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县令》 第一章,成都小酒馆 洪元十六年。 七月。 初三。 这日,从徽江对岸过来一队人马,押运着数百车的粮食,缓缓的走进了南塘县城。 南塘县是大益国最南部的一个县,一个边界小县,方圆不过百里,人烟稀少,土地贫瘠,盗贼横生。 这队人马是从越国采购粮食而返回大益的。 粮车徐徐而入。 车队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里安静的坐着三个人,一男二女,身穿华服,贵气逼人。 一个头发发白,身材肥胖的老者,宽宽的脑门,稀疏的眉毛,一张圆脸,双下巴,胸前飘拂着一缕花白的胡须… 老者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下巴上的胡须随着那马车的摇晃而一颤一颤的抖动着。 这老者可不是常人,乃是大益国的二品大员:户部尚书童安国。 坐在童尚书对面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正是他的掌上明珠童瑶瑶。 童瑶瑶不但生的花容月貌,有着绝世容颜,而且冰雪聪明,据说,她三岁识文断字,五岁能出口成诗,八九岁时就开始博览群书,被公认为京城第一才女。 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不能考取功名,否则,童瑶瑶定是大益朝堂之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童安国对这个宝贝女儿也是宠爱有加,大事小情的总会与其商讨,童瑶瑶无疑是他的一个智囊,不论国事家事都能帮他出谋划策,助他一臂之力。 这次越国购粮就是童瑶瑶的主意,大益今年部分地域旱情严重,粮产锐减,接着就是灾荒。 未雨绸缪,童瑶瑶一早就建议父亲来南越购粮,以备不时之需。 正巧,此次童尚书奉命出使南越国,就顺便采购了一批粮食,运回大益。 挨着童瑶瑶坐的是一个俏丽的小丫鬟,名叫杏儿,十五六岁模样,生得眉清目秀的,或许是常年跟在才女身边的缘故,耳熏目染,那气质俨然不逊于一个大家闺秀。 马车进了县城,童尚书才缓缓睁开眼睛,他撩开车帘向外看了一下,回头说道: “瑶儿,待会爹要找此地的县令说点事情,你与杏儿就去街上逛逛,吃点东西,然后,咱们继续赶路…” “嗯呢!” “切记,不可走远!” 临下车,童安国再次嘱咐道。 “记住啦!” 童瑶瑶跳下马车,拉着杏儿的手,像是两只欢快的蝴蝶飞向了街头。 童安国点手分派两个随从远远的跟在二女的身后,以护其安全。 “小姐,我有点饿了,也不知道这破地方有啥好吃的没?” 小丫鬟晃着脑袋左顾右盼。 “这地方穷的,怕是找一家像样的酒楼都难。”童瑶瑶环顾一下四周说道。 二人顺着街道缓缓的向前走着,莲步轻盈,身材婀娜,沿途引来数不清的目光聚焦在她们身上。 的确,那容颜,那气质,宛如两个美丽的仙子下凡到了人间… “小姐!快看,那…” “那什么?” “小酒馆…” 顺着杏儿手指的方向看去,童瑶瑶的眼睛猛然一亮,只见前面不远处赫然有一家小酒馆,且与众不同。 寻常的酒馆,茶馆门前总有一个高高的竹竿挂着一个酒帘或茶帘,上书一个大大的“酒”字或“茶”字,以招揽生意。 而这家酒馆的门脸却是大张旗鼓的用青竹片扎成的,高高的门头上,钉着五个用木头雕刻的大字: “成都小酒馆”。 五个大字用红色染料刷得亮晶晶的,格外醒目。 在五个大字下面,还分别挂着五个大红灯笼,不用问,晚上若点上蜡烛,那几个大字依然耀眼夺目。 “呵呵!有趣…” “那…咱们…” “走!就去这家。” 童瑶瑶一锤定音。 走到这家酒馆门口,童瑶瑶的眼睛又是一亮,只见酒馆大门口两边有两个红色的大柱子,上面刻写着一副烫金的对联: 上联:“今朝有酒今朝醉,” 下联:“明日愁来明日愁。” 横批:“对酒当歌!” “呵呵!有意思…” 童瑶瑶唇边不由的勾起了一弯美丽的弧度。 “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门口立着两个美女服务员,见二人走近,立刻躬身行礼,礼貌的问候。 两人都是十七八岁模样,头上青丝高高束起,扎着红色头帕,上身穿翠绿色的短褂,下身是黑色短裙,面露微笑,举止大方,令人如沐春风。 “小姐,女伙计啊!”杏儿惊奇的在童瑶瑶耳边低声说道。 “嗯!矜持一点。” 小丫鬟伸伸舌头,拉着小姐进屋。 “哇!” 走进门,二人几乎同时在心里惊呼道,“这里面,别有洞天啊!”。 酒馆里的墙壁没有平常见的油腻和灰尘,清一色的竹板包着,每个窗台上都摆着鲜花或绿植…… 抬头看,也不见大梁和椽头,而是青竹竿吊成的平顶,中圆外方,精致的造型。 顶上面,横的、竖的,悬挂着几条彩带,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童瑶瑶边看边在心里感叹:这环境,甭说吃饭,在此间坐坐也会浑身舒畅,心情明媚啊! “二位随便坐,想吃点啥?”店员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楼上有包间吗?” “有!” 服务员伸手做个请的姿势,接着说道:“你们运气真好,要是平时是没有的,包间都是提前预订,今天也真是巧了,县衙的人本来定好的包间,刚才忽然来人退了…” “哦…” 童瑶瑶恍然明白,定是老爹找县令谈事,搅了他们定好的饭局。 二楼的走廊上摆着长长的一排鲜花,包间的餐桌上更是花团锦簇,以至于二人上得楼来,如入梦境。 “这是本店菜谱,二位想吃点啥?自己看着点。” 小姑娘递上一份手工绘画的菜谱,上面图文并茂,罗列着各种各样的精美菜肴和汤水。 童瑶瑶的眼睛都看直了,上面的菜大多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花式,更别说吃过了。 大小姐看呆了,即便,自己来自大京都,见多识广,可这般别致的酒馆,这温馨般的服务,这般精美的菜肴,偌大的京城又哪里能寻得一处? “唉!” 童瑶瑶心里轻叹:“来自京城的堂堂大小姐,在这个小地方竟是成了井底之蛙,还是随便点几个吧…” “宫保鸡丁。” “葱爆羊肉。” “麻婆豆腐。” “皮蛋瘦肉粥…” 童瑶瑶随手点着菜谱上的几个菜,忽然又抬起头来,问道: “你们的东家在吗?我想见见他……” 第2章,突发状况 来自京城的童大小姐对小酒馆的东家产生了好奇之心,她决定要见见这个有趣的人。 可,小姑娘的一句话又让她大失所望。 “我们少爷不在店里。” “他在哪?难道自己的生意他都不管的吗?”童瑶瑶有点奇怪道。 “少爷上半日要去学院读书,偶尔,下半日会来店里转上一转,有时候,顺便指导一下我们。” “哦!你们东家还是个读书人,怎么会做起生意了?”童瑶瑶更加好奇了。 小姑娘微微一笑道:“我们少爷说了,读书万卷,不如腰缠万贯!” “噗!……” 童瑶瑶喝在口里的茶水差一点喷了出来,她使劲咽了一下也笑道,“你们少爷可真是一个妙人!” “你们家少爷生意做得这般好,想必他的书就读得不咋地吧?”丫鬟杏儿忍不住插嘴道。 “错!我家少爷非常有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还会唱歌,唱的真真的好听…” 小姑娘眉飞色舞的说着,竟是一脸的陶醉和骄傲之色。 “哦?什么歌,给我们学唱几句听听呗…”杏儿顿时来了兴趣。 都是女孩子,熟识得快。 小姑娘伸头看看门外,见走廊里没人,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就唱那首‘成都’吧,就是和酒馆名字有关的…” “嗯嗯!…”杏儿疯狂的点头。 于是,小姑娘便开始哼唱起经过小东家改编的歌:《成都》。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生意都关门了也不停留 你挽着我的?袖 我会把?揣进衣兜 ?到?林路的尽头坐在?酒馆的门? …… 歌声深情优美,婉转动听,加上直白的歌词和美丽的意境,童瑶瑶一下子醉了,情窦初开的她,似乎在幻想着一个风度翩翩公子牵着自己的手漫步在街头样子。 此情,此景,令人陶醉向往… 小姑娘唱完,羞怯的一笑道: “呵呵!你们先喝茶,我去给你们传菜…”说着推门而去,嘴里还在轻轻哼着: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小姐!” “小姐!” 杏儿用手在童瑶瑶的脸前晃了晃道,“想什么呢?如痴如醉的样子。” “我在想,这是什么歌啊,如此的优美动听,却是闻所未闻……” “谁知道,敢情又是她们的东家自创的,待会我把歌词记下,回头咱们也学学…” “上菜喽!” 过了片刻,小姑娘去而复返,手里托着两盘菜,轻轻放下: “糖醋鱼!” “宫保鸡丁!” “快尝尝!” 童瑶瑶有点迫不及待了,夹起一块金灿灿的肉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感觉一下就打开了她的味蕾: “哇!好好吃哦!” 丫鬟杏儿也不甘落后,跟着夹起一块肉塞进自己的嘴里。 “嗯嗯!好吃,好吃…” “你们从哪里请的厨子,这手艺一点都不输于御膳房啊!”童瑶瑶擦了一下唇边的油渍问道。 皇宫御膳房的菜,她随老爹进宫里也曾吃过不止一次,那味道,回味起来,仍不及这里的菜好吃。 “店里的厨子都是我们少爷的徒弟,这菜单上多数菜都是少爷自己发明的,或者,是他改进的……” “这些都是家常菜,少爷还有好多大菜是普通人吃不到的呢…” “啊!这还是普通的菜?”杏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当然,大家都夸少爷是厨神呢!” “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家少爷的拿手好菜啊!”杏儿的口水差点流了一桌子。 “呵呵!” 小姑娘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二位慢慢吃,我就站在门口,需要什么喊我一声哈…” “嗯,你不用去给别人端菜吗?”杏儿忍不住又问道。 “不用,每个包间都是专人服务的,这个包间就是我的地盘。” “啊!”杏儿又张大了嘴道,“这待遇,堪比皇帝啊…” “我们少爷说了:客人就是上帝!” “客人最大!” 童瑶瑶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道,“经典!你们少爷真牛,天下奇才啊!” “二位,喝酒不?” 小姑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弱弱的问了一句。 “怎么,你们店还有好酒?”童瑶瑶又来了兴致,两眼亮晶晶的问,“不会也是你家少爷自己酿的吧?” “小姐说对了,我们少爷酿的酒,凡喝过的人都说,它是世上最好喝的酒,没有之一!” “拿来尝尝!”杏儿又兴奋起来,忙帮着在桌子码好杯子。 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 小姑娘转身从房间柜子里抱出一个小酒坛子来,轻轻打开盖子,倒出两杯来,一瞬间,酒香四溢,弥漫了整个包间…… “哇!好香啊!” 童瑶瑶陶醉的吸一下琼鼻,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她微张朱唇,轻轻抿了一口,烈,香,醇…真是琼浆玉液。 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佳酿! “这是什么酒?” “女儿红。” “挺美的名字!也是你家少爷起的?”童瑶瑶美目盼兮。 “是的,我们少爷说,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当地有个习俗,就是家中若有女孩诞生,则会酿一坛酒,埋在桂花树下……” “等到女儿长大了,待嫁出阁时,挖出来,用以宴请宾客,而这坛醇香美酒,即称‘女儿红’。” “好美的故事,好美的名字,好美的酒!” 丫鬟杏儿再次感叹道,“小姐,待你出嫁时,咱就喝这女儿红!” “咯咯咯…” “去!你个臭丫头…”童瑶瑶白了杏儿一眼,小脸儿“腾”的一下羞红了,艳若桃花,娇嫩欲滴。 “咯咯咯……” 恰在这时,忽听楼下大厅里一阵大乱,有人高声大喊:“死人啦!” “酒菜里有毒,毒死人啦!” “快报官!” “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听到喊声,二楼几个包间的客人都跑了出来,站在栏杆旁看向下面,童瑶瑶二人也不例外。 大家纷纷瞪大眼睛收寻着楼下的动静。 此时,在一楼大厅里已经乱作一团,食客们纷纷放下筷子,酒杯,好奇的围拢起来。 就在大厅的中间位置,一个老者正七窍流血,蜷缩在地上,剧烈的抽搐着… 看情形已然是中毒身亡。 第3章,超级“碰瓷”者 南塘县城南有一个庄园叫青云庄,院子虽然不大,但,其中布局格调却是可人,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竹影花香,景色怡人…… 中午时分。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庄园, 马车里走下一位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如冠玉,白衣胜雪,手摇折扇,缓步而行。 他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姓吴名心,号称:青云庄主。 这个叫吴心的少年,就是本书的主人公,一个在半年前,从华夏某军事研究所穿越过来的博士研究生。 至于他是如何穿越而来到这个年代的,这里就不再具体细说了,以免有人模仿。 少年的身后跟着两个如花的少女,一个面色冷艳,背着一把长剑,显得英姿飒爽。 另一个少女则是眉目含笑,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鸽子,生得小巧玲珑。 冷艳的那个姑娘叫苗青, 温婉的那个姑娘叫苗红。 两个人是姊妹俩,都是一身好武功,是吴心的贴身保镖,并且负责监督他的学业。 看到姑娘怀里的白鸽没? 那可不是宠物,而是信鸽,一旦,吴心要是旷课啥的,信鸽立刻就会飞向天空。 随之而来的就会是吴心的母亲大人,然后就是一顿胖揍,打得他叫苦不迭…… 这就是一个学渣的苦逼生活。 吴心走下马车,一屁股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双手托腮,愁眉苦脸,标准的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说,苗青苗红,你俩能不能哪凉快去哪玩去,别整天整天的跟着本少爷好不?” “还有,你那鸽子,早晚小爷我给你炖了,下酒吃…” 吴心说着做出一个恶狠狠咬牙切齿的表情。 苗青翻了一个白眼,把头转向一旁。 苗红则笑嘻嘻的答道:“想让我们俩离开也可以呀,公子赶紧考个功名回来,那样,我们姐妹就可以回山向师父她老人家交差复命了…” “当我没说!” 吴心把头埋在了石桌上。 “少爷!少爷…” “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个下人模样的小伙子飞奔而来,一边跑一边惊魂未定的喊着。 正是在酒馆里打杂的乔三。 “何事惊慌?”吴心抬起头来。 “刘家的大管家在咱酒馆里吃饭,不知咋的中毒身亡……县里的衙役、仵作都去了……”乔三简明扼要的汇报道。 “什么!” 吴心腾地站了起来,大手一挥道,“走!看看去……” …… 此时,酒馆里已经乱作一团,县衙的官差正在维持秩序,仵作在验尸。 食客们早就放下筷子,再不敢去夹一片菜,去喝一口汤了,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让一下!” “让一下,酒馆东家来了…” 人群分开,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摇着扇子走了进来,脚步稳健,淡定从容。 正是酒馆的东家、青云庄主——吴心,吴公子。 看到少年进来,一个中年瘦子当即叫嚣着迎了上去。 “姓吴的,你来得正好,你家店里酒菜有毒,毒死了我家的老管家,今天必须给俺一个交代…” 吴心瞟了一眼瘦子,并不搭话,径自走到死者的身边。 这个中年瘦子,吴心认识,本县有名的大户人家,名叫刘金。县太爷的小舅子,平时为富不仁,声名狼藉。 地上的死者是一个干瘦的老头,乃是他的老管家,瘦骨嶙峋的,一副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样子。 这会儿,老管家正口吐白沫,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旁几个衙役围着,一个仵作在装模作样的验尸。 “他奶奶的!” 只看一眼,吴心瞬间就明白了:这他妈是栽赃陷害啊!“碰瓷”都碰出了新的高度了…… 一个将死之人,自杀在他的店里,当真令他百口难辩。 这明显是一个局。 “交代!” 吴心猛地合上手里的折扇,冷冷的盯着刘金说道,“老家伙携毒入店,自杀在酒馆,影响了我店里的名誉和生意,谁给本少爷一个交代?” “你胡说!”刘金气急败坏道,“好端端的,谁会自杀?” 吴心冷声问道:“刘金,当着各位父老乡亲的面,你如实回答,我们之间有仇吗?” “没…有。” “我与你有冤不?” “没有。” “我有没有把你家孩子扔井里了吗?” “没有!” 刘金的嘴角莫名所以的抽了一下,心里嘀咕,“你问这啥问题啊……” “好!既然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也不曾将你家孩子扔井里,为何要下毒,毒你家老管家?” “吃饱撑的?”吴心质问。 “你…”刘金一时语塞。 节奏瞬间被带起来,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开始分析,议论。 “吴公子说得对呀!这无冤无仇的,干嘛下毒啊?” “是不是想讹人啊?” “听说这老管家一直有病来着…” “嗯,我看这里面有蹊跷……” 二楼上的童瑶瑶从吴心进门,目光都没有移开过,一直盯着他。 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面如冠玉,鼻直口方,目若寒星,风流倜傥,一袭白衣更是纤尘不染,神色不惊,从容中透着睿智。 有那么一瞬间,姑娘的心砰砰在跳,跳的快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替那个叫吴心的少年担心。 聪明如她,立刻明白了这个局的设计,怪不得衙役和仵作来得如此之快,假如不是老爹唤县令说事,此刻,县令恰巧正在这个包间里用餐,当真可以现场办案了。 “这个局,他会如何破?” 童瑶瑶真的开始担心起来。 “反正,人死在你家店里,就得给个说法…否则就去见官…”刘金有点急眼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见官,难道还怕你不成?” 吴心打开折扇,冷冷的看看四周,忽然提高声音道,“本少爷虽然长得帅,但,却不是一个可以随便陷害,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噗呲!” 楼上的杏儿没忍住笑出声来,“小姐!这人脸皮挺厚的哈,不过,人确实是挺好看的…” “呵呵!…” “小姐!”一个随从快步来到童瑶瑶身边道,“老爷要启程了,吩咐小姐过去…” “嗯!” 童瑶瑶应声下楼,路过吴心身旁时还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香风拂面,一个窈窕倩影擦肩而过,吴心的眼前瞬间一亮。 那婀娜的身段,那绝世的容颜,那惊鸿的一瞥…… 少年的心不由一动。 “那谁,美女,加个微信呗!”若在前世,吴心肯定会这样喊一句。 可,当下,他想追上去都不可能,正官司缠身呢。 “他大爷的!” 吴心忍不住暗骂一句。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第4章,有点意外 童瑶瑶和丫鬟杏儿在随从的护送下匆匆离开了。 其实,她很想再看看事情的结局,甚至,还想帮一把那个叫吴心的少年。 可父命难违,要事在身,她不得不飘然离去。 最后多看的那一眼,包含了她的一份担心,一份留恋,一份爱莫能助的无奈,和一份淡淡的温柔…… 一眼万年。 童瑶瑶坐进马车里,脑海里还闪现着那张从容淡定且又帅气的脸…… 如此佳人,失之交臂。 吴心懊恼不已,无论前世和今生,都不曾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此刻,脑子里只闪烁着一个问题: “那是谁家的姑娘啊?” 刘金仍然在叫嚷着,令吴心怒火中烧,他振臂高呼:“各位父老乡亲,今天之事影响了诸位食欲,本公子决定全部免单,大家吃好,喝好!” “哗!”人群一阵窃喜。 “苗青、苗红!把死人给我扔出店外,别影响了咱家的生意。” “是!” 冷艳的苗青当即伸手,拎起地上的老者,像拖死狗一般走出门外,扔在了街上。 “这尼玛…” 刘金一下子傻眼了,心里暗想:“事情没有按设定的剧本走啊,不是该姓吴的小子受到惊吓,赔礼道歉,然后是谈赔偿条件,把酒馆和酿酒的技术贡献出来的吗?” 这小子明显不按套路出牌啊! “各位兄弟,快抓人啊!”刘金忙给几个衙役递眼色。 几个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无动于衷。 为首的一个衙役悄悄靠近刘金,压低声音道:“刘爷!老爷不发话,我们也不能随便抓人啊,依我看,那小子也不是吃素的,还是先到县衙里再说吧!…” 于是,刘金气急败坏的嚷嚷起来:“来人!给我抬上人,去县衙!” “去报官……” 闹事者离场,人群陆续散去,小酒馆又恢复了正常。 是夜。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在县衙的后院一个房间里,正灯火通明,屋里,一胖一瘦两个人,推杯换盏喝得正酣。 胖子一身官服,正是南塘县令,瘦子正是白天大闹酒馆的刘金,而窗外则立着一个黑衣人,在静静的听着屋里的对话。 此时,胖瘦二人已醉了八分,摇头晃脑,醉眼朦胧,说话自然也无所顾忌。 “姐夫!姓吴的那小子他不上道啊,没有按咱们设计的剧本走…” “是吗?” 胖子抠了抠眼角的眼屎说道:“主要是今天本官不在场,被尚书大人传去问话了,要不然,定是当场拿下,先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呃!” 县令打个饱嗝,随手把抠的眼屎抹在桌腿上。 “就是,就是!” 刘金忙又把杯酒满上,“姐夫,明天你多派一些人手将那小子捉来,先打一百杀威棒,一定让他交出那酒馆和酿酒的技术…” “放心吧!” 县令点点头,端起酒杯,对晃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不过,你小子也真够可以的,为了夺取人家酒店,不惜搭上了老管家的一条命。” “咳!” 刘金干咳了一下道,“姐夫你有所不知,那老家伙早已病入膏肓,没几天活头了,活着,那也是活受罪啊,老子给了他三百两白银,又答应照顾他的家中妻小,他也就乐意去死了…” “原来如此!” “事成之后,生意赚的钱,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刘金说着再次倒满上了酒杯。 “真是好算计啊!” 正在这时,一个冰冷的,不合时宜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随着声音飘进来的还有一个身影敏捷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烛光里,剑影摇曳,冷气刺骨。 “谁?!” 二人酒意顿消,惊恐的看着飘进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两只怒视的眼睛,透着冰冷的杀气。 “你…你想干嘛?” “要你们的狗命!”黑衣人说着手起剑落,一气呵成。 “噗!噗!” “啊!啊!” 剑很快,一剑封喉。 血很热,洒满酒桌。 …… 次日,天亮。 吴心像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 苗青、苗红早已打好洗脸水,准备好早餐,侍奉在左右。 吴公子轻轻洗了把脸,一边洗,心里又念起昨天之事。 “不知道今天县太爷会不会出幺蛾子?是怎样一副嘴脸,妈的!惹毛了老子,本少爷就来个‘大闹天宫’,不对,大闹县衙……” “一个穿越者,如果还不能在这个世界横着走几步,不就白来了一趟,这不是给穿越者丢脸吗?” “况且,老子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后盾,一个脾气很大,武功很高,又是一派掌门的老娘。” “怕什么?” “自己比那些穿越过来就是个乡村穷逼,牢中犯人,被废的太子,遗弃孤儿等,强的太多了,如此背景,若不搅动这世间风云,还真的说不过去啊!……” 吴心断断续续的想着,心情忽然间就明媚起来。 “庄主,少爷…” 又是那个乔三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大声喊着,“又出大事了!” “何事?” 吴心擦把脸,把毛巾随手递给苗红,问道。 “县太爷和他小舅子、昨夜都被人杀了,就是昨天在酒馆闹事的那个刘金,二人的人头挂在城门上,这会儿,还在滴着血呢……” 乔三惊魂未定的来报信。 “哦?”吴心也惊奇了。 “城门口还有一张告示,写得明明白白的,说是刘金和他姐夫…就是南塘县令,二人如何设计陷害少爷,夺取酒馆和酿酒秘方的,等等……” 乔三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咽着口水,看样子着实是惊到了。 “还有这事?” “是啊!少爷。”乔三拼命点头。 “看来是有人替天行道,看不惯这官商勾结,为咱们出了口恶气啊!” 吴心不以为然的说着,开始今天的早饭,乔三擦了擦汗又回酒馆了。 苗青、苗红相视一眼,皆默不作声,似乎猜到了什么。 “唉!” 吴心轻叹一声,“既然不用去过堂,一会,就还去学堂吧。” 一想到又要去读书,吴心的脑袋顿时大了一圈,连早餐都没了味道。 第5章,学渣的一日 八月的天,暑气退去,秋意渐浓,坐在马车里亦能感觉到天高气爽,云淡风轻。 吴心又走上了求学之路。 在前面驾车的依然是苗青,这个不苟言笑,冷艳娇美的姑娘总是静静的坐在前面,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冰。 而坐在马车里陪着吴心说话的永远是那个精灵古怪的苗红,爱说爱笑且爱闹,像个小精灵。 吴心猜测,这对姊妹花虽然是双胞胎,但,性格上却是天壤之别,定是一个随了父亲,一个随了母亲。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夫妻生的这般貌美如花的一对女儿。 “苗红,本公子有一道拿手的好菜,想不想尝尝?” “什么菜?” “红烧鸽子!” “切!不想尝。”苗红撅起小嘴道,“哼!少打我鸽子的主意。” “咳!…少爷我不是想感谢一下你们姐俩的天天陪伴吗。” “少爷要是真想感谢的话,那就早点考取个功名来,我们会比吃什么菜都高兴!”苗红瞥了一眼吴心说道。 “想要功名还不容易,就是不去读书,少爷我也能取得功名,加官晋爵,名满天下。” “你就吹吧,你!” 苗红撇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怪不得咱们南塘县的牛越来越少了…” “不信?” “鬼才信!” “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少爷我三年之内能位列朝堂之上,做了五品以上的大员,你就脱光了衣服给俺看看…” “你…” 苗红瞬间红了脸颊,“你下流!不理你了。”说着她赌气的把头转向一边。 吴心摸了摸鼻子,死皮赖脸的继续说道: “看看!不敢赌了吧,还说俺吹牛,少爷我可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切,谁不敢赌,就你,还五品?做梦去吧!” 苗红皱了下琼鼻,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无耻之徒,哪里有点当官的样。 “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好办,我也脱光给你看呀!” “呸!谁要看你…” 小姑娘红着脸,低下头去。 坐在前面赶车的苗青,听着车内的对话,冷着的脸却有了一丝解冻,不觉间,唇边竟勾起一弯弧度,心里暗想: “如今这个少爷,比之前那副书呆子模样的确有趣得多了。”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学堂。 所谓的学堂,其实不过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几十条桌椅板凳而已。 教书的先生是县城里有名的秦秀才,年过花甲,却仍在教书育人,一副老骥伏枥的状态。 学院的学生并不多,都是些富家子弟,歪瓜裂枣的,以至于吴心坐在学堂里,总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或许: 这是一种穿越者的优越感吧。 八月的天,虽然不太热了,可,咿咿呀呀的读书声依然令人昏昏欲睡,这不,老秀才讲了一段后,让学生自读,自己却附在桌子上打起盹来。 机不可失,吴心的眼睛早就睁不开了,见老师在打盹,索性大胆的趴在了桌子上… 一梦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吴心感觉有人在揪自己的耳朵,而且,那力度还越来越大。 “你丫…” 吴心努力的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皱巴巴脸,正是老秀才,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学堂上,都在读诵,你却神游天外,鼾声如雷,朽木不可雕也!” “刚刚你不也是…”吴心擦一擦淌在臂弯的口水反驳道。 “为师刚才是去见周公了。” “弟子刚才也是去见周公了。” 读书声骤然停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吴心这张清秀却欠抽的脸上。 “哦?” 老秀才眯了眯眼睛又问,“那周公都跟你说了什么?” “周公说,他刚才根本就没看到你老人家…” “你给我出去!” …… 老师一怒,吴心被赶出学堂,被迫提前收了工。 “呵呵!学堂睡觉,被赶出来了吧,老秀才也是,干嘛赶走,在烈日下罚站不是挺好的吗。” 马车里,苗红幸灾乐祸起来,脸上的小酒窝时隐时现。 “嘿嘿,赶出来才好,那老秀才教书,像和尚念经一般,哼哼唧唧的,不瞌睡才怪…” “咯咯咯……”苗红捂着小嘴笑得花枝乱颤。 “时辰尚早,不如我们去江边转转,吹吹风去。”吴心提议。 “好呀!好呀!”苗红拍手叫好,“姐!去江边啦…” 学堂到江边还有一段路程,吴心岂是耐得寂寞之人,索性天南地北的神侃起来。 “你大师姐春兰,二师姐夏竹,你们四个谁的武功最好?” “当然是大师姐了,”苗红解释道,“她已经是一流境界了。” “二师姐和我姐一样都是二流巅峰。” “合着,老妈的四大弟子,就数你最笨了。”吴心终于抓住一个打击苗红这丫头的由头。 “非也!师父说我们四个里面,我是天赋最高的一个,只是我有点懒而已,否则,早一流了。” “还有这事?”吴心揉了揉鼻子,有点泄气了,开始转移话题。 “还有你那个二师姐,有一百五十斤吧,想不到轻功却十分厉害,实在令人诧异……” “上次,我看见她一个‘旱地拔葱’,竟然飞上枝头,当时,少爷我的小心脏是扑通扑通的直跳,好担心啊!” “怎么,担心我二师姐会摔下来?”苗红忍不住问道。 “不是,我是担心那树枝,她那样胖,那树杈能禁得住吗?” “咯咯咯……” 苗红笑弯了腰,指着吴心笑道,“回头我一定把这话说给二师姐听,看她不锤扁了你!” “呵呵!” 前面的苗青也笑了,冰封的俏脸上竟有一瞬间的春暖花开。 江风徐徐,浪花翻卷。 吴心站在江边看着滚滚而去的江水,顿觉心旷神怡,学堂的烦恼也仿佛被扔进徽江里,滔滔而去…… “苗青,苗红,少爷我如果在这江边建一个很大很大的货栈,让各国的商品都来这里交易,你们说咋样?” 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繁忙的水运,吴心突发奇想的问道。 “啊!” 两个姑娘同时睁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吴心。 “少爷!你还没睡醒吗?”苗红伸手摸摸吴心的额头道,“这也没发烧啊,说啥子梦话呢?” “去!” 吴心拨开苗红的小手道,“这是商机,以后多跟本少爷学着点……” “从前,有一个姓马的家伙说过一句话:人一定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说话时,吴心目光深邃,似乎一下又回到了繁华的前世。 第6章,刺杀 对于吴心勾画出来的宏伟蓝图,苗青、苗红是无法理解的,总觉得少爷在吹牛,可看那一本正经、神乎其神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做梦。 真是奇了怪了。 “少爷!县太爷被杀,虽然官不大,那也是朝廷命官,上面会不会怪在你的头上,毕竟,此事与少爷有关。” 苗红很现实的一句话,打断了吴心嘴里的滔滔不绝和海阔天空。 “不怕,大不了咱们一起跑路,回青梅山,继续跟我娘练剑去。” “嗯!也是哈。” 看吴心谈笑风生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知怎的,苗青、苗红心里竟然多了几分心安。 是夜,明月高悬,夜凉如水。 吴心被苗青、苗红架着,生拉硬拽的拖到了后院练功场,在吴心的记忆里,原主就是白天习文,夜晚练武的,这是母亲定下的规矩。 不过,自他穿越过来,这习文和练武就越来越敷衍了事,能躲就躲。 “少爷,你这是在舞剑啊,还是舞动的是烧火棍?” 苗红一旁看着心不在焉的吴心忍不住打趣道,“你刺出的剑咋恁像往炉灶里捅柴火呢!” “专心一点好不好!” 作为吴心的教练,苗青也皱起了眉头,“看你不情不愿的样子,回头跟师父好好念叨念叨你…” “别呀!”吴心急忙摆手道,“就我老娘那暴脾气,还不打残了少爷我啊!” “那还不好好练!” “好好!” “不,不好,有杀气。”吴心刚抬起的剑忽然又停下来,向一处黑影里看去。 “什么?杀气。” “哪里会有杀气?”苗青、苗红顿时警觉起来,极目四望。 黑夜里,树影婆娑,月光如水,哪里有半个人影。 “近了。”吴心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一条黑影由屋顶飞身飘下,长剑如虹,直刺吴心的咽喉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 苗青的长剑霎那间迎了上去,电光石火间,二人已斗了五六个回合。 “少爷小心!” 随着苗红的一声惊呼,又一个鬼面人从黑影里冲了过来,手持钢刀,朝吴心劈头砍下。 “我操!” 事发突然,笨手笨脚的吴大少爷已来不及举剑格挡。 情急之下,吴心猛然缩头收身,向后一移,钢刀贴着他的胸前直直的削落而下,肌肤一凉,一大片衣衫已飘落在地。 “啊!” 吴心吓得魂飞魄散。 与此同时,苗红手腕一震,一柄软剑陡然刺出,犹如灵蛇出洞,斜刺在鬼面人的右肩上。 剑花抖动,鲜血飞溅…… 鬼面杀手做梦都不曾想到,一个看似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女孩竟然会武功,而且还是一个高手,这出其不意的一剑让他险些丧命。 “啊!” 杀手惨叫一声,飞身遁去,消失在黑暗里… 此时,与苗青大战的黑衣人已处下风,见同伙受伤逃走,哪里还敢恋战,徐晃一剑,闪身上房,瞬间逃之夭夭。 杀手来得快,去的也快。 穷寇莫追。 苗青、苗红急忙回身,走过来查看少爷的伤势。 此时,吴心已经从惊魂中镇定下来,低头看看,胸前的衣服破了个大洞,裸露的肌肤被刀风波及,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他奶奶的!差点给老子开膛破肚……”吴心骂骂咧咧道,“少爷我新做的衣服啊!” “好快的刀!”苗青捡起地上的衣服碎片,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苗红的脸色苍白,心头一阵后怕,若是少爷今晚出了事,自己姊妹俩将如何向师父交代? “我的玉呢?” 吴心下意识一摸胸前,平日里挂在脖子上的七彩玲珑玉佩不见了。 苗青、苗红闻声俯下身子,开始在地上搜寻,玉佩应该是那一刀给劈落了。 果然,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块桃型的七彩宝玉正静静的躺在地上,在月光下褶褶生辉。 “快捡过来,没砍坏吧?这可是陪少爷我一起长大的宝贝。” 的确,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块美玉自幼挂在脖子上,不知出处和来历,老娘不愿多说,只说将来或许有大用。 后来,吴心觉得这玉制的不错,权当一枚精美的首饰,就那般在脖子上挂着吧,都习惯了。 甚至,他曾异想天开的以为,自己也如那贾宝玉一般,是衔玉而生的。 “少爷!你怎么感觉到有杀气的?”苗青把玉佩递给吴心,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我的感知力极强,方圆二十丈内,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能感觉得到。” “是吗!” 苗红的眼睛也瞪得滴溜圆,“真是天赋异禀啊!我的少爷,回头得跟师父说一说,说不定你才是一个练武的奇才呢!” “能看出杀手什么来路不?”吴心把玉的丝线接好,又重新挂在脖子上问道。 “一明一暗,一主一辅,配合如此默契,相当专业,估计是海蛇岛那个组织的人……”苗青分析道。 “海蛇岛,什么鬼?” “是一个职业的刺客组织,总坛在海蛇岛,成员遍布各个国家,专门干买凶杀人的勾当,认钱不认人,有奶便是娘。”苗红接着解释道。 “关键是谁雇的杀手?” “还用问?少爷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除了老刘家,我哪里还有仇家?一准是刘金被杀,他们把账算在本少爷的头上了。” “还有海蛇岛,这笔账暂且记下,日后再来招惹本少爷,我他妈就去平了那个破岛…” 苗红嘴角抽了一下,没有去接话,心里却在说:“少爷又开始吹大牛了。” “算了,今天就到这吧,不练了。”吴心把剑扔在一边苦着脸说道,“上午老子被赶出学堂,晚上又被刺杀。晦气!” “真他妈日了狗啦!” 吴心骂骂咧咧的回房睡觉了,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开始规划自己下一步生意,还有自身安全问题。 看来,今后再想轻轻松松的赚钱,没心没肺的做个咸鱼已经不可能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就这般思来想去的,不知过了多久,吴心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偏偏一大早又被匆匆跑来的管家喊醒。 “少爷!少爷快醒醒,” “吵什么?” “少爷,新任的县令来咱们青云庄了……” 第 7章,新任县令来访 吴心起了床,苗青和苗红已等在了门口,他胡乱的洗了把脸,便跟着管家向前厅走去。 此时,前厅里坐着一个身穿华服、身材瘦小的中年大叔,手里拿着一柄折扇,小眼睛滴溜乱转的,正在四处打量着。 “咳!” 看见吴心走来,中年人轻咳一声,坐正了身子,折扇也随手摇动起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吴心拱拱手,虚情假意的客套着。 “无妨,无妨!” “大人贵姓?”吴心上下打量一下来人,问道。 “本官王二炳,乃是新任的南塘县令。”中年人晃晃小脑袋回答道。 “尼玛!还二饼,我他妈咋看着你像个幺鸡呢?”吴心在心里暗笑。 “不知王大人到访有何指教?”吴心懒得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早饭还没吃呢,跟这个“装逼犯”也没必要套啥近乎。 “本官前来是为前一段时间,你们尚未了结的案子……” “哦,王大人是说刘家嫁祸于本少爷,意图敲诈勒索在下的酒馆那件事吧?” 吴心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人都死了,本少爷也懒得追究,此事就算了……” “你…” 县令的脸皮颤抖了几下,像是被人一下捏住喉咙一般,有点喘不出气来。 王二饼使劲压了压火气,接着说道:“本官来是提醒一下你,老管家之死和前任县令,以及刘金的死好像是都与你有关,故此,本官意欲提审于你…” “不过嘛,” 王县令用手捋一捋下巴耷拉着的山羊胡,摇头晃脑的说道,“如果吴公子能出些银子的话,本官倒可以周旋一下,与刘家协商协商,将此事彻底翻篇……” “吴公子意下如何?” “哦!” 吴心轻眯一下眼睛,盯着面前这个‘幺鸡’问道,“不知要少爷我出多少钱?还请大人明示。” “这个嘛,就三千两吧!” 王县令似乎很是努力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三千两啊!” “嗯,”王县令点点头。 “三文也没有!” “你…” 王县令的脸皮子一阵猛抽,气得下巴的山羊胡都在抖。 “本少爷有理,出毛钱啊?”吴心理直气壮道,“再说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岂能轻易出钱?” “好好好!” 王二饼一连念叨几个好字,然后发狠道,“明日咱们县衙大堂上见,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官的杀威棒更硬一些。” “哼!” 王县令冷哼一声,猛的站起身来。 “大人一路走好!” 看着拂袖而去的县令,吴心不屑的呸道,“你姥姥的,又是一个贪官,还想来敲本少爷的竹杠,真是打错了算盘……” 两人的谈话被站在门口的苗青和苗红听得一清二楚,看着县令负气而去,姊妹俩不由对视一眼,各自皱起了眉头。 “苗青、苗红,早饭好了没?”吴心走出来喊道。 “早已备好!” “开饭!” 吴心拿起筷子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道:“吃饭类,吃饭类,飞来了一只苍蝇,影响少爷我的食欲……” “少爷,明日怎么办?”苗红弱弱的问一句。 “怎么办?凉办!”吴心把一块馒头塞进嘴里满不在乎道。 “凉拌?” “以你们俩的身手,打那帮衙役应该没问题吧?”吴心瞅一眼苗青问道。” “没问题!”苗青冷着脸道。 “那就好!若他们讲道理还好,若不讲理,到时候别怪少爷我掀桌子。” “少爷真要跟官府作对吗?”苗红怯怯的又问道。 “怕什么?大不了,少爷带着你俩去浪迹天涯。” “谁跟你浪迹天涯?”苗红撇了撇嘴。 “你不去,少爷就带着苗青,吃香的喝辣的,没你的份。” “我也不去。”苗青翻个白眼道。 “得!当我没说。” 看吴心吃瘪,苗青和苗红对望一眼,不由相视而笑。 饭后,吴心很不情愿的又被苗青和苗红二人押送去了学堂。 下午时,三人一起又去了酒馆,吴心一如既往的指导工作。 酒馆的生意并没有因为官司缠身而停下,客来客往,一切如常。 然而,次日一早,风风火火的乔三又跑进了青云庄里。 “少爷!少爷……” “又出事了!” “何事?”正吃早餐的吴大少抬起头来,问道。 “新来的县令……他…”乔三喘着气,使劲咽着唾沫。 “他来传本少爷过堂来了?” “不……不是。” “你大爷的!别大喘气好不……” “新来的县令又被人砍了脑袋,还挂在之前的城门口……” “哦?” 吴心放下了筷子好奇道,“还有这种事?这是哪路大神在做好人好事啊,还不留名……” “旁边还有告示写着……王县令如何敲诈勒索少爷三千两银子的事呢。” “另外,捎带着,刘家的公子和他二叔也一并被人砍了脑袋……” 乔三磕磕巴巴总算把事说了个明白。 “杀就杀吧!这样的贪官也是死有余辜……”吴心摇摇头叹口气道,“还有那刘家人,亦死不足惜。” “乔三,吃过饭没?没吃的话,陪少爷一起吃点。” “谢少爷,小的一早吃过了。” “那就坐下来陪少爷说说话吧,你最近表现不错,不愧是少爷在酒馆里的眼睛,什么事都能第一时间来汇报。”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乔三毕恭毕敬的坐在吴心对面,一脸的谄媚之态。 “嗯,好好干,回头少爷定有重赏。”吴心说着摸了摸鼻子又问道, “对了,上次酒馆出事那天,有一个漂亮姑娘在酒馆吃饭,你注意到没?就是刘家管家毒死的那天。” “那必须注意到啊!” 乔三明显的眼睛一亮说道,“那位小姐貌似天仙,咱酒馆开业以来从没有来过那般美丽的姑娘……小的当时还寻思,若给少爷娶来做娘子多好!” 乔三说着使劲咽了下口水。 “呵呵,你小子!”吴心笑道,“那你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吗?” “这个吗…” 乔三使劲挠了挠头道,“听口音像是京城人,具体的小的没顾上问,次日,我还特意问了包间那个二丫,她也没有打听打听,唉……” “嗯,算了。” “记住!”吴心接着嘱咐道,“若她再来酒馆用餐,你及时通知我,少爷去和她聊聊天,好谈谈人生啥的……” “好!少爷放心,这件事小的一定给放在心上。” 乔三说着使劲拍了拍小胸脯,信誓旦旦。 “嗯,去吧!” 乔三走了。 如他来时一样,像一阵风。 而就在此时此刻,远在京城的童瑶瑶却猛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第8章,第三任县令来了 京城,童府。 童尚书端着的茶杯顿了一下,关切的问面前的女儿:“着凉了?” “不是,鼻子有点痒痒。” “哦,天慢慢凉了,注意添加衣物,保暖。” “嗯,女儿晓得。” 童瑶瑶揉一揉精致的琼鼻接着问道,“爹爹,上次咱们路过南塘县时,女儿碰见一桩奇怪的案子,也不知道南塘县令审断得如何了?” “审个屁!人都死了。” “死……谁死了?”童瑶瑶有点紧张的追问道,小手不停的捏着衣角。 “那个县令呗!老夫本来还想让他负责以后的购粮事宜的,毕竟,他离越国近,唉!没想到……” 童安国摇摇头叹口气。 “前几日,与吏部的王胖子喝茶聊天,听他说那么一嘴,说是南塘县令牵涉一个什么案子,处理不当,被人杀了,这会,新的县令估计都已去上任了……” “还好。” 童瑶瑶捏着衣衫的小手松了一下。 “什么还好?” “没什么,爹,女儿去书店了。”童瑶瑶说完,像一只蝴蝶飞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童尚书。 “什么情况?”童安国诧异的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呆愣起来。 一个月后。 第三任县令来到了南塘县。 这一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名叫陆川,原是景州的太守,因为脾气暴躁,审案时经常误打误判而被贬为七品,下放到南塘来了。 陆县令雷厉风行,到任第一天便开始处理积压的案子,有点工作狂人的样子。 县丞高松小心翼翼的陪在旁边,随时汇报、解释一下。 “本官就从最棘手的案子开始吧!你给挑一下。”陆川吩咐旁边的高县丞道。 “最棘手的当是前两任县令被杀和刘家管家中毒这三桩案子了。”高松挑出三件来摆在陆川眼前道,“这三桩有一个共同点……” “哪一点?” “就是三桩案子都涉及到青云庄主——吴心。” “那就先把那个见吴心的抓起来,投入大牢再说。” “可我们并无证据啊!” “先抓起来,慢慢审,严刑拷打下,不信他不招供。” “这个…” 县丞的脸色像便秘似的,欲言又止。 “明天,本官亲自去抓人,老子为官多年,就不信,还管理不了一个小小的南塘县?” 一宿无话。 翌日清晨,吴心正吃早餐,碗里的小米粥刚喝一半,管家吴桐急匆匆而来。 “少爷!不好了,新来的县令带人来抓你了…” “凭什么?”吴心皱眉道。 “凭本官是南塘的县令!” 门外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话音刚落,一群衙役呼啦闯进屋来,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剑眉虎目,方脸阔口,一把钢针似的胡须飘洒胸前,上位者的气势十足。 吴心放下粥碗,冷冷的打量一下来人,淡淡的说道:“难道这大益国就没有一个清亮的官?都是些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糊涂蛋!” “大胆!竟敢污蔑朝廷命官,给我拿下!”陆县令当即下令。 “谁敢动!”苗青,苗红立刻挡在了前面,目露寒光。 “阻碍本官办案,一并拿下!”陆县令怒道。 十几个衙役摩拳擦掌就要上前。 “聒噪!都扔出去。”吴心挥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 “是!” 苗青、苗红答应一声,拳脚飞舞,十几个人片刻全被扔到了院子里,个个鼻青脸肿,哀嚎一片。 陆县令也被飞来的衙役撞退,一屁股蹲在院子里。 “反了!反了!”陆川大喊道,“公然对抗朝廷……” “就你,还代表朝廷?我呸!”吴心从屋里走来,一口痰吐在陆川的面前。 “都给我滚!想抓本少爷,拿着证据来!”吴心不屑道。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陆县令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放了句狠话,带着人灰溜溜而去。 吴心回到屋里,重新端起粥碗放到嘴边说道,“房上的客人,热闹看完了,下来吧!” “啊!” 苗青苗红对视一眼,皆手握剑柄,严阵以待。 就听见房顶有人拍手叫好:“不错!不错!金爷我刚来就看一出好戏,哈哈哈!”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便飘落下来,轻轻着地,就像一片落叶悄无声息。 “二师伯!” 苗青、苗红异口同声喊道。 吴心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肥胖的老者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老者有六十多岁,秃顶,后脑勺有几根稀疏的白发拧成一股小辫耷拉在后背,肥嘟嘟的圆脸,酒糟鼻,小眼睛,眉毛胡子稀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人往那一站,俨然就是一个大冬瓜成了精。 胖老头的手里提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的就用嘴抿上一口。 “你们这俩女娃不错,天天跟着这小子,功夫倒是没有丢下。”老者笑着赞道。 “呵呵!老金头,你怎么来了?”吴心看到来人也笑了。 老金头又抿了一口酒,白了一眼吴心道:“我怎么来了,还不是你小子最近摊上事了,你娘怕你小子吃亏,让金爷我来盯着点。” “怎么,不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吴心笑嘻嘻道,“早饭吃了没?坐下来一起吃点。” “一早就去你的酒馆里灌了一葫芦酒,随便吃了点零食,然后,就看见那狗官带着一票人马朝青云庄来,金爷我也就跟着来了。” “好啊!老金头,敢情你去偷少爷我的酒了。” 胖老头一听大怒,小眼睛一瞪道:“什么叫偷你的酒,老子辛辛苦苦跑来给你小子当保镖,难道你不该给点报酬?” “啊!哈哈哈。” 吴心听说老头来给他当保镖,心中不由大喜,心想:“这老家伙武功深不可测,若有他这个金牌打手在身边,还怕什么鸟刺客!” 想到这,吴心忙陪笑道: “谈报酬多伤感情,只要你老跟着我混,少爷保证你:酒随便喝,肉随便吃,钱随便花,另外,我再去凤香楼给你包个娘们,保管让你老人家春乐不思蜀…” “我呸!” 老金头的小眼睛瞪得更圆了:“听你娘说你小子有点变了,金爷我还以为你努力读书,发奋图强了呢,原来你小子是变坏了,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打你个满地找牙……” “哼!走了,看见你小子就来气。” 老金头说完,摇动身形,飘然而去,来无影去无踪。 “老金头!你去哪里?” 吴心追出门外,院子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老金头的人影。 “咯咯咯!” 屋里,苗红已经笑弯了腰,边笑边说:“少爷,二师伯武功高强,性格古怪,山上的弟子这些年可没少挨他的打,今天没有揍你一顿,已算你的造化了…” “是吗!” 吴心摸摸鼻子,有点不以为然。 第9章,南塘县出名了 陆县令带着一帮残兵败将一瘸一拐的回到县衙,心里那个气呀,脸色铁青,双目猩红,鼻孔里直冒黑烟。 “反了,真是反了!” 陆川使劲拍着桌子,咆哮如雷,“刁民,胆大包天的刁民,本官要去调兵……” “调兵,那你就去阎王殿去调兵吧!”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后窗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谁!” 陆县令转头看向窗外,眼见一道白芒带着一道劲风,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他的咽喉,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啊!” 一声惨叫,白芒又旋转着飞出窗外,而,陆县令则倒在了血泊里,再无了生息。 在外面侍候的人听到声音跑进屋里,再看陆大县令,已经去阎王殿打卡了。 高县丞大惊失色,光天化日之下,刚刚到任的县令就被人杀了,而凶手却不知所踪。 于是,急忙写奏折上报朝廷。 …… 光阴似箭,简短解说。 短短半年里,南塘县接连被杀了六位县令。 一时间,南塘县成了县令不敢踏足的死亡禁地,再也无人敢来上任了。 终于。 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的事被提到了大益国朝堂之上。 “陛下!臣有本奏。” 吏部尚书王令朝紧走两步,上前拱手道,那肥胖的身躯犹如站起来的熊瞎子一般。 “王爱卿请讲!” 高高在上的大益皇帝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略显发福的脸上红光闪现,嘴角上扬,微带笑意。 “最近半年,柳州南塘县接连六位县令被杀,如今已无人敢去上任,还请陛下定夺……” “哦?还有此等之事。” 皇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唇边的笑意也荡然无存,此事非同小可。 “据下面人上报,事情最初的起因是因为一家酒馆命案引起的……” 王尚书苦着说道。 “哦?说来听听。”益皇皱了下眉,问起原因。 大殿上一时无声,众臣都在听吏部尚书讲的这桩离奇案例。 “一家刘姓大户的老管家在一家酒馆中毒身亡,当时的县令正是姓刘的姐夫……” “所以,有人说那个老管家早已病入膏肓,之所以死在酒馆里,就是姓刘的和县令姐夫设下的一个局,目的是想霸占其酒馆,没想到最后被人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了……” 王尚书顿了顿继续道:“后来,第二任县令上任,想以此事去敲一下那酒馆东家的竹杠,没曾想银子没讨到,也被人抹了脖子……” “接下来……” “好了,朕算听明白了。”益皇打断王胖子的话道。 “接下来的几位也都是涉及到这桩案子而被杀。” “陛下圣明!”王尚书拱手道,“正是如此。” “那家酒馆生意很好是吧?” “回陛下!是的,据说菜特好吃,酒特好喝,生意兴隆。” “酒馆的东家是个什么人?”益皇继续问道。 “据说,是一个在学堂读书的少年书生。” “哦?” 益皇突然有了兴趣:“既然没人敢去做县令,不如就让那个酒馆的东家来做,朕想,如此,就不再有县令被杀之事发生了…”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 益皇话音刚落,朝堂哗然。 王尚书的脸皮抽动一下,心头暗道:“这皇上什么脑回路?竟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陛下,此事不合规矩啊,那酒馆东家一无功名在身,又一身铜臭,怎能做得我大益朝廷命官?”一个言官立刻站了出来反对。 “要不,你去做那个南塘县令?” “我…” 言官缩了缩脖子,默默后退,不再言语,自己是四品,干嘛冒险去做县令,吃饱撑得? “诸位爱卿如何看?” “陛下,据臣猜测,那酒馆东家一定是与武林人士有所瓜葛,不如派兵把他抓了,问出背后行凶之人,一并处之,已顾全我大益颜面……” 又一位老臣出列提议道。 “唉!” 益皇叹一口气道,“因为一个小酒馆而大动干戈,传出去大益的颜面就好看了?” “再说了,大益目前内忧外患,灾情严重,不宜再生事端,安稳为重。” 户部尚书童安国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脑子里却是在想前一段时间女儿的反常。 现在看来,似乎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知道这个案子,还有点上心,回去得仔细问问她才好。 想到这,童尚书出列拱手道:“陛下!以老臣看,不如就按陛下所说,让那个酒馆东家来做南塘的县令,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吗,毕竟人家还是一个读书人……” “嗯,”益皇点点头,“就这么定了,此事由吏部去办!” “老臣遵旨!” “退朝!” 王尚书躬身退下,不敢多言,如此之事,拿到朝堂来说,已经是让他们吏部脸上无光了,既然皇上拍的板,今后,南塘县再出岔头亦与他吏部无关了,何乐而不为? 于是, 一道任命很快下发到了南塘县。 …… 童府,书房。 童尚书下了早朝就把女儿童瑶瑶唤到了书房。 “瑶儿!” 童尚书端起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口道,“今天早朝出了一件有趣的事,想不想听听?” “何事?” 童瑶瑶好奇的看着老爹。 “是南塘县令被杀的案子,如今被捅到了朝堂之上……还有一个酒馆命案……” “南塘,酒馆……” 童瑶瑶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南塘县的案子都惊动皇上了?爹,快说说……” “怎么!你知道这事?” “嗯!案发当时,女儿就在那个酒馆里用餐。” “哦?” 童尚书放下手里的茶杯,坐正了身躯,静等下文。 “在女儿看来,那就是一个设计好的局,让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在酒馆里中毒而亡,然后,以此要挟酒馆主人,从而夺取酒馆……” “何以见得?” “女儿看到那个老管家了,瘦骨嶙峋,面色萎黄,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人了。” “而当时,那个刘家家主,还有衙役,仵作,都去的及时,像是商量好的,还有那个县令,若不是爹爹正好找他说事,他当时就在包间里吃饭呢……大可现场办公。” “奥!原来如此。”童尚书点点头,看来跟皇上的猜测也差不多。 “那你可曾见到酒馆的主人?当时,他又是如何应对的?” “他……” “噗呲!” 童瑶瑶突然笑了。 “你……” 童尚书却一下子懵了。 第10章,童尚书的酒瘾犯了 童府书房。 童瑶瑶的突然一笑,倒是把老爹童尚书搞懵逼了。 “啥情况?这是……” 他哪里知道,此时,童瑶瑶又想起当时在酒馆里,吴心那副无赖对无赖的嘴脸了。 “我们有仇吗?” “我们有冤吗?” “我把你家孩子扔井里了吗?” 童尚书疑惑的看着女儿的笑脸,还有脸颊上那一抹红晕,越发的疑惑不解了。 看到老爹发懵着急的样子,童瑶瑶赶紧接着解释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个酒馆的主人很聪明,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局,一阵纠缠后,就把人都赶出了酒馆了……后来的事女儿就不知道了,跟着爹爹回京了……” “哦,原来如此。”童尚书点点头。 “爹爹!你还没说这事为何被捅到了朝堂之上,惊动陛下的啊?” 童尚书抿了一口茶说道:“后来,那个县令和姓刘的大户就被人杀了……” “这个,上次听你说过。” “再后来,第二任县令去敲诈那个酒馆主人也被杀了……再后来,第三任的县令也死了,前前后后,一共被杀了六位县令……” “啊!”童瑶瑶掩口惊呼。 这事就有点出格了。 “那酒馆的酒菜真的好吃吗?”童尚书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当然了,比御膳房的还要好吃,只是……那菜女儿大都未曾见过,还有那酒,更是天下独此一家……” 童瑶瑶说着露出羡慕的神色。 提到酒,一向嗜酒如命的童尚书立刻站了起来,瞪起了眼睛呵斥道:“你这丫头,碰见好酒,怎不给爹爹带回来一坛子尝尝?” “那酒是酒馆里喝的,人家又不是对外卖的。”童瑶瑶翻了白眼辩驳道。 “唉!” 童尚书叹了口气,像泄气的皮球,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不过,女儿还真让杏儿把剩下的大半坛酒给带回来了……只是忘了孝敬您老人家了。” “你……不早说,”童尚书又腾地站了起来,两眼放光道,“快!快去取来……” “爹爹!您还没说皇上如何处置此事的呢……” “拿来酒再说!”童尚书一摆手打断女儿的话道。 “你……哼!” 童瑶瑶撅着小嘴,无奈的跑出去拿酒了,其实,那大半坛酒,她一直都没舍得喝,只是偶尔闻一闻那酒香。 片刻功夫。 童瑶瑶抱着一个小坛子走了进来,很不情愿的递给老爹。 童安国像猫见耗子一般,立刻扑了上去,一把抢过酒坛子,打开。 一瞬间。 酒香四溢,弥漫了整个书房。 “啊!好香……” 童尚书猛抽一下鼻子,哈喇子差一点滴在酒坛子里,他迫不及待的取过杯子,满上。 然后,一饮而尽。 “哇!” 烈酒入喉,携带着一道滚烫,顺流而下,直至下腹。 一股暖流也随之弥漫开来。 “好烈!好醇!” 童尚书闭上眼睛,咂巴着嘴唇,回味着那丝丝的酒香,似乎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被酒水滋润着一样, 爽! “爹!别光顾喝酒,你还没说皇上如何处置那案子呢!”看到老爹那陶醉的神情,童瑶瑶的白眼珠子飞满了天。 “你说什么?” 童尚书一连喝了三杯酒,才想起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女儿。 “哈哈哈!老爹有点失态了。” 童尚书尴尬的笑道,“皇上也是荒唐大胆,他竟然让那个酒馆东家来做南塘的县令了…” “啊!” 这下轮到童瑶瑶又吃惊了,竟然是这样,不过,想想这个结局也不错,只是,那人……今后能否做好一县的父母官呢? 童瑶瑶有点小期待了。 “瑶儿啊!怎么就带这半坛,都不够爹爹一顿喝的。”童尚书晃了晃酒坛子,又往里瞅一眼,一脸苦涩的说道。 “好喝?”童瑶瑶歪着头瞅瞅爹爹那没出息的样子笑道。 “好喝!爹这一辈子都没喝过如此的美酒,琼浆玉液莫过于此……” “要不,咱与那人合作卖酒吧?”童瑶瑶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嗯?” 童尚书沉思片刻道:“可行,明年开春,你去跟那人谈谈,不,那时他已是南塘县令了,届时,你就亮明身份,我想,合作一定能成。” “好嘞!” “不过,生意上的事,爹是不便出面的,全靠你自己去打理了,物色一个出色的掌柜的,此事定成,到时候,爹就有好酒喝了……哈哈哈!” “酒鬼!”童瑶瑶笑道。 一个美好的计划就这般形成了。 再说南塘县青云庄主吴心吴大少,做梦都没想到,天天跟县令较劲的他,有一天自己竟成了县令。 当传旨太监站在院子里高声宣读圣旨时,吴大少仍处在严重的懵逼状态之中。 都说天上掉馅饼,可谁知道天上还能掉县令,这需要踩多少狗屎才能做到这般好运气啊? 皇上是不是吃错药了? 是怎样的脑回路,才会有如此的骚操作? 吴心像是在做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南塘县酒馆中毒一案,多个县令因此丧命,导致南塘县令空缺,无人接任……” “朕考虑再三,特任命酒馆东家吴心为南塘县令……望吴县令上任后能清正廉洁,不负圣恩!钦旨!” “吴县令,接旨吧!” 看着呆愣当场的吴心,传旨太监大声提醒道。 “公公辛苦了!”回过神来的吴大少急忙上前,把一锭银子塞进小太监的手里。 “嗯,吴大人!你可是陛下钦点的县令,可别给皇家丢脸哦!” “公公放宽心,本少爷一定能把南塘搞成天下第一县。” “呵呵!年轻人,当官可不是光凭嘴吹的呀……” “明白!明白!” 送走传旨太监,吴心手捧圣旨,揉揉眼睛,又好一阵端详:“这就是传说中的圣旨,这纸质,他娘的擦屁股都嫌硌得慌!” “嗬!臭小子,当上官了哈。”老金头拎着酒葫芦从外面走了过来。 “没办法!少爷我天生就是做官的命。”吴心得意的挑挑眉道。 “切!”老金头不屑的撇撇嘴。 “老金头,商量个事咋样?” “你小子准没好事。” “少爷我做了县令,你老做我的都头咋样?” “不咋样?杀鸡焉用牛刀。”老金头喝了一口酒,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不干拉倒,只是少爷当了县令以后,公务繁忙,怕再没有时间酿酒了。这酒你就省着点喝吧,喝一口少一口啊!” 吴心摇着头假装叹息。 “别……别介!” 老金头立刻慌了神,连连摇手道,“干干干……金爷我接下这活还不行吗!” 酒可是他的命根子,而且喝惯了好酒,再喝其他的酒,如同喝水没啥区别,吴心真断了他的酒,那他还活不活? “少爷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吴心咧嘴一笑道,“走,随本官去县衙,先把衙役那帮孙子收拾一顿,立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