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国门之无名碑》 第1章 战争,要来了 . 50年10月,米国军队越过三八线。 同时,米军飞机频繁侵入华夏领空,轰炸安东地区,进行军事示威。 我们的故事,就在这样的背景中开始了。 50年10月。 华夏东北部。 千疮百孔的华夏大地,还没有完全从十多年的战争中恢复出来。 苍茫茫的秋末天空上,灰淡淡的云飘来飘去,祥和安宁。 只是在万里长空的时候。 那天空里,突然响起了阵阵不属于这里的声音。 那是米军的战斗机。 战斗机的机械声嗡嗡炸响,打破了白山黑水的宁静。 只见一湾长河边,一位老渔猎户将鱼叉朝向天空,骂骂咧咧叫到: “这帮米国鬼子,不消停在自己家门口过日子。” “跑人家门口来瞎折腾!” “整些那个苍蝇,嗡嗡的!” “四处下蛆,坑害多少人呐!” 老渔猎户将鱼叉对着天上的飞机挥了挥,恨不得当场就用鱼叉将飞机给捅下来。 飞机在这片安宁的天空上飞来飞去,老渔猎户心中可是气愤。 多好的山山水水,多好的时令节气。 新华夏一片祥和生机,尽被这米国飞机给毁了。 “这帮米国鬼子!” 老渔猎户再次将鱼叉捅了捅,这才无奈地收了回来。 收起鱼叉,老渔猎户朝着河畔走去。 秋水涟漪的河畔,站着一位正在缝补着渔网的年轻人。 年轻人衣裳单薄,面容清俊,身材高大壮硕。 他的名字叫做李长明。 缝补着渔网的李长明抬头看了一眼远去的战斗机,脸色不由得变得几分凝重。 李长明,其灵魂来自于新世纪。 原身,在军里也算是兵王等级的层次。 事实上,军队里是没有所谓的兵王。 只是当兵当得久了,在军队某些领域中有特别突出成绩,属于精英部队中的精英,也就有了兵王的俗称。 而现在,这时的李长明只是一名粗布麻衣的渔猎户。 昂头看着天上远去的战斗机,渔猎户李长明面容几分严峻。 他长长吐了吐气,颇有感知地心头一跳。 战争,怕要来了。 战争,于百姓如何? 李长明手中的动作不停,抬头看向骂骂咧咧的老渔猎户说道: “爹,田上蛤蟆叫的厉害,这两天准得有雨。” “我们还是抓紧干吧。” 老渔猎户骂骂咧咧几句,最多也就舒畅心情。 该忙碌的活计,始终不能落下。 “唉..” 老渔猎户长长地叹着气,摇着头准备撑起船杆子。 他准备起船打渔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长明的哥哥李长顺走了过来。 李长顺的手里抓着一个皮鹿子。 初步鞣制好的皮鹿子是要拿去镇上卖钱的。 “爹。” 李长顺看着老渔猎户出声说到: “我去把皮子给送一下,把账给结了得了!” 老渔猎户听着李长顺的话,赶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他说道: “你给我带两斤白酒回来啊。” 可他的话语才落下,那苍茫茫的天空中,飞机的轰鸣声再次远远地响了起来。 河畔边的数人下意识齐齐抬头,再次看向了天空。 高空之上,一抹苍茫。 只见三架佩刀战斗机嗡嗡嗡的呼啸飞过。 而这一次,那佩刀战斗机上远远地丢下了数颗黑点。 “咻咻咻!” 一声声尖锐的呼啸声,浅浅地传来。 随后,便是轰轰轰隐约的爆炸声。 李长顺看着远方战斗机投下炸弹,顿时骂骂咧咧的叫道: “这米国飞机又下蛋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出声说道: “听说就前两天,宽甸那边也挨炸了!” “炸死好几个,炸老惨了都。” 李长明听到李长顺的话语,面容更加黑沉了起来。 这米国轰炸华夏大地,是几个意思呢? 华夏大地和北朝接壤。 此年的华夏,已经郑重发表声明。 若米军跨过三八线,侵略北朝,华夏不会坐视不顾。 但此时的华夏,百废待兴。 无论经济、军事都无法与米国抗衡。 米国强大,可以肆意妄为。 所以,他们在贫穷的华夏领空飞来飞去,并投下了炸弹,以作威胁。 难以想象,如果让米国吃下了北朝,那么他们又会如何行为。 弱国,无外交。 弱民,如草芥。 李长明昂着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天空。 这一刻,他的心中有了决定。 可就在李长明心有果决之时,一阵嗡嗡嗡的飞机轰鸣声竟由远及近。 那声音愈发逼近,仿若就在头顶,尖锐的声音令人头皮一阵发麻。 嗅到其中敏锐的李长明瞬间瞳孔一缩。 那飞机,是冲他们来的! 李长明瞪眼看着天空中再次出现的战斗机,扯着嗓门大喊道: “隐蔽!” 隐蔽? 老渔民和李长顺呆呆地看着天空,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而那天空中,响起了刺耳的呼啸声。 “咻咻咻!” 数颗暗幽幽的炸弹朝着弯弯水边的他们落了下来。 . 第2章 生命,这么脆弱 那黑黝黝的炸弹落下的一刻。. 李长明的反应远远超出两人。 只见李长明狠狠推开李长顺,朝着李长顺大喊道: “趴下!” 李长顺被李长明推得一个踉跄,身体沉沉摔在了地上。 而李长明推开李长顺之后,便准备去扑自己的老父亲。 老渔猎户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 他瞪大双眼,反而一把护在了李长明的身上,将李长明扑倒在地。 李长明和老父亲重重摔倒在地的那一刻,那炸弹也落了下来。 “咻咻咻!” 尖锐的呼啸声落向男耕女织的华夏大地,落在这白山黑水间。 “轰轰轰!” 恐怖的爆炸声在祥和的长河边响起。 爆炸掀飞了肥沃的土地,炸碎了平静的河面,摧毁了渔民以为生计的渔船,还有李长明辛苦编织的渔网。 “嗡嗡嗡!” 佩刀战斗机轻描淡写地投下炸弹,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大地伤痕。 而后,呼啸一声,不做解释扬长离去。 那轰轰轰的飞机声在高空上远远回荡,似在无情嘲讽这片大地的贫困。 “咳咳咳!” 被爆炸冲击得晕头转向的李长明狠狠地摇了摇头,从泥泞的地上爬了起来。 他瞪着大眼,看向护住自己的老父亲。 老渔猎户此时双目血红,鼻口正不停地流着鲜血。 满身碎土的他伸着手死死地抓着李长明的手臂。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带着细密气泡的鲜血,从老渔猎户嘴里不停地冒着。 “唔咳咳..” 老渔猎户浑身颤抖,伸出沧桑皱纹的双手想要抚摸李长明的脸。 李长明见此,顿时慌了。 这一刻,他只是华夏千千万老百姓寻常人家的孩子。 现在,李长明只感觉世界瞬间黑暗。 他抱着浑身颤抖的老渔猎户,再也没有了寻常的沉稳沉着,声音颤抖地一声尖叫: “爹!” 李长明的声音传出徐远,回荡在这涟漪不断的长河边。 也回荡在这苍茫的白山黑水间。 多么美丽的世界,却再一次回荡起如此凄厉的呼喊。 上一次这片大地上,有这般呼喊是什么时候? 李长顺听到李长明的尖叫,也是反应了过来。 满身泥土的李长顺在地上疯狂地爬着,连滚带摇来到两人身侧。 可他才来到老爹的身边,那一双辛苦劳碌的沧桑的手就这么平静地垂了下去。 李长顺怔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老爹,整个人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李长明陡然抱起老渔猎户的尸体,撒腿朝着小镇上跑去。 “救...” “救救...” 李长明陡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抱着百来斤的老渔猎户急速狂奔。 倒在地上浑身无力的李长顺反应虽慢了一拍,却也回过了神来。 他踉跄地起身,想要追上李长明。 但才被炮弹轰炸的李长顺只感觉头脑一片晕眩。 他才跑出四五步,就又失衡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李长顺狠狠地摇了摇头,抬起视线望去,只看到自己的弟弟李长明跑出了许远。 李长顺不知道李长明是如何还能跑得动的。 他顾不上思考,艰难地起身,踉跄跟在了李长明身后。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沿着弯弯河流,大步朝着小镇跑去。 李长明摇摇晃晃跑着冲进小镇,歇斯底里大声呼喊: “医生,医生..” 只是老渔猎户的手,已经无力地垂向了大地。 更加悲惨的是,此时小镇上也早已狼藉。 大地在灼热,房屋在倒塌、木板门窗被炸成了破碎。 火焰和尘土腾腾飞扬。 燃烧的房屋火势凶猛。 街道上到处都是尖叫逃逸的人。 “再来点水!” “快点再来点水!” “水!水啊!” 麻布朴素的华夏人奔走其中,拿着木桶扫把正在紧急地救火救灾。 一桶桶的水泼在那火焰上,嗤地飘起一阵白雾。 整个小镇到处充斥着火焰,白雾,还有焦臭的黑烟。 如此混乱的情况,哪有人会照顾抱着尸体的李长明。 李长明跑得气喘吁吁,被眼前的爆炸余火逼停了脚步。 那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一道浓稠的鲜血从他的鼻口里流了出来。 流着鼻血的李长明恍恍惚惚的他低着头,看了眼自己怀中的老父亲。 “医生..医生..” 李长明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医生。 又或许,他的心中其实知道了结果。 在浓烟大火弥漫的镇上,李长明抱着老爹的尸体,无力而又绝望。 众人脚步匆匆匆匆中,一位扎着双马尾辫的女孩跟着自己的母亲慌张跑过。 女孩的名字叫做郑霜雪。 她透过那黑黑的浓烟,看到了人群中呆滞的李长明。 郑霜雪捂着鼻子,朝着李长明跑去。 “同志!这里很危险..你快..” 郑霜雪正想劝李长明,却看到了李长明怀中满脸鲜血的老渔猎户。 于是,郑霜雪扯着嗓门尖锐地大喊: “医生!医生!” 郑霜雪尖声大喊下,满身狼狈的金医生跑了过来。 她来到李长明的身侧,便是慌慌张张快速检查。 但一番检查,金医生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复杂。 她可以确定,伤员死亡了。 脸上沾着焦灰的金医生情绪复杂地抬头看向了李长明。 李长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恍惚。 他还不能完全接受,老父亲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可是生命,就是这么脆弱。 就在这一片狼藉当中,一位男子焦急忙慌的大喊道: “我孩子还在里面呢!我孩子还在里面啊!” “啊?” “孩子还在里面?” 救火的人纷纷哗然。 燃烧的大火吞噬了一切,木屋木楼火势无比凶猛。 阵阵炙热裹着浓烟肆意张狂,倒塌的房屋一片混乱。 谁来救人呢? 这一刻,李长明仿若回光返照,那骨子里镌刻的血气再次上涌。 在金医生和郑霜雪的震惊中,他将怀中的老爹放下,一把抓起了水桶往身上浇。 “我来!” 众百姓见此,也迅速将水桶里的水往他的身上撒去。 水花哗啦啦落在眼眶红润的李长明的身上。 救人,争分夺秒! 李长明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浓浓大火之中。 . 第3章 我们,为什么要援朝? . 在这个年头,华夏民居建筑多用木材。 被米军的重磅炸弹以及燃烧弹轰炸之后,华夏的简朴木楼木屋那是熊熊大火、滚滚浓烟。 眼看着李长明埋头扎进烈焰当中,金医生下意识地叫道: “当心啊!” 李长明听到了金医生的话语,可是他顾不上回应了。 冲进火海当中,他就开始四处寻找小女孩的踪迹。 浓烟越来越大,不可直视。 火焰愈发炙热,木屋木材噼啪作响。 李长明越往里走,就越是感受到炙热与压抑。 就在这时,一根燃烧着的大木柱咣当落了下来,正朝着李长明砸去。 狼藉的环境里,李长明无处可躲。 无处可躲,干脆就不躲了。 李长明陡然冲拳,打向那大木柱。 “砰!” 一拳凶猛,直接将大木柱打飞开。 火屑四处飞溅,木柱发出一声呜咽声响。 而李长明的拳头上也留下了漆黑与灼烧。 阵阵酥麻的剧痛从李长明的拳头上阵阵传来, “唔!” 李长明知道自己的手受伤了。 但是受伤又如何? 救不了自己的老爹,他一定要救出小孩! 不论是上一世。 还是这一世。 他永远是华夏军人! 什么是华夏军人? 那就是即便知道前方充满绝望,也义无反顾前行! 只为了人民! 李长明没有犹豫,打飞那木柱之后就继续往里走去。 漆黑的浓烟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身侧左右到处都是杂乱的燃烧物。 在那滚滚浓烟当中,李长明终于找到了一位倒在地上的女孩。 看到女孩的这一刻,李长明迅速脱下了自己湿漉的衣裳,也将湿毛巾盖在了她的脸上。 “咳咳!” 不着衣缕的李长明抱着昏厥的女孩,撒腿朝外冲去。 燃烧的房屋外,众人翘首以盼。 金医生和郑霜雪还有女孩的父亲,所有人都十分紧张。 好在有惊无险,李长明抱着女孩跑了出来。 郑霜雪看到李长明跑出来,欢喜地大叫道: “哎!出来了,出来了!” “来来来!快来快来!” 李长明抱着女孩来到路中间,将女孩放在了地上。 昏厥的女孩一动不动,静静的躺着。 “玲玲!玲玲!” 女孩的父亲焦急万分,不停呼喊着她的名字。 一旁的金医生快速开始检查,甚至来不及关心李长明。 不知吸了多少烟气的李长明撑着双膝,在一旁不住地咳嗽。 金医生检查之后,快速话语地喊道: “得去医院,去医院!” 去医院? 李长明根本顾不上浓烟呛鼻,再次抱起女孩。 “快!” 华夏很穷。 车子,是稀罕物。 有多稀罕呢? 初期参与半岛战争的十轮大卡,也就1000多辆。 其中后勤就占去了700余辆。 而第一批入朝的军队,则是将近26万人。 这么一对比,就可以知道华夏有多穷了。 此时的华夏,还没有自主批量生产汽车的能力。 乡镇之地,更是看不到汽车的。 现在,派得上好用场的,那就是脚力。 别说了,跑吧。 伟大的华夏,就是从数不尽的战争中,一步一步用脚硬生生踏出来的。 李长明抱着女孩,又开始了狂奔。 而李长明的老爹却静静的躺在那里。 换作寻常,这实为不孝。 但是现在,并非寻常。 就在李长明抱着女孩大步朝前跑去的时候,一位戴着眼镜的干事拿着相机走了过来。 他是来拍照的。 这不是米军第一次袭击华夏东北边境地区了。 他要记录米国轰炸华夏东北村庄的恶行,以在报纸上揭露揭发米国的罪恶。 可是他偏偏正好挡在了李长明的身前。 李长明瞪眼看着那身穿军衣的干事,一声怒吼叫道: “让开!” 文质彬彬的宣传部干事被李长明这么一吼,吓得身体那是一跳。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埋怨,而是赶紧让开了道路。 于是,李长明抱着女孩再一次跑出小镇。 小镇上并没有医院。 要去,只能去军区医院。 于是。 缺少汽车的旧时代,奇异而又令人唏嘘的场景就此发生。 只见李长明抱着女孩在旷野上狂奔。 而他身后不远处,金医生和女孩的父亲也在拼命奔跑。 眼镜记者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拿起了大头相机。 “嘎吱。” 一声沙哑的快门声,定格了李长明救人的画面。 就在李长明前脚才走,李长顺踉踉跄跄的也来到了镇子上。 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爹,也看到了四周凶猛的大火,还有慌慌张张赶着灭火的邻里相亲。 李长顺不知道李长明这时候跑哪里去了。 他来到老渔猎户的身侧,看着地上安睡的老父亲,整个人面容呆滞。 在一旁守着尸体的郑霜雪见此,艰难地对李长顺说道: “你节哀啊...” 李长顺没能忍住,抱在老渔猎户的身上嚎啕大哭。 “啊啊啊!” 他凄惨的声音回荡在硝烟缭绕的街道上,随着滚滚焦烟飘向天际。 干事记者看到李长顺这般哭泣,也是举起了手中的相机。 “嘎吱!” 在废墟中抱着尸体嚎啕大哭的李长顺,被定格在了照片里。 大火,渐渐地被熄灭了。 邻里乡亲开始捡拾轰炸火灾之后的残余。 华夏人的骨子,是刻满韧性的。 家园遭遇轰炸已成狼藉,那一双双手还是能从焦土灰烬中捡起奇迹。 拍拍沾灰的萝卜白菜,搬走完好的木凳木柜.. 众人哀痛沉默,但却心有信仰,坚定不移。 虽然一身狼狈。 但是这里,终将重新建起高楼。 画面,转眼匆匆。 就此,来到第四野战军医院。 医院里,病患来往,护士医生忙忙碌碌。 金医生结束了手术,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她一边走着,一边吩咐到: “手术很成功,但是注意伤口,一定别让她发炎了!” “行,你先去忙吧!” 金医生英姿飒爽,利落吩咐,步履干练。 可她一个转身,就看到了呆呆地坐在走廊座椅上的李长明。 李长明此时穿着病号服,手上也打着厚厚的绷带。 除了手臂受伤,他的身体状态经过检查,可是十分健康。 但是看起来精神好像不太好。 金医生思索着,走到李长明身侧。 她伸手拍了拍李长明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 “哎。” “你别太难过..” 坐在座椅上的李长明抬头看了一眼金医生,倒是平静地回道: “谁说我难过了?” 金医生没想到李长明竟然这样回答。 她扬起笑容看着李长明问道: “那你在想什么呢?” 李长明收回视线,抬头看向苍茫无际的天空。 他话语喃喃地回到: “我在想...” “去哪里参军...” 经常可见。 有这么一个神奇的问题: 我们... 为什么要援朝? . 第4章 尖刀连! . 华夏,始于炎黄、贤于尧舜。 开于夏,烈于商,礼于周,统于秦。 49年,华夏从十余年战争中站了起来。 50年,国门来敌,扰我安宁。 战,是不战? 风卷尘沙起,云化雨落地。 转眼,已数日后。 滴滴答答的满天大雨中,湿漉漉的街道上,长长的队伍正在排列成行。 华夏的青年,正在排队。 排队,参军! 哪怕倾盆大雨,哪怕风云来袭,也丝毫没有阻止华夏大好男儿的参军热血。 长长的队伍里,李长明与李长顺也在其中。 雨水噼噼啪啪地打在油皮纸伞上,点点离人泪。 队伍中,矮壮的王栓子看向李长明笑道: “哥,你可定被选上!” “现在整个镇子谁不知道你是救火英雄呢!” 救火英雄,是李长明救下女孩玲玲后,邻里乡亲送上的荣誉。 在这淳朴的年代,这个荣誉并不俗套,而是庄重充满光辉。 李长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计较其中。 不过一旁李长顺可是不服输,心中有气地说道: “还救火英雄?自己老爹咋不救?” 那天。 李长明丢下老父亲跑了。 李长顺因此与弟弟李长明有了裂隙。 这裂隙或许是一时的,或许是悲伤的,亦是不重要了。 李长明听到哥哥李长顺的埋怨嘲讽,并没有太多情绪解释。 他只是抬头看向满天大雨,感觉天地变得阴冷了。 好像... 冬天要来了。 王栓子是李长明和李长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他看着李长明和李长顺之间矛盾,一张丑脸也是皱着咧了起来。 “不是,哥...” “人家金医生都说了..那时候大爷已经..” 李长顺撇开脸,没有搭理王栓子。 王栓子见此,满脸皱褶地很是无奈。 他推了推李长明的手臂,催促着说道: “长明哥,你倒是说两句啊?” 在王栓子的眼里,李长明可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他王栓子打小就喜欢和李长明一起掏山赶河、摸鱼抓虾。 可是这一次,李长明没有一句解释。 这就让王栓子很挠头。 李长明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他只是笑着朝着王栓子摇了摇头,就此作罢。 其实李长顺未必是真心责怪李长明,就是心有一气。 因为老爹死的这件事,不论如何也顺不下去。 顺不下去,李长顺便将仇恨转移到了鬼子的身上。 他要参军杀敌,为死去的父亲报仇! 但是眼看着大雨落下,队伍却又长又慢,焦躁的李长顺心中十分不耐烦。 他不想和李长明一起排队了。 “让让!让让!” 李长顺大大咧咧地朝着队伍前头走去。 王栓子见此,憨头憨脑笑嘻嘻地跟在李长顺身后。 两人粗鲁地朝着队伍前头插去。 “那啥!” “让让,让让!” 王栓子护着李长顺来到前头。 他一边插队一边叫叫喳喳的喊道: “我哥肯定选上了!” “来来来!” 李长顺来到队伍前头,瞬间喜悦。 可不是得选上吗? 他李长顺是渔猎户,以打猎为生,也没有少摸土枪。 这来当兵,那是杠杠的好! 只要自己当了兵,就可以为老父亲报仇了。 “同志,我是李长顺啊!” “你快给我查查,看看我有没有被选上!” 招兵部的干事看了一眼李长顺,还没有来得及话语,队伍后头一声不满响了起来。 “干啥玩意儿?干啥玩意儿?” 只见,面容愤怒的张金旺喊道: “他要能选上,谁都能选上了!” 李长顺听到张金旺的话语,脸色也就变了起来。 李长顺和张金旺都是一个村的,但两人从小不太对付。 听到张金旺这样的话语,李长顺黑着脸回道: “你在那说啥呢?你在那?” 而张金旺则是指着李长顺底气十足地问道: “不是,我就问你!” “不守规矩的人,你说部队能要吗?” 张金旺的话语让排队的青年议论纷纷。 “对啊!这么不守规矩!” “连队都不排?我们也在等啊?” “就他最急似的!” 青年们议论纷纷,这让李长顺感觉十分丢脸。 他没有办法对抗大众,而是将矛头怼在了张金旺的身上。 李长顺朝着张金旺叫道:“不是,你再说一句试试?” 张金旺丝毫不怂李长顺,咧嘴喝道: “我说一句你咋的?” 李长顺这火气也就腾地冒了上来。 咋的? 他板着身体,大步朝着张金旺冲了过去。 张金旺并没有畏惧,也是板着身体对着李长顺冲了过去。 两个大好青年没有动手,只是用着胸膛撞着胸膛,在那相互咆哮。 “你想咋的?” “不是,我就咋的,怎么了?” “你还想咋的?” “你动手试试!” “你动我一下试试?” “那你动我一下,你试试!?” 俩人你看我我瞪你,相互拉着脖子,面红耳赤地在大雨中争吵。 队伍中的李长明瞬间无语。 李长明很是无奈,也只得走了出去。 眼看着两人都贴在一起。 那是头顶头、鼻对鼻,眼睛瞪着眼睛,就差嘴对嘴。 李长明赶忙大手伸了进去,推开黏稠的两人。 “好了!” 李长明大力出奇迹,将牛犊一般的两人强硬分开。 他看着李长顺低声喝道: “丢不丢人!?” “老爹才走,你就要让人家笑话咱们吗?” 鲁莽的李长顺听到李长明的话,瞬间泄气。 他匆匆看了一眼左右,决定不和张金旺争了。 “不就是排队吗!?” “排呗!” 李长顺灰溜溜地朝着队伍后头走去。 李长明见此十分无奈,只得看向张金旺歉意道: “金旺哥,你别往心里去。” “他就这德行。” 张金旺和李长顺从小不对付,但是他非常喜欢李长明。 听到李长明的话语,张金旺也就不准备计较了。 “哎!没事!” “就你哥这揍性,要是有你一半好啊,我都懒得跟他计较!” “好了好了,排队吧。” 说着,李长明顺势问道: “金旺哥,知道是哪支部队吗?” “哪支部队?” 张金旺看着李长明,赶忙将自己的小道消息道出: “听说...” “咱们这里有一支非常厉害的部队,叫尖刀连!” “只要好苗子!” . 第5章 首先,你要成为一个兵! . 而随着队伍前行,很快就轮到了李长明、李长顺等人。 “王栓子!” 听得一声呼喊,矮壮的王栓子陡然兴奋。 “哎!” 他慌慌张张朝着登记桌走去。 “到到!这儿呢!” 等到王栓子来到登记桌边,一位干事就递出了一张纸: “你合格了!” 王栓子接过那一张纸,欢喜得满脸褶子。 而干事则是继续喊道: “李长明!” “来了。” 李长明走上前,同样也接过了一张合格证。 “你也合格了。” 李长明平静地握住了单薄的纸张,内心却波涛汹涌。 从现在开始... 他要踏上军旅之路了。 而这条路在这个年代,代表着血与铁,代表着命与骨。 “张金旺!” “哎!来了来了!” “李长顺!” “有!我就说呢嘛,他那熊色样都能合格,我能不合格吗!” “你说谁熊色样呢?” “我说你咋的,你自己啥样,你自己看不见啊?” “我懒得跟你瞎叭叭,同志,啥时候发那枪啊?” “你现在还不是正规的解放军战士,得通过新兵训练考核。” “不是,你脑子进啥了?才通过就想拿枪啊?要拿枪也得上部队去啊!” “我还不知道去部队吗?” 在张金旺和李长顺骂骂咧咧、相爱相杀的话语当中,这新兵筛选算是落下帷幕。 不过这仅仅只是开始。 李长明的目标并不只是新兵。 他的目标是尖刀连。 按照寻常而言,华夏的军队喜欢将荣耀与团连编制共同称谓。 比如: 模范红一连。 神枪手四连。 钢铁七连... 可见是荣耀在前,团连编制在后。 要说这尖刀连,其实为“尖刀一连”。 尖刀、尖刀,意味非常简单。 那是队伍先头中的先头,是要冲在最前面的。 必要时刻,尖刀连相当于侦察连。 这个时代的侦察兵可了不得。 一个个都相当于后世的特种精英。 由此可想,尖刀连可不是只要好苗子吗? 不过,李长明对自己的身体素质非常有信心。 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带着曾经军人的灵魂,更是有着一副好身体。 或许是两世为人的原因,李长明的身体素质几乎是常人的两倍。 这也是为何,他可以硬数发炮弹轰炸,还能抱着百斤重的老爹狂奔的原因。 这也是为何,他能够一拳打飞大木柱,不许久便恢复如初的原因。 身体的各个方方面面,都早已超越寻常人。 这一次,李长明一定要进入尖刀连。 要当,就当那刀锋之刃。 就这样。 画面快速一转,来到了新兵训练基地。 新兵训练基地里,草木开始几分枯黄,高树挺拔落叶,凋零中带着阵阵肃穆之气。 操练空地上。 新兵蛋子们身穿立领黄呢的50式军服,脚踏毛皮靴子,齐齐绷着脸蛋,看上去威严严肃。 穿上这身衣裳,那就是华夏的兵。 新兵蛋子们站得笔直,心怀荣耀。 就在这严肃的氛围当中,一身军服的李长顺侧头看了一眼身侧。 巧了,他的身侧又是他的死对头张金旺。 张金旺对军服的立领十分不适应。 他总感觉自己的脖子勒得慌。 张金旺摇了摇脖子疏解不适,偏偏正好看到了李长顺。 两人一个对视,瞬间火气。 “你瞅啥呀?” “你瞅啥呀?” “我就瞅你了,你能咋的?” 两人轻声嘀咕,打破了整个新兵集合的肃静。 方正队伍的前头,满脸严肃的老兵瞪眼看向他们喝道: “你们俩想咋地?!” 老兵一声厉喝,吓得李长顺和张金旺赶忙别开视线,不再胡闹。 他们似乎这才意识到... 这里,是军队。 军队,容不得儿戏。 队伍的一角,李长明也是站得笔直。 说起曾经,其实李长明也是一位老兵。 但是在这个时空,李长明只是一位新兵。 这里与曾经的世界不同。 以前李长明当兵,新兵入列,老班长老连长那是和蔼可亲,温柔至极。 一不小心你青春期的心情莫名不好了,老班长还会和你谈谈心聊聊天。 私底下,班长对新兵是无微不至。 哪有传说中的严肃凶狠。 但是现在不同。 只见队伍前头,那面容严肃的老兵没好气地大声骂完,便双眸严肃地高声呼喝: “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你们新兵班长,线才臣!”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叫我班长!” 班长线才臣的话语,甚至带着不可忤逆的命令之意。 他认真地绷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温柔温情。 在这几分秋意凉的树林空地当中,班长线才臣的声音萧疏尖锐。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地大声说道: “从一个老百姓,转换成一个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们必须做到两点!” “第一,一切行动听从指挥!” “第二,有事先报告!” 可就在班长线才臣这话语落下的时候,愣头愣脑的李长顺大声喊道: “报告!” 突如其来的报告,打断了班长线才臣的训话。 线才臣黑着脸,转头看向李长顺: “说!” 李长顺看着班长线才臣,十分好奇地问道: “什么时候去打米国鬼子啊?” 或许李长顺只是无心好奇询问,但现在这些一切都是机密,可不兴挂在嘴边到处传播。 所以班长线才臣瞪眼看着李长顺喝道: “首先,你要成为一个兵!” “如果你连兵都不是,你怎么打米国鬼子?” “懂吗?” 李长顺被班长线才臣怒吼,吓得板正身体大喊回道: “懂了!” 其实李长顺并不懂。 在李长顺看来,拿上枪就是兵,不是么? 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 李长顺感觉班长线才臣很凶。 而班长线才臣狠狠瞪了瞪李长顺之后,就收回了视线。 线才臣没有在乎李长顺的冒失唐突。 他将视线,下意识地飘向了身材高大的李长明。 从李长明的眼神、站姿、气势里,班长线才臣可以看到李长明的潜力。 多年的老兵经验告诉班长线才臣,李长明是一个好苗子。 好苗子,更要打磨! 班长线才臣盯着李长明,双目炯炯有神地喝道: “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首先,必须具备集体观念。” “班!是最基础的战术单位!” 李长明飘着视线和班长线才臣对视。 一个对视,李长明瞬间就明白,班长线才臣这句话说给他听的。 李长明深刻地明白... 战争,并不是一个人的枪火。 更是数不尽的无名丰碑。 . 第6章 我又没错呀? . “今天的训练是一次比赛!” “10人为一个班,山地折返拉练。” “终点处,有标着数字的红旗。” “每个班对应一个数字。” “要求,各班每一位战士都要拿到自己的红旗!” 班长线才臣的话语落下,这一场比赛就开始了。 比赛的规则其实非常简单。 他对新兵的身体素质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能跑。 如果连跑都跑不动,那还怎么当兵? 也曾说过,华夏没有车。 交通载具的缺失,让华夏的军队缺少机动能力。 这种特殊情况下,华夏的士兵必须善跑。 像“鄙人不擅奔跑”这种事,在华夏的兵里面压根不存在。 上了战场,如果跑不动,那是要人命的。 疾行、奔袭、穿插、包围、突袭... 都需要跑起来。 而这,也将成为之后半岛战争志愿军初期战斗的主旋律。 就此,比赛开始。 李长明其实可以一骑绝尘,直接丢下自己的班级成员。 但是他知道,班长线才臣对他说那番话的意思。 个人英雄,并不能主掌整个战争。 集体团结,才是战胜困难的不二法门。 所以李长明和队伍里的成员一起并肩前行,毫无单兵冲锋在前的意味。 山地拉练,要爬坡上坎。 这对人的体能要求高。 再加上华夏贫困,并不是人人壮得都跟绿巨人似的。 大多数的寻常新兵面黄肌瘦,体力匮乏。 于是,体力充沛的李长明带步在前,喊着节奏。 “一!二!三!四!” “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充满节奏的声音,小队匀速前行。 没有乘风破浪,但主打一个稳扎稳打。 森林的山坡上,李长顺也在夺路狂奔。 李长顺和李长明相同,都是渔猎户。 渔猎户或许没有太多的本事,但爬山涉水不在话下。 爬坡上坎对李长顺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可他撒腿跑出许远后,却发现自己的队友一个个倒在身后不远处大口喘气休息。 “哎!?” 李长顺顿时急了。 他赶忙又折返回去,朝着自己的班级成员叫道: “起来呀!” “咱们不能输呀!” “来!来!” 李长顺试图搀扶起自己的班级成员。 可是众人体力耗尽,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根本无力起身。 “不行不行,我不行了。” “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我也休息一会..” 李长顺的班级成员一一拒绝,李长顺一时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他正好看到李长明带着队伍跑了上来。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 随着李长明带着节奏,班级成员们跟着叫到: “一二三四!” 那声音回荡在树林高地,飘飘扬扬,精神十足。 李长顺看到李长明带着队伍整齐精神地跑过自己的身前,瞬间惊呆了。 “不是..” 李长顺一只手拖着自己的班级战友,一边慌张大叫道: “你们起来呀!” “你看他们都..” 李长顺不想输给李长明。 他可是哥哥,李长明可是弟弟。 要是这样输了,那不是特别没有面子? 而就在下一刻。 只见张金旺带着队伍,有样学样地跑了过来。 “一二三四!” “一二一!一二一!” 李长顺看到张金旺竟然也这般操作,顿时惊掉了下巴。 现在连张金旺都超过了他。 这还了得? 李长顺再看看自己的班级战友。 一个个累得气喘呼呼,满头大汗。 显然,体力是耗尽了。 “行了!” 李长顺心有决定。 他看着班级战友们说道: “不用你们跑了,在这儿等我!” 李长顺撒腿狂奔,丢弃了自己的班级战友,急忙朝前追赶而去。 加上那一股不想输的拗劲,李长顺超过了张金旺,很快就直追李长明。 李长明侧头看了一眼疯狂追上来的李长顺,倒是不为所动。 他收回视线,带着队伍继续匀速向前。 而李长顺超越了李长明,朝着插着红旗的地方跑去。 他看着地上的红旗,没有纠结,快速地将属于自己的班级全都拔起。 然后他便返身朝着自己的队伍跑去。 先众人拿到红旗,跑得气喘呼呼的李长顺却十分得意。 他快速的回到了自己队员的身边,笑着说道: “还往那走干啥呀!” “不用走了,拿着!” 李长顺很是光荣地将自己捡到的旗帜一一分了出去。 队友们抓着手中的红旗,面面相觑,有些不敢接。 不敢接的原因,是因为淳朴。 “拿着啊!” 李长顺硬将红旗塞了过去。 其中一位队员看着李长顺,犹豫着说道: “不地道吧?” 李长顺一脸无所谓,看着左右回到: “啥不地道啊?” “快走一会,后面追上来了!” “还在这傻站着!” 于是,李长顺带着队伍重新返回山下。 后来.. 李长顺就被班长线才臣抓了。 在这淳朴朴实的年代,有这样的一个耍滑的新兵,对班长线才臣而言并不是好事。 打仗,不是闹着玩的。 稍有差池,就会害人性命。 你有家庭家眷,人家也是有父母亲属。 偷奸耍滑,只会害人害己! 班长线才臣双目炯炯的盯着李长顺。 他没有说任何话,就只是和李长顺一对一站在了树林当中。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硬邦邦地站着。 作为老兵,班长线才臣站如松,没有丝毫的松动。 但是李长顺就不行了。 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李长顺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住摇晃。 “报告!” 再也忍不住的李长顺朝着班长线才臣喊到: “能说话吗?” 班长线才臣瞪眼看着李长顺回道: “想好了再检讨!” 可是李长顺却皱起眉头,出声回到: “不是,我检讨啥呀?” “我又没错呀?” . 第7章 新兵,李长明! . 这是一个淳朴朴素的年代。 也是一个碰碰手就会脸红的年代。 更是一个,充满信仰,充满希望的年代。 可是,李长顺的话语落在了班长线才臣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 他瞪眼看着李长顺喝道: “你以为你还是在家种地那会儿啊?” “我现在警告你,把你的地方习气给我收起来!” “你在这,就要给我记住两个字!” “纪律!” 可是李长顺却不以为然。 他依旧嘟囔着说道: “不是,我错在哪了呢?不是说每人拿到自己的旗就行了吗?” 班长线才臣听此,十分无奈。 他看着李长顺问道: “你觉得自己很有道理,是正确的?” 李长顺听此,扬起笑容回道: “那可不是嘛?” “好!” 班长线才臣看着李长顺,目光炯炯地问道: “我问你,假设红旗是电报,你们班奉命去拿。” “你丢下你的战友,一个人拿到了电报,回来看到战友被鬼子打死了。” “我想问你,你高兴吗?” 班长线才臣的话语让李长顺瞬间没了笑容。 李长顺下意识的辩解道: “那不一样,打仗肯定..肯定是大家都在一起..” 话语越说,李长顺的声音就越小声。 他感觉自己说这话,似乎也没有太多底气。 而班长线才臣瞪眼看着李长顺喝道: “李长顺,你有亲人亲戚,这里每一位战士都有!” “你有血有肉,他们也是有血有肉!” “军队不是你一个人的军队!” “你明白没有?” 李长顺听此,满脸不服气却又无言以对。 这件事,算是一段插曲。 而新兵训练,一转眼就来到了考核期。 从新兵训练到考核,其实也就一周的时间。 一周的时间看似很短。 但是要知道,以前抗日战争那会,可是早上当新兵,中午就杀敌,下午就是老兵。 相比现在,一周新兵训练时间已经算是非常充裕了。 一周后。 新兵考核训练正式开始。 树林深处,两三百号新兵蛋子正在检查身上的衣裳装备。 这一次,不再是赤手空拳,而是身有负重。 “同志们!” 班长线才臣看着众人说到: “今天,我们负重15公斤!” “越野5公里!” “要求,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目标,视为合格!” “超出时间或者作弊者,视为不合格!” 班长线才臣一边走着一边看向众人,双眸充满希望热情地说道: “我相信我带出来的兵,没有一个熊包!” “没有一个软蛋!” “大家有没有信心!” 新兵蛋子们听到班长线才臣的话语,齐声高喊道: “有!” “好!” 班长线才臣看着众人喊道: “抓紧时间准备,马上开始!” 话语落下,新兵们开始快速活动着手脚。 人群当中,张金旺看了一眼李长顺。 “哎!” 张金旺很是挑衅地说道: “打个赌吧,一会儿谁跑第二,谁就是瘪犊子!” “瘪犊子玩意儿!” 李长顺听到张金旺的话,心中可是不甘。 “那也是你输!” 李长顺朝着张金旺喊道: “你快活动活动吧,别崴脚了!” “第一,非我莫属!” 就在这时,班长线才臣喊道: “准备了,全体都有!” “听我口令!” 一声话语,新兵随时就位。 “预备!” “跑!” 随着班长线才臣的声音落下。 只见李长明一骑绝尘,闪电般冲在了最前头。 他踏出阵阵呼啸,转眼就将新兵们拉在了后头。 而且李长明越跑越远、越跑越快,呼吸间便将众人抛之身后五六十米远。 “啊?” 李长顺和张金旺见此瞬间惊呆了。 张金旺慌张朝前跑去,对着李长顺喊道: “你弟怎么跑这么快!” 李长顺也是不明。 他自认为自己非常善跑。 可是远远看去,他发现他和李长明已经相隔了五十多米! 这还是他的弟弟李长明吗? 这还是以前小时候流着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满山抓兔子的弟弟吗? 李长顺震惊得牙口发酸。 眼看李长明离他越来越远,李长顺慌了。 不好! 又要输给自己的弟弟了! 快跑! 李长顺咬着牙朝前冲去。 后头。 班长线才臣拉着脖子探头探脑。 他看到李长明一骑绝尘,不由的眼眸闪烁。 好家伙,深藏不露啊! 竟然跑这么快!? 而就在这时,一位男子迈步走到了班长线才臣身边。 这位男子是尖刀一连的连长张达铁。 连长张达铁靠在班长线才臣身边,跟他一起摇头晃脑打量远方。 班长线才臣吓了一跳,赶忙立正对着连长张达铁敬礼。 “连长!” “嗯..” 连长张达铁收回视线,看着班长线才臣说到: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吗?” 班长线才臣听此,扬起笑容回到: “不是,连长到新兵连来,就视察工作呗。” 视察工作? 连长张达铁甩了甩脸,看着班长线才臣说到: “我跟你说啊,听好了!” “最好的苗子,咱得相中。”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连长张达铁看着班长线才臣说到: “明白吗?” 班长线才臣听此一笑,倒是点点头回到: “连长,我已经有人选了。” 画面,来到那山中公路。 长长绕绕的山中公路里,有三个阶梯的新兵正在负重越野。 第一梯队,是仿佛被人追着砍的李长明。 第二梯队,是怎么追也追不上前头的张金旺和李长顺。 第三梯队,则是大部队新兵。 三个梯队前前后后,在山路上狂奔。 及时按照这个速度,张金旺和李长顺到底不会不合格。 可是就在两人经过独木桥的时候,李长顺心头一狠,推向张金旺。 张金旺身体踉跄,倒下了独木桥,摔进了旱河里。 “啊!” 张金旺捂着自己的脚,气愤地看着李长顺。 可是李长顺十分得意,嘲笑地看了一眼张金旺,再次朝前跑去。 张金旺见此,赶忙咬着牙爬上了河,踉踉跄跄地朝前走去。 长路漫漫,加上身有负重,张金旺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到最后,张金旺都没能走出几步。 他的脚受伤了。 画面且就来到了终点。 终点。 连长张达铁握着一个老旧怀表,正在看着时间。 就在这时,一骑绝尘的李长明快速地跑来。 他第一人抵达终点,完成了这一次考核。 “呼呼呼!” 李长明大步冲到终点,双手叉腰吐着长气缓和着剧烈的心跳。 “好啊!” 连长张达铁看了眼手里的怀表时间,不由得心中震惊。 就这成绩,可说是超过了他尖刀连里的所有人。 哪怕尖刀连里的侦察兵都没有你能跑啊。 连长张达铁没想到自己还捡了个宝。 他双目欢喜地看向李长明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李长明缓和着气息,一听张达铁的话语,立刻肃穆敬礼示意: “新兵,李长明!” . 第8章 连长,就是这小子了! . “好啊!” 连长张达铁看到李长明饱满的精神气,心中可是欣赏。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侧的班长线才臣。 班长线才臣点了点头。 连长,就是这小子了! 你看着办吧! 连长张达铁得到眼神示意,心中便落下了决定。 时间悠悠。 转眼之后,李长顺也跑来了。 他撑着膝盖不住地喘气,只感觉累得不轻。 他很是震惊地来到李长明身侧,艰难地问道: “长明,你啥时候这么能跑了?” “以前咋不见你这么快呢?” 快? 李长明笑着回道: “哥,那是以前,我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应该努力奔跑啊。” 李长顺没有听明白李长明的话。 他只是气喘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好好休息。 而李长明却皱着眉头,看着李长顺问道: “哥,金旺哥呢?” 张金旺的身体也是出了名的好。 在李长明看来,张金旺和李长顺几乎不相上下。 可是现在,张金旺却不见了。 眼看着其他人陆陆续续到来,这张金旺不见了,就显得不太正常。 李长顺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眼神闪烁,没有回答。 李长明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老哥李长顺这样的姿态,心中猜想一二。 而随着时间流逝,最终,连长张达铁说道: “考核结束!” 直到考核结束,张金旺都没有出现。 张金旺没有通过考核。 这个时候,李长顺也是有些恍惚。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一推,结果害得张金旺没有通过考核。 事态急速。 考核事后。 新兵调度,即将分批入队。 整齐的方队正在报数,班长线才臣朝着失魂落魄的张金旺走去。 “张金旺,我最后问你一遍,你那个脚到底咋整的?” 住着拐杖的张金旺听到班长线才臣的询问,硬着头皮回到: “我自己从桥上掉下去崴的?” 班长线才臣听此点点头,没有继续纠结。 队伍当中的李长顺眼神闪烁,十分心虚。 不过他没有想到,张金旺竟然没有说出他。 李长顺心情复杂,倒也没有主动承认错误。 可就在下一秒钟,李长明却出声喊道: “报告!” 班长线才臣一愣,转头看向李长明。 在他的眼里,李长明可是个好兵,一般也不会主动打报告。 那打了报告,定然是有事了。 班长线才臣朝着李长明走去,出声示意: “你说。” 李长明言语平静,出声回到: “我问了战友们,有人看到李长顺推张金旺下桥,害张金旺扭到了脚。” 话语一出,班长线才臣的脸色变了。 李长顺的脸色也是慌张失措。 李长顺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老弟竟然出卖了他。 不过这种情况,好像也不算是出卖? 心虚的李长顺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脸上神色不断变换。 班长线才臣走到李长顺身前,瞪眼怒喝道: “李长顺,有没有这种事!?” 李长顺脸皮颤抖,最终干巴巴地点了点头。 “对,是我推得。” “但是..” 李长顺支支吾吾,没能说出个理所当然来。 班长线才臣见此,心中明了了。 他瞪眼看着李长顺怒喝一声: “大丈夫敢做不敢当?” “我要你这样的兵有什么用?” 李长顺被班长线才臣怒喝,傻眼呆滞。 不错。 他被判新兵考核不通过。 “新兵连,全体都有!” “按照既定计划,登车!” 在李长顺垂头丧气中,新兵蛋子们快速登上了十轮大卡。 李长明也是利落登车。 车辆将运载着新兵连的新兵们前往军队驻地。 车里,李长明看向低头丧气的李长顺,还有同样丧气的张金旺。 而他们的身后,那白灰砖墙上,数个红艳艳的大字异常触目: 【加强】【训练】【保家】【卫国】! 李长明悠悠收回了视线,没有再去多看李长顺和张金旺。 十轮大卡里,王栓子恋恋不舍的看着李长顺和张金旺。 王栓子也没有想到,李长顺和张金旺最后都落选了。 偏偏没什么大本事的他通过了考核。 王栓子并不知道,军队里的纪律高于一切。 甚至高于个人能力。 眼看车辆越行越远,王栓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伸手推了推李长明的肩膀: “哥,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了。” 李长明看了一眼王栓子,并没有太多回答。 而王栓子则是笑着说道: “长清妹子还那么小,你们俩要都走了,谁照顾她呀?” “是吧?” 李长明没想到王栓子竟然念叨起了他的妹妹李长清。 不错,李长明的后面还有个妹妹。 李长清年幼懵懂,独自一人在家里。 李长明知道,半岛战争极为惨烈。 有多惨烈? 伤亡近乎四分之一。 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他李长明穿上这身军衣开始,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去半岛,他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为了避免李长顺拖累连累其他的战士。 也为了给老李家留一个后... 李长明选择了大义灭亲。 哥,你还是好好当渔猎户吧。 在这好山好水间盖一栋小楼,成家立业。 打仗的事,就交给我了。 李长明知道,自己守护的并不只是李长顺,也不只是李长清。 是华夏大地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是祖国。 可李长明没有想到的是... 新兵连才走,汽车连派人来到了新兵训练基地。 只见一辆十轮大卡停在新兵训练营的门口。 汽车连连长和班长迈步下车。 看着空荡的新兵训练营,班长无奈说道: “咱是不是来晚了?” 晚了? 垂头丧气的李长顺和同样垂头丧气的张金旺一个对视。 一点都不晚! 他们两人赶忙朝着汽车连连长和班长走去。 “报告首长,我是新兵,李长顺!” “报告首长,我是新兵,张金旺!” . 第9章 可你不是新兵吗? . 如果说援朝的华夏步兵是九死一生。 那么,志愿军的汽车兵更是九死无生。 原因是什么,或许大家都有了答案。 米国很强大,半岛的整片天空都是他们的。 华夏那一点可怜的汽车,在绝对的领空权面前,什么也不是。 李长明并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地让哥哥李长顺加入了生死无门的汽车连。 他这边。 新兵连的新兵很快就被各部开始分走。 李长明被分到了尖刀连。 让李长明没想到的是,王栓子也跟他一起被分到了尖刀连。 新兵连全连近乎200人,就只有他和王栓子被选入了尖刀连。 “立正!” “报告连长,指导员,新兵李长明、王栓子带到!” “请指示!” “入列!” “是!” 连长张达铁细细打量着李长明和王栓子,最后声音洪亮的说道: “讲一下,新兵进来,由老班长带!” “李长明!” “到!” “李长明进一班!” “王栓子,入五班!” “啊?” 五班长瞬间傻眼。 班长都是老兵,他们一眼看出李长明就是好苗子。 但是这王栓子给他们的感觉并不是特别好。 五班长听到连长将王栓子丢给自己,一时间没能接受。 没能接受的原因很简单。 要是把李长明丢给他,那他肯定不二话。 但是整了个不怎么样的新兵蛋子给我,这是要我当保姆啊? 更何况,现在大战在即呢? “嗯?” 连长张达铁挑眉看了看五班长,五班长顿时无奈,只得应道: “是!” 两位新兵分配完毕后,连长张达铁看着众人喝到: “同志们,我们连是尖刀连。” “我们都是铁打的汉子,有钢铁般的纪律!” “老班长带新兵,首先要给他们讲一讲,咱们尖刀连的优良传统!” “把他们带成一名合格的兵!” “我的话讲完了,解散!” 连长张达铁训话完毕,也就迈步离开。 王栓子被伍班长带走,班长线才臣朝着李长明走去。 他笑着看着李长明,出声问道: “到底是落到我的班了!” “感觉咋样?” 李长明面容严肃,声音洪亮地出声回道: “报告!感觉很好!” 班长线才臣听此,笑着拍了拍李长明的肩膀说到: “以后会更好的!” 就在这秋叶缓缓飘落的时刻。 李长明开始了正式的军伍生涯。 军伍生涯第一课,就是华夏军队的老传统: 刺刀! 李长明作为现代兵,对刺刀并不陌生。 不错,现代兵也保留着看似古老和无用的技能:刺刀拼刺。 现代战争之所以保留刺刀拼刺,只因为实战中那千分之一白刃肉搏的可能。 而现在。 之所以天天训练刺刀,主要是因为穷。 对华夏士兵而言,子弹珍贵。 刺刀,就是华夏士兵的第二条命。 “杀!” “杀!” 拿着木质假枪的战士们在操场上热血沸腾地练着刺刀。 那枪头上裹着厚厚层层的大棉团。 捅稻草人、捅大树、捅沙袋、最后...捅人。 捅天捅地,也要捅出一个红色奇迹。 除去训练拼刺刀之外,还有训练射击。 但是射击用的子弹非常有限,每人只有三颗。 我们的画面,就且来到新兵训练射击的场地。 “砰!” 打完一枪,卧姿的李长明就起身站了起来。 他端着手中的三八大盖,转身朝着后方走去。 随着他离开,另外一名战士趴在了射击位上。 “砰!” “下一位!” 枪声在射击场上此起彼伏,遥遥飘荡。 李长明来到队伍后方,细细打量着手中满是刻痕斑驳的三八大盖。 众所周知。 枪,是士兵的第一生命。 李长明端着手中的三八大盖一番瞄准,也是正在熟悉熟练这支枪。 班长线才臣看到李长明端枪手法,便笑着说道: “第一次打枪,感觉怎么样?” “没有关系,慢慢来,新兵嘛,总归要有个熟悉的过程。” 可李长明感受着手中的枪,看向班长线才臣点点头随意道: “还可以,300米内没问题。” 其实李长明感觉自己已经非常谦虚了。 这三八大盖是出了名的后坐力低,精度高。 其有效杀伤射程高达460米。 好歹两世为人的兵王,李长明打个300米着实并不过分。 可是这话落在班长线才臣的耳朵里,却十分刺耳。 “300米?” 他挑眉看着李长明,很是难以置信地问到: “你确定你300米能打得中?” 李长明没想到班长线才臣这么惊讶。 他很是疑惑地问道: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事实上,实战中受过严格训练的鬼子,才能在300米内射杀单个目标。 300米打中目标,于老兵而言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果枪枪都能300米内命中目标,那就更了不得了。 何况你还只是一位新兵? 班长线才臣不动声色,递出三颗子弹说道: “来,试试你的枪!” 试试? 试试就试试。 很快,班长线才臣带着李长明来到了单独的射击训练空地。 300米外,挂着一个空罐头。 那就是李长明的目标。 只见李长明半跪在地,一只手架着枪,一只手据枪瞄准。 而班长线才臣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李长明射击。 别的不提,单单李长明射击的跪姿动作十分标准。 持枪射击的标准动作无外乎三类: 卧姿、跪姿、立姿。 由于重心的原因,三种射击姿势对枪械的操控力也是不同。 可以简单来说:卧姿最容易,立姿最难,跪姿均衡。 看着李长明的跪姿,班长线才臣突然间有一种看到了老兵的感觉。 可你不是新兵吗? 怎么跟老兵油条子似的。 就在班长线才臣面容复杂的时候,枪声响了。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随后便是清脆的一声金属回荡。 “叮!” 李长明打中了那个空罐头。 这一声金属声,让班长线才臣愣住了。 可这还不止。 只见李长明再次推弹上膛,重新抠动扳机。 “砰!” “砰!” “叮叮!” 300米外那悬挂着的空罐头发出可怜的惨叫,一阵娇躯乱颤。 李长明枪枪命中,一发不丢。 “爽!” 过过手瘾,心里舒服。 平时就没分到几颗子弹的李长明今天多打了三颗子弹,说来情绪也是涟漪。 李长明笑着起身,看向班长线才臣。 “班长,我打的还行吧?” 还? 行? 班长线才臣仿佛见了鬼一般,震惊地牢牢盯着李长明。 . 第10章 华夏人民志愿军! . 这件事后。 几乎一夜之间,整个尖刀连都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连出了一个新兵,而且还是神枪手。 神枪手,这个称谓换做现代,听着可是俗气。 可在这个年头,神枪手是正儿八经的兵种,专门指那些枪法好的人。 同时,神枪手是有着特殊的优待。 比如,有鸡蛋吃。 不错,有鸡蛋吃已经是极大的优待了。 尖刀连一直没有神枪手。 巧了,这一次李长明的出现,弥补了尖刀连神枪手的空缺。 “长明!” 这天,连长张达铁专门找到了李长明。 连长张达铁看李长明现在是越看越顺眼。 没想到自己捡回来的好苗子,竟然还是个神枪手。 这可是喜上加喜呀。 这般欢喜事,让连长张达铁也下血本地掏出了家底。 “给。” 连长张达铁将一支枪递给了李长明。 这一支枪,是m1944莫西纳干步枪。 也就是传说中的水连珠了。 连里的老兵们使用的都是缴获来的三八式步枪。 三八式步枪精度高,后坐力低,但它也有着一个缺陷:子弹贯穿性不强。 尤其超过两百米后,三八式步枪的子弹威力那就更低了。 要是没有命中要害,三八式步枪的子弹在远距离的制动性并不强。 而水连珠则是不同。 水连珠使用的是7.62毫米口径子弹。 有效射程是三八式步枪的两倍:高达1000米。 水连珠对于三八式步枪而言,确实先进一点。 先进的枪当然要给好手使用。 所以,连长张达铁将这一杆枪给了李长明。 李长明顺手接过八斤重水连珠,拉动枪栓稍作检查。 他笑着看向张达铁问道: “连长,这枪给我的?” “对!” 连长张达铁扬起笑容,递出了一个小布袋。 李长明微微一愣,只感觉心头一跳。 他顺手接过小布袋,看到了小布袋里面的10颗7.62毫米子弹。 看到子弹的这一刻,李长明并没有欢天喜地。 因为他知道... 只有要上战场的时候,连队才会发子弹。 上战场? 上哪的战场? 李长明心中已经早早有了答案。 “连长,这是..” 果然,连长张达铁拍了拍李长明的肩膀说到: “准备准备!” 连长张达铁认为李长明是聪明的人,不需要多说,李长明应该清楚。 就在张达铁拍了拍李长明肩膀的时候,一声高亢的集合警鸣响了起来。 李长明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张达铁。 张达铁笑的出声说道: “去吧,集合!” 画面一转,来到了集合的操场。 操场里,尖刀连全连紧急集合。 “连长同志,一连集合完毕!” “应到一百零四人,实到一百零四人,请指示!” “入列!” “是!” 尖刀连连队前,连长张达铁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的兵。 凝视数息后,连长张达铁出声喊到: “同志们,米国的飞机轰炸了我们的市区,我们的镇子,我们的村子!” “他们已经将炸弹丢到了我们的土地上。” “我们身为军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百姓遭受炮火的屠戮?” “现在,请跟着我举起手,进行宣誓!” “我们是华夏人民志愿军!” “为反对米帝国主义的残暴侵略,为援助北朝兄弟民族的解放斗争!” “我们自愿开赴半岛!” “我们是华夏人民志愿军!” “我们为守护华夏,守护人民,誓以英勇顽强的战斗意志,绝不畏惧,绝不动摇!” “我们是华夏人民志愿军!” “不怕任何困苦,为祖国,为人民,向胜利前进!” 握拳的声声怒吼中... 战斗连队的志愿军宣誓大会,就这么落幕了。 在激昂澎湃的宣誓中,尖刀连启程了。 没有对外宣言,也没有提前告知连队兵员。 战争的初期,一切隐秘行动。 在50年10月的某一天里,尖刀连来到了安东车站。 尖刀连队伍整齐前行,氛围肃然。 张达铁脚步停住,对着站台旁屹立的团长示意: “报告团长!40军120师右翼先遣团(虚构)尖刀一连全体带到!” “请指示!” 团长面容严肃,看着连长张达铁无比干脆回道: “登车!” “是!” 连长张达铁转身看向自己的连队,一声怒吼: “全体都有,登车!” 就此,一位位志愿军战士义无反顾地登上了闷罐车。 人群里,胸口扎着白毛巾的李长明大步一跃,也登上了闷罐车。 闷罐车里挂着小油灯,地上铺着厚厚的茅草枯草。 左右两侧狭小的窗口,光线暗淡,整个车厢显得十分压抑。 战士们登上了闷罐车,席地而坐,随意而靠。 随着火车咔咔咔的开始运转行进,阵阵阴冷的风透过了门窗隐约飘来。 坐在闷罐车里头,透过那小小的窗口往外望去。 李长明看到了正在不断后退的家乡风景。 这一刻,他才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家乡原来是这么的美丽壮阔。 有那么一瞬间,李长明的眼眶是红的。 他没有因为自己即将踏上战场而兴奋。 相反,他因为自己即将离乡而心有触动。 背井离乡作战,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 他们即将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陌生的人、完全陌生的天与地。 看着不断后退的家土,华夏千百年的传统因子在李长明的心中如花绽放。 这一次离别故乡啊,或许将是永远。 尖刀连的其他战友们也是心情低落,情绪不高。 指导员陈平似乎感受到车厢内氛围的压抑。 他拍拍手,看着众人说道: “来,吼两嗓子!” “向前向前向前,预备唱!” 在指导员陈平的带头下,尖刀连的战士们开始齐声高唱: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在那澎湃的歌声中,李长明收回了自己难得的悲伤。 作为华夏人,他允许自己悲伤那么一分钟。 一分钟后,他是华夏钢铁般的兵! 如果可以,李长明想死在这一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上。 如果不可以,那李长明要为这一片生他养他的土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火车呜呜作响,车轮滚滚地行驶向半岛。 有这么一支队伍隐秘地跨出国门。 他们将奔赴千里。 为国门而战,为华夏而战! 而半岛战争,与此拉开帷幕。 . 第13章 冲锋新兴里阵地! .. 那手榴弹骨碌滚动,跳到了米军上尉的脚边。 米军上尉浑身僵硬,下意识低头看向脚边尚且冒着白烟的手榴弹: “厚礼谢特...” “轰!” 机枪地堡里炸起一声重重闷响。 沙土哗然飞溅。 顷刻。 机枪枪火消失,机枪地堡没了动静。 “冲啊!” “冲啊!” 志愿军集群冲锋新兴里阵地! 一个个身影急速跃动,全面扑向新兴里美七师31团! 两位战士扛着木板急速朝前冲去。 子弹咻咻咻地在他们身侧左右交织飞舞。 其中一人的肩膀和胸膛噗噗中弹,炸起两团鲜血。 “唔!” 那战士一声闷哼,就此倒下。 另一位战士拖着那长长的木板,啊啊啊地大叫着朝前冲去。 他猛地扬手,将米宽的长长木板掷起盖在那铁丝网上。 下一秒。 密集子弹噗噗噗落在了那战士的身上。 “唔啊!” 鲜血朵朵绽放,战士身体相继倒下。 但是那长长木板咣当摇晃,盖在了铁丝网上。 “冲啊!” “冲啊!” 一位位跃动身影踩着那木板,急速跳过铁丝网阵线进入米军步兵阵地! 木板摇摇晃晃、颤颤巍巍,随着踏过的身影愈发沉实。 “守在这里没用了!” 机枪地堡里,另一位米军中尉果断放弃坚守,转身大声呼喊: “后退!” “立刻后退到下一道防线!” “快!快!” 长长的步兵战壕里,米军扯着嗓门接连喊道: “撤退!” “撤退!” 一位位米军哗地起身离开战壕,想着就此撤离战壕。 可是冲锋在前的志愿军战士哪容许敌人这般撤离。 “哒哒哒!” “哒哒哒!” 伍千里抬枪便扫,数位背对着他的米军大兵满背飞起一团团鲜血。 “唔啊!” “啊啊!” 几位大兵身体重重摔下。 战壕里。 一位米军大兵还试图丢出手雷。 “噌!” 手雷一声脆响,他才举手... “哒哒哒!” “噗噗噗!” 米军大兵的手臂和胸膛急速飙射朵朵血色。 他的手雷骨碌丢出,落在了他的脚边。 “轰!” “啊!” 米军大兵的身体轰然被掀飞。 迎面震撼的余从戎亦是身体一斜倒,重重摔进战壕里。 战壕里。 一位大兵扬起枪柄,大叫着朝着余从戎扑来: “啊啊啊!” 余从戎狠狠摇头,还未清醒。 他的身后,李长华大步跳进战壕。 他赤手空拳迎面抡着枪柄的大兵,猛地侧身躲开。 “唰!” 枪柄堪堪砍在李长华身上。 瞬间。 李长华迅雷伸出手,大手按在大兵的头部朝着战壕上撞去。 “嘭!” 撞一下,李长华再次闪电一拉一推,一拉一推! “嘭!” “嘭!” 眨眼时间里,李长华将那大兵的头在战壕上狠狠地连续撞三下。 “啊!” 大兵被撞得晕乎乎尚且都没反应回来。 只见李长华身体往后一步,双手兜住大兵的头,将大兵身体往后拉扯。 同时后撤步抬膝冲撞正面! “嘭!” “噗!” 大兵头部沉沉一摇,吐出一口鲜血,骨碌倒地。 秒许之间,敌人就被急速放倒。 余从戎狠狠摇了摇头,散去脑海低鸣。 他看向李长华低身捡枪,大声喊道: “跟上!” “跟上!” 李长华捡起地上的bar自动步枪,咔吱检查枪身。 结果根本没有子弹。 他甩手将bar自动步枪丢开,反手掏出刺刀: “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战壕急速朝前追去。 此刻,天空中一颗颗榴弹炮滚滚落下。 “轰轰轰!” “轰轰轰!” 战地震撼不止,数不尽的破屑与沙土四处纷飞。 整个新兴里灰蒙蒙地,落满了遮天蔽日的硝烟烟雾。 那硝烟中,大雪偏偏片片飞舞。 落满了战壕,落满人一身。 米军阵地方向。 第二道防线。 数位米军大兵咣当抓起圆柱体手榴弹,高声怒吼: “小心!m15!” “咔吱!” 一颗颗m15白磷手榴弹飞向冲锋的志愿军战士: “轰轰轰!” “哗啦啦!” “哗啦啦!” 阵阵惨白色火焰骤然绽放! 耀眼火光刺眼呜咽,犹如白昼骤燃。 “啊啊啊!” 一位位满身火焰的志愿军战士歇斯底里地凄惨哀嚎。 李长华看着眼前这一幕,双目已然红透: “杀!” 他抓着刺刀,迈步疯狂朝前冲去。 余从戎见此顿时大惊,扯着嗓门怒吼: “平河!” “掩护!” “掩护!” 神枪手平河架起九九式轻机枪,将机枪朝向余从戎冲锋方向: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轻机枪急速闪耀,数位起身的大兵身体噗噗噗炸起数朵血色。 手持刺刀,李长华急速冲进战壕: “啊啊啊!” 他扬起手中刺刀,凶猛扎向迎面的米军大兵。 那大兵亦是高声大喊,抓起长枪朝向李长华: “啊啊啊!” “砰砰砰!” 大兵连续猛扣扳机,试图放倒李长华。 但是贴身之战,李长华动作比长枪更快更为灵巧。 只见他身体急速偏转,侧身躲过枪口射击。 “簇簇簇!” 子弹就在李长华胸膛外炸裂。 而李长华手中刺刀紧随而落,凶残地一刀扎进大兵手臂。 “呲!” 刺刀当即见红,扎穿而出。 “啊!” 大兵手臂一松。 雷霆之间,李长华一刀落下,一刀拔起,再送一刀! “呲!” 这一刀直接扎穿了大兵的心窝。 “啊啊啊!” 李长华推着大兵的心窝,猛地抬膝撞向大兵的身体。 “嘭!” “呲!” “唔啊!” 大兵的身体被撞飞了出去,刺刀顺势抽了出来。 战壕里。 另外数位大兵举枪闪电般朝向李长华。 李长华的身后,紧紧跟随的余从戎亦是抬起枪口朝向他们: “哒哒哒!哒哒哒!” “噗噗噗!” “唔啊!” 数位大兵满身颤抖打摆,痛苦倒下。 李长华甩手将刺刀甩开,立刻捡起地上的m1卡宾枪。 “咔吱!” m1卡宾枪里还有子弹。 余从戎拍拍李长华肩膀,急声接话: “冲冲冲!” “别停!别停!” 李长华正迈步朝前跑去,却是不小心脚下咣当一个踉跄。 他脚步一停,视线飘向地面。 满地尸体的战壕里,有一个弹药箱。 里面装着一颗颗圆柱形的手榴弹。 李长华赶忙蹲在地上,抓着那手榴弹往身上挂。 余从戎看着那满箱子的手榴弹,抓起一颗握在手里瞪眼问道: “这是米国佬的燃烧弹?” “刚才他们用的就是这个?” 李长华挂着燃烧弹,杀气汹汹地说道: “我要把这些都扔回去!” “让他们也尝尝是啥滋味!” ... 第14章 炸不动,根本炸不动! ... 风吹寒冰,炮火纷飞。 沸腾的新兴里,敌火铁甲滚滚而来。 “咔咔咔!” 只见数辆坦克轰隆隆包围环绕,裹挟震撼威压正面迎向志愿军战士。 坦克机载机枪上,大兵抓着那m2重机枪,正对着冲锋涌动的志愿军在方式疯狂扫射: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 “来啊!来啊!” 重机枪子弹流簇簇簇地漫天交织,如乱箭侵袭,如乱刀铡砍,凶残席卷向冲锋的志愿军战士。 “砰砰砰!砰砰砰!”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一颗颗子弹壳疯狂跳动,密密麻麻地在坦克装甲上肆意跳动。 坦克的后面,一位位米军大兵扯着嗓门大叫: “前进!前进!” “快点!快点!” 轰隆隆的世界,到处都是硝烟与炫光。 到处都是子弹光线,还有震撼滚滚的爆炸声。 就在这时。 一颗圆柱体打着转飞落那机枪手的身前。 “轰!” 机枪手的身体哗地烧起骇人白火。 “啊啊啊!” 火人挥舞着双手,凄惨地从坦克上摔倒落下。 “咣当!” 又一颗m15手榴弹飞到坦克后方的步兵脚边。 疾步匆匆的米军大兵甚至没有发现脚下的手榴弹,那手榴弹便炸起喧哗: “轰!” “哗啦!” “啊啊啊啊!” 一位位满身着火的米军大兵惨叫哀嚎,满地打滚。 “冲啊!” 志愿军战士悍然朝前继续推进。 迎面子弹锋芒,在战士们的身上炸起点点鲜血。 “唔啊!” 一位位志愿军战士倒下,一位位志愿军战士顶上。 “砰砰砰!” “哒哒哒!” “噗噗噗!噗噗噗!” “唔!” 数位米军大兵齐刷刷摔倒在地上。 “走走走!” 余从戎举起冲锋枪,朝着李长华扯着嗓门大叫。 才丢出数颗手榴弹的李长华狠狠踢开那弹药箱,朝着埋头跑来的伍万里喊道: “万里!” “这里!这里!” 提着枪在枪林弹雨世界里奔走的伍万里气喘呼呼,撒腿就跑到李长华所处的地方。 他狼狈地躲在战壕里,只感觉头顶飞满了子弹。 摇摇欲坠的时刻,伍万里看着地上弹药箱里的手榴弹。 他抓起一颗m15手榴弹,下意识望向远方的坦克。 伍万里用力扒开手榴弹,将手榴弹狠狠丢了出去。 “簇!” 手榴弹飞跃数十米,落入一辆坦克的侧边。 “轰!” “哗啦!” “啊啊啊!” 坦克四周的大兵身体瞬间烧起滚滚白火。 伍万里吓得缩回脑袋,抓着手里的手雷惊恐大叫: “这什么玩意!” 另一边。 李长华抓着m1卡宾枪和余从戎沿着战壕急速推进。 他们两人脚步不停,杀气腾腾冲进战壕的一处防炮洞。 人未进,枪声先响。 “哒哒哒!” 余从戎火力全开,对着防炮洞门口连续射击。 李长华身体重重靠在防炮洞门口,转手拨开m15手雷一甩。 “咣当。” 手雷丢进了防炮洞中。 “手雷!” “轰!” 防炮洞炸起凶猛震撼,耀眼白光急速闪耀! “啊啊啊!” 凄厉惨叫歇斯底里响起。 这一炸焰火未尽,余从戎抓着臭气枪埋头冲了进去: “哒哒哒!” “哒哒哒!” “噗噗噗!” “啊啊啊!” 浑身火焰的大兵惨叫着倒下。 “走走走!” 余从戎无视满地火人,穿过遍地余火,继续朝前冲去。 李长华抓起m1卡宾枪,快步跟上余从戎。 战壕前方,是一处机枪碉堡。 两人尚且未逼近,那机枪碉堡的门口便射出阵阵枪火: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簇簇地对着门口乱扫,逼得余从戎和李长华不得不躲开。 在那枪火不休的战壕里。 余从戎扯着嗓门大叫: “长华!” 李长华麻利转手掏出两颗mk2手雷。 “噌噌!” 他猛地挥手,将mk2手雷径直丢向那机枪地堡。 枪声不断的机枪地堡里骤然传出一声尖叫: “小心手雷!” “咚咚!” 剧烈闷响浑厚炸起,不尽沙土滚滚溅射。 烟雾尚未散尽,余从戎猛地探身,抓着臭气枪朝里冲去: “哒哒哒!哒哒哒!” 迎面,便扫下两位大兵! 可是他的枪口一转,地堡里竟还有三位大兵。 那三位大兵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有一位大兵手里举着卡宾枪, 有一位大兵手里掐着手雷, 还有一位大兵高举双手。 他们扯着嗓门,对着冲进地堡的余从戎疯狂大叫: “别开枪!” “别开枪!” 余从戎亦是枪口相对,高声怒吼: “把枪放下!” “把枪放下!” 李长华跟着余从戎相继冲进地堡,也是跟着余从戎对着他们破音大叫: “把枪放下!” “把枪放下!” 硝烟刺鼻的机枪地堡里,双方相互持枪相对,红着眼嗷嗷大叫。 但语言不通,战事凶猛急切。 哪有人此刻会静静坐下来好好聊聊。 那手持卡宾枪的大兵手一抖,枪口便朝着李长华数声枪火: “砰砰砰!” 子弹噗噗噗地扫过李长华身侧沙袋,炸起团团沙土。 枪一响,僵持瞬间打破。 只见余从戎和李长华火力全开,闪电反击: “哒哒哒!” “砰砰砰!” 眨眼,三位大兵的身上噗噗噗地连续炸起阵阵鲜血。 “唔啊!” 大兵身体颤抖地倒下,那握着的手雷亦是轻轻一跳: “噌!” 手雷骨碌掉在地上。 余从戎见此大惊,猛地推开李长华: “跑!” 两人转身便跑,侧身躲在机枪地堡门侧。 “轰!” 地堡里炸起重重震撼,滚烫冲击热浪般唰地炸起。 李长华狠狠摇了摇头散去脑海低鸣,气得对余从戎大喊: “你跟他们废什么话!” “直接干掉!” “直接干掉!” 余从戎被近距离爆炸震撼震得耳朵有些发聋。 他亦是摇了摇头,在爆炸滚滚的战地里看向李长华嗷嗷大叫: “你说什么!?” 不远处,又是十余辆坦克轰隆隆行驶而来。 十余挺重机枪砰砰砰地疯狂交织枪火。 一门门坦克炮对着冲锋的志愿军战士轰轰轰地炸个不停。 整个新兴里战场四面八方,都是闪耀的重机枪枪火和轰隆隆的近距离炮击声。 战斗急剧白热化! 战地一角。 雷公身体摇晃,侧身躲在一处战壕里。 他探头望向枪火纷飞的战地,入眼便看到疾速撤退的大兵还有那前来支援的坦克。 十余辆坦克上的重机枪砰砰砰地炙热扫射,让冲锋的一位位志愿军战士哗啦啦地倒下。 那近距离的重机枪子弹流凶猛下农场,裹挟霸道杀意,碾压而来! 雷公被枪火逼得缩回脑袋。 他侧头一看,便看到了抱头鼠窜而来的伍万里。 雷公看向伍万里急得大叫: “你小子没事吧!” 伍万里缩头缩脑地探头看向那坦克,只见坦克群震撼推来,只是大惊地问道: “雷公!” “咱们的手榴弹能把那玩意儿炸了吗?” 雷公按下伍万里的头,高声回道: “手榴弹炸坦克?” “炸不动!” “根本炸不动!” 炸不动? 抓着燃烧弹的伍万里整个人滑倒在战壕里。 他不知道,炸不动... 要用什么来炸。 不远处。 战壕里。 志愿军战士被坦克的重机枪压得根本抬不起头: “这怎么打!” “一个铁王八就算了!” “一片铁王八!” “排长,坦克过来了!” “顶住!顶住!” 五连长刘顺满脸早已沾满硝烟灰尘,不辨真实面容。 趴在战壕里的他看到那震撼而来的钢铁怪物,扯着嗓门尖声怒吼: “一班!” “带上炸药包!” “给老子炸了那玩意!” 战壕一侧。 一位位志愿军战士哗啦啦蹲在地上。 一个个炸药包、掷弹筒急速传递落在战士怀中。 ... 第15章 毫无所避,寸步不让! ... “冲啊!” “冲啊!” 五连一位位战士抓着爆破筒与炸药包,悍然朝着坦克冲去。 “啊啊啊!” 一位位身影正面冲锋,而坦克上的重机枪则是近距离无情地扫向他们: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噗噗噗!” “噗噗噗!” “唔啊!” 抱着炸药包冲锋出去的五连一班战士浑身炸起道道鲜血。 他们瞬间无力,剧烈摇摆地倒在地上。 那手里的掷弹筒和炸药包亦是轻轻一甩,散落在了血泊之中。 “唔!” 血泊里。 一班长身体沉沉一摇,大手抓起地上的炸药包,艰难地继续朝前爬去。 “唔啊!” 一班长使出浑身气力,将手中十五斤炸药包狠狠甩出去。 可他才甩动那炸药包,重机枪子弹便噗地打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臂和半边身体哗地绽放出血色玫瑰。 那炸药包簇地飞起,空荡地掉落在十余米前方: “轰!” 炸药包震撼炸起,瞬间前方一片沙土弥漫。 那炸药包,没有炸到坦克。 就在这爆炸汹涌的时刻。 指导员梅生带着两个班级小队顺着战壕快速突进。 “分散,分散!” “侧翼分散!” 两支班级小队顺着那交通壕左右散开。 这两支小队并不一般,他们的手里举着火把。 高举火把的两支小队急速分散后,便隐蔽在战壕里。 连长伍千里大声怒吼: “手雷!” “手雷封掩!” 数位战士拨开手榴弹,扬手将手榴弹簇簇簇地丢了出去。 伍万里瞪眼看着眼前一幕,当即亦是掏出燃烧弹狠狠投掷而去。 一颗颗手榴弹、高爆弹、燃烧弹咣当咣当落地。 “轰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 坦克四周炸起一丛丛的爆炸火焰。 顶着那火焰爆炸,指导员梅生大叫一声: “爆破组,上!” “冲啊!” 只见一位位战士用火把相继点燃手中燃烧瓶,抓着燃烧瓶冲向坦克! 二战期间的反坦克战斗里,除了引人注目的火箭筒和反坦克炮,更为平民廉价的武器就是燃烧瓶。 在半岛战争里,燃烧瓶也有登台亮相的,比如51年50军与英军皇家重坦克营的战斗中,就有志愿军爆破手用燃烧瓶干掉一辆坦克。 其实战场上临时制造的燃烧瓶威力并不高。 但燃烧瓶攻击坦克的原理,也并非针对坦克装甲。 而是通过高温间接破坏坦克的发动机和油箱,来达到让坦克停止运转的作用。 燃烧瓶顺手,可以投掷很远,并且造成凶猛威慑。 “咣当咣当!” 只见一瓶瓶临时制造的燃烧瓶远远飞来,朝着坦克上胡乱砸去。 “轰轰轰!” “哗!” “哗!” 一团团火焰在轰隆隆的行进的坦克上燃烧闪耀不止。 遍地火焰余火中,平河带着数位战士急速围向那停下的坦克,枪火不断响起: “哒哒哒!哒哒哒!”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子弹在坦克的炮塔舱口上炸起数不尽星火。 “咔吱..” 坦克舱口,两位大兵举着手枪还想要爬出来。 但是他们才冒头,身体便噗噗噗炸起阵阵鲜血。 “唔啊!” 大兵无力倒下,平河持枪掩护,高声大叫: “上!” 一位战士撒腿朝着坦克爬去,麻利拨开一枚手榴弹狠狠丢进舱口。 下一秒,坦克内部炸起沉沉闷响: “咚!” 伍万里瞪大双眼看着眼前一幕,似乎找到了某个突破点。 他再次抓起一颗手榴弹,狠狠拉开: “噌!” 握着手榴弹的伍万里双目急速扫过四十米外的坦克,再次高高投掷而去。 “簇!” 一颗m15手榴弹滑过长长的弧度,飞向一辆坦克的舱口。 那舱口,一位大兵正想出来操控重机枪。 谁想,迎面手雷咣当砸在了他的怀中,掉进了坦克内舱。 大兵顿时脸色大变,惊骇欲裂地大叫: “不!” 下一秒,闷罐子里炸起一片耀眼白火: “轰!” 坦克重重一摇,呜咽地没了动静。 只剩下那滚滚黑烟不停升起。 这一颗手雷,正中坦克心脏! 雷公没想到伍万里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他瞪眼看向伍万里,扯着嗓门大叫道: “万里,远处那个坦克,够得着吗!?” 伍万里匆促抬头瞥了一眼,忙大声回道: “有点远!” “再往前几米,准成!” 雷公不知伍万里到底是不是在吹牛。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蓦地决定喊道: “那我就看你小子的了!” 雷公转身看向炮排战士高声呼喊: “炮排,把所有手榴弹都给万里!” “快点!” 一位位战士麻利脱下腰侧手榴弹弹仓: “送手榴弹!送手榴弹!” “快点!快点!” 一颗颗手榴弹被送了上来,送到了伍万里的手里。 雷公再次转头,朝着不远处的余从戎喊道: “余从戎!” “掩护万里!” 不远处。 李长华和余从戎抱着沉甸甸的四十斤m1919重机枪,将重机枪咔吱就地落下。 “咔!” 李长华狠狠拉开枪膛,将重机枪枪口朝向远方坦克: “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壳叮叮当当炙热乱跳。 重机枪子弹轰隆隆地朝前扫去,火光弹丛狂风暴雨般落向坦克。 “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 坦克装甲上炸起一团团星火。 而坦克机枪手抓着重机枪,亦是将重机枪朝着李长华疯狂扫射: “啊啊啊!” “砰砰砰!” “砰砰砰!” 双方的重机枪就在数十米之距对轰。 弹雨哗啦啦地交错交织,一时凶猛如斯。 数不尽的火线涌动,数不尽的死亡锋锐。 争锋相对中。 李长华死死抓着那重机枪,毫无所避,寸步不让! “叮叮当当!” 一串串子弹分类,坦克上持续炸起星星火光。 机枪手畏惧闪耀弹火,身体就那么一缩... 下一刻,他的身体便被重机枪乱枪扫中。 “噗噗噗!” “唔啊!” 坦克机枪手血雾纷纷中被重重炸飞。 枪火凶猛之时,余从戎抓着枪看向伍万里大叫: “万里!” “跟我冲啊!” “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