个妹妹,一个选择,可如今有阿宝了呀。 即使是梦境中,他也不会让阿宝落入那个下场。 果然苏宝儿面色动容了,谢危看见后嘴角微弯。 “我们是反了沈琅和薛家人,并非反了皇朝。” 未等谢危说完,苏宝儿斩钉截铁道:“我们反。” 想要报仇,想要哥哥心里舒坦,想要燕家人无事,只能反。 那便反了。 苏宝儿停顿片刻问道:“不过,具体怎么反呀?” 她整个就是处于懵的状态。 “交给我。” 没过几日,天云巨变,京城内涌入了许多陌生人,等沈琅察觉到不对的时候。 薛家人已经被谢危的人引走了,苏宝儿也被他悄悄的接出宫外 燕家军先去了天牢,将燕临父子接出来后,又跟着前往了大殿。 同样的地方,不同的是这日阳光明媚,好像太阳都在为谢危庆祝一样。 宫内的侍卫围堵在宫门口,沈琅和薛太后几人站在他们重重保护之下。 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下,与沈琅对立的军队,从中间分开。 一顶轿子从军队后面缓缓抬了出来。 在众人的目光下下,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伸了出来,紧接着走出一位身穿蓝衣,神色冷漠眼神轻蔑的人。 第85章宁安如梦22谢危篇 即使是一身清新温和的蓝色,也没掩盖住他满身是冷意。 他抬手遮了遮耀眼的太阳,嘴角勾起:“真是个好天气呀,也不枉费我这一身新衣了。” 沈琅怒吼道:“朕自认对你倚重有加,为什么联合燕家背叛朕?” “背叛何来的背叛,”谢危轻笑,带着说不出的嘲意。 “我不过是来替人复仇,我的,我母亲的,我姨母的,我舅舅和表弟,以及我家阿宝的仇。” 不待那几人说话。 谢危晃了晃手中的刀,看着沈琅的眼眸微眯,厉声道:“动手吧。” 话落,身后一群带刀的人都冲了上去。 谢危站在后面目光淡然的看着前方,似乎什么都没有放在眼里,突然一柄箭嗖一声向他飞来。 他缓缓侧身躲去,箭与他的手臂擦肩而过,锋利的划破了他的衣袖,更是将手臂也划伤了,鲜血染红了蓝衣。 谢危咬牙嘶一声,诧异的在伤口处按了按,竟然会疼呀? 所以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抬头茫然的看着四周,此时有不少皇帝的人,正拿着剑柄直冲向他。 谢危反应过来转身跑,口中大喊道:“护驾,护驾。” 既然是真实的世界,那么他就不能死,也不能受伤。 这可是他找了许久的人呀。 身后一身黑色铠甲,意气风发的燕临,拿着剑冲入战场,谢危处在后方的敌军一一被解决。 一切结束后,燕临来到谢危身边,笑道:“哥。” 谢危敛眸有些复杂,在曾经那个世界中,他与燕临的关系并不算好。 因为他逼死了他的爱人,所以这一声哥他从未出口。 但这个世界却不一样,他与燕临亦师亦友,他更没有逼死他的爱人与他生怨怼。 谢危满是复杂的应声道:“嗯。” 燕临将手搭在谢危肩上:“走,我们回家,阿姐可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我们回去好好庆祝一下。” 谢危有些不适却没有拒绝,两人向前走了一段,谢危突然停住了步伐。 “你先回去。” 燕临疑惑道:“为什么?” 谢危垂头看了眼划破的新衣裳,有些心疼:“我还有其它事,你先回去给他们报一声平安。” 谢危往另一个方向走,燕临站在原地轻声应了,转身欢悦的往家的方向跑。 谢危府上,苏宝儿提着灯笼坐在院门口,目光眺望的看着院门。 周边发着光的萤火虫飞来飞去,时不时就停留在她的发间衣裳上。 照的她恍若落入凡间的精灵。 谢危打开门,就看见了这一场景。 两人遥遥对望,谢危停住了脚步,生怕上前打扰了这一幅画。 苏宝儿起身:“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呀。” “我们赢了。” “我知道,阿临已经说了。” “沈琅我已经把他杀了,薛太后几人也被囚禁起来,你想怎么惩罚他们?” “阿临也说了,至于怎么处置,随你们就好。” 她知道谢危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谢危淡淡应了一声,暗地里却咬了咬牙,燕临什么都说了,那他要说什么呀? 苏宝儿道:“对了,阿临说这身衣服破了,哪里破了我看看?” “没有。” 苏宝不容拒绝的拉住谢危的手,凑到他身前左看右看。 苏宝儿往左看,他就往左边挡,苏宝往右看,他就往右边挡。 “不许动,”苏宝儿嗔怪的瞪了谢危一眼。 终于她在他右臂处,发现一块不属于她刺绣绣出的白梅。 那几朵白梅刚好将那处破的地方,相连在一起像是几段树枝,煞是好看。 谢危心里暗骂,都怪燕临这个家伙,果然不管什么地方的他,都与他不和。 苏宝儿噗嗤一声笑出口:“挺好的,很好看。” “我也觉得,”白梅煞是好看,配在他衣服上正正好。 苏宝儿嘴角上扬,轻轻瞥了谢危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意思。 两人进了屋,苏宝儿直接上手脱谢危的衣服,惊的他下意识捂紧了衣领,想到什么他又立即松了手。 一副慵懒的表情,任君采撷的样子。 苏宝儿轻声道:“别乱想,我是听阿临说你受伤了,而伤口就在衣服破了的地方,也不知这么久你包扎了没?” 又是燕临。 谢危道:“小伤,包扎了的。” 现在他可珍惜自己的命,小伤也绝对不会放过。 苏宝儿打开衣服后,见手臂已经用白色的布条包裹住了,这才松了口气。 第86章宁安如梦23谢危篇 谢危可是个吃药都不喝水的狠人,她就怕这人不怕疼忘了包扎。 “放心了?” 苏宝儿点头,将谢危的衣服收拢:“不过最近几日我们还是分房睡,万一碰到了让伤口加重可不好。” 谢危拒绝:“不行。” 苏宝儿微皱着眉头:“嗯?” 谢危脸上划过一丝受伤:“我这刚受伤我们就要分开,阿宝是否对我太过残忍。” 残忍吗?没有吧,但看到谢危的神色,苏宝儿内心受到了谴责。 “我说着玩的,哥哥别放在心上。” 谢危垂眸点了点头,周身的气息很是落寞,苏宝儿凑上去对他好一顿哄。 两人躺在床上时,苏宝儿闭上了眼睛,正要陷入梦乡,迷迷糊糊间谢危开口道:“下月我们就成亲。” “好,”苏宝儿下意识应了声,她翻身离谢危更近些,抬手拍着谢危的背,轻轻安抚着他。 谢危经常做噩梦,苏宝儿也养成了他突然闹出动静,抬手哄他的习惯。 谢危知道原因,嘴角划过一缕笑容,他缓缓凑近唇瓣轻轻触碰了一下苏宝儿的额间。 “谢谢。” 一个月后,当谢危力排众难登上了皇位,同时也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封后典礼。 两个典礼同一时间举行,这是谢危特地要求的。 如果不是不行,他都想只举行封后典礼,这样她就成为了他的妻。 苏宝儿身穿绣着龙凤呈祥的红色婚服,头戴贵重华丽的凤冠,身旁的谢危温和的手掌正握着她的手。 两人面相阶梯下,众多重臣的朝拜。 苏宝儿这一时刻竟有些恍惚,谋权篡位这么容易吗? 她从前朝公主,这就变成了当朝皇后,是不是应该和哥哥来一场虐恋情深,才对得起这个身份。 谢危捏了捏苏宝儿的手:“在想什么?” 苏宝儿抬头看着谢危。 “在想哥哥呀,哥哥现在是皇帝,是不是就要拥有三宫六院?” 她知道他不会,但她想听到他说。 谢危眉眼坚定:“没有三宫六院,只有一个阿宝。” 苏宝儿弯了弯眉眼,两人目光粘粘,底下众人看的有些酸了牙齿。 回到宫殿两人洗漱后,谢危面目心疼的看着苏宝儿额间,被凤冠压出的红印子。 “不是备了一个轻的吗?怎么还有印子?” 苏宝儿靠在他肩膀,享受着他拿膏药轻轻擦拭着额间的动作。 “没办法,这足银足金的就是有分量,现在这个就是轻的那个,还好我也戴不了几次。” 两人聊天间,慢慢的气氛越来越不对,苏宝儿眼眸看向桌上的红烛,这才意识今天好像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谢危摩挲着苏宝儿的耳垂:“可以吗?” 苏宝儿声音轻的有些听不清:“可以。” 月上柳梢头。 第二日,苏宝儿懒散的靠在软榻上,谢危则坐在书桌前处理着正事儿,时不时抬头看向榻上的人。 燕临这个时候满脸喜色的走了进来。 他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哥我来求个旨。” 苏宝儿好奇的坐了起来。 谢危道:“什么旨?说了听听。” 听了后,在看给不给你。 话内的意思,燕临也不在意,他满脸喜色又带着丝羞意。 苏宝儿嗅到了股八卦的味道。 燕临铿锵有力:“我的婚事。” 苏宝儿调侃道:“是姜雪宁吧?” “是的,也只会是她,”燕临提到这个名字,眼中就带上了温柔。 苏宝儿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她同意?” “她同意了,”燕临笑着,想到什么又着急道:“哥、阿姐你们快允了我吧,她好不容易才同意的。” 燕临守了姜雪宁许久,在她与张遮分开后,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如此才将她心房打开了一点点。 谢危停下了手中的笔,将桌上的东西丢给了燕临,燕临精准的接住了。 “去吧。” 话落,燕临满脸春风得意的离开了。 苏宝儿温声道:“真好。” 谢危接着道:“是呀。” 两人相视一笑。 三年后苏宝儿诞下了位公主,正是满宫喜悦的时候,前朝却以皇室子嗣不丰的理由,让谢危选秀。 苏宝儿抱着小宝宝,神色有些忧虑:“若我们只有这一位公主怎么办?” 谢危垂首摸了摸孩子的头,听到后抬头道:“那便立我们怀中的小宝贝为皇太女,我们留下的东西都应该属于我们的孩子。” “群臣反抗又如何,谢某无拘。” 苏宝儿被谢危的神情吸引住了,她抱着孩子亲了他脸颊一下。 孩子夹在两人中间吐着小泡泡,小小的她长得极为像谢危,平常总是冷着个脸,苏宝儿逗她她才会赏面子的笑一笑。 谢危护着两人,宠溺的亲了大人一下,以及那小小的人儿一下。 没过两日,小人儿的名字就昭告了天下,谢稷冕。 稷,江山社稷的稷,冕,皇帝的冠冕。 意思显而易见。 群臣反对,谢危只是冷冷的笑了笑,别说女儿当皇帝,他甚至还想让妻子也当皇帝玩玩。 这皇位坐了两世,依旧无趣的很。 谢稷冕成年后,谢危就拉着苏宝儿前往了江南,她想看的他带她去看。 第87章莲花楼1李莲花 晚夏至,天降大雨,雷声震鸣。 路上积水深厚,干裂的土地垮塌,农田的庄稼尽数毁去。 南至怀江。 怀江的城门口,沿至官道都是呈批的难民,他们围绕在城门口,目光暗沉面色土黄。 只有看到城内出来的马车时,才会露出期望的眼神,似乎在祈求城内,某个富人能对他们施舍些东西。 突然城门口出来了一群带剑之人,他们的领头人是一位一身白衣似雪,只有袖劲间才有一点红色的男子。 身材修长,气质斐然,样貌俊美,人群中那么一站,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不了他。 他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李相夷。 李相夷飞上城墙,高声道:“大家别着急,四顾门这次给大家带来了充足的食物,足以支撑到官府放粮。” 人群欢呼。 嘴角上扬,继续道:“一个个排好队,到前面来领。” 人群骚乱,谁都怕后面没有,那名男子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了一辆马车,马车的周身飘荡着纱幔,四角挂着金色珠串,一看就不是坐的普通人。 这条通往城内的大路上正挤满了人,马夫拉紧马绳却还是来不及让马停下,眼见马车正要踩踏到两个人身上。 李相夷脚尖轻点,将那两个人拉住闪躲开来。 马蹄高高抬起,又重重放下,颠的马车内发出了砰的一声。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摔了。 没过一会儿,一双白皙的手掀开帘子,紧接着一位身穿红衣,十五六岁的娇俏女子走了出来。 她头戴金色珠钗,腰间挂着金色小铃铛,周身都是股富贵气息, 她怒气冲冲道:“怎么回事?谁惊到了本小姐的马,不知道本小姐在马车里吗。” 马夫低垂着头,周围也没一个人敢应声。 苏宝儿气不过,提起裙角正要跳下马车。 李相夷眉头一皱。 小儿抱金过闹市,岂有不被人知。 “姐姐你这个是金的吗?”人群中一个小孩目光炯炯的看着,苏宝儿身上的金饰。 “自然是真的,难不成我还会穿假的,”要是穿了假,她可就成了笑话。 苏宝儿双手抱胸,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看着他们一身灰扑扑面黄肌瘦的样子,这一刻气也消了,抬脚正要上马车,身后的人群却对她马车周围围了起来。 苏宝儿厉声道:“你们想做什么?这可是怀江城门口。” 人群迟疑了一下,苏宝儿借着机会跑回马车。 欲望面前,似乎盖过了对强权的恐惧。 一个少年拉住了苏宝儿裙角,身后的人也跟着他的动作飞速靠近。 暗处的暗卫正考虑出不出来时,一把剑不知被谁甩了过来,带着剑气猛的插入了地上。 地上的石盘碎裂成几半。 震慑的周围人动也不敢动。 苏宝儿看着这一幕的眸光闪了闪。 “兄台多谢,”对着远处的男子点了点头。 苏宝儿试着拔了拔剑,李相夷还没开口提醒,不成想那把剑没过多久就被拔了出来。 他张了张嘴,有些错愕。 少师剑虽不算太重,可刚才也插入地上30厘米,不该如此轻松呀,难不成这个女子也是练家子。 若如此,那刚刚也不应该…… 李相夷目光紧紧盯着苏宝儿。 苏宝儿拿着剑瞅了瞅,扬了扬小脸:“好剑呀。 她不懂什么剑,不过是想顺势夸一夸吧。 周围的人依旧一直盯着苏宝儿,只是碍于高手在此不敢上前。 李相夷想了想,飞身落在了苏宝儿的身旁。 而四顾门那边,已经吆喝着发粮食了,四处的人渐渐减少,都被引了过去。 苏宝儿看着李相夷,甩了甩手中的剑,猜到了怎么,嫣然一笑:“来拿剑的?我还正想给你送过去呢。” 苏宝儿将剑递上去,李相夷正要接过,结果她又将剑收了回来。 对上李相夷疑惑的目光,苏宝儿嘴角微弯,露出了小酒窝。 “等会还你,先借我一下。” “随你,”李相夷耸了耸肩。 苏宝儿拿起剑,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对着马车顶挂着的金色珠串砍去。 一刀下去一颗也没有掉下来。 李相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果然他刚刚的猜测都是假的。 这是他见过最菜的人。 虽然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砍自己马车顶,但他还是小心问道:“需要帮忙吗?” 苏宝儿一脸怀疑人生。“不可能,本小姐怎么砍不断这个。” 第88章莲花楼2李莲花 还带着一些婴儿肥的脸蛋,瞪大了眼睛嘴巴成了个o形,真是个可爱又让人很想笑的小妹妹。 李相夷忍了又忍,噗哧一声笑了。 苏宝儿气愤的瞪了他一眼:“一定是这个剑不锋利,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李相夷拿过剑,手随意的对着马车顶甩了个剑花,整个顶都裂成了几半。 深刻让苏宝儿意识到剑的锋利。 她看见这一幕眼中闪过惊艳,随后目光落在了碎裂的木板上。 意识到什么,苏宝儿指着李相夷悲痛道:“你你……我的豪华大车呀,你干嘛针对我的车顶。” 李相夷疑惑:“姑娘你不是想砍车顶吗?” “我没有,”苏宝儿跺了跺脚:“我没有,我是想将上面的金珠子砍下来。” 李相夷发现自己猜错后,歉意的拱手:“抱歉,在下是四顾门李相夷,这辆马车定会赔姑娘。” 苏宝儿气呼呼扭过头:“我这辆马车可是价值千金,赔?你拿什么赔,我可不知道你口中的四顾门是什么地方。” 李相夷有些头疼,这马车一看就不便宜呀,更没想到价值千金。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要赔她,他正要开口。 却见苏宝儿目光微挑,顶着张可爱脸蛋,不知和谁学的做出妩媚的模样,看起来宛若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她眼眸闪过狡猾的光,嘴角带着丝坏意的笑容。 “你也赔的起。” 李相夷心里一跳,总觉得这个小姑娘会说出不好的话。 苏宝儿走近,与李相夷只有十指距离,身高不够她一直踮着脚尖。 “不如把你赔给我,我勉为其难的娶了你。” 李相夷长得不错,是苏宝儿少见的中原人中的佼佼者,比她家那些大老粗好看太多了,好看的东西自然要收藏起来。 苏宝儿双手抱胸,浅笑盈盈的看着李相夷。 “怎么样?我家可有钱了,你嫁给我我给你许多的钱。” 李相夷扶额无奈的笑道:“小姑娘,你还小,哥哥我可比你大五六岁噢。” 苏宝儿满脸无所谓:“五六岁又如何,我娘亲说了,男子可以娶比自己大的,我们女子自然也可以。” 这是什么想法,李相夷猜测这姑娘大概不是中原人,可她浑身的锦罗绸缎,是大熙的贵族独有的呀。 只能说明这家人想法独特。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他咳嗽一声:“小姑娘,我们不合适,作为男子我也不会嫁给她人,更何况世上男子多的是你多……看看其它的。” 说完,他快速的溜走,速度快的苏宝儿都没看清他的步伐。 “还没有人拒绝本小姐呢,你等着,”苏宝儿傲然的冷哼一声。 转身走向马车,看到地上的碎木头,她跺了一下脚,双手捏拳。 “可恶,我的漂亮马车这就没了,而且还让人给跑了。” 她一定一定要将李相夷拿下,让他做她的大房,好好报答他的恩情,给他永远花不完的钱。 转身间,苏宝儿看到坐在一旁的车夫,她抬眸厉声道:“你给我过来。” “小姐。” 苏宝儿指着东斜西倒的珠串:“把那些东西拿去换些吃食给这些人,他们也怪可怜的。” 金子做的珠串应该值不少钱,苏宝儿拍了拍心口,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她坐在马车边,顶着一辆屋顶破烂的马车,缓缓走进了城,路上的人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苏宝儿双手抱胸一脸生人勿近。 到了怀江城最有名的客栈后,她摆上金子直接将客栈包了。 外面闹灾荒,可城内却安然一片。 苏宝儿坐在窗户边,无聊的晃着双脚,脚边系着的铃铛叮叮作响。 铛铛回荡在屋内。 苏宝儿垂眸转过自己的手帕:“刚才为什么没出现?” 而她对面此刻正站着四位身穿黑衣的人,四人低垂着头。 其中一位挠了挠头:“小姐,我们这不是看你没事。” 所以是她有事他们才会出现吗?苏宝儿一头黑线,这都是她爹找来的什么人呀。 还不如一个外人。 “下次,不要管我到底出没出事,只要有问题就立即出现。” 四人异口同声:“好。” 想到今日见到的那位,还不知姓名的人,苏宝儿问道:“对了,今天那个人是谁?” “李相夷,武功天下第一的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