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01 沧龙武校 在我出生之时，我的母亲因为难产去世了。 我们那里是农村，再加上那是一个普遍迷信的年代，所有人都说是我克死了我的母亲，有些人甚至让自家的孩子离我远一点，因此，我小时候没少受欺负。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方便细说，因为过不了审。 总而言之，那是一段非常黑暗的经历。 不过我也挺幸运的，在那个迷信的年代，所有人都用迷信来说事，偏偏我那个同样有点迷信的父亲对我挺好，即便我“克死”了他老婆。 他找人帮我算过命，算命的用八个字来形容我：无情无义，天生坏种。 然后我爸把他给揍了，被拘留了十五天。 我很喜欢我爸，并且佩服他。 并不是因为他不迷信，而是因为，自从我妈死后，他便终生未娶。 在那个普遍认为传宗接代大过天的年代，他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很让人佩服。 我是家里的独苗，他几乎把一切都押在我身上了。 他希望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可惜我要让他失望了。 根本没法好好学…… 小时候，他们说我是个煞星，把自己老妈都克死了，他们不跟我玩，向我扔垃圾，他们认为自己很正义。 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已经没人记得这件事了，自然也就没人会说我是什么煞星。 可是，他们那“正义”的习惯，却是一点都没有忘记。 而我呢，早就习惯了这一切，早就习惯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并不是我脾气多好，相反，我脾气很差，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脾气这么暴躁，总之，我打过架，每次都以对方的失败告终。印象最深刻的是，我用砖头把一个人的脑袋砸开了，那次是真的太气人了，可紧随其后的，是巨额的赔款。 久而久之，我不敢发脾气了，我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喜欢跟人交流，暑假两个月，我根本没出过门。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可能患上了抑郁症。 九年来的黑暗经历，早就让我放弃上高中了，反正也没好好学过，反正中考也没考好。 但如果非要上高中的话，我想去这里。 沧龙武校。 这是我暑假的时候在传单上看到的，据说从这里毕业也能拿到高中文凭，另外这里也不是光教武术，语文数学英语都有，到时候高考上大学完全没问题。 我要上武校，我要练武，我要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 当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我爸后，他沉默了好久，然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真的想好了？” 我想了想我过去的经历，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要再看见那些人了，他们肯定要去高中的，我去市里的沧龙武校，就是要避开他们。 我都想好了，要是我爸不同意，我就不念书了，去外地打工也比窝在这里好。 “好，那就给你报名了。” 之后，他真的给我报了名。 我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按说我爸希望我能考上大学，是不会同意我去这种地方的，毕竟，那里的武术才是主要课程，高考又不考这些。 当然，既然能去，那我肯定开心啊。 全新的环境，没人认识我，我能在那里交到好多新朋友。 可我没想到，我高兴得太早了…… 我的黑暗经历远没有结束，而是进入了一个新的轮回，新的开始。 ……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 开学那天，我爸帮我把被褥带了过去，处理好所有事情之后，他也准备离开了。 临走，他对我说：“天龙，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不要忍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但当时我只是觉得……哦，原来我经历的那些事，他全都知道啊。 我想说些什么，可他却火急火燎地走了：“好了好了，车来了。” 目送着公交车越来越远，我也返回学校的宿舍了。 刚才宿舍还没多少人，现在人已经差不多都来了，基本都是父母帮忙铺床，学生站在一边玩着手机。 等各自的父母走后，这些人才试探着跟别人互相沟通了起来。青少年嘛，交朋友很快的，尤其是男生，基本上一根烟发出去就能交到个朋友。 没一会儿，这些人就聊起来了，好像认识很久似的。 而我…… 说真的，即便暑假就开始幻想，来到这里要主动交朋友，可当真的到了这一步，我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很内向，我根本不喜欢跟人说话，而且我也不会抽烟，所以…… 所以我果断离开了宿舍，在外面转悠了会儿，直到有些累了才返回了宿舍。 没想到，一回去就看见这样一副景象…… 宿舍里多了几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群小混混，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嘴里叼着烟卷，表情那叫一个嚣张。 而我们宿舍的人，全都畏畏缩缩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那群小混混，则坐在我的床上。 见我进来，其中一个混混立马看向了我，问道：“叫什么？” 我老老实实回答：“刘天龙。” “来，你过来。” 我走了过去。 还没离近，那混混突然站起来，猛地抽了我一巴掌。 我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整个人都懵了。 接着，他猛地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按了下去，骂道：“这名儿挺嘚瑟啊，你……” 他话没说完，我突然感觉心中一团无名火烧得厉害，不顾头发带来的疼痛，猛地抬头，将拳头挥舞出去。 他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我傻眼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几个人瞬间将我围住，有一个人则去扶那个小混混起来。 他们正准备对我动手，就在这时，他们身后那个小混混不敢相信地叫道：“卧槽，你的牙……全掉了……” 02 你的名字 这句话一出，这几个小混混便没有继续围在我身边，而是去查看他们的朋友。 这一看，可不是嘛，那家伙的牙全掉了，满嘴都是鲜血。 我更懵了，我不是没打过架，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我的手感觉不到疼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那群小混混，以及我们宿舍的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他们不再管我，抬着他们的朋友就离开了宿舍。 走廊里，响起他们的叫声：“小子，你给我等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便没了动静。 宿舍里，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一句话没说，坐到了自己的床上，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拳头，还在回想刚才的事。 刚才没感觉害怕，现在则一阵后怕。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那笔巨额的赔款。 不知过了多久。 “那个，兄弟……”有人叫了我一声。我抬眼望去，只见我上铺那人正露着个小脑袋看着我，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也是这个寝室的吧？” 我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还在想着要不要赔钱什么的。 他似乎明白我在担心什么，索性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坐到了我的身边，说道：“兄弟，你别担心，那帮人是外面那条街的小混混，不是沧武的，学校不会管他们的。”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要赔钱吗？” “不用！”他摆了摆手说：“他们是进来收保护费的，不止打过你，刚才咱宿舍每个人都挨过他们一巴掌，他们敢报警才有鬼了。” 如此，我才松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了下来。 通过跟这人的攀谈，我得知了，他的名字叫杨光，是昌海市本地的，以前在初中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好高中，只能上技校，但又不想上技校浪费时间，所以才来的沧武。 “所以不用担心，你刚才打得好，就得让他们知道知道，沧武不是好惹的……对了兄弟，你叫什么？” “我叫，刘天龙。” 杨光很健谈，相比之下，我就显得话很少了，不是点头就是摇头，说好听点叫高冷，难听点就是蔫儿货。 “没那么容易啊……”就在这时，宿舍里另一个人说道：“那个，刘天龙，你还是出去躲躲吧，虽然沧武不管他们，他们也不敢报警，但是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 “学校不管吗？”我问。 “管啊，但是管不过来啊——他们在沧武认识不少小混混，到时候打你就是一句话的事，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这个人叫乔凡凡，他哥就是从沧武毕业的，所以他对沧武的情况了如指掌。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我们认识之后他告诉我的，在当时我只在意一个问题：“那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吗，出去躲躲吧，我见过他们打架，打起架来不要命的。” 我慌了，彻彻底底地慌了，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 还想再问点什么，外面的喇叭声已经响起来了：“所有新生，到各自的教室报道。” 没办法，我们只能先去教室。 去教室的路上，我都在担心，担心有人突然窜出来给我一脚。 好在一路上无事发生，我们顺利抵达教室。 班主任早就到了，正在办公桌上整理教材。 由于都是新来的，还没分配座位，现在都是乱坐，我果断选择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因为我真的真的很社恐。 杨光和乔凡凡则坐到了我的旁边。 人都到齐了，班主任便开始讲话，首先介绍了自己，说自己叫武雄林，往后三年，都是他带我们，接着向大家介绍沧武，说什么，从沧武毕业也是能拿到高中文凭的，这些我暑假就在传单上看到过了，所以这里就不提了。 全部讲完，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大概意思跟我之前了解的差不多，这里虽然不是高中，但跟高中一样，也是要上课的，另外，武术课其实就跟以前的体育课差不多。 讲完以后，武雄林又让大家上台自我介绍。 太多人我没记住，就记住俩人，一个叫李少辉，因为他一身的腱子肉，说话也挺有意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一个叫林小雨，因为长得很好看，我觉得，不出意外的话，她就是我们班的班花了。 很快，自我介绍就做完了。 武雄林又说：“对了，最后一点，虽然这里是武校……啊，正是因为这里是武校，所以，这里不允许打架斗殴，发现一次，直接开除，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听到这话，我则松了口气，因为不用担心学校的小混混打我了，敢打我，我直接告老师！ “那么，从下午开始，要开始军训，为期十五天。” 讲完这些，武雄林就离开了，说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 武雄林一走，教室就乱成了一锅粥，不少人都凑到林小雨面前去要微信。 一个寝室的，刚才在寝室就已经聊过了，现在来到教室，大家又迫不及待地去认识新的朋友。 我社恐，没敢跟人说话，倒是有人主动来跟我说话，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一个身穿黑色背心的人走了进来，左胸口处那个金色的“地”字，格外引人注目。 他一进来就说：“谁叫刘天龙？” 03 地字班 沧武没有高一高二高三，只有三个年级，分别是：新手营，地字班，以及天字班，相当于普通高中的高一高二高三。 来人的胸口处刺着一个“地”字，显然是地字班的成员。 他一进来就问：“谁叫刘天龙？” 我一时有些发懵，没敢说话。 而众人的目光，早已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他也看向了我，问道：“就是你呀？” 接着，也不管我承不承认，他直接指着我叫道：“给我往死里打！”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很快，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他们同样身穿黑色背心，胸口处，有个金色的“地”字。 我直接懵了，根本不知道还手，很快就被人放倒在地，一群人围着我便拳打脚踢起来。 还有人拿起凳子就往我脑袋上招呼，我顿时一股无名火烧的厉害，奈何站都站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打完了，领头那人走过来，对我说道：“知道为啥打你不？” 我点了点头。 “嗯，知道就好，我们的事已经解决了，你不会告老师吧？” 我连忙摇头。 “很好，没事了，走。” 说完，带着人便走了。 杨光和乔凡凡把我扶了起来，全班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身上全是黑脚印，我顿时就觉得，丢人，太丢人了！ 这才第一天，这里的人才刚刚认识我，结果就…… 我委屈啊，我……我好想哭……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刚一坐下，我就控制不住地大哭了起来。 杨光和乔凡凡在旁边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不就挨顿打吗？ 他们哪里理解我的委屈？ 从小到大，这种事我经历过太多了，我本来以为我都麻木了，可关键是，我才刚来这里，我本来以为能在这里交到新的朋友，结果还是逃不脱挨打的命运，而且还被这么多人看着！ 我受不了了！ 我都想自杀了！ 对了，武雄林不是说打架会被开除吗？ 我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就去找武雄林，在武雄林的办公室，我简单讲述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武雄林果然气得不轻，扬言要找他们的班主任，开除他们。 我这才离开。 没回教室，根本没脸回去。 我去水房简单清洗了一下，接着就回寝室了。 现在是自由活动，所以杨光和乔凡凡也回来了。 乔凡凡一进来就说：“天龙，你是不是去告老师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他们那么打我，最好能把他们全部开除。” “哎呀，你……”乔凡凡满脸纠结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糊涂啊！这种事，怎么能告老师呢，老师管不了他们，等着吧，你还得挨打。”乔凡凡叹了口气。 我说：“武雄林不是说打架一次就被开除吗？” “那是骗新生的！地字班才不会被开呢，我不是说了吗，我见过他们打架，地字班有个外号叫小霸王的，去年都把一个人打成脑震荡了，屁事没有。” 我傻了，完全傻了，根本没料到会是这样。 杨光始终沉默不语，此刻见到我的样子，拍了一下大腿，道：“嘿！怕个屁怕，他们敢来，我们就干他！天龙，刚才在教室对不住，我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动手，忘记帮你了，你等下次的……” 我感激地看了杨光一眼。 当然，并不是不感激乔凡凡，我同样感谢他告诉我这些，只是他说的，也太吓人了点。 下午就要军训了，我只祈祷军训的这十五天，能平平安安度过。 我没想到，我还真说早了…… 军训的这十五天，是我在沧武度过的，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现在的我冷酷、残暴、嗜血，仔细想想，跟那个时候的经历真的脱不了关系。 04 小霸王 下午就开始军训了。 这次新生人不少，大操场，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各自集合之后，武雄林出现了。 我这才知道，沧武的军训，没有教官。 也是，本来就有武术老师，哪里还需要什么教官？ 武雄林说，沧武不仅和其他学校不一样，就连军训也不一样，不是教大家齐步走，而是直接教武术。 我顿时来了兴趣，准备好好听一下…… 旁边的乔凡凡却动了动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看着某处说道：“天龙，那就是小霸王。” 小霸王，上午的时候乔凡凡跟我说过，打架的时候把一个人打成脑震荡了。 这么快就找上我了吗？ 我顺着乔凡凡的目光看去，只见大操场门外，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真的，如果林小雨是班花的话，那这个女生简直可以称之为校花！ 可是，小霸王呢？ 乔凡凡也看出我的疑惑，小声说道：“那就是小霸王。” 我顿时张大了嘴。 什么玩意儿？ 她是小霸王？ 我还以为小霸王是个男的呢！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她便看了我一眼，似乎终于找到了目标，接着便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一下子变得很紧张，忙问：“她过来了，怎么办？” 乔凡凡轻声说道：“没事，老武在这，她不敢做什么。” 谈话间，小霸王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队伍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的有点心虚，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武雄林的声音响了起来：“小雪？不去上课，来这干嘛？” “没事，我找个人。” “找谁啊？” “他……喂，那个低着头的，你跟我来一趟。” 我抬起头来，果然看见小霸王正用手指着我。 我连忙求助般地看向武雄林。 武雄林却根本没看我，皱了皱眉道：“找他？什么事啊？” “你别管，有很重要的事……喂，我在叫你！你给我出来！”小霸王的声音凌厉了起来。 很难想象，我居然被一个女生给吓住了，连忙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我始终都在看着武雄林，武雄林无意中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于心不忍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对小霸王说了一句：“别太过分。” 我一走出去，小霸王就立马搂住了我——像哥们儿那样的搂——似乎怕我跑掉。 “我真不做什么，只是有点小事。”小霸王冲武雄林摆了摆手：“走了啊。” 说完，带着我就走。 很快，就来到了操场门外。 小霸王这才放开了我，冷着脸问：“知道我是谁不？” 我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不知道……” 小霸王捏着我的脸左看右看，说道：“挨得也不轻啊，怎么不长记性呢？” 我的脸上还有今天上午被殴打时的痕迹。 “你喜欢告老师是吧？”小霸王突然就给我一巴掌，我都没反应过来，“好，现在你去告老师吧，我在这等着你。” 05 想不想报仇 我感觉到，我的脸颊，有些肿了。 虽然是个女生，但她的力气也太大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也不管丢不丢人，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霸王愣住了：“干什么玩意儿？不就打了你一巴掌吗，哭什么哭，是不是个男人？” 我不说话，还是哭。 小霸王有些急了，骂道：“他妈的，你别哭了，我不打你了！回去回去，快回去吧。” 我转过身就往队伍里走。 我看见，好多人都看着这边。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其实真不是因为被打才哭的，而是……委屈啊，绝望啊，我以为来到沧武能交到新朋友，没想到一天挨了三顿打，还都被这么多人看着。 我回到了队伍，嘴巴还是一抽一抽的。 武雄林让队伍练习蹲马步，然后对我说：“刘天龙，来一下。” 我便跟着武雄林来到了操场的卫生间。 进去之后，武雄林看了看我脸上的痕迹，问道：“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你怎么得罪她了？” 我便讲了一下上午发生的事，包括之前在宿舍的事。 说完，直勾勾地看着武雄林的眼睛。 武雄林却有些不敢看我，说道：“这个事吧……他……”说来说去，也没说出后面的话，只能无奈地叹上一口气。 接着，他掏出了烟，问道：“抽烟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 武雄林便自己点上了一根，说道：“以后应该就没事了，少招惹他们就行。” 我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没有招惹他们，是他们招惹我的！”顿了顿，又说：“老师，你不是说打架一次就被开除吗？” “是，我是说过这话，可……”武雄林皱了皱眉，道：“那个家伙，不好开呀。” “我明白了，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我离开了卫生间。 回到队伍里，跟大家一起蹲马步。 蹲马步的时候，我不停回想着刚才的事。 我很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 得了吧，我什么也不敢做。 可我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老武这家伙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会开除他们，结果他们屁事没有，甚至有人当着他的面把我带走，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来！ 中场休息的时候，杨光过来了，他个子有点低，站在第一排的，我和乔凡凡则站在最后一排。 “咋回事啊？刚才那女的是谁？上来就给你一巴掌？”刚才的事，所有人都看见了。 乔凡凡解释道：“刚才那个人，就是小霸王。” “啥玩意儿？”杨光一听就炸了：“我还以为是天龙相好的呢，敢情是来找茬的？”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天龙，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又没帮上你忙。” “没事。” 杨光却越想越气：“妈的！这才刚来啊，不能让地字班骑咱们脖子上拉屎！怎么样天龙，想不想报仇？” 报仇？ 这个词，在我初中的时候，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我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兴许是看出我的顾忌，杨光说道：“你怕什么，不用怕，你要想报仇的话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杨光便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声。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也被乔凡凡听见了，乔凡凡一拍大腿道：“我觉得可行。” “好吧，那试试吧。” “哈哈，等她下回再来找你麻烦吧，整不死她！”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办法怪怪的，不太可行，如果可行的话，不是早就有人这么干了吗？ 但看着杨光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我实在不好打击他，只好说道：“那试试吧。” …… 上午的军训很快就结束了，杨光和乔凡凡叫我去食堂吃饭。 要是以前，我可没有这种待遇，目前看来，我是真的交到两个新朋友了。 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吃过了饭，我们就又回到了大操场，等待下午的课程开始。 大多数人也都没回寝室，都在操场聊天，林小雨也在，跟一群女生围在一起聊着天。 林小雨是真漂亮啊，脸上画着淡妆，脑后扎着一根高高的马尾辫，即便穿着军训用的迷彩服，也难抵挡诱人的身材。 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杨光注意到了，开玩笑道：“天龙，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我腼腆地笑笑：“没有没有，别胡说。” “嘿，看上就是看上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看上她了，我说，你要是不出手，我可先出手了啊。” “真没有。” “真的？那我去了啊。” …… “嗨，同学。”杨光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林小雨是吧？你好，我叫杨光。” 林小雨冲他笑了一下：“你好。” “能加个微信吗？” “可以啊。” …… “搞定。”杨光回来了。 我当时就惊呆了。 这么容易的吗？早知道我…… 啊，我好后悔啊。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会后悔……”我很诧异，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只听他继续说道：“怎么样，想不想要她的微信？”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林小雨，犹豫着点了点头。 接着，杨光便给我看林小雨的微信，让我加上。 本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我没想到，居然还有后话。 这里先不细表，因为晚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怪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