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妻:我家夫君有点疯》 第1章 奇怪的新郎 我是一名演员。 确切的说,我是一名景区民俗表演的演员。 现在正是晚上八点,我穿着大红嫁衣,戴着红盖头坐在大红花轿里,任人抬着前往这次游行的终点站冥王殿。 这条路线我已经走了无数次,轿子外吵吵嚷嚷的喊叫声我也已经听了几百遍。 我打了个哈欠,一只手托腮,百无聊赖的想着明天早上是吃包子还是油条。 这时,有说话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每次想到她要和楚航拜堂我心里就不爽,凭什么?” 我揭掉盖头,悄悄掀起轿帘一角。 几名年轻女孩正朝着轿子指指点点。 正中间那位我认识,正是楚航的“绯闻女友”,小有名气的网红玉浅浅。 自从两个月前她来景区直播之后,作为“冥王”扮演者的楚航就彻底火了。 他身穿大红喜服,不苟言笑的清冷模样传遍网络。 一夜之间多了几十万粉丝,慕名而来的人们塞满了景区的大街小巷。 特别是晚上进行的“冥王娶妻”活动,疯狂的粉丝就连保安都拦不住。 作为“附带”的惊喜,我也趁机小火了一把,但同时也多了很多的黑粉。 她们将我视为敌人,线上线下各种诋毁。 挑我妆容,挑我仪态。 总之我任何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瑕疵在那群人眼里都成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只因为每次表演我都要和楚航拜天地,就连同事之间也经常拿我们两人开玩笑,开口闭口都是“你老公”“你媳妇”。 作为楚航“绯闻女友”的玉浅浅自然心里不爽。 更加肆无忌惮的拍摄我的丑照发到网络供人网暴。 现在,这个恶毒的女人就站在外面,一脸敌意的看着我。 我放下轿帘,重新盖好盖头。 你们想让我承受不了压力辞职,我偏不。 哼,看谁熬得过谁。 这时,一道雷声划破天空。 外面的吵嚷突然安静了下去。 明明天气预报说这段时间都是晴天,怎么突然打雷了? 有风顺着吹起的轿帘一角灌进来,刚还热的冒汗,竟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八月的天气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拉紧领口,往角落缩了缩。 “滴滴滴答” 有雨滴落在轿顶,密密麻麻,竟真的下起雨来。 景区一直有规定,遇下雨,活动取消。 我扯下盖头,趴到窗口掀起轿帘。 “大叔,外面下雨了,今晚…” 我愣住了。 目光所及一片黑暗,没有灯,没有月光。 很黑很黑,什么都看不到。 而我的轿子它还在前进,看不到抬轿人,就像是在空中飘行一样。 乐曲也没有停止。 风裹挟着雨滴打在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甚至有点疼。 “大叔?” 我颤抖着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作为新世纪的新青年,对于鬼神之说是不信的。 当初来景区当演员也是因为被无良上司骚扰怒而辞职,一时找不到工作,所以大街上随便找了份。 想着先混段日子再说,哪知他们给的工资实在够高,我就这么留了下来。 要不然,鬼才去当什么民俗表演的演员。 但此刻,我从人烟嘈杂的景区突然来到一片黑暗的陌生环境。 外面没有半点人气。 温度也从盛夏穿越到了深秋。 要说没鬼,谁信? 轿子还在前进,我不知道它要带我去哪。 只是忐忑的缩在角落,双手抱膝,闭着眼睛瑟瑟发抖不敢看。 难熬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那个熟悉的乐曲声也停了。 我悄悄睁开一只眼睛,隔着轿帘,隐约见着有光亮透进来。 我大着胆子伸手,想掀开轿帘瞧瞧外面究竟是什么地方。 却听一个声音突然说道:“老祖宗,今天这女娃保准您满意。” 我刚伸出去的手僵住了。 眼前瞬间闪过神鬼剧中那些长生不老,不人不妖的老怪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什么意思? 要吃人? 不等我反应,一个老人家的声音接着响起:“好。快去叫我乖孙,这难得的吉时可不能错过呀。” 听着这话,我刚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这吉时不就是要拜堂吗?还是冥王娶妻的表演啊! 看来是我多想了。 刚才一定是因为下雨,才绕道去了哪条没走过的小路,所以才没灯。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着,披好红盖头,免得到时又要被玉浅浅他们抓了把柄。 很快便有喜娘将我扶下轿,说了好多我不曾听过的吉祥话,看来最近演员换的勤,来了个更有经验的。 喜娘将我扶到正厅,很快,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男子在我身旁站定。 我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的膝盖以下。 这婚服似乎比楚航之前穿的更加厚重有质感,颜色更加鲜亮。 我心里有点不平衡。 果然景区头牌就是不一样,说换新衣服就换。 按部就班的拜过天地之后,楚航似乎有点不情愿的拉住我的手。 他的手冰得没有一丝温度,宽厚的手掌覆盖我的手背。 我刻意往他身侧靠了靠,和他十指交扣。 玉浅浅,让你找人网暴我。 今天我就让你嫉妒疯,哼! 我故意身子一歪,“哎呀!” 趁楚航扶我的功夫悄悄凑到他耳边:“我脚扭了,抱我。” 他身体一僵,但还是听话的将我抱起。 身后老人家似乎很满意,“乖孙,快带着我的孙媳妇入洞房,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重孙? 老奶奶你这戏入得也太深了吧? 我靠在楚航怀里,闻着他身上有点陌生的香味。 今晚,他很安静,出乎意料的安静。 平常总是会在入洞房的路上悄悄跟我打暗号逗我。 今晚这是被玉浅浅闹过了所以不敢说话? 真怂! 想到玉浅浅那让人不爽的脸,我心里也突然的烦躁。 “行了,放我下来吧。” 我挣扎了一下,楚航却根本没有要放我下来的意思,反而将我抱得更紧。 他大步走进房间,将我用力扔在床上。 不等我反应,屋里灯光全灭了。 我一把扯下盖头。 “楚航!” 话音刚落,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再次逼近。 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 那股冷意从他掌心顺着我的手腕直达心底。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后便被压倒在床上。 他冰冷的唇划过我的眉心落在颈畔,每一下都像让我感觉既诡异又奇妙。 “你…你是谁?” 第2章 夫人的要求,夫君自然要满足 楚航不会这样对我,可不是楚航,这人又会是谁? 我努力想要挣脱束缚,身体却像被下了药般绵软无力任他摆布。 我不知道这一夜究竟有多长。 只知道自己身体被折腾的快要散架。 他急促的呼吸不停在我耳畔响起,大手抚遍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记住,下次不要在我耳边喊别人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好听,却又感觉带着点疏离。 “你到底是谁?” “你的夫君!” 黑暗中,男人坐起身。 他的手再次抚上我的脸颊。 经过一夜缠绵,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手心的温度,并没有躲开。 “很好,这么快就学乖了。” 他将一样东西放在我的掌心,“拿着,有事就来找我。不过,” 他顿了顿,“没事千万别找我,我很忙。” 男人离开之后,屋里又重新亮了起来。 我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房间的布局。 映入眼帘一片片鲜红色,很是喜庆。 和景区那个展示的洞房很像,但又更加宽敞华丽。 房间正中间一张红木桌,桌上一对龙凤烛正在燃烧。 高高蹿起的火苗让我心里后知后觉的多了几分慌乱。 如果不是我身上不着寸缕,大概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我费力的坐起身。 掌心凉凉的物件,拿近一瞧,是块玉佩。 晶莹剔透,摸着中间有凸起,是个字。 正当我眯着双眼,仔细想要看清上面的字时,门吱呀开了。 我吓了一跳,慌忙拿被子将自己身体紧紧裹住。 进来的是位老奶奶,她苍白的头发,拄着拐杖。 那打扮就和古装剧中德高望重的老太君一模一样。 “孩子别怕!” 她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之前婚礼时,一直喊乖孙的就是她。 老奶奶在椅子上坐下,含笑看着我。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疑问,放心,时间还长,将来你都会明白,这一切冥冥之中都是注定。” 我心里更加疑惑,“可是奶奶,您能告诉我这里究竟是哪吗?” 窗外光线很暗,可按照我的预想,这会应该是早上了。 这究竟是哪? 奶奶却只是看着我笑不说话。 她越笑我心里就越没底,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玉。 正想继续问几句,抬头一瞧,老奶奶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一个焦急的声音钻入耳朵:“茉茉,你在房间里吗……茉茉……” 这个声音从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眼前一切开始旋转,我控制不住的头晕,身体一软倒在床上。 “茉茉,茉茉…” 拍门声越来越大,我猛的从床上坐起。 本能的拿被子遮住身体。 “茉茉…” 是莎莎。 她是我景区的同事,和我同时入职,一起住在景区最西边的员工宿舍。 “还是踹门吧。” 楚航的声音,不等我说不,门便被踹开。 楚航和莎莎焦急的脸孔出现在门口。 “茉茉你去哪了?吓死我了?” 莎莎看到我,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扑到床上抱着我哇哇大哭。 我有点懵。 刚才明明还在那个奇怪的地方,怎么突然就回宿舍了? 楚航见我一脸懵,解释道:“昨晚我在冥王殿等你过来,结果轿子打开是空的。我们把景区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你。 所有监控都调出来也不见你的身影。茉茉,你昨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在宿舍?” “我早说这景区里有鬼,你们还不信。” 莎莎抹着眼泪,“之前王婶清理垃圾的时候就见到过一个无头人从她面前跑过,你们偏不信,现在茉茉凭空消失,你们总信了吧?” 莎莎说着还来晃我的肩膀,“茉茉你说话呀,你昨晚是不是被鬼绑架了?” 她的手抓着我的肩头,我这才发现身上穿着那件表演用的大红嫁衣。 我一阵恍惚。 回想昨晚一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房间是怎样的。 就连那位奶奶的脸孔都突然变得陌生。 是梦? 我不敢相信,一切都太真实了。 “完蛋,茉茉都傻了,茉茉…” 莎莎急了。 却听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装失踪让所有人为你担心,可真够心机的。” 是玉浅浅。 她穿着一件性感的吊带短裙,敌视的看着我。 自从她直播将楚航带火之后,便借此频繁出现在景区,两人关系越来越亲密,不知是真男女朋友关系,还是只是暧昧。 “浅浅,不能这么说茉茉。” 见楚航维护我,玉浅浅更气了,“我说错了吗?她就是故意耍心机,想借此靠近你。” 我没有反驳,毕竟我对楚航确实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见我不说话,玉浅浅只当我是承认了。 冷笑一声靠近,“冉轻茉,别以为耍点小把戏,男人就会把你放在心上,做梦,楚航是我男人,你想抢走他?门都没有。” “浅浅你够了!” 我第一次见楚航对女生露出那种不耐烦的表情,这却更加惹怒了玉浅浅。 “我没够,我已经受够你跟她暧昧不清,今天你必须给我一句话,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她?” 玉浅浅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缠着大人要糖吃的小孩。 刁蛮任性,却又带着期望的看着楚航。 楚航看看我又看看玉浅浅,犹豫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 “我和茉茉只是同事,浅浅你不要闹了,我们走吧。” 听到这话的玉浅浅瞬间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冉轻茉,听清楚了没有?阿航根本就不喜欢你,不要总腆着脸往上凑,没人稀罕,哼,不要脸!” “不要脸”这三个字说的不响,我却听得清楚,心里突然的委屈。 楚航是我高中的师哥,虽然交集不多但也算认识。 成为同事后,都是单身的我们有过很多开心时光,直到玉浅浅出现,一切都变了。 看着两人背影,莎莎气不过,“恶毒的女人,鬼最应该绑的是她,不是你。” 我低头苦笑,手却在被子里摸到一样东西,凉凉的。 是那块玉佩? 我一个激灵,伸手推莎莎。 “莎莎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休息一下。” 我要弄清楚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人究竟是谁。 莎莎不情愿的起身。 还不忘告诉我,因为晚上预告会有雨,所以游行取消,改为开会。 我含糊着点头。 见屋里只剩下自己,急忙拿出那块玉,清楚见上面刻着一个“沐”字。 “沐?他名字里有这个字?” 话刚出口,一阵冷风从身后吹来。 “无聊的女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转瞬消逝。 就在这眼皮一睁一闭之间,我再次来到那个光线昏暗的房间。 一个男人坐在桌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一只手搭在桌上,手指没有规律的在桌上敲了几下。 他漆黑的长发披在肩头,几缕发丝被翠绿的发冠束在头顶。 那张脸比我看到的任何男人都要帅气俊美。 我不由的呼吸一窒,心扑通扑通狂跳,脸也莫名的红了几分。 “我很忙!” 男人话语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一愣,随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按下心中的躁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昨晚折磨了我一整夜。 我想冲上去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可他强大的气场让我不敢开口。 见我不说话,男人突然起身来到床边。 微微弯腰,一只手勾起我的下巴。 “还是说,你很想念昨晚的缠绵?所以…” 他目光微微下移,我不自觉想去捂胸,却被他先一步压倒在床上。 “夫人的要求,夫君自然要满足!” … 我坐在黑暗中,心中既委屈又气愤。 明明想去了解情况,结果却又被欺负了整整一天。 这一天一夜,我连床都没下过。 真是作孽。 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鬼?妖?还是神? 昨天我还是无神论的新世纪青年。 不过一天一夜,我的世界观崩塌了,塌的粉碎。 窗外走廊的感应灯突然亮了起来。 “茉茉!” 是莎莎来了。 她声音中带着焦急,肯定是因为一天没见我吓坏了吧? 我掀开被子想要起身,下身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杀千刀的,真是自己的用起来一点不心疼啊。 我捏紧了拳头,手扶着床头,这才勉强站定。 刚打开灯,莎莎就推门进来。 “茉茉,你真在这!出大事了…” 第3章 冥王殿的死者 “玉浅浅她死了!”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得到肯定的回答,也顾不得换衣服就跟着莎莎冲出了房间。 玉浅浅真的死了! 死在了“冥王殿”,我们游行的最后一站,我和楚航拜堂成亲的地方。 她披头散发跪在大厅正中间,低着头,后脑勺一个大洞,正在汩汩往外流血。 还有她的眼角,鼻孔,嘴角也在不停冒着鲜血,死状凄惨恐怖。 玉浅浅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里面正在循环播放着我和楚航身穿喜服拜堂成亲的画面。 因为游行取消,所以来这的游客并不多,根本没人看到是怎么回事。 还是清洁工王婶过来才发现的。 此刻,游客都已经被保安送出景区。 殿门边围着我们景区里的同事,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好好的怎么会发生案子。 几名警察正在大厅里仔细的寻找着线索,还有人在向我们员工询问晚上的情况。 “今晚因为有雨,所以一早就贴出通知游行取消,我们晚上都在开会,我们同事之间都可以作证,” 面对警察的询问,经理有点紧张,当看到我,眼睛一亮。 “对了,小冉她今天一天没出现,你们问问她有没有看到什么。” 经理指着我,所有人都扭头看我。 确实,整个景区,上到经理下到保安清洁工,他们都在忙忙碌碌的工作或者开会。 只有我,他们没人看到我究竟在哪,做了什么。 最有嫌疑的就是我。 “不会是茉茉,她是被鬼绑架了,昨晚都没在。” 莎莎拦在我面前,一副誓死要保护我的样子。 “这里只是景区,你真以为是冥王殿?还鬼?” 有人在一旁插了一嘴。 莎莎一愣,张张嘴想反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王婶却拿着扫把凑了上来,左右看了看后小心翼翼说道:“真有鬼,那天我就看到一个无头人…” 她打了个冷战,警察见了有点无奈。 示意两人离开后将我喊到一旁角落,询问我一天的行踪。 “我一直都在房间里。” 只有我那位“夫君”能给我做不在场证明,可他的身份… 警察神情严肃,“小姑娘,现在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已经出了人命,难道你想让自己变成嫌疑人被抓起来?” 他回头看了眼玉浅浅,“我听说你和死者有过节,关系不大好。” “是她单方面恨我,跟我无关。” “因为她恨你,刻意诋毁,所以你怀恨在心杀了她?” “我没有!” 面对警察的无端猜测,我没有慌张,只是觉得委屈。 玉浅浅发动她的粉丝网暴我,让我空余时间出门都只能戴口罩,生怕遇上不理智的。 我是讨厌她,可从没想过要杀她。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可是有证人说死者临死前约你在这里见面。” 警察微微皱眉,看向我的眼神也更加锐利起来。 我摇头,“玉浅浅是网红,平时撒谎惯了,她之前就不止一次骗过我,这有什么奇怪的?” 警察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点开手机给我看一段视频。 “这是白天死者发布到网上的视频。” 或许是因为昨晚我没有正常完成游行,所以玉浅浅上传的是之前的旧视频。 视频里,我和楚航紧挨着站在一起,笑得东倒西歪。 下面评论里都是骂我水性杨花,狐狸精。 我微微皱眉,可真是恨我到了骨子里啊。 这时,有年轻一点的警察过来汇报情况。 “头,法医初步检查认定死者是因为后脑勺的伤口致死,而且我们检测到了笔记本上面有第二人的指纹。” 似乎是怕我听到案件,两人往一旁挪了挪,刻意压低声音。 清者自清,我不愿去偷听两人谈话。 大着胆子走到被用警戒线围起来的玉浅浅身前。 她身下的血迹已经汇成一条小河,有血顺着木地板的间隙往下滴落。 “滴答滴答” 诡异的声音出现在耳畔,敲打着我的耳膜。 我茫然的摸摸耳朵。 周围嘈杂的说话声都无法掩盖那个声音。 “滴答滴答” 它们环绕着我,让我心里开始烦躁。 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头顶,就像是…水滴? 我伸手,指尖被染上一抹红,浓烈的血腥味。 这是… 我突然的慌张,颤抖着身体抬头望向天花板。 上面什么都没有。 可这血又是从哪来的? “冉轻茉…冉轻茉…” 嘶哑幽怨的声音伴随着那个滴答声钻入耳朵。 我猛的低头,正好撞上玉浅浅瞪圆的双眼。 她苍白的脸上一道道血痕,把原本漂亮的脸蛋衬得无比可怕。 她在看我? 我脚下一滑,差点跪倒在地。 “茉茉你没事吧?” 楚航及时出现扶住了我。 “玉浅浅,她…她在看我…” 我颤抖的手指着玉浅浅。 不过瞬间的功夫,她又变成低头的姿势,根本看不到她那张可怕的脸。 楚航认定我是被吓到了,扶着我就要离开。 “别看了,你胆子小,会做噩梦的。” 他语气平静,就仿佛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笔记本已经被警察带走,我却好像依旧能听到里面那熟悉的乐曲声。 伴随着刚才那哀怨的声音,重重敲打在我的心上。 由于玉浅浅的闺蜜证实她出现在景区是因为和我有约。 我又无法自证清白,所以作为嫌疑人要被警察带回询问。 谁料才刚走到景区大门口,细雨突然停了,一道雷直直劈下来,将那扇大铁门给劈成了两半。 “嘶,差点劈到我。” 保安刘叔一阵后怕,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摘下帽子撸撸自己半秃的头发。 “这鬼天气,都还没到七月半就这么古怪。” 我们景区是方圆几百公里之内唯一一座以冥界为背景打造的景区,虽然区里各种“鬼”,但大半都是无神论者。 可临近七月半,又发生了恐怖凶杀案,还是不得不让人有所联想。 “就是一个雷而已。” 领头的汪警官大步跨过地上断裂的碎片,示意其他人跟上。 我就这么被他们带上了警车,一起回去的还有楚航。 因为莎莎听到他和玉浅浅死前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别怕,清者自清,只要我们没做过就什么都不用怕。” 楚航轻轻拍拍我的手背安慰。 他和我紧挨着坐在警车后座,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飘来,让我突然的安心。 同时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一天一夜光被折腾,都没怎么睡过。 “累了就靠在我肩上睡会。” 楚航依旧和以前一样对我关心有加。 我摇摇头,转头望向窗外。 这种时候怎么能睡觉? 景区刚刚才发生了凶杀案,凶杀案啊! 突然,车子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猛的往左边滑去。 我撞到楚航怀里,双手不知所措的抓住他的胳膊。 一个急刹,我差点飞出去。 在快要撞到隔离护栏的时候,警车终于停下。 “今天是撞了什么邪?” 司机小于嘀嘀咕咕,还不忘将头伸出车窗张望。 “小于,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副驾的汪警官犹豫着开口。 小于却根本不搭理,板着脸下了车。 他大步朝着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走去。 没走几步,突然直挺挺跪下,用膝盖跪着往前去。 第4章 你可真是我的好夫人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还是汪警官反应快,大喊一声“不好”就冲下车,不由分说去拉小于。 可任凭他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瘦弱的小于从地上拉起。 “还真是撞邪了!” 同我们一起坐在后座的另一名年轻警察惊得张大了嘴。 眼看着红绿灯马上就要变绿,而路口正好有一辆大车在等待。 他不敢耽搁,提醒我们待在车里别动,便下车朝着两人奔去。 绿灯了,大车仿佛没有看到车道上的三人,快速朝着他们冲去。 我眯着眼睛,透过刺眼的亮光,清楚看到大车司机靠在驾驶座上,他的眼睛竟然是闭着的。 疲劳驾驶?可睡着了怎么知道等红灯? 太诡异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推开车门,不顾一切的朝大车奔去,一边举起双手大喊:“快停下,有人!” 我忘了身体上的痛,忘了可能会被大车碾成血沫的恐惧。 一心想着要救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车撞。 突然,耳边一个声音传来:“你可真是我的好夫人!” 那个声音转瞬即逝。 就在这紧急关头,大车一个急刹停下了。 “出什么事了?” 司机从梦中惊醒,懵逼的看着高举双手站在车前的我。 直到他将头从窗口伸出,才看到离车头不足半米的距离,或跪或站着三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司机吓得魂都掉了一半,“我…我怎么到这了…” 汪警官抬头看着我,眼神复杂,身上警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 等回到警局,时间已近凌晨。 该说的话我都已经在案发现场说的差不多了。 对于汪警官半猜测的问题,我有点不想理睬。 见状,汪警官也不再多话。 他合上记录本后起身。 “今晚我会让人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就喊,不用怕。” 我一愣。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汪警官也察觉到了今晚的异常。 所以才生怕我出事,特意提醒吧。 我轻轻点头,起身准备跟着汪警官去拘留室。 谁知就在他走出审讯室时,一股阴风吹过。 “砰”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关上了。 头顶的灯应声熄灭。 我陷入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我吓了一跳。 来不及尖叫,一双冰凉的手就从背后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熟悉的气息贴近。 是他来了! “你胆子还真是大,连死都不怕吗?” 果然,大车前的那个声音不是幻觉,他一直跟着我。 所以那个司机突然在路中央昏睡也是因为他? 这是玩笑?报复? 还是什么?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三条人命差点葬送在他手里是事实。 真是恶魔! 我一向憎恨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恶意伤人的行为。 不知哪来的勇气,猛的咬住他的手指,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他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任凭我咬着。 是啊,他不是人,又怎么会痛? 我突然的沮丧,松开牙齿,跌倒在他怀里。 “真是恶魔!” 我被一个恶魔给夺了最宝贵的东西,还跟他拜了堂。 这辈子是完了。 倒霉一点可能连下辈子,下下辈子都逃不脱他的手心。 我心里一酸,眼泪落下。 儿时有老道路过家门口,还曾指着当时才5岁的我说,我将来的丈夫会是多少人巴结都巴结不来的大人物。 如今… 可真是讽刺! 门外,汪警官还在不停拍门大喊我的名字,试图踹门进来。 “可真是吵闹!” 我的夫君一开口,便将我带回那个熟悉的房间。 这次,房间里除了我们两人还有一名穿着素衣的年轻女孩。 “大人您回来了!” 女孩语气平静。 看到我,还不忘上前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夫人!” “好好看着她,丢了唯你是问。” 夫君将我扔在床上,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便凭空消失不见。 我半躺在床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女孩。 “这是哪?你们到底是谁?” “夫人…” 女孩似乎有点为难,她挠挠头,回头看了眼门口,支支吾吾。 “夫人别哭,您这样我害怕。要不我去打盆水来给您洗脸吧?” 女孩在征询我的意见。 看她年纪和我相仿,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被绑来的。 我止住哭声,擦干脸上的泪。 “你也是人吗?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他们逼着你来的?” 女孩不停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回答我哪个问题。 她伸手一指门口,“老祖宗晚点会过来,夫人您一定要乖乖待在这里,否则大人又要生气了,他那脾气…” 女孩吓得身体一哆嗦,低着头就要出去打水。 我急忙拉住她,“我还有急事,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出去?求求你了,我再不回去,就真要出大事了。” “不行。” 这次,女孩回答的斩钉截铁。 “大人是为了保护您,上面那么乱,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会很伤心。” “上面?” 我腿一软,所以这是在下面? 完了! 我这是演着演着真给演到了地下? 玉浅浅啊玉浅浅,你那么恨我,连死都不忘栽赃给我,可谁能想到,我很快就要和你做邻居了。 见我大惊失色,女孩自知多嘴,悄悄吐了吐舌,出门给我打水去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闪过从小到大的所有快乐时光,眼泪再次落下。 不明白为什么偏偏选上我? 我那么普通,又没钱,到底哪里让他看上了? 手指在口袋里摸到那块玉佩。 知道了“真相”,我心里只有愤怒。 一把将玉佩从袋里扯出扔在地上,大喊道:“你出来,把我关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你有本事就出来啊!” 又是一股阴风,他果然回来了。 “女人真是麻烦!” 他面露不悦,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 “你就那么想回去?” “我是人,当然想回该回的地方。” 我一擦泪起身,“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我是人,我们根本就不合适。放过我,你去轮回吧。” “轮回?” 夫君看着我,突然一声轻笑,“我在这冥界千年,你是第一个让我入轮回的人。” 第5章 他是冥王? 千年? 还是只千年老鬼? 这是做了多大孽才千年不能轮回? 我身子一颤,有点恍惚。 这时,身后门被人用力推开。 “大人,找到那小子了!” 夫君眼睛一亮,迅速起身。 走过我身边时,突然用力伸手一搂我的腰,“带你去见见世面。” 他把我紧搂在怀里,一个闪身,面前出现一座早已荒废的破庙。 两边墙都倒了一半,瓦砾倾倒在庙前的泥地上。 呼呼的风吹来,我本能的往夫君怀里缩了缩。 他身后的人上前几步朝着庙里大喊:“小蛇,如果还想留个全尸就赶紧出来,我们大人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风吹得更加猛烈。 吹起嫁衣的裙摆,我尴尬的想要弯腰,手慌乱的想要去压裙摆。 夫君更加搂紧我,大手一挥,风瞬间停了。 有笑声从庙里传出:“我听说冥王大人前两日娶了位貌美如花的夫人,想来就是这位吧。小蛇何等幸运竟能一睹芳容。” 那笑声猥琐中带着。 我身体一颤,冥王? 我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是冥王? 这… 我表演了几百回冥王娶亲,每晚跟楚航那个假冥王拜堂。 没想到现在身边竟站着真冥王。 难怪他说自己已经一千多岁了。 我怎么这么蠢? 那些手下一口一个大人,就连那块玉佩上面都刻着“沐”,不就是冥王景沐的沐? 我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景沐嘴角不易察觉的笑,轻声咳嗽一下。 “不用道歉,毕竟你们凡人眼神都不太好。” 这家伙,看来今天找到那个什么小蛇让他很兴奋,都会挖苦我了。 正想着,有脚步声传来。 我转头,正好见破庙里走出一个男人。 他穿着满是破洞的衣裳,头发就像被鬼剃头了一样,这边长那边短。 大浓眉吊梢眼,脸上一大块褐色印记,一看就是个坏人长相。 他嘿嘿笑着,将我上下仔细打量着。 那目光很是猥琐,让我不自在。 “找死!” 景沐突然出手。 一股疾风朝着男人扑去,生生将他的头给削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 我吓得将头埋在景沐怀里不敢看。 景沐冷哼一声,“我的女人也是你能看的?” 手下一愣,“大人,您不是要…” 景沐却似乎还不解气,一挥手:“把那畜生眼珠挖出来喂狗。” 说完,景沐带着我飞向空中。 刚还冰凉透骨的风瞬间变得柔和。 我不敢睁开眼睛,只觉身体软绵绵的由他抱着,而他的胸膛也不似之前那么冰冷。 飞了一阵后,景沐带着我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坐下。 月光下,清楚看到茂密的枝叶间,有小鸟缩在鸟妈妈的羽翼下睡得正香。 “还想回那个地方吗?你应该清楚,现在能保护你的只有我。” 景沐突然开口。 我一愣,随即用力点点头。 “回,他们说我是凶手,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如果就这样逃跑,就真说不清了。” “就算你回去也未必能洗清嫌疑。” “什么?” 我不解,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难道玉浅浅是你杀的?为什么?” 景沐没好气的看我一眼,“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他站起身,“既然你想去坐牢,我也不拦着。” 话音刚落,他再次消失不见。 这下我是真懵了。 这树虽然枝杈繁茂,但离地面最近的也有好几米高。 就我这小身板,从小也没去少林寺练过什么功,这一跳,万一倒霉点,估计腿都得摔断。 “喂,你回来!把我带下去啊。” 鸟儿被惊飞,回声在山里一遍遍的重复着我的话。 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落在我掌心。 “下次要是再敢丢我的东西,饶不了你。” 景沐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后背像被什么东西给推了一下。 我重心不稳,扑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景沐你混蛋!” …… 当我顶着鸡窝头,穿着被山上荆棘丛勾了好几个破洞的喜服,一瘸一拐出现在景区大门口时,天早已大亮。 保安刘叔见到我吓了一跳。 “小冉?你怎么这…一副乞丐样?那些警察虐待你了?” 我一听急忙朝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虽然因为案子,景区暂时闭园三日,周围也没什么游客,可隔墙有耳,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乱造谣就不好了。 “我路上掉沟里了。警察来找过我吗?” “没,昨晚带你们离开后就没有来过。” 刘叔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小楚一早也回来了。” 楚航回来了? 我顾不得身体的疲惫与疼痛,抓起裙摆就冲进景区,朝着最西面的宿舍跑去。 刚到楼下就遇到拎着垃圾袋的楚航。 他见到我也是一愣。 “茉茉,你…你这是从哪回来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见宿舍大门口有人朝这边张望,拉着他走到不远处的树下。 “师哥,他们怎么放你回来了?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可能吧。” 楚航眼神中透着丝沮丧,“汪警官一早来找我,只说让我回来,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对了茉茉,昨晚警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听到有人大喊大叫好一会才安静下来,还有,你怎么会这副样子?” 见他一直低头看我身上破破烂烂的喜服,我有点尴尬。 “回来时不小心掉沟里了,没事。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既然汪警官什么都没有跟楚航透露,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以免引起恐慌。 只是他们随时可能再找来,我可不能穿的跟个乞丐一样在这等。 我们女生宿舍在后面那一幢。 我才刚拐过小路就差点和莎莎撞了个满怀。 她穿着单薄,神情紧张。 看到是我,更是吓得一个哆嗦。 “莎莎,是我,你怎么了?” 莎莎不停的眨着眼睛,我了解她,这是紧张时的习惯。 她身上很凉,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直觉让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 “莎莎你说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茉茉,玉浅浅…她…” “她怎么了?” “她给大家托梦了。” 第6章 第二名死者 这要是以前,我一定给莎莎一拳头,骂她胡说八道。 可这会,我却没有丝毫怀疑。 “大家是哪几个人?你们都有谁梦到她了?” “我,” 莎莎声音颤抖,通红的双眼都要哭出来了,“我问了好几个人,都梦到了,好可怕…太可怕了…” “梦里她说了什么?” “她说…” 莎莎直勾勾看着我,“她告诉我们谁是凶手。” “真的?是谁?” 我突然的激动,如果真是托梦,那我身上的嫌疑马上就可以洗清了。 谁知莎莎却伸手一指我,“是你!” 我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 “大家都梦到了,玉浅浅说的就是你。茉茉,我们是好姐妹,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莎莎一直是我在景区最好的朋友,我们房间相邻,多少个夜晚,我们同睡一张床,聊着八卦看着偶像剧,度过很多开心的日子。 我曾以为她会一直信任我,没想到现在却对我产生了怀疑。 莎莎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似乎是怕我会伤到她。 这让我有点难受。 “不是我。” 我想要解释,却又有点底气不足。 玉浅浅已经是鬼,谁能相信鬼托梦竟然还能撒谎? 果然,莎莎并不信,踉跄着跑开了。 我呆呆站在原地。 难道真的要像景沐说的那样,我身上的嫌疑永远也洗不清了吗? 我不信。 我是无辜的。 一定要找出那个嫁祸我的真凶。 我一路跑着来到冥王殿。 大门虚掩着,平常除了开放时间,其他时间一直都是锁着的。 不对劲! 突然,“哐当”一声,就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 有人!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是凶手藏在屋里。 我大步上前推开殿门,眼前一幕却惊呆了我。 只见有人背对着门口跪在地上。 她低着头,齐肩长发披散着,后脑勺一个大洞,正在汩汩往外涌着鲜血。 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一路往下滴落在地,在腿边形成一大摊。 这一幕何其熟悉。 玉浅浅死时就是这个跪姿。 同样的伤口,同样的地点。 只是这次没有笔记本电脑。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我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一个忍不住会吓得哭出声来。 我想转身去喊人,可腿脚却不听使唤,直直朝着那个人走去。 她身旁放着打扫的扫帚簸箕。 越到跟前感觉那个背影越熟悉。 是王婶! 她竟也遇害了。 来不及悲伤,身后突然一阵凉风。 有人推到我的后背,我一个踉跄,扑倒在王婶脚边的血水中。 黏糊糊的鲜血将我的手掌染红。 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 很快,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茉茉!” 楚航出现在殿门口,他身后还跟着莎莎。 “茉茉,你…你…又杀人了…” 莎莎吓傻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低头看着自己被染红的双手,那鲜红的血水就像当空的红日般刺眼。 眼前一片旋转,我失去了知觉。 等再次醒来,我正躺在宿舍的床上。 床边站着汪警官。 他依旧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的看着我。 看到他的脸,冥王殿的那幕便浮现眼前。 我如梦中惊醒,猛的坐起身。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疯狂的摇晃着自己的双手。 努力的解释自己只是想要去找找线索,谁知道却正好看到了王婶被害。 汪警官没有说话。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待我稍稍冷静以后,这才开口:“昨晚你去哪了?” “我…” 我一时语塞。 如果是平常,再难以启齿的事我都愿意说出来,只要能洗清嫌疑。 可这次,我那夫君不是凡人,谁敢相信我演着演着真成了冥王的妻子? “我们踹开门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监控也没有拍到你离开的画面。你究竟去了哪里?” 见我低头不说话,汪警官翻开记录本放在我的手边。 “你的同事说昨晚被玉浅浅托梦,一致说凶手是你。” 本子上清楚的写着哪几个被托梦。 除了莎莎,经理,另外两位同事之外,还有王婶! 很显然,他认为我是在“杀人灭口”。 “不是我,真不是我。” 我无力的辩解着。 我才24岁,从小爱护动物,连毛毛虫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杀人? 对了,指纹! 不是说玉浅浅的笔记本上面有第二个人的新鲜指纹吗? “那笔记本上面的指纹是谁,你们就去找谁,为什么就因为别人随口胡说几句就把一切罪都推到我身上?” 汪警官看着我朝他大吼,不动声色的收回记录本起身。 这才缓缓说道:“指纹已经化验出来了。” 第7章 你不论生死都是我的人 汪警官如鹰般的眼睛紧盯着我。 “那是你的指纹!不仅如此,我们这次还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凶器,经过初步鉴定,上面留下的指纹和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 我哑然。 玉浅浅一直用笔记本电脑剪辑视频,那是她的宝贝,以前从不曾见她拿到景区来过。 又怎么会有我的指纹? 还有那个凶器,我到殿中的时候根本就没碰什么奇怪物件,怎么会? “小姑娘,我这把年纪,看过的稀奇古怪案子数不胜数。 什么鬼怪妖魔,阎罗地狱,只要能抓住凶手,我相信任何一种可能性。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汪警官语重心长。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可如果将我的遭遇如实说出,会不会把景沐牵扯进来? 虽然他有时挺可恶的,可如果他真和这两起案子无关,把他拉进来不是徒增烦恼? 以景沐的脾气,如果真惹恼了他,恐怕连汪警官都有麻烦。 “没难处。” 我低着头,声音就像蚊子叫。 汪警官一听,摆出从进来以后第一个生气的表情。 “一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凭空消失,难道你想告诉我你不是普通人,你会缩骨?从指头宽的门缝中溜走? 还是你会什么法术?小姑娘,现在是要尽快找出凶手,而不是在这里一问三不知,我是在帮你不是害你。” 我自然明白他的苦心。 可如今这情况,已经不单单是普通的凶杀案。 如果汪警官所说都属实,那个凶手肯定不是像我这样的凡人。 否则又有谁能在关闭的景区来去自如,并且清楚我的行踪。 景沐? 我再次想到了他,我的夫君! 以他的能力,想要将一切都伪装成是我干的易如反掌。 只要我在凡间待不下去,他就有理由将我留在下面。 我倒吸一口凉气,难道真是他? 不对,他虽坏,但堂堂冥王不至于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可不是他又会是谁? 我在业城没有仇人,实在想不通。 我头痛欲裂,眼前再次开始旋转。 玉浅浅那满是血痕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圆睁的双眼,微张的嘴唇,几缕发丝粘在脸颊更添诡异。 “冉轻茉…我要你偿命…我要杀了你…” 她开合的嘴唇说出这些话,字字句句如深夜恶鬼索命般让人恐惧。 我只觉脖子上像被什么东西给掐住,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我要杀了你…” 玉浅浅的脸再次逼近,逐渐变得狰狞。 我透不上气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 突然,腰际被什么东西给烫了一下。 我猛的缩回手,眼角瞥见一丝白光。 白光过后,玉浅浅消失了。 我脖子上的束缚也瞬间消失。 我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 汪警官错愕的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冲到床边,“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是凶手?还是死者?”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认识。” 如果说是玉浅浅来找我了,不更坐实我是凶手?她来找我报仇了! 汪警官失望的看着我。 张了张嘴,好一会才说道:“收拾几件衣服跟我回警局吧。” 我没有争辩。 证据就在眼前,他只是依法办事。 我从衣柜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又去洗手间将身上这件破破烂烂的喜服换下。 “吧嗒” 玉佩从暗袋里掉出。 这件喜服原本是没有口袋的,但为了游街时不无聊,我特意在靠近腰部的位置缝了个暗袋,平常放几颗糖果什么的。 收到景沐的玉佩后,我就一直将它藏在暗袋里。 我弯腰捡起玉佩,竟然感觉它一点都不凉,温热温热的。 我突然想到了那道白光。 刚才是它救了我? 景沐啊景沐,遇上你究竟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 狭小的拘留室里,一张单人床,靠窗一张小书桌。 看着让人感觉压抑。 手机被收走,我没有心情,往床上一趴,将头埋在枕头里,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 如今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万一实在无法洗清嫌疑,大不了吃枪子,正好到冥界乖乖做景沐的夫人算了。 “啧啧啧,看来我要让人赶紧帮我找第二任夫人的人选了。” 是景沐! 我猛的坐起身。 景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背靠在门上,挑衅的看着我。 他这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突然的尴尬,却又倔强的回嘴:“行啊,最好找个体质比我好,不怕被你折腾的。” “当然,” 景沐闪身来到我面前,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 “身材不错,不过,以后像这种显身材的还是不要穿了。”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就是一件普通的白t恤加牛仔短裤。 平常天热我就喜欢这样穿,因为凉快。 没想到景沐活了千年还这么封建。 我瞪他一眼,拿被子将自己身体裹住。 “不用你管,反正你都打算换老婆了,我就是裸着出去也不碍你事。” “你敢?!” 景沐目光一冷。 突然弯腰,一把擒住我的下巴,“你就是死了也是我唯一的夫人,想跑?做梦!” 他的力气很大,我被他掐的下巴生疼,双手用力拍打他的胳膊。 景沐不为所动。 他凑到我耳边:“冉轻茉,我提醒你,你和我已经永世绑定在一起,不论生死你都是我的人,别想着耍花招。” 他将我用力一推。 后脑勺撞在床头坚硬的护栏,瞬间肿起一个包,疼得我眼前直冒星星。 “景沐你真是有病!” 我捂着脑袋,狠狠骂了一句后便缩到角落不再看他。 戏本上都说冥王喜怒无常,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这和传说的一点不差。 我上辈子真是造了孽才遇上他。 我揉着后脑勺,心里委屈,倔强的闭上双眼不让眼泪掉下。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时间仿佛停止了。 我不敢回头查看,只希望景沐能快点离开,能放过我。 就这么过了一会。 突然,有只手抚上我被撞疼的后脑勺。 第8章 你刚叫我什么 一股温热从景沐掌心流出,疼痛消失了。 我不敢相信的转头看着景沐。 却发现他也正在看我,我竟然从他眼神中看出了怜惜。 眼花了? 我急忙揉揉眼睛。 就这两秒的功夫,景沐再次回到刚开始出现的门口,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 “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 “别,” 我急忙喊住他,“现在景区已经死了第二个人,我怕莎莎他们也会有危险,要不你帮…” 不等我说完,景沐就一口回绝,“我只管冥界,凡间的事和我无关。” “怎么会无关?你是我夫君,他们是我同事,也就等于是你同事,你应该管。” “夫君”这两个字我说的顺口。 景沐嘴角一抹笑意,“你刚叫我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脸一红,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重复了一遍:“夫君!” “没听见!看来也是没诚心想让我帮忙啊。” 景沐双手再次往胸前一抱,靠在门上。 为了莎莎,为了景区里那些无辜的人,我豁出去了,厚着脸皮高声喊了句:“夫君!” 没想到景沐却轻笑一声,“喊爷爷都没用,凡间的事和我无关。” 说完消失不见了。 “混蛋!耍我。” 我气得用力将枕头给扔了出去。 枕头被砸到门上后又落下。 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 汪警官出现在门口。 “出什么事了?大喊大叫还扔东西?” 他狐疑的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枕头,“是不是…那东西又来找你了?” 我一愣,镇定的看了眼房间几个角落。 还好没有监控。 我摇头,“没,只是刚好做了个噩梦。” “做噩梦?” 汪警官又问了几句,见我依旧坚持说没事,半信半疑的出去了。 很快他又带人拿着监控进来。 我对此表示强烈反对,“汪警官,在我睡觉的地方装监控是不是有点侵犯隐私?就算我真是杀人犯,也不应该这样监视我啊。” “放心,你这里的监控除了女警不会有别人看到,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他已经打心底认定是有脏东西借我的手杀人。 现在只要把那个脏东西抓到,案子就能破了。 说话间,又有警察领着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进来。 那人一看到我,就哎呀一声:“小姑娘,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啊。” 我信道士能抓鬼。 可眼前的道士却未必。 他戴着眼镜,穿着有点褪色的道士服。 看着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故意留着厚重的胡须装深沉。 手机在兜里露出小半截。 经过我身前时,我亲眼看到亮着的屏幕上是聊天界面,上面“小哥哥”三个字清楚可见。 这是在和美女聊骚? 看来是个骗钱的假道士。 “小姑娘,汪警官已经告诉我你的遭遇,别怕,只要我在,谁都不敢动你。” 他说着还不时看向我胸口。 我厌恶的拿被子裹紧自己,敷衍的点头,“行,有道长这句话,我就不怕了。” 道士满意的点头,转身去和汪警官说着什么。 我抬头,监控已经装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那个凶手会不会来,只希望景沐千万不要来。 万一他被认定是凶手,到时事情闹大,所有人都要倒霉。 谁知我越不希望景沐来,晚饭刚过,他还是来了。 景沐依旧穿着一身黑衣,拽拽的靠在门背后。 之前不说他忙的很?怎么现在闲成这样? 我相信那些警察看不到景沐,所以不敢说话,只是朝着监控的方向撇了撇嘴。 谁知景沐没看懂,“一个下午不见,你嘴歪了?” 我又朝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抬头看监控。 “嘴歪眼斜,病了?” 景沐说着大步朝我走来。 我有点慌,床下有假道士贴的符咒,不仅床,房间里好几个地方都藏了他所谓的捉鬼利器。 万一真有点啥用,伤到景沐就完蛋了。 我压低声音急忙喊了句:“房间里有东西。” 景沐却轻蔑一笑,似乎早就看穿一切。 “这点把戏捉捉小鬼还凑合。” 他大手一挥。 只听“砰砰砰”几声,藏着法器的地方突然冒烟。 我吓得捂住脑袋。 待过了几秒抬头,只见无数的符咒飞到空中,瞬间燃起火光,烧的一点不剩。 动静惊动了警局的人,很快便有人跑来查看。 景沐没有离开,他靠在墙上,轻蔑的看着跑进来的警察。 “小冉,是不是那东西来找你了?” 汪警官看到房间里的一切,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看来他现在是想连你也杀了。” 我尴尬的看着汪警官身后的景沐。 现在只有我能看到他,而警局的人都认定他已经溜了。 “小于,去喊道长过来,让他弄些更厉害的符咒还有法器,我们一定要把真正的杀人凶手给抓住。” 小于快步跑出房间。 假道士很快便被请来了。 他一进房间,看到自己的法器化成了灰烬,眼里透着心疼。 果然是假道士,就连景沐站在他身后都察觉不到。 “道长,看来我们之前的办法很有效果。现在,凶手一定已经被您的法器所伤,只要我们再加把劲就一定能抓住他。” 假道士却叹了口气,“唉,能抓到凶手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只是…” 汪警官一下就明白了,“道长您放心,我知道您那些法器都很贵重,损失我会和上面一一” 听得这话,假道士顿时眉开眼笑。 “汪警官这话说的,我自然是要全力配合警方,把那害人的东西给找出来。” 他低头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一个八卦镜,另一只手拿着桃木剑。 “看来今天我要亲自会会那个杀人的恶鬼。” 他不远的身后,景沐一声冷笑,“自不量力!” 完蛋! 我慌忙阻止,“我想那个恶鬼已经离开,不会再回来了,不用麻烦道长。” 假道士待在这里就是找死。 我可不希望景沐手里沾上人命,到时所有的案子都会和他牵扯在一起。 以他的脾气,未必愿意解释,到时就真成了一团乱麻,理不清了。 谁知假道士却很是倔强,“不管他来不来,我都要在这里保护小姐的安全。” 第9章 求我,我就不杀他 假道士贼溜溜的目光直往我身上瞧。 这下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假道士是认定景沐不会再回来,所以才想着晚上来占我便宜。 可真够恶心的。 汪警官并不知道假道士打的如意算盘,不顾我的反对,硬是让假道士留下。 房门被关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假道士直勾勾盯着我瞧。 看了约摸有两分钟,这才缓步朝我靠近。 “小姐,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他出口能有什么好话。 我看了眼依旧背靠墙上,紧绷着脸,一脸杀气的景沐,厌恶的摇头。 “要说的我都已经和汪警官说了。” “是吗?” 假道士抬头看了眼监控,笑得很是阴险,再次朝我走近。 就在他来到床边时,头顶的灯突然灭了。 假道士大喊一声:“你这恶鬼,今天我就要抓住你为无辜的人报仇。” 他的桃木剑打到床沿,“咚”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虚张声势! 这是故意演戏给监控前的人看? 黑暗中,一只手摸到我的手腕。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是假道士,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依旧带着猥琐。 突然,一声惨叫,假道士松开了手。 有什么东西掉在被子上,黏糊糊的液体溅到我的手腕上。 我懵了。 “就你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冰冷的气息朝我扑来。 是景沐出手了。 只听有东西掉地,很是清脆。 假道士又喊了几声,便没了声息。 死了? 我吓得一哆嗦,本能的往角落缩去。 颤抖着声说了一句:“你不要杀他,不然真说不清了。” 两秒后,景沐冷声回道:“求我!你求我,我就不杀他。” 我… 不过这犹豫之间,只听假道士又是一声惨叫。 那叫声比我听到过的所有声音都惨上几倍。 我不自觉捂住了耳朵。 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口跳出来。 冰冷的气息再次靠近,停在我的耳畔。 “记住,我会杀了碰过你身体的所有男人!” 我身体一僵。 房门被踹开,灯亮了。 汪警官冲进来。 “怎么样?抓到…” 他没有说下去,所有人都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我回过神来,眼前一幕让我差点吓晕过去。 假道士倒在离我床边不过一米的地方。 他瞪着双眼,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惊恐的看着天花板。 一只手直直伸向空中,像是要努力的抓住点什么。 而另一只手… 已经从肩膀那里被生生扯断,鲜血将他的胸前染成一片血红。 另一只手… 我反应过来,猛的低头。 那只被扯断的手就在我的被子上。 手指就像一只鸡爪一样弯曲着没有一丝血色。 我控制不住的尖叫,头皮一麻,失去了知觉。 …… “女孩子是要哄的,像他那样成天喊打喊杀,我什么时候才能抱重孙?” 一个声音钻进耳朵,还伴随着拐棍敲地的沉闷响声。 我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拘留室那单调的白色天花板。 而是大红色的丝绸蚊帐,这好像在哪见过。 我摸摸脑袋,木然的转头。 一个年轻女孩急切的上前来,“夫人您醒啦?” “夫人?” 看着面前有点面熟的女孩,我一个激灵。 这是又来到了地下? 正要起身,女孩却按住我。 “夫人,您受了惊吓,老祖宗吩咐了,要您在床上好好休息,不可以下床。” 我已经彻底清醒,知道她口中的老祖宗是景沐的奶奶。 果然,桌旁,一位老人正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我。 之前已经模糊的脸现在有了具体的形象。 “奶奶!” 我乖乖喊了一声。 既然在人家的地盘,就应该有起码的礼貌,这样才不至于吃大亏。 “真是我的乖孙媳。” 奶奶很是受用,笑得更加开心。 “你在上面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就跟宁芷说,不要怕麻烦。” “那不行,” 汪警官已经认定今晚到拘留室找我的就是凶手,现在假道士又死了,那就是三起命案。 如果真正的凶手抓不到,而我又失踪不见,杀人犯这个罪名就真落我身上了。 我是孤儿倒也罢了,可我老家还有家人。 怎么忍心让他们背上杀人犯父母这样的称号? 我推开宁芷起身。 “奶奶,我知道您是为了我的安全,可现在案子没有破我又失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复杂…” 我没说完,宁芷就来拉我的胳膊,“夫人您别说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奶奶,轻声说道:“老祖宗也是为了您好,您就不要再反对了。” 从她神情看来,奶奶在冥界也是令人胆寒的存在。 案子要破,但我的小命也不能丢,只能乖乖住嘴。 门外。 景沐一只手背在身后,缓步走进来,看我一眼后在床边坐下。 “有什么事就说,我正忙着。”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奶奶一眼。 这让我对他们祖孙的关系很是好奇。 只见奶奶沉下脸来,拐棍用力往地上一敲。 “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成婚后让我尽快抱重孙,现在呢?夫人在上面受苦你不管不说,还成天只知道吓她,不是砍头就是砍胳膊,你…你是要气死我?” “做我景沐的夫人连这点小事就吓得晕倒,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景沐一只脚搭在床沿,手靠在膝盖上,手里拿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铃铛,在那里甩了甩。 铃铃的声音让奶奶更加生气。 “她是凡人,哪像你在这冥界千年,天不怕地不怕。混小子,我再提醒你一句,一个月后,必须有好消息,否则,你这冥王也不用当了。” 奶奶气冲冲的起身,由宁芷扶着离开。 门轻轻关上,我有点尴尬的看了眼坐在床上的景沐。 没想到冥界也有催生的。 只是你们祖孙俩不跟我商量,就把我绑来当生育工具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过来!” 景沐没有看我,他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第10章 没人敢听我们的墙角 我没有动。 这家伙喜怒无常,我不知道他这会是又想耍我还是想遵奶奶的命令,给她倒腾个重孙出来。 但不管哪个,我都不想。 见我没动,景沐看向我的眼神变得锐利。 “我听说你们凡间有什么妻管严,夫君被夫人管的死死的,说话都不敢大声,夫人往东,夫君不敢往西。”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这里是冥界!”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做选择,是乖乖听话过去,还是倔强的站在原地不动。 时间仿佛停止了。 我咽了咽口水很是紧张,手抓着t恤的下摆用力搓了搓。 突然,耳畔一股风过。 “麻烦的女人!” 我只觉身体被他紧紧拥住,不过眨眼间就被压倒在床上。 “不要…” 我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初夜的痛与那奇妙的感觉,让我臊得脸发烫。 下身痛楚都还未完全褪去,只是紧张的祈求他能暂时的放过我。 “不要?” 景沐皱眉,他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落在颈畔。 那双眼就像看待猎物一样紧盯着我的唇。 “不要我,是想要那个男人?” 我一愣,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景沐冷哼一声:“我说过,会宰了任何碰过你身体的男人。” 他没有一丝犹豫,低头咬住我的唇。 锥心的痛瞬间蔓延全身,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可女人的力气又怎能和男人比。 更何况还是冥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冥王。 鲜血流进嘴里,咸咸的。 看着我痛苦的样子,景沐却似乎很满意。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沾到唇边的鲜血后坐起身。 一边脱衣服,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奶奶已经找了化身上去替你,你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下,等上边事情结束再回去。” 他在挽留我? 不过想到上面有人替我,提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 眼见着景沐快要把自己扒光,我慌忙坐起身,擦了擦唇上的鲜血,自觉的往床里挪了挪。 看来今晚这通折腾是少不了了。 见我这么识相,景沐脸色缓和了些。 “奶奶做事虽然强硬,但她一向护短,你是她认定的孙媳,将来绝不会亏待你。” 认识景沐不过几天,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 我轻轻点头。 虽然和奶奶只见过两次,但她确实面善,一看就是好人。 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如果真要一直待在冥界,就只能依靠他们祖孙。 “睡吧。” 景沐一挥手,烛光熄灭。 黑暗中,他准确找到我的位置,将我拉入怀中。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粗暴,动作温柔了几分。 我笨拙的配合着他。 只是到了关键处,却又害羞的咬着唇不敢喊出声来。 “放心,没人敢听我们的墙角。” 景沐亲吻我的耳垂,他呼出的气息不再冰冷,将我心底所有的欲望勾起。 折腾到半夜,刚有了睡意,却听屋外有人喊了声:“大人!” 听那声音,应该就是之前跟着景沐去破庙的那个手下左青。 被子里,景沐抱着我腰的手微微一僵。 附到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先睡吧。” 我本以为只是和寻常一样出去办完事就会回来。 谁知等我一觉睡醒,景沐还没有回来。 宁芷端来洗脸水,并拿来一套新衣服。 “这是大人特意命人给夫人做的。” 宽松的素色长袍,浅色花纹,任凭身材再好也被完美遮住。 想到在拘留室里,景沐对我衣着的评论,我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家伙还真是古板。 时代在进步,这地下却依旧保持着千年的封建思想。 宁芷仔细的帮我穿好衣服,并贴心的帮我的长发梳成古时妇人的发髻。 “夫人您真好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表演时的那身打扮很不一样,熟悉中又带着点陌生。 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景沐还没回来吗?” 提到景沐,宁芷脸色一变,“大人他…” 见她支支吾吾,我心里一紧。 “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同时又觉得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景沐可是冥王,法力高强,哪个不长眼的敢伤他? 宁芷低着头不敢看我,声音低的像蚊子叫:“大人受伤了,他不让我告诉您…” “受伤?” 我猛的站起身,脱口而出:“他在哪?伤得重不重?快带我去看看。” 说着就往屋外跑,可没跑几步又停下。 我什么时候把他看得这么重了? 明明才认识几天,却仿佛已经本能的将他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难道是因为从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太容易被男人给夺了真心。 我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算了,景沐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这下轮到宁芷不解了,“夫人您怎么了?大人虽然叮嘱我们不要告诉您,可如果知道您这样担心他,一定会很开心。” 他会吗? 我不由的摸了摸被景沐咬伤的嘴唇。 哼!那喜怒无常的家伙才不会稀罕。 我转身就要回房,宁芷却不由分说拉着我的胳膊就走。 “夫人走吧!” 这… 刚才是谁小心翼翼不敢说的? 敢情是在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