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天使》 序 晚间十点三分,高雄市中正路上的交通依繁忙,奔驰的车辆,或许是乘坐着已经疲惫的倦鸟,也或许是搭载着正要寻找夜生活刺激的猫头鹰。 太阳在八月的白天肆虐,到现在还是余威未尽,这夜里仍有残存的闷。 刚刚参加完高中同学会的建勋,步上中正路的天桥,他看了看手表。“十点多了。”他不禁喃喃自语起来,于是在十点三分加快他的脚步。 晚间十点四分,筱若快步地走上天桥,大概是因为累了一整天,总感觉在爬阶梯的时候有点举步维艰,力不从心。 天桥上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总是不乏一对对的情侣,应该是因为这里靠近新兴夜市的关系,其中有一对情侣的女方正舔着正在被她和八月天迅速消耗的霜淇淋,一个冷不防的,来不及进到肚子里的霜淇淋,证实牛顿的地心引力,无声地掉落到天桥上。 只听到那女生说:“都是你啦!突然说那种话,害我的冰淇淋都笑到掉了。” “明明就是自己笨,还好意思说我。”男的不甘示弱地回嘴。 看似没什么意义的对话,却让与他们擦身而过的建勋和筱若心里震荡起一波波的涟漪,不是吞没人的滔天巨浪,却让他们不约而同地稍微减缓了他们的步调。这句话,这个场景,这个天气,这个时候,就好像一把把的钥匙,正在开启他们记忆中一道道的门锁…… 第一章 第一天,天使揭开了第一道封印,里面收藏着安慰,如水般的温柔,紧紧地包裹着我。 高雄的太阳,台北的雪我失恋了。 人总说,时间会淡化一切,但是短短的三十天,就让我的爱情淡化到无形,像轻烟一样地消散。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的情景,就在下学期即将开始的前几天,爱情碎裂的那一天。 雅文是我大一进来没多久就交往的女朋友。新生进来活动就很多,黄金传奇、舞会、露营,这是学长姐办的;而我们私底下办的活动也不少,唱歌、看电影,反正大一刚开始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最多。 或许是高中总被压抑,“在家看父母,在校看教官”。除了生活上的规范,每天黑板上不停变动的数字也是让人够胆战心惊,硬是把自己逼上梁山,每天跟众多的书本搏斗。所以在考上大学之后,多数人都贪婪地享受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空气,抛开不准晚归的羁绊,丢弃了联考压力的束缚,每天都过着有些醉生梦死的生活。 我倒是满赞成“日久生情”这句话。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关系,接触多了,我跟雅文慢慢地愈走愈近,一个不小心擦枪走火,又有周选人的煽风助燃,我们成为我们班的第一对班对。几个月以来倒也相安无事,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一直走下去。可是,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我们的考验是在寒假开始后…… 由于她不是高雄人,寒假她必然要回家过新年。一、两天一通的电话,在我来说就是冬天里的热线,每个电话中传来的声音,都点滴温暖我的心。 但是时间愈久,我发觉在电话线那头的她有了一些改变,哪里变了,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我就是觉得她变了,远在台北的她温度好像渐渐地冷却下来,就好像高雄、台北两地的天气,往往一边是冬日暖暖,一边是寒风冷雨。只是这样的改变我一直不以为意,但并非我真的不介意,而是因为我跟她有一个约定。 学期未的时候,我们两个想要一起出去走走,我们约定好在寒假的某几天,我们两个要一同房间。那天晚上,我正要告诉她,我们订到了开学前几天在宾来的旅馆,希望她能早些日子下高雄,可以一起去洗温泉,把这个寒假的最后几天泡得暖呼呼的。然而事情却如糟糕的肥皂剧般地急转直下一…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用雀跃的心情告诉她。 “什么好消息?” “阿智订了宾来温泉旅社的房间,就在开学前几天,不错吧! 我们可以一起去洗温泉。“阿智是我们的同班同学。 “嗯。”她有些冷淡。 “顺便我们可以去六龟玩,我不是有告诉你,那边有一个闹鬼的山洞吗?我们顺便可以去那里绕绕,再去吃美味的板条。” “嗯。”又是一样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不喜欢吗?”我总觉得她对这件事似乎意兴阑珊。 “不是,是……我有话要告诉你……”后面那句话她说的声音很小,小到好像只是在呼吸。 “什么?你刚刚是不是要说什么?”我还是一个人在暖冬中为了期待的旅游兴高采烈,不知道远方的台北已经从寒雨变成霜雪。 “我说我有话要告诉你……”她让我有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对喔!刚才都是我一个人说,说吧!你有没有想去那里?”我自顾自地高兴,大概是感觉太幸福的我,忘了世界上还有“危机” 这种东西存在。 “我想我不能去了。” “为什么?” “我不想说。”她回避。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吗?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我就是这样的个性,希望听人分享她的心事,可是这一回我失算了,她的心事不是我能负担的范围。我想当时她是想给我台阶下,只是我还茫然地留在舞台上。“我想……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充满歉疚的语气。 我无言。虽然别人说要给人惊喜最好不要让人发现预兆。可是这惊喜真是太大。 “对不起。”她有点哽咽。 “为什么?”到现在我才回过神来。我想知道为什么,毕竟我不想在被宣判死刑时还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即使罄竹难言的罪犯在法庭上都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我不想放弃这种权利,只好故作镇定。 “我……”她沉默了半晌,终于济出这个字,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嗯?”我不喜欢那沉默的压迫感,我试图在这样的寂寞中出点声音。 “我想我们不适合。我考虑了很久,总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得好。” “是不是我对你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试图挽回。 “不,你对我很好,你真的很温柔……可是我真的觉得我们不适合。”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承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哭出声音。 我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听到她在哭泣,却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应该不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她的眼泪落在我的心里,那回响的声音淹没了我最后挣扎的声音。 我倒抽一口气,问:“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她迟疑了一下,或许对我这样的回答感到意外,然而那是羲唯一想到的语言。“嗯。”她说。 “那就好。”我强装风度。 其实,我怀疑我为什么会那么冷静。也许就像被玻璃划伤一样,那一瞬间你不会感觉到痛。 “对不起。”她从刚才就一直重覆这句话,或许现在也只有这句话能表达她的愧疚。我想张小娴说得对,爱情,来来去去不过是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就是“算了吧”、“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真可笑,到这个田地我还能这样冷静地安慰她。我想我是疯了,或许我想用从我伤口流下来的血来帮她补充她刚刚由眼泪流失的水分吗? 在沉默中,夹杂着几声哭泣,几声道歉,几声安慰,我们结束了将近七分钟的电话。 圣经的创世纪说,上帝创造世界花了七天时间;我的世界却在七分钟内毁灭。 圣经的启示录又说,上帝毁坏世界用了七位吹喇叭的天使;我的爱情却只须一个凡间女子就撕裂。 总之,我失恋了。在大学的第一年里,我的爱情学分就注定重修。 从ons开始我是自己住一间套房,自从分手后,我就很害怕它一个人留在这几坪大的狭小空间里,虽然只有几坪大,但还是能容下无尽的沉默、寂静与空虚。 于是晚上我故意拖到很晚才回家,或总是在冰箱里摆上几罐酒,以蕴酿足以对付漫漫长夜的睡意,真希望就这样不要醒,这样或许我还能做个梦,做个我和雅文才刚开始的梦? 开学到现在也有几天了,不过第一周大多数的教授都只是说说这学期的目标,这学期的课程进度,夸张点来说,就是就算跷课也不会有罪恶感的课。也托这个福,让我减少和她见面的机会,避免掉我心动的机会,避免掉我们尴尬的机会。 只是该来的躲不掉,有一堂学长说第一周必去的课,终于还是碰了面。以前我们总是比邻地坐着,现在却只能坐在遥远的两端。 这堂课,我无心上,我只是眼光不断地投射在她身上,希望我的眼光能像电视剧中的警员在问案时,那种高亮度的灯光,希望她在我的眼光下无所遁形,让我知道她的心到底要说什么。 我不能理解我们真的就这样分手。七分钟的电话就是我的判决书。只是在每次目光交会的一瞬间,她就逃避,活像个夜行性动物,用高度的警觉心来躲避我的搜寻。 我失败了。我得承认,我再也没办法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今天一整天都有人关心我们的状况,特别是阿智和静宜,他们分别是我的死党和雅文的手帕交。而我只能说说“没什么”,并回以一个客套的笑脸。 “你希望我说什么吗?”我很想这样问她。 “你又会怎么回答?”我更想问这句话。 以前焦孟不离的我们现在居然像陌生人,不,是比陌生人更远的距离。 回到这个几坪大的家,我顺手开了门边的冰箱,拿罐啤酒就往嘴里灌。人总说,冰啤酒是夏天最好的清凉饮料,看来冰啤酒不适合在这二月时分喝。只是我的心已冷,我又何必担心冰啤酒会冻伤我的脾胃。 开了电脑,我按下连线。电脑的声占领了这个死寂的空间。 拿着啤酒罐,我摇晃几下,电脑萤幕似乎不是出现我那单调的桌面,而变成一部电视机,反覆地播放着雅文今天下午课堂上逃避的样子。 我一口气喝下啤酒。上了网,本能式地键入了我的di跟密码。今晚是分手后第一次上网,信箱里有好几封未阅读的信。 草草阅读了几封,我看到了下一封未阅读的信件,那di令我微震,属名wing的雅文寄来的信。 我开始在跟自己角力,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勇气去承受信里面的文字。 不,我应该说我甚至连开启信的勇气都没有。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我还是暂时把它搁在一边,我想我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 就这样,我离开了信箱,我先到笑话版,试图能让自己开心一点。我想预支一点快乐,免得我在看完信后失控。看了几个半热不冷的笑话,我离开了joke版,我想我应该有足够的快乐来控制我自己吧!我开启了雅文给我的信。 阿勋:对不起。 我现在除了对不起好像已经没有另外一句话好说。 那天你问我,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或许你唯一的错就是对我太温柔。 那天夜里,我在电话那头哭泣,你还是很温柔地安慰我。我真的很难过。但是,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不行。走得愈久,我心里愈有隐隐这样的感觉。 我们之间似乎有着很多的不同,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这些不同一点一点地累积,好像做酸碱滴定的实验一样,一点一滴中和掉我想跟你继续下去的勇气。 然后一瞬间,只是一瞬间,指示剂变了色,那时我才发现,我们的关系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不同的情况,再也回不去。 或许,我要求我们能做朋友是项很苛刻的奢求,可是我真的是这么希望。毕竟爱情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就让我们从朋友的原点重新开始。 最后,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雅文“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不行。”“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或许你唯一的错就是对我太温柔。” 这两句话不时翻搅着我的心情,不时地在我的脑海里,用雅文的声音,宣判死刑。那不是种痛快的枪毙,而是种凌迟。 就这样一罐一罐的啤酒下肚,坐在电脑前对着电脑发呆,偶尔拨动几个键,至少我要让很多人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我存在。我还不是与世隔绝,我还不至于隐身在雅文给我的寂寞里。 叮。沉默的电脑终于可怜我了吗?终于发出点声音来划破这万籁无声。 angle:请问你要一夜清吗? 网路上出现这样的讯息。其实这不是第一次,所以我不意外。 我的昵称是“今晚只想拥抱你”,当然,这句话只想对雅文说,虽然有点俗。可是因为这昵称有稍微那么一点的挑逗意味,所以常常有些寂寞人问我要不要0ns.在我的道德感中,我本来就不是很认同0ns,更何况我有一个我以为会一直走下去的女朋友。可是今晚不同,或许是夹杂着报复、寂寞、椰揄,几种很复杂的心理,我回应了她。 toangle:是的,我要一夜情。请问你在哪里? 这时候我想起了梁朝伟在《春光乍现》的一句台词,“原本寂寞的时候,谁都一样。” angle:高雄…… t0angie:我刚好也在高雄。 angle:嗯,是吗? t0angle:那你能来我家吗? angle:嗯,那你住那里? toangle:高医附近,可以吗? angle:嗯,可以。 t0angle:你要自己骑车来吗? angle:对…… toangle:大概要多久…… angle:给我15分钟好吗? t0angle:好。我等你。 于是我留下了住址与电话,就匆匆下线。 在我关机之后到她来的空裆间,先到浴室洗澡。或许是想淡化身上累积一晚的酒精,也或许是要让自己清醒。 为什么要让自己清醒,我也不知道,或许要让我从伤痛中清醒,或许要我从思念中清醒,或许要我从爱情中清醒。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我努力地冲洗,仿拂希望也能就此冲洗掉一些回忆。 累积一晚的酒精,却在我试图清醒的时候开始把我推向沉醉,我的意识也一点点游离。 正当我回身想到厕所洗把脸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我说。 没有人回答。 “喂?”我又呼叫了一次。 “……喂……”一个怯懦的声音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她,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在挣扎。 “请问你是??” “我是刚刚网路上的那个女生。” “嗯!你等一下,我到楼下去接你。” 转进电梯,我来到一搂。开了门,只见一个影像伫立在那里。 不知是酒精的关系,还是灯光太昏黄,我看不大清楚她的面容,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应该条件不差,毕竟再怎么蒙胧,有些气质还是藏不住的。 “上来吧!”我向她示意。 从她的举步我就知道她有些顾忌。 “嗯……趁现在逃跑还来得及。”我故作风趣地说。 或许是因为我看透了她的犹豫,她不禁低下头。 “我不会逃跑。”她说。不知道她这句话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不过她迈开了她的脚步尾随我倒是真的。而一个令我更讶异的是,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虽然我已经有点昏沉,但这样一点基本的听力还是存在的。 开了门,她环视了我的房间,像个刚换地方的动物,警觉地看着环境的变化。 “还可以吧!”我礼貌性地问。 “嗯” “那我们……”其实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嗯……对不起……” “嗯?” “我想跟你借厕所洗澡。” “没问题!你用吧!我刚洗完澡,地上有点湿,你小心点。”我顺手帮她开灯。 “谢谢你。” 正在她要跨进我的个人浴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浴室那条浴巾我用过了,我拿条新的给你。” “谢谢。” 当她从我手中接过浴巾之后,我就开始听到莲蓬头的水又再哗啦啦。 刚才我们近距离接近的时候,她的身体就有一种淡淡的清香,那又何必来我这里洗。或者她跟我一样需要清醒?如果是,我是为失恋而清醒,而她呢? 我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把陌生女子带到家里,而一见面,就将是最赤裸裸的袒胸露乳,这让我有一点不安,有一点仿徨。 仿徨什么呢?应该是我游走在道理理性与寂寞感性的边缘吧!我仍觉得自己有点做不到这样的事。 不久,水声消失了,她从我的浴室中走了出来,伴随着一股向外扩张的水蒸气,慢慢地充斥整个房间,就好像我跟她之间生涩的尴尬。 她不是像电影情节般,至少是我认知的电影情节般,只包裹着浴巾,就走向男主角,而是仍然穿着我初见她的那套服装,除了她进去前脱下的外套,一件都不少。我注意到她的头发并没有湿,是没有洗过澡吗?可是不洗澡,刚才的水声又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是没洗头发吧!今晚的天气算冷,即使是高雄也只有十多度的低温。但这都不是今晚的重点。 我痴傻地坐在床上,只是无言地看着她,但并不想加快我们的脚步。 其实我自己也了然于心,我要的不是肉体上的发泄,只是想找个人陪,只是不想孤单。因为在这样萧瑟的冬夜,一个人的体温暖不了一床的被。 她似乎也没有想要催促我。只是漠然地站在那里,仿似我家的一个装饰品,低头无言。 是想营造点浪漫的气氛吗?却好像不是这样的感觉,让我感觉到的只有从刚刚就开始的犹豫。 她终于抬起了她的头,她的眼睛很漂亮,可能是因为在水蒸汽中,可能是因为我有着近百度的近视,我总觉得她的眼睛很蒙胧,似乎有泪在眼底流转,就好像有薄雾的星夜。 “你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我很奇怪吗?”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没有,你不过来吗?”我终于开口。虽然不是那么有‘性’致,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嗯。”她像是下定决心般跨出第一步,无声地坐在我的身边不远处。 我轻轻地将我的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她的颤抖,看来就像我当初猜想的,她或许只是只粉蝶,而不是已在0ns圈子里打滚多年的彩蝶。 “害怕吗?”我问她。毕竟她不是羔羊,我也不是恶狼,我不希望我们必须在这样不堪的状态下发生关系,这样的困窘让我有点我强暴她的感觉。 “没关系,你不要在意。”看来她是口是心非,因为她的身体比起她的言语更加真实,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只是已经得到了她的允许,我缓缓地将我的双唇像她的唇瓣靠近。就在贴近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达到了最大的震动率。 “不要……”她低吟着。 “什么??”我一时间无法反应清楚。 “不要”……“她几近尖叫,像受害者,在遇害前想呼唤最后一道曙光。 她奋力地推开我,低头哭泣。 其实那时候我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在她的面前我无法表露。看到她这样子哭泣,又让我想起了那个晚上,雅文的眼泪。 “对不起。”她呜咽。 “无所谓,你不用道歉。” “对不起。” 我想,对不起真是个好词,当人无法表达什么的时候,总是可以用这三个字轻轻带过。 “对不起。”她说出第三次对不起,伴随这句话,她逃离了我的房间,逃离这样尴尬的画面。 其实我也想逃,只是这里已经是我最后的港口,逃难这里,天地岂有我容身的地方。 我笑了笑,关起了她来不及关上的房门,顺手又开了一罐冰啤酒,我卧倒在床上,失神。 今天晚上的床,显得好空旷。 香丹尼尔电话响了。 也不知道昨天喝了多少,喝到多晚,甚至我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一晚的宿醉,让电话声在我的耳里听起来像重金属音乐。 不想睁开我疲惫的双眼,只想用手不断地摸索声音的来源。 只知道今天的阳光刺眼,更加深了我不想让眼睛暴露在光线下的决心。 “现在几点了。”我不禁喃喃自语。可是不会有人回应我的。 终于摸索到那恼人声音的源头。拿起了话筒,慢慢地靠在耳边。 “喂!你在千嘛。上课了耶。你忘了今天下午是普生实验,老师要点名的。”是阿智。 “嗯……”我依然恍惚。只觉得那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是梦的精灵在我梦境里的低语。 “嗯什么嗯。上课了啦!老师刚刚已经点过一次名了,赶快来啦!你这猪头,要睡到实验教室睡啦!想被当吗?”我终于睁开了我的眼睛,阿智那咆哮的声音让我不睁眼也难。 “现在几点了?”看来我还是比较开心这问题。 “你真的很猪头,你管他几点,快点滚来教室就对了,我不鸟你了,快点来啊!” 挂掉了阿智的电话,坐起身子,走到浴室,发现我昨天拿给j的浴巾以豆腐形状好好地躺在马桶盖上。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境,看起来她好像真的没有洗澡。可是,这似乎不该是我要深究的问题。 转开莲蓬头,让水流拍打肩背,想借此消去我的宿醉。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颓废得不像自己,我突然有个念头,我想让雅文看看现在的我,我希望她能同情我,最好为我掬一把同情的眼泪,或许这样会让她回到我身边。 开上房门,我匆匆地赶到学校,阿智看到我,向我招手,一直以来我们在实验课都是同一组的。 “猪头!你终于来了。” “嗯。”我不想多说什么,因为我看到了雅文,从我进来到现在,她只看了我一眼。跟昨天一样,她似乎还是在逃避我的眼光。 我放下了书包,倒头就趴在桌子上睡。 “喂,猪头勋,你好歹也去跟老师补点,然后去拿个显微镜装个样子再睡咩。” “嗯,你帮我拿吧!”我不想抬头看见这个我很熟悉却有巨大变动的景象。虽然这个巨大的改变,只存在我跟雅文之间。 “去,没时间鸟你。你自己去跟老师补点,显微镜我帮你拿。” 他见我不动,推我一把。“快去啊!猪头。” 我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去跟老师补点名,老师问我迟到的原因,我只是笑笑地说睡过头,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一夜的宿醉吧! 回到位置的时候,静宜也在那里。她似乎是在等我。 “你没事吧!”以我跟她半年同学的默契,我想她应该知道分手的事了。 “死不了。”我硬撑。 “等等做完实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她说。 “嗯。”我又挂了一个职业级的微笑。 做完实验,我正在将我的显微镜放回楼上,静宜就跑来了。 “好了吗?走,我们去吃饭吧!” “嗯。”我还是很心不在焉。 “陈弘智,你好慢啊!走了啦!”她对着阿智发牢骚。 “好了啦!不要一直催,我现在就过来。”阿智三步并两步跑来。“要吃什么?”阿智问。 “我们今天去吃丹尼尔。”“静宜说。 “你疯了吗?还是你钱多没地方花,没事去吃什么丹尼尔,去妈妈街那边随便吃就好了啦!”阿智发起牢骚。 “你是去吃一次会怎么样?又不是每天都叫你去吃丹尼尔。” 静宜不甘示弱。 “好啦!” “丹尼尔好吗?”比起对阿智半命令式的语气,静宜问我的语气就温和多了。 “无所谓。”我回。 “你今天话很少。”阿智终于注意到我的沉默。“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我不想跟他争论什么,平常他如果开我玩笑我一定会回嘴的。只是今天的我根本提不起劲。 丹尼尔是我们学校对面的一间店,对于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学生而言,每天大不了吃个面摊,像妈妈街,不然就是到山东街吃自助餐。丹尼尔虽然是一百到二百多的价钱,可是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学校附近的高档餐厅。 “什么?”阿智的声音响彻丹尼尔,邻座的人不禁白了他一眼。 “分手了,为什么?。”或许他发现到他的失态,这次特地压低音量。 “她说我们不适合,还说那种感觉像是酸碱滴定一样,慢慢中和掉她想跟我在一起的勇气,然后一瞬间,变了色,再也回不去。” 我尽量把雅文在信中的话转述得云淡风轻。“不过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也是昨天从雅文那里逼问出来的。”静宜说。 “可是你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难怪你们没去宝来。”阿智似乎有种恍然大悟的感叹。 “就在我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提出分手的。”在他们俩面前,我终于可以卸除伪装。 “这雅文也是有跟我说。”静宜说。 “可是这未免太突然了吧!你跟她,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啊!”阿智还是不明白。 “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只是说我们不适合。”我的头痛了起来,是因为啤酒的宿醉吗?还是爱情的宿醉? 我抱着我的头。 “太夸张了,我要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你这人猪头归猪头,对她却是好得不得了,她应该知道的啊!”阿智不愧是哥儿们,在打抱不平中还不忘亏我一句。 “你冷静点好不好,你又不是当事人。”静宜也不亏是我的好友,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不适合再看到什么大风浪的。 “你不会恨她吧!”静宜一句话就切中了我的要害。 “我不知道。”我苦恼地摇头。 “要是我……”阿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接话。 “又不是问你,猪头,我是在问阿勋。”静宜打断他。 “你觉得呢?我该恨她吗?”我哀哀地说。 “我不知道,我不是你,但我希望你不要恨她。”静宜很诚恳地说。 “是她拜托你的吗?”我回问。 “不是,只是她昨天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她哭了。所以我认为她是真心喜欢你,是真的对你很抱歉。” “既然喜欢又干嘛分手?”不亏是哥儿们,阿智想问的跟我一样。 “我想她一定有她的理由吧!只是她现在还是不想告诉我。只是,你会恨她吗?”静宜似乎对恨这个字特别在乎。 “我连疗伤的心力都快没有了,怎磨会有余力去恨一个人?” 我苦笑。 “我了解了。” “好样的,猪头勋,我今天对你另眼相看了。”只是阿智说这话的时候,被静宜白了一眼。 “我有什么资格说‘恨’呢?我连一个”爱“字都说得零零落落,更不要叫我说难以出口的‘恨’好吗?何况我答应她,我们还是朋友。”在阿智静下来后,我补充了这一句。 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只是我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流眼泪。 于是又把眼泪藏回眼底。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毕竟我们都是朋友,我也不希望今天变成这样,而且我们又在同一班,见面的机会总是比较多……“静宜说出了她的顾忌。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你能明白就好。”说完,静宜轻叹了口气。 看着门口那几个有摇篮椅的餐桌,我还记得上次静宜生日我们就是四个人坐一桌,就在那摇篮椅上,只是,今天我们独缺一人。 “时候差不多,我该走了。”我直觉性地想离开,想在回忆杀死我之前,逃离案发现场。 “好吧!”静宜开的口。 我正要掏钱出来时,阿智制止了我。 “这顿我请。你刚失恋,我就帮你出吧!”阿智蒙气地说。 “好吧!那我该好好感谢你喔,失恋可以换来一顿美食。”我苦笑。 “对啊!好好感谢我吧!下次你再失恋……”阿智一贯的嬉皮笑脸。 静宜耳明手快,冷不防地放了他一个拐子。“还有下次……” 的说。 “开玩笑的啦”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你自己。“他总算说句贴心话。 “嗯……谢谢。” _在我们走向柜台的那一瞬间,我发现他们俩的手已经悄悄地牵了起来。或许是失恋的人对一些小事都会特别敏感吧!尤其是幸福的事。 “你们?”我说。 “什么??”阿智还没有发现我目光投射的焦点。 “手……”我指了指。 “啊!被你发现罗!没办法,你们上次没去宝来,就让她有机会对我下手,我就……我就……反正到最后我只能委身于她了。”阿智开始吹嘘。 “什么咧!不知道是谁在宝来哭着跪着求我爱他。”静宜反击。 其实他们俩个会在一起,我并不意外,他们真是很登对的欢喜冤家,只是对现在的我,除了有唏嘘,也有点嫉妒。 走出了丹尼尔,我走在十全路上,车辆来来往往,来去匆匆,就好像我的爱情,不留一点机会让我去追赶。 再次相逢离开丹尼尔后,我直接回家。顺手开启冰箱的门,里面还是几罐未开的啤酒,我下意识地拿起来。 “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你自己。”阿智的话在耳边回荡。 我把手中的酒放回原来的地方,今天就好好地善待自己吧! 如果连自己都不爱,又怎么会有办法爱人。 隔天结束了课程,晚上我走进济世大楼地下二楼的鼓室。 从书包里拿出了我个人专用的鼓捶,不停地摆动我的手腕,起落的鼓捶在鼓面上敲打出不同的声音。 记得以前练鼓时,偶尔雅文会坐在鼓室里陪我,虽然她不是那么喜欢重金属,可是依然能够留在这里看着我挥舞着鼓捶,看着我把每一个单音组织成一段节拍。 “其实你不必这样陪我,明天牙形实验不是还要交一比一的牙齿吗?你赶快回去刻牙,不要每次都熬夜。”我说。 “没关系啦!难得我终于把积欠助教的所有repeat都清完了,而且都过罗!所以我今天晚上不必要熬夜啦!” 那你应该要好好感谢我。也不想想我那天晚上在旅客帮你大修你的作业,不然你刻的那几颗烂牙怎么能见人。“我嘲笑她。 “够罗!那我回家了。你居然敢因为我刻牙刻得烂而嫌弃我。” 她娇嗔。 “好啦!乖嘛!大不了你这次被repeat我再帮你刻。” “你还说,别诅咒我,这次我可是刻得很努力呢!”她噘起嘴。 当时的话,就好像我手中晃动的鼓捶,不断地敲打我的心。明明就是你放弃了我,而不是因为你刻牙刻得烂,所以我放弃你。 “你不喜欢这种重金属吧!尤其是钹的声音你不是会觉得头痛吗?那你还要留下来吗?”我故意多敲几下钹。 “没办法,上错贼船嫁错郎,我也只有习惯罗!” 或许是这样的回忆捶打得太强烈,我觉得心好痛。房间里的温度因为我不断地动作而升高。脸颊慢慢凝结出几滴水滴,是汗水?还是泪水?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我慌张地擦了擦脸上的水滴。 “原来是你。”是热音社的学长启邦。 “嗯!因为明天没什么事,而且很久没练鼓了,今天就来玩玩。” “喔!反正你们大一很闲嘛!” “好说好说。” “快九点半了,你那口子没来接你吗?” 或许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当你想忘记一个人的时候,周道白的人却愈是要提醒你她的存在。 “她今天有事不来了。”我撤了个谎,毕竟失恋并不是值得宣扬的光采事。只是我知道,从今以后,雅文再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好吧!不打扰你了。不过十点就会关门,别忘了。”他叮口宁我。 “我知道。” “那我先走罗!掰掰!” “掰掰!” 启邦走后,我就开始收拾起我的东西,这样子充满回忆的气薹息,让我快要窒息。 洗完澡,我又开启我的电脑。无聊的夜晚,网路是个杀时间的好选择。 当我反覆切换几个视窗时,叮一声,讯息来了。 angle:hilli! 这个id我好像似曾相识,只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toangle:你好。 angle:前几天真是对不起……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女孩。 t0angle:没关系啦!反正还不是第一次。 我又撤了个谎。反正在网路上几乎说什么都可以,我不希望她感到什么不快。 angle:是吗? t0angle:嗯,就是这样,你不用介意。 angle::) 我查寻了一下她的id,原来她的呢称是“我和你之间”。 angle:你的名片档写得不错。 t0angle:我??会吗? 这倒是新鲜,第一次有人这样跟我说。 angle:深深痴迷一个人到不可自拔的人会有什么感觉?他应该是没有感觉的。因为他已经深陷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感觉的境界,糟糕的是自己竟然也是如此不可自拔地爱着你。 angle:我觉得你写得很棒。 toangle:谢谢:) 事实上这跟我的昵称一样,都是我对雅文的一份感情。只是爱情走了,我还是不可自拔地沉溺。 angle:你有女朋友吗?? 这话不偏不倚地问到我的伤心处。 toangle:刚分手…… 网路跟学校不同,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化解难挨的尴尬。 angle:对不起……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t0angle:无所谓,都过去了。 angle:是吗…… t0angle:对丫!都过去了:) 为了确保她安心,我还刻意送个笑脸。 angle:你真的相信不可自拔吗? t0angle:相信吧!至少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angle:那你还相信爱情吗? 我迟疑了一会。我还相信吗?在这样付出过依然失去后,我还能对爱情要求些什么吗?我还应该相信爱情吗?我不知道。 angle:嗯,如果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 或许是因为我回讯息的速度太慢,让她也感到我的迟疑。 t0angle:我不知道,可是我想我还是会相信的。 angle:如果沉溺一个人会没有感觉,那我应该也会没有感觉,可是为什么我还会觉得痛。 我无言了。我又如何知道她的爱情呢? angle:还是当心血流干了就不会再有痛觉,因为你已没有机会痛了。 我猜她的感情可能也不是过得很顺遂。 angle:对不起,我说说而已:) t0angle:没关系。 angle:希望你能赶快从失恋的阴霾里走出来! t0angle:嗯,谢谢你:) 看来她是个体贴的女孩。 angle:我明天早上有课,我先走罗!掰掰! toangle:掰掰! 今晚的天气不再像前几天那么寒冷,或许是因为春天的脚步逼近了吧! 天使的翅膀对于一个失恋的人来说,只要闲下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因为你会开始回想过去,也会开始幻想未来。只是,过去已是事实,你无从改变,未来只是臆测,你无法预料。所以在失恋的时候,最好别让自己闲着,至少我是如此。 并不是说我已经忘记了雅文,或是我已经抚平失恋的伤痛而是我发觉在荒唐了好多天之后,是应该要做一些事,毕竟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 这就好像即使地球的世界末日来临,所有的生物一瞬间消失在这个世界,九大行星的轨道还是不会改变,还是会顺着它们的轨道绕行太阳。 我想我只是把失恋的痛放在心里的一个角落,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才会独享。在别人的面前,我尽可能能开心,尽可能地搞笑说真的,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没理由要人陪我一起伤心。 在白天的时候,我还是会去上课,虽然偶尔还是会跷个课手打球或到鼓室练鼓,我发现我已经稍有进展了,因为我已经可以习惯雅文的逃避,而我也学习着不在上课时间看她。 庆幸的是,我们班的同学也识趣了,他们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会避免提到我和雅文之间的事。 在晚上的时候,就到社团走走,弹弹吉他练练鼓,不然就干脆滞留在排球场上,打球打到负责的伯伯把球场的灯关掉为止。回家以后,就会打开电脑上网,或者就看看课外书。总之,我就这样又过了二个多星期。 上次那个女孩,经过了几个星期,至少对她不再是那么的陌生,知道她比我小一岁,我十九,她十八,名字叫筱若。她跟我一样都是大一的学生,有个从高中就交往的男朋友。 不过她对那天为什么会找我ons的事都绝口不提,虽然我的好奇心会让我有想问的冲动,但还是忍下来了,也许她有她的葛衷吧! 她是个很开放的女生,不过还是有她保守的一面,这跟雅文有点像。她偶尔会讲一些蛮惊世骇俗的话,至少是我认为她不会说的话,不过也因为她的关系,让我可以消耗掉很多晚上的时间。偶尔我还是会提到雅文的事,她都很细心地听完,然后轻轻地安慰我,这让我觉得她真的是个好女孩。 这天我们在网路上聊天…… angle:好累喔! t0angle:你已经累了吗?那先下线休息吧! angle:其实也不是累,今天下午我在打报告,然后现在又上网,眼睛有点酸。 t0angle:那你的眼睛真的该休息了。 angle:^一^angle:对了!我有个提议。 toangle:什么提议。 angle:我们电话里聊。 这的确是个好提议,否则接下来的夜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t0angle:好啊!我们认识一段时间了,好像也没有用电话聊过。 angle:嗯,那我给你我的电话。 没料到她倒是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我。 t0angle:你还真是放心,你不怕我用电话骚扰你。 angle:哈!大不了换电话。 toangle:嗯。 于是我也留下了我的电话,说了声掰掰后就下线。才刚下线,电话的声音震天嗄响。 “喂。” “请问阿勋在吗?”是她,她的声音在电话里还是很好听。虽然我对她那天的声音已经觉得模糊,不过对她的好声音倒是还有印象。 “阿勋??你打错了,这里没这个人。”我骗她。 “啊!对不起,我打错了。”她很不好意思地说。 “这里没有阿勋,只有帅哥勋。” “可恶,你居然骗我。” 能够骗到她,我乐不可支。 “你今天不用陪你男朋友出去约会吗?”我问她。 “嗯!不用啊!我今天有跟政宇一起去吃晚饭,吃完他就去忙社团了。”政宇是她的男朋友。 “我本来还害怕打握你们的爱情热线。”我坐到床上,顺便打开电视。 “不会啦!他说他明天也有报告要交,所以今天应该不会打电话给我。” “原来是这样。”我换了好几台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但转到翊一台时,突然让我眼睛一亮。 “啊!”我不禁叫出声。 “什么事?吓死人了!” “没有,现在居然在播《东京爱情故事》。”这部是我国中时在台湾很轰动的日剧,没想到我大一还能在电视上看到重播。有点他乡遇故知,与好友重逢的感觉。 “真的吗?哪一台?” “嗯!纬来日本台。” “我看到了。”看来她比我还兴奋。 “你一个人住吗?”我换了个话题。 “对啊!我舅舅他们移民到美国去了,所以就把他们的房子借我住。” “那一定很大吧!”我开始猜想。 “对我来说真的有点大,三房两厅加一个客厅,我本来想问我舅舅要不要分租出去,可是我舅妈不喜欢。” “也是啦!你又不一定管得住那些房客。”“嗯。”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突然大叫。“啊!你看电视。” “什么?”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这一段啊!我记得这一段,完治要跟莉香告白了。” “我看到了,这一段我觉得超爆笑的。” “对啊!我觉得莉香真的很棒。” “嗯,她是我国三时的理想对象。”我语调幽长,活像个老头。 “国三啊,没想到你这么老。”她嘲笑我。 “够罗,你也没小我几岁。” “这我们不讨论。”她轻咳了一声。“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对于我们这个年龄的人……” “你看,你还不是说了”对于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我故意挑她语病。 “这……一时说错话,是你那个年代的人。” “又开始划清界限啦!” “喂!你干嘛那么在意年龄,害我要说什么都忘了,不要打断蠢嘛l”她不服气地说。 “是是,是我不对,让你说。” “好像对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如果没有看这个《东京爱情故事》,就没有认识过爱情。” “差不多是这样吧!”我能够体会她言语问想表达的意思。 “只是……”她有些黯淡的语气。“虽然现在是完治跟莉香最甜蜜的时候,不过最后结局真令人难过。” “嗯!最后还是分开了。尤其是最后一集,莉香哭得唏哩哗啦。”怎么我们两个会开始讨论起剧情。 “但到那一幕,我还一直哭。我爸一直在旁边摇头,直说干嘛为了电视哭成这样子,不过真的很难过,我那时三次重播都看,每看一次就哭一次。” “真没想到你也会哭。”说完我才发现我说错话,因为我想起那晚她在我家流下的眼泪。 “喂,大失礼了吧!我可是心灵很脆弱的弱女子。”她似乎没怎么介意。 “真是看不出来。”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其实我心里知道,她就跟她说的一样,是个会心碎的女子。 “不过想到莉香就……都是完治的错,他根本就没有爱过她。” “这我就不能认同的,我觉得完治还是爱过莉香的。不然在最后他是不会哭的。”也不知为何,我本能地为完治辩驳。 “哼,官官相护。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 “喂,太失礼了吧!”我放意学她说话。“什么叫我们男人都是一个样。”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又为什么要让他伤心呢?如果只是让他伤心,那你又何必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让他幸福。” “是这样说没错啦!或许爱情本来只是个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题目,因为加上环境、人、个性等等条件后,就变成跟微积分一样的难题。”我灵感突发。 “shock!没想到你会说那么有水准的话。”她一副惊讶的语气。 “卖安ろへ共,卖安ろへ共,只是有感而发吧!”的确是有感而发,这是雅文给我的灵感。我的心揪了一下。 “只是,我还是觉得爱情就是应该要让人幸福,不管爱人或被爱都是幸福的。如果真的有幸福的天堂,爱情应该就是天使的翅膀。” “shock!”我又故意重覆她的话。“没想到你说得出来这样有质感的话。” “同协,你不要每次都学我说话好不好。”她故意操着一口台湾国语。 “被你发现罗!”我笑说。 “只是我觉得幸福的天堂应该是不只一个。”她又把话题转回到原处。 “怎么说?” “因为有了幸福就想要更幸福,所以除了幸福的天堂,应该还有更幸福的天堂,爱情不就是这样子吗?让对方从不幸福到幸福,再到更幸福的地方。”她充满幸福的语调。 看来我那天的疑虑是错的,她应该是很幸福才对,可是如果是这样,那她又为什么要找我0ns呢?我不懂。翻过了一个山头,又是另一个山头,或许要越过重重的山之后,我才会找到答案。 “我说得不对吗?”气我不回话她问我。 “没有,只是你这个人还真的贪心,已经够幸福了,还不知道满足。”我糗她。 “怎么能那么说啊!不满足是因为想要更幸福。”她理豆气壮的语气。 她的话传人我的耳朵,一瞬间我又想到雅文,或许也是因为看到了久违的完治、莉香,今天晚上我特别想她。 “如果我也能像你这样多好,只是,我的天使翅膀已经断了。” 我哀哀地说。我无法让自己不难过。“或许是我当不成她的天使翅膀,还是因为离开了我,她才能到达那个幸福的天堂。” “别难过了!”她试图安慰我,“或许她只是在那个天堂等你,等你跟她一样幸福。” “嗯,或许吧!”看来已经我影响她,于是我调整我的言语,别把气氛搞得那么低气压。 “那么政宇就是你的翅膀罗!”我换个话题。 “对啊!他让我飞到很高很高的天上,那里应该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了!可是……”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落寞。“如果从那么高的天空掉下来,我一定是粉身碎骨的吧!” 一时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努力地在脑海里组织我所学的所有文字,想要整理出一句最好的回答。 “不会啦!你—定能找到天堂的,我相信你。”我说。 “谢谢。” “对了。”她又想到什么。 “什么?” “你不是刚才在网路上说你要赶报告。” 她不说我倒忘了,这次的普生共笔是我负责的。 “sliit!我忘记了!”还好她提醒我,否则我一定会当它不存在就跟周公下棋去。 “好啦!好啦!那我也差不多要去睡觉了!睡眠不足是美容最大的敌人。” “嗯,掰掰罗!我也要熬夜写共笔了!” “掰掰,有个好梦。” 回头太难“一起去吃饭吧!”在普心课后,阿智摇醒赖在桌上的我。 “什么?下课了吗?”慵懒的我,揉碎一口呵欠。 昨晚跟她聊完天后,我就翻了整晚的普生共笔,该死的campeu,一大堆看不懂的专有名词,我努力到早上四点终于把我伟大的著作给完成。 “对啦!猪头,不要睡了!静宜先去妈妈街占位子了。”阿智催促我。 “喔!”我懒懒地起身。 中午的妈妈街,是高医学生的聚集地。为什么叫妈妈街?那是有典故的。 相传有三位伟大的女性为了整救世界饥饿的灵魂,不约而同地在高医东侧的某条街上开了三家面店,好妈妈、汤妈妈和德国妈妈,所以那条街就被我们称为妈妈街了,倒是那条街的真正名字,就没有人知道了。 当然,这个故事是我唬烂的,不过德国妈妈、好妈妈跟汤妈妈却是真的存在,而且到每到十二点,大批学生就会蜂拥而上,好像难民潮一样,有时还真的一位难求。 “拿去,给你的。”阿智拿了张小卡出来。 自从我跟雅文分手后,我们四人帮就成了三人帮,而且最奇怪的是“雅文最近总是跑得特别快,一下课就不见人影,连静宜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啥?”正在吸面条的我,不愿停下筷子,自然也懒得看那卡片。 “学伴卡啊!上次群哥要我写的,我转让给你,是护理系的学伴。” “你什么时候又背着我去写学伴啦!”静宜发起嗔。 “没啦!没啦!这次是群哥要我帮他撑场面,因为这次写学伴卡的不多,他说这样他跟护理系的公关不好交代,所以他要我写几张,不过我只有写一张。听说阿东写最多,一口气写了六张。”阿智急忙为自己辩解。 “是真的吗?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管我,你写啊!去找你的学伴嘛!你不是说:”男人的价值在于女人的数值吗?“”静宜挑着眉不怀好意的表情。 没错,阿智以前似乎是说过,不过那是上学期的事了,那时候他们俩连八字都没一撇,没想到静宜居然记得这么牢,看来以后阿智真的要谨言慎行,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是重质不重量,现在我的名言是:男人的价值在女人的品质。‘;再说,你也知道那句根本不是我说的。”阿智苦笑。 “漂亮,你转得可真快,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笑着说。 “别说废话,这张我割让给你了。我帮你调查过,人家可是护理系四大名花之一,长得可漂亮,身材又很棒,是高医女生中的佼佼者呢!很少女生是可以跟她媲美的。”阿智鼻子翘得老高。 “是吗?原来你已经调查那么清楚!真是细心啊!”静宜的语“你知道复健系三年级的学长吧!” “知道啊!不就是彦廷。他不是你们的鼓手,他怎么了?” “不是他怎么了,只是因为他要开始准备实习,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玩乐团了。但是鼓手是一个乐团必备的,所以……” “所以你就找上我,是吗?”我为他接话。 “是啊!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不大是时候,你可能没有这个心情。”他小心翼翼地说,看来分手的事已经传到社团。 “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六月份毕业时要接个活动,想来想去这社团能让我比较放心的就是你了!虽然你学不久,可是蛮常练习的,何况你还会弹吉他,有时候在一些轻音乐上也可以帮得上忙……怎样?”他看我好像有点为难,征询我的意见。 “可以是可以啦!可是我听我们学长姐说我们大二的课很重,什么大体、组织的,我担心到二年级可能就没办法跟大家一起练习。”我说出我的顾虑。 “我也知道你们课很重,不过眼前六月份公演的难关倒是要先过去。拜托你罗!” “你能让我考虑一下吗?我隔几天再给你答案,我想要回家想一想。” “好吧!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蛮看重你的。”他轻拍我的肩膀。 “嗯。”我将我的西瓜汁一饮而尽。 正要从冰岛离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喂?你哪位”手机上没有显示号码“猪头勋,你在那里?”是阿智。 “我在冰岛,怎样?” “我在吉林夜市的水饺仁,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你为什么不找静宜陪你?分手了吗?”我开玩笑地说。 “你少咒我,好得很呢!不过她不在我身边。你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商量?我跟你有什么好商量,如果你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我摆出高姿态。 “靠,你这猪头,到底是不是朋友?”他威胁我。 “唷,这么凶,我看我还是不要过去好了。” “好,求你,求求你来,好吗?” “好,我马上去。” 冰岛离吉林夜市不远,这里是高医人晚上觅食的聚点,不过为什么这里叫吉林?这也是有典故的,不过没有上一个那么有情操,单纯的只是因为这条街叫吉林街。 “猪头!你来啦!”迎面而来就是阿智一贯的招呼。 “唉呀!还叫我猪头!我看我还是走好了!”我作势转身。 “别闹了,我有正经事找你。” “正经事?什么正经事?”阿智难得有这么严肃的表情,害我不禁也正襟危坐。 “静宜最近一直说有个大日子要来了,可是我左思右想,我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大日子。她的生日上学期就过啦!我的生日又还没来。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大日子。你知道吗?”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今天是几号?” “12号,怎么?” “十二号……”我想了想。“我知道了,是三月十四号。” “你不说我都忘了,是……” “白色情人节。”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不过这是让男生回二月十四号的巧克力用的吧!我又没收到她那天的礼物。”他眉尖微微靠拢。 “可能就是因为你们没有一起过二月十四号,她才想在那天补过情人节吧!” “嗯!不过也不用这样卖关子吧!想要过情人节,老实跟我说就好了。” “她可能要你自己想起来吧!” “那你觉得我那天要送什么礼物给她?” “我怎么知道?”我没好气地说。 “送个闹钟怎么样,她说她早上都爬不起来,送个闹钟实用点。”竹他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阿智在生活上是个很注重实用的人。 “拜托,那有人送钟的,送钟、送终,多难听。” “我倒是没想到。”他傻笑。 “本来就是了,难道你不会浪漫点吗?请她一客晚餐也可以。” “晚餐啊!可是晚餐吃完了就拉出来,一点保留价值都没有。” “天啊!跟你谈浪漫真是浪费,你平常那么会说甜言蜜语,没想到居然这点浪漫都花不起。”我忍不住念了他。 “好啦!好啦!那你觉得我们去吃坎城那家斗牛士怎样?毕竟是第一次的情人节,如果没有给她点好印象,我看以后就难过了。毕竟第一次就像个魔咒,就橡一杯浓浓的咖啡,当你喝完的时候还会想要留恋它的味道,会让人特别想回忆。”他终于妥协。 “这还差不多……不过那间好不好吃我倒不知道,谁会每天吃那种奢侈品。” “不然要吃哪里?” “你去吃smokingoe嘛!我们家聚去过那里,蛮不错的。”我提议。 “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咧!” 因为阿智的提醒,我也才发现三月十四号快到了,二月十四号我还跑到台北,跟雅文过节,虽然那时我就发现她的改变,可是那毕竟那是我们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也是最后一个,一晃眼,跟她分手也快一个月。 回到家,我看到放在墙边的吉他,想起启邦的话,我把吉他的套子打开,坐在床上抚弄着弦。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喂?” “我刚才忘了问你了,smokingjoe在哪里?”是阿智。 “在大同路那边,我明天带你过去好了,看看顺便能不能订个位,我想白色情人节应该会銮多人的。” “好啊!你就带我过去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点小路痴,高雄的路我就认识那几条,都是我们学校附近的,其他就真的不熟了。” “知道啦!我们明天三、四堂有空堂,那时候过去好了。” “就那时候罗!掰掰。” “掰掰。” 才刚挂上电话,电话又响,今天的电话真是让我应接不暇。 “猪头智,是不是又忘了什么要跟我说啦!”阿智有时候很脱线,一件事往往都要打两三次电话才能搞定。 “喂,是我。”是筱若。 “对不起,我刚以为是我同学” “没关系。”如果是在网路上,她一定也会回个笑脸。 “今天没跟政宇出去吃宵夜吗?”每次跟她聊天多多少少都会聊到她的男朋友,如果他们的爱情故事可以拍成电影,我一定可以帮他们写剧本。 “没有,不过刚刚我打电话给他,他好像已经睡了,因为一直电话中。” “电话中你怎么知道他睡了,搞不好他等等就打电话给你也说不定。” “不会,因为他每次真的很想睡,就会把话筒拿起来,免得被打扰。”她对她的答案深具信心。 “今天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打电话给你喔!聊聊天也不行?”她略带撒娇的语气。 “行一行,你说什么都行。”我拨动了几下琴弦。 “你在干嘛?”她好奇地问。 “我在拨吉他弦。” “shock!看不出来你会弹吉他!” “shock!我说些正经话你也shock,我弹吉他你也shock,难道我做什么都不行吗?”看来我已经把她的口头禅学得很好。 “没有,只是觉得你弹吉他的样子我想像不出来。” “那么快就被你看透,那我还玩个屁啊!” “够罗……你很会弹吗?” “还好啦!从高中就开始学了,今天学长还要找我去组乐团说。不过除了弹吉他,还要当鼓手。”我约略把今天的事告诉他。 “supershock!你还会打鼓,而且还可以组乐团。” “喂,小姐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们好像不熟喔!” “对不起嘛!我只是不知道你会这么多才多艺。” “我可是暖暧内含光呢!”我骄傲地说。 “是是,大人您说的是。”她说,“不过我记得你的头发倒是不短,可以想像你打鼓的样子”看来她对我的头发还有印象,我的头发大概到脖子的一半,的确不短。 “为什么?” “因为你头发长,又会打鼓,看起来就一副浪子的样子。”她笑嘻嘻地取笑我。 “小姐,对不起,你真的打错电话了。” “好啦!好啦!不过说实在的,虽然上次我们在你家见过面,可是我还是不记得你的脸。”看来她还记得我们相识的原因。 “不要说你,我也不记得了。不过……”我把后半句吞了下去,我本来是要说:“我知道你很漂亮的。” “不过什么?” “不过我知道我的心脏很强,至少上次没被你吓死。”我扳回一城。 “是吗?你是觉得我美若天仙,沉鱼落雁,是世上难有的奇女子吧!”虽不中,亦不远矣。 “你想太多罗!” “什么想太多,这是事实好吗!”她据理力争。 “真是个大笑话。” “你……算了,好女不跟恶男斗。” “是好男不跟恶女斗。” “好啦!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嗯嗯。” “我想去看电影,可是政宇不想看恐怖片,所以……”她欲语还休。 “所以你想找我去看。”我帮她接话。 “对对对……你变聪明了!” “什么变聪明了,是本来就聪明。”我扁嘴。 “对啦!对啦!你聪明啦!先听我说完嘛!” “好,听你说。” “那片子刚好在坎城有上档,怎样,你能陪我去吗?当作见面?” “是可以。不过要看什么时候?我可是个大忙人。” “是是是,你伟大。这星期天,可以吗?”她提了个日子。 “星期天,应该可以吧!”我那天应该是没事的。 “那就这样说定罗!雀跃的声音。 “可是我怎么认你,总不可能让我像傻子一样等吧!”我说。 “星期六我会打电话告诉你的。” “那星期六我等你电话。” “就这么说定罗!我手机响了,可能是我妈,我要挂罗,掰掰。” 她仓促收了线。 “好,掰掰。” 就这样,我们敲定的第二次的见面,可是我希望这次别像上次一样那么尴尬。 阿勋:我想我从那一晚就开始慢慢喜欢上你了吧!因为你对待我的温柔…… 第二章 第二天,天使揭开了第二个封印,是鼓舞,就像炽天使的光辉,从天堂照耀。 香不能回头的爱当高雄的时序进入到三月中,有时候就让人热得无法忍受,尤其是在球场上,那热度就好像把整个球场变成一块大铁板,而我就是铁板上正在烤的铁板烧,脱水脱得凶。 系小姐又特别照顾我们,居然把我们的体育课排在下午一、二堂,而且偏偏我选课一定要选最喜欢的排球,可是像今天的天气,连呼吸都会让人流汗,别说打球了,连动都不想动。 我决心放弃在球场上逗留,只想到交谊厅好好买一罐冰凉饮料,然后找个位子坐下来歇息,这样恼人的天气,我想上帝也会原谅我偷懒。 转进交谊厅,正要付钱离开,一抬头就看到了雅文。看来今天这天气,有偷懒念头的不只是我。她修的是桌球,听说那老师蛮松的,所以看到她应不意外。 “hi!”总不能这样呆望下去,所以我用了网路的一贯手法。 她似乎对我的动作感到意外,不过仍然点头对我微笑。 等她买完了饮料,我们在交谊厅的一个角落坐下来。自从分手后,我们总是擦身而过,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聊。 “最近好吗?”她问。 我不知道,我很想学学徐志摩说说肉麻话,像是“离开你我怎么可能过得好”、“没有你的日子比死还难过”,不然就干脆把《人间四月天》的对白用上来,就用那句“你知不知道你拉与扯的是什么?是我肉做的心!” 可是那单纯只能想像,真实的我要避免尴尬都来不及,何况说出那么多情话。如果在热恋期,那倒还可以把肉麻当甜蜜,现在说,也只能算肉麻当恶心。 “还可以,你呢?”转了两转后,我决定还是用最通俗的手法。 “我吗?”她似乎我还会关心她而感到意外。“我还好,就像以前一样。” “看得出来。” “是吗?”她诧异。 “嗯。” 静默了一会,她开口。“静宜说你前阵子很消极,你没事吧!” “如果在开学那段时间问我,我一定是声泪俱下的回答你,即使是有点卑鄙地骗取同情,也总比伤心来得好。”我说。这是心声,带点责怨的心声,可是说出来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我看到她眼中那一点闪烁的泪光。 “对不起。”她歉疚地说。 “那是我唬你的啦!我还想要面子好吗?如果这样被传出去,我痞痞的形象一毁灭,会有太多女生爱上我的深情,这样很糟。” 我故作风趣。 “嗯。”她笑了。虽然只是浅浅一笑,可是对我来说却是睽违已久的负心笑容。 “那现在呢?”她问。 “现在很好啊!最近我要接启邦那个团的鼓手,所以应该会开她团练吧!而且我最近又开始努力地练习吉他,所以我以后应该会很忙吧!”我尽量说些没什么交集的话,因为我不想被她知道我还有这么一点的思念,一点的不甘。 “是吗?那很好啊!以后就可以看到你在台上表演。” “应该可以吧!毕业公演就是我要参加的第一次活动。” “嗯。”她看了看手表。“三点了,我要回去桌球室那边,我的书包还放在那里。” “你去拿吧!我也要走了。”我想逃避这尴尬的气氛。 “嗯,掰掰。” “掰掰。” 正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雅文突然叫住我。 “建勋。” “啥?”我回头注视她。 “真的对不起。”她倾尽她内心所有的歉疚对我说。 只是对她突来的道歉,让我不置可否。 “对不起,我真的不愿意伤害你。放弃爱情,我只会觉得可惜,但是放弃你,我觉得不忍心,我想我有一天我一定会后悔放弃你。” ‘“那你为什么不回头?我们可以重来的。”我脱口而出。因她的这句话,越过所有的心防,对我的心里做最近距离的轰炸,虽然我尽量把这句话说得不那么激动。 “后面已经没有路了!我已经不能回头!”她的泪已经快流下来。 我终于问到我最想知道的答案之一,她已经不能回头,但是我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感觉。 “走吧!要下课了。”我不想也不敢望着她,只是淡淡地说。 “嗯。”她擦拭眼角没有掩饰好的泪。 我感觉我的爱情就是像这样的天气,焦热着我的心。 香三皇三家星期六晚上,都已经晚上十点,筱若的电话却没来过,或许她忘记了这事吧!我倒卧在床上,音乐在我的身边游荡。才想到她,电话就来了。 “喂。” “阿勋。是我。”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手舞足蹈? “早猜到是你啦!怎样?” “我们不是说好明天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可能。”她说。“我们看明天旱场的好不好?” “真是太好了,我正想看早场,看早场的省钱。”我为我瘦弱的荷包暗自庆幸。 “就这样决定罗!” “我给你我的手机,免得你临时有事时可以call我。” “嗯。”抄完电话,她说,“那么我们明天看十点的那场,不过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 “你明天先去买票,好吗?”她央求我。 “你不会要我请你吧!” “什么话,我钱会给你的。” “量你也不敢不给我。”我笑说。 “是吗?大家试试看。”威吓的语气。 “好啦!明天我先买票。那我们什么时候集合?” “我们九点五十分碰面好了,在坎城那个肯德基的肯德基老人旁边,好吗?” “九点五十分在肯德基吗?”我重覆了一次。 “没错,那我要先挂电话罗!” “喂,你还没说我怎么认你。”我对她的模样已经有些模糊,总不能让我在街上逢人就问:“请问你是筱若吗?” “这你不用担心啦!我认你就可以了。” “好吧!那明天见罗!”她这么说我也只好相信她。 “明天见。” 隔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说早其实也太过份,我九点半才爬起来,对平常在星期天总是赖在床上过一天的我来说,今天算是真的早起。 在九点四十五分就到坎城戏院,买了两张票,我就在约定的肯德基老人旁边等她。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都已经是五十七分,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不会吧!我喃喃自语。”都已经五十七分了,她怎么还没来,我是不是被放鸟了。“ 我开始焦躁地东张西望,我可不想让我的两张电影票血本无归。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个我没看过的号码,我想是她。 “哈罗!”果然如我所料。 “你在哪里?电影快开始了”我焦急地跟她说。 “你现在等的很急吗?”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啊!都已经买了票了,你不会临时有事吧!” “可能喔!” 天!我真的会欲哭无泪。 “你不是说一定来的吗?”我开始找寻有可能是她的任何人。 “你现在很焦急地在东张西望吧!”她顾左右而言他。 “你怎么知道?” “我有透视能力,而且你今天穿个白t—shirt,蓝色牛仔裤,对不对?” “呵,这么神……别闹了,你到底在哪里?”我认真地说。 “我在这里啊!” 突然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我往手的源头看去,是个女孩,不过我不敢确定是她,毕竟我们今天才算是比较正式的见面。 “你有没有很shock?”她顽皮地说。 “去,你刚刚在那里?” “我?我都在肯德基里面,就坐在那一排,而且我从九点半就在这里了说,然后就观察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结果到四十五分的时候就看到个呆头站在这里啦!”她骄傲地语气。 “你够罗!干嘛不干脆叫我?” “你不觉得观察一个人是件很好玩的事吗?有种偷窥的快感。”她贼笑。“而且你居然没有发现一个大美女投射的热情眼光。啊!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她又装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是嘛!难怪我刚刚觉得背脊一阵凉意,原来是有只侏罗纪母恐龙在搜寻猎物。”我反击。 “你……算了,我们还是去看电影吧!”她笑得很天真。 “还敢说,被你一拖都已经开始了。”我说。 她不顾我的唠叨,只是自顾自地走向电影院。 看完电影,我们就近在附近的三皇三家用午餐。 “刚才那电影真刺激,看完了好舒服。” “还说咧!不知道是谁一直叫一直叫,还好里面没几个人,不然真的很丢脸。”我糗她。 “本来看恐怖片就是要用来叫的,叫一叫多舒服,通体舒畅。” “是吗?你都没想过跟你来的人有多丢脸。” 服务生这时候送来刚刚点的爆米花。 “哇!还真小桶。”在服务生走后,她悄悄地说。 “还好吧!” “对了,你的全名到底是什么?我还不知道。”虽然抱怨爆米花的量太少,她还是一把抓到嘴里。 “高建勋,你咧!”我也只是知道她叫筱若,不知道她姓什么,在她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谜底。 “我?林筱若。”她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你说你叫高建勋,怎么写?” 我学着她,在纸上写下我的名字。 “真是个好名字” “怎么说?”没被人这么恭维过,我问她。 “没有,我就是特别喜欢男生的名字里有勋这个字,我觉得这字很好听,没什么别的意思。” “是吗?” “嗯!”她又抓了一手的爆米花。 “啊!”她突然叫了一声。,“什么?”我环顾四周,看看有何不对。 “嘘~我在听好歌。”她把手指放在唇间。 “好歌?” “现在在放的歌,别说话,让我听完。”她硬是要阻止我说话。 听她这么一说,我开始注意起现在在放的歌,是无印良品的,(别人都说我们会分开)。 曲终人散,她终于从歌曲里回魂。 “你喜欢这首歌?”我问她。 “对啊!超喜欢的,你不觉得它歌词写得很棒吗?” “没什么印象。”我说实话。 “等等,我想想,我念副歌给你听好了。‘别人都说我们迟早会分开,我还一心一意地找你回来,别人都说,你的心早已不在,原来未来你已经有了安排。’,怎样?很棒吧! “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你不觉得很悲哀吗?”她一脸认为我不解风情的样子。 “有什么好悲哀的?” “真是个没心没肝的家伙。”她不屑地说。 “什么咧!不然你倒是说说那里悲哀了!” “整个感觉吧!就是当你想继续努力付出的时候,对方却放手了,虽然你是那么义无反顾地爱着,可是却只能顺从命运跟环境,还有大家的感觉,而放弃。就好像跑百米运动的时候,你很努力很努力地跑,虽然大家都说你不会是第一名,可是你就是很努力地跑,只是在看到终点线的时候,你还来不及享受胜利的喜悦,你就跌倒了,不得不放弃这个比赛。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她一骨碌说了一长串。 “嗯!我懂!”我怎么可能不懂,我就是那个摔倒的失败者。 “你懂就好,反正我就是觉得这首歌很悲哀。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会想哭。” “是吗?真是看不出来”她噘起嘴。 “哼,不相信就算了!”从刚才到现在,她的表情是如此多变。 “是是是,我怎么敢不信。”说到这里,我一直以来的疑问,今天真是不吐不快“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畏缩地问。 “嗯嗯!你问吧!” “那天为什么问我要不要0ns?” 她沉默了,脸上的一点点扭曲看得出来她在挣扎。 “不想说没关系。”我也觉得问这个问题很失礼。 “因为……”她终于开口:“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就这样?”我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就这样!”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说谎。 “因为是好人就可以跟他0ns?”我觉得我太激动,赶紧修正得文雅点。“我是说发生关系?” “当然不是啦!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何况我也不喜欢0ns,那感觉真的很肤浅,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 我想问她,“那你为什么又会挑上我?”可是看来她今天是不会说实话的,所以我把这问题吞了回去。 “我同意,我也觉得那太肤浅了!感觉太空虚。”我说。 “嗯!对啊!”她点头。“跟萍水相逢的人擦出短暂的爱,然后又回归萍水相逢,这样的爱还是寂寞。” “说的也是。”这是今天第一次我们有志一同。 “不过你都不怕如果你碰到坏人怎么办?”我问。 她的嘴角稍微牵动。“那天我没想那么多,而且我说啦!我觉得你是好人,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出来看电影。” “可是网路上的陷阱多的是,网路上的坏人也一堆,他们不需要伪装,因为电脑就是他们的面具。他们说真的说假的,都藏在冷冷的萤幕后面,永远只有一种温度,你还是小心点吧!”我开始莫名其妙训起话来。 “我知道,反正没有下次了。” “知道就好!不过网路上的确有点糟,一大堆人都只关心很浅薄的表面。” “对啊!尤其那些大色鬼,每次都只会问,你多高多重?漂不漂亮?要不要援交?烦都烦死了。”看来她常在网路上被骚扰。 “没有错,不过网路上最重要的应该不是外表或数字。”我随口说。 “不然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是心。”我诚恳地说。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我的心呢?” “黑的。”我将了她一军。 “你真是够罗!”听到我说的话,她一点都没有怒意,只是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隔着玻璃窗投射进来,暖暖的阳光渐渐温暖了我的心。 香化学反应与催化剂一个三月底闷热的下午,老师刚刚放下麦克风,同学把大灯点亮,教室在一瞬间变得光明。 “建勋,我跟阿智要去喝下午茶,你去不去?”静宜问我。 由于老师特别早下课,对我们来说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可以啊!反正时候还早,去打球又不是时候。” “那我们去合记旁边新开幕的那间福客,最近特价,我想去那边吃吃看、好不好吃。” “随便你,任你决定。”我一向对吃是没什么主见的。 “嗯!等阿智从厕所回来我们就走吧!” 自由路上的福客,是一间最近才开幕的小宾饮店,性质好像也是coffeeshop.之前是一间中式餐饮,从外面看的时候,感觉装潢好像还不错。 我们走上福客二楼,就像上次跟筱若在三皇三家时一样,我选择了靠近落地窗的位置。 可能就像她说的一样,坐在窗边也是有种偷窥的快感,看者窗外的人做着不同的事,那时候你会有像天使一样俯瞰世间的感觉,好像世界就在你的眼前,却又好像很遥远,整个画面就在真实与虚构的边界。 “雅文有新男朋友了。”静宜说。她不断注意我的脸,想看看我表情的变化。 “是吗?”我淡淡地说。 自从那次交谊厅之后,对于这段破裂的感情,我更加快脚步去学习习惯。如果真的追不回,我又何必不放手? “听说是医学系的学长,因为两个的家都在台北,所以寒假的时候,学长就趁地利之便追她,不过听说是到最近才在一起的。” “难怪最近她下课都不跟我们或班上的人出去。”阿智一副好像刚解决个很棘手问题的样子。 “现在我还能说什么呢?上次我们在交谊厅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她也很明白地告诉我,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还是阿智,你去骑车把那个男的撞死,我可能机会大一点。”我只能这样调侃我自己。 “你说的,好朋友一场,我今天就借台车撞他,让他不死也去半条命。” 阿智豪爽地回应。 “还真的咧!”我笑了笑,不过笑的背后多了份感激,虽然只是玩笑话,可是我们之间的友谊却是真切存在的。 “看你已经能调适过来,慢慢地走出伤痛了!”静宜说。 “不然呢?总不能叫我抱着她的腿要她不要走吧!我做不到。” 我无奈地苦笑。 “也是啦!”静宜也陪笑。 “可是她怎么能那么快就交一个新男朋友,这样好像阿勋对她很不好,所以她急着离开阿勋,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阿智为我打抱不平,虽然我们四个人都是好朋友,这件事他倒是自始至终都为我想。 “别乱说,雅文没有这个意思。”静宜为雅文辩护。“这你应该知道吧!”她急忙回过头来问我。 “我知道,或许我们两个的爱情本来就是个不可逆的反应,虽然不是很明显,却依然悄悄进行,而那个人只是个催化剂,加速了这个反应的发生而已。”我说。 “是吗?”虽然静宜有些困惑,但也没多问。 我们都沉默了一下,其实我知道这件事受到波及的不单单只是我和雅文而已,阿智跟静宜都是间接的受害者,毕竟好好的四人帮,到现在每次都是三缺一,这种场面是当初谁都想不到的,提到这么严肃的话题,大家都难免落寞。 “那人……我是说新男朋友……你觉得怎样?对她好吗?”我问静宜。 “听说还不错。不过我听雅文说她男朋友的时候,我总觉得那个人是个爱情骗子。可能没那么夸张啦!但我总是觉得他不是个好男人。我也有跟雅文说,只是她很确定地告诉我,她的男朋友人很不错,对她很好。天知道,或许恋爱总是让人盲目。”静宜一骨碌说了一堆。 “难怪我会看上你。”阿智又找死。 “笑话!你不想活了吗?”静宜恶狠狠瞪他一眼。 阿智今天特别乖,居然没有回静宜的嘴,可是也是气氛的关系吧!这样的谈话内容总让人high不起来。 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多吵两句,或许这样场子会比较热。 在这样的沉静中,我突然发觉我有种开窍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是开了那门子的窍,就是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放开一切,放开雅文,我可以真正忘情这世界,可以到高高的天上看它,就好像,在天堂一样。或许一个伤心的人有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怪,可是我是真的这样觉得。 是的,像在天堂一样,转瞬间,我想起了筱若安慰我的那句话:“或许她只是在那个天堂里等你。”我下意识的就把这话从唇缝间流了出来。 “或许她只是在天堂里等我。”我喃喃自语。 江来选购。 最近的新崛江商圈,也吹起了日本风,建设成跟日本商店间的模样,如果说近一点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像西门町的,无论是地砖或那出入的鸟居样门柱。 也许因为不是例假日,新崛江的人就明显减少很多。只悬静宜一路上就不停地碎碎念着。 “该送什么呢?项链?衣服?还是鞋子?”她似乎陷入下沉思。 “啊!你倒是说说送什么?鞋子还是衣服?” “不知道罗!我们先看东西再说吧!不要局限目己的选择嘛!我回。 “也是啦!那你觉得手表怎么样?”看来静宜真的很在乎。 “你连新崛江大门都没踏进去,干嘛那么急?” 看着静宜出现难得的紧张感我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跟阿智一样脱线的她,也会为了要过个特别的日子就心神不宁,跟那天在吉林的阿智几乎是差不多的。看来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来到了新崛江,她就开始一间间地看,一间间地找,可是看来看去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总在这时候她会征询我的意见。 “小姐,这款我们卖得不错喔!你可以考虑看看,很适合你们这些学生族群呢!”店员总是把握每个抢钟的机会。 “你觉得这款的swatch怎样?”她征求我的想法。 “还好啦!不过我觉得好像不是很适合他,这样式太花了,我觉得不好。” “你们要素色一点的吗?这款看看,可是我们的抢手货。”在所有的店员眼里,只要客人来的时候,什么都会变成抢手货。 “好像还不错说,你觉得咧?” “不错是不错,可是……”‘我看了看标价,压低音量说:“你不觉得贵点?” “好像有点耶!”静宜说,“小姐,你不能算我们便宜点吗?” “对不起,这是公定价。没有办法算你便宜一点。”店员为难的表情。 “是吗?谢谢。那我再看看好了。”静宜有些失落。 终于把店里所有的手表拿起来把玩之后,她像是被打败般地离开了刚才的那家手表店。 “不要担心啦!楼上还有店铺啊!我们上去看看吧!”我鼓励她。 “也只能这样了。” 步上了二楼,我们逛到了一间男用内裤店前。 “这个不错。”我正看着店面里的摆设说。 “什么不错?”静宜还没发现我的注目焦点。 “这个啊!你送他一条体面的内裤,不然送他劲爆点的。” “你怎么能叫我买这东西给他,乱奇怪的。”她羞红的双颊十分明显。 “搞不好你们以后真的结了婚,你就要帮他买一辈子的内裤了!”我揶揄她。 “哈,结婚……”她开始沉醉在自己的想像里。 “喂!你回魂啊!” “结婚啊!你想呢?”看来爱情也会让人开始想些没道理的争。 “什么我想呢?又不是我要娶你。” “也对啦!”她好像清醒一般,突然正色跟我说,“不过我有说过要嫁给他吗?” “喔!你不打算嫁他吗?” “我怎么知道,那么远的事。”她说的没错。 “不远罗!你看你都已经十九岁了,等个五、六年就是适婚年龄。 “是没错,不过就算我要结婚又真的要非他不嫁吗?” “我怎么知道?” 就在我们争论不休的同时,我看到引因熟悉的身影。 “筱若。”我唤着她。 “啊!是你。”她先是有些惊讶,但随即跟我微笑。 “他是谁?”我发现她身边有个男的。 “没有,一个朋友。”她解释,随即为我们介绍刚才开口的人,“我男朋友。” 我终于看到传说中的政宇,他们两看起来很登对。 “你就是政宇吗?久仰大名。”他似乎对我认识他的名字感到不解。 “她会跟我提起你。”我补充。 “那一定没什么好话。”政宇笑着说。 “bingo,你猜中了!” “谁说的,你别听他胡诌。”筱若随即抗议。 “对了!这个是?”筱若随即抗议。 到现在我才发现静宜一直被我们冷落了。“我朋友,静宜。”我向她们介绍。 “你好。”她大方地给了静宜一个微笑。“他常常说你跟谁……” “跟阿智。”我帮筱若接话。 “对,你跟阿智的糗事给我听。”我被她摆了一道,静宜凶悍的眼神瞪得我毛骨悚然。 “是吗?真是要谢谢他罗!帮我们到处宣传。”她故意提高最后的几句音调。 “好说好说。”筱若转头对着我说:“你们来干嘛?” “隔几天阿智生日,我陪她来买礼物。”我指指静宜。 “看到喜欢的了吗?”筱若关心地问。 “没有。”静宜沮丧地说。 “刚才我说叫她帮阿智买个内裤,她又不要。”我说。 “别理他的骚包意见。”筱若不屑的语气。 “我想也是。”静宜点头称是。这两个女的似乎是搭上线了! “那你跟静宜慢慢逛吧!我跟政宇先走i.”攸若示意。 “慢走慢走。”我回应她。 在筱若与政宇走后,我还是看着她的背影。 “不错的女孩啊!看来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怎么认识的?静宜好奇的问。 “o~”我讲到o就停止了。 第一,说ons有损双方颜面;第二,说ons有损双方感情,更何况我们又没做什么。“o~网络啦!”我说得也没错。 “嗯,真是可惜了,有男朋友。” “嗯,可惜了。” 有个很奇怪的念头就在一时间闪烁,我在想如果我走在筱若的身旁,我们是不是也会很登对? 我觉得我疯了!这是什么奇怪的念头?或许是最近身边的人都太幸福了!所以我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当你只有一个人与众不同的时候,尤其是不怎么光采的与众不同,就会有这种怪感觉,就是会胡思乱想些什么,希望自己能大家都有相同的感觉,这可能是另一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吧!不过说真的,看起来她真的过得满幸福的。我想是我想太多吧! 梦想这天团练完,我和启邦相约在冰岛喝东西。 等我到冰岛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静宜和阿智在里面。看他们的桌上早已经杯中无物,还是死赖着不走,应该又是想在那边看免费漫画杀时间吧! “阿勋。”静宜先看到我。向我招手示意。 “我同学,你不介意我们跟他们一起坐吧!”我问启邦。 “没关系。”启邦笑着说。 坐定位后,启邦感觉有点坐立难安,好几次都欲语还休。 “阿勋,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启邦终于开口。.“什么事?” “我再想,我们每天都这样每天都唱别人的歌,唱到我都觉得很烦了!我其实是个很喜欢音乐的人,要不是我爸妈每次都说人还是要有个执照生活才会稳定,所以我才来念高医,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去搞音乐了!”启邦说。 “可是最近我又一直再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对自己真的好吗?导然每天都还是接触我最喜欢的音乐,可是总是缺少了些什么?” “是吗?”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觉得是缺少了些活力吧!没有那种冒险的感觉。启邦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 “so??” 启邦迟疑了一下,吞了吞口水,终于开口。 “我在想,我们社团是不是也试着创作一首歌?” “这听起来不错。”接腔的是静宜,原来她一直注意我们的对话。 “什么不错??”还沉浸于漫画情节的阿智突然有反应。 “没有啦!你看你的漫画。”静宜哄他。 “喔!”阿智像只温驯的狗,又低头看起漫画。 “你觉得怎样?”启邦问我。 “这个构想不错,可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去做。我老实说。 “就是不知道我才想试试。我一直想试试目已的能力到底到哪里?如果我一直安稳在现在这个环境,而不去努力,我想我一定还是会每天唱别人的歌,然后带着遗憾就毕了业。人不痴狂枉少年,如果不趁这个时候做,我想以后我也没有机会做吗?不管结果是不是成功,只要有过程我就不会遗憾。”启邦努力陈述自己的想法,意气勃发。 “你能这样想很好啊!”我打从心里赞扬他。 “可是,另一方面我也很害怕。”忽然问,启邦的语气变得有颓丧。 “害怕什么?” “我怕当我知道真的没有那个实力,我还是会对自己很灰心。” “我了解。”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有多少能力,所以……”他终于把今天的重点说出口。 “啊!怎么又会扯到我头上?我压根子没有想到这种事。” “啊耶!如果你红了,我就可以跟我朋友说,那个高建勋其实是我的好朋友。”静宜看起来比我还兴奋。 “拜托!就凭那个猪头、猪脑袋,你想会红吗?”阿智已经看完漫画。 “去你的!看你的漫画去”我回他。 “怎样?你觉得呢!”启邦急着追讨我的答案。 “这个……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我搔头。 “因为你音乐底子比我深,而且我看你学鼓就知道你有这方面的天份,吉他你也会,何况你不是说你有学过钢琴?”启邦说。 “是这样啦!可是自从上高二我就没有认真练过了!”我难为情的语气。 “是嘛!”他顿了一下。“不过我觉得我蛮看重你的,团结力量大。” “我是真的不知道。”说真的,我是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好啦!好啦!你去试试,反正我们现在课又不重。”静宜说。 “恩……”我低吟着,在他们两人劝说下我也开始六神无主。 “其实你也不用想这么多,我只是想说如果可以一起创作,如果不行那你帮我看看那里要修,那里要改进,出点意见。最好的状况,你自己也来写一首。”启邦见我已有些动摇,继续加足马力。 “我?写歌?”越来越离谱了!我实在从来没有想这么多过。 “如果可能的话,搞不好以后我们就可以在ktv唱你写的歌了!”静宜说起梦话。 回想起小时候国小的作文,几乎都一定有一个题目,就是“我的志愿”。那时候也不会想那么多,每个人都会天花乱坠地写下去,“我要当太空人”、“我要当爱因斯坦”、“我要当总统”的人不在 少数,“我要当全宇宙的帝王”,这种人也是存在的。 可是太空人,全世界没几个;爱因斯坦,又没那个脑袋;总统! 全台湾也只有一个,更何况现在的总统常常是众矢之的;至于要当全宇宙的帝王,这真的只能祝他早日成功了。 总之,长大以后慢慢的了解现实世界的残酷,很多梦想就也跟着消失无纵。上了大学之后,梦想就更少了!或许是因为更确定自己的路,念了牙医系,就是要考牙医,当牙医,哪还会有什么梦想? 冥冥之中你的未来就已经确定了,其实什么冥冥之中,既然考进来了,你的人生就已经注定了!所以现在反而把梦想寄托在其他的事情上,家是爱情。虽然我对于我的爱情也有很多很多的梦想,可是爱情梦已醒,至于那些梦想就就只能在梦里慢慢想。 离开冰岛,才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门内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我慌乱的把鞋子脱了,书包丢了,就赶着接电话。 “喂。” “原来你在家啊!我本来要挂电话了!”是筱若。 “算你好狗运,我刚刚才踏进门。” “是喔。” 坐到床上,看到墙壁上的吉他,我又顺手把它拿起来拨了拨琴弦。 “你又再弹吉他吗?”她问我。 “嗯,因为今天有个乐团的学长问我要不要一起创作歌曲,我还在考虑。” “很好啊!如果你红了,我就可以跟我朋友说,那个高建勋其实是我的好朋友。”她兴奋的语气。 “你怎么跟静宜说得都一样。”女生果然都比较会幻想。 “是喔!还是你根本不把我当你的好朋友?” “没有啦!”我笑着说。 “难道你都没有梦想的吗?”她很不解地问我。 “你是说我吗?” “对啊!难道你都不会想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吗?” “没有,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一向随遇而安。 “我可是还有很多梦想的说。”她的语气就好像天真浪漫的孩子。 “你的梦想只有你的政宇吧!”我揶揄她。 “嘿嘿,,算你说对了!不过只有一部分。”她说。“可是你小时候没有什么梦想吗?” “有吧!我记得我小时候说我要当魔动王的操纵者。” “那是什么?” “这是什么怪梦想!”她居然对我孩提的梦想嗤之以鼻。 “你管我。” “不过还好不是说要当蜡笔小新。” “哈,对啊!否则我妈就头疼了。” “可是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试试。”她认真地说。 “试什么?” “你也这么想?”我没想到她对我的无心的话那么执着。 “当然罗!” “可是我担心我写不出来。应该是说,我觉得我没那个实力。” “还没做你就放弃,孩子,你会输在起跑点上。”她用广告语鼓励我。 “反正你就试试,即使不行,等到你年老的时候你至少还可以说当年我还有做这件事,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而且你不觉得现在回去看以前自己立的那些梦想,其实也蛮好玩的。” “像是当魔动王吗?”我自嘲。 “那个也算啦!”她说。“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不觉得写歌不错吗?” “怎说?” ‘“一首好的歌就好象一段好的爱情,即使你的一生中听过了很多歌,可是在以后的某个地方,你再听到这首歌,那种深刻的感觉还是会让你感动。” “那你现在就是在唱一首好歌罗!”我嘲笑她。 “嘿嘿,你说咧!”语气甜滋滋的。 话锋一转,她说:“其实我跟你说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都是利用写歌词来纪录自己的心情的。”她故作神秘。 “写歌词??” “看不出来吗??” “shock!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跟那个气质一点都不合。”我开く始狂笑。 “够了喔!我可是很认真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有一天我想要投稿,看能不能让我喜欢的偶像唱。 “真是个伟大的梦想。”.“卖安ろへ共,卖安くくへ共,还好啦!” “嗯。”我开始想像她填词的模样。 “反正我会努力啦!虽然现在我写得很烂。” “是会一直烂下去吧!”我佻侃她。 “够罗!我现在可是很严肃地跟你谈我的梦想。” “好好好,你说!” “所以我想如果你会写曲,搞不好我司以帮你填词。”她规画得真美。‘“那我那首歌的质感不就都被你破坏光了。” “喂,你过份喔!” “不过说真的,那也要我写得出来。”我觉得人还是现实点。 “对啦!这是重点,如果太烂的曲子我也不想填,可是如果我对你写得曲还要求,那大概我一辈子都填不到了。”她反噱我一句。 “搞不好你真的说对了!” “好啦!不跟你多聊了!政宇说今天晚上要打电话给我,我要挂了!” “嗯,掰掰。” “要记得啊!”。“什么?” “写歌曲啊!真是没记性。”她叮嘱我。 “好啦!我尽量试试。” “嗯,就这样罗!掰掰。” “掰掰。” 我反复地咀嚼着她的话,和今天启邦的提议,或许我该放手一搏吧!我拨动着吉他上的琴弦。一如他们的言论拨动着我的心。 再见丹尼尔下午下课后,静宜一手拖住正要离去的我。 “别忘了,今天晚上在丹尼尔,十点整。”今天是阿智二十岁的生日。 “知道啦!我练完鼓就去。” “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跟你说。”她有些畏怯。 “什么?” “今天雅文也会去,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吧!我没关系的。反正都是朋友。”我附上一个微笑让她安心。 “我比较担心你会介意,如果你不去我跟阿智都能体谅。”她又征询一次我的意愿。 “不会。我会去的。我不是那么小器的人。”我对自己的勇气也感到有点莫名其妙,或许我变坚强了,坚强到足以跟失恋和回忆抗衡。 “那就是这样罗!今天晚上十点!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晚上练完鼓,回家洗个澡后,我就赶到丹尼尔。因为练鼓练得有点忘记时间,导致到丹尼尔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十分。 “怎么那么慢?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静宜问。 “阿智的生日我怎么敢不来,他可是我最爱的男人呢!我说笑后,看到雅文,于是用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向她打招呼。 “去去去,我要也不是跟你。”阿智一脸的不屑。 “你快点点东西,我们都点了!”静宜提醒我。 “嗯。”在用餐的过程中,我们四个人又开始谈论看班上、系上的八卦,就好象从前一样。特别是因为这次的位置又跟上次静宜生日是做在相同的摇椅,所以让我有一种过去跟现在模糊不清的重叠地带,只是说实在话,虽然景物依旧,人物依 旧,可是对于我们四个人而言,都是经过了一段成长。 雅文今天看起来,已经比起上次在交谊厅的时候好多了,好象也变得比较漂亮了!可能是爱情的滋润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认真地看她了,自从她开始回避我的眼光开始,到最后我不敢看她,渐渐地我就习惯不去看她。 “干杯。”我们四个人同时举杯,桌上已经是杯盘狼藉。 “送礼物吧!送礼物吧!”我鼓噪。 “不对,是先切蛋糕。”静宜纠正我。 “好,先切蛋糕。”我说。 等到桌面上已经点起蛋糕的烛火,唱完完了生日快乐歌,欢乐的气氛到了顶点。 “生日快乐歌唱完了,许个愿吧!”雅文说。 “许三个愿望,两个要说,一个可以不用说。”我附和。 “好好,我要许愿罗!”阿智清了清嗓子。“第一,我希望这个期中考大家都考得好。” “才期中考啊!我要这学期欧趴。”雅文说。 “才这学期啊!我们可是要念六年。”静直接话。 “好好好!上帝我要改变我的愿望,刚刚那个不算,我要我们六年都欧趴,以后考上牙医都赚钱。”阿智真是贪婪。 “这还差不多。”我说,“不过哪有像你那么贪心,还要当牙医大赚钱。” “巍在我要许第二个愿望,我希望我们四个人永远都是很好的朋友。”阿智变得很腼腆。 对于他的这个愿望,大家都充满温暖的笑意。 “好了,我要许第三个愿望。”也不知道他在心里默念什么。 “好,我许完了。” “快吹蜡烛吧!快熄了!”静宜说。 “我吹罗!” “现在总可以送礼物了吧!”我说。 “我也有带礼物。”雅文说。“不过当然是要静宜先送。” “恩,静宜你快拿出来。”我实在很好奇她究竟选了什么。 “这是我的礼物”静宜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那天我们新崛江看到让她举棋不定的swatch,比较素色的那只。 “你到底还是买了嘛!”我说。 “对啊!本来嫌贵的,不过最后昨天还是跑去买了。”她转头过去问阿智。“怎样?喜不喜欢,是他帮你挑的。” “好看。”我赞美,毕竟是我选的,多炒要负点责任,不管好看与否,我也只会有一个答案。 “是吗?”阿智喜孜孜的。 “带上手表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约会迟到。”静宜说。阿智没有带表的习惯,原来她送表还别有用心。 “那我不戴了!”阿智发觉上错贼船,做势要把手表拿掉。 “你敢??”静宜散发最凶悍的眼光。“我也有礼物。”雅文拿出了一件衣服。“送你的,size应该合适。” “谢谢。”阿智收下礼物。 “看来我的一定是阿智最喜欢的。”我骄傲地说。 “什么??”阿智感到有点兴趣。 “你哈很久的写真集,我前几天特地要小胖帮我弄来的。” “是喔!真想看!”他满怀期待地说。 静宜使他一个眼色,阿智怯懦了。 “没差啦!你就让他看。反正他看得到,吃不到,而且这样他才会安份在家。再说他不看我就白送了!”我帮阿智说话。 “好吧!看在是阿勋送的份上,我让你收。”她好像还是有点不甘。 “我只有看看而已。再说就算看了,我也只有你一个。”阿智用甜话哄静宜。 “少肉麻了。”静宜笑。 “吃蛋糕吧!”阿智招呼大家。 就在我们吃蛋糕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口来了个我不是很熟悉帅身影。他走进了店里,四处张望着,好像在找人。突然好像找到了他的目标,并逐渐向我们这里走来。 “雅文。”他开口。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雅文似乎很惊讶。 “刚刚在吉林街吃宵夜,就顺便过来接你。” “我不是说我自己会回去吗?”即使她压低音量,我还是听到。 “我男朋友,尚成。”她介绍着。“是静宜,弘智,还有……建勋。” “你好,原来你就是建勋,久仰大名。”他略过静宜和阿智,像我看过来,顺便打量我,在他的言语里、表情上,还有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一种胜利者的骄傲。是我多心了吗? “你好,要不要一起吃蛋糕。”我试图化解尴尬。.. “原来你就是那个催化剂。”阿智对于他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大喜欢。 “什么催化剂?”他问。 “没什么,你要不要一起坐?”静宜也跟着出来打圆场。 “不了,我只是来看看而已,等等就要走了。”他转向雅文“你要不要一起回家?” “好吧!我跟你一起走吧!”雅文拗不过他。 “我在外面等你。”然而他在对我们说“再见”的言语中依然有种傲视的感觉。 在他离去后,雅文一边收拾起她的东西,一边说:“对不起,我要他不要来的,我也不知道他要来,那我先走了,再见。”说完就匆匆的出门了。 “什么东西嘛!你不觉得他不知道在做什么。”阿智说。 “算了啦!别这样。”静宜企图消火。 “可是你没看到他那个样子,看了就想扁。”阿智正在怒头上。 “算了,阿勋都没说什么了。”静宜向我求助。 “对啦对啦!搞不好那是他本来就是这样,你不要太多心了。” 我顺着静宜的话接下去。 “靠,可是我看那家伙几是不顺眼。” “好了啦!我们包蛋糕吃完吧!”静宜连忙安抚。 “对啦!我都没感觉了,你就别想那么多吧!”我说。 “可是……”阿智又要发表言论。 “没什么好可是的啦!我真的不觉得怎么样,真的你想太多了。”我打断阿智的话。 “是吗?”阿智终干软化。“恩。”我喝口水,真希望水的冰凉能降低现在的火爆气氛。 最后这个生日会就这么样的尴尬收场,我觉得有点对不起阿智他们,或许只要我不出现就不会有这样的窘状吧! 寿山 回到家里,我平躺在床上,刚才在丹尼尔尴尬的感觉还是存在,于是把床底下的排球拿起来拖球,这是我独特消除烦闷的芳法。这时电话响了。 “喂。” “是我。”是筱若。 “是你,怎么啦!”从她的语气中我只能感觉到失意。 “没什么,只是想打电话给你聊聊。”她口是心非。 “是吗?” “是啊!” 沉默了半晌,她都一直没说话。 “你怎么了?”我担心地说。 “没什么?我感觉起来有怎么样吗?”她还想掩饰。 “没有,可能是我多心了。”我说谎。 “嗯。” 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她终于开口:“其实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怎么会心情不好?”我回问。 “也是啦!”她发觉她回答个奇怪的答案。 “有心事吗?”我问。 “没有。”她有点欲言又止。 然后我们两个又隔着电话发呆。 我不知道她的心事是什么,但是我还是对今天在丹尼尔的那个画面感到心里有疙瘩。 于是就这样,我在我这头想着我的心事,她在她那头想着她的心事。 也不知道经过多久,电话那头终于出现声音。 “我想……” “出去走走如何?”在她说完前,我提议。 “咦?”她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说。 “这样子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出去走走吧!” “可是要去那里?” “不知道,反正随便逛逛。路是人走出来的。”我爽快地说。 “说的也是。” “那我去接你,你晚上骑车比较危险。” “好吧!你知道我家在那里吗?”她终于下定决心出门。 “不知道,你又没给过我。” “就是在……”她说一堆。“知道了吗?” “这么爽快就给我,你都不怕我去夜袭?” “反正你又不知道我住几楼那一间,而且,我相信你。”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大概二十分钟内会到,你二十分钟后再下来,趁这段时间想想要去的地方。”我告诉她。 “好,我等你。” 挂上电话,我就整装出门,十多分钟后,我就在到了她家楼下.在我们约的时间,她果然准时的出现。今天的她看起来有些聂惫。 “hi!”我跟她打声招呼。 “哈罗!” “走吧!我递安全帽给她。”想到要去哪里吗?“ “没有,任你决定吧!反正路是人走出来的。”她学我说话。 “如果我们走上不归路怎么办,搞不好我把你抓去卖。” “那我还是上去好了。”她佯装要走。 “还真的咧,上车吧!” 上了车,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后座。今天晚上的风很凉,从每一个毛细孔沁入体内。我沿着五福路奔驰,平时是最繁华的五福路在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孤寂,像是在舞台上光采夺目的艺人,在下台卸妆后的模样。 一路我骑上了寿山,我和阿智他们偶尔会到忠烈祠那里看夜景。那边应该也算是个不夜城吧!很晚的时候还是依然有摊贩和人群。 “给你。”我丢罐饮料给她。 “谢谢。”她堆满笑意,但仍难掩落漠。 “不客气。”我们今天特别客套。 “这里很漂亮,可以看到高雄的夜景。”她赞叹。 “我以前都常常跟阿智他们来这里。” “是吗?” “你没来过吗?”我很讶异。 “没有……”她黯然地说。 “要不是因为我们是孤男寡女的,我怕被你怎样,不然就带你到上面去逛。” “乱讲,我还比较怕你对我怎样。”她终于打从心底笑了。 微风掠过她的发梢,我闻到了一股清香,好像有点似曾相识,应该是和她相识的那个晚上一样的香气。 她把她的眼光放得很远,我不知道她的目标到底在那里,只是她就这样在我身边无言的看着远方。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传说,当一个女孩不断地望着等着她未归的情人,望穿秋水的她,就会变成一个观光景点。 为什么说观光景点呢?你看那些什么望夫崖,望夫石的不都是有这样的传说。然后当地的导游就会把那个传说说得声泪俱下,以吸引更多的顾客及钱上门。 “走吧!”她说。 “走?去那里?”她说了句无匣头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去你刚说的上面,我们去看更美的夜景。” “你不说话远望,我以为你已经成了寿山上的望夫石了。”我揶揄她。 到了上面,人又更少,只有零星的路灯映照不了整条甬道。 “你看,那里是八十五层的东帝士,那边是五十层楼,我们学校大概就在那边,那边是高雄港。”我跟她介绍。 她又开始沉默,我也不想打扰她,有时候人总要有点自己思考的空间。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出来吗?”她说。 “我不知道。” “那你不想问吗?”他诧异。 “我觉得你想告诉我就会告诉我吧!如果你不说,你就不会说,说了,也一定是谎话。” 她嫣然一笑,回答一切。 “你很聪明,其实我今天心情不好。”她说。 “我心情也不怎么好。” “为什么?”‘“我今天看到雅文的新男朋友,在阿智的生日会上,她男朋友来找她。” “不过因为我们见面的时候是在阿智的生日餐会上,所以把一个好好的餐会气氛搞得有点僵。”我补充。 “为什么?” “阿智只是为了我出气,他觉得对方对我的态度根傲慢。” “那你自己觉得咧?” “是有那么一点。我总觉得他对我不是很友善,不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我不希望阿智插手,更何况把他的生日餐会搞砸了,我已经觉得很过意不去。” “最后怎么办?” “最后雅文跟他男朋友先走了,我跟静宜帮忙压住阿智的火气。” “这就是你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 “嗯。”我点头。 “只是这样?”她似乎觉得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别说的好象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好不好?。”我苦笑。 “我还以为你在吃味?” “我以为你还对雅文的事耿耿于怀,所以看到他男朋友你还是会吃醋。”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觉得我已经慢慢对她的事情习惯了!所以其实也还好。”我说。“那你呢?” “我跟政宇吵架了!”她显得有点落寞。 “为什么?” “他说他想分手,可是我不想。”她很平静地陈述的。 “他说他已经厌倦了,厌倦跟我在一起的生活。她接着说,”他说他对我已经没有感觉。“ “可是从高中一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我会厌倦。就算是有一点,可是我觉得那没什么,我还是很喜欢他,而且我也习惯了这个生活方式。”边说,她一边扶着栏杆。 我想了想,说:“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关系吧!” “什么关系?” “习惯。” “怎么说?”她不大能理解我的意思。 “有的人,当他们在一起久了,感情也淡了,可是他们却没发现,突然有一天,来了个新的莉激,他们才发现其实他们已经不再喜欢对方,只是过了这么久有对方的生活,他们也不会想分开,因为他们已经开始习惯了有对方的生活。就好像你过马路的时候,就算你不想停下来,可是已经看到了红灯,你还是会习惯性地停下了你的脚步。”我提出我的看法。 “你说得道理我懂,可是我不知道我们真的是这样吗?至少我还爱他。”她哀伤地说。 “那就当我没说好了,或许你们的状况不是这样吧!” 她沉默一会,开口:“或许你说得对,可能是因为习惯。他说虽然已经没什么感觉,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可是他好像也没有很强烈要分手的决心,或者就是像你说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才会这样吧!不过我觉得他也可能是已经习惯被人爱着。” “那你呢?”我问她。 “我?我还是爱他。”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心里自己的想法。”我试着帮她把她的思絮厘清。 “你是说我们的感情吗?” “你说他或许是已经习惯被人爱着的生活,那你呢?” “我不知道。”她顿了顿。“或许我只是害怕寂寞。” “我了解。” “其实那一天……” “那一天什么?” “其实那一天我会找你0ns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吐实。“那天我们就吵过架,我心情很不好,我希望找个人聊聊。虽然还不是我们第一次发生争执,可是我有种感觉,我觉得他会离开,到很远的地方,从他走出门的那一刻,我就是这样觉得。” “所以你就找我ons?” “因为我好怕,我好怕,刚才明明还有两个人的房间里,突然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吸着两倍的空气,我看着两倍的宽广,我却也享受着两倍的寂寞。你懂吗?” “我懂。”我心有戚戚焉。 “虽然我们两个没有住在一起,可是在他走出我家门的时候,在他说他已经没有感觉的时候,即使我知道最后他还是要回到他住的家。可是我就是觉得我没有办法这样看他离开,我没有办法承受这样深的寂寞。” 他的眼睛充满着寂寞、恐惧,好像个深沉的黑洞,把她自己匿在这个没有任何物质可以逃脱的空间里。 “我觉得我好怕,我不想停在这个这么大的房间,我没办法在这里自己过一个晚上,更何况他说他另外已经有个喜欢的人了。” 她哀哀地说。 “他跟你说他另外有个喜欢的人了?” “嗯。”她点头。‘“只是他还没有跟那个人在一起。” 我终于可以理解他为什么不想分手的原因,我也可以知道为什么他是个习惯被爱的男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只要我还有机会,只要我还有爱情,我就不会放弃。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爱情就像一首好歌,即使你的一生中听过了很多的歌,可是在以后的某个地方,你再听到这首歌,那种深刻的感觉,还是会让你感动。” 她的眼睛好像是要看穿在远处的某一样东西似的,眯成了一条线。 “我现在的目标,就是努力变成他一生中最好听的歌,即使他还在听另一首,我还是会等他把我的音符放进他的耳朵。”搞不好他会突然发现,这首歌真是好听,为什么我要听别首呢?至少我现在最大的资本就是我们还在一起,不,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说完这话,她的眼睛倏然绽放光明,就好像已经找到很远很远的那样东西一样。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说。 “不过我这是很担心,我还是很担心,我们真的会分离。”她又开始感到绝望。 “不会的!我相信你应该可以的。” “是吗?” “真的。”我帮她打气“因为我觉得你很坚强。” “你觉得我很坚强?” “像你这种女人,即使发生核战你也能好好的存活下来的吧!所以我对你有信心,”我用说笑的方式化解她的忧伤。 她的笑容如流星一下又黯淡。“或许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坚强,其实今天出来前我哭过。” “真的吗?” “嗯。”她说。“其实我们见面那天也哭过。” “我知道,在你走的时候。”我想起她离去时的泪水。 “不是那次。”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搔头。 “你那天没发现我没洗澡吗?” “有,我发现你头发没湿,我以为你只是没洗头,然后没用浴巾。” “我根本没洗澡,只是躲在厕所里面哭。” “原来如此。” 我又解开一个谜,却想起那天厕所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没停过。“不过那水声?” “我故意转那么大的。” “为什么??你不知道水要钱的吗?” 我开玩笑说。 “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在哭嘛!你不知道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哭是很难为情的吗?你的水费只要几块钱,我的眼泪可是无价呢!”看来她的心情好很多了。 “那你最后哭着离开我家就不难为情了吗?” “够罗!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哭的。”她扮起鬼脸。 “其实我那天也没有想要对你怎样,你推开我的那一瞬间,我还松了口气。”我说,看来我们今天是专门来意山玩真心话大冒险的。 “本来是要的啦!可是谁知道来了个母暴龙,我就‘性’致全没了。” “喂,你这样说未免大失礼了吧!你一定是说假话。”她不服气地说。 “被你发现了。” “当然,我倾国倾城,美若天仙,怎么可能是只母暴龙。” 玩闹过后,我说“其实那天我也不是真的要ons,我只是想找个人陪,因为我也很寂寞。” 我点点头。 “原来我们都很寂寞………” 她幽幽地说。 “这应该就叫‘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吧!” “或许喔!就像青蛙王子,一只丑青蛙跟美丽公主相识的故事。” “你够罗!应该是活在侏罗纪的王子吧!”我说完和她一起笑了。 笑后,我有感而发。 “或者真的是这样吧!当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寂寞,彼此的寂寞就会变成二分之一。这样寂寞的负担至少不会让你觉得窒息。” 她对着我微笑。 这一笑让我觉得她好迷人。 之后的我们,就一直坐在原处聊天,直到忘却了时间。我们就这样打开心灵,也走进了对方的心里,在这样的一个夜里,我们的距离变得很近。 我慢慢了解她的一切,就好像我已经翻闻了好几个山岭,离我要的答案愈来愈近。 而什么是我要的答案呢? 我不知道。虽然今晚的筱若让我有一点动心,但会是她吗?或者是雅文呢? 我觉得我想太多了,或许是今天晚上的风太凉,凉到让我觉得有点微醺,还是因为今天我们的言语,让我慢慢沉醉在一个很舒服的海里,一个很温柔的海里……天空慢慢的亮了起来,从我的眼底,照进了我的心里。 阿勋:寂寞和温柔是会互相吸引的,就像n极和s极。紧紧相吸…… 第三章 第三天,天使揭开了第三道封印,是希望,如久旱后的甘霖,让这寸草不生的土地悄悄的发了芽。 你的窝恼人的期中考终于结束,暂时可以脱离课本的束缚,直到下次考试。 自从那天晚上,我跟筱若在寿山谈天到天亮后,就为着各自的考试打拼,碰面的机会就相形变少。 由于她的劝进,我也有点想要试试自己的能力。人不痴狂枉少年,毕竟作梦还是年轻人的权利,如果空有这个权利而不去运用,等到失去了再来后悔,我想是怎么样都划不来。 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希望以我钢琴的底子来创作,比起吉他大多是和弦,钢琴的旋律应该是比较容易来创作一首歌。 虽说启邦答应我,当我要创作时,可以跟他借他的keyboard来创作,但是我觉得那也要等我将钢琴的感觉找回来再说。 只是一间小小的个人套房,怎么可能容下一台钢琴,何况我也不可能真的去买台钢琴来放着。连最起码的练琴都有点难了,遑论创作。 为了这个问题我困扰很久,今晚我又开始思考这问题。这时电话铃声震天嘎响。 “喂!”我接起电话。 “猜猜我是谁?”一听就知道是筱若。 “是你喔!”我还在为那事挂心,所以说得有气没力的。 “什么语气嘛!好像很不希望听到我的声音。”我可以想像她嘟着嘴的表情。 “没有,我在想事情。” “想我吗?”她自顾自地窃笑。 “小姐,你想太多了。”我没好气地说。 “真过份,我看我还是挂电话好了。” “别闹了!今天有什么事?该不会找我去到寿山被蚊子叮吧!” 那天在山上虽然聊得很愉快,不过赶蚊子倒也是赶得开心。 “想找你聊聊天,期中考考完没事做。再说怕你太想我,我就call了!”她今天好家特别兴奋。 “小姐,你好像打错电话了” “别这样,倒是你,心事重重的,在想什么?一定是些难以启齿的东西。”她煞有其事地说。 “乱讲,我在想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 “我不是说我可能会创作曲子吗?” “嗯,怎么啦?” “我想要从钢琴着手,已经很久没有练习了,想说先把些感觉找回来。可是我这里你又不是没来过,怎么可能摆得下钢琴,学校的教室又不可能每天晚上都能借,真麻烦。”我认真地陈述着我的困难。 “这件事很简单啊!”她很轻松地回应我,根本不当一回事。 “你有办法?” “我住这边就有一台钢琴,是我舅舅他们留下来的,可以算你便宜一点,一小时一百元的租金,怎样?” “小姐,你开黑店吗?我还是找别人好了。” “开你玩笑的啦!”她顿了顿。“一小时五十怎样?” “小姐,我们好像不熟。”我真是受不了她。 “好啦!看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约时间,我让你来我家练琴。”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看来事情真的出现了曙光。 “卖安ろへ共,卖安ろへ共,我还要听听你作的曲子咧!如果真的红了,我们就可以跟大家说,那个高建勋是我的朋友。”她说。 “再说我们还是搭档。” “是是,那你最快什么时候有空?” “星期天怎样?”她提议。 “可以吧!那星期天我去你家练琴,早上好吗?” “随便你高兴,反正我星期天很闲。” “就这么说定了。” 就这样,我们敲定了星期天练琴的时间和事宜,如果下决心劬作是我梦想的第一步,现在应该是梦想的第二步。 星期天早士九枣我就爬起床了,又是起了个大早,可能是因为终于对自己的未来设定一个新希望,就也迫不及待去实现的期待。 九点三十分,我准时地来到筱若家楼下,打了通电话上去,响了老半天,却没有人接,让我不自觉地担心起来,她该不会是忘记了吧!如果她忘记了,那我实现梦想的第二步不就等于踩到了看蕉皮一样了!为了确认她的行踪,我决定换打她的手机。 “恩,舅舅留下来的,本来是他们一家人住的,对一个独居的人真的有点大。” “不过虽然大,也不是让你乱丢东西,好歹也整理一下。”我瞥见她凌乱的桌子。 “别这样说,我昨天在餐厅做报告,结果晚了就懒得收,匆匆去睡觉。所以这个不算,而且我也忘了你今天要来。” “那这个又怎么算?”我指了指厨房那些没有洗的碗跟杯子。 “你是恶婆婆吗?眼睛这么尖,那也是昨天晚上懒得收的啦!” 她顺手把那些我攻击的目标冲洗一番。 “我也是为你好,什么恶婆婆,只怕你的政宇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也不想娶你过门。” “へ,太失礼了!我们伟大的爱情才不会因为这种锅碗瓢盆的小事就消失的。而且今天只是凑巧,凑巧。”她特别强调“凑巧”两个字。 “是吗?”我露出怀疑的眼光。“对了,你今天不跟政宇出去约会吗?” “他回家啦!而且我不觉得两个人一定要粘在一起才叫爱情,如果只是整天像连体婴一样,那叫作依赖,真正的爱情还是要有点距离才有美感,更何况小别胜新婚。”她喜孜孜地说。 “那你怎么不跟着回家?你们不是念同一所高中?” “我回去又没事做,干脆留下来打报告。” “真是不肖女儿,你爸妈都不管你吗?"”我没跟你说他们在国外吗?“她诧异地问我。 “没有。” “他们在加拿大,我国中有一段时间也是在那边,高中才回来的,不过他们说为了我弟好,所以他们才跟我弟一起留在那里。” “嗯。”我是真的没听她说过。 “你今天不是要来我家练钢琴吗?那你还在这里混。”她提醒我。 “对喔!这样一直聊个没完,都忘了。” “钢琴在那里,请自便,我要做我的报告了!” “嗯,你忙吧!” 我拿出跟启邦借的琴谱,开始弹奏些曲子。 “你弹得还不错嘛!”也不知道弹了多久,她从埋首的言中传出这句话。 “吓到了吧!”我骄傲地说。 “要不是早听你说过,我可能又会shock不停。” “到现在才知道我厉害还来得及,不要太崇拜我。”我鼻子翘得老高。 “你想太多了,先生。” “你就让我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罗!” “我很羡慕会音乐的人。”她的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下来。 “怎么说?” “其实我小时候也有学过钢琴,可是因为回到台湾没人督促就懒了,所以我的整个钢琴等于是荒废,没有办法家你弹得这么好。”她干脆放下书。跟我聊起来。 “其实我上高中后也是没怎么练啦!偶尔会弹弹,不过高中那时候就疯吉他,现在是练鼓,所以我的钢琴也是最近才又开始重新起步的。”我娓娓道来。 “对我来说会音乐的人都可以用音符来谈恋爱。尤其是弹钢琴,可以用指尖来谈恋爱,真羡慕你。” “羡慕我?”我腼腆地说。 “有的时候你会快乐,可是你又不知道怎么形容你的快乐;有时候你很悲伤,可是你又不能说出你的悲伤;有时候在你爱的人面前,你会慢慢的变成一个没有声音的哑巴,因为你有很多话想说,却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就好像被下了魔咒一样,最后你就只能一句一句都留在心里,慢慢的你也不会说话了!就像我爱你,我想你,我喜欢你,每次都下定决心一定要说,但是每次却又没有办法说出口,明明就是几个字的拼拼凑凑,一旦加了感情,就好像一篇演讲稿一样难开口,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她一股脑说了一长串。 “懂是懂,可是你说这个跟音乐有什么关系?”或许我实在没有这种天份理解。 “笨耶!如果你会音乐,你就可以用音符帮你说话啦!你很悲伤,就让音符替你说‘我很悲伤’;你很快乐,就让音符帮你快乐的起舞;当你想说我爱你,我想你,我喜欢你,你就可以透过你的指尖,慢慢的把你的感情从他的耳里,送进他的心底。钢琴就好像是通往他心里的隧道,你可以用你的指尖,经过这个隧道,直接触碰他的灵魂。你不觉得这个很棒吗?”她说得很陶醉。 “听你这么说,好像倒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我不是说过爱情像一首歌吗?” “这也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想念是一个音符,悲伤是一个音符,快乐是一个音符,可是不同的想念又有另一个音符,不同的悲伤、不同的快乐又是其他不同的音符,慢慢的这些音符组织起来,就是你的爱情,然后你就可以一边听你的爱情,一边想着你情人,之后再把音符填到这首爱情里面,你不觉得很浪漫吗?”她的浪漫,真让我不大能适应。 “我觉得还好吧!”我想我真的缺乏些浪漫的细胞。 “真是对牛谈琴……”她鼓着一张脸。“算了,也不跟你计较,现在几点?” “十二点了!”我看了看表。 “那走吧!” “又去哪?寿山吗?” “什么寿山?吃饭、吃饭,整天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喔!” “吃饱了我们顺便去新崛江逛逛。”看来她心里早有盘算。 “啊?” “有意见吗?总是要出去走走的。”她催促着我,“走吧!” 我与她,与我失去的爱情“吃得好饱。”她摸摸她的肚子说。 “小姐,你别一副糟老头子的样子吧!” “是吗?那我回到我有气质的形象好了!” “你想太多了,你再怎么样都不会有形象的。”我吐槽。 一路我们逛上新崛江二楼,那天我们碰面的地方。 “我们是不是在这边碰过一次面?” “对啊!怎么?” “只是想问问你们那天到底买了什么给阿智?” “静宜还是买了手表。” “那你呢?” “佛日不可说。”我故作神秘,其实是不好意思。 “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猜中了,是男人的最爱。 “随你说啦!‘’我不想在她面前承认什么。 “那天你也看到政宇了,你觉得他人怎样?很帅吧!”每次提到政宇,她就是这一号甜蜜的表情。 “说真的,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不过一定没我帅。” “乱讲。” 我的眼光突然猎取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人生就是这样,相似的戏码不断地上演。 我轻轻的唤着她:“雅文。” “雅文?”在我身边的筱若显然没搞懂什么事。 “你也在这,真巧。”看到她尴尬的表情,我才发现她身边站着是丹尼尔的破坏者。“真是巧。”是破坏神说话,他依然一副骄傲的模样,真令人不舒服。 他瞄我身边的筱若一眼,“喔!交了个新女朋友啦!” “不,她不是。”我撇清关系。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不承认的,被人甩了可以再找一个,更何况你女朋友又不差。”他似乎在炫耀他在雅文争夺战里的战绩。一我不好意思的看了雅文一眼,她的脸愈来愈沉重,如果这是在小丸子的画面里,她应该已经是满脸的线条。 “我……”就在我正要开口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对不起,阿勋他这人就是太低调了,不大喜欢跟别人说他交了新女朋友,你好,我是筱若。”她的回答让我大感意外,却也让我跟雅文都松口气。 “我们也是到最近才在一起的,所以可能连雅文都不知道恩,阿勋你说是吧!”她顺势就挽着我的手臂,用眼神示意要我跟她一起演戏。只是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她又说:“对不起,我们要去选礼物了,掰掰。” 她撒谎后,就拉扯我的手示意离开。 戏已经演到这里,我也只能继续演下去。“嗯,我们要去选礼物,要送给她的朋友叫什么的?”我询问她。 “政宇。”真是很滑稽的一幕,在这戏里我跟政宇换了个位置。 我成为她的男朋友,而政宇只是个朋友。 “对,政宇,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我以笑容示意。 显然破坏神对我们两个演的戏不是很相信。这是一定的,两个没什么经验的业余演员,演个临时办出来的剧本,不穿帮也难。我不禁尴尬低下头。 “我们真的话走了,晚上还要一起去吃饭。”她用很温柔的声音说。 “那我们也不打扰你们了。”雅文似乎也很想逃避这尴尬的场面。“我们也该走了,掰掰。” “就这样罗!掰掰。”筱若用笑脸相送。 “掰掰。”雅文也用笑容回应,而我只能笑得苦涩。 我们故作镇定地离开,一直到离开新崛江。 “刚才真是谢谢你。”我难为情地说。 “什么?”她故意装作听不懂。 “我说谢谢你帮我解危。” “喔!这没什么!”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说你是我女朋友,可是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啦?又不是真的,只是我看那个人看不顺眼,那个态度真的没办法让我接受,爱情本来就是分分合合,他没理由那么嚣张吧!” “嗯。”我打从心里感激。 “她就是雅文吗?满漂亮的,算你有眼光。” “漂亮又怎样,已经跟我分开了。”我感慨。“再说那天的状况我又不是没跟你说过。好歹圣经的创世纪里,上帝创造这个世界花费七天,没想到我的世界就在七分钟毁灭了。” “别这么想,你还是有机会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嗯。”我笑了笑。 “那她旁边的那个人是她的新男朋友?” 我点点头。“我跟阿智都叫他破坏神。” “破坏神?” “这是我跟阿智的代号,总不希望在雅文面前说他太多。” “那为什么叫破坏神?” “这是有典故的,因为我觉得他破坏了那天的生日餐会,阿智说他破坏了别人的爱情,所以我们就把他代号叫破坏神。”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真是觉得他太拽了,痞子一个。”她不屑地说。 “说真的,我也不喜欢他看我的感觉。” “雅文虽然漂亮,不过真是没眼光,你真是比他好上一千万倍。”她安慰我。 “算了,都过去了。”我沮丧的语气。 “别这么沮丧,好歹你也算是个好男人。” “shock,你居然会这么说我,我吓到了。”我的确很吃惊。 “喂喂,请你注重一下智慧财产权好吗?那可是我的口头禅。” “可是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说实话,突然的赞美让我不知所措。 “你也可以回答:”真是谢谢你了,其实你也是个好女人呢!‘懂吗?“她一副做作的样子逗我。 看到她的表情,我很想笑,却正色说:“抱歉,我说不出口,那副模样让我看了就想扁。” “你还真不会赞美我一下,好歹我刚刚也才帮过你。” “是是是,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可以了吧!” “真是不诚恳。”她嘟着嘴。“好吧!既然你要谢谢我,那我们就实质点。” “什么实质点?” “我们先去西子湾看日落,然后你请我到那边的我家牛排吃饭,吃完饭的活动再说。”她摆明要坑我。 “太夸张了吧!那我的钢琴怎么办?” “回去再弹罗!反正你程度那么好,有空就可以来练习就好了。” “这……”我说不过她。 “走啦!拖拖拉拉的,是不是男人啊!”她拉着我的手,这一点触碰让我怦然心动。 我没有说什么,就只是跟着她的脚步,我想她说得对,我的世界只是需要重建,而不是真正彻底的毁灭,只是我不知道,要谁来跟我一起建呢?是她吗? 踏着下午的阳光,我们又跨出我们的脚步。 现在的莉香,我眼中的你最后,我们还真照着她打得如意算盘,先到西子湾看日落,然后到我家牛排去吃东西,至于饭后甜点就是家喻户晓的海之冰。 由于她又提议去寿山喂蚊子,不,看夜景,所以在吃完海之冰后直接驱车上忠烈祠。 “你怎么每次都喜欢来这里喂蚊子?”我说。 没办法,谁叫这里夜景漂亮,微风阵阵,轻轻的拨弄着她的头发,迷人的香气从她的发梢传来。 我很少这样近距离地看一个人,除了雅文之外,清秀的脸庞,细致的皮肤。她总是形容爱情是一首歌,我也想形容她是一首歌,轻轻柔柔的,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瞳孔,每一个都是美丽的音符。让我有点动心。 “干嘛这样看我?”她的声音把我从九霄云外拉回到现实。 “我那有,我是在看你那边的夜景。” “是吗?怀疑。”她挑眉。 “有什么好怀疑的?”我故意加重语气,并转移视线,努力排除刚才说谎的心虚。 “是吗?看来是我多心了,还是我一点魅力都没有?”她笑了笑。 “对对对,是你多心了,你哪有什么魅力?”我又说了个谎。“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变成寿山的望夫岩。” “怎么这么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我失恋了,或许我真的会就伫立在原地等着我的爱情回来。” “是吗?” “嗯,那你呢?” “我什么?” “你还在等吗?”她说。“等你的爱情回头。” “不知道,顺其自然吧!我现在觉得我不会再去强求什么,我想我必须要认清事实,今天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爱情。人还是要学会放手的,如果不会放手,只是会让自己背负着太多不必要的负担。” “嗯,说的也是,人还是要活得快乐点。”她笑了。 “其实……”她说。“我有时候都会想莉香现在会是怎样?” “怎么说?” “只是想想。我会想像莉香现在是什么样子,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不是还在他们爱情的终点等待完治,还有如果我是莉香,我又会怎么做?” “那你有结论了吗?” “没有,因为我不是莉香,所以我跟她走的是不一样的路。不过我想她现在一定很幸福。” “为什么?”我问她。 “因为每一段爱情的回忆都会成为我们成长的原动力,每一次爱到没力的时候,只要想起很多点点滴滴,就好像加满油的汽车,又可以全速前进了。这是莉香教我的。就像我跟政宇每次吵架的时候,我常常都会很生气很生气,有时会气到想摔东西,可是每次都会拿到一些有关他的回忆,我就会停止我的动作,然后慢慢的就可以平静下来了。” “这么神奇,那现在呢?” “现在?很好丫,我最近都没机会摔东西。” “嗯。”我的心里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一股失落,我开始不说话。 “你怎么了?”在沉默半晌之后,她开口问我。 “没什么,我在看夜景。”我只是想利用这段的空白,理出那失“不过你选的个地方得视野真的很棒,我下次想带政宇来。” 她堆起充满幸福的微笑。 我听见了我的灵魂说了一声“痛”虽然那不是深沉的呐喊,只是个唏嘘,但是我还是可以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 “可以啊!这边很适合情人来约会。”我只能陪笑。 “嗯,我们回去吧!”她仿佛是完成了个心愿般的语气。“你终于想回家了。” “当然,我还有报告要忙。”她不好意思地说。 回到她家都已经是逼近晚间十点的时刻。 “我想我先走了。”总是不好意思在一个单身女孩的家留那么晚,我开始收拾东西。 “这么早?政宇明天才回来,我怕我今天晚上会很无聊。” “是吗?我是怕打扰你。” “没关系啦!更何况我今天拖着你出去从下午到晚上,你都没什么练习到,你就多留一会吧!” “那我就多练习一下好了。” “嗯。”她用笑容回应我。 于是她就在餐桌上埋头苦干,而我在钢琴前面练习我的钢琴。 今天的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边弹着琴边检讨自己,飞快的手指弹奏出非快的音符,就好像混乱的心情翻搅着混乱的思絮。 当我停止弹奏,我发现她睡着了,就趴在餐桌上,静静地趴着,在灯光下,宛如神光笼罩的天使,安静地在云上端详着世界。 我慢慢地敲着琴键,想到一首歌便开始弹奏起来。这时候她醒了。 “你在弹《东京爱情故事》。”她边说边揉碎一口呵欠。 “嗯,吵醒你了吗?”我停下双手。 “没有,我是自己爬起来的。”她说。“为什么突然不弹了?” “没有,晚了,该回家了。” “都十二点了。”她看到墙上的钟。“不过在你走前能不能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不能《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弹完,我很喜欢那首歌。” “嗯,我弹给你听。”我的手又开始在琴键游走,现在这种状况是什么呢?是单纯的练习,还是情感的抒发,还是……我在用我的指尖谈恋爱。 在琴声里,夜更深了…… 手链自从她家回来之后,我就没有闭上眼,躺在床上,拖着我的排球,这是我的一个习惯,只要心烦我就会把家里的排球拿起来玩。 “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呢?”我轻声地问我自己。 对于今天心情的起伏,我无法理解,是单纯对他们爱情的嫉妒、关心,还是对政宇的嫉妒,这样的心情不断地搅和我的感觉。 特别是当我弹奏《东京爱情故事》的时候,她沐浴在音乐中的样子,就好像被天籁歌咏的天使,纯洁无瑕。我回想起那时候她的“哈罗。”我唤着仍沉醉在音乐中的她。 “你弹完了?”她笑着说。 “嗯,我想我真的该走了。”我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 “好吧!那我也不留你了,下次你再来练琴吧!” 我点点头。 “对了,你除了会弹《东京爱情故事》你还会什么歌?” “我想想。”我说。“我会用吉他弹《爱情白皮书》的主题曲,我以前一直很想箩好这首歌,因为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可以弹给我喜欢的人听。” “那我不就不能听了?”她俏皮地说。 “你想听我可以弹给你听。”我随即答话。发觉自己的慌忙,我特别解释:“当作你让我练钢琴的报酬。” “那真是太好了。”她回应我一个最深的微笑。 “就这么说定,我再打电话问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好,那你骑车小心点,我就不送你到楼下了!” “嗯,掰掰。” “掰掰。” 就这样,我带着一点点的欣喜和一点点的落寞离开她的家,就好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所有不同的颜色都混杂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就一阵的混乱,我放下球,关上灯,倒头就睡。 隔天下午最后一堂下课,在上厕所的途中,我又跟雅文正面碰头。“阿勋,你下课后能留下来一下吗?我有事要告诉你。”少了破坏神在旁边,她虽然有些难言之隐的感觉,但至少少了那份尴尬。我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 结束了这堂课,我坐在我的位置上整理东西。雅文走了过来。 “什么事?”我问她,从那次在交谊厅我们就没有这样单独相处过。 “昨天真是对不起。”她说。“还有上次在丹尼尔……” 我想如果我有机会估计,她从分手后对我说最多的应该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你不要在意,那不是你的问题,何况我没有觉得什么。”我说。“而且丹尼尔那次……”我没有把“你应该跟阿智道歉”这话说出口,再说下去,我怕她又会内疚。 “什么?”她问。 “没什么!”我说。“那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吗?” 她摇摇头。 “这个。”她脱下她的手链,“还你。” 我端视那条手链,我知道那是我送她的礼物。 我缓缓地将手伸过去,在触碰的那一刻,我收了手。 “这是你的东西,既然都已经送给你了,我就不会再收回。”我说。或许我说的不只是那条手链,还有我的爱情、我的心。 她抬起头,再细看那条手链,眼睛诉说着眷恋与不舍,只是在下一秒钟,她就却除所有的感情,将手链交付在我的手上。 “拜托拿去吧!”她说。“他不喜欢我戴着它。” 我一点就明白,是破坏神。 “是吗?”我说。 她点点头。像是下定决心地转身,坚决地向门口走去。 我紧握着她的手链,脑海里想到,以前我们的情景。 “这个。”我大声喊她。这时教室已经只剩下我跟她,于是我大声说。 她像是受到召唤般回头,一脸的空洞。我紧抓着手链的一头,任它在半空中摇荡。 “我说过我送给你的我就不会收回,现在就当我帮你保存它,等你以后再想起它的时候,再跟我拿。” 她的眼中浮着薄薄的泪水,她的嘴似乎要说些什么。“谢谢。” 我只能从约略的唇形来判别她说的话语。说完之后,她就转身离开教室。我看着那条手链,看它在空气中晃荡。 我想手链比较知识条手链,它不是月老的红绳,绑不住我跟她的爱情。 我提起书包,就直接往教室的后门走去。开了门,只见到阿智跟静宜在楼梯那站着。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所以我一边对他们笑,一边将那条手链滑进我的裤袋之中。 “谈完了吗?”看来他们是有意在门外等我。 “嗯。”我点点头。“一起去吃饭吧!” 今天我们又选择妈妈街来解决我们的晚餐,餐桌上我没有说明我在教室内跟雅文的对话,他们也很谅解的绝口不问。 莛席间,谈得尽是些言不及义的事。只是今天他们两个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由不敢说出口,特别是阿智,也不知道他在忧郁什么,总是深锁双眉。不过我总觉得这事应该跟我有关。 “拜托你一件事好吗?”果然在我的料想之中。 你先说什么争,我看看再决定。“ “你先答应嘛!”静宜也帮忙劝说。 我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我想了想,还是坚持不答应好了,免得他们等会又要我去做什么傻事,每次拜托都义正辞严的,我还是罩子放亮点。 “不行,先说了再说。”我正色说。 “不是什么坏事,真的,答应我吧!好兄弟。”阿智殷殷盼着我,愈是这样诚恳,一定愈是有鬼。 “对嘛,你先答应我们。”连静宜都来这套。 “不行,不行,你们每次这样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先说了再说,至少是那方面的事你一定要说。”我这次是吃了秤坨铁了心,除非他们先让步,否则我绝对不轻言答应,这不是义不义气的问题,总是要先把事情搞清楚。 “是……是社团的事情。”他说得有点心虚。 我听到社团这两个字,我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就上来了。说什么这次都不能答应。 “no、no、no、noway,我绝对再也不义务性帮你社团的忙,其他什么都好说。”我倾尽我所有的力气向他们说不。 “别这样嘛!我们好兄弟一场。” “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来拜托你的。”静宜说。上次也是这么说,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不行,就这件事不行。”那是我的梦魇。 “好啦,答应以后请你吃饭,丹尼尔?还是斗牛士好了。”动之以情后,阿智开始诱之以利。 只是连利诱都出来,这事肯定不简单,我一定要坚守我的立场。 “求求你。”静宜也装出一副哀哀的眼神求我。 “就这件事不行,你们还是找别人吧!”我摇头。 “不要这样子嘛!因为你上次表现的很好……”阿智奉承我。 “上次,上次是个恶梦好吗?你也不说说你上次是怎么整我的。”我不是生气,但是上次的教训足足让我知道很多事是不能答应的,尤其是他们社团的事。 “不要这样嘛!你就当做做善事,帮帮我们吧!”静宜在旁边附和。 “你上次真的表演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学姐他们还特别说要请你出山再来一次。”阿智央求。 “什么叫表演的很好,你倒是说说你上次要我演什么角色?” “就……就贞子啊!”阿智说。说得时候他们两个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笑,你们还笑,上次害我走在校园里面突然间很多人都开始跟我打招呼。”我白了做门一眼。 “这样很好丫!你变红了嘛!”阿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演,叫我演什么真子,真是够了,这次呢?又是要演什么?” “就……就还是贞子丫!”我听阿智说完差点没昏倒。 “因为上次蛮受欢迎的,所以我们决定今天毕业的活动就再把贞子拿出来演。”静宜补充。 “对不起,我看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做势要走人。 “是不是兄弟啊!朋友有难都不会帮忙的。”不能诱之以利,动之以情,他们开始示之以威。 “好啦!阿勋,最后一次,最后一次,ok?”静宜用软的。 “真的是最后一次?” “我答应你,最后一次。”阿智特别强调最后一次。 “下不为例?”我一定要让他们立下盟约,我要他们肯定不变的答案。.“下不为例。”阿智坚定地跟我说。 “好吧!我答应你。”总觉得自己好家又做错了一件事。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好朋友。”顺逐的阿智跟静宜使眼色。 “够了,是因为你说最后一次我才答应的。”我把立场再次表“好啦!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婆婆***.”阿智说。 “斗牛士?”我开始要求我的报酬。 “好啦!我们两个各请你一顿好不好?”阿智爽快地说。 “那我两餐都要点海陆的。”我狮子大开口。 “你也太狠了吧!”阿智说。 “那算了。”我摆高姿态。 “好啦!真的够罗嗦。”他虽然有怨言,不过脸是笑着的,静宜也一副高兴的表情。 “明天我们再跟你说详细情形,我们还要去杜团跟学姐报备我们的真子又要重出江湖了。”阿智乐不可支。 “好啦!你明天再跟我说,我等等还要去练团。” 他们两笑容可掬地向老板付钱,我在后面掏我裤袋里的钱。 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从皮肤渲染到整个神经,是那条手链。 “我们先走罗!”他们就这样离开了。 我挥挥手向他们道别。 付完钱,我把这手链从裤袋里拿出来放在掌心,然后紧紧地握在手中,握着过去爱情的证明…… 直觉时间总是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到了五月底。 这一个月来的生活,就只是这样草草地度过,除了每天的上课下课,定期的练团和帮忙阿智他们有关社团的活动,我就尽量跟筱若约时间,以便到她家里去练习。 现在已经把以前练钢琴的感觉慢慢地找回来,所以我也开始跟启邦借keyboand,试着去创作一些新的调子跟歌曲。 而我的感情生活,也慢慢变得不一样。和雅文之间,早就知道已经不可能复合,那天我帮她“保管”的手链,依然放在我的房间,现在破坏神偶尔有会到我们班门口站岗,等着她下课,我们之间愈来愈没有交集。 但是跟筱若之间,我总是觉得自己已经渐渐地被她吸引,除了朋友之间的感情,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情愫,让我觉得我对她的感觉就是不同,说不上是爱情,但是有一点爱情的味道,只是我也不愿意去求证什么,毕竟她与我之间,还有政宇那道墙阻隔。 我不想去破坏别人的感情,最后搞不好连自己都被称为“破坏神”,只是我能知道的一点,因为筱若的关系,我走出爱情的阴霾,开朗了起来。 今天晚上我又到筱若家赴约,当门开的时候,我发觉今天的她不一样,虽然不是刻意地浓妆艳抹,比起之前每天只会穿t- shirt和牛仔裤,她是有打扮的。穿起裙子,整理头发,从每一个小地方都可以看见她悉心地打理过,因为这样,她变得更加的迷人。 “你要出去吗?”我放下我的袋子,一边打开钢琴盖问。 “恩,今天政宇生日,我们说好要跟朋友一起去吃饭。”她说。 “你觉得这副耳环可以吗?” “不错呀!跟你衣服蛮搭的。不过你要出去,那我还是先走的好了。”我顺势要把钢琴盖关上。 “不用啦!你就当帮我看家,我们去一下大概就会回来,大不了会去夜游罢了!” “不会不回来吧!”我揶揄她。 “骗你的啦!我明天还有报告,不可能在外面过夜。真的最多就是去夜游而已,可能就去寿山吧!”她说。 听到这话,我不禁落寞,为什么落寞呢?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回忆里的一块地又被另一个人侵占。 “是吗?”我的语气不再那么高昂。 “嗯,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 “糟糕了,我该出门罗!你就好好帮我看家,乖,回来帮你带糖吃。” “什么看家,还带糖咧!你哄小孩吗?” “恩,我走罗!掰掰。”她慌忙的出门,不多做回应。 “掰。”连我的掰掰都还没说完,她就会促将门开上。 偌大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翻开琴盖,漫无目的地敲了就个键。 我不断地弹奏着音符,虽然我的手是落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却好象敲打的都是我的心。我无法平静,我只想把我所有不安的、狂乱的情绪,全部灌注在我的指尖,我想感受一点热情,但是从指尖传回来的却只有冰冷,琴音开始脱轨,终于我停下我的双手。我觉得我疯了,我可以感到让我疯狂的原因是因为筱若。 我嫉妒,我不是嫉妒她美丽的爱情,而是嫉妒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排遣这样的感觉,我只能端坐在这个充满她的气息的房间里,不断地呼吸她呼吸过的空气。 可是我又能如何呢?她的眼里并不是我。现在她正和她的情人享受着生日的晚餐,而我就好像一条等着主人回家的忠狗,吞忍着寂寞。或许她们在用餐过后会到寿山去夜游,那个属于我跟她的地方。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没有权利留住她,我也没有权利干预她与他的事情。想到这里,我渐渐平息下来。 我把我的双手又置在钢琴上游走,脑中只想的到《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于是我开始让这个房间缭绕着完治与莉香的音乐。我回想起那天在寿山的情景…… “其实……”她说。“我有时候都会想莉香现在会是怎样?” “怎么说?” “只是想想。我会想像莉香现在是什么样子,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不是还在他们爱情的终点等待完治,还有如果我是莉香,我又会怎么做?” “那你有结论了吗?” “没有,因为我不是莉香,所以我跟她走的是不一样的路。不过我想她现在一定很幸福。”.. 如果我是完治或莉香,我又该怎么做?告诉我,我的莉香。 只是我们不是《东京爱情故事》里的主角,我们是现实生活中的建勋和筱若,我们会走在一起吗? 我想我实在没有要求她什么的权利,我不是她的情人,只是她的朋友,我能做的就是安慰她,守在她的身边。我慢慢了解自己的定位,于是我将我的嫉妒从心中移除。我想我只是一时的昏头吧!就好像很多人一见钟情时,高张的情绪。这样的一时冲动应该是很容易根治,只是……如果已经不只是一时冲动,而是病入膏肓呢?我问我自己。我不敢想,我只是把我的琴声调回到原来的轨道。 九点多,我听见开门的声音,我想,我忠狗的职责也该尽了。 “你回来了!”我说。 她只是顿头,什么话也没说。我看不到什么喜悦的光采。 “怎么了?不好玩吗?”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没有,可能是有点累。”她露出疲倦的微笑。 “喔!”我不想多问,只是收拾属于我的东西。 “你要走了吗?”她问我。 “嗯,既然你回来了,我想也差不多该走了,明天又不是假日。 她不作声。 拿起我的东西,向她说,“掰掰。” “掰掰。”她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 我想今天应该发生什么事,否则她不会这样心事重重。 我走出她的的房门,按下电梯按键。就在等电梯的时候,她的门开了,我往我刚离开的地方望去。 “能陪我去走走吗?”她问转。 她先要我载她到便利商店买些东西,后来我们驱车往寿山,到达之后,她把袋子里的瓶瓶罐灌拿了出来。 “要不要?”她问。 “是什么?” “水果酒。”她今天怎么会想喝酒? “给我一罐。”我还是坚持我的原则,绝不轻易过问别人的私事。 比起上次,今晚的气温更高,我的情绪也随之升高。 “我今天看起来是不是面目可憎?”她问。 “不会,不过你怎么这么问?” “没有……”说完这句话她又开始沉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以男生的立场回答我,好吗?”她突然严肃起来。 “嗯。” “男生是不是不喜欢女生疑神疑鬼?” “还好吧!不要太过度就好。毕竟大家都需要自由,我是这样觉得。”我说。 “可是,我今天觉得好彷徨。” “怎么了?”我开心的表情。 “我想我知道政宇喜欢的人是谁了!”她难掩失落。 “她今天有去吗?”我猜测。 “嗯。”她点点头。“可是我没有勇气问他,那个人是不是他喜欢的。”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证据,而且我也没把握。” “有可能是你多心了。”我安慰她,但她似乎没听进去。 “你相信女生的直觉吗?”她问我。“别人不是都说,女生的第六感比较准,尤其是恋爱中的女生。如果每个人都有一条恋爱神经,它一定会牵引到直觉的区域,尤其是当女生对她们的爱情开始发现危机的时候,那条神经就会变成一种防卫自己最重要的感觉。你知道吗?” “我不懂,因为我不是女生。”我真的不明白。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爱情出现危机,我的直觉也告诉我,在我身边的这个人,已经慢慢变了心,我必须想办法来保卫我自己。”她哀哀地说。 “别说的跟野兽一样吧!”我试图用玩笑把气氛弄high一点。 但笑容并没有绽放在她的脸庞,我失败了。 “对不起,我不该开玩笑。”我道歉。 她摇摇头。“或许你说得对。这是一种天性,我想要守卫我的爱情领域,动物们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是直觉毕竟是直觉,那不是绝对的。” “也许吧!我真希望是我多心。” “一定是的。像我们比排球的时候,裁判没有判定之前,即使你觉得球落地,都不算结束,所以只要在他没有告诉你他爱上了那个人,你都不算输。” “嗯。”她沉思。 “再说,你不是说你还要找更高的天堂吗?你怎么可以现在就放弃。” 我鼓励她,因为我不喜欢看她这样消沉。 “可是我好累,当他告诉我,他跟我可能快完了的时候,当他告诉我,他有其他喜欢的人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的翅膀飞不起来了,我觉得我好无力,我根努力地振着我的翅膀,可是我就是飞不高。” “别想那么多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试着问他吧!” “我怕,我没有勇气问他,不管他有答案没答案我都怕,不管他说是或不是我也怕……他没答案,我就会开始胡思乱想很多可能;他说不是,我觉得那是我自己无谓的怀疑,我会觉得我很无聊,我担心他不高兴;他说是,我又怎么能忍受,我不想失去他… …在这样高的地方失去翅膀,我会摔得粉碎。“这是她最后悲哀的结论。 我不说话,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问了。你现在也别想那么多,他现在还是跟你在一起。你不是说过,只要还有爱情,你就不会放弃。”我想了很久,才挤出这句。 “可是如果最后真的不能爱了,我想我是会先放弃的那一个吧!因为我受否了先离开的不是我,即使在离开之后,我还是会在原地等待……” “爱他就相信他吧!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就抛弃你们的爱情的。”我打断她,不想看她持续消沉。 “嗯。”她尢力地顿了顿头。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来干杯。”我举起酒罐。 “对,别想那么多。我相信他,干杯,把今天说的这些废话都咕噜咕噜地吞到肚子里去,明天什么我都忘记。”她终于恢复开朗的样子。 “就为你把所有事情都忘记干杯。”我将罐子清碰她的,并露出狡结的笑容。“还有为了你把你明天要交的报告忘记而干杯。” “shock,我忘记了!刚刚一直烦恼政宇的事,居然把我的报告忘了!”她如梦初醒。 “没关系啦!都已经到这边来了,你就晚点再做吧!” “不要啦!放我回去。”她开始呼喊。 “车子是我的,你怎么可能回得去,走路吗?”我闹她。 “你够了,在这样我叫强暴,一定会有人听到:你那时就完蛋了。”她威胁我。 “来丫,这荒郊野外的,你去那里找人救你。”我顽皮的笑着。 “好啦!求求你,我知道你最好了,载我回去。” “嗯,等我们把这酒干完就走吧!” “嗯,干杯。” 金属罐碰撞的声音中混杂着我们两个的笑容,这样的夜色下,我觉得我已经不像是一时冲动,而是真心地被她吸引了。 为你歌唱由于毕业前的演出已迫在眉睫,所以我更专注在与整个乐曲的搭配上。 一阵敲门声,启邦走进来。 “一起去喝东西吧!”他邀我。 走进冰岛,他又叫了西瓜牛奶,我也依然喝我的西瓜汁。 “你真是一路走来,始终如一。”我调侃他。 “你不也是,每次都喝西瓜汁。” 我笑了笑,没有回话。 “建勋,你能不能自弹自唱?” “自弹自唱?”启邦丢给我一个难题。 “就是自己边弹着吉他边唱。” “应该可以吧!” “我是说在大众面前,你可以吗?” “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的毕业演出只有练习几首歌,可是我估量一下,我们还有充裕的时间再表演一首歌,我上次听你唱过歌,所以我想让你试试。” “我不行的,太快或太high的歌我会唱不上去,或是换不了气。”这不是自谦,而是事实。 “又不是要你唱high的歌,只要随便唱一首慢的就可以了!” “是吗?我要想一想。” “你不必想那么多,只要你能勇敢唱出来,就一定可以。”他鼓励我。 “试试看吧!我想你应该可以成功的,毕竟这种机会不多。” 喝完了饮料,我险入思考,该不该答应呢?虽然说在大家面前唱歌不是没有过,但是大多是玩票性质,听众也都是熟悉的对象,但是现在要我在一群陌生人面前正经的表演,这是要考虑一下。 星期天我到筱若家的时候,我顺便提起这件事。“为什么不唱?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她说。 “我没把握。”我说实话。 “你真的顾虑太多,唱个歌,就轻松唱,想这么多干嘛?又不是要你跟人比赛,没有输赢的竞争。” “我只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如果你没信心的话,可以先假设为某个人唱,把台下的人都当作石头,心里面只想着那一个人就好了!你只要想着,要把你的声音唱进他的心里面就可以啦!” “为谁唱歌?为你喜欢的人丫!搞不好她会因此爱上你。”她说出口后,发觉自己失了言,她似乎觉得还是要顾虑雅文与我现在的关系,连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过了这么久,我已经学会对于我们之间的事不介意了。 “那不如……”她说。“不如当作对我唱吧!” “对你唱?”我心悸。 “干嘛,不喜欢吗?我就暂时当你心里想的那个人,这样可以吧!”她噘嘴。 “是吗?”虽然有点失望,但我开始有想唱歌的感觉。 “可是不要真的爱上我喔!”她开玩笑地说。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害怕她明亮的双眼,猜中我的心事,于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现在我还不想让她知道,我已经被她吸引,比较这种没有成熟的爱情,常常是摧毁双方交情的利刃。 “那你觉得唱那首歌好?”我微询她的意见。 “你说你要用吉他边弹边唱……”她思考了一下。“张震岳的好吗?” “为什么要张震岳的?”我不是对他的歌有异议,但我想知道她为什么选择他的歌。 “因为我喜欢,够明了吧!”她表现出真率的笑容。 “那你觉得要那一首歌?” “就那一首吧!”她匆匆地跑到房间,拿出一张cd.是张震岳的“这个下午很无聊”。 “哪首?”看着cd封面,我问她。 “秘密。”她肯定地说。 “什么秘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转不过来。 “说你笨你还不信,那歌名叫〈秘密〉。” “是吗?”我开始搜寻曲目。 “我先放给你听。”她把cd放进音响,不久音响留曳着张震岳的歌声。 “我知道这首歌,只是不知道歌名。” “好听吧!这歌词也很棒的。很适合一种暗暗喜欢的心情。” 她说。 “暗暗喜欢的心情……”我喃喃自语。 竖耳倾听歌的歌词,我觉得这首歌或许就是代表我的心情,不管是对雅文或是对筱若,两个都是一种只能暗暗喜欢的感觉,然而她们的心里,都已经有另一个人进去。尤其是对筱若,被她吸引,只能是我心中的一个秘密。 “好吧!就这首。”我决定了,我想要为我的爱情歌唱。 “确定吗?” “嗯,这首歌的旋律很适合用吉他弹,而且我也听我学长弹过,应该可以跟他要到乐谱。” “不然这样好了,你拿回家听。”她把cd从音响里拿出来,放回壳子里。 “可要好好保存。”她提醒。 “这样也好,谢谢你。”我接过她手中的cd.“对了对了,最近又有一部片上档,我想去看。” “什么电影?” “恐怖片。”她将手置在胸前装出一副女鬼样。 “你找政宇去就好啦!” “我不是告诉过你,他不喜欢看恐怖片的吗?陪我去咩!”她嘟嘴。 “好啦!不过先说好,你别再像上次那样在电影院里面叫得满城风雨的,我会受不了,很丢脸。” “那我们就还是去坎城,跟上次一样,我们看早场,你先买票,ok?” “随你高兴。”虽然我的语气没什么感情,可是我知道心里是欣喜的。 我想要多增加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哪怕是一场电影也好…… 旅行看完电影,我们又像上次一样跑到三皇三家吃东西。 “难怪政宇不跟你来看恐怖片。”我说。“明明说好你不会乱叫,别刚却在里面又鬼哭神号的。” “那有,我这么清纯可爱有气质,怎么可能会乱叫。”她抗议。 “上次不是还有人说‘本来看这种片就是要用来叫的,叫一叫多舒服。’,怎么现在就改口了!” “怎么这种芝麻小事,你记那么清楚,真恐怖。” “真是抱歉,我天生记性好,怎样?认输了吧!”我骄傲地说。 “是是是,叫你第一名。” “真是……下次不敢跟你来看恐怖片,实在太丢脸,再说我没被电影吓到,反而被你吓死,你的叫声不定期出现,不但大声,还会缓冲几秒。” “乱讲,我是有叫,可是没有叫很大声,别毁我清誉。”她抵死“那下次我拿个录音机在旁边帮你录音,让你自己听听。”我取笑她。“否则拿个音贝测试机在旁边,看你有没有资格去竞争世界纪录。”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就算知道下一幕要演什么,我还是会叫出来,大不了下次不找你。”她嘟嚷。 听到她这句话,我突然有点心急,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独处机会,哪能没有下一次。 “不过如果我不陪你来,还有谁能陪你来?” “说得也是。”她笑了。 吃完午餐,我们继续聊天,没有什么走的意思,我很高兴有这样的情形出现,至少我可以多跟她在一起。 “我说,大作曲家,你的工作进度到哪里了?”她问我。 “最近把钢琴的感觉找得差不多,已经慢慢在想怎么创作,怎么了?” “没什么,每次看你耗在我家,可是好像都没在做事,为你着急。” “有什么好着急的,这事要慢慢来,你不知道慢工出细活吗?” “就怕你慢工也出不了活。”她嘲笑我。 “不过,你干嘛那么关心这件事?又不一定会红。” “因为我是你的合伙人,有盯住你的义务。” “合伙人,什么合伙人?” “我们不是说好你谱好曲,我来填词吗?这样不叫合伙人不然叫什么?” “我都忘了。” “真是够了,像尖叫那种芝麻绿豆事你记得住,这个你倒忘了。” “我还以为你是随口说说而已。”我随便推搪个借口、。 “我可是很认真的,最近还很努力地写歌词。”她有些不悦的表情。 “我又没看到。” “什么没看到?”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本行事历,翻了几面,密密麻麻的字我一时也看不清楚。“这是我的记事簿,里面我都会把我自己觉得写出来满意的歌词放在里面,见识到了吧!” “什么见识到了,你翻那么快,我也不知道你写了些什么,不如让我慢慢翻。”我伸手过去拿。 “不行啦!里面有我的日记,那能随便给你看。”她连忙把记事“你的日记有什么好看的,里面不就是我知道的事吗?” “当然不只,还有我的心情。” “你的心情,不就是‘政宇,我爱你’之类的,还有什么好隐瞒。” 她低下头去喝饮料,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其实我也等着她的回答,我想知道她的心里有没有我存在的可能,但她抬起头依然是一脸的开朗。 “被你发现了。”她俏皮的答案让我觉得有点失望。 碰巧音乐又变换成无印良品的<别人都说我们会分开>,但她好像没注意到音乐的改变,只是有点发呆。 “你听这歌。”我提醒她。 “你喜欢的〈别人都说我们会分开〉。” “现在已经没那么喜欢了。” “为什么?” “因为太悲哀了!不适合现在的我。” 歌曲也是会随听者心情改变,她说这首歌再也不适合她,是因为她跟政宇已经好到不会再分开了吗?所以太悲哀的歌不再适合她,因为她们现在唱的是幸福的歌。 “你暑假有活动吗?”她换个话题。 “没有,怎样?” “要不要一起去玩?” “寿山吗?”我笑着说。 “什么寿山,是别的地方。” “可以吧!不过还是要看你排什么时间,七月初的牙医营我还要帮忙。” “那我们就七月底去,反正我爸妈他们也八月才要回台湾。” “那要去那里?” “秘密。” “什么秘密?”我纳闷。“该不会对我不利吧!” “什么对你不利,你少乱说。” “那你到底要去哪里?” “去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她的脸上有浓郁的回忆味道。 “充满回忆的地方?”我不懂。 “你就别问那么多,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机会难得。”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机会难得。 “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先让我知道我们要去那里。” “嗯。”她点点头。“等到我把事情大致都办妥就告诉你。”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出去玩?”。“就是出去外面看看,一整年待在高雄也待的闷。”她笑着说。 “为什么不找政宇?”我想知道为什么她这次还是选择我。 “他那时候应该没空。” “是吗?”我没有继续追问。 我停不住我雀跃的心,我终于又得到一个跟她相处的时机,但我担心那只是我一个人的空欢喜,她的心是否跟我相同呢?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想把握住每一个能陪在她身边的机会,这就是我最想要的。 五月底燥热的天气,五月底我燥热的心…… 阿勋:在我那破碎的爱情里,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第四章 第四天,天使揭开了第四道封印,里面收藏着心动,像天使划过天际时的微风,轻拂我的心。 我的翅膀毕业在即,我帮阿智社团的排练更加地紧凑,几乎这几天的乐团团练跟戏剧排演就占据我每个晚上的时间。 阿智虽然平常看起来一点责任感都没有,是非常爱玩的那一型,不过在他该认真的时候就特别认真,举例来说,像排戏这方面,就要求非常严格。 我常常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念三类组,搞不好已经是某个艺术学院的学生,至少他在这方面的热爱与执着就不会输给他们,特别是这一年,他们社团的学长姐对他的看重,认为他是中兴社团不可多得的人才。 因为在戏剧中,我所扮演的贞子,是没有任何台词的,需要注意的只有一些走位的问题,所以我就顺理成章地在旁边偷懒。而在这段空白,让我更有时间想筱若。 想筱若?为什么想她? 这个问题也是我最想问我自己的,虽然我是真的被她吸引,但是我还是不敢承认这就叫爱情,毕竟一段失败的恋爱,是会让人追求幸福的过程中有所顾忌。 只是最近想到她,我就不禁会傻傻地笑,甚至会对未来有一种期待。期待什么呢?期待那段属于我们的秘密之旅。 今天看来我是白来了,光是其他演员的对白不太能搞定,连静宜都有点“出槌”,阿智一点都没有闲暇时间来指导我。排练结束后,我和阿智他们一伺到雅客喝饮料。 “你暑假有什么计划?”阿智问我。 “怎么?” “我们要出去玩,问你要不要跟?”静宜说。 “要我去当电灯泡吗?”我调侃他们。 “怎么这么说,我是好心找你去耶,怕你一个人在家太闷。”阿智说。 “不知道,要看你们决定什么时候。”我回答。 “有约会吗?看不出来你现在是大红人呢!”阿智酸溜溜的语气。“什么大红人,我哪有你红?”我反唇相讥。 “我哪里红得起来,当我有女朋友的事传出去,仰慕者就少了一半了。”阿智无奈的语气。 .“是吗?你还那么在乎那些仰慕者。那我们分手好了,不打扰你跟伽们共度美好未来。”静宜发起嗔。 “别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去理她们,我是说说而已。”阿智连忙哄静宜。 看着他们两个,我真的觉得很羡慕。 我想起了《over time》里面夏树的对白,“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着自己,这真是个奇迹。神明给了这个奇迹一个很棒的名字,就叫作恋爱。”只是我现在还是没有这个能力再去享受一次这个奇迹。 “那你到底能不能去?”阿智转回到原来的话题。 “不是跟你说了看时间。” “不会真的有约会吧!”静宜问。 我用一段沉默吊他们的胃口,然后才徐徐地点头,“嗯。” 我想我这时候是满脸堆满笑意的吧! “骗人,你什么时候交了个新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阿智诧异。 “对啊!你也真不够意思。”静宜附和。 “我有说我要跟女朋友去了吗?只是跟朋友。”我也只能这么定位筱若与我的关系,除此之外,我也不能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定位。 “是吗?只是朋友?”阿智一脸狐疑。 “骗你干嘛,如果是女朋友我一定带给你看。”我理直气壮地回。 “嗯……”他们俩同时陷入沉思。 “干嘛吗?还不相信我?‘’”没有,那你们要去那里?“静宜开口。 “秘密。”我俏皮地说。我这样说应该没错,筱若什么也没跟我“什么秘密,你真是够了。”阿智旋即吐嘈。 “真的是秘密,因为我也还不知道会去哪里。” “你朋友都没说要去哪里,不会吧!”他怀疑我骗他。 “她只说要去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我想不只她将会充满回忆,我想我这次也应该会满载着回忆而归,而且是属于我们两个的回忆。 “这么神秘?不会去些奇怪的地方吧!”他的脸上混合着好奇与怀疑。 “别乱说,不过我真的不知道要去那里。”说完,我又开始傻傻地笑了起来。 “不过,你最近怪怪的。”看到我傻笑的样子,静宜说。 “他一直怪怪的,不是吗?”阿智接腔。 “真是谢谢你喔!”说完,我又傻笑起来。 “你不觉得你最近常笑,而且是傻笑,真的很怪。”静宜果然是女生,心思比较细。 “还好吧!”我想我还是掩饰一下好,于是敛起笑容。 “可是你最近真的开心到有点奇怪,是发生什么好事?”静宜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阿智耐不住性子。 “或许……”我用一种很玄妙的语气。“或许我找到幸福的翅膀。” “幸福的翅膀?”静宜摸不着头绪。 “嗯,幸福的翅膀。”我点点头,重覆一遍。 “什么幸福的翅膀?我只知道卫生棉有翅膀。”阿智说。 “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的家伙。”我不屑的看他一眼。 “什么浪漫?你真的病不轻。”阿智烦势摸摸我的额头。“是不是发烧?” “什么发烧,少来。”我移开他的手。 “是这样嘛……真是愈看愈觉得诡异。”他做了个打冷颤的动作。 “反正你慢慢就会了解了!”我的脸上又浮现笑容。 “你真的很怪耶!”静宜说。 “是吗?”我也不想再跟他们多做解释,而他们只是迷惑地盯着我。 是的,幸福的翅膀,我觉得我慢慢地有飞起来的感觉了…… 秘密今天是乐团为毕业表演的日子,当然,也是贞子重出江湖的日子。我为今天的表演,昨天还特地打个电话给筱若…… “明天就是要表演的日子了!”我说。 “加油。”她的鼓励直接却很温柔。 “谢谢。” “不会。” 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只是想说这些无聊话吗?我鼓起勇气问她:“那你明天有没有空?要不要来高医?” “听你表演吗?” “嗯,当作在你家练琴的报酬。”我喜孜孜地说。 “这样也叫报酬。”她有些失望。 “别这么说,怎样,要不要来?” “我不能跟你确定,因为明天可能有些报告需要讨论。” “喔!”我觉得有点失落。 “不过如果我可以我一定去。”她说。 这句话,让我又充满活力。我突然觉得我很幼稚,好像又回到幼稚园时,追着讨糖吃的小朋友。 “那就这样吧!明天见。” “嗯,我尽量。” “现在我们欢迎热音社为我们带来的表演。”今天晚会主持人皓钧呼唤我们出场。 站在台上,我往下眺望,却看不到筱若,心里有难掩的失望。 启帮看我神色有异,于是带着浅笑告诉我“嘿!你太紧张了!放松一点。” 天知道,我还宁可紧张,现在失落感完全覆盖我的紧张。 就在我坐上鼓手的座位时,突然看到有一双手在人群中挥舞。我觉得好像挖到宝藏,顺着手挥舞的方向确认身份,没想到是阿智和静宜。 他们篝等不是还要表演的嘛!可真是老神在在啊!我只是对他们笑了笑,又把我的视线转回到我的鼓面上。 当三曲表演完毕,我再抬头,还是看不见筱若的踪影,我感觉很无奈,或许她今天真的不会来了! “因为我们临时受通知,表演的时间加长五分钟,所以我们没办法以整个乐团来为各位表演。”启邦拿起麦克风说话。 “可是我们有一样压箱宝,平常他都是我们乐团里面,默默的贡献者,他不像我们站在台前,而是一直在舞台的底端卖力,他就是我们的鼓手,建勋。现在我们决定把这最后的时间,让他做一个个人的表演。” 启邦回过头,用唇语告诉我:“加油!” 我背起了吉他,选择一个面对人群的位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o“建勋建勋我爱你。”阿智在下面大声的鼓噪。 我轻轻的拨了琴弦,开始唱着练习已久的<秘密>总在闭上双眼之后,才能看见你,这是一个心中秘密,偷偷在爱你,你却不知道,有人在想你…… 是的,这是一个秘密,我喜欢你。因为你一直是在别人的身边,所以我只能这样偷偷的喜欢着你,你能明白吗?在某年某月某一天,我就是这样被你吸引。 总在黎明来临之前,我还是清醒,什么时候我才可以,进入你的心。好想对你说,我正在想你…… 今天的你,在这首歌里缺了席,这是你选的歌曲,所以我想唱给你听。 我想用想你的心情唱着这首歌曲给你听,你明白吗? 也许在你心中早就已经有人进去,或许你不曾接受真正的爱真正的情,遗忘吧过去的事,不要再怀疑…… 你的心里,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是朋友,还是知己?你的心里能不能再容许我进去?你给了我翅膀,我却还看不到天堂。 我仿佛可以听见你的心跳你的声音,不要在梦中才能看你才能靠近,我可以慢慢的等,直到你离去一曲已尽,终究曲终人散。我张开双眼,还是看不见她的身影,台下只有来捧场的同学和鼓掌声。自始至终,你都没出现过。 筱若,我想见你,真的,我想见你。 由于话剧社的表演是在今晚的最后,所以过没多久我又开始忙碌起来。戴假发,套上白色衣服,过没多久,已经是一副标准的贞子扮相。 “还蛮很好看的。”阿智用欠扁的语调嘲笑我。“真是愈来愈美了,比上次更好看。” “对啊!再帮你照个相吧!”静宜还真的拿出相机照一张。 “够了!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否则我才不干这事。”我扁嘴。 “别这样,以后大家互相照顾罗!”阿智说。 “还有以后?说好了最后一次。”我严肃地说。 “好!最后一次扮贞子。”阿智顽皮地说,我真给他气死。 在表演结束,我跟着所有人到台前谢幕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筱若,她还是来了,还很高兴地向我挥手。 我的兴奋之情马上在下一瞬间被压抑下去。造化弄人,她没来就算了,怎么还这时候来,当我深情为她唱<秘密>的时候她没来,偏偏我搞完笑,演完贞子的时候出现了,真是令我苦笑不得。 原来的深情印象完全粉碎,剩下的只有每天会从电视里爬曲来的贞子。 “你来了!”下台后,我直接跑向她。 “恩!对不起,赶不及听到你唱歌。”她歉疚地说。 “没关系。”我笑了笑。 “唱得如何?”她开心。 “还可以啦!蛮顺利的,没有出状况。” “我教你的那招有用吗?” “哪一招?” “假设想着一个人,然后唱歌给她听。” “嗯,有用。”但我没有说出口,我想的是你。 “你这样穿蛮好看的。”她打量我身上的衣服和那一顶披肩的假发。 “我又不是自愿要穿这样,我也是千百万个不愿意啊!”我再一次怨叹造化弄人。 “不过,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说过啥?”。 “说过你要表演贞子。”她故意学起了贞子的动作。 “这种丢脸的事情干嘛要大声嚷嚷。” “不会啊!你表演得很棒,很有当贞子的天份”她揶揄我。 “够了,别说了。”我装着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啊~真是无地自容。 “我说真的,你表演的很好,我笑到眼泪都掉出来了。” “是吗?”真是一个让人五味杂陈的恭维。 “没有下次了!这种丢脸事做一次就够了。”我嘟囔。 “是吗?真可惜。”她好像真的有点失望。“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吗?”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特别加强语气。因为实在也没有多少深情的印象可以破坏。 “好吧!那可真是可惜了!我是你们表演中来的,前面有一点点没看到。”她说。“算了,没关系。” 看到她似乎真的很介意,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对她说“你等我一下。” 我跑去问静宜一些事,然后赶回到她的身边。 “静宜说她有拜托别人用v8把全部的晚会都拍下来,除了自咎贞子之外,连我唱歌的那个部分都有。”我告诉她。 “真的吗?你可以借我看吗?” “我已经拜托静宜了,下次到你家再给你看。” “就这么说定。”她开心地说。 远方传来阿智的声音,“高建勋,你这猪头,你别穿着戏服到处吓人,赶快把它脱了,我们要收工了。” “阿智在叫我,对不起,我可能要去忙了。”我愧疚地说。 “没关系,你忙吧!”她贴心地说。 “那你等等怎么办?” “回家吧!我总要把刚刚讨论完的东西整理一下。” “是吗?” “嗯,那我先走罗,你去忙吧!”她笑着说。 “好,再见。” “再见。”她转过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目送她离开,心里难掩的惆怅。 毕竟消失的只是她的身影,而我的感觉却未在这夜色中消失 你的心收拾完东西,我和阿智他们决心去疯一疯,于是跑到寿山来看夜景。 “你今天唱得可真棒,真是超水准。”阿智恭维我。 “是吗?”我傻笑。 “对啊!我们觉得你最近真的变了!”静宜又回到那个老话题。 “什么变了?”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虽然你一直说没变,可是我还是这么觉得!”静宜说时,阿智在旁用点头附和她。“会吗?” “就是她吧!”静宜挑眉,永放了我一个拐子。 “什么就是她?”她说得没头没脑,我怎么可能明白。 “你的翅膀?”静宜接着问。 “虾米,谁?谁是他的卫生棉?”阿智还没意会过来。 “很冷耶你!”静宜对阿智说:“她是你的新目标对不对?” 我觉得女孩的心思真的比较细一点,这样的事她也能猜。 “你是说筱若?”我现在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她了。 “喂,你不是说你没新女朋友吗?”阿智问。 “你别猴急吧!我又没说那是他新女朋友。”静宜转过头,以一个充满最多好奇的眼神问我,“是不是?” “我不知道。”被她一问我反而乱了。 “什么不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静宜没好气地说。 “可能是吧!我觉得我看到她会有心动的感觉,从她离开到现在,我还是能感觉今晚心底九级地震的余波。可是感觉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说爱,应该是谈不上,说喜欢,好像也太深厚;说朋友,又过于平淡,说知己,却又多了一点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跟她的关系?” “你们到底在说谁啦!我怎么都不知道?”比起静宜的敏锐,阿智真的逊爆了! “就今天来找他的那个女生。真是笨!”静宜斜眼看了阿智一眼。 “别一真骂我笨吧!我只是没家你那么八卦……”阿智反击。 静宜一点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样子,她只是像访问个重大新闻般,采访着我的事情。“那你们进展到那?” “什么进展到哪?她有男朋友的。”我旋即解释。 “喔!是单恋!”静宜领悟。 “你没事干嘛找个有男朋友的?”阿智说。 “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更何况,我还是不想这么快下定论,只是想跟她在一起,只是想见到她,只是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如果这样就算是爱情,那我也很爱你们的。”我嘻皮地笑。 “可是你不是说你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吗?”静宜说。 “话是这样说。”我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比较好。“我只是觉得,我会有顾忌。” “他男朋友?”静宜接着问。 “嗯。”我点头。“虽然她跟我说,他跟他男朋友似乎有点小问题。” “既然这样,那你还怕她男朋友干嘛?如果她也喜欢你,一个人伤心,好过三个人难过,虽然这样说真的很残忍。”阿智说出一句够震撼的话。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这样真的很残忍。”静宜附和。 “你们真够残忍。”我说。“可是如果是你们呢?你们会这么做吗?” “可能不会吧!”静宜回我。 我笑了笑。“果然……” “何况重点也不只这个。她喜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随随便便开口,太冒失了,我也要顾一下她的心情。而且如果换过来说,是我一个人伤心,好过他们两个陪我一起难过呢?”我说。“更何况我顾忌的又不只这些。” “不然还有什么?”阿智问。 我沉默不语,迟疑的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口。 “是因为雅文的关系吗?”还是静宜心细,一下子就看穿我的心事。 我点点头。 “不会吧!你还在等她,虽然……”静宜欲语还休。 “虽然?”我不解。 “没什么,你还是在等她吗?”静宜话锋一转,又回到我身上。 “我觉得不是吧!我可能只是不想让她男朋友受到跟我一样的伤害,或者我自己再受一次这样的伤害。” “嗯,我了解。”静宜若有所思。 “那你注定要失恋了!”阿智真是出口没好话。 “没有开始的恋情,怎么能够算失恋?”我苦笑。 “也是啦!”阿智说完后不语。 “我们好像很久没来这里了!”静宜感伤起来。 我暧昧一笑。 “你笑什么?”静宜不解地问。 “那是你们不常来。”我回答。 “你带她来对不对?”阿智说。 “是比较常跟她来。”其实算一算,除了陪筱若来,我好像真的没来过几次。 “真是看不出来,惦惦吃三碗公。”静宜取笑我。 “对呀!这样你还说你们没什么,我才不相信。”阿智说。 “我们又没怎样,别乱说。”我解释。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高建勋带着他的卫生棉,来到了这寿山最墨暗的深处,慢慢地将他的魔掌伸向了他的卫生棉……” 阿智开始耍白痴。 “陈弘智,你够了没啊!”我笑着抗议。 “还没,还没,精彩的还没来。阿勋将他的魔掌伸向了他的卫生棉……” “你也管管你老公吧!”我对静宜苦笑。 “好了啦!”静宜也笑了。 我们就这样站在寿山看夜景,微风一吹,好像把很多事都吹到身后。 “其实这样也不错。”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今天静宜一层层地帮我剖析自己,而且也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两个,所以感觉特别的轻松。 “什么不错?”静宜问。 “维持这样的朋友关系。没有伤害,彼此支持。”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像我们这样也不错,良辰美景,又有朋友相伴。” “就是独缺了你的卫生棉……”阿智真是欠扁。 “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我不禁唠叨他。 “是这样吗?”阿智做出副痞样。我不想回他话,所以又把话题转回去。“其实一直这样下去,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心里还是有点期待……”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我该期待吗? 我想知道。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又会用什么表情面对我呢?筱若。 高山上的风没有给我任何答案…… 疑惑转瞬间,连期末考都已结束,大一的生活正式步入过去,悠闲的暑假,盛夏的阳光,鼓动着我的心。 在学期结束前几天,筱若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有关我们要出去玩的事。 “你还记得我们要一起出去玩的事吗?” “当然记得,怎么了?” “七月二十号到二十三号,有没有空?” “有,你说七月底要去,所以我把七月十五号以后到八月都空下来。” “这么乖?” “当然。”这不是乖,而是想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那是为了你才空下来的。“可是你都没说怎么安排?到现在要去哪都是个谜。”我问。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说真的,我不知道要去哪?”她还真斩钉截铁。 “shock!你要我们两个当流浪天涯两兄妹吗?” “喂,别盗用我的口头挥,而且谁跟你流浪天涯两兄妹。” “那到底要去哪里?你说你不知道,那就只好流浪去了。” “还真的咧!你猜!”她故弄玄虚。 “垦丁?” “不是。” “台北?” “错。” “很难猜耶!给点提示吧!”我投降。 “提示吗?不在台湾。” “你可别告诉我要出国。” “出国?你嘛帮帮忙,怎么可能。是离岛啦!” “澎湖?金门?” “都不是:你真是笨,是绿岛。”她终于把谜底揭晓。 “绿岛!你是干了什么坏事,别拖我下水。”我开始耍冷。 “你真是够了!我是说真的啦!” “嗯嗯,我当然知道,是坐直升机吗?” “谁跟你坐直升机,真是没一句正经的。” “好啦!我听你说。” “我想去三天二夜,如果可能,我们可能会留到四天三夜。反在那个民宿老板跟我很熟,所以多留一天应该没问题,我最近几天会决定留置天数。” “你都准备好了?” “对啊!效率好吧!”她的语言充满笑意,似乎也期待着这次的“不错不错,这样我就省事了!” “那你一定要陪我去。”她叮嘱我。 “我说到做到。” “对了!记得带你的吉他去。”她交待。 “干嘛带吉他?” “我觉得那里很适合唱歌,更何况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首《爱情白皮书》。” “是,我会记得带去。” “那就这样罗!其他的出发前我会提醒你,对了,你有泳衣吗?” “没有。”我是一只旱鸭子。 “那记得去买一件。” “干嘛?要游泳吗?” “不是,我们应该会去浮潜,所以会用到,还有,就是泡海底温泉的时候,我可不想看到你裸奔。”她窃笑。 “我会记得的!我不会把我纯洁的身体被你的眼神玷污的。” “够了。”她说。“应该没什么其他的事了。” “那就先这样,我该去念书了。” “恩,考试加油。” “谢谢你,你也是。” “我们考完了!”她炫耀的语气。 “真幸福,你就祝你被当好了。” “别乌鸦嘴。”她噘起嘴说。 就这样,我们,或者说她敲定了我们的绿岛行,我对绿岛认识不深,其实我对那边唯一的印象,可能真的只有监狱。只是她说,那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是充满了什么回忆呢?我不知道,我想也许到绿岛之后我就知道。 忙完了牙医营,在隔天送静宜去坐车后,我就要阿智陪我去五福路上看泳装。 “怎么,从没听说你要游泳,现在怎么想到要买泳裤?”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我拿起了一件泳裤。 “太短了吧!你这么想露大腿。” “说的也是,那找长点的好了。”我放下了那条泳裤,在其他的泳裤堆中寻找。 “你有没有听到我问的?”阿智说这话时,我还在泳裤堆找。 “什么事?” “我说你怎么突然说要买泳裤。”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我拿起另一件。 “太鲜艳了吧!感觉怪怪的!” “是吗?那找素一点的。”我把那泳裤放回架上。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你问我为什么要买泳裤……不告诉你。”我逗他。 “耍我,你说真的,为什么要买泳装。” “这间好象找不到我想要的,我们到下一问去好了!”我对他的话完全置之不理出了店门,阿智又出开始穷追不舍。“你是不是要去海边?” “算吧!我要去绿岛。” “绿岛?你干了什么坏事?”不亏是知己,果然思考频率相同。 “谁说我做坏事,我可不是坐直升机去的,我是单纯要去玩。” “从没听你说过。” “哪没有,我有吧!你们不是问我要不要出去玩,我说我可能没空,不是吗?就是因为我要去绿岛。”我说:“这间好象不错,进去看看。” “什么好自在、摩黛丝的?”我不解地问他。 “我哪知你的卫生棉叫什么名字?” “是筱若,别人的名字好好的,别直叫人卫生棉。”我开始翻看店里的泳衣。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这重色轻友的男人。” “什么重色轻友,那是因为她想去,所以我陪她去。”我没好气地说。 “那你怎么都不陪我,好歹我们也在同个屋檐下一起睡过觉。”一上时我们住在一起。 “你别说这种暧昧的话,小心我把它录下来向静宜告发你。” “说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智真的语气。 “什么怎么回事?她说她想去我就陪她去,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就这样?”他还是怀疑。 “就这样,不然能怎样?”他今天有点唠叨。 “你们几个人去?” “两个,就我跟她。”我一面回答,一面看不到几件喜欢的,我苦恼地说:“好像没看到什么喜欢的,真糟糕。” “没有,就我们两个,onlyonlysheandi.”我们又走出那家店。 “真夸张,你怎么骗到的?” “什么我怎么骗到的,真不该找你来,应该叫静宜把你带回家。”我嘟囔。 “怎么这么说,我跟静宜可是很关心你的。” “我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其实他们的好意我真的明了。 “你跟她真的没什么?”他严肃地说。“真的没什么!”我正色。 “我实在不能相信,她就真的这样跟你去。她不怕,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高建勋在绿岛,对他的卫生棉……”他又来了。 “什么跟什么,而且她不叫卫生棉,叫筱若。” “好,筱若。”他说:“高建勋对他的筱若……” “天啊!静宜你真是太狠心了,干嘛不把他带走。”我开始呼天抢地。 “不闹你了!祝你玩得愉快倒是真的。” “谢谢。”他终于肯安份。 就在这时候,人潮中迎面走来两个人,与我们错身,一男一女,我一直觉得那男人很面善,只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他是谁,于是停下脚步思考。 是破坏神,可是他身边的女生不是雅文。我想确定一下,于是回头去看,却没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怎么突然停下来?”阿智问。 “没什么,大概是我眼花了吧!”我说。是我眼花了吗?我想也是,现在他跟雅文应该是令人称羡的一对。我没有太多的迟疑,于是遥开脚步,向下一间商店走去。 星空下经过五、六因小时的路途,我跟筱若终于到了绿岛,到达时已经是下午。 “真是漂亮的地方。”一下了船我不禁赞叹。比起高雄如油墨般的海水,这里的海就像天使不小心把蓝墨水翻倒到水里,清澈中闪着波光,风中送着属于海洋的味道。 “没后悔我把你骗来吧!”她骄傲地说。 “你干嘛那么骄傲!我又没说什么就跟你来啦!” 她露了个微笑。“我看看要接我们的人来了没有。 船一停泊,所有的人就迅速地涌向陆地,想要赶紧踏到这个台东的海岛上,把这海港变得跟机场的出入境大厅一样,到处都有举牌找人的标志,也有四处张望的人们。 “找到了!”她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弟弟。 到了民宿,把我们的行李放下后,就坐在民宿的小客厅里休息。 “这是我特别跟老板订的,他是我爸朋友的亲戚,不然这时候要这样订两个房间可难得很。”她说。 “是是是,你有办法,不过这民宿真的不错说。”真的是如此,环境跟整体的感觉都不错,虽然没有饭店的高级,却让人多了家的味道。 “选的当然不错罗!”或许是来到她朝思暮想的地方,她特别兴奋。 “你怎么从刚才就那么骄傲啊!”我忍不住要她克制一点。 “同学,我们该去租车罗!”下面传来了个声响。 租了车子,我们开始了第一天的行程。有人说,在绿岛用两轮以上的交通工具是罪恶的。的确如此,环岛一次只需半小时的岛屿,坐四轮车是真的很浪费的,而且这样清爽的海风,如果不接受海风的亲吻,就真是件暴殄天物的感觉。 而县在绿岛,只有一条主要的干道,即使是个路痴,甚至像乱马1/2的响良牙那样的方向痴,都不用怕迷路,只要记得你住的地方,其实你就一定可以回到那个地方。沿路吹着海风,观看海洋,或是体验热带的原始风貌,放松自己的心情,让每一个地方的风景刺激着你的感官。 “想去哪里?”我问坐在后座的她。 “等等,我想想,我们先去那个地方,从那个方面走。”她指了指方向。我们穿过了绿岛监狱旁边的小路,颠簸的路面让机车跑起来特别的吃力,到达小路的尽头,在两个突出地表的构造中间,乍见一片亮眼的绿,白沙上长着一片的植物,茎干在沙地上,感觉就像个慵懒的午后,赖在床上舒展四肢的我,这样漫无目的地延伸,也像在白纸边缘滴上一滴翠绿的墨水,无心地渲染着整张白纸。 再望远点,水天一色,散落在海岸边的礁岩,无心的围出一池又一池的水洼,她慢慢走向那些礁岩上,伸了个大懒腰,向遥远的天际望去。我跟她并肩而立,望向远方。 “来这里果然是对的。”她说。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心情很舒服。”只是这句话之后,她就没有开口,沉默了好一阵子,我想增加点话题。 “这里是哪里?”我问。 “这里没有特别的地名,不过旁边那座山叫牛头山。”她指了指。 “牛头山?为什么我看起来像河马?”听完了我的话,她笑得很开心。 “笑什么?这是个笑话吗?”我不解地问。 “没什么,因为我第一次到这的时候,看到牛头山,我也是说是河马。” “这样吗?可真有默契。” “说的也是。”她说。“太阳好大,我戴个太阳眼镜,帮我在后面前面那个夹层包包拿一下,谢罗!” 我帮她找到了太阳眼镜,她顺手把眼镜戴上,眼镜只是遮住了她慧黠的双眼,却没有把她整体发散出来的美丽与气息给掩盖,在这样的景色衬托下,她真的很美。 “你怎么发现这地方的?”在出游前,我稍微看了下绿岛的简介,却没看到有关这里的资料。 “上次来的时候,不小心逛到这边的,本来只是看到监狱旁那一条路,想试看看会通到那里,一转进来,就到这里啦!” “真是会找,不过这里不大适合晚上来。” “为什么?” “你没发觉吗?”我指了指后面的夜总会。“别在晚上打扰他们的安宁,小心会多出一个人。” “说得也是,我很怕鬼,晚上还是别来这里好了!”她又回头望了望,别我说:“我们走吧!被你一说我就开始觉得毛毛的。” “别这样咩!你是做了什么坏事,做贼心虚。” “哪有,其实我想这边也做够了,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啊!” “是吗?这么快就走?”其实我是想跟她在这里多留一会,享受这属于两人的时光。“还有很多地方好玩嘛!今天先带你逛逛,明天我们再细玩。而且晚点我们可以去洗海底温泉,顺便赏星星。” “好吧!就听你的。” 我们驱车离开后,便沿着公里上了山观望四周的风景,比较起每次去寿山,看到的劲是现代感的夜景,楼宇间镂空的地方,在寂寞的夜色显得更加深沉,但在绿岛就是阳光般的原始风貌,与一望无际的蓝,来到这里,想不开心也难。 弯曲的山路,我放慢我行车的的速度,让这份原始,渐渐的渗入我的皮肤之内,沁入我的灵魂。在这个原始的小岛上,让人不自觉地放开了自己在城市中紧闭的心灵,在兜风的时候,我们不停的唱着歌曲。偶尔我们会停下来,观望路边的风景,但从不久留了。因为她说从明天开始才让我好好品尝。 当我们来到了睡美人的观望处,她指着一块告示地点的标示板。 “刚才我们就是在这里罗!”她指着牛头山的地方。“那我们明天会去很多地方,像这里我们还会再来,露营区、观音洞、海升坪,等等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就会去洗温泉,洗温泉的地方在这里。” 她回来看了我一下,“所以我们该回去准备了!” “好吧!都听你的。” “你应该有带泳裤吧!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跟个裸男走在一起!”她稚气地笑。 “有啦!不用那么担心吧!我不会让你丢脸的。” 回到民宿,已经日薄西山了,老板娘见到我们便说,“同学,后天我先生有空,他说他可以带你们去浮潜。” “真的吗?真是太谢谢你了。”筱若说。 “不会啦!这样你们比较省啦!” “真的很谢谢你。”我说。老板回了我们一个笑。 “对了,你们等一下要早点去洗温泉,今天好像来了很多人。” 她叮咛我们。 “是这样吗?那我们可真的要快点啦!”她对我说。 “为什么?干嘛那么急?” “要抢位子啊!要早就要早点,要晚就要晚点,不然在天刚下山,或刚吃晚饭后的时段,人可是多到恐怖,尤其是最糟糕的,会桌一群欧巴桑或小孩嘀嘀咕咕的,会把观星的情调都毁了。”她说得很认真。 “没那么严重吧!”我觉得她言过其实。 “这是真的,上次来的气氛就是这样被破坏的,真的很糟糕。” “可是我有点饿耶!我们先去吃个饭好了,晚点去吧!”我真的饥肠辘辘了。 “那好吧!我好像也有点饿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再回来洗澡。” “干嘛要洗澡?不是等等要去洗温泉了?”我对这里真是完全不了解。 “那是海底温泉,是海水,所以我们还是先洗一洗吧!而且回来还要洗一次,这样比较卫生。”她不愧是识途老马,解说得真详细。 吃完了晚餐,我们故意混到九点多才出门,反正筱若说温泉的灯开到十二点,现在去应该人也少,景色也好吧! 绿岛温泉的建筑物算是风景区之中有水准的吧!一个外面以白色石头建构的盥洗室与冲澡间,走道是在好几个圆拱之中,尽头是道楼梯,走到底端两旁各有石柱,有种古文明的感觉。楼梯接着步道,转几个弯之后就是三个公共的圆形浴池。我和筱若在楼梯顶往下看,虽然说有灯,可是事实上有灯是在上面的盥洗室,下面的步道还是要以手电筒才能看清,所以我们也可以手电筒的量看出究竟有多少人在浴池里。 我和筱若就站在楼梯顶端向下观望。 “看来我们挑对时间罗!现在没多少人。”她很高兴地说。 “那我们赶快去换衣服洗温泉吧!” 由于男冲澡间人比较少,所以我一下子就出来了,于是在外头等她。不久,她穿着一套连身泳装走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传这么少(连我们刚碰面说要ons时都穿得比这个多),所以我不知道该把眼睛往那摆,可是这样的游移眼神反而好像更轻浮。 不过人美倒是穿什么都美。 “你在看什么啊!色狼。”她其实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谁要看你,我是在想你在里面磨菇那么久,出来也没比较漂亮。” “够了!”她说。“我们别在这边吹风,先下去再说。” 下到了浴池,我们很舒适的伸展着四肢,任海底温泉的热力作用着每一个地方。 “好舒服喔!我最喜欢泡温泉了。”她用着最甜蜜和缓的语气说。 “而且星星也很漂亮。”我回应。 “你会看星座吗?” “我不会,阿智比较行,他是天文迷。” “是喔!”“嗯,上次他还对静宜说了一句话,比起你这天狼星,她只能算是心宿二,你是夜空中,我眼里最闪亮的一颗星!” “莫会掰。”她被我逗笑了。 “对啊!”看到她的笑容,我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别人都说自己有一颗本命星,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耶!不过我不是很信这一套命理说。” “基实我一直在想,如果一颗星星就是代表一段爱情,流星就是坠落的爱情。” “别说这样没科学根据的话吧!星星是恒星,流星只是陨石划过大气的产物。”听阿智说多了,我对天文学也有一定的了解。 “你真是不浪漫耶!我不想说了。”她噘起了嘴。 “好啦!让你说,反正不是每件事都需要科学根据的!那样的生活大无趣了。” “嗯……”她思考了一会。“都是你打断我啦!我说到那里了?” “流星就是坠落的爱情。” “对对对,我觉得每段爱情可能也会有它的本命星,当一段爱情消逝了以后,就会变成流星坠落。流星,就是这段爱情最后的美丽,我希望我的爱情不再耀眼的时候,也能化成流星,划过曾经闪耀的天空。”她转过头问我。“而且别人不是都说流星是可以用来许愿吗?” “对啊!怎么了?” “如果能用自己消逝的爱情,来成全别人的梦想,让别人幸福,不也是很美吗?” “你想太多了吧!小姐。” “或许吧!”她笑着说。 我们这样在温泉里赏着星光,直到体温渐渐升高。只是有句话我想问她,如果现在有颗流星划过天际,你又会许什么愿呢?筱若 睡美人为了彻底解除旅途的劳顿,我们两个隔天早上就决定不早起,方正要玩四天三夜,一直到二十三号早晨我们才要离开,实在没必要像一般旅行社赶场,走马看花一样的观光。所以一直赖到早上九点多,我们才起床。 “早安!”我说。 “早安!”她回应我。 这样的道早安方式,让我有种甜蜜的同居错觉。 解决了早餐,我们跑到绿岛灯塔。 绿岛灯塔不像鹅銮员灯塔一样可以让人进人参观,所以我们在灯塔旁边的小滩上坐着。这小滩不是一般的沙滩,是由细纱所组成,而是有珊瑚和贝壳等硬物所组成,这里有一个小湾,知识面积小,加上两边的边界靠得相当紧,感觉并不像个面对大海的湾,却像个海水的游泳池。 我和她就这样并肩坐在滩上,看着大海。 “这里不比昨天那逊色吧!”她说。 “恩。”我点点头,比起昨天的牛头山,这里其实也不差。 她顺手拿了个扁平的石头,问我:“你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她说得没头没尾,我怎么知道她说什么。 “打水漂啊!”她把手上的石头往水里打,很明显的,她杆了。 “你到底会不会啊?”她又问了我一次。 “我不会。”对于打水漂,我真的没有把握,更何况,我不想她面前丢脸。 “真可惜。其实我第一次练习打水漂就是在这里。”她又捡了块石头。 “是吗?”我说。这时她又打了一次,只是情况没比刚才好到哪去。 “又失败了!”她有点沮丧。 “看来你上次没学好嘛!”我揶揄她。 “不然你打。”她不服气地拿了块扁平的石头给我。_“我不会啦!”我推托。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好吧!我试试!”我开始回想别人打水漂的样子,于是有样学样。 噗通,石沉大海。 “好烂喔!还敢笑我。”她老实不客气地说。 “我说了我不会嘛!”我不好意思地搔了头。 “我有的时候都会拿一事情做占卜,虽然大家都觉得很无聊,可是我会想,人如果是幸运的时候,他所做的事都应该是幸运的吧。” “真聪明!我真的把它当占卜说,如果跳得愈多下,应该就会越幸运吧!可是……她又拿起了一个石子打出去,一样石沉大海。 “可是你今天也看到了,正处于不幸。”她苦笑。 “会吗?你再试试!搞不好是你没有诚心求的关系。”我安尉她。 “不碧了,我已经知道我要的答案了!又何必再问呢?”她有些沮丧地放弃。 “别那么悲观嘛!”看到她的表情,我有些不忍,于是捡起了一块石子,“不然我帮你占卜。” “你刚才不就已经打过一次了吗?而且你又没打过。” “那是因为我刚刚没有求签,现在我很认真的帮你求。何况如果连我这没打过的人成功了,不是更有意义吗?”说完,我把眼睛闭上,煞哟其事得用双手把石块包住。 “我要丢罗!”我看看她,她的眼睛充满了期盼,我包我手中的石头丢出去,成功了,不再石沉大海,我心里默数一、二、三,沉下去了。严格来说,只有两个。 “成功啦!帮你求了个好签。”我高兴地说。“虽然只有两个。” “谢谢你。”她露出了一闪即逝的灿烂笑容。“只是如果每件事都能这样占卜,或许就不会有伤心了!至少你能够在伤心之前做好准备,不是吗?”我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虽然这两天她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但是仍可以看见她眼底的那一抹哀愁,就好象晴朗蓝天里的那一笔的云彩。 “可是也不见得每件事都需要准备吧!如果你每大天都能占卜到你的未来,就会缺乏冒险的勇气,久而久之,你也不再努力,就不能改变你的未来。”我鼓励她。 “说的也是,人还是要懂得冒险才能活的精彩。”说完,她站了起来,“走吧!” “对啊!太阳愈来愈大了,而且也该吃饭罗!”她说得没错。 “嗯!不过要去哪里吃?” “我们去吃鹿肉面吧!顺便去观音洞。” 我们又骑车来到山上,她说的那个面摊,就在观音洞的旁边,虽然看起来不大卫生,不过出门在外你还能讲究什么呢?于是我们两个都叫了碗鹿肉面。这是我第一次吃到鹿肉,蛮q的,有咽劲,就好象我对她的感觉。 吃完了面,我们就顺便到观音洞参观。进出口就像一般的庙宇一样,有两头石狮与古代的门柱。路旁还有个香炉,走下楼梯,就到达真正要观光的地方。其实观音洞有类似石灰岩洞的感觉,地下的水脉,和一尊不需人工琢磨就形似观音的石像。 我们都点了柱香,在神桌前祭拜神明。祭拜完,我们朝出口走去。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我问。 “世界和平啊!”她笑着说。好小子,居然给我学广告台词。 “少来,那我现在是不是要把钻戒拿出来。” “被我发现罗!本来要骗你一颗钻戒的,没想到被你识破了。”她顽皮地吐舌。 “我们先回去拿你的吉他好了!” “拿吉他?拿吉他去哪里?” 回到民宿拿了吉他,我们又到了睡美人那里。 睡美人和哈巴狗是指两个有类似样貌的地貌,睡美人是自岛本身的高地向海边延伸,像是卧躺的睡美人,而哈巴狗则是整个都座落在海里。有个特别观察他们的景点,在此地,也是自山向海伸展的小丘,丘上有两座凉亭,我们现在就是坐在凉亭里休息。 “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来唱歌吧!”她提议。 “唱歌??” “对啊!带吉他的目的就是这个。” “可是我没记几首的谱。” “是吗!。”她有点失望。“那你唱欠我的那首好了。” “欠你的那首?”我已经忘了我对她许过什么承诺。 “你说你要弹‘爱情白皮言’给我听的。” “我想起来了!你也真会选。这首我记得怎么弹。” 我轻轻地拨弄琴玄,弹奏着红极一时的主题曲。一曲奏毕,她开心地笑了。“那还需要什么服务运?小姐。”我说。 “可以开放点歌吗?” “我尽量试试,我说了,我不记得很多谱。” “我知道,弹〈秘密〉吧!上次你唱的那首。”她说。 我突然觉得不置可否,上次虽然说是弹给她听的,但好歹也是为了表演,问题是,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我怎么可能唱的出口,感觉就好像平时一个人在家,可以光明正大地坦胸露腹,着条内裤到处跑,但是如果有别人在,特别是喜欢的人,可能连衣服都不敢脱了。 “我看了v8,我觉得你上次唱得很棒!”她的忝维得真不是时候。 “当然罗!上次是在多人面前唱给你听,你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为你唱,可是现在你就在我面前,你要我用什么感觉唱给你听。我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唱吧!你应该没忘记吧!”她催促我。 “好,我唱。”现在的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唱了以后,我才觉得我这次唱得很生硬,真是糟糕。 “唱完了!你还要点歌吗?”我松了口气。 “不必了啦!你想弹什么就弹什么吧!我不想为难你。”有点觉得我终于解脱。 “是吗?”于是我开始把我还记得的琴谱翻了出来,胡乱弹了起来。 “你有听过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吗?”一边听我弹,她一边问我。 “当然有!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这里叫‘睡美人’,就想到的。我一直觉得这个故事很棒,从小就很喜欢这个故事。” “为什么?” “睡美人在故事的最后被王子的吻唤醒,王子用吻告诉她,那些不幸都过去了,我会给你幸福的,然后两个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换句话说,王子用吻唤醒了她的爱情,与她的幸福。”她幽幽地说。“我也希望出现个王子用吻告诉我,你刚刚尽是在做梦而已,在你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开始,我会给你幸福的。” “然后呢?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吗?” “不知道耶!不过我希望能够有个人这样告诉我。”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我不解地问。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像是父母亲在小孩床边告诉孩子故事的语气:“可是,人一面队了爱情,就开始会伤心、嫉妒、难过、担心、不安,这时候,睡美人或许会希望继续她没有烦恼的睡眠吧!她宁可就这样长睡不起,因为这个吻唤醒的,不只是她的爱情,还唤醒了她的忧虑……于是她会希望所有的不安与难过只是个梦,会希望当她再问上眼睛的时间,她的王子能跟她说,刚才你只是做梦而已……” “可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重来,时间不行,爱情也不行。”她下了结语。 “说得也是!”我说。 “就是这样,我发表完了!”她用着像是从积郁的云层中,突然破射而出的阳光般笑容对我说。 “那我该拍拍手吗?” “别取笑我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再唱几首歌,我们去别处逛逛好吗?” 后来,我们来到“露营区”。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只是跟着她的步履。经过露营区里那刻意被分隔的区块,然后转向一个充满原始风味的步道里。穿过了步道,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观望景色的展望台,设在这里,如果不注意是真的不会发现的,这个地方有种被放逐的文明的感觉。 晚上,我们洗完温泉后,就跑到绿岛的商店里逛街。说是逛街,其实商店真的用双手就可以数得出来。 我们逛到了猪窑,里面有各种的工艺品,我正挑选着给阿智他们的礼物。“好看吗?”她拍拍我的肩膀。 只见她套着一条一片裙,看来是老板帮她整装的,他正得意地看着筱若,仿佛在看自己一个成功的作品。 “那你觉得着个呢?”我拿起了要给阿智他们的礼物。 “不错啊!” “你还真的买?”我把嘴附在她耳旁说悄悄话。 “出来花点钱没关系啦!”她学我窃窃私语。 “真是个败家女!” “什么话!” 我们又逛到了另一问名为火烧岛的店铺。一进门,我就被老板桌上似琉璃的项链吸引了! “喜欢吗?”筱若发现我对项链已经目不转睛。 “我觉得很棒!想买回家做纪念。”我老实说。 “这是西班牙进口的项链,参考看看。”老板说。 “是吗?”我实在有点不相信。 “怎样?要不要买?”筱若问我。 “想买耶!那你呢?”我想征询筱若的意见。 “有点想,很少看到这样的,满别致的。” “说的也是。”被她一说,我的意志越往购买那方倾斜。 “不然这样好了,你一条我一条。”她帮犹豫不决的我,下了个结论。 “真的吗?” “就买嘛!买回家当纪念。” “好吧!那我挑一条,就这条吧!”我挑了条白色叶状,尾部有些尖的那条。 “那我要这条。”她挑了条蓝白两色圆盘相间的。 出了店门,她抬起头来看天空,“今天星星也好多。” “嗯。”我点点头。在这样壮丽的星空下,说什么,大概都会被星星给淹没吧! “我们到那边的堤防坐下来吧!”她拉着我的手臂,我的心不住悸动。 如果可以,我想把这时间永远停留…… 眼泪老板履行了他的约定,一大早就叫我们起床,租设备,并把我们带到柴口浮潜。 柴口旁有一个小的凉亭,并有一条弯延到海中的石头路,要浮潜的人,就是走在这条路上,直到海中。 根据老板的说法,虽然早上海水很冷,可是因为早晨的鱼群并未受到惊扰,所以可以看到更多的鱼,索性今天他有空,就带我们来了,至少可以帮我们省下向导员费。 我和她就抓着同条绳子,跟着老板,为了把讲解得更清楚,偶尔老板会潜到水里,“这个是脑状珊瑚。”,“现在过来的是……”这样详细地解说。 如果老板是在说出一珊瑚的名称,这算是容易,毕竟珊瑚是不会移动。可是常常说到鱼类的名字,或许说那个方向某种雨类正在接近,我和筱若就会开始急忙地寻找,还一边问“哪里哪里”、“老板你再说一次”。 对于在都市生活的我们,可能连到菜市场指认出鱼都有问题,更何况现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又回到了岸上,海里一切,就这样深刻地印在脑海里。 回民宿冲凉后,我跟筱若又回到了柴口,这时已经接近中午,海中多浮潜的游客,之前我们来时静易的海声,已经被人声所掩盖。 “基实你应该有看过这里。”她说。 “怎么可能,这是我第一次来绿岛。” “你知道伍思凯那首<爱与愁>吗?”她问我。 “知道啊!” “它的mv有没有看过?,,我点点头。”在这里拍的吗?“ “对啊,听说是在绿岛拍的,我猜是这里,因为这里跟mv里的景色最接近。”她说:“等等我们就到处走走,再去环岛一周。” “好啊!明天就要回去了,我们就当最后的巡礼吧!”说这话时,心里不免有点感伤,短暂的假期,就这样落幕了。 “不过这次由我骑车。”她提议。 “为什么?” “因为我要带你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她一面说,一面伸手示意,要我将钥匙交给她。 “特别的地方?”我递上了钥匙。 “反正就这么说定了。”她又留下了一个谜题。 我们在吃完午餐之后,就开始我们对绿岛最后的旅程,温泉、睡美人、牛头山脚。有留下我们足迹的地方,我们都做了一次最终的浏览,对我来说,这样的行为是具有深刻的意义,至少我可以再一次把这几天所有的记忆再从头回味。 最后她又骑上了山上,转向一条小路。 “喂,这里不是说禁止进入的吗?”我看到了标语。 “放心,不会怎样的,我刚刚还问过老板,他说这里可以进来。”她一副处之泰然的语气。她把车子慢慢在一个很陡的斜坡滑行,然后到了底端。这里是绿岛的垃圾场。 “你到垃圾场来做什么?看垃圾吗?”我纳闷地问。 “别说这个,走吧!”她往旁边的山壁走去。 带着冒险的精神,我跟着她的步伐,原来她来这边是另有玄机的,。当我们到达山壁的另一边,就看到了一个天然的拱门,里面仿佛是一个未知的桃花源。 越了拱门是一片海湾,原来我们已置身在睡美人的身体下,刚刚的那道拱门,只是睡美人的脖子。换句话说,我们从睡美人的脖子下来到了这地方。而哈巴狗就安稳地躺在我们的眼前。 这里比起昨天在露营区的小径更像片荒原,一边是海洋,而一边是山,从山上延伸下来的是比起牛头山脚更壮观的一片磐,片缓冲的白与灰,白是沙,灰是岩,而在白的尾端,则是一片最原始的荒野。 你可曾看过日剧中的《恋人啊!》,这片荒野就仿佛是铃不保奈美在琉球追寻的那片原始。 筱若站在这片绿色的原始中,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在原始大地之母怀抱中的天使。 我们横越那片原野,又越过了一片枯槁的岩礁,来到了一个天然的碉堡。然后稍作停留后,我们又回到了那片海滩。 “直的很漂亮。”我说。 “尤其是那雕堡,我觉得真的很棒,大自然的力量。” “没错,而且里面好象有一个深水游泳池的感觉。”碉堡中间有个空洞,可以向外连向大海。 “嗯……只可惜明天就要回去了!”她落寞的语气。 “我也是这么觉得,有点不想离开。” “我不是说过这里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吗?” 我点点头。 “因为我以前跟政宇来过这里。”她黯淡地说。“可是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来……” 倏然,她转过来跟我说:“我跟他分手了。” 我没说话。我只是感觉现在的她在她正笼罩暑一片哀愁。我觉得我可能插不上嘴,即使插上了嘴,我也不能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沉默了半晌后,我问了个笨问题,可是如果不问这笨问题,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七月初,只是我早有预感了。”她落寞的语气更甚于对绿岛的不舍。 “有预感?” “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时候就是因为有预感,否则我不会找你来绿岛。” “是吗……可是这里不是充满回忆的地方吗?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逃离触景伤情的才对。” “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是最合适告别过去的,因为你可以把所以的旧回忆都放在那里,只把新的回忆带进你的心里,至少在你想起这里的时候,比较能够不悲伤。”她用很哀伤的表情,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吐出。“既然没有办法取代一段逝去的爱情,只好拿点别的回忆来冲淡它。 “我知识觉得好累……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不知道。”她继续说着她悲哀的故事。“我想要找个地方休息……最少可以散散心……” “我是不是很糟的女生?”她很沮丧地问我。 “没有,怎么会。” “那为什么政宇会选择她,而放弃了我?” 哀哀地语气。 “我不知道……” 她问了一个我永远不可能知道的问题。 “也是啦!对不起。” 她歉疚地说。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我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有些难过。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呢? 爱一个人连把下颗心交出去都不够了啊!“她的眼睛泛着泪光,但是她似乎在做最后的保留。 我想为她拭去泪水,可是她默默看着大海。而最后,我只是看着她,手依然纹风不动。 就这样我们像两座雕像,直到太阳下山前离开那里为止。 之后的这段路,我们没有什么交谈,即使在泡温泉,她依然沉默,回到民宿,我们也是说了声晚安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我睡不着,起身想去洗个脸,一开门就看到筱若也在外面。 “还没睡?” 她微笑说。 “没有,想上厕所。” 我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你呢?睡不着吗?” “没有,我起来喝点水。” “嗯……早点睡。” 说完我就去上厕所。 上完厕所后,她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我失落的躺在床上,想起她今天的泪光。 突然有敲门的声音,我开了门,是筱若,她的眼睛有点红。 “对不起,我睡不着,我不知道怎样就是想哭,你能陪陪我吗?” 她哀哀地央求我。 “进来吧!” 我怎可能拒绝。 “谢谢。” “你能借**在你的肩膀上吗?”她问我。 我点点头。 她轻轻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感觉到我的肩膀慢慢地湿了起来…… 阿勋:那一夜,我只想在你面前,流眼泪…… 第五章 第五天,天使揭开了第五道封印,里面收藏着知心,像海与天,在视野的尽头,紧密相合。 绿岛之后“怎么可能!”阿智不可思议地惊呼。 跟筱若从绿岛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已经到了八月底的溽署。 由于筱若这个月必须陪他从国外回家的爸妈,享天伦之乐,所以我们这个月也没见到什么面,只是偶尔通通电话。 今天是阿智他们两个都刚好回高雄,于是我们又一起出去逛街吃饭。 “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说。 “那你跟她告白了没有?”静宜好奇地问。 我摇头说:“没有。” “天啊!真的浪费大好时机,她在你怀里哭耶!结果你让她在你肩膀上睡着了,居然是没跟他表白。”阿智责备我。 “我只是不想起处而人,她那天哭得很惨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无奈地说。 “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阿智忍不住皱眉。 “不过你这样做也是对的。”静宜安慰我。 “是吗?”我说。 在绿岛的最后一个晚上,筱若哭累了,就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于是我们就同床而眠,但是一点什么逾矩的事都没有做,一直到隔天清晨,当我醒来时她已经离开。当我去刷牙洗脸时,正好看到她微笑对我说:“早安。” 而我也只能回她一句:“早安。” “那你们去绿岛好玩吗?”静宜问。 “当然好玩!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像观音洞、牛头山脚、露营区,最重要的是洗温泉,还有去海升坪……”我说话速度慢了下来,因为我想起在绿岛的往事。 “海升坪怎么了!”静宜不明所以地问。 “就是在那里,她跟我说她们分手的事。”我说。 “所以那天晚上她就在你肩膀上哭吗?”阿智开口。 我点点头。 “那隔天她说了什么,或者表示了什么?”静宜开心的表情。 那天整装完毕,我们向民宿的老板话别后,便到码头去等船。 在这之间,她并未再提级前前一天晚上的事,或是她跟政宇之间的问题,而我也不想继续追问。 上了船,她就开始沉默了。我猜想她是想做最后的告别吧!因为她说过,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是最适合告别过去,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向过去告别,让新的回忆取代旧的回忆。 她痴痴地站在甲板上,向渐渐远离的绿岛那里望去。我站在她的旁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拜拜,政宇。”仿佛可以在海风中听到她低吟的声音。 “她没有说什么,只在船上说”掰掰,政宇“而已。”我回答静宜。 “这样也好,你的卫生棉终于解脱,她的翅膀可以飞翔啦!”阿智开玩笑地说。 “够了,真是不正经。”静宜瞪了他一眼。 “教训得好,再帮我多骂他一顿,而且我说过多少次,她叫筱若,不叫卫生棉。”我叫好。 “好啦!这么严肃嘛!”阿智很无辜地说。 “不过说真的,就像他说的,你的顾忌不是也没了吗?静宜接话。 “什么顾忌”我反问她。 “你不是之前担心她有男朋友,现在都分了,你机会来了,不事实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更何况,我又不擅告白。”我尴尬地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雅问的事还是阿智撮合的。” “说的也是。”静宜说。 “所以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对于这仵争,我也有些苦恼。 “你该试着去问她对你的感觉!”阿智给我意见。 “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我老实地说“很多事不问是永远不知道结果的。”阿智寓意深长地说。 “说的也是……”我沉思。 “勇敢一点吧!”阿智鼓励我。 “没错,我想她应该也是相信你,否则不会在你屑膀上哭泣。” 静宜跟着点头称是。“这是以一个女人的感觉。” “是这样吗?” “你不总说什么翅膀翅膀的,你没试着飞,怎么可能知道你有翅膀。” 阿智说了句有学问的话。 “恩……说的也是。” “没错啦!相信我,大不了被甩,没有更糟的状况了啦!”他说。 “你别这样说啦!给他点信心。”静宜说:“你可以的。” “可是,你不觉得现在趁虚而入有点糟糕?我认真地询问他们的意见。 “想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阿智椰揄我。 “什么话?说的好像我很卑鄙的样子。”我阵道。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静宜说:“爱情偶尔还是要用点手段,卑鄙一下又何妨,最重要的是得到以后幸不幸福。” “是吗?” “没错,别想那么多。”静宜鼓励我。 “别龟毛了啦!你做就是了!”阿智续着静宜的话。 听着他们的话,我开始动摇了!该不该告白呢? 筱若又有什么反应呢?一连串的疑问占据了我的心。只是阿智说的对,没有试着飞,又怎么知道我有翅膀。我想当筱若的翅膀,带她到幸福的天堂。 只要她愿意,我就是她的翅膀,带她飞翔…… 电话由于要筹备大一新生的迎新活动,所以这晚我索性就躲回我的小高中。 “怎么告白呢?”我躺在床上丢着球,喃喃自语着。 看着球在空气中上上下下,就好象我上上下下,忐忑不安的心。 我坐起身,这样想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把电脑打开来,也将启邦借我的键盘放在电脑桌上。 这一个多月来,我没有忘掉我想作曲的梦想,平时有空,就试着作作曲,把一自己听的顺耳的曲调,就存在电脑中。其实离完成只剩一小段路,但是就是觉得缺少了画龙点睛的那份感觉。这时电话响了。 “喂?”我拿起话筒。 “真难得,你在家。”是筱若。 “刚回来,怎样?” “没有,很久没聊聊了,所以打电话给你。”说真的,这个月我们也没说过几次电话。 “今天不用陪你爸妈嘛?乖女儿。”我揶揄她。 “不用,我爸妈现在在朋友家,我在那边听他们说话很闷,就偷偷溜出来打电话罗!” “没关系吗?” “没关系啦!反正明天还要陪他们逛街,所以没关系”“她一副天塌下来有我挡着的语气。 “陪他们逛街,要买什么东西?” “他们说他们要带些东西回去给弟弟,要我跟他们去。” “他们要回去了?” “嗯。星期四的飞机,虽然有点舍不得……她似乎哟点落寞。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样的分离,也不是我能掌控的。 “那你明天好好陪他们吧!”我安慰她。 “我知道。”她又恢复了开朗。“不说这个了,有没有很想我?” “没有”我口是心非地说。 “是喔!真无趣……亏我还很想你。”她非常地不值得的语气。 “想我?为什么?”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我开始兴奋起来。 “因为我每次看到绿岛的照片中,你那副猪头样就觉得好笑。”她在另一头吃吃地笑。 “够了……什么猪头样……太过份了!”我有失望。 “别这样说嘛!不过在绿岛的照片洗出来了,找个时间出来看吧!对了!你的洗好没?” “早洗好啦!”虽然嘴巴说的很冷酷,其买我一回高雄就迫不及待的拿去洗,毕竟这是我跟她最值得纪念的一个回忆。 “你在你的相片里,我漂不漂亮?”她好奇地问。 我想说很漂亮,可是我说不出口,于是我用了她的话来取代我的真心话:“一副猪头样。” “那你照片里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她不屑地说。 “拜托,我除了跟你去,还有跟谁?照片里不是你就是我,否则还有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这边的照片,里面的我都是美美的啊!” 她骄傲地说。 “一定是焦距没调好,让你有朦胧美。”我糗她。 “乱讲,等到看到照片就知道了,眼见为凭。”她不服气地抗议。 “好啦!你就说话什么时候要看?” “我爸妈星期四回去,那我们周末见好了,你有空吗?” “有空!那我们约星期天好不好?”我迫不及地想见她,怎么可能会没空。 “星期天……可以,对了对了,我们顺便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哪里?” “新兴市场,我想买点东西。” “好,随你高兴。” “就这么说定罗!我该进去了,掰掰。” “嗯,掰掰。” 挂了电话,我看着电脑的画面,看着键盘,我觉得我有感觉了,我又开始敲打键盘。 我想是因为筱若的关系,她的声音就像是旋律,每个抑扬顿挫都是个音符,我用想念她的心情谱曲,原来,她就是我要的感觉。 我喜欢她,我对我自己说。只是我只想这样说给自己听吗?我想对她说我喜欢你,在今晚。不,不只在今晚,我想要在以后的日子里都告诉她,我喜欢你。下次一定要对她说我喜欢你。我这样告诉自己。 决心约好星期见面的隔天,我到学校打球,回家的时候,在车棚碰到启邦。他显得有点憔悴。 我跟他大了声招呼,之后我们两人一起到麦当劳吃点东西。 “署假过得怎样?”他问候我。 “还好啦!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上就是每天混日子而已。”我傻笑。 “有啊!去了一趟绿岛。你呢?”这大概是我暑假中最值得一提的几天。 “没有,都在家里。”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 “怎么啦!有点没精神?” “没什么,昨天睡不好。”他用微笑来卸除我的担心。“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在努力创作?” “有吧不过都是一点一点慢慢来,常常会想到一些不错的曲调,只是没办法让前后都连贯起来,不过我想应该算快完成了吧!” “我了解……”他大概也有相同的困难。 “可是那只是很粗略的,可能还要修饰。”我有点没信心的补充。 “我很期待你的作品呢!” “是这样吗?”我回答他。“别说我了,你不是也要创作一首吗?你的部份如何?” “还好吧!不过都不是很满意。” “怎么说?” “总觉得有些地方都转得很硬,有点衔接不起来的感觉;勉强衔接起来,却使各个片段不是这么好听。”他停了一下,又说:“我觉得我好像遇到很严重的瓶颈。” “是吗?” 他低头喝了口饮料,颓丧地说:“有时候我都会想,干脆就这样放弃算了。” “怎么这么说……” “没有,上学期成绩不是很理想,我爸妈对我有点生气。”他苦笑。 “原来是这样。”我陪笑,其实我的成绩也只有尚可。 “而且这样下去,总感觉自己真的写不出什么名堂来,不过还是不甘心。” “别放弃吧!你不是说过不管结果是不是成功,只要有过程就不会遗憾。” “是这么说过,可是我也说过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到了我的能力范围了。”他的表情既有点痛苦又有点无奈。 “别这样说吧!当初我也是因为你提起,才会想到要自己创作歌曲。” “我觉得……”我说,“既然已经决定去做,就不要放弃,虽然长大以后慢慢地了解了现实世界的残酷,很多梦想就也跟着消失无纵,可是即使现实是残酷的,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克服,不是吗?” “你说的也是。”他好家比较释怀了。 “加油吧!第一步总是困难的,等到你创作完第一首歌,有个经验之后,很多灵感就会源源不绝的来了。”我试图鼓励他。 “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很有灵感?”他说。 “还好啦!”我傻笑。 “你的灵感是怎么来的?说一下吧!” “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啦!是不是不好意思说?” “没有……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有这么难以启齿嘛?还是因为谈恋爱的关系?” 他很八卦的语气问。 “我?你别开玩笑了!”我尴尬地笑。 “可是我们上学期那次表演,看到一个女生来找你不是吗?” “她不是我女朋友啦!”我急忙撇清,但随即好奇地问他:“而且你不是先走了,你怎么会知道?” “我先走了还有其他人在啊!是他们告诉我的。” “听说那女孩长得不错,不是吗?” “是不错!”当然没道理不好。 “没打算要追她?”他真是会切人问题的核心,问得真是犀“别问这个吧!怪难为情的!”我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交往罗?” “别这样一直问啦!喝茶喝茶。”我逃避性的把饮料拿起来。 “好吧!你既然不说就算了,最近八卦真的少得无聊……”他也喝起了饮料。 “那你大概失算了,我这里没有八卦让你抓。”我笑说。 “不过我猜应该有。”他还真是穷追不舍。 “为什么?” “因为你这个人有点小闷骚,一定是不肯说实话。”真是了解我。 “别这么说吧!”我就是不说。 “而且你最近创作灵感源源不绝,一定跟这个有关。”他对他的猜测很有信心。 bing0,他答对了,确实有一部份是如此,可是既然他都说我有点闷骚了,我又怎么可能直接承认。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能说什么!就只好任你猜了,反正我是不会说的,这是商业机密。”我顽皮地说。 “什么商业机密,不过真的被我猜中啦!” “对不起,无可奉告。”我用了咱们政府官员最通行的官方语言之一。 “别人说爱情会让一个人有特别多的感触,果然是这样……” 他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别再猜啦!反正有没有以后你就会知道啦!”我希望能低调点处理我的爱情,而且这也是事实,决定我未来的日子就在星期天,是成是败,都会知道结果。 “那我等着看罗!” “对啦对啦!别瞎猜了!你还是专心在创作吧!” “或许我该谈个恋爱,搞不好就可以突破瓶颈。”他转个弯揶揄我。 “你想太多了……真的。” 离星期天又近了一天,我的爱情究竟会怎么收场,心情愈来愈忐忑不安……当别人都知道我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你还是不知道呢?筱若,只是我想不管成与败,我都不会放弃,反正人生总是有路…… 原宿广场星期天终于到了,从早上我就就坐立难安,我们约定一起吃个晚餐,只是我一整天脑中一直在考虑该怎么开口,该在什么时候开口,开口了又该说什么话。我们约六点半,现在已经是六点,我已经梳理完毕准备赴约,可是所有问题的答案,我还没有个头绪。只好见机行事了,我想。 我们约在中山路上的原宿广场,那有水顺着坡璃流下的餐厅,总是在经过时引起我的注意。 看到了她,许久不见,还是没有改变,即使穿着一身轻便,还是有挡不住的美与气质。 她看到了我,给了最灿烂的微笑,就像是绿岛的阳光般,感觉起来,已经一扫在之前的所有阴霾了。 吃饭间,我们说着这个暑假的点点滴滴,只是在字里行间,尽是一些闲话家常,根本没有办法把话题与气氛带到我可以开口的时候。吃饱饭,我们还是继续聊天。因为她说她想先消化一下。 “对了,绿岛的照片带了没?”她问。 “带啦!在我的书包里。”我一面说,一面打开书包。 “是吗?快拿出来给我看,我很期待呢!”她像是无法忍耐看到结局的孩子。 我把所有的照片交给她,她也将她的照片交给我。 “照的还不错啊!”我说。 “对啊!我照起来不错,很上相。”她很得意地说。 “明明就是朦胧美。”我吐嘈她。 “少来,你才是猪头三。”她反驳。 “哪有,你指给我看。”我不服气地说。 “你自己看看这张照片。”她找了张我们在灯塔时的照片,那张照片我故意把手置在上额,有点像罗丹的沉思者。“早叫你别摆这样的pose了。你看,照起来多猪头!” “拜托,这是我模仿罗丹的沉思者的造型耶!看起来有一种深沉的忧虑。”我用着艺术家罗曼蒂克的语气。 “shock什么沉思者,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别破坏罗丹的信誉,他好歹也是个名雕塑家。” “算了,这样的艺术你不懂得欣赏。”我摇了摇头,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感觉。“不过你这张又好到哪里去啦!”我说,这张她的姿势有点像玛丽莲梦露的招牌pose,双唇微开,两手置于大腿,双膝微屈。 “谁叫你照相也不打个招呼,我话刚讲完你就照了,根本来不及准备你把我气质美少女的形象毁了,还好意思说。”她极力撇清与自己的关系。 “别傻了!气质美少女,拼得很! “够了,不然你看除了那一张之外,还有那一张照得不好看的。”她说的也倒是事实,张张拍出来真是无可挑剔,她不管在平面上,在眼前,都是一样的漂亮。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用电脑修改过?”我啐了一声说。 “什么话……我不用修改就很美!” “真是看不出来……小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笑着说。 “算了,算了,这样的艺术你不懂得欣赏……”她居然盗用了我的表情,摇了摇头,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感觉。 “小姐,别学我说话,版权所有,仿冒必究。”我正色道。 “什么学你说话,我只是跟你有一样的感慨。”她发生了银铃般的声音,笑完声音突然黯淡下来。“前几天,政宇打了通电话给我。” “是吗?他说什么?”我蛮紧张的,我自私地希望他不是要要求复合。 “没说什么,他说他的新女友最近生日,需要我的意见好选择礼物。” “这样……”我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现在已经变成他的一个谘询对象而已。”她苦笑。 “别这样,不要难过吧!都过去了,不是吗?” 她浅浅地笑了起来,只是笑中有一点绿岛的忧郁。“是啊!都过去了,现在他跟他女朋友好得很,根本没有我的空间……只是这样的感觉总让我觉得,好像打从一开始,我就是破坏别人的第三者似的……” “你别这样想啦!你不是都决心放弃了!”我安慰她。 “是放弃啦!刚刚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虽然我还是不了解,为什么他可以一次爱两个人,不过我还是祝他幸福罗!”这次她笑得很灿烂。 “说的也是,你以前跟我说过,或许他只是在那个天堂等你… …现在我把这句话再送回去给你。“ “是啊!或许他只是在那个幸福的天堂等我。”她接着说:“所以我要活得很幸福,更何况,也拜他所赐,我们才能到绿岛去欣赏这么漂亮的景色。”她脸上的笑容充满阳光,阳光到连她自己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感觉起来,就跟莉香一样。 是时候了,我的心里盘算着,话题走到这里,该是男主角对女主角告白的时候了。气氛,ok;服装,ok;情绪,ok,一切都准备就序,就等着我开口了。 只是要怎么开口呢?我什么台词都没准备好。说“我爱你”要说得这么直接吗?这样没头没尾的单刀直入需要很大的心脏负荷量。 说“我喜欢你”,感觉变淡许多,可是好像又有点枯燥,没有一些话起头还是不行。 应该是接着她的话吧!对,就接着这句在天堂等你的这句。都已经帮自己开了个头了,不利用可惜。可是要说什么呢? 说“让我跟你一起在天堂里等他”,不行,好像太拐弯抹角,她会不会不懂我的意思,不行,换一句。 说“让我带你上天堂”如何?不行,这句话好像a片里的对白“性暗示意味太重,不行,要修改。 说“让我的爱带你上天堂”,把刚刚那句改了一下,可是听起来蛮肉麻的,不行,不合格,我说不出口。 可恶,到底话说什么,我和坐在对面的她就这样低着头到打烊吗?不,我不要。我已经下定决定要告白了! 我心急如焚,可是愈焦急愈是不知道话说什么。问题是很多东西都有有效期限的,因为刚才的对话营造的气氛也有有效期限的,期限就在下一次我们开口的时候。 突然,我灵光一闪,我想我找到了。 说“我想成为你的翅膀”吧!检视一下这句话有没有问题,应该不会太拐弯抹角,ok没有性暗示,ok不会很肉麻,这程度的恶心我还可以说出口,ok,好了,就决定这句了,虽然不能说无懈可击,可是应该是不错的了。 准备就绪,我,高建勋,踌躇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口了。 “走吧!”她倏然起身说。 天!你这么能这么对我,就在我做好决定,正要开口的前一刻,你就让有效期限过期了呢?好不容易精心制造的气氛,就这样流逝了……我不甘心…… “走?去哪里?”我压根不想走,走了可能就真的没机会说了。 “新兴市场啊!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想去买点东西。”完了,愈来愈没气氛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忘记了吧!猪头!” 到此,气氛完全消散,一句猪头,就像阵狂风,把滞留在空气中的氛围吹散。我的告白死在句猪头上了,猪头,我恨你。 “你不提我还真的忘了!”我苦中作乐地笑着,我的脸在笑,我的心在哭…… “无所谓,不过等等商店都关了,看你怎么赔我。”她装出冷冷地笑。 即使有百般不愿意,但是答应了她就要做到,免得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可是我还是不甘心!下了那么久的决心,却落到这样的下场。然而不甘心又能如何呢?我的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 带着十万分的遗憾,我们离开了原宿广场。 香天桥上的愿望离开了原宿广场,我们驱车往新兴市场前进,由于今天我们两个分别骑两台车,所以连在行程中想对她说什么话都不可能。 新兴市场是高雄一处很有名的夜市,里面的商品以衣服和金饰为重,衣服的走向,有点像台北的五分埔,是高雄的年轻人常逛的地方之一。 我们将车子停在中正路上,便向市场内走去。 星期天,夜市里人潮汹涌,一些零零落落的小摊贩,更是让行径雪上加霜,在人群之中,连认真聊天都不是那么简单了。更何况告白。 她只是反覆地问我,这件好不好看,或者这件是不是符合她的style,其他的交谈真是少之又少。 她跟老板之间的交谈当然是少不了的,尤其在杀价上面,她真的很会破坏行情,她的外表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她是价格的杀手。 虽然说是血拼,可是要是我来购物,一定是我大失血而已,老板脸上一定是充满胜利的笑容;可是她来血拼,总觉得好像是跟老板互砍的感觉,不,说互砍好像太暴力了,可是这感觉你应该懂吧!就是两个人都会失点血的购买方式,决不让对方有太多的便宜可占,这对于不常出门买衣服的我,实在不大会形容那感觉。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我只能提供意见,而其他的几乎就是她跟老板的对谈,我应该是今晚的主角,台词居然会比配角少。 我开始嫉妒起老板,居然可以跟她说这么多的话,尤其是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可是这样下去,看来又要把告白的时间延后了。 没有环境,没有气氛,没有起头,没有交谈,要告白也难。 眼看春宵虚度,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这样下去,或许待会血拼完,说声掰掰就要再见了! 终于,她跟老板敲定了一件衣服的价钱,正喜吱吱的向我用微笑宣示她的胜利。 “今天真满足,好久没有这样血拼了。”她满足地说。 “真难得,你还知道满足。”我晃晃我手上的袋子,和她手上的袋子,这些都是她的战利品。“买到这样你还不满足,你就真的很败家了!今天花了不少钱吧!” “这是妈妈离境前的奖励,慰劳我一个人在台湾罗!又不是每天都有,更何况我也不是每天都这样花钱的。” “是这样吗?这样花了多少?” “两千多块吧!不错吧!两千多可以买这么多东西。”她很骄傲地说。 “是啊!你真的破坏行情的高手,看不出来你那么会杀价。” “商中同学都叫我优雅的杀价女王,”他们说我都不会跟老板争得脸红脖子粗,只是轻轻柔柔的把价格压压压,压到最后,就会用破获行情的价格把我想要的东西买回去啦!“ “你干嘛那么得意啊!”我不屑地说,“不过你刚走的时候,我看那老的脸色都变了。” “是吗?我没注意,不过听说我每次买东西都会让老板面有变色,反正他们也不是没赚,只是赚得少一点,不是吗?” “说的也是……” “啊!”她突然叫了一声。 “什么事?”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有霜淇淋耶!今天天气好热,吃冰的东西最好了。”她转头问我:“你要不要?” “不要了,你吃吧?!自从在原宿广场告白行动失败,我的心就已经。 冷了,不需要让霜淇淋帮我降温。 “好吧!你帮我拿一下东西,我过去买。”她把她手上的塑胶袋全拿给我,飞快地往霜淇淋摊贩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叹气了口,心里尽是感慨。难道就这样子下去吗?等她吃完霜淇淋,我们就挥手说再见,然后明天起床,又是一个人的生活。我实在不希望这样下去,可是时不我予,我又能如何呢?我想我只能等待吧! 等待我可以跟她告白的机会,只是今晚应该没有那个机会了吧! 她买完了霜淇淋,开心得像个孩子。 “好吃吗?”我问她。 “好吃!真是让人满足!” “你今天晚上满足了好多东西。” “没错”她开心的拉长了尾音。 可是你满足我不满足啊!今天晚上我实在不满足,因为我还没对你说我喜欢你。 “我们走到天桥上去好不好?”她说。 这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新兴市场开始有疏散的人群,有些摊贩也准备结束今天的营业,高雄市中正路上的交通依然繁忙,奔驰的车辆,或许是乘坐着已经疲惫的倦鸟,也或许是搭载着正要寻找夜生活刺激的猫头鹰。 太阳在八月的白天肆虐,到现在还是余威未尽,这夜里仍有残存的闷。 她将手肘放在天桥的栏杆上,看着桥下的川流不息。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她的冰。 “真舒服。”她说。“一边看夜景,一边吃冰。” “别一边吃冰一边说话啦!你看你,嘴边都是冰。”我像是个唠叨的妈。 “是吗?”她拿起了卫生纸拭净嘴边的霜雪,笑着说:“你真像我妈。” 我看着下面不停流逝又不停出现,疾驰而过的车辆,有感而发地说:“上次在绿岛,你不是说到流星吗?你不觉得现在看这些流动的车辆,就好像天上流星在地上的倒影吗?”我还是想制造些比较好的气氛,为告白做最后的努力。 她开始大笑,我知道我的努力并没有成功,而且不但没成功,好像还成了反效果。突然她手中来不及进到肚子里的霜淇淋,无声地掉落到天桥上。 “shock都是你啦!突然说那种话,害我的霜淇淋都笑到掉了” 她怪罪我。 “什么嘛!明明就是自己笨,还好意思说我。”我不甘示弱地回嘴。 “算了算了,还好快吃完了,不然我一定会难过死。” “只顾着吃……不过你刚刚笑什么?我又不是说了什么笑话。 “没有,只是你刚刚说那句话真的很好玩。” “有什么好笑的,我是很认真的说呢!”我也是很认真地制造气氛,只是制造得很失败而已。 “好吧!”她卸除嬉笑的表情。“我相信你是认真的,可是流星可以许愿,汽车又不行。” 我沉默了,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要回什么。“是这样说没错…… 可是就是有那种感觉嘛!这是种感觉,youknow?“ 嗯……感觉吗?“她顿了一下。”难得你浪漫一下,就配合你。“ “喂喂喂,你这么说太失礼了吧!什么叫难,得浪漫一下,好像我不浪漫一样。” “你本来就不浪漫啊!”她理直气壮地说。 “够罗!”真的够了,愈扯愈远了。“下次我还是别开口好了,怎么说都会变成笑话,还会被人说不浪漫。” “别这样吧!每个人感觉不同咩!不过如果行径问的车辆真是流星的倒影,那我每天都要跑到这里来许愿。” “你的愿望不是只有世界和平吗?”我揶揄她。 “你还记得啊!不过你也没有把钻石拿出来。” “我那有这么笨,更何况我也没钱。” “说的也是”她说咽了口气,欲语还休“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在绿岛那个时候,真的谢谢你陪我。”她眼神定定地对我说。 她突然这么说,我真不知道该接什么,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为了绿岛的事对我说谢谢! 她见我沉默不语,马上又追加一句:“我也是认真的喔!” “没什么啦!真的。”我开始傻笑。 “你不要一直笑嘛!”她难为情地说。 “没有,只是觉得难为情。” “拜托,说的人是我,应该是我觉得难为情吧!” “你脸皮那么厚,应该没差吧!” “什么脸皮厚,过份”她嘟起了嘴。 “本来就是,刚才还有人跟老板杀价时装可怜,这如果不是脸皮厚的人。 是做不到的。还懂得跟老板撒娇,“老板,我只是穷学生,算便宜一点啦!” 我学起她的语调。 “什么嘛!我本来就是穷学生啊!” “可是杀价都不会脸红,这真的很厉害。” “算了,不跟你吵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斗。” “是!我好男不跟恶女斗,我原谅你。” “你……算了。”她终于辞穷。 等跟她拌嘴完,我真的有点后悔,高建勋啊高建勋,你干嘛自掘坟墓? 所以她说完那句话,我也没答腔了。 “不过这样看真的很漂亮。”她感叹。 “嗯。”我点点头。 “hey”她拍拍我的肩膀。 “干嘛!” “我们来许愿吧!”她活像个孩子。 “为什么?”她刚才还不是对我的话嗤之以鼻吗? “因为我突然间想许愿,我想许一个明天会更好的愿望。而且我想试试对流星的倒影许愿,搞不好真的会灵验。” “是吗?你不是不信我的话?” “好玩嘛!我要开始许愿罗!”她双手合十,双目紧闭。 我只好跟着她的动作,许下我的愿望。 “我许完了。”我说。 “我也许完了。” “你许了什么愿?不会又是世界和平吧!” “乱讲!”她驳斥我。“我许了一个很伟大的愿望。” “什么伟大的愿望。” “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幸福。”她幽幽地说“那你呢?” 那我呢?我的愿望当然是跟你在一起。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瞎朦到这机会,是时候了,我要把握这个好机会,不让原宿广场的悲剧再次上演。就用那句话告诉她吧! “我的愿望……”我咽下一口气,轻声地说:“我的愿望是我想成为你的翅膀。” “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音量调大了些,“我说我想成为你的翅膀。” 她一脸错愕,似乎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我说了,我终于说出口了。 她什么也没说。 “你很惊讶吗?”我问她。 “有一点。”她点头。 “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 “因为我吓到你了。”我歉疚地说。 她没有回应我的话。 “你很困扰吗?”看到她这样不语,我担心地问。 “没有……只是没想到” “原来是这样……”要说就一次说清楚吧!我想“虽然……虽然未成形的爱情,是伤害彼此的双面刃,但就算如此,我也想要说我喜欢你,否则,我连受伤的机会都没有。” 她依然沉默。 “但是,我还是想尊重你的决定。可以吗?”见她那么久没反应,我的信心动摇了。“如果不愿意没关系?” “不……”听到不这个字,我的心都凉了一截了,虽然我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可是我还是不希望这准备可以派上用场。 “不愿意吗?”我问,我不希望就这样沉默下去,我想知道结果。 “不是。”她摇头。 听到她说不是,我好高兴,毕竟出现了一线曙光,她是要答应我了吗? 我忍着激越的心情,摒息以待她的下一个字句。 “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她说,我突然觉得很失望,这或许是她的婉拒吧! 她见我失落的表情,急忙解释:“你不要想太多啦!只是你说的那么突然,我想考虑一下。” 或许她说得对,我的表白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可以吗?”她追问我。 “没关系,我都说了,我尊重你的决定。”我说。 沉默了半晌,这半晌尽是尴尬,她伸伸了懒腰。 “我们回家吧!”她说。 我顿了顿头。 走下天桥,一路上我都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给我个答案,会给我什么答案,只是这是她的自由,我不能勉强她。 回到停车的地点,我兴意阑珊的打开大锁,并把安全帽拿出“阿勋!”她唤我。 “什么事?” “我会给你答案的,相信我。” “嗯!” “我只是想考虑一下。” “我知道。” “我希望不管怎样我们都还会是好朋友。” “会的。”我说:“我不会让它变成双面刃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她戴上了安全帽。“那我先走了。” “好,掰掰。” “掰掰。”她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我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咀嚼着她的话,我是被拒绝了吗?我不知道。 这个晚上,我卸下了告白的负荷,却依然忐忑…… 如果被拒绝隔天,是我们系上的高雄迎新餐会,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往。 一进门,就看到阿智他们两个人坐在里面,微笑的向我招手。等到跟学弟妹的自我介绍完后,我们就开始聊起天来。 “你来干嘛?你们又不是高雄人。”我装出恶狠狠姿态说。 “别这么说嘛!刚好在高雄就过来罗!”静宜说。 “对啊!别那么见外嘛!好兄弟。”阿智说。 “谁跟你好兄弟……不过多几个人帮忙付钱也不错。” 静宜观察我的脸,说:“你今天精神不好喔!” “没什么,睡不大好。”我昨天辗转反侧一个晚上。 “睡不好?想你的筱若嘛?”阿智嘲笑我。 我不作声。 阿智看到我脸上细微的表情,他就知道了,于是他又问:“你是又跟她怎么啦!” “我……我跟她告白了。”我吞吞吐吐地说。 “你跟她告白了?”静宜诧异的语气,似乎我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真有你的,那她怎么说?”阿智颇感兴趣的,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你不要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吧:”我无奈的表情。 “好,我正经了。”他装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这样总可以吧!” “你还是回到刚才那样子比较正常吧!”我看他那表情也觉得好笑。 “你什么时候跟她告白的?”静宜问。 “昨天晚上”我看了她跟阿智两个人那讶异的表情,没好气的说:“你们干嘛那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压根子没想到你真的会跟她告白!我还以为你刚刚只是说说罢了。” 静宜坦白地说。 “没错,你不是最有色无胆的嘛!阿智点头称是。 “去……什么叫有色无胆。”我啐道。 “不过恭喜你真的做到了!”静宜高兴地说。 我无力地笑。 “那到底她说了什么?”阿智问。 “她只说她想考虑一下。”我颓丧吐实。 “喔……那大概是被婉拒了吧!”阿智怎么说得那么直接,虽然他说的就是我想的。 “你怎么这么说啊!太伤他的心。”静宜白了阿智一眼。 “不会啦!他习惯了!”阿智转过来对我说:“是吧!” “我本来就对你说的话不抱希望……”我低声地说。 “那她除了说要考虑之外还说了什么?”静宜说。 “没有,她只说一定会给我答案。”这点是我比较肯定的答案。 “那应该真的是被婉拒了,她只是想找一个更好的理由拒绝你。”阿智今天还真是坦白到无以复加。 “我想也是……”被他一点破,我更失落了。 “你别乱说,搞不好她真的是回去考虑,不一定是拒绝吧!”静宜说得也不是很有把握。 “可能吧!不过如果是我,这猪头跟我告自我也会考虑很久。” 我真想扁阿智。 “谢谢你喔!不过你也不要太奢望,我不可能跟你告白的。”我说。 “对了,说到这个,喂,你是怎么跟她告白的?”静宜好奇地问。 “我说”我想成为你的翅膀。“ “难怪会失败,原来就是说了这么不知所云的话。”阿智若有所思地说。 “是这样吗?”我觉得愈来愈颓丧。 “当然罗!你干嘛不紧紧抱着她,然后在热情地亲吻她之后告诉她,我爱你。”他愈说愈入戏,还露了一手。“就像这样的眼神,说我爱你。” “你就是这样被他骗到手的?”我问静宜。 “怎么可能,你太看重他了,他才不敢这么做,他也是有色无胆型的。” 她笑回应我。 “够了,你别拆我的台吧!”阿智说。 “不过……我这样说真的不好吗?”我担心地问。 “不好不好。”阿智斩钉截铁的语气。“你看你说的没头没尾。 什么我想成为你的翅膀,你干脆说我想成为你的卫生棉不是更贴近她。“ “你吃屎吧!我为什么要征询你的意见?我真是个笨蛋。” “呆过我也是这么买得,你说的感觉太模拟两可了。”静宜说。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我问静宜。 “你有跟她明说”我喜欢你“吗?”静宜反问我。 “我有这样跟她说。” “那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啊……就没有说什么了。”我坦白说。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吧!”静宜沉思。 “可能怎样?” “你没有强烈的告诉她,你很想跟她在一起。”静宜下了结论。 “可是我觉得我已经把我想说得都说了。”我不禁低了头。“不过这真的不足以让她感动喔!” “废话,我刚才不就跟你说了,你干脆说我想成为你的卫生棉不是更贴近她一点。”阿智又开始不正经。“不过卫生绵也是一个月用一次而已,难道你也是一个月当她几天的男朗友?” “你别闹他了!”静宜替我抱不平。“我真的觉得你该多说些话才是。” “那我该说什么?”我反问她。 “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吗?猪头。”阿智嘻皮笑脸地说。 “那他跟你说过什么甜言蜜语?”我问静宜。 “你干嘛突然问这个?”阿智慌忙地说。 “我想当参考罗!”我不时将眼神撇向阿智。“我想知道我们的情圣陈弘智说了什么甜言蜜语,可以感动美人静宜的芳心。 “这个我们不讨论,你的事比较重要。”阿智极力想转移话题。 “他跟我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我想想。”静宜边说边看阿智逐渐意起一阵绯红的脸。“下次再叫他自己跟你说。” “对对对。”阿智总算松了口气。“你先把你的事处理完吧!” “不然你觉得我该怎么办,说都说了,又不能拿立可白把说过的话涂掉重来。”我顶了阿智一句“这倒是,说茁去的话是覆水难收。”阿智说。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你答案?”静宜关心地问。 “没有。”我摇头。 “不会一直拖下来吧!”阿智说。 “应该不会,至过我很怕她如果学起林徽音跟我说,”这样问题的答案很长,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考虑,你准备好要等了吗?那我就完了。“我自嘲。 “不过至少她没有拒绝你,不是吗?”静宜给了我希望。“没有亲口被拒绝就代表有希望。” “你别给他那么光明的想法啦!”阿智认真说:“免得他高兴的太早。” “真是谢谢你喔!我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了!”我没好气地回。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不过如果真的被拒绝,我会好好安慰你。 的。“阿智拍拍我的肩。 “真是够了!给他点信心啦!”静宜说。 “其实阿智也没说错,感觉起来,成功的机会好像不大。到时候,还请智哥收留我这可怜的伤心人。”我说。 “好说好说!不过被拒绝又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卫生绵也不只有一个品牌而已。去了好自在,还有个摩黛丝。”阿智又来了。 “你能不能管管他?开口闭口都卫生绵。”我向静宜求助。 “算了……我已经放弃他了!就随他去吧!静宜摇摇头,双手一摊的无奈模样。 “你这家伙,别联合我女朋友说我坏话。”阿智抗议。 “谁叫你从刚才就一直不正经到现在。”我回他。 “我可是很认真的帮你设想后路。”阿智说:“免得你想不开。” “你想太多了,我不会为情自杀的。” “你知道就好。”阿智双手叉放在胸前,微微点头。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再怎么想不开也没有静宜那么想不开。”我话锋一转。 “我?为什么?”静宜诧异。 “当然罗!你居然会委屈自己跟阿智在一起,这不是想不开吗?”我开玩笑地说。 “还是你了解我,这种痛苦实在无法对外人道啊!静宜作出长嘘短叹的模样。 “什么跟什么嘛!”阿智说:“你们两个真是够了,而且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居然帮这个猪头?” “好啦!顶多下次不在你面前说你坏话罗!”静宜窝到阿智的怀里说。 “嗯!我们下次说你坏话会说得小声点,不让你听到。”我附和她。 “少来,那有下次,我才不会让你带坏静宜。”阿智义正严辞地说。 “是是,都是我不对。”我应答。 “不过说真的,如果被拒绝,你怎么办?”静宜认真地问。 “被拒绝就被拒绝罗!还能怎么办?” “你该不会一直等她吧!”静宜八卦的语气。 “我不知道。”我说,“不过我答应了她,不管怎样,我们还会是好朋友。” “我知道了……” “喂,在那边搞自闭的三位,要照相了,你们要不要照?”阿东在唤我们。 “要要。”静宜连忙回应。“等等我们。” 正要起身的时候,静宜对我说:“说了这么多,还是祝你成功。” “没错~都已经告白了,我当然也是希望你能成功,不过如果失恋了,记得我会陪你的。”阿智附和。 “嗯!我会记得的。”我心里一阵窝心。 虽然有他们的祝福做后盾,只是如果被拒绝了怎么办? 我想我应该好好找个应对之道了! 爱情的岔路自从那天告白后也过了三天,筱若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的一颗心是随着每个电话铃声起落,我希望她能跟我说她的决定。 虽然阿智昨天又跟我说,要我自己主动去问她的决定,可是我还是宁愿选择等待。一方面我不希望被她认为我在逼迫她,让她在很为难之下说些什么,另一方面,我也会害怕听到她的决定,所以即使等待的时候是多么的忐忑,我还是决定等待,毕竟只要她一开口,我的人生就得决定要往那条岔路行走了。 今天晚上闷得慌,我想出去走走,就在出门前,电话响了。 我望着电话,深呼吸了一口气,拾起电话话筒。 “喂?” “阿勋你在家啊!”是筱若,我开始感觉心跳加速,我的人生就要决定了吧! “是啊!”我尽量隐藏自己激越的心情。 “因为这几天朋友来高雄找我,所以都没有空打电话给你,怎么,你明天有空吗?”她的开朗对照着我的不安。 “明天,有吧!怎么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我的心跳到底多快。 “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认识。”她说得很神秘。 “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奇怪了,她怎么会突然说这个,我以为她打电话来是要下判决书。 “不要怀疑,就是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认识。” “谁啊!跟我有关吗?” “算有吧!他是我高中的一个很好的朋友。” “你高中的朋友怎么会跟我有关?”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不要问那么多咩!怎样,要不要来?” “是可以啦……” “那就这么说定罗!明天晚上七点我们一起吃东西,就约在新崛江那间彩色巴黎,可以吗?”她提议。 “好,由你决定。” “那就先这样罗!” “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吗?”我不想直接提醒她,只是婉转地对她说。 “没有了”没有了?她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应该是要有一些事的吧! “是这样的嘛!”我好失望。 “嗯,那我要挂电话罗!别忘了明天的约会。” “好,掰掰。”我觉得好失落,她不会不把它当一回事吧! “掰掰,明天见。” 就在她挂电话之前,我觉得我还是想问问她,于是连忙对话筒呼喊:“喂喂喂。”“什么事?” “不……没事……你早点睡。”我还是提不起勇气问她,就让这事再拖延一天吧!明天再问清楚也不迟。 “你也是,掰掰。她开心地说。 “好,掰掰。” 虽然说了再见,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挂电话,我还是期待她能说些什么的。可是过了几秒,却没听见什么声音,我失望的慢慢把话筒置离耳边。 “喂?你还在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迅速将话筒归位:“我还在。” “嗯……你不要想太多,我明天会给你答案的。”其实她已经看穿了我的心事。 “喔”我了解了“我觉得我的心开始沉浮,沉的是她终于要给我答案,浮的是她会给什么答案。 “所以明天见,掰掰。”她已经说了第三次了。 “好,明天见,掰掰。” 就这样,我的爱情路就在明天要拨云见日,水落石出了。 晚上七点,我准时到了彩色巴黎,按照她刚刚跟我通过手机,她们现在应该是在二楼等我。上了二楼,只见她身边坐了个男孩,长得很不错。不,应该不能说不错,是很帅。 坐定位后,她向我介绍身边的那个男孩。“他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朋友,志杰。” “你好。”他对我微笑示意。 “你好,我叫高建勋。”我说。 “刚刚听筱若说过。”他叫她筱若,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我不知道”我摇头。她昨天那么神秘,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其实我今天不介绍,你们也一定会认识”她愈说悬疑。 “为什么?”我说。 “他是你学弟啦!”她终于把谜底揭晓。 “学弟?”我反应不过来。 “恩,我今天考上高医牙医,是今年牙一的新生,请多多指教。”筱若叮嘱我。 “知道了吧!我跟他是高中同一届不同班的好朋友,不过我们两个感情很好,是因为他重考一年,所以我们才没联络的。现在他考到你们系,我高兴又可以多一个人陪我啦!你要好好照顾他喔!” “我知道啦!”我忽然间觉得有点暗淡,原来她今天找我只是为了这个目的,而且她跟他的关系,或许不是那么单纯,虽说她还希望除了我之外的人可以陪她,这是无可厚非,但是总是觉得有点小失望。 只是我说什么呢?我只是等着听判的人,我还能有什么奢望。我开始停止了无情的胡思乱想。 “以后就请你多多照顾了,学长。”他的脸堆满了笑意。 “别叫我学长,你就跟着她叫阿勋吧!叫学长够怪的。”我微笑回应。 “那好吧!我就跟着她叫你阿勋罗!” 之后,我们便开始聊天,只是有时,我实在无法衔接上她们的内容,听久了才知道她们在说着一些高中的事。对他们的从前,我一无所知,所以我也只能听着他们说,却不能插上嘴。 只是他们在交谈间的一些小动作,让我觉得有点吃味,虽然我知道筱若不是个很扭捏的人,可是从这些小动作,我就知道他们之间真的是交情匪浅,难道他会是我的阻碍吗?人生是充满变-数的,我也不知道现在究竟要怎么变。 “我去上一下厕所。”我起身离席,想到厕所去冷静一下。 我洗了把脸,把我高涨的情绪冷却,今天的筱若,让我猜不出她在想什么,或许我是出局了吧! 当我回到位置的时候,他们已经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了。 “要走了?”我问。 “嗯!我可能要先走。”志杰歉疚地说。 “是吗?你是住宿或者租外面的房子?”我问他。 “我租房子,等等就是要回去整理一下房间的。” “是这样吗?” “嗯,那就这样罗,掰掰,开学见。”志杰与我道别。 “好,开学见。” “掰掰。”他向筱若说。 筱若对他做了个手势,微笑示意。 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她等我收拾东西后就一起离开。 一路上,我不说话,只是想让我自己冷静一点,顺便架构好万全的准备,以抵挡任何可能的冲击。 “你怎么啦!”她问我,但是却不是那种担心的语气,反而有点像是要作弄我的感觉。 “没有。”我说。 “你是不是在吃醋啊?”她淘气地说,我不知道她是瞎朦的,还是真的看出我的感觉,我是真的有这么一点吃醋。 “没有。”我把头撇过去,不让她看到我的表情。 “真的没有吗?”她追问。 “当然没有……”我说得很心虚。 “是这样嘛!看来是我多心了!” “本来就是你多心了!”虽然造么说,可是我还真有点想知道他们的关系到那里了。“你跟他感情很好嘛!”我故意不经意地提起。 “喔!”她像发现宝藏般叫了一声,开心地笑着说:“你还敢说没有你果然在吃醋。” 被她发现了心事,我不禁脸上浮起一片腓红。 “是不是?我说中了吧!”她像小孩一样,追问我的答案。 “是有这么一点啦!”我屈服了。 “终于承认了吧!” “承认了又怎样……”我把头低了下去。 “我跟他不可能啦!”她爽朗地说,似乎是要消除我的疑虑。 “不可能的?为什么?”在说这话的我是欣喜的,原来只是我的“跟你说是可以,不过你要保密,我是相信你才跟你说的。” “好,我保密,你可以说了吧!”我举手起誓。 “其实他应该算是个gay.” “他是个gay?” “对啦!他是同志啦,懂了吧!” “我懂。”我点点头。 “虽然他说被你知道无所谓,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 她央求我。 “嗯,我知道。” “他人真的不错,等以后伽门相处就知道了。”她一直在帮他说好话:“我感觉得出来他人不错。” “你看不出来他是gay吧! “对啊!你不说我也不会知道。”我今天只能不停地接话而已。 只是这样下去,离我真正想聊的话题好像愈来愈远了。 “那你们刚刚聊些什么?”我想把话题转变。 “没有,聊一些高中的事。” “只有道样?” “当然罗!” 我又沉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答案。 “不过……”她忽然贼笑。 “你干嘛笑这么贼?他是说了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她又吊我胃口。 “跟我有关吗?” “有关有关。”她好像怕我不会继续打破沙锅问到底似的,连忙点头。 “那你说吧!” “好,我说罗?”她深吸了一口气。“他说你是一个好男人。” “真的吗?”太好了有人帮我说话了!我不禁喜上眉梢,学弟,开学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而且他还说……” “他还说了什么?”我兴趣都来了,他应该是说些好话吧! “他说这样的好男人要我好好把握,现在我不只要跟女人抢男人,还要跟男人抢男人。” “他真的这么说?”学弟,谢谢你,你也是一个好男人! “我骗你干嘛!”她噘嘴。 我想现在应该是问她的时候了吧!我不想再迟疑。“那……”那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她天真地反问我。 “你觉得……他说的话怎样?”我吞吞吐吐。 “不怎么样”她板着张脸,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是吗?”我失望地说。 “骗你的”她说的很快,我没办法听清楚她说什么。 “什么??”‘“我说我骗你的。”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告诉他,当然罗!这样的好男人我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她的眼睛因为笑而眯成一条线“你的意思是……”我停下了我的脚步。 她跳到了我的前面,一字一字地告诉我:“我喜欢你。” “你再说一次”我有一种好像中了头奖的感觉。 “你猪头喔!你要我说几次。”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说,我也喜欢你。” “不相信吗?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好了。”她啐道。 “不是,只是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那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她走过来拥抱着我。 我觉得我的身躯在颤抖,我的手也在颤抖,我觉得我全身都失控了!我唯一有意识的地方,就是我慢慢把我的手环绕着她。 “傻瓜,你怎么现在还问这个。”她把埋在我的胸口的头抬起头来说。 “没有,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笨蛋,这种事有什么好确认的。”她把她的脸颊紧贴着我的胸膛。 “我现在觉得像做梦一样。” “是这样吗?”我看着她,然后轻轻地将唇放在她的前额。 “该醒了,我的睡美人,我要来吻醒你的爱情罗!” “是这样吗?可是我怎么觉得像是青蛙王子的故事,我被一只大青蛙吻了。”她顽皮地说。 “管他是睡美人还是青蛙王子,最后王子跟公主都会在一起。”我紧抱着她。 “恩……”之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回应我的拥抱…… 我们就这样不顾别人的眼光,在新崛江步道的一偶仁立。 阿勋:我是你的睡美人,在漫长的睡眠中等待你充满爱情的吻…… 第六章 第六天,天使揭开了第六道封印,里面必藏着浪漫,像五彩缤纷的花朵,渲染整片爱情的大陆。 在校园开学已经几天了,我跟筱若的感情也愈来愈超于稳定。 虽然我们没有像阿智跟静宜这样每天都腻在一起,可是两天见一次面,是我们给我们的最低标准,毕竟身处在不同的学校,这样的情境,也并非是我们愿意的。 今天中午在交谊厅碰到志杰,我买了饮料就跟他在交谊厅聊了起来。 “学校的生活还习惯吧!”我问他。 “还好啦!刚开学也没什么事,一切都没有步上轨道,等过几天开始忙,可能才有不一样的感觉吧!” “说得也是,刚开学,尤其是大一,真的是非常轻松。” “对啊!每天晚上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到处跑一些社团,参加他们的迎新,不然就是参加系上的迎新,感觉起来都不像是来念书的。”他笑着说。 “你们现在是天堂,我们可是地狱,一开学老师就把这学期什么时候要考试说的清清楚楚,一下子大体解剖学,一下子组织学,听到都快昏了。” “真是辛苦了。”他说,我笑了笑。 “对了,上次真是谢谢你了!”我总觉得一定要跟他说声谢谢。 “谢谢我?谢我什么?”他一脸的疑惑。 “谢谢你帮我说好话啊!”我甜滋滋地说。 “你是说在新崛江那天?” “是啊!” “筱若把我说的话都告诉你啦!”他一副怪怪的表情。 “嗯。”我点点头。 “这女人……”他啐道。“其实你也不用感谢我啦!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要好好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美言几句,她搞不好不会跟我在一起。” “在一起?我那时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他有点吃惊。 “没有,是那天才开始在一起的。”我补充。“其实那天我是在等她的答案,看她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这样啊!那你更不用谢谢我了” “为什么?” “那时她一说到你,就一副兴奋的表情,我想她那时候就已经蛮言欢你的吧!所以根本不用我美言,她也一定会跟你在一起的。” “是这样吗?”虽然都已经在一起,不过听到这件事我还是很高兴。 “没错,我是这么觉得……说难听一点,我觉得她可能也很哈你吧!” 说完他开始笑了起来。 “别这么说……”我难为情的感觉马上就泛红了整张脸。 “她是个不错的女人,你要好好珍惜她,虽然有时候白烂了点。”他正色说。 “我知道。”我点头。 下午的课有点烦闷,比起大一,大二真的难混多了,光开学第一周就知道,大一还可以跷跷课,因为几乎每堂课都只是简介,上了大二,这种课相对的减少了,今天下午的课就是个例子。 下了课,我正在收拾书包,准备要去吃饭的时候,突然有同学呼唤我的姓名:“阿勋,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怎么会有人找我?我带着满腹的疑惑走到门口。 是筱若,她怎么会来这里? “你怎么来了?”即使百思不解,看到她我还是很高兴的。 “下午没课,就想过来看看你罗!来看你上课的地方跟你上课的样子。” “是这样吗?”我堆起满脸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打电话问志杰,是他跟我说的。” “原来如此……” “我还担心,如果你跷课,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乱讲,我可是个听话的乖学生,我可不跷课的。”我的说谎技巧越来越好了,这个谎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当我说这话时,老师正好从厕所里走出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感觉真糗。他应该不会就此记得我吧! “吃饭没?”我问她。 “还没。”她摇头。 “那等我一下,我去拿书包,一起去吃饭吧!” 我们并肩走在往妈妈街的路上,这是第一次我跟她这么亲密的走在我熟悉的校园之中。 “我今天也有碰到志杰。”我说。 “在学校吗?” “对啊,他跟我说了很多事喔!”我用很贼头贼脑的语气。 “是吗?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哈我很久啦!所以那一天你一定会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我得意地说。 “你听他乱说。”她虽然说得很坚定,司是我知道她在掩饰她的难为情。 “是吗?听说你提起我,就一副兴奋的表情。”我更得意了。 “这鸟人……”她的反应怎么跟志杰的一样,很好玩。“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就这样。” “这鸟人……下次别让我碰到,真是活太久了……”她嘀咕着。 “别这样咩!这又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反正我们都已经在一起啦!” “这是有典故的。相传有三位伟大的女性为了整救世界饥饿的灵魂,不约而同的在高医东侧的某条街上开了三家面店,好妈妈、汤妈妈和德国妈妈,所以那条街就被我们称为妈妈街了,倒是那条街的真正街名,就比较少人知道了……”我说得一本正经。 “你骗人。”她说的更是不加思索。 “我说得很正经耶!” “我就是觉得你骗我。” “是吗?被你识破了。”我终于破功。“我还以为你会受骗咧!” “怎么可能,我这么聪明。”她骄傲地笑。 “上次我跟我们班的一个蔡同学这样说,他还信以为真。” “那是他太笨了!我怎么可能被你骗倒。” 这时我看到德国***餐桌上坐了一对熟识的家伙,是阿智夫妻档。 “是你的朋友。”筱若说。 “你怎么这么厉害?”我有点吃惊。 “新崛江见过一次,而且不是也跟你一起演戏吗?” “嗯,你认人的能力蛮强的说。” “还好啦!”她提议。“我们跟他们一起坐吧!” “猪头,你哪来的福份,可带着漂亮美眉来吃饭。”阿智开口就没好话。 “什么漂亮美眉,那是他女朋友啦!”静宜说完,转头问我:“是吧!” “你好,我叫林筱若,叫我筱若就可以了!”不等我说,筱若就自我介绍“我是他的女朋友。” “啊,我知道,好自在卫生棉。”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个猪头,真是气死我了,我狠狠的对他使了个眼神。 “什么卫生棉?”筱若不解地问,当然我也不希望她了解。 “不,没什么,我乱说的。”阿智感受到我“火热”的眼光,马上改口。“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是阿勋的女朋友?”他问静宜。 “上次见过面,是吧!”静宜解答完阿智的疑问,向筱若微笑。 “嗯,在新崛江。”筱若也用笑容回应。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聊了起来,不过话题还是围绕在我跟筱若间转。 “你最后还是答应他啦!”阿智说。 “对啊!”筱若说。 “其实我跟阿智那时都很为他担心。”静宜说。 “是吗?担心他被甩吗?”筱若说。 “我哪有担心啊!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会被甩,只是你心肠好,可怜他才跟他说要考虑看看,如果是我,一定是当场拒绝的。”阿智又当众不给我面子。 “猪头,你能不能再狠一点!”我回嘴。 “是这样吗?他有这么糟……看来我当初应该甩了他的罗!” 筱若假正经地说。 “够了喔,怎么你也帮他们?”我无奈地说。 “开玩笑的嘛!”筱若说。 “高建勋,你也有这一天”阿智乐不可支。 “不过最后你们还是在一起了,真幸福。”静宜说。 “你们也不差啊!”筱若恭维他们。 “你们两个别互相夸了夸去的,乱恶心一把的。”我做出扫去鸡皮疮疙的样子。 “那他最后是用什么样决定性的字眼,把你骗到手的。”阿智说。 “什么骗到手这么难听。”我说。 “要说吗?”筱若天真的表情。 “你还真理他。”我说。 “是不是说了什么甜言蜜语?”静宜跟着阿智也变得狗仔了。 “你太高估他了。”筱若用着有些喟叹的语气。 “你也没什么了不起嘛!”阿智拍拍我的肩膀,得意洋洋。 “彼此彼此罗!”我反击回去。 “我们该走啦!下次有空再聊吧!”静宜说。 “这样嘛!再见。”筱若好像有些失望。 “我要走啦!”阿智站起来对我说。 “你快走!我也不想留你”我狠狠的说。 等他们走后,我们没多久也离开了那里。 “他们两个真好玩。”筱若说。 “是吗?我不觉得。”一场交谈下来,我被轰得七零八落的,怎么好玩得起来。 “我们都是开玩笑的嘛!” “我知道。” “笑一个嘛!”她拉拉我的脸。 “好,笑一个。”我挤出了笑容,随即淡然地说:“不过,我等一下不能陪你喔。” “为什么?” “我等一下要去社团练鼓。” “喔!那真是不巧!”她失望的表情。 “对不起啦!我不知道你要来,已经跟学长约好了。”我带着愧疚地说,她难得来,我却无法抽身。 “好,就这样决定。” “什么这么决定?” “我陪你去练鼓。” 虽然她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不愿她就这样浪费时间。“可是你单纯在旁边听,我怕你会无聊。” “没关系啦!难得来一次,就陪陪你罗!因为我想多看看你在学校里的样子,就好像我用着你的眼睛看整个世界,这样即使我们在不一样的地方,我也能感觉,我就在你的身边,也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喔!”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一阵窝心。“这样啊!就只好带你去罗!” “走吧走吧!我还没亲眼看过你打鼓呢!”她牵着我的手,快步向前。 其实,不用好家,你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份,筱若。 完成“完成了。”在子夜十二点,我的房间回响着我的声音。 在最后的修改之后,我终于把蕴酿已久的处女作完成,跟之前粗糙的作品比较,这作品终于让我满意。我不禁兴奋的拿起电话,我想在第一时间跟筱若分享。 响了几声后,她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 “喂。” “还没睡?”我问。 “还没……不过差不多要睡了,想我啊?”她俏皮地说。 “有一点,只有一点。”我说。 “啊一”她发出失望带点讶异的声音。“只有一点啊那我要挂电话了。” “别这样,我说错了,是很多很多。” “多到什么地步?” “多到什么地步……我不会形容。” “喔!那你刚刚说想我,是不是随便说说的!” “不是。”我实在怕她又戏弄我,所以我也不逗她。“我是真的很想你,想到现在就想见到你” “真的吗?”她用甜蜜的声调说着。 “对了,我有件很棒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我告诉你。我的歌曲做完了。”我高兴地说。 “是真的吗?”她也感染到了我高兴的情绪。 “真的真的,我刚刚又把旋律重新看过一遍,又用电脑播过一 遍,我想这样应该可以了。“ “真的吗?恭喜你了!” “谢谢。”我现在的心情好像吃了一颗糖,甜味从舌尖的味蕾慢慢化开。 “什么时候我可以听?” “明天,我明天到你家弹给你听。” “真的吗?好期待。”她雀跃的语气。 “绝不食言。” “不会大难听吧!别害我被邻居骂。” “什么话……给我点信心嘛!” “好,你听好罗!建勋建勋你最棒,建勋建勋最伟大……”她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够了够了,又不是哄小孩。” “有没有收到我的鼓励啊?” “有,谢谢你。” “那就这样罗!我要睡觉了,睡眠不足是美容最大的敌人,我可不想明天看到你时‘,我是丑丑的。” “好,那你早点睡罗!” 隔天早上,我约了启邦去吃饭,我们在学校附近的烧腊用宾,我跟他提起创作完成的事。 “你创作完啦!”启邦问。 “嗯。”我顿了一下头。 “我正要跟你说,其实我也创作完了。”启邦平淡的语气却难掩他表情的欣喜。 “是吗?那下次要好好听你发表罗!”我吹捧他。 “别这么说,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的。” “什么事?”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朋友的叔叔是在唱片公司工作的?” “有,怎么了?” “我朋友说他可以帮我们把我们的创作拿给他叔叔,一方面当作投稿,一方面看看专业的人士怎么评分,你愿意吗?” “是可以吧i” “那我就帮你安排罗!” “嗯,就交给你了。”我诚恳地说。 “不用客气。” 只是突然问,我想起了与筱若的约定。“所以我想如果你会写歌曲,搞不好我可以帮你填词。”筱若说。 “启邦”我唤他。 “什么事?” “我能不能晚点再交给你?” “可以啊!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只是毕竟是第一次投稿,我想做好一点。” “没问题,我很期待你的作品呢!” “谢谢你罗!” “没什么啦!”他说“该走了,我要去上课了” “好,一起走吧!” 第七节下课,我就跟筱若约时间,因为她今天晚上有社团,所以我们决定一起去吃宵夜,顺便到她家里。 回到她家,都已经是快十一点。 一路上她就不断地催促我,但是我总是慢条斯理的。 等到一切就定位,我将钢琴盖打开,而她也坐在沙发上准备聆听。 在我要弹奏前,她还紧张地说:“好期待,你现在要弹了吗?。” “让你久等了。”我坐在钢琴前深呼吸。“我要弹了,弹不好不许笑喔!” 等到战战兢兢把钢琴版弹完,我专注地看她的反应。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上眼睛,愈是沉默我愈紧张。 “怎么样?不好听?”我忍不住问她。 “嗯嗯。”她摇摆她的头,用行动表示。“不会,真的很棒,那种轻柔的感觉,好像一阵微风吹过的感觉。” “真的吗?” “真的很棒。”她用点头来加强她的答案。 “谢谢你!”我总算松了口气。“你刚刚都不说话,吓死我了。”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回味而已。” “这样够不够格,当你合作的对象?”我提出这个问题。 “不会吧!你真的要我写词?”她很讶异地反问我。 “当初不是你提议我们要合作的吗?” “可是我觉得我写得很烂耶!”她难为情地说。 “不会啦!你试试看嘛!” “真的要我写?”她确认了一次。 “嗯。”我点点头。“对自己要有信心。”她就是这样激励我。 “而且启邦说要帮我投稿。”我补充。 “真的吗?”她兴奋到连眉毛都在跳舞。 “对,他说他会请他朋友帮忙。” “好鲜喔!” “怎样,试试嘛!” “那我就试试看罗!”蓦地说:“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又不能每天都听你弹,我怕我会忘掉你的旋律,这样歌词跟歌曲会搭不起来,如果用普通的录音又怕音质不清楚。” “说得也是。”她倒是说到了问题的症结,我家的电脑是最老旧的机型,没有烧录机可供我差遣。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方法。“我有办法解决,你等着好了。” “是吗?” “你等着看好了。”我给她个充满自信的微笑。 是的,这是我创作的歌曲,理所当然的,应该有你的一部分。 录音带隔天,在班上同学离去的时候,我赶紧将皓钓拦截下来。 皓钧是我们学校杏广社的社员,虽然他不是我们四人帮的成员,但是我们跟他的交情算好的。 按照皓钧的说法,他们杏广社每星期都必须要到电台录节目,这对我来说是个机会。毕竟凭我家那台阳春电脑,又没附麦克风,如果要硬着头皮录自己通弹边哼的demo带,似乎有些勉强。 录音间收音的效果‘’张在自己家里差很多,为求尽善尽美,我必须把握这个机会。 “皓钧,我现在只能靠你了。”我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的样子。 “什么事,怎么说的好像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他感觉很奇怪。 “你现在还有没有在录音?”我问他。 “有!怎么了?” “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帮忙?帮什么忙?” “下次录音时我能不能去?” “是可以啊!不过你怎么突然对录音感兴趣了,当初要你加入我们社团你不是拒绝了,怎么,有兴趣参加了吗?”他不忘为社团招揽新人。 “不是啦!其实……我是不太希望让很多人知道我要投稿的事,因为会不会被录用还是个未知数,而且这只是个尝试,玩票性质多,可是说然有求于人,我还是决定要把话说清楚? “其实我这几天创作了一首曲子,我希望可以借你的录首的时间,毕竟能用录音间,收音效果会比较好,可以吗?” “是这样啊……”看他面有犹豫,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如果你不方便没关系……”我说。 “没问题!如果你红了记得要算我一份功劳喔!”他爽快地答应。 “真的吗?太好了,那你什么时候要去录音?”我已经追不及待地想走进录音间“就这星期五,学弟妹的迎新露营前的晚上,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当然要,就决定那天罗!”到手的机会怎可错过。 敲定了时间,我不自觉的轻松了起来。一件事终于尘埃落定。 星期五晚上,我带着跟启邦借的keyboard,与浩均一同到广播电台,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我一直在旁边屏思以待,他示意要我放轻松。 “看你广播的时候真有趣。”我说。 “你别以为这样好玩,我都很怕我吃螺丝,还怕最后变成不知所云,今天算是很顺利了,至少没有重录。”他一边整理盘带一边对我说。 “是这样吗?”我对这方面真的不了解。 “对了,你不是要录音吗?你现在可以录了。” 我走过去,看着一桌子的控制器,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做。 “你应该也不会用这机器。这样吧!你负责弹,我帮你录音好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等到我把歌曲录完,我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不错嘛!你确定这是你的作品吗?”他开玩笑地说。 “什么话,建勋出品,必属佳作。”我臭屁的语气。 “真的惦惦吃三碗公,看不出来。” “卖安ろへ共,卖安ろへ共,我会不好意思的。”我不禁搔头傻笑。 “你什么时候知道谦虚这两个字怎么写啦!”他揶揄我。 “怎么这座说?我一直都很谦虚。” 他笑了笑,顺便看了看手表“该走了,都快十一点了,我还没整理明天去露营的行李。” “都十一点啦!我也还没整理咧!” 当他关上了录音室的门,我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啦!如果真的红,别忘记请我就是了!”,“那也要会红才行!”我实在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别想那么多,一定会有人赏识的。”他拍拍我的肩。 “恩!。”我点点头,我发觉我的梦想就快要实现,心底的雀跃,是无法形容的。 星期天下午,当我们还在返回高雄的路上,我忍不住打个电诸给筱若。 “我马上就回到高雄罗!”我说。 “几点到啊?”电话边是她的声音。 “六点吧!不过我不大确定,到高雄我打电话给你,再约一起吃饭好吗?”我迫不及待想跟她见面。 “是没问题,可是你会不会太累,要不要休息?”她担心地说。 “不用啦!我想早点见到你,而且听到你的声音就有精神啦!” 我故意把音调弄得中气十足,让她感觉我是真的精神抖擞,其实我已经很累了,只是我想快点见到她,也希望赶快把录音带拿给“你真的不会累吗?” “呆会,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就跟喝了蛮牛一样。”我逞强地说。 “好吧!那我们顺便去看电影好了。” “看电影?”糟了,逞英雄逞过头,我会不会撑不到那时候。 “嗯,今天有一部二轮片很棒喔!我从它一轮没上档就一直想看了,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二轮了,我一定要去看,怎么样,去吗?” “没问题,走啊!”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只是我不想破坏她的兴“那我们高雄见罗!”她愉快地说。 “好,等我回去。”我信誓旦旦。 挂上了电话,就看见阿智在旁边贼笑。 “真是~好甜蜜喔~”他故意说得酸溜溜的。 “别闹了,我要睡一下,到高雄的时候叫我。”我实在很累,为了要跟筱若出去,我需要补充体力。 “不用啦!我想早点见到你,而且听到你的声音就有精神啦!” 他故意学起了我的语调。.. “你记得叫我啊!”要是跟他斗下去一定没完没了,我还是别跟他吵。休息为重。 “不会,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就跟喝了蛮牛一样。”他又学了一次。 “真是甜蜜啊~” “别闹了,让我睡觉。”我有点不耐。 “静宜你看他对我好冷淡,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枉费我们当初的山盟海誓……” “陈同学,你不知道挡人财路者死,挡人爱情路者也得死吗?” 我故意说重话。 “好恐怖喔!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阿智面露无辜。 “静宜还是拜托你了,到高雄叫我,我要打电话。”我决定换个人比较保险。 “好,你睡吧!”她回我,还很善解人意的对阿智说:“你也别闹他了。” “是,老婆大人。”跟静宜保证后,阿智像哄小孩一样对我说:“好—好一睡一啊!” “对了。”在闭眼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为什么雅文没来迎新露营?静宜你知道吗?” 我想起这两天都没有看到她的影踪,总觉得不对劲,她不是对班上事务默不开心的人。 “恩……她……”静宜开始支吾其词,我觉得有点奇怪。 “是怎么了吗?”我担心地问。 “其实我也不大知道……”她说:“好像是家里有事,她很要好的表哥结婚,她回台北去了吧!”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既然静宜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疑有他。 “那我要睡了。” “我们会记得叫你的。”静宜说。 回到高雄,虽然真的很疲累,我也准时在七点钟到筱若家楼下,在等待她下楼的时候,我还迅速确定我有把那天录好的录音带留在身上。 在用晚餐之前,我们先去买了两张八点的电影票,这次不再是恐怖片,而是爱情文艺片。 折射可预期的,都已经在交往了,怎么还能看恐怖片,还是看爱情文艺片会浪漫点,而且在离开电影院之后,还能将那段浪漫的气氛延续:不过话说回来,难道看了恐怖片,离开电影院为了延续看电影的气氛,就要拿刀追砍吗? 当然那只是说说的,最重要的是她想要看什么,我就跟着她看什么吧! 只是进到电影院,灯一关,我的疲惫就完全显露出来,这大概是在上课时被训练的制约反应,灯一开就代表睡眠时候到了,视线愈来愈模糊,直到再也透不进任何光线。 是这样的吗? 好像不是吧!我应该是在看电影才是,女主角牵着男主角在草原上奔跑,突然他们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的女主角突然转过身,让我看清楚了她的脸,是筱若。 等等,是筱若,那男主角是谁? 我看清楚了男主角的脸,是我。当然罗!我是她的男朋友,不是我是谁。筱若抬起头来看着我,眼底泛着波光。筱若,你为什么哭呢?告诉我!可是筱若什么都没说,只是抿着她的嘴唇,突然问她的背后展开了一对翅膀,她飞了起来。 等等,你不能走,你怎么能走,而且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对我说什么?我紧紧握着她的手。 只是她不停的振着她的翅膀,我的手愈拉愈高,我极力的阻止她离开。 刹那间,一道曙光自天空落下,我被耀眼的光束排除在外,而那道曙光就是她离去的道路,她深情的看着我,慢慢的飞向了光的源头…… 我只是痴价的呆坐在草地上“望着她离去的模样…… 我觉得我好像在作梦,不是好像,是应该吧!我应该是睡着了,才会作梦吧!而且我现在应该在睡觉,所以我能确定我是在做梦。可是我的手,那份触感是那么清晰,指尖触碰的感觉,手掌传来的混热,这感觉不是作梦。 我猛然的醒了过来,电影院还是一片臭黑,电影情节已经跟我闭上眼之前脱节。 只是手上的触感依然还在,筱若正握着我的手。 太好了,原来只是场梦而已。筱若的手并未离开我的身边。 不久,电影开始散场,这样算来,我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看“我的电影”。 “你很累吧!”离场的时候,筱若这么对我说。 “不会啊!我故意伸展了筋骨,做出头好壮壮的模样。 “别装了,我知道刚刚你在睡觉。”她笑了笑。 我搔了搔头,真糟糕,被她识破了,脸不禁因为羞赧红了起来。 “下次别这样,如果真的累就别出来了,我们可以下星期再看电影啊!” 她叮咛我。 “我知道了”我就像被妈妈教训的孩子,乖乖的低下头去“知道了就好,别让我为你担心”她的脸上堆满了笑意,而我的心里则是充满了甜蜜。 “不过我刚刚睡饱啦!为了补偿你,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吧!”我提议。 “不用了啦,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真的吗?可是不去你会后悔耶!”我故弄玄虚。 “不去我会后悔?”她无法理解。 “嗯,相信我。”我给她一个很肯定的表情。 我们来到我们最熟悉的地方,寿山。 “就是来这逼嘛!我为什么会后侮?”她纳闷地问。 “因为我不想在电影院拿这个给你啊!”我把录音带拿给她。 “这是什么?” “是我那首歌的录音带,你这下赖不掉啦!我一定要你帮忙填”真的要我填?“她怀疑地说。 “当然!” “不后悔?”她又确认了一遍。 “不后悔。” “我就只好试试看了!”她把录音带收到书包前,把录音带拿起来晃了晃“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我感到难为情。 “好幸福喔!”她说。 “什么好幸福?” “因为可以跟你一起创作一首歌啊!这样我们的回忆又多了一点,而且是这么特别的回忆,我想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傻瓜。”我笑着说。 “是真的。别人的爱情里都会有个象征,就当作你回头看你的爱情的一个路标。因为有这个路标,所以我们永远不会在回忆中迷路,而且,这个路标会成为自己不管是沮丧、悲伤、难过时。最大的支持力量喔!像东京爱情故事,莉香把完治小学的照片留在身边,所以当她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她出生命里出现了一个无可取代的完治……而我们的象征物就是这首歌,比起别人可以到处买到的纪念品更有纪念价值,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一起创作的歌。因为是这样特别,更觉得我们两个是互为不可分的一部份,而且只要我一回头,就可以借着这个道标,找到无可取代的你。”她缓缓地说。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能是因为她说得让我很温馨,我不想破坏她言语的质感。 她转过头来对着我。“以后或许有很多人听到这首歌会感动的落泪,可是只有我们两怛才知道这首歌背后真正的故事,是我们两个的故事。” “所以现在的我,觉得很幸福。”她用微笑来表达她幸福的感觉。 我觉得我很感动,只是这种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我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多念点书,把文学造指提升,我只能深深地抱着她。 这时候煞风景的手机响了,天杀的,是那个猪头。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我为这样煞风景的行为对筱若抱歉。 她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阿勋,你在哪里?”是静宜,她的声音非常的急促,我可以感觉到发生事情。 “我在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雅文,雅文她现在在急诊室,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急诊室?”我不禁叫了出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七章 爱情的现实 我火速赶到医院,进急诊室前就碰到在外守候我的阿智。 “雅文怎么了?”我气喘喘地说。 “雅文她得了急性肠胃炎,现在已经不在急诊室了,医师把她调到楼上的病房。” “要不要紧?” “医生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需要留院观察比较好。” “是这样嘛……”我说。“静宜呢?” “她在楼上陪雅文。” “你们住院手绩都帮她办了吗?” “办了,我是办完手续就一直在下面等你。” “办了就好。”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去哪里?打老半天家里电话没人接。”阿智不禁抱怨。 “我跟筱若出去,所以不在家”我歉疚地说。 “亏你今天还能玩这么晚。” “这等等再说,我们先上去看雅文。”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静宜打电话时,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交代,只是一真催促着我要赶陕到学校的急诊室,我匆匆挂上了电话,抬望眼便看到面带焦虑的筱若。 “雅文怎么了?”她问。 “我不知道,静宜什么都没说,只是要我赶快到学校。 “那我们快走吧!看起来蛮严重的。” “我想也是……”我说。 “真是对不起。”我戴上安全帽之前对她说。 她摇摇头,“没关系,雅文的事比较重要。” “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她催促着我。 到了病房门前,我们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静宜。 “有没有好一点了?”在门遗,我轻声地同。 “稳定多了。”静宜说。 “她是什么状况,你不是说她回台北了吗?怎么会这样呢?我略带点咎责。 “这……我也不知道。”静宜的言词闪烁。“你自己同她吧!” “喔!那现在可以进去吗?”我问静宜。 “可以,你进来吧!” 进了门,我开始向四周环视。我突然发觉有件事不大对劲,是什么事呢?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对了,是破坏神。雅文生了病,为什么看不到破坏神的身影? 他应该来照顾雅文。 “破坏神呢?”我问。 静宜脸上出现了难堪,我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追问:是怎么了?吵架了吗?“ “他们……他们……”静宜吞吞吐吐地说。 “他们分手了。”阿智直接了当地告诉我。 “分手了?”我感到意外。 “你干嘛要说,不是答应雅文不说的吗?”静宜小声的责骂阿智。 “说也没关系,方正迟早要知道的。”阿智老大不在乎。 “等等,他们怎么会分手?”我觉得我还是无法进入状况。 “因为……”阿智要说就被静宜打断了话。 “你别再说了,其他的让雅文自己说”静宜这样盯我况于是阿智再也没说什么。 “我想下去买些饮料,阿勋,你要不要?”静宜询问我。 “不用了,谢谢。” “好吧!那我先下去了。”她拉着阿智的衣角。“陈弘智,走吧!” 等他们离开了房间,我独自坐在床沿,雅文沉睡在床上,没有感觉我的存在。若干分钟后,她悄悄地睁开了眼睛,一转头,便看到了我,脸上充满着讶异。 “你醒了吗?”我问,她点点头。 “好一点没?”我关心她的状况。 “好一点了。”她用虚弱的声音说着,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怎么会搞成这样?”我真的想不到,担心地问她。 “没有,不小心吃坏肚子,没什么事的。”她挤出了个微笑,想安抚我的不安。 看到她的微笑,我觉得很内咎,我内咎我没办法体量她的心情,我以她的一个同班同学而内咎,我以她的一个好朋友而内咎,而我也以一个旧情人的身份内咎。 “你……我……”我想说些什么,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章程。 “你在说什么?”她勉强地笑着。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提起了勇气问。 “你说这件事吗?我想只是单纯的肚子痛,所以我只告诉静宜。”她还想掩饰。 “我不是说这个。”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你……”我深吸了口气。“你跟他分手了,是吧!” “是静宣告诉你的吗?”她的语气略有不悦。 “这不是重点,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一定是静宜告诉你的,对不对?”看来她不是很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愈是如此,我的内咎愈深。 “是你要静宜不要告诉我的吗?”我叹了口气。“你……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我为什么不肯告诉你?”她干笑了几声,噙着眼泪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知道我嫉妒你吗?我嫉妒你过得那么好,我嫉妒你过得比我幸福,这样可以了吗?”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我想她应该是压抑太久了,她需要发泄。 “不够吗?那这个理由够不够,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因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离开了你却过得比以前狼狈,可以了吗?我不想让你因为看到我选择错误,而让你嘲笑我,可以了吗?” “别再伪装了,好吗?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为你担心。”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她把储存在眼里的泪水一俯而出。 我决得很悲哀,因为我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这不是我认我拿了张卫生纸给她,示意她擦干泪水,她只是愣愣的看着我,然后拿着卫生纸拭去她的泪水,像涨退潮一样,她的眼泪渐渐退回了眼底。 “我想你需要冷静。”我缓缓地说:“我想我是不适合留在这里的,我先走好了。”我想我是想逃避,逃避我的内咎,逃避让我内咎的她。“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看你。”说完,我起了身,转向出口的方向。我想起了一句话,于是在出去前停下了脚步,背向她“我希望我们能永远是朋友,好吗?” 我不敢看她的表情,所以接着我离去的道路。 “对不起。”就当我的手碰触到门把,背后传来了她的声音,让我再一次停下脚步。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她终于卸下心防,说出真心话。 “我是不是很傻?不,我觉得我很傻。”她像在证实什么,自言自语。 “如果当初我不离开你,现在的一切会不会改变?”她哀哀地问我。 我什么都没说,也不敢回头过去看她,只是默默听着她的声音。 僵持一两秒后,她终于打破寂静。“只是,爱情没有如果,只有现实。” 这时,我才回过头对她说:“别想大多了早点休息吧”“为了避免沉闷,我刻意说得轻松。 出了房间,就撞见在门外的静宜他们,我想他们是在门外等待吧! “要走了吗?”静宜问。 我点了下头。“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她。” 回去的时候,她的话深刻的荡漾在耳里…… “如果当初不离开你,现在的一切会不会改变。只是,爱情没有如果,只有现实。” 是的,只有现实,我们的现实就是我们再也不会回到过去,在你离开之后,我也离开了我们的爱情,再也回不去…… 离开之后两天后,雅文就出院了,办完了手续,我陪着她回到她家。 “送到这就可以了。”她说。 “真的不要紧吗?你的身体。”我关心地问她。 “不用了,你先走吧!等等还要上课,不是吗?” 我实在很难决定,只是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如何?只能无奈地说:“好吧!那你多保重,要多休息。” “我知道,谢谢你。”她给了个真心的微笑。 “那我走了,掰掰。”虽然有点担心,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拜拜。” 我转身离去,走下她家的楼梯。 “阿勋。”在楼梯间时,她唤住了我。 “什么事?”我抬头望她。 “那条手链还在吗?”她有些担心的问我。 受链?我记起来了。是那天她还给我的手链,套句筱若说的,那是我们那一段爱情的象征品,回忆的道标。 “还在,我保管得很好。” “那可以再拿给我吗?”她的语气接近请求。 “可以啊!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说过了,我只是帮你保管而已。”我不知道她为何要用这种语气。 “谢谢你……” “不用那么客气吧!”我不好意思地说:“那我走了。” 她点了点头。 回到学校,阿智跟静宜就在我的身边坐下来。 “雅文呢?”阿智说。 “她回家了。” “你不陪陪她吗?”静宜问。 “她说不用了,所以我才回来上课。” “阿勋,有件事很难开口,可是我又不得不说,虽然可能很对不起你跟筱若。”静宜有些欲言又止。“ “对不起我跟筱若?怎么说?” “如果可能,我希望最近你可以多陪陪雅文。”她央求我。 “陪陪她?” “恩。”静宜点点头“因为我觉得雅文这次被伤得很深,破坏神他根本就是跟雅文玩玩而已,虽然雅文略有耳闻,可是每次都相信他,最后却还是这样…… “喔……”我大致上了解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想比较能安慰她的,就是你了。虽然我跟阿智也是她的好朋友,可是毕竟你曾经是她的情人,你说的话,应该会比我们说的话更容易改变她。”静宜说。 “我知道了,最近我会多陪陪她。”这应该也是我尽朋友的义务吧!更何况我想减少我的内疚。 “真的吗?麻烦你了。” “朋友间还说什么麻烦,够了没。”我豪爽地说。 下课后,我约了筱若在麦富劳见面,并把这整件事告诉她。 “所以,最近出去的机会可能会少一点了。”我做了个结论,当作像她赔不是。 “没关系啦!你该多陪陪她。” “真是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你又没有犯下什么错,而且就是你这么温柔,我才会喜欢上你的。”筱若甜滋滋地说。 “是这样吗?”我说。 “对啊!因为当初你也是这样温柔地安慰我,所以我想雅文也会慢慢在你的安慰下快乐起来的。” “别把我说的那么厉害吧!” “这是真心话,真头。”她笑着对我说。 “对了,你的生日快到了不是吗?”我换个话题。 “对啊!你还记那么清楚,不过还要好几个星期耶!”她开心地说。 “当然记得清楚,可是有件事也要跟你说。” “什么事?” “那个星期六要考数学,所以可能也没办法跟你一起出去庆祝。” 我无奈地语气。“真是对不起。”我低下了头,以表示我的歉好了。“ 她善解人意地说。 “好,没问题,我一定跟你去庆祝。”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你也是。” 过了几天,我在吃完晚餐回到学校的途中,把手链拿给了雅文。 “这是你的手链。” “谢谢你。”她小心翼翼地把手练接过来,捧在手上,小心到似乎是害怕半途就断裂的感觉“不用客气,本来也跟着停止。” “等我一下。”雅文停下了脚步,我也跟着停止。 她把手链戴在她的手腕上,然后抬起头来,问:“好看吗?” “好看……”我说。 “原来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它了。”她用着很心疼的语气。 “怎么这么说……” “我那时真的是这样想的…”她笑得很涩。“不过现在我又见到它,丢去了爱情,找回了手链,不知道值不值得?” 我陪笑,不发表什么意见?也不知道发表什么意见? 来到交谊厅门口,我问她:“你等一下要回家吗?” “是啊!你呢?” 虽然有点担心,不过我还是应了声:“好。” “你别想太多喔!”我忍不住提醒她。 她摇摇头,“不会了,该想的我都已经在医院里想过了,所以我不会再想了。” “嗯……”我还是很担心。 “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我一个人应付的来的。我不是说过,爱情没有如果,只有现实吗?” 我顿了下头。 “既然爱情只有现实,而现实是无法改变的,我也只能接受现实,然后在现实中生存下来。”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觉得,在这次情变后,雅文变得更坚强了。 “那就这样了!掰掰。”她说。 “好,掰掰。” 离开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歌词今天是星期六,我约筱若约出来吃晚饭,就在我们最熟悉的三皇三家。 “雅文好点了吗?”她关心地问。 “好很多了,我觉得她变成熟了,已经不再需要我不断给她安慰……我想她应该已经能够慢慢调适自己。” 她露出浅浅的一笑,那感觉好像微风轻拂过麦田时,被摇动的金黄麦穗一样,风一吹过,麦梗跟着忽高忽低的摇摆,有种跳动。 的阳光气息,却也种安定的泥土芳香。 我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爱情总是让女孩长大。”她的那抹笑还挂在脸上。“人总说,女生爱流泪,其实在分手的时候,流泪的也往往是女生。但是,在流泪的过程中,天真跟幼稚总是混杂在眼泪中离开,所以,女孩每流过一次眼泪,她会多一分坚强。” “是这样吗?”我是男人,我不懂女人的心情,或许就橡人说的,女人是男人最难解的谜。不过我想,大概是因为她曾经也被政宇这么伤过,所以才能与现在的雅文心灵相通。 “不过她能走出爱情的伤痛,真是太好了。”她由衷地说。 “嗯,说的也是。” “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的。”她的笑变了一种赞扬的味道。 “可以什么?”我不解地问。 “可以安抚雅文的心啊!阿勋的存在,果然就是让人安心。”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别这么说嘛!”我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对了……”她好家是发现了什么般,在她的背包中翻,然后拿出了一张纸。“差点就忘了正事了。” “什么正事?” “这是我填的词,大作曲家,请你参闻。”她腼腆的把那张纸递给我。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的审核一下了。”我故意装得一本正经。 我打开了那张纸,里面写着: 香翅膀醒了吗我的睡美人睁开眼迎接我的眼光我的眼光穿越时间的海洋投射在我们的未来上睡美人请准备飞翔 闭上眼感觉你的方向你是个天使却遗落了翅膀我会带你回幸福的天堂我用思念化作翅膀将自己送到你的身旁别因寂寞失去方向 冲破云瑞将会看见阳光我用思念化作翅膀将爱情送到永远之上别因胆怯变得迷悯下过两后天气依然晴朗别沉睡我的睡美人沉睡中不能实现梦想相信我 随我飞翔你会看到爱情的天堂我觉得很感动,虽然她的功力不如那些畅销的作词家那么洗练,可是这歌词的意义,就是我们的故事。 她真的做到了,让这首歌完整的成为我们的纪念。 “写得不好吗?”她有点怯懦地说。 “不会,我觉得写得很好,你做到了,你让这首歌成为了我们的纪念。” “没错吧!我是一边想着你,一还写这歌词的,因为我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故事,我想让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成为经典,我想让大家知道,因为有彼此,所以我们是幸福的。即使他们不知道歌词背后真正的故事,但是它会把我们的感觉感染每个人喔!”她一脸幸福的表情。 “你最棒了!”我装可爱地说。“总之,你合格了,我们就用你的歌词跟我的歌曲去投稿吧!” “好,就交给你了!”她用灿烂的笑容回应我。 回到家。我把这首歌轻轻的唱了一遍。筱若说,她用想着我的时候,创作这首歌,我也用想着她的心情,唱这首歌给自己听。 只是哼唱后,我想起没几天之后,就是筱若的生日,我该准备什么礼物? 我希望能准备特别一点的,就像这首歌一样特别。 跟这首歌一样特别?我可以把它再录成录音带,当作礼物送给她。只是这样的礼物会不会太廉价了? 虽然情感是不能用金钱来计量,可是总觉得特别之外还是要有点实际。 其实我可以送几件礼物给她,像神雕侠侣里,杨过在郭襄生日那天送了三件礼物给郭二小姐。虽然杨过跟郭襄不是情人的关系,但如果我能像杨过一样送几件礼物,特别与实际两者兼具,我想筱若应该会很高兴。 只是这样的礼物能到哪里去找呢?我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结论,于是我决定明天再想。 隔天晚上,我决定先行动再作考虑,于是一个人遛达到火车站前。 我随意地走在商店的骑楼,逛着逛着,突然问,有问店面的橱窗内摆设的东西让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是一个苹果造型的香透明的玻璃嵌着真正装载香水的瓶子,感觉上像是透明的果肉包围着蓝色的核一般。 我和筱若都不算是非常忠实的日剧迷,但是我们两个还是有看过一些比较热门的日剧,例如《长假》、《恋爱世代》、《东京爱情故事》等等。 更何况,我们两个一开始还曾经为《东京爱情故事》中,完治究竟有没有爱过莉香而争论不休。 偶尔我们也会讨论其他日剧,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她非常言欢《恋爱世代》中那颗宛如幽灵般阴魂不散的水晶苹果。 套句她的话,这个苹果仿佛就是哲平跟理子的爱情中,回忆的路标。 我曾经在网路上看过某些人对这个苹果的讨论,似乎是因为苹果的形状有些类似心,所以用苹果来代表爱情。 再说,她最常拿来比拟我们的爱情,就是《东京爱情故事》,可是《东京爱情故事>,最后的结尾是莉香离开完治。 比起《东京爱情故事》,最起码《恋爱世代》最后哲平还是跟理子在一起了。 于是,没有太多的犹豫,我走进了商店里,向老板询问那瓶香水…… 完治莉香的辩办今天是筱若的生日,由于跑种考试逼迫着我一定要念言,所以我只跟她说了声“生日决乐。”,其他什么都没给她。 至于把附有歌词哼唱版本的歌曲录置到录音带中,这个礼物又只能拜托皓钩。 “皓钧,对不起,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我严肃的表情。 “你答对了,好棒好棒。”我拍手鼓掌。 “上次不是才录过,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这次的歌是附带歌词的。” “喔~有歌词了?”他的语调似乎也流露着新鲜的感觉。 “对啊!所以……” “所以你想再录一次。” “没错,可以吗?最后一次了,拜托你。”我双手合起,恳求他。 “让我想一下……”他陷入思考,然后提出一个我意料不到的答案“你想不想去成大?” “去成大?去成大做什么?” “我觉得你的歌很不错,如果只做成录音带,未也太小看你了,更何况我听说唱片公司他们都收dem0带都是已经烧成cd的……成大他们的广播社的设备很棒,不但有电台的设备,还可以把你的声音烧成cd,我们社团这星期要去参观,你要不要跟来?” “什么时候?” “星期六下午,考完跑台后。” “方便吗?”我不大想让他太勉强。 “没问题啦!我可是我们社团的重要干部,所以跟他们很熟。” “这样啊!当然好罗!真是谢谢你了cd” “不用谢我了,你记得请我吃饭就好了。” “这是一定要的啦!”我笑着说。 就这样,在成大,我把我们回忆的道标准备好了,不过贪心的我,顺便多烧了几片。 至于为什么要烧几片,包括原稿的cd,还要一片给筱若,一片要留给自己作纪念,一片当然是要给启邦去投稿,毕竟投稿是我跟筱若的梦想。 星期天晚上,我把复物准备妥当后,便跟筷若一起共进晚餐。 .把所有预先想好的活动结束,我们就到学校来散步。至于为什么来学校散步?我就不知道了,这是枝若的意思,可能是寿山去烦了吧! 我打算逛到励学大楼前的广场,在学校里有一条被两排椰子夹住的小径,我们在手牵着手走着。 已经接近十一点的学校,本来就是没有多少人会在校园内闲晃。今天又是星期天,虽不能说邈无人迹,但是也差不多有那个意思了。 她停下了脚步,张开双手说:“今天的风好凉。” “嗯。”我陪着她停下脚步。 “好安静喔!”她席地而坐。 我跟着坐了下来。 “都已经这时候了,没什么人,当然很安静罗!” “说的也是。‘’”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我拿出了我预先买好的礼物,并且对她说:“生日快乐。” “谢谢。”她笑得很开心。“里面是什么?” “你要不要拆开来看看?” “好啊!”她迫不及待的把包装一一卸去,取出了那颗苹果。 “是苹果!”她也顾不得大庭之不,直接惊呼“可是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因为我买不起哲平跟理子的那颗水晶苹果,所以只有将就点,就拿这个取代罗! “啊一原来我只能拿到取代的东西。”她装出很失望的表情。 看到她这副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那算了,还你好了!”她故意拗着脾气撒娇。 “别这样嘛!你不觉得这个苹果比起哲平与理子的苹果更棒吗?”我哄她。 “为什么?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特别意义啊……”我慢慢组装着词句“因为哲平他们的那颗苹果,就只是一颗苹果,你看这瓶香水,瓶子被深深的嵌在透明的装饰里,就好家被拥抱一样,我希望你能一直记得,你是这样被我拥抱着……你是这样被我嵌在心里……” “然后呢?”她似乎食髓知味,又追问我。 “然后……然后就是,套句你说过的,每段爱情都会有一个象征物来当作回忆的路标,这颗苹果就像是哲平跟理子的象征品… …你每次都拿<东京爱情故事>比拟我们的爱情,可是<东京爱情故事>的结尾,是莉香离开完治,最起码,<恋爱世代>,最后哲平还是跟理子在一起了,是个好结局…… 最重要的是,你看这个苹果,像不像一颗心,心就代表爱情。 我希望我们的象征物不只能当作回忆的路标……毕竟不管是爱情跟回忆,最重要的路标还是心跟爱……而且也只有爱情才能完完整整的当爱育的象征……只可惜,我又不能把爱情实体化让你看到,总不能真的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吧!所以,就只好拿这颗苹果罗!“多亏她出的脑力激荡,说完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好像已经把我这辈子会说的甜言蜜语都用在这个时侯了。 “嗯……”她没说话,只是低吟,似乎是在品尝我刚才的话。 “怎么样,我说的好不好?这样的理由够充份了吧!”我得意的说。 “真不知道你这么会说甜吉蜜语,亏你说些话还不会脸红耶!”她噘着嘴,斜着眼用有些怀疑的眼神看我。“你确定你没找人练习过?还是之前跟其他人说过?” “真的没有,我发誓。”这小妮子怎么说起造句话来那么像静宜。“怎样,我说的,你还满意吗?亲爱的筱若小姐。” “当然不好罗!你看你说得那么牵强……”她用有些不屑的语气回我。 “而且我只是觉得《东京爱情故事>特别让我感动,我又不是拿它来比拟我们,难怪你要我像莉香一样离开吗?” 她的话,无疑是泼了我一盆冷水,不过她说的也没错,我们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不过……我很高兴,谢谢你。”她终于笑逐颜开。 看到她那快乐的表情,我忍不住顽皮的逗她。“这样就高兴啦!那我其他的礼物就不用送了” “还有其他的礼物吗?”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对啊!你等着……”我拿出了cd.“这是那首歌配合上你的歌词的cd,送给你当礼物,这才是真正单纯属于我们两个的象征品。” “shock,cd耶!那你呢?你有吗?”她兴奋地说。 “有,我自己也留了一份。”我笑着把我那份也拿起来给她看。 “你也有一份就好了,我可不想只有我一个人有的纪念品… …“说完,她端视着那张cd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罗!毕竟也有你一份的。” “嗯。”她点点头,说完顺便站起了身。“不过,我该走了。” “要走了吗?” “我今天晚上不能太晚睡,所以应该要走了,再说我迫不及待想把这张cd拿回家听啊!” “这样啊!那我们走吧!”我的屁股也离开了地面。 “那我的车子停在你们东侧门那里,所以我要往那边走。”她对我说。 “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她婉拒我。 “真的不用吗?” 她摇摇头。“真的不用了。” “这样啊……” “对了!真的谢谢你的札物,我真的很喜欢。” “嗯,你喜欢就好。” “那就掰掰罗!”虽然还是面对着我,但她开始缓步向后退。 “掰掰。”我跟着她,也开始向后退。 “再见。” “早点睡。” “早点睡。”我们之间愈退愈远,现在已经有一段小小的距离。 她突然笑了出来,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你笑什么?”我好奇地问。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吗?” “很像什么?” “很像……刚才你嗤之以鼻的完治跟莉香他们两个。” 我想起来了,东京爱青故事里有一幕,他们两个都不愿先离开,于是在公园里依依不舍,话说的话都说尽了,最后却只能用约定数123转身离开。.. “真的有点橡。”我笑着说。“不过,我又没有对他们俩个嗤之以鼻。” “我知道。”听到我的话,她笑得更灿烂“可是,我想他们当时一定是以我们这样的心情说再见吧!” “可能是吧!” “不如……”她欲言又止。 “不如什么?” “不如我们也来做一次?”她提议。“我们也来做一次他们那时侯的做过的事……虽然我不是莉香,你不是完治,这里也不是东经。” “你是说……在这里?”我讶异地问她。 “对啊!在这里。”她的语气一点都不犹疑。 “好啊!”我回应。 “那要开始了喔!”她笑着说。 “好”因为她的提议,我的心情也跟着荡漾起来。 “我们一起数123,然后转身回家。” “没问题。” “开始……”她起头。 “l、2、3.”我们两个一起说。 我们两个都笑了,因为说完了123还是没有人转身。“你没转身。”笑完,她故意噘着嘴问我:“为什么你没转身呢?” “你也没转身啊!”我也有样学样。“那你又为什么没转身?” “因为莉香没转身啊!”她的脸上挂着莉香的招牌笑容。 “说的也是。” “那好吧!我们再来一次,这次一定要转喔!”她说。 “好。” “1、2、3”她转过了身,我却没有,因为我想目送她,毕竟我家离这里近,晚点回去无所谓。 只是她转过了身,跨不到一步,就停止了她残缺的步伐,转过身来。 我看着她,笑了笑。 她跑了过来,抱住我,我也紧紧抱着她。 “我舍不得离开你。”我仿佛听到她埋在我怀里这么说。 我紧紧搂着她,在这个模仿虚拟的情节,却有最真实的感觉阿勋:莉香对完治不舍的心情,就是我爱你的心-情…… 第八章 第八天。 天使完成了它的任务,由支离破碎的空间中,为我重建一个新的世界。 只是,完成任务的天使,留下了最后的想念,回到天堂。 或许,天使的来去总是没有理由…… 迷失的回忆 筱若失踪了。 自从圣诞节那天,我们在rock22跳完舞,筱若就失去了音讯。她开始不与我联络。 即使我打电话给她,家里的电话是没有人接听,而手机总是收不到讯号。就像轻烟一般的消失,从这个世界蒸融,离去时没有任何的声音,任何消息,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去那里,会不会有一天回归。 我有空就去她家楼下站岗,期盼能够见上一面,但往往等上了两三个小时,直到接近子夜时分,却依然不见她的踪影。 她应该是连家都没有回吧!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她消失后的两星期,我已经不能确定之前究竟是不是场梦? 最后,考试将近,我连站岗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是…… 筱若,你在哪里? 你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静宜问我。 今天上午,我带着疲累的身躯,考完了组织学实验。 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撑过来的,我的心思忽左忽右,偶尔放在筱若的行踪上,偶尔放在课本上。这样恍惚之中,我结束了这个考试。 当我一个人失魂的坐在交谊厅中,阿智他们拿了张一直椅子坐在我对面。 “没有……”我颓丧地说。 “她会到哪里去,你知道吗?”静宜问。 “我不知道,我跟她就好象断了线,就算说我们已经分隔在两个世界也可以,我看不到她的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家也没回,电话也没接……我连她去哪里都没哟一点头绪……” 几个晚上的肠思枯竭,我还是猜不透筱若的意图与去向。 “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阿智说出另一种可能性。 静宜用手腑给了他一个拐子,嘟着嘴说:“别乱说话。” “其实我也有想过,可是,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想我应该会从新闻中知道,可是……” “你别听他的啦!筱若不会有事。”静宜连忙打断我的话,安慰我。 “可是,如果她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她会在哪里呢?她是不是在躲我?”我哀哀地说。 “你有做什么让她要躲你的事吗?”阿智开口。 “我不知道。”我苦恼的抓着早就凌乱的头发。 “你不要想那么多了……”静宜说:“她可能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现在不能跟你联络。” “是吗?”我将苦笑挂在脸上。 “不过在她回来之前,你要先加油,考试回到了,不要只顾着她的事。”静宜担心的表情。 “是啊!下星期有两科考试,你知道吧!”阿智跟着静宜一起提醒我。 “我知道,我会念的。” “你知道就好。”阿智说。 晚上回到家,我感到彷徨,看着准在桌上的书本,却一点念书的欲望都没有。只能赖在床上,打开了广播,为的只是别让沉默突显出一个人时,寂寥的呼吸声。 广播里主持人到底在吱吱喳喳些什么,我根本一点都听不进去,翻来覆去之间,感觉不到我是一个有生命的个体,觉得自己是个失了灵魂的躯壳。 我决定坐起了身,想听听主持人在说些什么。至少在这样有知觉的反应下,才觉得我是个人。 广播里主持人与call的听众一阵笑闹之后,终于正经了一点“好啦!阿凯你要点播什么歌?” “我想点播〈翅膀〉,送给道明中学高三二班的阿兰。” 我怔了一下,想让广播静止的念头流过脑海,但我没动作,只是愣愣的坐在床上。 回忆随着旋律在我的躯体里起舞…… “是真的。别人的爱情里都会有个个象征,当作你回头看你的爱情的一个路标。因为有这个路标,所以我们永远不会在回忆中迷路,而且,这个路标会一直成为自己不管是沮丧、悲伤、难过时,最大的支持力量喔!像东京爱情故事,莉香把完治小学的照片留在身边,所以当她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她的生命里出先了一个无可取代的完治……而我们的象征物就是这首歌,比起别人可以到处买到的纪念品更有纪念价值,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一起创作的歌。因为是这样特别,更觉得我们两个是互为不可分的一部分,而且只要我一回头,就可以借着这个道标,找到无可取代的你。” 不知不觉,我想起她曾经这么对我说。 在筱若离开后没两天,我们一起创作的“翅膀”被拍成新一波宣传用的mv,在各台播放。只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这首歌居然红了起来,虽然没有到大街小巷都有人传唱的境界,但是确实可说有一定的知名度。 一个人独饮哀伤浓过喜悦的滋味。 我们的歌曲感动了别人,但感触最深的,应该是我们。 这首歌,是我们爱情的路标,是爱情所胆子的纪念品,但是,为什么在我耳际响起了爱情的路标,我却找不到你?而且,连我们的爱情本身,似乎都只成了一种纪念? 在庆祝生日的那一天,你在济世大楼前的广场曾说:“虽然你不是完治,我不是莉香,这里不是东京。” 所以,你不会跟莉香一样,对完治不告而别的,是吗? 筱若,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我忍不住地流下泪来…… 最后的信筱若失踪已经快一个月了,到今天为止,我还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就在这样焦急、忧虑、疑问、悲惨的混杂心情下,度过了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 午三点半,学校的钟声响起,代表我终于在期抹考中解脱。 当我把书包背上,“阿勋。”是雅文唤我。 我看看了她,问:“什么事?” “你等一下。”见我似乎急于离开,她快步走了过来,递给我一封信。 “这节考试前,那个叫志杰的学弟托我拿给你的。 我看了看信封,上面用着娟秀的字体写着:我不由得心悸,因为这字体是筱若的字迹。没有什么迟疑“把信封打开,迅速的把整封信流览了一次。当我抬起头来,寻找雅文的影踪,她已经前脚踏出教室门口。 迫不及待,我冲了出去,大声呼喊:“雅文。” “什么事,跑那么快?”她问。 “你说这封信是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大概两点半左右,这节考试前,因为你还没来,所以杰就交给我了。” “只有他一个人来吗?” “对啊!只有他一个人来,没有其他人,怎么了吗?” “那他拿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啊!对了。”她恍若惊醒般,从铅笔盒中,拿出了一张纸条。 “他说其他的只要你看那张纸条就知道了” 我打开了纸条,有别于筱若娟秀的字体,应该是志杰写的。 “筱若要走了,今天下午五点半的飞机,我会尽量帮你拖住她,快来机场。” “怎么了吗?”雅文见我郁结的眉头,担心地问。 “我回来再跟你解释。”我没什么时间在慢慢细述,只好这么说。 急忙的骑上了车,我直向机场奔去。 一路上,我仿佛听见筱若的声音,那是她在信里想对我说的话。 阿勋:我要走了。 对不起,我没能够跟你说再见,因为我害怕跟你说再见。我知道,如果跟你说再见,我可能就走不了了。 你一定认为我很任性,就这样不告而别,但,请你原谅我的任性。 镇自从圣诞节跟你告别,我就飞到我爸妈那边,因为我家里发生了些事情。我弟弟那天写信给我,说了很多事,包括他在国外的一些心情,与家里的状况。 我的外婆病了。 当初妈妈瞒着我,可是弟弟在信上告诉了我。病情原本已经稳定,但是最近又开始严重起来。从小我就跟外婆很亲,我实在没办法一个人在台湾等下去,于是,我飞到了外婆的身边。 到了爸妈那边,我想了很久。我在思考,是不是还要一个人留在台湾? ‘我没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想,如果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情一定会更复杂,更不能做决定。 我很自私。对不对? 这一个月,我在国外,陪伴着我的家人,我心里也很挂念你。 听志杰说,你很担心我的状况,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在一个月的思考后,我决定留在国外陪我的家人,至少,在我外婆康复前,我会一直留在那里。这次回来,就是回来办休学,或许我会在那里完成我的学业,所以,没有办法在陪伴你了! 你还记得吗?我曾问过你,如果我们之间出现了距离,怎么办? 我欺骗了你,我说我会见一步一步。事实上,我的心里早就决定,选择离开,一方面是因为距离让人的感觉模糊,如果我感觉不到你,我会非常寂寞。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我不这样定位我与你的关系。如果我不先离开,先跟你说离别,你是不是就会像你说的,一直等待下去…… 虽然我知道你也会寂寞的! 只是你有那么多的好朋友,阿智、静宜、雅文他们、应该会帮你分担寂寞。 看着你送我的那颗苹果,我们的路标,突然想起那个圣经里的故事。夏娃骗亚当偷了伊甸园的禁果,亚当咬下的那口,来不及吞下,就被发现,而哽在喉咙中,后来跟着夏娃一起被赶出了乐园。 或许在我们这样的关系,那颗禁果,叫做“爱情”,而那一口,没有被亚当咽下的禁果,叫作“思念”。我来不及,让你啃呲了“爱情”的全部,却只让你把“思念”哽塞在你的喉咙,在舍弃与接受之中。难以自处,直到难过的流下眼泪,直到,让你离开了幸福的乐园…… 我做不到,所以我只有离开,因为我不想让你等待。 只是矛盾的我,真的很想用你的影子,再做出另一个你,这样我就不会孤独了。 但是你是独一无二的,而且就是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很珍惜。然而,越是珍惜,我就越是不想离开你。 那天你唱“别人都说我们会分开”,我觉得心情很复杂。 你问我:“怎么了?” 我说:“因为我们这么幸福,所以这首歌不适合我们。 其实,那是我骗你的,我不想听你唱那首歌,是因为我不想在还能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听你说分离。 和你有好多好多的回忆,从见面的那一晚开始。我想我就是从那一晚就喜欢上你了吧!因为你待我的温柔。而且后来,在我那破碎的爱情里,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其实,你知道吗?在绿岛的时候,那一夜,我只想在你面前。流即使寂寞和温柔是会互相吸引的,就像n极和s极,紧紧相吸。可是我知道我们一定不只有这么肤浅的感觉,我一直相信,我是你的睡美人,在漫长的睡眠中等待你充满爱情的吻。 有你的回忆,我会好好的珍惜,也谢谢你给我那么多值得的回忆。只可惜,我没办法继续成为你的翅膀,带你到更幸福的天堂,可是我会在遥远的地方为你祝福的。 真的要跟你说再见了,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我们还是别说再见,也许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再见。 我愈来愈了解莉香的感觉,因为莉香对完治不舍的心情。就是我爱你的心情。 就这样了,阿勋,我会想念你的筱若ps.在幸福的天堂里等我转了个弯,机场就近在眼前,我看了看表,四点十分。 筱若,等我。 约定四点二十分,我冲进机场大门,连气都还来不及喘一声,便慌张的在大厅寻找筱若的身影。在遥远的地方,几乎已经快要脱离我的视线的地方,我看到她跟志杰两个人,而她的行李似乎已经准备上手,随时有人关的可能。 我奔跑过去,穿梭在人群的细缝间,就深怕,一旦被淹没,都是诀别般的迅速,直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气喘喘的凝望。越过志杰的身体,她现了我,愣愣的,原本已要把行李提起的手,来不及完成使命,就这么滞留在半空中。 “阿勋……”她默默念着,表情混杂惊讶与忧伤,她应该无能理解,一个她要不告而别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跟他说的。”相对于她的讶异,志杰的嘴角却有种放松的微扬。 我和她都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在我们之间那段咫尺,却又无能为力拉近的距离,交会。 “看来这里应该不需要我了。”志杰有些难为情地说完,背向我们离开。 我定定地注视着筱若,在志杰走远后,喘着气,急促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为……为什么你要……你要走也不告诉我?”。 她不置可否地低了下头,缓缓地说:“因为……因为我不想当面跟你说再见。” “你……你想这样就甩了我吗?” “没有,只是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很寂寞……”她那拉长而含糊的尾音,宛如是说这话时,飘忽的眼神一般,有些遥远,充满惶恐与不确定。 “如果这样下去……” “那又如何?”我打断了她那怯懦的语言,即使还有些喘,但现在已能好好地把一句话说完全,“什么叫在幸福的天堂等你?是你带我到幸福的天堂,你要我去哪一个天堂等你?” “可是,这么遥远,我是当不成你的翅膀了……”她噙着泪水。“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跟你谈幸福……我希望你在另一个人给你的幸福天堂中等我。”我望着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沉默不重。 她先打破无言的凝滞,“我该走了……”顺手提起置放在脚边的行李,那留不住的眼泪却取代了行李原本的位置,一上一下间,在她的脚边扎根。即将被抛碎的眼泪,晶莹剔透,好像放大镜一样,一瞬间,我仿佛透视我与她一路走来的过去,从相识到现在的每一步,直到…… 碎成一片散乱的点滴。 我当下做了决定。 “既然……”我用着认真的语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都能够这样轻易地割舍,我还能说什么呢?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已经决定要离开我,是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做的,我会照着你的话做的……反正找一个人,比留下一个人还容易。” 我那似乎自暴自弃的语气,让她怔忡,她强忍着眼中另一波的潮涌。 “阿勋……” “可是,你不要忘了。”我逐字逐句,咬着唇说:“你是我的睡美人,现在的你只是再次沉睡,我要找的,就是这个睡美人,总有一天,我会再一次,吻醒你的爱情。"”我会等你,你记住了,我会等你。“我试图拉近我们的距离。 给她一个坚定的拥抱,就好像我们模拟完治跟莉香的过程一样。 她却,一步一步地向后退,“这样比较干脆,我们分手吧!我不要你等我,我也不会再变成你的睡美人,你知道吗?不要等我。”语毕,她不等我的回应,只是迳自转向入关的方向走去。 而我也没有跨出我的脚去追,杵在原地的我,等到她拉开了几步的距离后,说:“那我们做个约定。"听到了我的声音,她暂缓脚步,听着我说:”我会等你半年,不,一年,一年之后,如果你还不回台湾,我就会放弃你,但是,如果你回到台湾,我会找到你的,用你给我的翅膀……你听到了吗?一年,我会在这个天堂等你一年。“ 她没回头,只是遥开了她的脚步,往登机处走去…… 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我转过身离去,在机场的出口,我碰到了志杰。 “她走了吗?”他问我。 “嗯。”我点点头。 “是吗……” 我看着上空正好划过天际的一架飞机,耳际响起了筱若的声音。 “在幸福的天堂里等我……” 三个月后,筱若寄了封信给我,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首歌:sorry 我真的不想这样离开你在我们爱到最深的境地只是对于现实我真的无力距离会模糊我们的感情sorry 我不是故意这样离开你在你还充满幸福的心情但是对于过去我真的感激你的感情即使再久我都会珍惜当爱坠落成流星划进心底化作回忆填补空虚每当挫折失意想你我就能够努力当爱坠落成流星划进眼底化作眼泪 点缀别离流连不舍的心情就是喜欢你的证明当爱坠落成流星划过天际化化想念你的心情仿佛就会听你说在天堂里等你为了填补我想她的空虚,我帮词谱曲,等她回来的时候,再唱给她听。 筱若,我在天堂里等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终曲 高建勋站在天桥上,只是低着头,喃喃地说:“都已经半年了……” 相去不远的筱若,错身越过那一对情侣,在给了一眼回眸后,慢慢地走向天桥的另一端。 他们没有发现彼此的存在,只是错过的两个人,一样错落的心情。 “再多留一会吧!”建勋心想,索性趴在天桥的栏杆上,望向远方,如告白的那个晚上,看着底下不停闪逝而过的车河,那曾经实现了愿望的流星。 筱若下楼梯前,再次回过头,看一眼这个地方。扁了扁嘴,只是为了曾经给她回忆的这个天桥,最后一个纪念。叹了口气,缓缓的步下了天桥。 建勋转头望着来时的地方,目送那一对情人的背影,越过他们,他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在对他微笑。 他不禁轻声唤出,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名字——筱若。 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只是在睁开眼之后,已经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认错了吧!”建勋低吟。 天桥上,“还要许愿吗?”建勋眺望属于他们的流星,问自己。 天桥下,“该不该见面呢?”属于他们的流星在筱若身前一闪而过,她自言白语。 这个答案,留给明天来决定…… 「无声情歌」启示录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从飞机末端到你要抵达的疆界我不能飞 只能紧抓回忆的尾望你最后一眼故事瞬间到最后一页未来就好像启示录模糊的预言我不了解却不会从此忽略等待是我解题的直觉让不安沉淀没什么困难无法穿越距离 不会将伊句变成孤绝爱情的苹果只咬下一口思念或许难以下咽或许让人哽咽就当你沉睡你有醒觉的一天离别 不会将感情宣布终结模糊的预言若真的暧昧难解准我相信直觉准我坚守信念将寂寞跨越幸福翅膀会带我到你身边番外篇我是筱若,正在写着一封可能永远不会抵达的信。 离开你的第一个春天,我从加拿大的温哥华飞到了洛杉矾。 外婆的病,在家人的悉心照顾下好转了许多,目前正在位于洛杉矶的舅舅家中休养。为了就近照顾外婆,爸妈决定等弟弟结束高中的学业后,从温哥华搬来洛杉矶,而我,也先行来到洛杉矶,等待大学申请通过。 为什么会想起你?在已经离开你的两个月多。 今天,表妹拿了张cd给我看,封面上的演唱者姓名感觉是如此熟悉。 “表姐,这张cd很好听喔!你要不要一起听,我朋友从台湾买来给我的。”她说。 也不等待我是否同意,她自顾自地将cd放入了音响中,按下yer键,流转的音符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是的,这是我与你的回忆,收录着<翅膀>的那张cd.有多久没有听到<翅膀>了呢?我已经忘了。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没有你的城市里,还能听到属于我们的歌曲,回忆的道标。 在离开你之后,为了杜绝思念的泛滥成灾,我将有关你的所有回忆,全都收藏在一个箱子里,封印起来。 里面包括着,我生日那时,你送我的礼物,我们一同去绿岛的所有照片,和这张cd.“维真,这张cd今天能不能借我听一晚?”在表妹离开我房间之前,我特别向她央求这张cd陪我_晚。 只是,就一晚,足够吗?是否真的一觉醒来就能全部忘却? 是否过了一晚,被我刻意封印的回忆与想念,不再自封印的缝隙中流出,紧紧的遏随我? 细细咀嚼着我自己写的歌词,里面的那句:我用思念化作翅膀,将自己送到你的身旁。 这写曾基那么用心琢磨的文字,只是想对你说,“我是多么的希望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赖在你的身边。 当时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是那么的甜蛋。只是,今晚的我却有不同的感触。总感觉这似乎是下意识的预言,预言着我与你只能用思念将空间连接,预言着数个月后一语成千的离别。看看现在的我,还有翅膀吗?我是不是在离开台湾之后,就将我的翅膀给摘除了呢? 你应该知道洛杉矶的英文吧!losangeles.这名字听起来的音,与“lostangels ”是多么的类同,翻译过来宛如——遗落了天使的城市。 没有了翅膀。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天使,没有办法带你到更幸福的天堂,只能在这个遗落了天使的城市里孤单,因为在这里,遗落了一个名为“建勋”的天使。 其实在机场那天,我是很想对你说声对不起的,关于我的口是心非,关于我最后吝惜那一个拥抱。 可是别离近在眼前,说抱歉有什么用,而拥抱会不会只带给你值得等待的假象。 你对我说,我是你的睡美人,我们的爱情,只是暂时的沉睡。 是这样的吗?我也真的希望是这样。 在飞机上,我哭累了,希望在沉睡之后,我看见我的爱情。在温哥华的前几个晚上,我疲累的睡了,希望一睁开眼,王子就在眼前。 然而这样的心情,成就的,只有落空。 有时候,我会埋怨命运,为什么总是要我们做决定?而当我自私地决定了离开,却要我们两个一起背负着思念。 现在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会不会来不及? 写到这里,我换了张我从台湾带来洛杉机的cd,是江美琦的“我爱王菲”。 里而右一首歌。<你会不会变>,是这么唱的:忽然间你的心就不见明明还坐在我身边看着你若有所思的双眼把我放逐到另一个世界交谈间 有些客气字眼点缀在你淡淡口吻间看星光满天寂寞悄悄的上演你会不会变为什么爱和失落在一线之间你会不会变为什么今晚霓虹有心虚感觉你会不会变 为什么爱一个人那么危险我多么希望这是个错误的幻觉我多么希望这是 错误的幻觉矛盾的我,何尝没有一点盼望你是真的在等待我。就像音乐里唱的,想问你,“你会不会变?” 前阵子我打电话给志杰,他对我说,你真的信守着那个约定,你似乎还没有让那口思念,下咽。 你真的很傻。 我曾经对你说,或许爱情消逝的那一瞬间,也会化成一道流星下坠。如果有人对着这颗流星许愿且实现,那也是件很浪漫的事。 如果可能,我希望能看着这道流星,然后希望它引领你找到你生命中真正的天使,带你去,幸福的天堂。 因为我给你的天堂,或许只是个幻觉。 不过,说真的,如果真能那么自私一回,我也希望你永远不变,我永远不变,来证明我们对爱情的坚真。 或者时间永远不变,青春永远不变,爱情也不需要离别。 但是,可能吗?这只是个极度自私的奢望吧! 建勋,现在的你,会不会变? 扣除掉那些自私的妄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变。 筱若 后记 当我在写这篇后记时,两年前的我,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撰写初版的创作感言。或许还是有太多感触想说,两年后的我,仍然不停地写下自己的话语。 《启示录>是我的第一篇作品,也是第二本签约的文字书。 也许在大家的眼中,这是有很多急待地方改进的作品,可是,我是真的很认真在创作这部属于我的第一部小说,特别在修改稿件的时候,重新审视了很多的地方,即使现在的它,仍然无法臻至百分百的满意。 一路走来,筱若、建勋、雅文,宛如我身边真实的朋友,影响我的心情。事实上,中间曾有一段时间想放弃,只是,多亏了霉的一些好朋友和一些读者,能给我持续努力的勇气,让《启示录》不致胎死腹中,真的很谢谢他们。 不过,看完了整篇故事,很多人一定纳闷的问,为什么这篇要称为《启示录》? 在《启示录》中,有些我刻意使用的小技巧,例如不断出现的七,与每一个章节之初,都会来访的天使,以及将筱若在最后章节说的话,放在最后一章的离别信中,似乎每一个刻意写下的小技巧都与圣经有关。 而在新版最后的〈无声情歌>,我决定以建勋的心情给个明确的解答。《启示录》是圣经的最后章节,内容记载一些包括世界末日的预言。只是深奥的预言,留待让后人不断的去猜测,不断的让后人引用已经发生的事件去穿凿附会。 不单纯对于筱若与建勋的未来,甚至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未来真的如同预言一样,除非你预见了明天,否则明天,只能预测。 套句小说中很常引用的<东京爱情故事>,女主角莉香说的一段对白,“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到打起精神……为了现在这个时候,以往才会有各种事情的发生……我们要将每一天的回忆当做徽章,贴在胸口,然后大步大步的向前走……” 筱若的那句:“别人的爱情理都会有个象征,当作你回头看你的爱情的一个路标。”多多少少是受到这句话的影响。特别是现在的我,更有深刻的感觉。 在序曲与结尾出现的场景,大港埔的天桥,因为捷运系统的动工,已经拆除。在面对整个大时代的演进,自己的过去,只能化为一声叹息,很快的淹没在时间的潮里。没有人能阻挡。 然而,时空不停的改变,记忆却永远不会被抹灭,只要跟这个地方有牵连的记忆,在众人所组成的印象与回忆的国度里,会永远的存在。 就好像,无论预言预告着怎么样的未来,倘若在若干年后,你听到的某个故事,让你想起两个主角的心情,或是你又拿起这本言重新回味一番,还能对这篇小说有着感动,跟随他们的对话产生起伏…… 那么我就很满足了! 堕落者2002年12月4日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