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娃三岁半,我抱奶瓶救全家》 第1章 脏手,别碰我! 谢知微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听到耳朵边有一个老者语重心长的嘱咐: “微微,你且记住,造福苍生,切不可大开杀戒。” “去吧,去吧。” 谢知微正想问一句“你是谁?”,那个声音已经远去。 耳边逐渐清晰的是一个妇人卖力的喊声。 “夫人,再用点力,快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恭喜夫人,是位千金小姐!” 听见声音,谢知微迅速睁开眼睛。 快让她看看,老阎王到底给她挑了一户什么样的好人家? 谢知微正疑惑,就听见—— 屋外,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太太柱着拐杖愤然离去。 嘴里还念叨着:“又是个不带把的!我护安侯府什么时候能得个孙子?” 谢知微顿时瞪大了双眼。 护安侯府? 那不是天启录里面活不过三年的谢家? 不对呀! 老阎王明明答应她的是勇毅侯程家,怎么成了护安侯谢家? 谢知微横看竖看,这还真的是谢家。 谢家一家本都是泥腿子。 老侯爷当年上山砍柴时恰好救下了被人围剿时受了伤的皇上。 皇上为报救命之恩,特封老侯爷为护安侯。 老侯爷膝下只有一子,名叫谢承恩。 谢家起家晚,家底不是很殷实。 老太太为了家族兴旺,就退了谢承恩的娃娃亲。 强迫他去娶宰相府的千金杨若凡。 可这两口子可能跟儿子没有太大的缘分,一连好几胎都是女娃娃。 老太太过怕了苦日子,生怕家中断了香火,爵位没人继承。 日日催促他儿子纳妾,还特意请郎中配置了能生儿子的药。 听老太太这语气,她应该就是谢家最小的女儿没错了。 她记得谢家那小女儿三岁就死了。 谢知微暗暗握紧了拳头。 好样的!老阎王竟敢骗她! 等她回去,定要把他的阎王殿都砸了! 站在一旁的男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日日饮药,苦不堪言,但为了能生儿子,也忍了下来。 可如今,事实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 产婆抱着小千金,乐呵呵地送到男人手上:“恭喜侯爷,喜得千金。” 见产婆出来,谢承恩上前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产婆本想抱着小千金讨要些赏钱。 但见主人家面色平静,也收敛了笑容。 “母女平安。” 说完,她又试探性问道:“侯爷要不看看小小姐?” 谢承恩摆手推辞道:“不了,我先进去看看夫人。” 说完,谢承恩将手里的娃塞回给了产婆。 屋内,杨若凡刚刚生产完。 此刻身体虚弱地瘫倒在床上,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 见谢承恩抬脚进来,微喘着气,喊了声:“侯爷。” 谢承恩拿出手帕,拭去妻子额头的汗,语调十分平淡的说了声:“辛苦你了。” 杨若凡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悦,但还是开口说道:“侯爷给孩子起个名吧。” 谢承恩沉思片刻,抬头说道:“她生于晨光熹微之时,便取微字,叫微微吧。” “微微。”杨若凡念着名字,扯了扯谢承恩的衣袖。 “快把微微抱来给我看看。” 谢承恩见妻子心急,起身去将产婆手里的孩子抱过来。 杨若凡坐直了身子,伸手谢承恩手里小小的娃。 小姑娘长得很好看,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倒是长得像她。 谢知微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大美人。 【你就是我娘亲?】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杨若凡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怀里的奶娃娃。 她怎么好像听见怀里的奶娃娃在说话? 她抬眸看去,发现其他人神色如常,不像是能听见有人说话的样子。 看来,真的是她怀里的小奶娃在说话。 而且这话只有她能听见。 杨若凡莞尔一笑,不愧是她生的女儿。 母女连心这件事可不是任谁都有的。 谢知微吃着手指,皱了下她那还没有长毛的眉毛。 【可惜我有点不记得了。】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还是跟美丽娘亲贴贴要紧。】 【蛙趣!我娘亲这眉毛,这鼻子,这嘴巴,简直逆天!】 【女娲要是看见你,都得拿着当作品炫耀三天吧。】 杨若凡咧嘴一笑,生产时的疲劳在此刻都化为乌有。 她点了点小奶娃的鼻子,笑着看她:“微微啊,我是你娘,记住了吗?” 谢知微咧嘴一笑。 杨若凡欢喜的不得了,抱着小孩亲了又亲。 【啊啊啊我娘点我的小鼻子。】 【她好爱我啊啊啊啊。】 【虽然马上就要被她抱给别人了,但我还是要说我娘她好爱我呜呜呜。】 杨若凡一愣。 抱给别人? 她是怎么知道的? 谢承恩站在一旁,见夫人不舍,有些不忍心,但是还是开了口: “夫人,你之前可是答应过的。” “若是这胎还是女娃,便抱给别人,换一胎男娃回来养。” 杨若凡低下头。 确实,她生产前两天,夫君和她商议,如果这胎是女娃,便跟别人家换个男娃回来养。 杨若凡看了眼手里的娃,她好像有点后悔了。 这个女儿这般花痴,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要是送出去,得受多少罪?吃多少苦? 杨若凡咬了咬唇,“夫君,我舍不得了。” “这一胎就留下,可好?” 谢承恩面露不悦,“夫人,这可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 “家中已有四个女娃,不需要再多添一位!” “更何况那户人家都准备好了,你这临时反悔,你让人家怎么办?” 谢知微听见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我爹才不可能把我留下。】 【他要把我送出去,才好换他的宝贝儿子回来。】 【只可惜,我这个傻爹到死都不知道,那不是他亲儿子。】 【还眼巴巴地给假儿子送温暖、送祝福。】 【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直接送你全家下黄泉。】 杨若凡满脸错愕。 她听到了什么? 夫君跟别人有了儿子? 而那个儿子实际上还不是他的种? 结果因为把那个假儿子接进府中导致他们全家都死了? 信息量太大,杨若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疯狂摇头。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微微是我的女儿,谁都不能带走她!” 谢承恩被杨若凡这临时变卦乱了阵脚,急切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我都知道得一胎男娃有多不易。” “为了得一胎男娃,你日日上庙里烧香拜佛,我日日喝药疗养。” “可如今,这结果呢?” “这侯府诺大的家产需要有人继承,谢家能得这爵位本是不易。” “若是丢在了我手里,我真的无颜下去见我那位父亲啊。” “我到时候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啊!” “再说,现在有好心人家愿意用儿子跟我们换女儿,已是不易。” “错失了这次良机,下次再去哪里找?” “夫人你就莫要再犟了!” “听我一句劝吧!” 说着,谢承恩就要伸手去抱杨若凡怀里的女娃娃。 他的指尖刚触摸到小奶娃的那刻。 谢知微立刻把脸转了过去。 【脏手,别碰我!】 谢承恩一惊,这是哪来的声音? 难道是眼前的这个小娃娃吗? 第12章 渣爹,你完了 谢承恩此刻只觉得自己碰上这种事,还摔在人家面前,十分狼狈,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 邹妍萍见他误会,连衣裳也没来得及穿,就追了出去。 “不是你想的这样的,表哥!” “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说着,邹妍萍抓起床上的男子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是谁?” “我跟你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何轻薄于我?” 被打的男子一下懵了,反应过来后瞬间怒了。 指着自己的脸,骂道:“我是谁?” “娘老子的!你睡了老子,你不知道老子是谁?” “你他娘的还敢打老子?” “老子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 那男子举起手臂,“你不是问老子是谁吗?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老子他娘的到底是谁!” 说着,他一掌就要挥下去,却在一半被人拦住。 那男子转头看去,谢承恩一把抓着他的手。 “够了!” “两位还是穿好衣裳再说话吧。” 说完,谢承恩收回了那只手,负在身后。 看了眼被他扯掉的门帘,又道: “当然,如果你们要继续,我便不打扰了。” 邹妍萍闻言,随意穿了件衣裳便朝着谢承恩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表哥,别走!” 谢承恩拍了一下她抱住的手,“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 邹妍萍声音沙哑:“我不放!” “我若放了,你便走了。” 谢承恩无奈,在原地站定。 邹妍萍哽咽道:“表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 “我还以为是你,就……” 说着,邹妍萍哭了起来。 “表哥,你是知道的,我对你一片痴心,心里再装不下任何人。” “你今日要是因为这件事误会我,那我一头撞死去好了。” 说完,她便作势要朝墙上撞去。 谢承恩见她伤心欲绝,伸手拦了下来:“你这又是何必?” 邹妍萍泪珠滚滚,哭诉道:“我在这世上本就没几个亲人,自小同表哥一起长大,早就将表哥看得比我自己还重要了。” “若表哥因为今日之事便不再理我,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 她声音凄然,泪如泉涌。 “我死了倒是无所谓,只是苦了博渊,小小年纪便要没了爹没了娘。” 说起谢博渊,谢承恩的顿时响起了谢知微出生时说的话,冷声道:“你也不必寻死觅活,想来我素日待你也不薄。” “你今日既遇见有情郎,我便也随你去罢。博渊究竟是谁的儿子,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这般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做戏给谁看?” 邹妍萍脸上表情明显一愣。 谢承恩怎么会怀疑博渊不是他的孩子?难道是她在哪里露了马脚? 不应该啊,博渊出生后谢承恩就匆匆见了一面,此后他便再没来过。 想到这,邹妍萍又立刻揪着手帕嚎啕大哭了起来: “表哥,我对你一片痴心你竟然怀疑我?” “这些日子我的心似冬日的寒冰,日日盼着表哥来。” “我便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可表哥却一日也不来见我。” “终于,我听说表哥要来这禅山寺上香了,我便满心满眼的盼着自己能远远的瞧上表哥一眼便好了。” “可谁想到,如今却被人骗来这小禅房,做了那等子腌臜事。” “我知道,我本不该奢求表哥原谅。” 邹妍萍擦了擦眼角的泪,“可是表哥,你还记得吗?” “那夜我们对月窗前,把酒当歌,共剪窗烛。” “你说你是山间田野的一缕清风,我是高挂天空的一轮明月。” “你说你只想游走在我的身旁,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谢承恩掩面,他以前说的话都那么恶心的吗? “萍儿,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一直都只拿你当我妹妹。” “你如今又何苦说这种话?” 邹妍萍听见这话,拼命地扯住谢承恩的衣服,“不是的表哥,不是这样的。” “我们还有博渊,你难道不要博渊了吗?” “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杨若凡从云栖大师处出来,听一名青年和尚说,谢承恩在后山的禅房,她便抱着谢知微朝那边走去了。 才刚到,便听见邹妍萍泪声俱下地倾诉衷肠,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杨若凡看了眼谢承恩,讥笑一声:“我竟不知,微微病成这样,侯爷还有这种闲情雅趣。” “亲儿子?看来侯爷如愿了。” “我倒是要恭贺一声‘恭喜侯爷喜得贵子!’了。” 说着,杨若凡看了他一眼,也学着邹妍萍的模样,转过身子,微低着头,手里的手帕半掩着面: “早知她来,我就不来了。” “如今这般,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些。” 被人抱着的谢知微,津津有味地啃着手指,看着她爹被人纠缠。 内心炸开了花: 【哦豁。】 【渣爹,你完了。】 【两个女人一台戏,你方唱罢我登场。】 【就问你慌不慌?乱不乱?】 【该说不说,我娘哭的真的绝,太有感染力了。】 【这个眼泪呜呜呜。】 【好心疼,好可怜。】 【就问,这样漂亮的仙女谁能不爱?谁能不疼?】 【娘亲,加油!好样的!我看好你!】 正演到一半的杨若凡,听见她内心这段话,差点笑出声来。 只好借着手帕,遮掩面部表情,看向一旁的冬芷。 陪在一旁的冬芷见情形不对,立刻从杨若凡手中接过了谢知微,抱着她朝着外面走去。 谢知微恋恋不舍,从被子里探出头,猫着小脑袋往那边瞅。 冬芷一把将她摁了回去:“小小姐,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谢承恩见自己夫人来了,一瞬间慌了。 “不是,夫人,你听我解释。” “这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邹妍萍见事态不妙,一把抱住了谢承恩的胳膊:“不错,我们就是有一个孩子,名字叫博渊。” “按理来说,博渊是谢家的长子。” “杨氏,你应该知道,在你嫁进侯府之前,我与表哥是有婚约的。” “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们本该是一对佳人,是你把我们拆散了。” “如今,不过是老天爷又重新给了我们在一起的机会。” 第29章 暗藏杀意 齐贵妃轻笑一声,“好一副伶牙俐齿!本宫喜欢。” “不过,侯夫人莫要说笑了。” “我看你怀中也不过是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娃,皇上召见她做什么?” 杨若凡也如实回答:“妾怎敢蒙贵妃娘娘?” “有圣旨为证,确实是皇上召见的微微。” 齐贵妃嗤笑一声,“本宫原来以为皇上请的是什么厉害的大师来替皇儿驱邪。” “结果竟是这么个小娃娃。” “我倒是很想看看这娃娃有何本事?” 说罢,她的手朝着谢知微探去。 七个月的娃娃奶萌奶萌的,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望着她,发出好奇的目光。 齐贵妃睫毛微颤,眸光似被这肉嘟嘟的小孩吸引住了,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谢知微。 好可爱的人类幼崽,真想一屁股坐死! 她忍不住伸手探去。 此时,谢知微周身散发出一道金光将她弹开。 齐贵妃一愣,手指传来一阵酥麻感,像是一道雷电将她整个人都击穿了一样。 怎么回事? 这娃娃看起来全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更是嗅不到半点仙气。 但她身上的功德气息为何会这么强? 难不成是有人在她身上施了什么法? 齐贵妃心头微紧,生怕自己此刻露了破绽会引得皇后怀疑。 她转头朝着皇后看去。 只见凤座上的女子依旧优雅大方,面露慈色地看着杨若凡怀中的婴儿,像是方才的事情半点也没发生过一样。 齐贵妃退了几步,端正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又重新做到位置上。 勾了一下嘴角,笑着道:“想来皇上寻来的人确实是好的。” “这娃娃虽然才七个月大,可周身仙气缭绕,倒确实是除邪的好苗子。” “也难为皇上用心良苦,寻了这么个仙童来替我儿除邪。” “倒是本宫无知,冒犯了仙童。” “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说罢,她朝着皇后欠身一礼。 皇后和善笑道:“平身吧。” “你担心自己儿子安危才想着来本宫这确认一下微微是否是真的仙童,本宫作为母亲也能理解你担心孩儿的这种心情。” “只不过,本宫听闻太子殿下是自行回来的,还要求皇上不施法除邪。” “如今算着时辰,想来也该去向你请安的了。” 皇后笑着看她。 齐贵妃捏了捏帕子,转头看向谢知微,凌厉的目光像是要把谢知微整个人穿透一般。 她怎么能听不明白,皇后是在赶她走的意思。 只是,这小娃娃小小的年纪竟有功德护身。 恐怕没这么简单。 齐贵妃动了动鼻子,朝着空气里的味道嗅了嗅。 不对! 这小娃娃身上不只有功德的气息,还有一丝微弱的神力。 天界仙者数以万计,可能真正修炼成神者却只有寥寥数千人。 而眼前的这个小孩,不过七个月大,却拥有神力。 莫非,她是天界上神的投胎转世? 灵童转世,年幼之时与凡人幼崽无异。 但若是日后长大开了灵识,说不定能翻出个什么样的天来。 到时候想要杀她可就晚了。 齐贵妃咬了咬唇,心中落下一步棋。 转头看向皇后娘娘,浅笑嫣然:“皇后说得是,想来太子在外受了惊吓,定要来我这请安,我就不叨扰了。” 说罢,她欠身一礼,匆匆离去。 见齐贵妃走了,皇后松了一口气。 “齐妃向来爱来我这找茬。” “平日里仗着她儿子受宠,皇上也不爱计较这些小事,我便也处处忍让,小心谨慎。” “今日见她来,我倒是害怕她会对微微做出些什么来?” “没想到,她今日竟然还能向微微低头,还真是少见。”皇后笑着摇头。 杨若凡莞尔:“想来齐贵妃也只是爱子心切,见着微微这么个小娃娃,也就不忍心伤害了。” 皇后娘娘说着,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道: “说来这齐妃最近也怪,白日里总是在睡觉,任谁去也不能打扰,倒是在晚间的时候,喜欢出来活动。” 杨若凡眸光微动,神情一滞,“说起这,我倒是想起前些日子的见到的一只狐狸来了。” 皇后闻言一怔,想起谢知微的话来。 太子殿下是狐狸。 或许,齐贵妃也是狐狸? 谢知微听见这话,挥了挥小手。 【娘亲你真棒!】 【她就是狐狸精呀!】 【当年她可就是用的狐狸精的魅惑妖术,爬上皇上的龙床的。】 【只可惜皇上还不知道,她爬龙床是来吸收皇上的精血的。】 【皇上还以为是齐贵妃爱惨了他嘞。】 【现在她吸了皇上七年精血了,已经变得很强啦。】 听见这话,皇后娘娘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原来当年是齐贵妃故意想的招数,为的就是近皇上的身,吸他的精血。 甚至一直待在皇上身边,吸了七年的精血。 若是照此下去,我南安恐怕就要落入她的妖孽儿子手中。 此后,我南安百姓危矣。 皇后眸色一暗,拧紧了眉头。 “不行,本宫要立刻去找皇上。” 皇后娘娘起身,看向杨若凡,“凡儿,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杨若凡深知,此事事关皇上龙体康健,事关南安百姓。 她立刻点头,“凡儿愿随姑母一同前往。” “好!” 酉时一刻,天边渐渐升起了一轮明月。 月色暗涌,像是预谋着一场还未到来的风波。 太宸殿。 皇上刚陪着太子和齐贵妃用完膳,便渐皇后娘娘急冲冲地来了。 身后还跟了个抱着奶娃娃的杨若凡。 “皇后,何事如此慌张?” 皇后看了看一旁的齐贵妃和陆今安,咬了咬唇,道:“皇上,臣妾有要事禀报。” “此事事关南安百姓的安危,臣妾想与皇上单独聊聊。” 与皇后相处多年,皇上从未见过她这副神情,想来确实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他去商议。 皇上点头,转头看向一旁的陆今安,“你今夜奔波一日,想来早已十分疲惫,父皇就先不陪你了。” “你且在你母亲这,好好歇息,待我命人将你的宫殿修缮好,你再搬回去吧。” 陆今安点头,“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皇上欣慰地拍了拍陆今安的肩,他这个儿子,向来让他省心。 说罢,他转身跟着皇后走了出去。 陆今安看着一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深邃的眸光中燃起了一丝杀意。 有朝一日,他定要亲手杀了那个奶娃娃。 第31章 赐令牌 杨若凡没想到婆母会将此事直接摆着明面上来讲。 谢承恩也没想到,那日的酒竟是他娘的指使。 二人一愣,皆看向了老太太:“娘,此事竟然是您做的?” 谢老太太也不绕弯子了,干脆承认:“我当初也是看萍儿对承恩有意,杨氏膝下一直无所出,不得已才为之。” “如今,萍儿确实不负我所望,替我诞下了侯府的长孙。” “我老太太老了,也没几年活头了,就像看着孙子在自己身边长大。” “我如今将这事讲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 “我也知道,我这做法太过偏激,没有考虑到你们夫妻的感受。” 老太太看了眼杨若凡,“你一直说要承恩只爱你一人,我从前动过让承恩纳妾的心思。” “可是你膝下一直无所出,我才劝着你给承恩纳妾,但你不同意,还将我安排的人全部打了出去,我这也是不得已才用此险招。” “无论如何,我护安候府是不能后继无人的。” “博渊一定要找回来!” 谢老太太看向了谢承恩,将自己的用意再强调一遍。 “娘。”谢承恩看着老太太,“那日我整个人已经不醒人事,博渊虽是那时出生的,可也不一定是我的孩子。” “虽说救博渊重要,可也不能用声儿的终身幸福作为交换啊。” “再说,如今那王殷文究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就将声儿嫁过去,声儿若是出了事,娘会像担心博渊那般担心声儿吗?” 谢承恩说着,不自觉将头低下了。 书中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事父母不孝,不苦禽兽。常思生养大恩,恒怀哺育之情,不忘教导之义,惟孝立德之本。 不孝而有为者,自古未闻,固君子当以孝为先,方可立德,方可有为。 因此,作为读书人,他这一生从未违背过父母亲的意思,更是将养育之恩、教导之义放在心中。 虽父母有不正确之理,不仁德之义,他都以最宽容的心去包容,去理解、去原谅。 可如今,他竟没想到,他娘竟然会想出以声儿的终身换博渊回来这样荒唐的做法。 “承恩,连你也怪我?”谢老太太看了眼谢承恩,见他低着头一脸羞愧的模样,心口突然吹来一阵凉意。 从前她视若珍宝的儿子,如今竟然与他娶得妇人站在一起,来对抗他娘。 可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整个侯府后继有人,为了他谢承恩不被朝臣指点得抬不起头来。 可如今,他竟然将自己当做了陷害他的外人。 谢老太太寒了心,看着满屋子的人摇了摇头。 “也罢,你们一个个都拿我当外人,是我老太太做得不好,事事不如你们的意。” “博渊,我自己去找!” 谢老太太摆了摆手,柱着拐杖朝门口走去。 谢承恩立马上前拦住,“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你放开我,我们祖孙俩的事,不劳你费心。”谢老太太甩开他攀上来的手,独自朝着府外走去。 谢知微躺在杨若凡怀里,肉嘟嘟的小手挠了挠头,将脑袋上的呆毛揪成一小撮,一脸疑惑的神情呆滞的看着远去谢老太太。 【祖母为什么这么喜欢黄鼠狼啊?】 【喜欢到连被黄鼠狼咬死了,也要去把他找回来吗?】 想着想着,谢知微又吸溜了一下口水。 【黄鼠狼回来了是不是可以给我抓烧鸡吃?】 【老公鸡好吃一点还是小鸡仔好吃一点?】 【小鸡仔应该会很香吧。】 【可不可以多撒点孜然啊?】 【呜呜呜,我的牙什么时候长?】 【好想吃鸡肉了呀!】 抱着她的杨若凡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在说什么? 谢博渊其实是黄鼠狼? 老太太是被黄鼠狼咬死的? 想到这,杨若凡愣了一下,赶紧让谢承恩派人跟上老太太。 …… 七月半过后的锦州城里,四处都还弥漫着浓雾,街上的行人匆匆路过而后又迅速离去。 连绵不断的雨水下了近一个月,燕雀巷的喜鹊也飞得不见了踪迹。 邹妍萍看着摇篮里的儿子越长越大,不禁勾了勾嘴角。 既然老太太当初不仁,只想着将她的儿子抢走,不顾她的死活。 那也休怪她现在不义,让整个护安侯府都去给博渊他爹陪葬! “是时候了,三叔!”邹妍萍抬头看向了屋子里面目丑陋的男人。 那男子转过头,揭下脸上的人皮,露出里面细长的脖颈。 “侄媳妇,上次我帮你把你儿子从护安侯府中偷了出来,你可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三叔,你放心,我不会忘的!”邹妍萍咬了咬牙。 “只要能让狗蛋顺利入府,搞垮护安侯府,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成!”邹妍萍保证道。 那人听完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只短小枯瘦的手缠上了邹妍萍的脖子。 一股恶臭的味道立刻在她鼻尖散开。 邹妍萍忍住恶心,转头亲上了那人的唇。 “三叔,只要我顺利当上了侯夫人,其他事情都由你处置。” “是吗?”那男子换了一身皮,得意地笑道,“你放心吧!” “别说是狗蛋的皮了,就是当今太子殿下的皮也是我做的。” “画皮这一方面,我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 “不过,万人画皮,千人描骨。要想画好这张皮,首先要有一副上好的皮囊。”那人将手伸向邹妍萍的腰间。 邹妍萍皱了皱眉,又立刻揽过他的手,嘴角勾出一抹笑:“这个三叔放心吧。” “我自然会挑一副长得最像谢承恩的皮囊来给狗蛋做皮。” “到时候,恐怕杨若凡都要信以为真了。” “无论如何,我要杨若凡生不如死!”她咬牙切齿道。 那个男人满意地笑了,一边幻化成另一个男子的模样,一边伸手拉了一下她腰间的裙带。 邹妍萍见状,耳边立刻升起一道潮红,原本抗拒的模样变得羞涩,双手揉着他的脖颈,娇声道:“相公。” ……钗裙落地,寂静的夜色中,沉重的呼吸与挣扎的低吟交错。 第32章 谢家的宿命 晚膳过后,杨若凡带着谢知微离开了皇宫。 中元节刚过,路上的浓雾还未完全消散,行人也不多。 远处偶有几声猫狗叫,让本就寂静的夜,听起来热闹一点。 杨若凡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心里头惴惴不安,将怀里的娃揉得紧紧的。 虽说中元节已过,可谁能保证路上的游魂能完全散去。 这要是真碰见个妖怪指不定会怎么样。 “车夫,再快一些。”杨若凡挑起面前的竹帘,对着马车夫吩咐道。 “诶。”马车夫握紧了手里的缰绳,朝马身上狠狠一拍。 骏马飞驰,在空旷无人的长安街上踏出了清脆的步伐。 风起帘动,外头的风裹挟着细雨斜吹入帘中。 【那个人在干什么?】 谢知微黑黝黝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帘外。 杨若凡抬眼望去。 外边正路过一家客栈,客栈门紧闭着,只有风吹起门外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哪来的人? 杨若凡顺着视线环顾一周,也没看见这空旷的街道上哪里有人。 【她好像在哭诶。】 杨若凡心中一骇,抱紧了怀里的娃娃。 都说小孩子能看见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次微微指不定是看见了什么游魂。 杨若凡赶紧将帘子封上,内心只祈祷着能快点到家。 过了一会儿,马车稳当地停在了护安候府门前。 杨若凡带着孩子刚进门,便听见手底下的人禀报:“夫人,老夫人的心头肉找到了,人刚刚进府。” “只是……和他一起进府的还有老夫人的那位侄女。” “邹妍萍?”杨若凡眉毛一挑,“莫非是监守自盗?” 冬芷低了低头,“这奴婢便不知了。” “老夫人方才还吩咐,您要是回来了,要您立刻过去一趟。” 杨若凡点头,将手里的小娃娃递给冬芷。 “小小姐今天也累了,带她下去好好休息。” 想起今日回府时看到的异象,又道:“对了,在门上多添几道驱邪的符,免得让什么旁的东西近了小小姐的身。” 说罢,她朝着广陵堂走去。 广陵堂内,谢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慈祥的笑容,看着倒是比平常正经许多。 “杨氏,你回来了?”谢老太太见她进门,开口道。 “嗯。”杨若凡警惕地看了眼老太太,又转头朝着谢承恩看去,见他面无表情,心中有一丝忐忑。 “杨氏,今日叫你来,是我老婆子有一事相求。” 谢老太太说着,起身朝着她行了一礼。 “娘,您这是做什么?” 杨若凡一惊,连忙上前将老太太扶起。 她抬头看向一旁的谢承恩和邹妍萍。 二人皆没有出言阻止,反倒是一副心事凝重的样子。 谢老太太继续说道:“杨氏,你嫁入护安候府有十七年了吧。” 杨若凡点头,内心却觉得婆母这话听着奇怪。 “娘,您说这个做什么?” 谢老太太半晌没说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开口道:“都十七年了。” “你刚嫁进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管家算账,处处都要我帮衬着。” “我原先以为,你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花钱肯定大手大脚,可你只学了几个月,便能处处精打细算,将侯府经营得很好。 “十七年前,我执意要让承恩将你娶进门,原先就是看准了你是个识大体的宗妇,无论如何,都能帮衬着承恩一些。” “可我没想到,兜兜转转十七年,我谢家还是难逃宿命。” 谢老太太说着说着,突然流了泪。 她眨眨眼,伸手拭去眼角的泪,又继续道:“说实在的,你算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只可惜,我谢家的宿命如此,也只能委屈你了。” 杨若凡一头雾水,“娘,您这是什么话?” “什么难逃宿命?” “谢家又有什么宿命?” 谢老太太沉吟片刻,继续道:“世人皆知谢家当年是因为救皇上才封的候。” “可却只有我知道,老爷子当年上山,并不是去砍柴,而是去献灵。 谢家世代单传,无论是哪一代男子皆活不过三十五岁。 那是因为谢家祖上以盗墓为生,祖上皆靠阴灵庇佑。” “有一年谢家家祖为了让家中摆脱穷苦,入了一座战王爷的墓。 那墓中珠宝无数,可镇守王陵的阴兵也无数,谢家家祖历经万难得了珠宝,却惹怒了墓陵中的阴兵,更惹怒了战王爷。” 九死一生中,谢家家祖不得不将战王爷的陵墓炸毁,从里面逃了出来。” “谢家也因此,得了咒怨。” “此后,每隔六十甲子,谢家族中男子需前往战王爷的金身佛像前,献出灵体,以消除战王爷的怒意。 否则,谢家男婴,将暴毙而亡。” “当年,老爷子上山原本是去献灵的,可却碰见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 老爷子心生一计,想着让那后生代替了他的身份,替他前去献灵,便在途中设了陷阱,一路跟随。 老爷子跟了一路,直到快行至战王庙时,才发现那男子原是当今皇上。 正见着皇上的护卫跟上来,老爷子及时止损,迅速上前将皇上救下。 阴差阳错之间,皇上也就将老爷子当成了救命恩人,给老爷子封了万户侯。” “此事原本是值得庆幸的喜事,可同年,承恩病了。” “我自知是谢家的咒怨来了,战王爷怒了。” “可老爷子刚封候不久,朝中万事操持,皇上更是对他委以重任,将他派去了北疆。 老爷子在北疆一待就是三年,那是承恩以性命垂危。 那三年,我每日三叩九拜前往上神庙,日日抄经诵文,以求减轻谢家的罪孽,祐我儿承恩健康平安。” “一日,我上山朝拜之时,碰见了一条灵蛇,她身旁有一个刚化作人形的小女婴。 灵蛇告诉我,她有法子让我儿不死,但作为交易,我必须答应她,将小女婴抚养长大并让她嫁给我儿。 我同意了灵蛇的这场交易,灵蛇作为交换剖出了自己的金丹作为交换,灌入承恩体内,保他长命百岁。” “我也同样收养了小女婴,让她以我远房侄女的身份,将她养在身边,并给她和承恩定了亲。” 邹妍萍听到这,愣了愣,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小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