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的Emperoider》 序章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orag柑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强大,只是有点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而已。 与同伴一起竞争,磨炼自己的才能。 不过、也许只有那家伙不一样—— 明明很低调,却莫名的强势、顽固、根据不明的奇妙男子,只有那个才牙虚宇介…… 稍微脱离了世界的少年少女们所聚集的np学校。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正处于被统和机构监视下的危险立场,继续着天真无邪的游戏。 他既是虚空之王,又是螺旋的"帝王"。 世界的未来和过去,希望和绝望、胜利和失败、称霸一切的存在投下阴影的时候, 逼近孩子们的是光辉的将来,还是崩溃的脚步声……? 『拥有想要像皇帝一样支配一切的欲望,表明这个人正被某种东西所支配着。支配、被支配———正因自以为那个状况是正确的』 ——雾间诚一 〈虚空的帝国〉 introduction 才牙空与那个男人见面是半年前的事。 * 「呐——,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吧?」 才牙听着这个声音——那个穿着紫色衣服,像少年一样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 他一脸疑惑的问着少女。然后看着上面 「你究竟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头顶之上只有无际的晴空。 他把小女孩抱在了怀里——以公主抱的形式 就在刚才,他知道了少女的事。 但是上面什么也没有——飞机或直升机之类的飞行物一概不存在。 然而,他却接受了天上掉下来少女这种事—— 对于那种不自然、不合理…他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异变。 因为他所站立的地方本来就不正常。 山中电波塔顶端的一点 然而就这样全身都牢牢的固定住了。 由于地势高,周围刮起了强风,唯独他的周围完全处于无风状态 「我虽然不知道哥哥是谁——但哥哥的确是统和机构最强的存在吧?」 才牙空面带微笑。 「———」 那个被称为最强的男人、表情却变得有些平静。 「那个——」 她噘起嘴,然后说出了惊人的言论 「你是想要被我杀死吗? 你期待我突然出现、由于条件反射而攻击你吗?」 对于突然的质问,才牙微微的笑了。 「难道我是自杀志愿者?」 「难道不是吗? 还是说你有和我抗衡的力量?」 「啊,虽然不能满足这样的期待,但是——至少、可能会给你发挥能力的机会吧?」 少女话音刚落,周围就发生了无数次爆炸。 但是、男人的身旁并没有风、所以爆炸的冲击波也不会到达两人身边。 「——」 男人只是皱着眉头,丝毫不为所动。接着接近电波塔的是直升机。 旁边的舱门开着,有人从里面探出身子。 虽然是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家伙——我知道。确实是战斗用合成人——」 抱着少女的男人稍加思索,摇了摇头。 「嘛、就连名字也记不清了吗?」 面对这破罐破摔的发言,直升机上的人脸色铁青。 「难、难道说——福尔迪西摩?!」 随着一声惨叫。然后机上人员慌慌张张的说道 「不,不是、刚才的炮击,并不是想袭击你——」 对方用力挥着手辩解道。 被称为福尔迪西摩的男人几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直升机上,而是看着怀中的少女。 「也就是说——你被统和机构盯上了?」 「好像是那样」 才牙空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道。 「你是统和机构里最强的,想要攻击我吗?」 被称为福尔迪西摩的男人面露苦涩、随后望向直升机。 「喂——这家伙到底干什么了?」 听到这个质问,对面的人依然面色僵硬。 「那、那是一级危险的存在吗」 在说明之后、福尔迪西摩歪着嘴发出了「啊?」的声音。 「什么?不会是谁被干掉了吧? 还是说对方只是逃跑了吗?」 「这种说法——虽然的确是那样……」 福尔迪西摩无视对方为难的语气、又把视线移回少女身上。 「你是怎么逃走的。你不避讳我吗」 「你是统和机构里最强的吧? 所以我才会落到你这里来啊——」 「什么意思?」 「统和机构的其他人也无法违抗你的决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你似乎不是最厉害的,但存在着谁也不能干涉的强硬做派。你是统和机构的"终点"————至少、关于战斗和杀伐」 「——」 「所以,你想、杀掉我吗?」 「——」 「如果你要杀我,就永远是统和机构的敌人……如果你不这么想,那我对统和机构其实没有多大意义。至少不比你重要」 「……唔」 福尔迪西摩歪着头。 「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换句话说,只要站在你这边,我说不定就能与统和机构为敌?」 听到这种回答,少女的表情显得格外高兴。 「哥哥好像很想战斗呢」 「统和机构太无聊了——我对那种无聊完全没有抵抗力,把他们当成敌人也太愚蠢了,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合作,如果完全变成敌人的话,倒不如说是痛快了」 福尔迪西摩说着,看向直升机 「喂,怎么样? 还要和我为敌吗? 即便如此,还想杀了我吗?」 「不、不是——那个……」 对方的脸变得铁青。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驾驶直升机的飞行员正在拼命通信。应该是在和高层商量吧。福尔迪西摩笑嘻嘻的对少女问道 「所以——你是什么人。被统和机构追杀的理由是什么?」 面对质问,对方微微一笑 「一般情况下不正好相反吗? 明明不知道我是谁,在决定为此而战之后,才会问吗?」 福尔迪西摩轻飘飘的、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么说来——那件事吗?你就是"帝王"吗? 征战全世界、却不需要领土的皇帝——那样吗?」 对于这种提问。少女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帝王"乃是虚无之王——为了尚未实现的未来而存在的皇帝。被那样的东西折腾——真是可悲啊」 这么一说,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然后——从她的双眼里涌出了眼泪。 大颗大颗的眼泪,眼看着脸颊就湿润了。 「为什么要哭?」 面对提问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用平静的声音说 「可怜的人们,可怜的世界——那将是一直围绕着"帝王"、而接下来的战斗——也是不停的螺旋,被卷入螺旋的漩涡而已」 这是、半年前的事。 故事从半年后开始。那是关于被称为"帝王"的某人的故事。 是强者还是弱者、胜者还是败者、阴还是阳。 一切都像对立面的镜子一样,始终融入表里一体的螺旋之中……。 第一旋回「橡皮」 『拥有无法与任何人产生共鸣而苦恼的人是孤独的,但如果能将这种苦恼转换为武器,就能对这个钝感的世界行使强大的威力,但这并不能拯救孤独』 ——雾间诚一〈虚空の帝国〉 1. ……先要从十四岁的少女志邑咲樱说起。 np学校位于离城市中心稍远、但地处繁华街一角的大楼内。据公开报道,出钱的是某大企业,作为社会贡献的一环,几乎是无偿运营。 主要是专科学校或私塾的规模。 据说只有通过独特考试的人才能进入那里。作为管理大楼的物业公司服务的一环,负责入场管理的警备工作,所以每一个来的学生都会听到: "要在进入前出示证明书" 但是,只要经过了一段时间,就可以使用面部识别通道,这一点看起来哪里都一样。 「你好,叔叔」 志邑咲樱今天在进入学校时也对警卫们露出亲切的笑容、点头致意。 「啊啊,你好,咲樱」 被可爱女孩打招呼的保安也很和气。 时间是傍晚——很快这栋楼其他租户的企业就要下班了,在这段时间里,np学校的学生们会一起上学。 「喂,志邑」 跟她同岁的少年在后面搭话。 「什么,日高桑」 「听说你已经写报告了?那个剪彩应该是下个月吧?」 「不马上整理的话,我心里不踏实」 「你这么急,里面空着也没办法啊」 「你踏踏实实的、最多充实一下内容就行了。不用管我」 「不、我——」 「你在闹什么呀?」 两人后面又来了一个女生。是个子不高的三谷文。她看起来几乎像个小学生。 「日高,你别因为咲樱我最近状态好而嫉妒,所以跟我扯上关系。像卧蚕眼一样」 「和眼睛没有关系吧!」 少年禁不住反驳了文的毒舌。然后又有一个人来了,是风洞枫 「声音还是那么大。改名为扬声器迅八郎怎么样?」 他调侃道。 「我是日高迅八郎。不要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哈哈哈。生气了吧」 「明明是这个名字很奇怪」 「吵死了。纠缠在一起的不是你们吗」 上学的少年少女正在吵吵嚷嚷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仰慕的声音。 「你们——还是早点去教室比较好」 大家都转向那边。站在那里的是御堂璃央。在学校里也是被大家刮目相看的优等生。 「不,御堂。我是——」 「男人的借口真不像话」 璃央说完,向保安出示了身份证,迅速消失在电梯间。 「你们还是早点去教室比较好。再闹的话,学校的名声会变坏的」 文呼了一声,叹了口气 「怎么感觉、有种威严的感觉」 「不,她很特别。不是吗? 已经在做实际的工作了吧?」 「和上面的大人物有直接联系的传闻,好像也不完全是假的——也有那样的存在呢」 文和枫说着说着,日高插嘴道 「最好、不要这样说吧」 「什么啊,扩音器,刚才被人瞧不起的是你吧。你却偏袒那个姑娘?」 「所以才劝你们不要这样。什么包庇、什么不负责任的谣言之类的」 「不是不负责任。因为那家伙上次没来吧。不过,那并不是缺席。 老师说,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做与学校有关的事情,所以没什么不好」 「我是说不用那么在意别人的事——」 就在气氛变得十分紧张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那个………要迟到了呢」 是少年的声音。 日高回应了一声,回头一看,站在那里的是一个戴着眼镜、身材瘦削的同学。 「嗯,如果迟到就——我是这么想的……」 用一种莫名感慨的语气说道。 「啊,才牙。这么说来,你最近也没来吧?」 听咲樱这么说,少年点了点头。 「嗯、之前我发烧了——啊,现在已经好了」 然而,他还是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才牙君很辛苦吧。还要照顾妹妹」 「不,恰恰相反,所以才迟到了……」 「等、知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离开了。少女们也耸着肩往前走。 当场只剩下咲樱和戴眼镜的少年。 他想拿出要出示的身份证,却找不到,于是把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咲樱等着他,他同时把报告文件、铅笔盒、折叠伞等东西捡起来后又放进去,却不小心又将包里的东西撒了出来。 「那个,志邑先—」 「不,我等你。一起去」 她微笑着说。少年一边焦急地说 「好着急啊」一边翻着书包。 「不,今天可以不用了。下次可别忘了」 警备员说道 少年苦笑着点了点头,向其鞠了一躬,急匆匆地走向电梯间。咲樱也跟在他旁边。 「不错、真是有青春感呢」 送走他们的警卫们苦笑着自语到。 「那些孩子们都是被选中的精英侯补生吧? 身份真不错」 「不,当然也不全是那样的,因为有时候也会有再也看不到的孩子。 那就是落选者」 「结果,实际上不是不论哪里都很严格吗」 在夹杂着叹息的声音中,电梯上升了。去了十七楼。 「喂,才牙你是怎么被np学校看中的?」 在只有两人的电梯轿厢里,咲樱问少年。 「呃? 不,那个的话我想——一定和大家一样……」 少年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一边把歪在鼻子上的眼镜支好。 他的名字是才牙虚宇介。很少有人特别注意这个名字。 2. 「那么,在今天上课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诉大家」 教室里讲师告诉孩子们。 「这周六将进行〈不插电狩猎〉。全员均有参加的义务,如果有人谢绝的话,请在今天之内提出」 这个消息让大家一时骚动起来。 「喂,间隔这么短啊……」 「距离上次,还不到两个星期……」 「怎么办,还准备不够啊……」 「问题在于配置。会被转到哪里……」 「这可是洗刷污名的好机会。这次不会失败的…」 讲师把吵吵嚷嚷的学生们放在一边,安静的继续说明。 「今天按计划进行。由代表进行分析和观察。选出的标准是随机的,对了——现在在坐的座位上,从前面数第三位的人,共四个人——」 志邑咲樱举手说明 「老师,这样的话我想我就要和日高他们一起了——老实说,我觉得和他们一起也没什么意义」 「哦,为什么」 「因为之前的三次,我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和他们再在一起对我也没有好处」 咲樱毫不客气的说着,被指向的人脸色稍微变了。 「……你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啊,简直就像自己赢了是理所当然的感觉!」 「不是吗?」 「别开玩笑了!」 「且慢——那么志邑,你有想合作的人吗」 「倒不如说,他们和才牙一起比较好」 咲樱说出了意外的话。 「为什么?」 「与其说我是——其实才牙一次都没和日高、室井一起参加过游戏。 所以,考虑到顺序,我觉得应该和他先合作」 「呼——」 讲师看向才牙。 少年眨着眼镜后面的眼睛。 「那个——」 「这么说来也是。才牙君。你还没有完全理解数学的课程」 「不,也没人让我做——我也不太喜欢」 「‘不喜欢’的,是指教学方法吗?」 「不,是和别人争吵」 才牙虚宇介用无力的语气说。 「和别人争吵是没完没了的,我觉得这是一种空虚的行为……」 「嗯。那么,你是说要拒绝现在的提案?」 「嗯,那样的话,就会有其他人来做了吧?」 「的确是那样」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总是把事情推给别人,还是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 「那么,四个人请到前面来」 讲师拍了拍手,四个人默默按照老师的指示走了出来。 其他三个人都避开了才牙虚宇介。 对咲樱轻视自己的愤怒直接指向了他。但不知少年自己是否注意到了这一点,还是一脸茫然。 「那么——这次就选这个吧。这个"橡皮"」 讲师边说边把一块橡皮放在讲台上。 「你们四个人,在接下来的十三分钟里,请互相抢夺橡皮———最后的瞬间,抢到橡皮的人就是胜利。当然不论是个手段……倒不如说我期待着独居创意的手段」 讲师瞥了一眼上方。再次确认天花板上的摄像机正在拍摄这个房间。 「各自说出自己的名字和能力名后,在开始的信号发出后开始。其他人观察他们的样子,然后把印象整理成报告,之后提交——请」 讲师挥了挥手,第一个少女稍微吸了口气,然后自报家门。 「室井梢。能力名是〈arrogance·aro〉———」 * 为了方便起见,有一种机构被称为统和机构。它在世界范围内具有影响力,反复经历着各种各样的干涉。 这个组织,其全貌是模糊的,其所谓的支配,则是不着边际的,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种组织的存在,但对于相关人员来说,这个名字是绝对需要敬畏的对象。 那个统和机构进行的活动之一,就是找出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进行狩猎。——这样的行为,是为了阻止现在的人类被更进化的存在所取代、还是试图介入进化来扩大自己的力量,至今还没有明确的界线。 聚集在这所np学校的孩子们,在大型活动中处于最末端。 有特别的能力……但无法确认,是否危险到应该立即抹杀。所以一边监视,一边培养。期待孩子们成长为可以利用的存在,但也警惕他们变得过于强大———这是一个摇摆不定的组织。 反过来说,这里的孩子们都是被判定为特殊能力 “还过得去” 的人。 他们当然不了解这件事。 日高讯八郎。能力名〈sultan·of·cinder〉」 「箕山晶子。能力名〈quasar·sphere〉」 其他人的自我介绍都结束了。呆呆的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轮到最后一个参赛者自报姓名了。 「我叫才牙虚宇介。能力是〈vinza·domestica〉——」 这时启动灯亮了,台上的模拟计时器咔嚓一声开始计时,开始了13分钟的橡皮争夺战。 3. 「那个,虽然对大家都不好,但可以输给我吗?」 突然开口的是室井梢。 「你们看我的能力〈arrogance·aro〉、是不是感觉不能马虎应对? 让大家受伤也太可怜了。所以只要把胜利让给我,就能圆满解决了」 「这句话有两个错误」 箕山晶子马上反驳道。 「一是你的能力实际上太弱了,就算稍加修饰也没用; 二是,如果你赢了,不但不能圆满收场,反而会因为大家无法接受而被嘲笑」 「哎,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因为你只会耍嘴皮子、爱慕虚荣,是被讨厌的人」 「我的座右铭是言出必行。我可不会说实际上做不到的大话。说谎的人是你吧? 之前也是——」 「适可而止,你们两个都——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吧?」 日高迅八郎提醒,两个少女都笑了 「闭嘴、笨蛋扩音器」 与此同时,他略带迟疑的说 其他学生都在看着他。 「璃央,你觉得谁会赢?」 坐在旁边的少女对璃央耳语说道、 「用你的〈whiter.shade〉来鉴定的话,不是很容易就能知道胜者是谁吗?」 「我不是预言家,无法预知未来。」 「但在现在进行德米战术 (ps: 原文是デミタクティクス,这里可能说的是堡垒战术) 测试的时候、你自己并没有参与抢夺,而是在猜谁能夺到。如果要说谁合格的话,实际上不是可以猜对吗?」 「说得太多了会被警告的——被扣分的话就太蠢了」 璃央微微噘起嘴,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在她眼里,看到的是和其他人不同的东西。 从人们的头部长出来的 `角` 那个`角`看起来并不像角,很细,而且长着好几根。 形状像湖中漂浮的水草,轻飘飘的浮在空中——枫是这么看的。 每当有人说什么的时候,那个角就会晃来晃去。也不是不能说像线香花火那样,但是没有光。倒不如说是乌黑。 光看`角`的动作、大小以及其生长的位置,就知道璃央是多么认真。这就是她的能力〈whiter.shade〉 (大家都很在意学生们的胜败——)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男讲师。 (那个老师,刚才志邑闹事的时候,一次也没有阻止——如果是普通的课,绝对不会有这种事。但是……被指责的时候,他对对方完全没有反感。`角`没有转向她那边,比起这场胜负的走向更有问题吧……) 这个np学校并不是单纯的超能力开发学院。 他们作为学生接受教育,并不是被保护,而是被讲师们 "研究" 的对象——这个事实, 在这个班级里,只有御堂璃央能够切实的理解。 (然后——更大的问题是……) 璃央望着志邑咲樱。 再次确认咲樱身上长出的`角`是朝向哪个方向的。 好像对其他东西完全不感兴趣似的,一直指向一个地方—— 才牙虚字介那里。 (但是,总觉得不对劲……有些异样。她有一种过度的执着和专注,而不是单纯的在意他、关心他……) 就在璃央左思右想的时候,13分钟已经飞快的过去了。 「日高,如果你有提醒自己休息的余裕,还不如先把橡皮拿下吧」 「挑衅啊——看得出啊。但是…」 尽管如此,少年还是把手伸向了谁都没能拿取的台上的橡皮。 他的指尖慢慢接近目标——然后,那只手突然消失了,橡皮周围的空间,半径十厘米左右的地方被圆形的灰色所包围。 只有那里的颜色被抹去了,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能力〈quasar sphere〉可以操纵空气,改变光的折射率,使其无法被识别为任何形状。在那灰色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被咔嗒咔嗒的弹开。 迅八郎从黑暗中抽出手,但那里没有橡皮。 只有扑通、扑通的声音从灰色球体传来。 「就算把光线调暗,让其他的家伙看不见——在这之中我的〈arrogance·aro〉已经开始撞击了。在这黑暗中,现在非常容易产生静电。谁也碰不到」 室井梢笑着说。 「弄不好会因为触电的冲击而心肺停止。怎么办?」 「怎么办——那样的话你自己也抢不到啊。总有一刻必须解除。不是吗?」 被晶子这么一问,梢笑着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定。 在这期间,计时器的指针也在不停地转动……一边发出声音一边慢慢的旋转着。朝着设定好的终点移动。 四个少年少女们围着讲台面对面,像是在威胁着对方一样互相诅咒着。 但也有一个人在视线的交错之外低着头。 「…………」 只有才牙虚宇介从大家的斗志冲突中抽离,一脸茫然。眼镜后面的眼睛的焦点,不知道在何处。 「———」 只有志邑咲樱一直注视着他,她一次也不看其他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快要结束的地方,终于、 「这样对抗也不会有好结果的———这里已经只能强行突破了吧?」 日高迅八郎说着,再次伸出手。 触摸灰色的球体,将手沉入其中。"啪嗒啪嗒" 空气中回响着静电的声音. 但是,他没有收手,也没有表现出很疼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上衣袖口,眼看着就烧黑了,开始冒烟。 他手部受到的伤害转移了出去,转移到袖口——被化解了。 〈sultan·of·cinder〉———他这样称呼自己的能力。 `哇!`其他学生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日高的手正在灰色的里面摸索。 突然,这个动作停止了。就在指尖碰到固体物的瞬间,箕山品子动了起来。 她探出身子,举起手,突然扇了日高一巴掌。 少年的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趔趄……看来一次只能承受一个地方的伤害。在保护自己不受静电伤害的时候,其他部分是没有防备的。 他失去支撑后仰,手臂向上抬起……那个时候,灰色的球体已经被解除了,不稳捏着橡皮的手也露出来了。 晶子一边往后退,一边把橡皮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她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是经过精心计算的。总共花了不到一秒。 「拿到了!」 她大声的宣告着,想把抓着橡皮的手举起来——就在那时、 「辛苦了——」 室井梢嘟囔着,打了个响指。 "啪嗒啪嗒" 的声音再次响起,晶子突然 `呜` 的叫了一声。 她的手肘皮肤和衣服摩擦的地方产生了火花。摩擦产生的静电——刺激了她的肘部的肌腱。 无论怎么想用意识控制,肉体反射都无能为力。晶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张开了手。 砰……橡皮掉了下来,在空中被静电弹了一下,改变了方向。 橡皮像被吸进去似的传到了梢的手中。 这时,台上的计时器"叮铃铃"的响了一声。这是结束的信号。 「哈哈——我赢了。所以我说了吧,从一开始就应该把胜利让给别人什么的」 她转向讲师,把橡皮扔向他。 讲师接过橡皮,点了点头,回到了讲台上。 「那么——」 讲师正要开口,才牙虚宇介怯生生的走了出来,捡起台上的橡皮。 拿在手里,举到前面,不时的看着其它学生们。 胜负早已分出来了吧、这是在干什么啊——在大家都惊讶的时候、讲师用平静的声音说 「那么——这次〈不插电狩猎〉的胜者是才牙虚宇介」 4. 「哈啊?!」 风洞枫大声惊讶了一下,手指的方向是挂在教室墙上的时钟。 「现在是——十三分……!」 "诶?" 其他人也看了看时钟,又看了看台上的计时器。 「难道……那家伙的能力——」 才牙虚宇介的视线从他人身上离开,他毫不在意,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把橡皮还给了讲师。 「计时器的指针——只向前推进了一点点吗? 只有那种程度吗?」 「但是,那具体是怎么实现的呢? 不伸手就能加速指针的能力———」 「……(vinza·domestica〉———究竟是什么能力……」 就在大家都在讨论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已经知道自己输了。 「———」 虽然他一脸平静,但没有人抱怨他。 因为——他们理解。 讲师说过十三分钟后,拿橡皮的人获胜。没错、而不是说计时器停止的时候。 在计时器的操作上没有考虑的自己是失败的——那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提出了不恰当的抗议,就算这次狩猎失败,上面也会判断为 "有抗争的个性",这也太愚蠢了……不过才牙这家伙,比想象的要狡猾得多,大意了啊——) 室井梢咬紧牙关,强忍着对自己粗心大意的愤怒,重新审视着作为胜利者少年。 四个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其他学生的吵闹声久久不能平息。 在这期间,只有咲樱一直默默的注视着才牙虚宇介。 她没有露出一丝笑容,表情一直很严肃, 即便他赢了的时候、面部的表情还是很僵硬。 讲师说今天的印象报告两天后交,然后开始了日常的授课。授课的内容是普通学校所不能比拟的高等数学,对敌人和自己的间距数值化以及计算出相对速度公式的方法等——微积分对他们这样的学生来说,只是实用技术的一环。在这里学习的话,就像在普通学校的课堂上学习 "为了前进,先迈出右脚,然后再左脚" 这样的走路方法学习一样,既单调又低级。 而且时间不长。无论多么难懂的讲义,都不会超过三十分钟。即使中途说"明天继续",也会被中断。这样的课程完成三个左右,一天的计划就结束了。 即使从傍晚开始,一般到晚上八点就差不多结束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谁都会认为这个np学校只是单纯的学习班,所以不会产生怀疑。 所有的课程结束后,御堂璃央有些发愣,这时箕山晶子问道, 「啊,你好。可以稍等一下吗?」 「有什么事吗?」 「不,也没什么事……我能说几句话吗?」 「没关系」 「谢谢。那么……正直的事,你怎么想?」 「你们测试德米战术的事?」 「嗯。在优秀的你看来,简直就是愚蠢的做法」 「不,我达不到那种程度。在实际的战斗中,反而是完全跟不上的」 「不过观察力还是有的吧。我觉得自己赢了、但却失败了。你应该知道原因是什么吧」 「嗯,有一点可以肯定,日高根本不想赢。 因为她的能力不适用于那个规则,所以积极的先发制人,实际上胜负是次要的——话说,你也有一半是这样的吧」 「啊哈,看来被看穿了? 因为啊,在那么小的范围内,我〈quasar·sphere〉的优点完全用不上」 「所以才会刻画给人一种支配全局状况的假象」 「不过,我觉得最终还是能拿下的!……那么、梢一直是认真的吗?」 「只想赢。 她的能力更适合那种范围狭窄的争斗吧」 「没想到瞄准设定的那么好。明明手臂在动,而且被衣服包裹——搞砸了啊。但是,虽然最后还是输了」 她叹了口气 「喂,才牙是个什么来头啊。他是认真的吗? 因为那个嘛,如果梢持有橡皮的时间再长一点,不就完了吗? 他是所幸获胜,还是一切都是算计?」 「———」 璃央沉默了一会儿。晶子看着她,她无奈的说 「才牙、长的是什么样子呢」 听了璃央的话,晶子笑了起来。 「啊哈哈、好过分! 确实给人的印象很模糊。 只能说是神秘的眼镜男了啊——」 「啊,他戴着眼镜」 「哈哈哈哈,这也太过分了吧———」 晶子笑得满地打滚,璃央则持续着面无表情。 (我不是在开玩笑,对我来说是——) 御堂璃央的能力〈whiter·shade〉是将人的意向作为像 `角` 一样的幻象来看待。当然也能看到才牙虚宇介的意向———但是,他的 `角`看起来却像是黑线将他双眼的部分涂得乱七八糟的感觉。那简直就像是在案件里无关的人物的照片被排除一样。 所以璃央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 遮盖双眼——这是什么意思,璃央不明白。对于她的能力,有些人认为是 "这个人是如何与这个世界建立联系的",所以总的来说、才牙虚宇介—— (是他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还是——这个世界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的意图……?) * 从np学校回家的路上,才牙虚宇介走在人行道上,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再加上一个像是母亲的女人嘴里发出的 "给我适可而止吧" 的声音。 「………」 虚宇介朝那边瞥了一眼,随即转身走进附近的便利店。 毫不犹豫的走到冷冻区,拿起一根冰淇淋。 这时,旁边有人搭话。 「什么啊、『咕噜咕噜』先生。天这么冷还吃那种东西吗?」 回头一看,志邑咲樱站在那里。 「诶、啊……不不」 正当他含糊不清嘟囔着的时候,咲樱走到他身边 「好吃吗? 说起来,我还没吃过呢」 「那个……嗯、挺好吃……的」 「嗯。不过我还是觉得巧克力口味的比较好」 说完后,她就离开了,朝点心区走去。 虚宇介把冰激凌拿到收银台,结账后走了出去。 在他背后、咲樱跟了上来。 「不是马上吃吗? 看起来还是作为礼物呢?」 「啊、嗯……」 就在他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马路对面又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和母亲的叫声 「呜~呜~呜~」 「太烦人了,扔了你算了」 「哇~哇~哇~」 虚宇介听着,咲樱凑到他耳边说 「那是什么情况啊,感觉好辛苦」 「呜、那个……是的」 「不过,那个母亲看起来和那个被骂的孩子其实水平差不多」 「诶?」 [是吧——不了解这个世界真正的事实,只觉得自己通过身边的事情就能了解这个世界,这一点完全和孩子一样吧?」 咲樱盯着虚宇介的眼睛。 5. 「才牙啊。你会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吗?」 「不,当然……没那回事」 「不过,我们至少比其他普通人知道得多。有关统和机构的事」 「呜……那又怎样呢」 「因为知道,所以快乐吗?」 「那个——」 「说实话,我不怎么开心」 咲樱 「嗯」 了一声,挺直了身子,然后看着虚宇介的脸 「喂,要不要走一会?」 对于这样的邀请,虚宇介显得很犹豫。 「嗯………」 他最终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在夜晚的大街上。 少年肩上挎着的包里露出一把折叠伞的伞柄。她看到了 「今天天气很好,不是不需要伞吗?」 「不,万一有的话,这样、也不会困扰」 「真是慎重呢,小心翼翼的」 「实际也不是那样的……」 「才牙,你决定好将来要成为什么了吗?」 「呜,怎么办呢……」 「我还没决定呢。 我也在想,怎么办才好呢?」 「但愿、不行……吗」 「遵从统和机构为我们准备的未来?」 「如果真是亲切的用意、就好了呢」 「啊,才牙你也这么想吗? 是啊。统和机构现在对我们说的话是多么的不亲切啊。培养有能力的孩子,让他们成为战斗力之类的——真不知道有几分是认真的。但是日高他们却认真的完成了德米战术、虽然有点大意了。 但也不是才牙的对手」 「那个啊——」 「实际上,他们不是看起来很傻吗? 和才牙的水平差太多了」 「他们的段位太高了,我只是旁观而已」 「真的吗?」 「她们在上面互相竞争、我在下面观望,仅此而已」 听虚宇介这么说,咲樱微微皱起眉头 「很有趣的说法呢」 「那样啊」 「那个,一般不正好相反吗? 地位高的人不是会俯视和观察地位低的人吗? 但是你却在下面看———这是怎么回事」 「呃……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 「才牙,你不想往上走吗?」 听她这么说,少年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 不知是找不到合适的回答,还是不想回答,从他那暧昧的表情中什么也读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少女嘟囔到、 「我的话、不太想看讨厌的东西」 并且咳嗽了一声。 虚宇介看向咲樱,咲樱抬头看着夜空。 「不论向上、向下、都看到了各种各样讨厌的事情,我因此也不想去任何一个地方——」 咲樱说完后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你的妹妹,是叫 "空" 吧] 换了个话题 「呜、嗯。 是的」 「我也有妹妹。名字叫"诗歌",比我小一岁,很狂妄,总是说些挑我毛病的话」 「哈」 「对于我在这所np学校上学,她总是抱怨说去那种地方上学没有意义。 不,那家伙并没有什么能力、什么都不懂,只是个学习狂而已。 但我有时也会想,也许她说的才是正确的」 「那是指什么?」 「我们究竟是什么呢? 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 虽说有不同于一般人的特殊力量,但也不能因此而改变世界吧」 「嗯,世界啊……」 「才牙是怎么想的呢? 有没有想过,用自己的能力让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变得清爽?」 「那个的话……嗯」 「就像把讨厌的事、不想看到的事、让人不舒服的事,用橡皮擦一下就能擦掉一样,你不觉得能把这些当作从未存在过就好了吗?」 「呃……感觉很难」 「才牙,你想消除什么?」 「……呃」 两人无力的走在昏暗的路上,这时又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和母亲的尖叫声。 「那孩子可能也很痛苦吧」 「…………」 「我已经无意识的领悟到、即便长大了也没什么好事。 所以想要得到别人的帮助,才哭成那样的」 「才牙的话,能救那个孩子吗」 「…………」 虚宇介停下脚步,朝哭声的方向看去。 咲樱的视线、朝向着他, 在后脑勺上。 不只是热切的眼神——那是她的能力〈tipicar·corapus〉的眼光。 在np学校一次也没有表现出认真的他,毫不留情的火力全开的攻击。 只听见 "啪" 的一声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才牙虚宇介戴着的眼镜正中央插着红色、从眉间弹成了两半的、———他的身体被弹了出去。 向右、向左倾斜,不久……恢复原状。 「———」 之后,咲樱突然把手放在胸口。她以一种奇怪的力道压迫着自己的胸口。 「……原来如此」 她小声咳嗽,声音微微颤抖。 「……就是这个啊、———也就是说,果然是、帝王啊」 眼镜不见了的才牙虚宇介,一脸茫然地看着少女。 他伸手去拿包,从里面拿出一把折叠伞。少女点点头 「啊,所以才需要伞……我明白了」 说着,她用力按住胸口,脸颊抽动着,仿佛要把脸撑开似的。 「喂,到现在为止有多少人啊……能走到你这一步的人,有很多吗」 「你是第二十四个人」 少年平静的说。 少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在其中排第几呢……完全被小看了吗」 她呻吟着说到。少年说 「你是第一,志邑咲樱」 那是一种平淡的语气。 「……哈」 少女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笑了出来。 「哎……真意外。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完全没有兴趣,只知道自己不知道……呵呵」 少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抬起头,凝视着他, 「嗯,非常意外——真是体贴呢……」 就在这时,她的手由于用尽力气掉了下去。 她捂着的胸口上,被开了一个大洞。然后,血液以惊人的速度从破裂的心脏动脉喷涌而出。 这时,少年已经打开了手里的折叠伞。 红色的飞沫被伞挡住,啪嗒啪嗒的飞散。 少女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血就像喷泉一样,从胸口的洞里涌向天空。 但是,几秒钟后发生了变化。 那个洞在微妙的扭曲着。被插进一根看不见的透明棒子,就像被拧成螺丝钉一样开始旋转。 速度越来越快,不久她的尸体也被卷入旋转之中。 就像液体从拔下塞子的水槽中流动一样,曾经是志邑咲樱的物体被吸进了自己留下的洞里,然后消失了。 从她身上喷出来的血,也一起被吸进去了。虚宇介手中的 伞也被这股劲扯破,瞬间就像被卷入台风中一样崩溃。 然后——那之后,什么都没剩下。 就像用橡皮擦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呆呆站立的才牙虚宇介身后,方才哭喊的孩子和他的母亲,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6. 「———啊啊,竟然在这种地方!」 背后传来少女的声音,才牙虚宇介回过头。 站在那里的是刚才进行德米战术的其中一人室井梢。 「真是的,赶紧回去吧。不是找过了吗」 「你说什么? 室井梢」 「嗯? 什么啊。 你为什么拿着坏掉的伞啊」 「不,一摔倒就从包里掉出来了、然后被车压了」 「哈哈。真蠢啊」 梢惊讶的笑着,然后皱起眉头 「不过,那样的失误算是我输了」 说完后,她的脸凑了过来, 「吶、才牙。 我为什么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呢?」 虚宇介正要收起坏伞的手停了下来,回看着她。 「那个、是什么意思」 「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我也完全被你看穿了吧?」 梢叹了口气。 「我是开窍了吗? 感觉就像被你玩弄在手心一样」 「——我想并不是那样的」 「那么、那又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是顺其自然吧」 「什么啊那个? 不是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我觉得算计什么的没什么用」 「哇,那是什么? 那是胜利者的从容吗? 真让人厌烦」 "所以" 梢仰天叹息。然后用手捂着眼睛问道。 「你不觉得我们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吗?」 「…………」 「我啊,不知不觉就为这种事烦恼了,不过———你好像没想过」 「那样啊」 「是啊。所以才会一脸若无其事,就算打败别人取得了胜利,也会觉得很丢脸。 没有更多的喜悦,坦率来说。 还是说,你和其他人的水平差距太大,所以没有什么成就感?」 「…………」 「想赢,或者说,觉得自己赢了,但事实并非如此,那样太大意了。 所以我学会了,在完全确定胜利之前,不能轻易放手」 「是啊,我也在成长……下次我可不会再大意了、会更加努力的。 不能总是输,下次会赢的。 我是认真的」 「我只想在今天之内把我的想法说出来。那么,明天见!」 "啪"的一声,梢转身走掉了。 才牙虚宇介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的另一边。 当他再次独处时,才窸窸窣窣的收拾行李,取出刚买好的冰棒,打开信封。 在寒冷的天空下,他一边咔嚓咔嚓的吃着冰棒,一边小声咳嗽,声音只在嘴里回荡。 「……不过、"皇帝"的话、到底是指什么呢———」 第二旋回『不插电狩猎』 『如果存在一个征服一切的帝国,它会在吞没世界之前,先用自己的牙伤害自己、就像虫子聚集在腐肉上一样,被周围的存在寄生』 ——雾间诚一〈虚空的帝国〉 志邑咲樱消失了。 在哪里都不存在。 父母向警察发出了搜索申请,从np学校的某栋大楼出来的地方被监控摄像头留下了最后的身影,所以消失的情况应该是在那之后吧,所以还没有确认是否属于案件。 就这样,搜索继续进行着。 但是,学校的学生们都隐约察觉到了。 她被淘汰了、就是那样。 拥有特殊能力的少年少女们——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无法作为普通人生活的。如果没有与世界之敌战斗到底的毅力,未来只能在统和机构中得到认可。 一旦踏上那条路,前方的将是……所以即使咲樱不在了,也没有人会担心。 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而且,他们对明天会成为自己的存在抱有戒心,不去触碰,更不想去了解。 但是在这其中,只有一名学生得到了上面的说明。 那便是是御堂璃央。 「…………」 在绷着脸的她面前,有人用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说话。 「杀死志邑咲樱的不是我们,也并不是被统和机构处理的」 告诉璃央这句话的,是一个长得像孩子一样的白衣女子。虽然看上去像个小学生,但却是个正儿八经的成年女性,据说是博士。 「哈啊——那个」 「利斯基。我的名字是菲·利斯基(フェイ·リスキイ)、我一开始不是说了吗?」 这里是np学校租用的大楼里,位于其他楼层的一个房间。空旷的室内只有两把椅子。璃央坐着,菲却站着、走来走去、不停的说着话。 「虽然知道了,但是志邑咲樱好像对我们隐藏了真正的能力。她很有可能对统和机构有不良企图——你察觉到了吗?」 「……志邑对周围的人毫无意义的挑衅,我想全班同学都注意到了。因为太明显了」 「不需要用她的〈white shade〉感知,你是这么想的吗?」 「…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志邑是怎么死的呢? 确认了吗?」 听到璃央这么说,菲停了下来,微微一笑、 「啊啊——看来、你真的很优秀」 璃央吞吞吐吐的说。 菲继续说道、 「那就是,姿势吧? 因为你知道那是事实吧? 因为能看到我的"本心",就是那样的能力吧? 你知道,实际上我已经确认了志邑咲樱的死亡——但是,觉得自己什么都能看穿,所以不想被别人警惕——你是怕那个吧。 而且,如果说了担心志邑咲樱的话,可能会被怀疑是那家伙的同伙。像这样,会让别人看到了一些愚蠢的地方——嗯,算计的很深啊。 哎呀,真了不起」 「…………」 璃央沉默了。 不管怎么说,她并没有考虑到那种事, 确实被猜忌得太多了。 即使菲真的这么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确认志邑咲樱的死亡的——虽然很想反驳,但又觉得没有意义。 (是那样的人啊,这位老师——) 也许头脑很好,但有点自以为是。一旦决定了,再反对也没用了吧。 (而且也没有告诉我——确认咲樱死了的"方法"。大概和某种秘密能力有关吧——) 璃央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只有我被教导了呢?」 对于这个问题、菲微微一笑、 「我想聪明的你应该已经知道别人期待你做什么了吧?」 对于这种用提问来回答问题的说法。璃央表情凝重 「……难道你认为我知道凶手是谁?」 对于进一步的提问。菲依然笑眯眯的,不做回答。 沉默持续了一会,璃央没办法, 「老实说——奇怪的是」 「嗯嗯」 「全班同学」 璃央这么一说,菲微微扬起眉毛。 「大家都在想办法把对手踢下去,所以没有差别吧」 「以我的能力,除了观测大家是否是认真的以外,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话虽如此,却有一个人不在其中。 璃央所无法理解"本心"的那个人, (才牙虚宇介——只有他) 那是一种想要把视线掩盖住的认真。 她无法把握。 无法想象他想要做什么。 (…………) 璃央思索着,菲突然开口。 「呐、御堂。你听说过 "帝王" emperor 吗?」 「诶? …什么意思?」 听不惯这个词,璃央有些不知所措。菲点点头, 「追求这一点的人,就有了获得世界的资格——这就是emperor(帝王)」 「没有准确的定义。说起来好像谁都不知道其的真面目。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以它的名字来称呼,因为被隐藏了起来,所以也有人不知道是什么——不过」 菲直勾勾的盯着璃央。 「我只知道一件事,真正想要得到它的人,是想要支配世界的。它的名字是作为诱饵来钓那些家伙的」 「你听谁说过这句话吗? 说出这个名字的人,就等于表明了自己即使与一切为敌也要战斗的意思——怎么样?」 「不、那个、说起来的话……」 「还是说,你自己就是这样呢。你也在寻求"帝王"吗?」 「…………」 璃央困惑的闭上了嘴。菲愉快的望着她,过了一会儿、 「志邑咲樱肯定是想得到"帝王"的——或许她比我们更想要接近"帝王"。所以……被反击了。也可以这么想」 「也就是说——咲樱跳过统和机构,直接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战斗了?」 「全部、都是假设——以上全是假设」 菲自暴自弃的说。 * 即使志邑咲樱失踪了,np学校还是按照当初的计划实施了被称为〈不插电狩猎〉的校外行动。 这对统和机构来说是一石二鸟的行动——即把拥有特殊才能的人作为危险的mpls排除的同时、也使能够控制它们的少男少女们自己来做,从而拉拢它们。 入读np学校的少年们都是被统和机构发现能力的人,但大部分都是对秘密散布于世界各地的药物产生反应而生成的能力。 其结果是成为了特别的存在,这便是因果关系——身份的保证,但现在是这样, 因此只能认为她们是有能力的,但还不知道她们的能力来源于什么,为了方便起见,将她们称为〈upplugged〉(不插电),以示区别。 成功的例子很少。 九成以上的人, 在遇到其他的能力受到冲击后,其结果一般是,能力会消失——这也符合统和机构的目的。 「在不被注意到的情况下接近〈不插电〉,看清其能力——从这次开始、就算事先预测到,最终也会落空的」 话虽如此,她视线却在空中飘忽不定,无法和枫对视。 「先下定论是不好的,无论什么事都是这样吧?」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似乎很自以为是,枫明显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2. 虹上实野理是女子高中生。 大约三个月前,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持有特殊的能力)。 (我的印象中有力量……我是被选中的存在) 使用那个能力,最初的时候挣钱买衣服、到处玩,但是很快就厌倦了。 以为什么都能做,却感觉不到任何价值。 最重要的是总要注意别人的看法,我觉得那样很无聊。 从那以后,对外倒不如说是变得温和了。 从外面看,只不过是一个稍微有点不良的女孩,可以马上就恢复正经的程度,但是内心却不同。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输给任何人的决心) 她体内燃烧的火焰、滚烫的血,虽然无法从外面看见,但却是那么的浓密厚重。 回过神来,她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啊咧,看起来心情很好啊、虹上」 跟她搭话的是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同学。她现在是咖啡店的客人,一个人坐在包厢里在喝拿铁咖啡。 「没什么,和往常一样」 「是吗,总觉得看起来很开心啊。 比平常还漂亮一点吧?」 「レバ君对谁都是这么说的吧? 同样的话前几天也和山田说过」 「啊哈哈。 嘛、只要是可爱的女孩子,谁都可以。 但是」 这个叫レバ的男人明明还在打工,却滔滔不绝的搭着讪,久久不从她面前离开。 不过,她并没有露出一丝不快的表情,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小实野理、什么,被男人甩了? 最近突然染了头发感觉变得可爱了、又变得认真了,这难道不是受男朋友的影响吗?」 「也许吧」 「那么,果然是被搭讪了吧? 到底是怎样的声音呢?」 他兴致勃勃的问道。 他是个肤浅的俗人,实野理当然不喜欢他。 但现在,她并没有特别不耐烦,而是装作在听这家伙说话。 因为她想给人留下和同班同学友好交谈的女高中生的印象。 这也是为了让在远处监视她的统和机构的人放松警惕。 * 「和男人说话…」 日高迅八郎用望远镜观察着咖啡馆的情况,并压低声音咳嗽。 「但双方的表情很微妙,感觉不是男女朋友」 「连这种恋爱相关的事都不知道吗? 你个卧蚕眼」 旁边的室井梢说。 她的视力异于常人,所以可以直接用裸眼观察。 「和眼睛没有关系吧……」 迅八郎一边发牢骚一边目不转睛的观察着。 「不过听说她最近变老实了,也许能力已经消失了」 「即便如此,总得先把她抓起来吧? 我可不是为了好玩」 「没有啊——不过她看起来还挺冷静的。不像高中生,更像大人」 「什么? 你是姐控? 你觉得她很h吗? 哇,好恶心」 「我可不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如果能力突然觉醒的话,性格会不会变得很不稳定?」 「嗯,也许是吧」 梢噘着嘴,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要不要试试?」 她笑了笑。 「用我的〈arrogance·aro〉来标记周围」 「别着急。要等执行命令下达之后」 「我只是做个小小的调查——」 她"啪"的打了个响指。于是,咖啡店的内部照明全部关闭了。 停电了。梢的〈arrogance·aro〉是一种能够操纵静电的能力,使建筑物内部的配电盘产生火花。由于控制得当,电力很快就恢复了。 那个男店员神色慌张。 不过,虹上现在 「…依然在笑?」 迅八郎确实看到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感觉就像等待已久终于轮到自己时的笑容。 (不会吧,那家伙——)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发给所有人的通信器提示灯亮了起来。 「作战开始——从晶子开始,依次行动」 梢从监视场所探出身子。迅八郎慌忙说, 「等等——难道那个目标是——」 他想要叫住她,但此时〈不插电狩猎〉已经开始了。 从外面可以看到咖啡店里突然一片漆黑。 那不是停电的程度,而是像被墨涂了一层似的黑暗。 「啊啊,是晶子的〈quasar·sphere〉。 好像开始了」 风洞枫点点头。 「目标会不会逃到这边来? 那就是我〈wind chime〉的精彩表演」 在她这么嘀咕的时候,身后的才牙虚宇介说 「你想战斗吗?」 他问道。 枫哼了一声, 「你看起来很高兴吧,因为之前在德米战术中表现得不错。不过我最近不太爽快。这次要在我后面」 对于不满的抱怨,虚宇介说 「但是那个风险更小吧。 对那个好处视而不见吗」 枫皱着眉头 「你指什么?」 对方摆脱了自己,虚宇介对此不以为意。 「不想做危险的事,不想接近可怕的事,这是生物的本能吧? 为什么非要触及危险的地方呢」 对于他一本正经的说法,枫一脸惊讶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啊」 「一般不太好吧」 「不,我们本来就不普通。 因为是特别的存在,和那些家伙可不一样啊」 「不是人类、吗?」 「……说得真难听啊」 「我们算是例外吧。 虽然确实是不一般的存在,但这与人和人之间的不同没有太大区别吧。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觉,大家都大同小异,实际上都是普通人罢了」 「还是被同样的东西吸引,做出同样的行动? 虽然也有那样的一面」 「话说……你觉得自己怎么样,觉得和其他人一样? 总觉得从刚才开始就只是在说别人」 「我——是啊、我是怎么样呢?」 虚宇介的语气很随意。枫有些不耐烦, 「你不是也有梦想吗,想成为那样的人。你究竟想用〈vinza domestica〉这种奇怪的能力做什么? 如果没有那样的愿望,根本就不可能进入统和机构。或者np学校—— 就在她大声喊出来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变化。 「哇,那是什么……」 每个班都有一个通信器,里面传来少女的尖叫声,是箕山晶子的声音。 就在她的能力将咖啡厅内部的视野全部挡住的时候,那个声音传来了。接着、 "啊,晶子——晶子被袭击了!" 那个悲鸣是同班少女的声音,枫把视线转回咖啡厅。然而,窗子的另一边依然漆黑如墨。 晶子还没有解开她的能力吗…… 「不,不是——那已经不是〈quasar·sphere〉了。是对方的"能力"」 虚宇介说 3. 「一什么时候!」 室井梢等人也听到了惨叫声。应该去救她吗? 但状况不明——梢直打哆嗦,咖啡店那边还是一片漆黑,为了掩护,她决定再用〈arrogance·aro〉攻击那间屋子。 她不会再手软了,让那个室内产生强力的静电。对身体虚弱的人来说,这威力足以导致心脏麻痹。 咔拉咔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但声音很奇怪。 (声音太大——反应太戏剧化) 静电发出的声响,会随着接触到什么而变化。只有触电的那一瞬间才能发出声音。那声音很大、而且很长——感觉是、持续的? 「可恶——真的有效吗?」 她那样呻吟的时候,感受到了那个、 异臭。 突然有一股刺鼻的、苦涩的恶臭、随着风飘到了少女的周围。 「什、什么啊这是」 焦味——但不只是像东西被烧焦了,那种更像是锁绕于生理上不适本能所拒绝的气味。 而且,那种强烈感很单纯,量很多。这究竟是、有只手从背后伸出来了。 「一危险,趴下!」 日高迅八郎抓住她的衣服,粗暴的将她拽倒在地。 她的视线一瞬间转向昏暗的天空。在被染红的晚霞映入眼帘的地方,有一层覆盖着的东西。 一个黑影从头顶掠过———虽然密度大得像涂了一层又一层,但那既不是幻影也不是错觉,而是实体。 实质的……生物。 飞来飞去的数量多得几乎淹没了视野。 各种各样的、那是昆虫。 有闪着黑光的,也有从翅膀泼撒鳞粉的,还有长着下巴的。 有毫米单位的,也有达到几厘米的。 这座城市里竟然有如此之多的昆虫,令人难以置信,但它们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聚集到了这里。 「什……」 对于哑然的梢、迅八郎怒吼道、 「用能力防守吧——来这边!」 谈话间,虫群改变飞行方向,朝她们这边袭来。 「唔、唔哇哇哇哇!」 梢向身体周围发出像网状一般的静电,把虫群弹了下来。 下面瞬间变得焦黑,周围弥漫着几丁质的身体组织被烧焦的异臭。 「什、什么——这是什么啊!」 「这就是目标——那个女高中生的能力。能操纵昆虫——而且,不限数量。 迅八郎从虫群的缝隙往下看,咖啡馆已经不黑了。 因为在那里的虫群都飞出去了,然后有人打开玄关,慢慢走出来。 虹上实野理、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 (没错——这就是我的能力〈myu-zu·tu、pharaoh〉——) 实野理从咖啡店走到街上,没有特别的目标,只是静静的走着。 周围突然出现了大量的虫子,大家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虽然也有人想拍视频,但很快就被大群虫子包围,全身都是细小的伤口,陷入呼吸困难,只能悲鸣着离开。那一定会作为奇怪的新闻被报道吧。会被认为是奇妙的事情,作为被消费的怪闻之一,很快就会被淡化吧。 但对现在在场的人来说,却是决定性的冲击。 「——」 实野理看到一个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停下了脚步。 是风洞枫。 「不是会帮我吗、虹上实野理——突然发起攻击,难道是……你已经听说统和机构的事了吧?」 即使枫尖锐的提问,实野理也没有消除脸上的微笑。 枫也没有移开视线,接着说道,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我也不客气了——做好觉悟吧」 那之后、 不知为何,她的周围没有昆虫靠近。 虽然也会靠近,但接近到一定程度后,虫子们就会失去方向感,跑到别处去。 「什么声音?一」 实野理咳嗽了一声,枫的眉毛动了一下 (——你听到了吗?难道……) 风洞枫的能力〈wind chimes〉 >可以操纵各种各样的声音。 不是用嘴,而是用细胞的微动来产生声波。 而现在,它不断发出昆虫讨厌的超高频声音。 它会干扰昆虫的感觉器官,使其失去正常的行动。 所以飞到她身边的虫子,都飞向了意想不到的方向。 其声音之细腻令人惊异,即使在人耳听不到的超声波领域也能发出。当然,枫自己也听不到,但她可以切身体会到。但是、 (虹上实野理是听不到的——虽然只是推理。 而且似乎也无法超越障碍来控制虫子。我的能力和这家伙很凑巧——) 她吸了一口气。然后改变身体发出的声音。 把超声波撒向四面八方。 它撞击着各处,回响、反弹,然后重叠在一起。 (在虹上实野理所处的地方——使之聚焦!) 虽说是用声音攻击,但并不一定是用巨大的声音破坏鼓膜这样直接的攻击。声音原本就是一种振动。而且,所有的物质一旦受到与固有振动重叠声音的影响,就会产生共振现象而遭到破坏。有一种魔术,不用手触摸就能打破杯子,那大多是利用共鸣现象的诡计。 而枫的〈wind chimes〉,也能使对象适应于更柔和的事物——比如人的皮肤组织。 (用看不见的超音波刀片,把你剁碎……!) 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枫的攻击,实野理直直的盯着她。 然后,那几个地方突然出现了红色的裂缝,血流了出来。 (太棒了,有效果——) 就在枫确信自己会胜利的时候。实野理慢慢伸出手,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 然后把指尖伸向枫.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指上明明摸到了伤口,却一点血也没有沾到。 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 「——你是真心觉得会伤害到我吗?」 诶? 枫正要皱起眉头,突然一阵剧痛在她的脸上袭来。 红色的裂缝就在她的眼球里。只是把这些重叠在对方身上而已。 血是自己渗出来的,马上就会变成奔流,把她的视野染得通红。 「——呜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着仰起身子,这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我的〈myu-zu·tu、pharaoh〉、是认真的认为只是操纵昆虫的能力吗? 真是一群非常值得庆贺的家伙啊,所谓的统和机——」 对方冷笑着。 发生的事情——枫即使讨厌也明白了。 (这、这是我自己的攻击——明明是集中在那家伙身上的,为什么……却伤害了自己——被操纵了……这就是她的能力?) 不仅是昆虫,连人的感觉也能自由操纵的话,那真是无敌的能力。我觉得任何人的任何能力都赢不了。 (这、这家伙不对。和我们之前猎杀的那些不插电的根本不在一个次元………这家伙是被统和机构定为mpls的"敌人"——是绝对危险的存在……!) 失去视力的她,想要匍匐在地上逃跑——但肩膀却被人粗暴的抓住。 「呼一?」 她的耳边响起了悲鸣。 「混蛋! 那边是敌人!」 是那个少年的声音 「哈、日高一?」 「总之先离开那里!」 日高迅八郎冲了出来,抱起枫轻盈的身体,跑了起来。他全身有无数虫子留下的细小伤痕,但眼睛、耳朵、嘴巴等感觉器官和要害部位都没有受伤。 通过将伤害转移到其他地方的〈sultan·of·cinder〉能力来避免致命伤。 (但、但是——) 室井梢从上往下看,她的臼齿一直咔咔作响。 (有办法解决吗? 光逃跑是不能决胜负的——只不过被蹂躏得稍晚而已……) 她不断在自己周围布下静电之网,设法抑制昆虫的侵袭……但那也是有限度的。 因为受不了虫子烧焦的味道,已经吐了三次。 脚下都被呕吐物弄脏了。 但是,她无法离开那里。 如果动作不当,静电接触到某个金属时,就有可能变成地线流出。这样一来,网就无法维持,会被虫子聚集。 我知道。 尽管如此,像日高迅八郎那样,不管受多少伤都必须移动。 但我动不了,已经吓得腿都蜷缩了。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在她混乱的视线前方,虹上实野理微微歪着头。 她望着逃跑的迅八郎的背影,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追上去。但马上轻轻摇了摇头,移开视线。她的决定是,逃跑的家伙暂且不管。 她抬起头,往上看。 与梢对视。 梢的喉咙发出一声不像声音的泄气声。 实野理举起手,做了一个拧门把手的动作,梢周围的静电网有一部分就像门打开了一样被扯破了。 虫子蜂拥而至,到达了她的身体。 她慌忙想用手拍下去,但那只手上也爬了上来。 无可救药之中大脑一片空白,就在这时。 「——啊,我有一个疑问」 奇怪的是,她的声音有些愚蠢,缺乏紧张感。 虽然声音并不大,却非常容易传到周围。 梢吓了一跳,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然后,虹上实野理也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不知何时,那个少年已经站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 两个少女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从哪里出现的。当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场了。 「那个,是叫虹上——来着? 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呢?」 才牙虚宇介用发自内心不可思议的表情和语气问眼前的mpls。 4. (这家伙到底躲在哪里了?) 虚宇介突然出现,虹上实野理有些不知所措,但还不至于动摇。 她确实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但同时也感觉不到对方的魄力,所以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对手——实野理立刻将昆虫群移向少年。 全身密密麻麻的贴满了虫子——但才牙虚宇介既没有想要甩掉它,也没有想要逃避更接近他的虫子,只是呆呆的站着。 但是……在这里,实野理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少年的衣服上虽然有虫子,但皮肤上一只也没有。 当然也有想从衣服上爬进去的虫子,但那些虫子会“啪嗒啪嗒”的掉到地上,然后就不动了 「……?」 实野理的眼神有点变了。 少年完全不理会在眼镜上爬来爬去的虫子,继续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东西过剩了。实在是太极端了、或者说」 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心不在焉。 就好像重要的不是自己现在被袭击了一样。 「现在你行动是因为被统和机构袭击了…这样解释就可以了吧,但还是有一点反应——怎么说呢,太戏剧化了……」 "嗯……" 他陷入沉思,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其间,不断有虫子掉下来。 「总觉得太生气了,或者说——不自然啊,总之,你有没有想到呢」 他的提问方式就像在和同学说话一样轻松。 「——怎么回事? 你这家伙」 实野理的眉头紧锁。 「你有什么能力? 只会使虫掉下来,为什么不攻击呢?」 「啊啊,能力名是〈vinza·domestica〉。不过,我想大概和你完全不合」 「……什么?」 「我的能力对自己不起作用,所以你的能力对我来说几乎没有意义。然后你的是——〈myu-zu·tu、pharaoh〉来着? 而且我也无能为力」 「没有意义?」 实野理的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只是想稍微提高防御力,然后征服我? 别小看我了……!」 她伸出双臂,然后左右交叉挥动。 虚宇介的身体,也跟着动了起来。 被人抓住脚下,跌倒——然后头朝向了地面。 每当实野理的手动一下,少年的身体就会翻滚。 对方的动作就像在粗鲁的挥舞着——吊在线上的人偶。 「什么………」 实野理大吼一声,虚宇介仿佛被声压压得飞了出去,一头撞进沿街店铺的橱窗里。 玻璃散落一地——人体模型的手脚四分五裂、滚到墙上被摔碎了。 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这样认为。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脸色严峻的并不是才牙虚宇介,而是虹上实野理。 「什么——在搞什么? 你这家伙……?」 明明是被她吹走的,她却很惊讶—— 虚宇介的身体又被弹了一下,从店铺里飞了出来。 落到路面上,然后一边旋转一边滑行。 但是,那个表情还是那么不自然。 「所以我才说——无意义。对我只是徒劳无功、你的能力——那个 "局部麻醉" 的力量,呐」 他平静地说着,语气还是有些恍惚…… * (什、你在说什么呢……?) 室井梢一直在上面观察着两人的动静,两人的声音听不清楚。 但知道对面的动作,感觉才牙虚宇介不只是被耍了…… (对,对了——通信机……) 如果虚宇介有配备的通信器的话,或许可以从那里听到声音——梢打开了通信器的开关。 然而,从那里传来的、却是震耳欲聋的嘈杂声。 「——唔哇!」 慌忙把它扔在一边 「这、这是——通讯故障? 电波异常? 为什么突然……」 通信器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最后喇叭损坏了。在这期间,虹上实野理和才牙虚宇介的对话还在继续。 * 「…你怎么、知道的?」 听了实野理的话,虚宇介点了点头、 「你看,就是这样啊——早早说实话吧? 明明应该也能被别人知道、为什么那么坦率呢……」 他说。然后抬起头,看着她。 「对了——差不多该放弃能力了。」 这么说之后,才牙虚宇介的身体在脸微微僵硬的实野理面前又动了起来。 看起来是被折腾得团团转——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个方向似乎是一定的。 以实野理为中心,画了个圈。路线似乎一直由左到右,大致上是一条直线,呈锯齿状、或呈螺旋状来回旋转,它的半径越来越小——但其实是一个旋涡。 被她的下方的位置,微妙的吸引着……不,这未必是她的意思。 「越来越近了……?」 从实野理口中说出的话可以看出,这对她来说也很意外。 她的视线朝着才牙虚宇介之前的轨迹,然后……发现了什么。 之后、她明显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动着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才牙虚宇介的动作也停住了,因为惯性,撞到了自动贩卖机旁边的垃圾桶上,他倒在地上,空罐散落在人行道上。 「好痛——」 他终于在那里咳嗽了,明明到现在为止都是压倒性的全身被撞击——看到这个,实野理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险峻,然后、 「你这家伙——是什么鬼?」 之后停顿了一下。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虽然在这里是我先来的,刚才风洞也说过类似的话……不,只是因为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想弄明白而已。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想知道,仅此而已。你的不自然——我不认为你是凭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这场强行的战斗。这种能力和情感发生了偏差——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虚宇介这句奇怪的话,实野理没有回答。 「这样啊——你就是"帝王"吗?」 听了这话,虚宇介皱起眉头。 「又是这样吗——大家,到底在哪里取下了这么奇怪的名字呢?」 他不满的撅起嘴。 实野理用锐利的目光看着那样的他。 这两个人的对话太过特殊,让其他人完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实野理旁边的空间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扑哧一声炸开了。 是虫子的碎片。在她周围飞来飞去的一只飞虫被撞得粉碎。 与此同时,附近的路面上也响起了“啪”的一声,仿佛鞭炮炸裂的声音。 「…………」 但是,实野理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方面,只是一味的回避虚宇介。 虚宇介依然疑惑的看着她。 在这期间,实野理周围不断有虫子被弹飞,使得地面被打了个洞。 不知从哪里有人在狙击她,弹道中途受到虫子的干扰而偏离了攻击。 「…………」 实野理咬紧牙关,然后背对着虚字介走了出去。 「啊啊、且慢,我想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对于少年搭话,她也没有搭理。 「——在这里我先退出吧。因为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处理"帝王"——但是」 她刚走到地铁入口,就回过头来、 「下次一定——我要从你这家伙那里得到……!」 「不,所以为什么——」 少年问道时,她已经转过身,快步走下通往地下的楼梯。 那之后——统和机构的调查员们为了追踪她的行踪,在地铁站内进行了全面的调查,但在那里发现的只是一个连附近的地下街都贯通的巨大洞穴,而她的去向却杳无音信。从洞的边缘看过去,那似乎是蚂蚁凿开的,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这个拥有力量的少女就这样潜伏在了世界的某个角落。 对未来来说是非常危险的状况——但实际上,真正严重的事态,在这之前,虹上实野理和才牙虚宇介的初次对决结束之后,就已经开始了—— 5. ……呀咧呀咧,那个男人在黑暗中微微叹了口气。 似乎比预想的还要手忙脚乱。 他原以为统和机构的人会被杀光,然后调查队就会来——看来虹上实野理无法消灭敌人,但对方好像直接逃走了。 (这样的话不是要一直装作昏厥的样子吗——啊,好麻烦啊———) 男人的视野是黑暗的,因为他闭着双眼。半张着嘴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四肢无力,以半扭曲的不自然姿势躺在地板上,也是为了伪装,使人认为自己已经失去意识。 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欺诈——— 几分钟后,其他人进入了那个男人所在的空间。 「——是这家咖啡店吗? 虹上实野理开始攻击的地点——」 「到处都是虫子的尸体。说什么都不可能……」 「喂,有人倒在那里!」 「是被牵连而死的普通人吗? 这家伙真不走运啊」 男人的身体被踹了一脚,但他还是没有反应,继续装出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不过,还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声音。 「喂,等等。这家伙好像还有气」 「怎么回事?那么激烈的能力战斗近在眼前,靠什么活着? 这家伙,难道是——」 「总之先回收吧。也许,和当初的计划不一样,不过,不插电狩猎的猎物,也许已经得到了一个——」 「不好笑的笑话。真是讽刺啊」 男人的脑袋又被踢了一脚,但还是没有反应。甚至连下意识就会做的条件反射的力量都没有。 就像事先知道会被踢一样。或者是——他自己让对方踢了一样。 (呀咧呀咧——真麻烦) 男人始终不动。 完全无害——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改变这种想法,也不会留下任何怀疑的余地。 「嗯,这是学生手册吧。可以证明身份——啊啊、虹上实野理的同学啊。 ? 这是怎么读的?」 「用很小的字写着假名。那个 "れば" ……不 "ながれば" 吗一」 「流刃昂夕——好奇怪的名字啊」 「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父母太蠢了吧」 响起了笑声。就算被人嘲笑,男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宠物店的店员不会因为狗在笼子里叫就生气,与此同理。 (呀咧呀咧——真是麻烦啊。生活在无知、愚钝、未发达的原始人的世界里……) 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名字是流刃昂夕,但连这究竟是不是他的正确名称都搞不清楚。 在遥远的未来、遥远的命运、遥远的世界中,身份不明却被称为 "枢机王" 的 "吸血" 奇迹使,就这样在无人怀疑的情况下侵入了统和机构。 * 「——唔」 日高迅八郎回到街上,发现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原本躲在暗处的学生们都走了出来,在周围探索。 「啊、卧蝉眼回来了。 枫呢?」 「交给医疗组了——怎么,已经结束了吗?」 「对方逃走了。很遗憾」 反町碧说着耸了耸肩。是个身材瘦高、皮肤晒得黝黑的少女。 「用我的〈straight·no.chaser〉试着狙击,结果对方撤退了,大概是觉得自己赢不了吧」 「逃跑了………?」 迅八郎皱起眉头。不认为对方是那种轻易就会退缩的人……说实话,她自己也做好了有可能全军覆没的觉悟,但是—— 「不过,你倒是捡回了一条命啊,才牙」 在众人中,有一个少年呆呆的站在那里,碧"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诶?」 「能跑到那家伙面前,暂时拖延时间,算是帮了大忙。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你一定会被干掉的」 「啊、唔——那个」 「真是一副慢吞吞的样子。总之得救了吗? 高兴吧」 「唔……」 才牙虚宇介仍然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 ……有一个少女在橱窗破了的店铺里偷偷的观察他。她是np学校的学生三谷文、是班上最小的少女,看上去很幼,但是现在—— 「…………」 虽然是一张娃娃脸,不过她的眼神过于锐利。 她的视线从虚宇介身上落了下来,想要捡起散落在被破坏的店铺里的人体模型的手臂。 她轻轻一碰,那东西就碎了。 (劣化,不,是风化了——) 然后她把手伸向地板,慎重地捡起掉落的虫子的尸体,放进了嘴里。 温柔的嚼碎、用舌头细细品味, (死因、是衰老吗……) 她小声自言自语着 (才牙虚宇介在遭受敌人攻击时接触过的虫子、人体模型和玻璃,全都变得异常陈旧……?) 她又抬起头、看着少年。 对方只顾沉思,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更没有其它人注意到三谷文在偷偷摸摸地进行验证。 (就算不在意、那家伙……刚才虹上实野理说的那个词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到其他学生朝这边走来,她立刻离开,假装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她一边回到大家身边、一边在心里想, (要让纪德去调查一下——"帝王"之类的) 第三旋回「被吊起来的少女」 『要想支配别人,最简单的方法也许就是变弱。当面对弱小的人时,人很容易把自己塞进"强者"的狭小范畴,主动放弃各种可能性』 ——雾间诚一〈虚空の帝国〉 1. 「和大家是初次见面。 之后、我是流刃昂夕。 请多关照」 这个中等身高、肩膀却显得格外宽阔的男人,一边低着头一边开玩笑似的向同学们介绍自己。 「怎么说呢、很突然、以这样的感觉进入了这个世界,请大家一定要好好相处哦——无论如何」 面对少年那爽朗的腔调,np学校的其他学生都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那家伙应该是最近被敌对mpls袭击的受害者吧…) (不明白自己处于危险的状况吗——险些被同班的女同学杀掉的时候) (不,现在不是还在被人盯上吗? 所以我们要保护他,是吗?) 就在学生之间弥漫着奇怪的气氛时,男讲师说道, 「流刃接受了检查,确认了能力的觉醒——也就是说,作为正式np学校的学生进入了学校」 这时,其中一个学生反町碧举手说道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我想事先了解一下」 对于这个提问,讲师看着她,碧点点头。 「是那样吧? 那个他——也许因为是受到了之前那个〈myu-zu·tu、pharaoh〉的敌人影响才拥有了这种能力。当然、和那家伙交手过的我们有权利知道详细信息、也有必要知道。对吧?」 对于这种挑拨的问法,“是啊是啊”,班上到处都传来这样的骚动。 「那个——」 男讲师刚要开口,流刃本人就说了 「啊啊,好呀、当然。嗯。」 他还是用轻松的语气、然后走到教室最前排的女生面前,问了“可以吗”,拿起放在对方桌子上的自动铅笔。之后——用舌头舔了一下。 尽管能听到类似惨叫声的声音,流刃仍不停的转动着铅笔、然后说道 「啊啊——你从昨天开始就为蛀牙的问题烦恼吧?」 听到这句话,对方有些漠然、 「……所以」 对方以呻吟的声音回应。流刃微微一笑。 「没错、就是这样」 他面向大家鞠了一躬。 「什么?接触物品就能知道主人的身体状况吗?」 「说是物品,是最后接触那个的人。那个人的弱点、就可以被我感知——那究竟是什么呢? 是能看到事件的原委、还是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我还是门外汉,你们可以猜测一下」 流刃滔滔不绝的简单说明了一下。他那种敞开心扉的态度让大家有些无语。 (这个——我们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在最初力量觉醒的时候,大概都会存在矛盾吧——) (虽然性格看起来很开朗,但是能力很真实,危险性也很低——) 日高迅八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悄悄问坐在旁边的御堂璃央。 「怎么样?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吗?用你的〈white shade〉能感应到吗?」 但是璃央说 「不——我又不是鉴定师」 对方噘起嘴,不回答。 迅八郎耸了耸肩,视线回到流刃上。 但璃央并不是故意不回答。 (唔……这个……) 她很困惑。 那个叫流刃昂夕的少年——外表看起来非常轻浮、开朗,是个阳光的人。而以她感知他人“认真”程度的能力来观察的话,那就是—— (不……确实只能让人感到轻浮。可是——会有这种事吗) 她至今为止观察了很多人。 然后领悟到的真相是——谁都有另一面。 她也有无法把握的复杂精神,人的性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应该是这样。 但是——这个流刃昂夕,外观和所感知到的内容、几乎没有差别。表里如一 (虽然说不太自然——) 她瞥了一眼另一个不自然的家伙。 「——」 才牙虚宇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发着呆。也没有特别在意那个“转校生”的样子 男讲师似乎很喜欢他这种漠不关心的样子,对虚宇介说 「才牙,在流刃适应之前,暂时由你来照顾他吧」 「我、吗?」 「没错。不满吗?」 「不,没关系——你那边呢?」 被反问的流刃、满脸笑容 「不、怎么可能会不满呢? 前辈,请多多关照」 「前辈的话——比我更年长吧、你的话」 「不不不,这方面先入学的才是前辈。在军队里也总是先任者很了不起吧?」 「啊——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走在前面的人更伟大。不论是什么」 「只是在前面,那样吗?」 「优先顺序总是由走在前面的人来选择。所以那些被后来者超越的人」 流刃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选择了自己能够超越的道路,只是特意选择失败而已。全世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被淘汰的——」 这番话听起来有点不太靠谱,其他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流刃对此、 「所以我想向聪明的大家学习,尽量不做多余的事。请各位多多指教」 夸张的深深低下头。 室井梢看着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被〈myu-zu·tu·pharaoh〉袭击时候的事、记忆还不清楚,可以说缺乏实感吧? 这边已经、紧张起来了呢——) 被大群虫子袭击时的感觉瞬间复苏,她吓得浑身发抖。 (被那家伙袭击的枫的眼伤还没好、正在住院——说实话,她再也不想见到那家伙了。希望能不能找个专门干粗事的战斗用合成人小组来干掉对方——) 只能觉得担子太重了……她瞥了一眼先前战斗中第一个被袭击的受害者——〈quasar sphere〉的箕山晶子。 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晶子凝视着天空、不停自言自语。嘴唇不停的动着,却听不到清晰的声音。她低声呻吟着。 (等、等一下——你没事吧?) 不知是不是看到了梢焦躁的表情——晶子终于闭上了嘴,然后面无表情。 像洋娃娃一样一动不动…… (喂喂——是不是受到了打击? 好好休息不是更好吗) 梢多少还会读唇术,所以她总算读懂了晶子最后喃喃自语的话。 但那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唔 "——以上" 什么的……简直就像在和看不见的人交流一样……) * 「是吗——我知道了」 虹上实野理小声嘟囔着、 地点在城市中心——高级酒店顶层的套房。 在她坐着的沙发后面,一个男人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嘴里吐着泡沫,却完全发不出声音,一动也不动。男人是这家酒店的常客,几乎包租了这个套房,是个暴发户富翁,但现在却成了一个人体模型。 替代房间主人的是虹上实野理,她轻轻哼了一声、不快的皱起眉头。 「——流刃昂夕没有死吗? 嘛、不过只是随便处理了一下而已……但是,我还是有些在意。因为他是我的同班同学,所以才会向统和机构大肆宣扬我的存在吧——」 2. 那天的课刚结束,日高迅八郎就被学校的工作人员叫去了。 「呀、你就是〈sarutan·of·swing〉吗」 「…为什么会有穿白大褂的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比你年长很多。抽烟喝酒都无所谓,是个地道的成年女性。叫我利斯基老师。嘛、菲小姐也是可以的」 菲·利斯基笑着说道。 「然后、sarutan、有件事拜托你」 「我演不了过家家的爸爸」 「哈哈。说起来、不,这是真的委托,我想让你当侦探」 「啊? 那是什么? 你是要我调查什么吗?」 「你能猜到吗」 「……是志邑吗」 「乒嘭乒嘭、正解哦、sarutan。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乒嘭乒嘭,你猜对了。果然如我预料的那样」 「我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初次见面的你看上的啊」 面对迅八郎挖苦的反问、菲泰然自若 「我对你做了很多研究。这几年你的喜好我都知道。以前最喜欢的牛奶巧克力,从两年前开始不那么喜欢了,最近把口味换成了黑咖啡————我也确认了,在之前的战斗中,你是最冷静应对事态的人」 说完、迅八郎眨了眨眼、皱起眉头。 「那是——虽然很不甘心,但那是在前面挡住了敌人的才牙和狙击并赶走了敌人的反町的功劳吧。我只是、逃走了而已」 「背着受伤的女孩、呢。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被人从背后攻击。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通话记录上还留有你早就看穿敌人能力的发言。反应最快的、正式你呢」 「搞什么呀,连老师都觉得莫名其妙吗」 「你怎么看?」 「我们每个人、都是特殊的。那家伙不熟悉大家的态度就是一个例子、才牙那边做了很多意思不明、不是特别会引起注意的事」 「真是优等生的回答啊……上次也输了吗」 「不认输就行了吧」 「哦哦,果然是男孩子呀——」 说到这里,菲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下、然后问道、 「sarutan、你对"帝王"有兴趣吗?」 「那是什么?」 「统和机构所追求的"和谐"——限制危险的突触、将成长的可能性最大化,我们暂且称其为君临其上的人」 「传说中的"中枢"是指那个家伙吗?」 「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觉得已经相当厉害了——但不是的、中枢始终是管理者,而不是统治者。 而且统和机构确实是世界性的存在、但不会是世界本身。"帝王"是关于拥有世界的假设之一」 「你在说什么呢,我还是不太明白」 「那是当然,因为我也不太清楚」 「哈啊?」 「所以也有人认为值得追求的价值。没错——志邑咲樱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什么?」 「或许她比我们更接近对方的真实身份——我是这么想的」 菲一边笑着,一边继续盯着迅八郎。 「怎么样——你不想代替她得到"帝王"吗?」 「不巧的是,我的想象力还没有丰富到能对不懂的东西产生兴趣的程度——不过、调查志邑的事,我是自愿的」 「啊啦、你喜欢她吗?」 「不是那样……我想知道她为什么在教室里、和其它所有人为敌时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是……换句话说、你也在考虑与大家为敌吗?」 「那么。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吧? 作为正式的命令是不彻底的」 「不错呢、不愧是卧蚕眼」 (…真是认真的在调查我吗) 菲知道班上的女生都这样嘲笑他。 迅八郎心里有些不快,闭上了嘴、 (也就是说——这家伙当然也知道那件事……) * 第二天,迅八郎开始调查。他决定暂时向学校请病假,从一早就开始行动。 决定先去志邑咲樱就读的学校看看。 因为自己家附近的人行踪不明之后,警方应该会进行调查,所以接近他们会很麻烦。 而且—— (如果是我的话、如果真的被偷偷调查了,那个证据绝对不会留在家里——) 但学校本身也没有她的痕迹吧。学校、np学校和家,应该是在她经常移动的那个三角形的某处。 (如果放置在了离得太远的地方、去那里本身也会引人注目——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埋没在日常生活中」 当然,也有可能会出现完全违背预想的情况,但总之目前什么都没有,先确认这一点并不是多余的,虽说也许过于慎重了、但这次对日高迅八郎来说是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所以他认为首先要避免失败是最优先的。 (但是统和机构那边、大概完全把我当成“诱饵”了吧——) 在志邑咲樱消失的地方、不施加任何对策的设下一个来看看情况。洒下诱饵、弃之不顾。因此,将防御力特殊化,以坚固性为长处的〈sarutan·of·swing〉置于那里。什么都可以、只要被敌人攻击一次,就是这样。 (不过我也不想轻易被干掉——反而要感谢机会的到来) 在np学校中,御堂璃央已经担任了正式的任务,应该会比其它人领先一步,但如果成功的话,自己也会站在这个位置。 大学也是几乎所有的学生都通过推荐进入的名牌学校,是典型的大小姐学校。 (那家伙去了一个很好的地方——不过,怎么说呢,应该说是穷苦的、硬撑着的感觉,并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样子——) 当然要避免过于接近学校。只是远远观察穿着校服上学的学生们。 (从背后偷偷摸摸的看着女生们、怎么说都有点偷窥狂的感觉呢,有点变态、另人讨厌的感觉——如果被发现了、从别的意义上就是这样) 带着些许愧疚,他爬到旁边山的树上、用望远镜窥视。 隐藏在了连山路都没有的树木密集区域,只有松鼠或猴子才能到达的位置,所以不用担心会被发现,但总感觉是有点神经质般的在隐藏气息。 就在接下来的一瞬间——发生了令本人像战场上的游击兵一样小心翼翼的事态。 咔嚓一声,传来树叶和树枝摩擦的声音。 是从上面开始。对于风来说只是一小部分,那声音好像是飞鼠飞到树上来了。 嗯?——迅八郎抬起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和那视线的移动、正好擦身而过。 那东西向下掉了下来,在他面前上下翻滚,然后——啪的一声停了下来。 对方悬挂着、 双手和双脚都并没有被卡住。 之后——四肢脱力。歪斜的脖子左右晃来晃去。 是一个穿着制服、年幼的少女。 吊死后不久——只能说是那种状态、不过那个少女的眼睛动了。 「……」 对方似乎一直盯着迅八郎哑口无言的脸,眼睛似乎只是朝向这边——然后 「一呜」 那混浊的一声响起。接着、少女那看不出意思的眼睛渐渐失去焦点、某种东西从那里溢出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滴落,她注视着迅八郎,无言的哭个不停。 迅八郎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盯着落魄的少女—— 「你哥哥呢……」 「一诶?」 「哥哥——我总觉得你很可怜……」 3. 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背上书包的皮带挂在了树枝上。 少女不是吊死、而且毫发无伤。 「喂,你是怎么回事?」 迅八郎把少女放下、问道。 对方呆呆的看着上方。 「——空」 「空? 天上怎么了?」 「…呜、咕呜呜……」 对方又哭了起来。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 「不,所以啊——你」 是敌人吗? 迅八郎刚这么想,就觉得很荒唐。 这么没有防备的敌人、就算出其不意,之后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校服——你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吧。大概才小学五年级或六年级吧。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山里? 爬树还好、但是也不至于下不来了这种程度吧?」 「呜、咕呜呜」 「不否定吗……但是,我完全不知道你有在上面。你也太消沉了吧。完全没有自信呢……」 「哥哥、什么的——好可怜……」 对方又重复了一次、眼泪一直流淌着。迅八郎不耐烦的说 「不不、不是的。我并没有偷窥。那么——」 "不要再可怜我了" 这句话刚要出口、他却闭上了嘴 少女的眼里没有一丝怜悯或蔑视。她的眼泪中带着一种奇妙的透明感,仿佛只是在悲痛的面前。 「——哥哥之所以可怜,是因为太勉强了」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了伤害……不过,不光是哥哥、大家都是这样……大家都好可怜——」 少女的两眼滴落着泪水,声音却异常平静。 「喂、喂——」 「但是——反正什么也改变不了,和其他人一样。所以……就算我哭也毫无意义」 下一瞬间、少女的眼泪戛然而止。 刚才的大哭仿佛是假的、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 迅八郎哑口无言,少女说 「既然哭也没用、还是笑着吧,我总是这么想」 说完、她笑了、只能用满面笑容来形容、真是无忧无虑的笑 「因为不管我怎么哭,结果大家还是很悲伤,就算是哥哥也不会气馁的吧?」 「那个……嘛、怎样都可以、总之求你回去吧」 「一个人回不去」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哎、真拿你没办法」 最终、迅八郎背着少女,跑下山去。 「哇、好快好快。哥哥、你像马一样呢」 「马下不了坡。硬要说的话、也是鹿和豹啦」 「头脑也很好呢。但是如果只是聪明的话,就只能悲伤的呆着了」 「所以才不会悲伤。要说哪个的话、应该是很生气哦」 「啊啊——没有那个必要」 两人从山里出来、翻过架子来到公路上时,少女说了奇怪的话。 「啊?」 「所以,没有必要愤怒,也没有必要反省。那是错的」 「什么意思?」 「所以没有意义——哥哥、正是因为感觉不到我的气息,所以才焦躁的吧。 说自己还不成熟。但是,那是错误的感觉。他不是因为温柔才没骂我、而是觉得这是他自己的问题——徒劳、那种感觉」 「…………」 少女嘿呦一声从迅八郎的背上跳了下来、落在马路上,并拍了拍把制服上的叶子都抖掉了。 「因为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所以在那之前不可能有什么动静」 「……你在说什么呢?」 「为什么会掉下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掉下去了。被什么吸引了、于是坠落了。那就是我的〈night fall〉——」 少女只是平静的微笑着。迅八郎哑口无言……他的视野里出现了另一个走在人行道上的身影。 熟悉的面孔——应该说是目标人物。 (那个是——) 他看向那边、与少女的视线重叠起来。 「啊、这样啊——哥哥、是找诗歌有事吗。于是、我就被吸引了」 志邑诗歌、便是出现的那个人的名字。是失去音讯〈tipicar·corapus〉志邑咲樱的亲妹妹、正是迅八郎想要观察的对象。 而迅八郎没有时间在脑海中整理这混乱的状况。 志邑诗歌的身影出现了,紧接着、其他的东西也出现了。 走在上学路上的诗歌背后有一个急速逼近的影子。 泥头车——而且,很明显是一辆失控的车。 「——!」 迅八郎条件反射般的跳出来。 压在受到惊吓的诗歌身上,将其纤弱的身体推倒,并扑在上面。 就在这时,卡车完全没有减速、冲了过来。 车身的保险杠毫不留情的碰在迅八郎的背上,巨大的轮胎抬起,然后通过了——。 车子仿佛在确认已经完全碾过了两人似的,又往前开了一点就停了下来。 驾驶席的车门打开了,司机出现了。他的头发倒竖、皮肤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个子很矮。 「——」 男人看了看泥头车的轨迹,然后——微微一笑。 日高迅八郎和志邑诗歌平安无事的横在那里。旁边的柏油路面凹陷了一大块、出现了无数的裂缝。卡车的冲击都集中在了那里。 「原来如此——那就是〈sarutan·of·swing〉吗。可以将身体承受的负荷转移——」 男人一脸得意的说明了情况、迅八郎站了起来,瞪着对方。 「你这个——」 男人露出恶心的笑容 「所以、你也是"帝王"吗,还是在寻找那个? 不管怎样、加油吧——哈哈哈哈!」 他大声笑了起来、然后迅速移动了泥头车。 连想追上去的机会都没有、车子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之外。 「……啊、啊……?」 志邑诗歌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倒在了道路上。在那里、 「没事吧? 诗歌小姐——没有受伤吗?」 少女动了起来。看到了他的样子、 「才、才牙——?」 她这么一说,迅八郎吓了一跳 「什么啊——你刚才说了什么?」 诗歌看了看两人。少女点点头、 「我的名字——才牙空。果然、知道的吗?」 不知为何、对方有些害羞 4. 「才牙前辈,将来想怎样、有具体的愿景吗?」 流刃昂夕这么一问,才牙虚宇介微微皱起眉头。 「那个啊、所以我的前辈、果然还是放弃吧」 这样的交流。那是np学校开始上课之前的事。 「不不不、那方面要好好做。我无法告诉你很多」 「是对谁说的、那句话?」 「是对这个世界。 世界永远都是由上下关系构成的」 「不仅仅是这样吧」 「不、正是。 有人站在上面、有人站在下面,这就是世界的构造。分为支配者和被支配者」 流刃奇怪的如此断言道。 唔、 虚宇介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 于是流刃露出了笑容、 「啊啊、难道你觉得支配别人很麻烦吗?」 虚宇介微微瞪大了眼睛。 「我倒没那么想——或者说,站在支配的一方、就好像是在做决定一样」 「不、那倒也是。拥有被特别挑选的能力、隶属于从背后支配世界的统和机构,说实话,那些普通人看起来都像傻瓜吧?」 「你之前不也是那样的普通人吗?」 「所以我知道、什么都不懂的人的立场。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人从左到右的操纵着、被人利用」 「真刻薄呢,所以说——当你知道统和机构的存在时、生气了吗?」 「不不,我并没有生气。"果然是这样啊" 就是那种感觉。前辈呢」 「就算你问我怎么样——」 虚宇介想了想,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这两个人的谈话、大家都沉默着。 「嗯?」 虚宇介环视四周,流刃窃笑道 「不,前辈,大家都很关注你呢」 「难道不是觉得你这个新入生很稀奇吗」 「前辈,我想是你更受关注吧」 「?为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好像在之前的战斗中很引人注目吧。 所以、不是吗?」 「是那样吗——」 「前辈一个人、挡在虹上的前面了吧? 那是因为勇气吗? 不畏惧未知的敌人、勇敢的战斗——」 「我想不是那样的」 「那么、为什么呢」 「嗯、怎么说呢——太不自然了、那个女人」 「那倒也是。特殊能力者不会是自然的吧」 「不、不是那个意思——应该说、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 虚宇介凝视着流刃的眼睛、 「总觉得、自己是处于支配的一方,这样想太多了吧」 「所以、那家伙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强吧」 「感觉不仅如此。 好像被"必须站在支配一方的立场上"这样的想法支配着、或者可以这么说」 「自信过剰、是那样的吧」 「也不是。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麻痹了」 虚宇介小心翼翼的遣词造句,似乎在试探自己心中的困惑。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存在支配者,那么仅仅存在强者是无法产生这种结构的。有很多弱者,其中应该会产生强者——但在她的情况下,对于支配什么,总觉得有些暧昧——如果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弱者在某种意义上就是阻碍。所谓支配,换句话说,就是照顾别人。这对追求更高目标的人来说是多余的负担。虹上实野理在成长的过程中,看她粗暴的使用能力就知道。她虽然想要成长、但是好像放弃了那个负担。是的——好不容易发了大财,却为了撑门面买了不必要的高价东西而破产……」 他咕咕叽叽的说着,流刃终于哧哧的笑了起来。 「破产吗? 真是居高临下的说法啊」 「自己充实的时候、应该不会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但不知为何、她选择了一条比起自身的成就感、更能扩大对他人影响的道路……怎么想都不自然、那个女人。只能认为是被什么麻痹了,到底是什么麻痹了……或者说是受谁的影响」 「难道说、她暗地里和统和机构勾结了吗,那家伙」 流刃没完没了的说着。 班上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这样的阴谋论总是在大家的心中留下阴影。 但是虚宇介却很淡然 「不、不是的。那不可能」 他否定了。这时、忍受不了的反町碧反问道, 「你从刚才还在说什么呢? 那个敌人露出真面目、是因为我们袭击了她吧? 把对方逼到不得不采取攻击的境地,所以她才会卸下伪装的皮。还那太不自然了——你只是在为自己的失策找借口。自己单方面的滚来滚去,只会让人觉得是在勉强自己。太丢人现眼了」 她焦躁的提高了声音。 「你总是这样。明明在发呆、却突然说出这么有趣的话——」 在她反驳时、有一个人——教室里有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现在,那家伙——) 御堂璃央。 她注视着流刃昂夕。 (你确实撒了谎——完全不是本心,说了和真心话完全相反的内容…那样的反应只有一瞬间——不过,究竟是哪里说谎了呢?) 流刃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璃央的视线,只是看着虚宇介和碧的争吵——说起来、有什么。 「那是什么表情? 笑? 怒? 眼神不纯粹啊、那个眼神。嘴巴怎么也是半张着的——」 碧说到一半,有人的手机来电了。 是虚宇介的电话。 「啊、不好意思」 虚宇介说着,把手伸向口袋、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 不是说这个时间在私塾吗——诶? 不过啊——唔、 嘛、 如果这么说……没办法啊。我知道了」 嘀咕嘀咕、应该是在和谁通话、挂断电话后、 「啊啊、我今天有点事,要早退了。 如果老师问了、你们就这么跟他说好吗」 他站了起来。 「诶诶? 怎么这么唐突——」 「不、我也不太清楚,妹妹突然要把我叫出去了。她的命令我是无法违抗的~」 诶……就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时候,流刃好像在装傻 「那个、我可以跟着去吗?」 5. (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日高迅八郎十分困惑。 走在他前面的两个穿制服的少女,一个像是在沉思、另一个则迈着轻飘飘的步伐。 「绝对、咲樱姐姐是被卷入了什么事——平时她绝对不会离家出走的」 志邑诗歌滔滔不绝的说着、一旁的才牙说 「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一定会接受的、对吧?」 不知道是鼓励还是赞同,一直说着立意不明的话。 「唔……」 迅八郎忍不住叹了口气,两人回头看着他、 「请认真点!」 发怒了起来。 「不、本来我是认真的,结果是你们从旁边横插一手……」 「什么嘛,磨磨唧唧找借口,不像个男人。所以才是卧蚕眼吧」 「和卧蚕眼没有关系吧!」 「本来就是你们np学校的错、请负责!」 诗歌直直的瞪过来、眼神非常锐利,迅八郎被震慑住了。 说起来、他被这两个少女纠缠,是在那辆泥头车事件之后,空对着诗歌说: 「我哥哥也是np学校的学生、他也是我的同学」 就这样散开了。看来这个妹妹、哥哥好像给她看了同学的照片。所以当被问到「到底在干什么」 这样的问题时、他终于坦白说「在调查行踪不明的志邑咲樱」 。 「我会找到姐姐的!」 诗歌这样宣告着、向迅八郎逼近。对他而言,这个少女确实是被神秘男子盯上了,所以无法碍于情面。 今天两个人都没去上学,诗歌从迅八郎那里刨根问低的打听姐姐在np学校的样子、态度、成绩等等。迅八郎当然不能说统和机构的事,但能说的都说明了。作为交换、她也毫不懈怠的抛出从她那里获取的关于咲樱的情报,但最后只知道,咲樱在np学校的某些地方也表现出了冷漠和排斥的态度。 只是——唯独对作为妹妹的诗歌很温柔。关于这一点,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诗歌,因为你是我的替代品——你的任务是代替我度过普通而幸福的人生,所以你必须珍惜自己」 这句话表明咲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所涉足的领域、或许就是去了就再也回不来的领域…… 诗歌也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尽管如此、她似乎仍有想要了解姐姐的强烈决心。 但是另一个少女、才牙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太清楚。 说了半天之后,迅八郎说 "接下来会再调查一段时间,请你们先回去吧" 不过两人都不听。于是现在——他就这样带着少女们走在路上。 「才牙小姐、我不喜欢这样说法」 「嗯、我知道」 「在明白姐姐在想什么之前,我一步也不能退」 「只要继续前进、就一定能找到什么」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嗯、我相信」 「我也愿意继续相信着——相信姐姐。爸爸妈妈因为姐姐有一段时间变得有点奇怪,所以好像已经放弃了——但是、我」 「只要小诗歌还在相信、就没问题」 「是啊——如果连我都不相信的话……」 诗歌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紧握着姐姐留下的手帕。 「喂、喂——」 迅八郎悄悄从后面、用诗歌听不到的声音、询问空。 「什么?」 「为什么那个女人管你叫 "才牙桑" 、你为什么却称对方为 "小诗歌" 呢?」 「哈啊? 好像是这样。我和班上的同学交流、都在名字前面附加了"小"这样的称呼。单纯的来讲、这样的语癖不是很有趣吗?」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 「与其这样,哥哥、你还是继续保护诗歌吧」 空叮嘱他、之后接着说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你已经、卷入了螺旋的漩涡之中了——违抗只会使你痛苦」 「呃?你在说什么?」 「哥哥是英雄啊」 空话音刚落、诗歌回过头来、 「在说什么?」 「我提醒过这个人了。不要中途逃走」 听了那句话、迅八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没逃啊、没什么——」 他叹了口气。 (这个才牙——是有什么能力的人吗?当哥哥还在np学校的时候、统和机构当然也知道这一点……难道对方已经在某个实战部队服役了?)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给人一种超脱尘世的印象。 甚至觉得他可能比迅八郎更熟悉场合。 「日高——姐姐去的地方、你实际上已经猜到了吧?」 迅八郎点了点头、 「你的姐姐两个月前曾经逃课出去了一次——那时候、不知为何一个人去了游乐场」 「一个人吗?」 「嗯」 设施入口的监控摄像头留下了影像,所以不会有错。 问题是、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那里、是相当远离城市的地方。 「咲樱姐姐——果然是没有朋友吧。是太寂寞了吧」 「是的呢」 荀八郎附和着、 他点了点头。 这时、诗歌的鼻子里流露出了呜咽的声音。 「啊、不——也许只是我不了解……不能随便断言、嗯」 慌忙跟进。 但是诗歌却没有回应、咬着嘴唇继续往前走。 「——唔」 迅八郎有些为难,瞄了才牙空一眼。 但是,她脸上没有特别明显的表情、侧脸看起来很平静。 (说起来——) 迅八郎悄悄问了一些在意的事情。 「那个——才牙」 「什么~」 「为什么你——看到我的时候哭成那样,面对诗歌却不哭?」 这个失去姐姐的少女更适合引人同情、使人流下共鸣的眼泪。空一次也没有表现出那样的样子。只是一直在鼓励。这有点难以接受。 「啊——是啊」 空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可是、小诗歌并不可怜啊」 「诶?」 到底在说什么呢,不管怎么想、志邑诗歌都是个处境不幸的人吧? 可是、空似乎无视这种一般的见解、继续说道, 「诗歌她、知道自己很悲伤——正面接受了那个现实。所以、她并不可怜。默默承受着。和卧蚕眼的哥哥不同。哥哥才是个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可怜人——就像世界上大多数人一样」 「…………」 少女淡淡的说着、却又带着一种莫名奇妙的笃定, 迅八郎有些无语。 但无视这样的他,空继续说着、 「对了——把那家伙、也先叫来吧」 空说着掏出手机,开始联系某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诗歌问道、 「在联系谁?」 「我的哥哥」 就在这时、对方好像接起了电话,语气突然变了。 「来找我。立刻——怎样都无所谓吧、那种事」 用不高兴的、低沉声音,像是在威逼对方似的小声说着。 迅八郎目瞪口呆、空却毫不在意 「不要和我开玩笑——令人不快。通告到此为止」 她自顾自的说着、之后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这种对话即使只是发生在家人之间的奇妙关系中、也显得未免太过怪异。 「——那个」 诗歌小心翼翼的问到、空微微一笑,爽朗的说道 「我觉得还是增加人手比较好。没关系。只要我让那家伙闭嘴、他就不会向任何人开口」 「那、那样啊——」 对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迅八郎一直惊讶的张大嘴巴、终于回过神来 (オ牙这家伙要来吗? 大体上、上级下达了禁止向班里其他人透露的指示) 迅八郎很烦恼该怎么办、但又觉得无可奈何。就在他叹息只能放弃、坦然接受事态的时候,背后又发生了些许变故。 一只停在电线杆上的蝴蝶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然后一躲到暗处、就完全看不见了。 在那里的细小身影、颜色很深。完全漆黑、就像用颜料涂过一样。 那是被称为〈quasar·sphere〉的一片漆黒。 影子立刻缩成一团消失了,那里已经找不到一丝蝴蝶的残影了。 第四旋回「黑漆漆」 『过度的残酷、大多是对过去背叛的报复、没有人能区分这是出于报复心理、还是与生俱来的攻击性被正当化后被放大的结果』 ——雾间诚一〈虚空の帝国〉 1. 箕山晶子从记事起就感到孤独。 她的父母双双死于车祸。 为了躲避从横道冲出来的自行车,撞上了墙壁。 她最终被亲戚家收养了、 「你的父母就是因为做了私奔这种无聊的事才受到惩罚的」 一直备受指责、过着没有容身之处的生活。 箕山家是富裕的一族,没有金钱上的困难,但取而代之的是变得优秀的要求。 被送到私立学校,必须在那里取得顶尖的成绩、 她从未为此感到痛苦。 因为可以作弊。 她的〈quasar·sphere〉——从喜欢的地方夺取光、创造出黑暗的阴影,桌子底下一片漆黑,可以在那里摊开笔记本,也可以用手机搜索答案。而且她总是在合适的时机、无论是谁的视线都能在一瞬间夺走,所以不用担心被发现的情况。 但是,因为这样的能力、无论成绩多么好,她都交不到朋友。 无论何时、都在阴影之下隐藏着什么——尽管大家都察觉到了那样的她,但她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过了几年,她被np学校看中了。虽然本人不打算暴露,学校事先也并不知道,她的能力却被统和机构识破了。 如果普通学校的同学看到她在np学校的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吧。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个无聊的书呆子,和谁都无法打成一片的老实少女。但在np学校里,她却和别人吵架、骂人、挑衅。 在np学校的她,暴露了在其他地方决不表现出的“斗争心”。 但是——她现在的样子完全是表里如一。 像在普通学校时一样,浑身无力,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她的视线所及之处、两个少年正在说话。 是才牙虚宇介和流刃昂夕。 「那个、为什么想一起去? 我只是被妹妹叫出去、也不知道她要我做什么……」 「哎呀、我只是想学习前辈的种种行为而已。你看,我还是个门外汉吧? 在日常生活中应该如何运用能力呢? 我想参考一下」 流刃笑眯眯的说着。 在他后面听他说话的其他学生都有些吃惊的苦笑着。 「才牙、你是靠什么把他驯服了、 品德吗?」 反町碧窃笑着说。 「我什么都没做啊、流刃、你刚进np学校,还是先认真上课比较好」 「那是命令吗?」 「不、建议而已」 「嗯、既然前辈那么讨厌我,那我就放弃了。不过、你就那么不想和妹妹在一起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 「啊啊、确实有点乐趣——才牙好像不太会跟妹妹说话。不是挺好的嘛、带他去吧? 我们之后会给流刃进行特别的补习的」 碧的语气似乎很执拗。她认为在上次的战斗中,自己立下了最大的功劳,但对此时成为重要角色的虚字介感到些许自卑,反而想让对方稍微为难一下。 「啊,那太好了。呐、才牙前辈,大家都说到这里了」 对流刃完全不放心 「嗯……不、其实我觉得没什么有趣的——」 「那就这么定了。那么大家、我和前辈先出去了、以后就拜托了」 流刃说完就推着虚宇介的背往外走。动作麻利得不得了 「真是奇怪的关系啊、那两个人」 「对了、碧,你真的想为那个新生补习吗?」 「不,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她毫不胆怯的说、果然其他人都皱起了眉头。 「真是扮演了“坏人角色”呢——」 「才牙不是也和大家保持一些距离吗? 那个新生会不会在这方面有所改善呢?、我在想」 「啊,也许是有的——」 少女们不负责任的闲聊着。 大家都被她说的话吸引住了注意力、所以当时谁都没有注意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箕山晶子已经从教室里消失了。 * 「流刃、刚才说了很奇怪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什么吗?」 「不、所以你看——」 "优先顺序、总是由走在前面的人来选择。被后面来的家伙超越的人常常是选择了自己会被超越的道路。只是特意选择失败而已。全世界中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被淘汰的" 「——说了这些吧」 「那是什么? 是很普通的话吧」 「普通吗? 我认为那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想法」 两个少年走在夕阳西下的街道上行走。人行道旁边不断有车辆驶过。因为附近有通往高速公路的辅路、所以车流量很大。 「你所说的变化,是和什么相比的呢? 是和那些普通的人相比吗」 流刃昂夕以轻盈的步伐来回踱步、反问道。 「说那种话,说明前辈对其他人很了解啊」 「不、也不是那样——也有我不了解的人」 才牙虚宇介一边盯着左右不停移动的流刃、一边低语。 「那么、前辈选择了怎样的道路呢?」 「我吗? 我——还没决定」 「参加统和机构的理由是什么? 是被劝导了吗?」 「啊啊、这种事还是不要问得太多比较好、在np学校。我以前也提醒过你」 「是问过同样的问题被讨厌了吗?」 「之前也被警告过了。至少我的理由是“不能说”」 尽管已经警告过了、流刃还是满不在乎地继续问道。 「会不会、和你妹妹有关?」 话说到这。虚宇介停住了脚步。流刃像卫星一样绕着他旋转。 「才牙前辈不是为了妹妹才献身给统和机构的吗? 我是这么想的。感觉不到野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而行动。所以经常被别人说"无聊"吧。像这种明确的、意志?像这样的东西全部都是被妹妹拿捏着,是这样的感觉吗?」 对方轻松的喋喋不休。虚宇介叹了口气、 「所以不管怎样、我对你什么都不能说——你明白吧」 说着再次迈开脚步。 流刃跟在后面。然后、 「就是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实际上、我认为踌躇于优先顺序的人是笨蛋」 突然把话题拉了回来。 「如果有这样的感觉的话,应该马上就能知道哪个更优秀。根据情况选择的人应该会有所改变。因为说只有那些了不起的人才能决定、所以世界上总是不协调的话。 真是愚蠢透顶」 「不过你不是说过、先手的人有优先顺序吗?」 「嗯」 「那不奇怪吗」 「当然很奇怪」 「那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个世界才奇怪」 流刃若无其事的断言道。 「因为世界上没有人拥有正确的感觉、我们必须提前决定谁更伟大。全是笨蛋。啊、不过现在当然是前辈更优秀,所以我服从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在着个没有焦点的话题上、虚宇介皱起眉头、 「你……好像认为统和机构也不伟大」 流刃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前辈——"皇帝"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诶?皇帝? 那个、就是说」 「嗯。应该是"帝王"。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根据、为什么皇帝是最伟大的人、你觉得自己处在这样的立场上吗?」 「…………」 「皇帝这个词所象征的最伟大的人、那个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呢? 是命令大家吧。 因为必须要下很多命令、所以结果基本上都是为了承认别人的想法,只是多次的浪费时间吧」 流刃像是在哼歌。即使虚宇介不回答、他还是继续说 「呐、前辈,我是这么想的——当我们真正需要皇帝的时候、作为那个国家、文化、文明的代表、当我们与其他文明接触时、它才有意义、而且必须决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他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 然后皱起眉头说、 「——这需要多次吗?」 就在他莫名其妙闲聊的同时,两个少年的身影被黑暗所包围。 是箕山晶子〈quasar·sphere〉的奇袭。 那就像在白纸上滴了墨水一样、把少年们的周围染成了黑暗……。 * 箕山晶子从小就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 对不过是普通人的父母也隐瞒了、然后双亲在事故中死了,她的真实身份就这样结束了。被统和机构识破后,她也一直隐藏着。 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非常坏的孩子"——那种罪悪感。 这本身没有任何根据。她在幼年时期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连带责任。但是,无论何时、内心的某处都带着罪恶感生活。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大家指责,所以一直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反而一直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进入统和机构的时候、也摆出了"因为有很多特殊能力者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的姿势、也没有出现什么崩溃的情况。当知道御堂璃央的〈whiter shaid〉能察觉别人的认真程度时,产生了动摇、不过她只能感知到感觉的强烈程度、却读不出其中的内在。很快就明白了那个以后、就决定不再介意了。周围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多虑的少女、这并没有错。 只是——这个“程度”是个问题。 扎进她内心深处的罪恶感——这在平时是被隐藏的、 对生活并没有多大影响。 直到她败给〈muse·tu·pharaoh〉的那一刻。 那一大群虫子的袭击、让整个视野都变得一片漆黑。 她完全败下阵来、其精神也在恐惧中被蹂躏了。 那个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消失了。 现在、她对本是同伴的才牙虚宇介、进行毫不留情的攻击 因为对方是自己人所以不可以攻击这样的认知变得荡然无存。 她内心深处的"我是个坏孩子"的罪恶感、现在、那种错觉——逆转过来了。 她是个坏孩子,对背叛同伴没什么感觉。 犯了罪的人要想蒙混过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做更坏的事。 她心中压抑着毫无根据的罪恶感的那堵墙——消失了。她现在、为了没有意义的内疚、排除一切其他东西的决心——被要把一切都涂黑的冲动支配着。 站在她背后的是〈muse·tu·pharaoh〉。那个敌人带给她的恐惧,成了她现在行动的基准点。 才牙虚宇介和流刃昂夕曾经在她面前走过的人行道一角被染成了黑色。她的〈quasar·sphere〉把他们的身影完全抹去了。 身在其中的人们,视野自然变成了零。听不到声音,失去了所有的平衡感。 如果只是这样,只能暂时使对方退缩,使其行动迟缓,并没有杀伤力……但是没有了宽恕的她,不管到哪里都会残忍的使用那个能力。 夺走了行驶在道路上、汽车司机的视线。当司机无法识别眼前的弯道时、连刹车都没踩就直接冲进了人行道。 将才牙虚宇介和流刃昂夕卷入被包围的黑暗中。 碰撞应该会产生猛烈的轰鸣声,但轰鸣声被〈quasar·sphere〉淹没,完全无法向外传播。只有黑暗的影子在那里,除此之外什么也传达不了。 她让后面的车也做同样的事情。三辆车不断冲入影子团中。最后一辆是油罐车。 它冲进了黑暗中、虽然还是什么也没传到外面,但不久周围的花木开始蔓延燃烧。看到那个火焰的势头,她终于解除了能力。 那里是一幅地狱绘图的景象。但是晶子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确认了才牙虚宇介和流刃昂夕所在的地方完全被业火所覆盖,两个少年的身影已经找不到了,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已经知道了要去的地方。那个指示是通过她心中的空洞传达出来的。 前往才牙空、志邑诗歌、还有日高迅八郎他们所在的游乐园——对此毫无疑问。 2. 志邑咲樱消失之前去过的问题游乐园,已经处于无期限休园中。 入口的门上挂着两三层粗铁链、给人一种再也不会打开的隔绝感。 「这里是上周关闭的——理由是经营不善,所以那家伙来的时候已经很冷清、没什么客人了。志邑的目的不明」 日高迅八郎这么说着,才恍然大悟、 「啊、啊啊、所以你姐姐、是吧」 「————」 听到这句话、志邑诗歌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站在旁边的才牙空、嗖的一下、握着她的手说 「没关系、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诗歌点点头、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于是迅八郎试着说 「你们也可以先回去、等会儿把我调查的情况告诉你们——」 「别说傻话了」 诗歌立刻拒绝了。 迅八郎叹了口气、 「我想是吧——但是你们进不了正面的大门、等我把墙壁的某个地方打开吧」 他这样指示后、爬上了铁丝网保护的墙壁。虽然尖尖的铁丝网尖会刺伤他的手,但凭借能够分散冲击的〈sultan·of·swing〉能力,破坏会转移到袖口处、只会把衣服弄破。 「ok——」 翻过墙、对面是一片废弃的城堡。 就在几周前,该设施还能正常运营、但现在却丧失了所有的生命力。旋转木马和过山车的轨道看上去都已经锈迹斑斑。打了厚厚一层尘土、铺着柏油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无数裂痕。 (稍等一下——是不是老化得太快了? 好像已经过去好几年的样子……) 呆立了一会儿、墙的另一边传来了声音。 「在那里做什么? 快给我们让路吧」 少女的催促声传来。迅八郎一边没好气地应付着、一边寻找着墙壁有可能老化的地方。 然后从背上的背包里、拿出以防万一的撬棍。 他挥舞着合金撬棍、敲打墙壁。 把这种冲击、不是用熊力把它们分散,而是集中在一点上、它的破坏力会是几十倍、墙壁开始大幅凹陷倒塌。连续两次、三次的击打同一个部位,很快那里就出现了一个洞。只要能穿透一点点,后面就轻松多了。每次敲打边缘,洞就会变大、不到一分钟,就达到了孩子能通过的程度。 因为使用了能力,所以几乎没有噪音。迅八郎从那里探出头,在外面等着的少女们、呼唤了一声"喂" 「你真的让我们进去了啊……其实我有点怀疑」 从洞里钻进来的诗歌说着、看着迅八郎的脸。 「我不喜欢说谎」 「谢谢。确实是个好人啊」 听对方一本正经的道谢、迅八郎有些不知所措 「不、并不是这样……」 对这样的他、后来进来的才牙空用安静的声音低声说 「这样会比较轻松的」 对于这句话、迅八郎皱着眉头 「什么啊?」 对于提问、空却把头扭向一边 「没有比没有自觉的勇者更坏的了吧……」 只是莫名其妙的嘟囔了一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迅八郎感到焦躁,但也不能一直混乱下去 (总之、要找出志邑咲樱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线索——) 转换了心情、看着诗歌 「怎么样、有没有姐姐喜欢的东西」 试着问了、但诗歌摇了摇头 「姐姐喜欢什么、我不太清楚——」 对方一脸悲伤。迅八郎慌忙摆手 「啊啊、不知道的话就算了。别在意」 这时、才牙空问道 「反过来想想不就好了吗」 「也许去小诗歌不想去的地方就好了、大概」 「……什么意思?」 「也就是——咲樱姐姐想要保护小诗歌、不是说过不要和自己扯上关系吗? 如果接近她、她一定会感到不快——所以她去的地方、应该是不怎么想去的地方吧」 空的声音平静而不凌乱。就像在谨慎的说明我们已经知道的事情。 「小诗歌大概、已经知道了——那就是、感觉不想去的那里」 「我吗……?」 诗歌抬起头、环视着废城般的游乐园。 然后,她咬紧牙关、向前迈出了一步。 就这样慢慢的、向里面走去。 「喂、喂——」 即便迅八郎搭话,她也不停下。就这样继续走着。 空跟在后面。迅八郎动摇了、但没办法只好跟着少女们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问空、她压低声音说、 「你可不能打断小诗歌的专注。安静」 对方提醒道。 迅八郎皱着眉头、压低音量说 「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 「我、什么都不知道。再说我也不认识小诗歌的姐姐」 「不、说的你——和你哥哥」 说到这里、迅八郎想起来了 「对了、你刚才不是把哥哥叫出来了吗? 没等他就进来了真的好吗?」 「为什么我、一定要等到那个时候呢」 空的声音突然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个声音、迅八郎感到背脊一阵发冷。 「但是」 「如果他运气好的话、应该会到我这里来吧。要是来不了,那也就算了」 这是一种毫不客气的说法。 「运气、吗……」 「也可以说是星星的轮回、这种情况」 「什么情况?」 迅八郎觉得自己被误导了、他这么嘀咕着、空看向他 「至少、迅八郎哥哥、已经被命运愚弄了。被流星击中了——」 她一本正经的说 「……诶?」 「我先说一下——如果哥哥被迫在我和小诗歌之间二选一、千万不要犹豫——请无视我」 「喂、说什么呢」 「你只专注于帮助小诗歌、我无视那一点。这就是哥哥的宿命、违抗是没有意义的」 空的声音很平淡、并没有虚张声势的做作。 「什么啊……好像知道接下来会遇到危险似的」 「哥哥是认为自己是特别的存在、因为被选中了,所以把其他的人都抛在一边走在前面吗?」 「哈啊? 没那回事——」 「没错。每个人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当某人到达某处时,其他人也会到达同样的位置。这次也不例外——所以、其他人一定也已经追上了」 空将视线、转回走在前面的志邑诗歌。 「诗歌在姐姐后面追来的旋涡开始卷曲。所以我才会掉下来」 散布着可能性的线索。 「喂、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哦?」 「不、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会掉进其他人在黑暗中挣扎的地方。那就是我的〈night·fall〉」 她的声音很小,诗歌听不到、只有迅八郎能听到。 「你——是统和机构的什么人吗?」 迅八郎终于说出了这个词、问道。 她微微一笑 「统和机构的人来我家是半年前的事,而才牙虚字介是在那三个月后进入np学校的。但那时、那个浪费人力的机构已经不再关心我了——因为、我没有意义」 说了些奇怪的话。对方冷静的态度也很奇妙。可以说是从背后支配着世界的"系统"、应该不存在这么简单、这么合适的女孩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 迅八郎正要大声说话时,走在他们前面的志邑诗歌突然身体一缩、下一瞬间就跑了过去 清楚的明白了未来的方向——就是这样的行动。 3. (……好冷) 带着那样的感觉、志邑诗歌继续前进。 废墟游乐场上方广阔的天空开始转阴。气温也下降了吧。 然而、诗歌现在所感受到的寒气却并非如此。 (冷起来了——渐渐的) 每当一步一步向前走的时候、从身体深处开始变冷——有那样的感觉。 本能告诉她,不能去那里。 但现在、她却硬要往那个方向去。 (我——不、这一定不是我的感觉) 她的姐姐,咲樱感受到的东西、现在也被诗歌感知了。 在冷清的设施里、几乎没有拐弯的一直走着。 到处都堆积着落叶和沙土、三人一边踢开那些一边快步前进。 不知这样走了多久。在并不宽敞的游乐场里应该没经过多少时间。诗歌却感到了一种仿佛走了百年的疲劳感。精疲力竭、被笼罩全身的寒气冻的瑟瑟发抖。迅八郎好几次从后面问她没事吧、但她一次也没有回答。 然后——不久、她看到了游乐场角落里的那个东西。 不、环顾四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广场上铺满了各种颜色的瓷砖。 当然、这里也和其他地方一样,沾满了堆积的污垢。 「…………」 在广场前、诗歌停下了脚步。 咕嘟一声、喉咙里发出咽口水的声音。 牙齿咔嗒咔嗒的吱吱作响。 「怎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嘛——」 迅八郎话音刚落、诗歌就像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样跪在地上。 「——呜呜呜……」 她一边发出呻吟、一边拂去地上的落叶。手臂沙沙作响的动了两三下、下面的地面就显露出来了。 在那里的瓷砖上、有个圆洞。埋在那里的东西是一枚硬币。 它的尺寸稍大,表面也有些模糊、几乎看不出花纹,但可以确定是外国的货币。 表面虽然有些灰尘、但还是奇怪的闪着金光。 「……呜呜呜——」 诗歌战战兢兢的把手伸向硬币的正面。 而指尖触碰的那一瞬间——她的精神仿佛被抛入无底虚空之中。 可怕的寒气涌来、似乎要把她冻住了一样——。 「——诶?」 迅八郎看着志邑诗歌战战兢兢触摸硬币的样子。下一瞬间,她的身体就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向后飞了出去,讯八郎慌忙冲过去扶住她的身体。 「什、什么……怎么了?」 对于询问、对方没有回答。 她瞳孔张大、视线朝向另一个方向,什么也不看。 只是嘴巴一张一合的开闭着、感觉不到有什么意思。 「喂、没事吧——是什么发作了吗?」 痉挛和呼吸急促等症状并没有出现。 「振、振作点! 总之先去医院」 迅八郎抱起她、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她的嘴唇突然闭上了 之后—— 「emperor……?」 突然用清晰的言语说。 迅八郎吃了一惊。那个单词对于他来说、因为刚才刚听菲利斯基博士说过。当然,这个少女不可能知道统和机构的机密事项。一直保密的姐姐告诉她的可能性也为零。也就是说、刚才……触摸那枚硬币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传递给了她——迅八郎想要展开思考、但直到最后都没有头绪。 因为在那之前,他的视野一角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现象。 ぼつん、看到一个黑点浮现了出来。那是什么、他是知道的。因为他在np学校见过。 那个黑点本身并不是肉眼可见的。而且并不是黑色的。 因为没有发出任何反射光、所以只是黑掉了而已 (这是——〈quasar·sphere〉?) 当他想起那个同学的能力时、他和他所抱着的志邑诗歌两人的身影已经被阴影覆盖、与周围完全隔绝了。 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感觉不到——不妙、他立刻用身体保护着少女 千钧一发。 下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后背。 那是子弹。 对方把自己封闭在黑暗中、剥夺了自己对状况的判断力。 子弹划破了他的皮肤、很快他的〈sarutan·of·swing〉能力将冲击波转移到地面、瓷砖破了个洞。子弹本体应该啪嗒一声从上面掉了下来、但外面当然看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箕山会来袭击?) 无数的疑问在脑中盘旋。并且,在这之前的战斗中、最先接触到〈muse·tu·pharaoh〉对方的也是箕山晶子。和那个能自由操纵昆虫的敌人—— (难道……那个敌人不仅能操纵虫子、还能操纵人类?) 虫子和人的机能复杂度相距过大,如果最多只能操纵一个人的话,在紧急时刻之前、就应该把对方藏起来吧。 如果那是"现在"的话—— (这、这可不妙——) 实在很糟糕。他的能力是防御特殊型、但是范围非常狭窄。在被黑暗夺去视线的情况下,能保护的只有此刻怀中的志邑诗歌,而另一个少女—— "被迫二选一的时候——请无视我" 迅八郎战栗的回想起对方说过的话。 * 「…………」 才牙空一副似乎有些放心的表情、看了看封着日高迅八郎和志邑诗歌的黑暗团块、然后把视线转向另一个方向。 箕山晶子手持手枪站在那里。 她拿着枪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她随时都能从街上的警察手中拿到武器。即使用锁链拴着、她也能在内部用钳子将其剪断、从外面看不见也听不到。只要专注、统和机构的每个成员都能游刃有余。 「…………」 才牙空、面对着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的晶子、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然后说 「真无聊——也没什么可怜的。最终只是、无聊而已」 她的视线所达之处并不是把枪对准自己的晶子本人、而是站在她背后的另一个人。 她完全无视晶子的存在。 「我知道你的事、才牙空」 那个人——虹上实野理现出可怕的微笑、平静的说道。 「我调查了很多——不过你哥哥、虚宇介似乎对我有点不耐烦呢」 「母亲、哥哥和你的三口之家,监护人才牙真幌经营着七家企业,因为工作关系,海外活动很多,几乎处于分居状态——但是因为向学校缴纳了巨额的捐款、所以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户籍上记载的父亲的名字。那个已经去世的男人的名字」 说到这里、实野理收起了微笑,露出充满杀气的眼神。 她毫不掩饰对这个名字抱有敌意。 「寺月恭一郎——那个曾经被统和机构认定为危险存在而被暗杀的男人」 听对方这么说、才牙的表情并没有慌乱。实野理再次笑着扬起嘴角、 「嘛、对我来说那家伙算是"先驱者"了。选择与统和机构敌对的先驱者——嘛、虽然他终究是个失败者、但是寺月恭一郎做了很多准备、把那些隐藏起来之后才死去、所以都保留了。没错——这个游乐园、就是其中之一。我刚知道这里的建设和寺月的公司mce有关……于是、你们就来了。这看起来并不是偶然的」 「…………」 虹上实野理并未理会沉默不语的空、慢悠悠的走了起来,来回抚摸着刚才志邑诗歌接触过的瓷砖、之后、 「这个硬币、知道吗——」 对此、空说 「想得到皇帝金币的、只有对自己没有自信的胆小鬼哦、姐姐」 实野理抬起头来,哼了一声。 「果然知道啊——不过、我并不想依赖这种东西。只是偶然碰到了"附近"的家伙——这也许就是我被选中的证据」 「还不能肯定」 「不不、志邑咲樱、和她的妹妹——两个人都出现了觉醒现象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皇帝金币的传说本身就是谣言……嘛、那也没关系。那样就不会增加多余的敌人了」 一边说着、她用手指把硬币弹了起来、于是硬币飞了出去。地面有蚂蚁堆积起来。 啪的一声、硬币飞到空中,实野理再次握住。 她笑着回过头、才牙空冷冷的看着她 「诗歌的姐姐、只是担心妹妹——跟那种金币没有关系」 听到那句话、实野理微微皱起眉头。 「什么啊? 什么意思?……算了。反正你们、都是会被我处理掉的」 几乎就在对方说完的同时,散布在游乐园的绿地丛中传来了声音、是几乎让他人以为是间歇泉喷出的密度 〈muse·tu·pharaoh〉的必杀攻撃——昆虫的密集突击。 数以千万计的虫群一齐向才牙空小小的身体袭来、她的身影瞬间被那黑烟般的可怕虫群包围、无法辨别——然后消失了。 虫群在出现的一小段时间内、持续在那里盘旋、然后突然就像失去了焦点一样渐渐凋零、四散开来。 「什么——?」 虹上实野理的脸上浮现出狐疑的神色,同时、那声音从稍远的草丛里传来。 那是类似于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下来、碰到盆栽所发出的声音。 实野理回过头来、睁开了眼睛。 在那里出现的、正是才牙空, 她就像躺在吊床上一样、侧着身子吊着。 确实到现在为止、作为她的攻击对象应该出现在别的地方的少女——为什么、对方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下落,这超出了实野理的理解。 瞬间移动——不、即便如此,总觉得有些不自然。 不是那种合乎逻辑的现象、而是发生了更不合理的事情。而且、 「袭击的虫群、失去目标四散奔逃——没错、这就是小姐姐能力的缺点之一一旦下达了命令、在完成之前就不能再下别的命令」 空保持着悬空的姿势、用平静的声音说道。然后那个身体缓慢的下落。 她并没有被树枝缠住。在她身后、有人接住了下落的她。 虹上实野理当然知道那样的脸。 「才牙虚宇介……!」 明明应该已经解决掉的少年,却以把妹妹抱在怀里的姿态、站在那里。 4. 「落到你身上真是太屈辱了……不过、我已经掉下来了,说明这件事的结论是虚宇介、是你的责任」 才牙空旁若无人般的对支撑着自己的哥哥说道。对方面露难色的说 「你在嫌弃什么、我还真搞不懂。作为哥哥、真是太没出息了——」 他把妹妹的身体轻轻放下来。 「算了、你赶紧去收拾一下」 「好好、了解——」 虚宇介丝毫没有犹豫、突然朝两个敌人走去。 箕山晶子、突然用枪口指着他。 看到凶器暗淡的光泽、虚宇介的表情既没有动摇也没有紧张。 他含混不清的说着 「箕山、虽然对现在的你说没有意义。不过、被你牵连的那些机动车司机,全都安然无恙。我是怎么救下他们的、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嘛」 话刚说到一半、晶子便开了枪。毫不犹豫的瞄准他的眉间扣动了扳机——但就在这一瞬间、虚宇介啪的一下挥了挥手。 "砰"……在枪声的余音中,箕山晶子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伤痕。 射出的子弹被弹回、掠过晶子的面颊。 才牙虚宇介用一如既往的声音说道 「不、并不是用手弹开的。现在的心情——不过、肯定是使用了能力。我的〈vinza domestica〉、虽然很难理解、但却是控制万物所包含的"螺旋"的运动——不、你大概不理解吧。总之、越是动着的东西越容易解决。比如冲过来的车、发射的子弹——不过、有一点要注意」 他毫无干劲的指着晶子的脸。 「既然子弹擦过了、那个地方的螺旋运动、当然——被余波搅乱了」 下一个瞬间、晶子脸颊上的伤痕处、喷出了大量的血液。 从擦伤处涌出难以置信的出血量使得晶子的身体立刻因为失血过多而摇晃起来、最终失去力量倒下……这时、出血已经停止了。 那一瞬间的出血量、虽然已经达到了不至于危及生命的程度、但她自己也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 尽管如此、虚宇介还是对她说 「那个箕山、虽然怎样都无所谓——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但也不是好孩子。归根结底、你是——有点自我意识过剩、性格普通的女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黑暗"——」 话音刚落、箕山晶子就因贫血而昏厥过去,倒在地上、阵阵痉挛。 从旁边、才牙虚宇介看也不看就走了过去。并未伸出援手。 他的视线已经转向了另一个人。 「———」 虹上实野理、也一直在盯着才牙虚宇介。 * 眼前豁然开朗。 日高迅八郎抬起头,包围他们〈quasar·sphere〉的黑暗已经完全消失。 他抱着失去意识的志邑诗歌站了起来。 在那视线的一隅、两位对峙的能力者进入了他的视线,正当他为这件事而感到混乱的时候,才牙空在稍远的树丛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少女说着"这边这边"向两人招手。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别无它法,只能抱着诗歌跑向空。 「喂、喂——发生了什么——」 「啊、辛苦了。你好好的保护了诗歌。了不起了不起」 啪叽啪叽。拍了拍手。 然后、她把手伸向诗歌的脸,温柔的抚摸着对方的脸颊。 「虽然有点混乱、但肯定没问题。因为小诗歌是个坚强的孩子」 「不、所以啊——」 「不好意思、卧蚕眼的哥哥——至少要看那两个人的结果、才有闲工夫说得很详细。在那之前、你也要像以前一样,守护着我和诗歌」 听空这么一说,迅八郎也转过头来。 看向虚宇介和虹上实野理那边。 随着虚宇介的移动、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那两个家伙——谁更强?」 「在执着于强者的世界里、无法预测那两个人的对决。那是、越轨行为者之间的对峙」 才牙空用冷淡的语气断言道。 在那期间、〈vinza domestica〉和〈muse·tu·pharaoh〉再战的瞬间不断逼近……。 * 不远处、有一群人站在可以望见游乐园的小山丘上观察着情况。 「喂、我们不去也可以吗?」 发言的事〈arrogance·aro〉室井梢。 「不、既然知道贸然接近可能会被洗脑,就不应该草率的大张旗鼓的过去。即使不知道是什么原理、首先让那个使得敌人的能力失效的才牙接触才是上策」 三谷文冷静的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那里聚集了np学校的学生。才牙虚字介他们从袭击中逃脱出来后、立刻叫来了同伴。 「毕竟这里的位置刚好在我的〈straight no chaser〉射程之内。关键时刻还可以掩护」 对于反町碧充满自信的说法。梢眉头一紧、 「那样的话、才牙君要是对那家伙不管用、那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日高那家伙、反正也不能离开那个地方」 不快的咋舌。 虽然提议了、但实际上她也没有勇气去那里。如果对对方的恐惧感是被洗脑的诱因,那么她对虹上实野理的惧怕已经足够了。无论如何也不想首先出动…… 「现在,才牙、是怎么打算的呢…?」 她小声嘟囔着、背后传来声音 「也许、是"无心"吧」 传来悠闲的声音,是流刃昂夕。他站在大家的身后、尽量克制着自己。 梢转过身来、他笑眯眯的点点头、爽朗的说道 「才牙前辈不会预先判断——只是不断的在应对出现在眼前的问题、你们不这么觉得吗?」 梢皱起了眉头 「头疼吗——你不是也、差点死掉吗? 上次也是——哈啊啊。真羡慕你那种轻松」 梢马上别开了视线。只剩流刃一人在那里笑 (难道不是"无心"吗? 才牙虚宇介——那便是你的极限。你不知道你妹妹是怎样的) 他的眼神望着远方。 那眼神与其说是在观望才牙虚宇介他们,不如说是在眺望周围的世界。 (你好像还不明白、皇帝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它既不是领导、也不是统治——当更强大、绝对的敌人出现、需要放弃一切、只有投降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的彻底放弃一切的失败决断——只有那时才是需要帝王的时候……) 孤独——他的侧脸上只能体现这些,却没有一丝悲愁缠绕着这个孤高的存在。 总之、流刃昂夕就像水中滴下的一粒油滴、孤零零的浮在那样的世界中。 (如果你要输了、你想输掉什么? 呐、"帝王"们——) 第五旋回「齿形」 『无论是谁、都是戴着面具活着。被他人强加、还是自己选择,这种差异并没有什么意义。当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嵌进了肉里、脱不下来了』 ——雾间诚一〈虚空の帝国〉 1. 「才牙虚宇介——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合成人、我明白了。不是靠药物进行能力觉醒那种简单的存在」 虹上实野理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说 「因此、反而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要在那种水平很低的np学校继续玩下去呢?」 「…………」 「太狭隘了——」 才牙虚宇介以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感叹道。 「你说什么?」 「你的想法、就是如此狭隘——思想狭隘、视野狭隘——」 他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真是没办法啊、怎么做才能说服你呢」 听到这句话、实野理的脸色一下子变红了。 「喂——你刚刚说什么?」 「我想说服你。能不能商量一下解决、这样?」 就在虚宇介说着的瞬间、一群昆虫涌向他的脸。 实野理的〈muse·tu·pharaoh〉的攻击——一般情况下、虚宇介脸上的每一个洞都会被虫子堵住,压迫引起的血流截断和神经被咬破导致的休克症状混合在一起使其窒息、被瞬间杀死。 不过当昆虫接触到他的皮肤时、却不断落下来———马上死去了。 脚下、不断堆积着虫子的尸体。 之后、用脚尖踢开了散落的虫子尸体。 完全没有动摇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他、实野理淡淡的问道 「想要说服我吗、你这家伙——确实是这么说的」 「是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有什么意思、那样——」 「虽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应该有更适合的生活方式、为此应该马上停止现在所做的事情……」 他刚说到一半、那个已经飞了过来。 虫群所组成的、类似矛尖部一样的形状——这些组合的密度如同机关枪子弹一般、大量的飞来了。 才牙虚宇介瞬间向后仰、侧身躲开了。 ……不、不可能躲开。 可是这些全部射进了地里、并未打到对方身上。 「一别开玩笑了!」 实野理大喊道。 「你这混蛋就是怪物、真是怪物! 什么嘛——说得像个优等生一样!」 一边喊叫一边继续攻击。虚宇介继续在地上打滚。 一边滚一边说道 「你看、所以就是那一点——狭隘。非常狭隘。为什么你的能力、就这样和世界之敌的臆想直接联系到一起了呢?」 他在地上滚动、敌人的攻击也会被他的旋转所带动。 就像转动的轮胎溅起的水花一样。 * 「…………」 远处有人在观察他的样子。 流刃昂夕。 (那就是——回旋工业能源的利用、不是那个次元啊——螺旋、吗) 他躲在其他np学校的学生的身后、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绝对不出风头、不妨碍任何人的位置。 (螺旋是什么呢? 遗传因子……怎么可能。但至少有两种以上的力量流动、那就是螺旋吧——那两个就是关键。那家伙的性格、也是因为经常考虑两种问题、所以大部分情况下都很暧昧,只有在方向一致的时候才会显得敏锐————真是深不见底啊) 不知什么时候、他笑了起来,然后当其他学生都屏息凝神的注视着战斗的走向时、轻快的移动了位置。 就在操纵擅长远距离狙击的能力〈straight no chaser〉的反町碧身边。 然后把那张脸凑到她耳边、说着什么。 碧那一边、好像没听见一样、看也不看他。 流刃就那样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抱着胳膊再次恢复为观察事态的姿态。 稍稍——把视线移向另一边。 那里、才牙虚宇介和虹上实野理对抗的另一侧、日高迅八郎和他保护的少女们藏身其中。 虚宇介的妹妹、才牙空。 (那个、少女——) 流刃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个少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那个女孩、我会“什么都感觉不到”呢——实际上,那是最奇怪的、在这种情况下——) 想着想着、流刃的脸突然僵住了。 (……难道、和我一样、完全被罩住了,所以感知不到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水平肯定比我高得多……难道那是——) 流刃后退了一步——没有人能敏锐的意识到那其中的含义——他、真的很想逃走。 但是,即使自己后退、才牙也完全没有看他、也没有察觉的样子,确认了这一点后,他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不,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完全迟了……事到如今。除了持续现状以外没有别的选择吧。嘛……虽然说有些担心。说到底、就是被虹上这种程度的人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叫哥哥来帮忙……) 他打起精神、再次将视线转向虚宇介的战斗。面对迟迟不见进展的战况、他在心里嘀咕着 (但是—那家伙、不是正陷入苦战吗?) * 「确实是不错的防御力呢——但是、那样的话,永远也赢不了啊!」 面对实野理的怒吼,虚宇介迟了些才回应。 他的呼吸开始逐渐急促、开始提问。 实野理把攻击方式从小枝标枪改为用碎石子撞击。 随着袭击颗粒的数量增加。虚字介弹跳着、断断续续的喘着气、 「怎样——你也是那个吗。"皇帝"什么的——」 对于这样的提问、实野理一脸严肃的咆哮 「你在装什么傻!」 虚宇介很想耸耸肩,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只是稍微喘了口气。 「从世界各地收集皇帝金币的、是你父亲吧!妹妹好像也知道这件事——就算你演再无聊的戏最终也会被发现的!」 听了实野理的话、虚宇介皱起了眉头。 「啊——不、虽然说是父亲、但我也没见过他,所以……家庭环境的确是太复杂了。还有妹妹——她说的话、反正就连我也理解不了,还是不要当真比较好」 他话音刚落——实野理的表情就变了。 原本一脸愤怒的她、现在的目光变得异样冰冷。 持续的攻击戛然而止。 「——」 然后,她把手中的金币"啪"的一声投了出去。 硬币碰在地上跳了几下、最终停了下来。 正好落在实野理和虚宇介中间。 「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就不会捡吧?」 「…………」 「还是说、真的很想要呢? 不能让我持有吗?」 「…………」 虚宇介的视线落在硬币上、然后又看向她。 她一次也不看硬币、只是一味的想摆脱虚宇介—— 2. 「你——究竟想怎么样?」 虚宇介静静的在那里。 「想支配世界吗? 想让所有的人都下跪、然后君临其上吗?」 「当然的吧?」 实野理平静的回应。 「那是怀有特殊才能出生的人的权利,更进一步说、是义务——虽然我不相信神、但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人存在,也可以说这是对方被赋予了使命」 她的语气本身很平静、并没有强迫症般的执着。 「那么、其他的能力者全部都是敌人?」 「如果你不愿意协助我、那就这样吧——比如现在的统和机构、就是我的敌人。你呢? 现在、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的麾下?」 「你没有想过、要成为别人的手下吗」 「比我还差的家伙? 你、难道比我优秀吗?」 「不——所以、不觉得不上不下就可以了吗。人际关系、你不觉得有那个的必要性吗? 伟人不会永远伟大、底层的人也不会一直待在底层、——像这样、螺旋一样不停的交替就可以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虚宇介以淡淡的口气说道。 但对于这个说法、实野理微微一笑、以挑衅的语气说道 「总是说着那样的漂亮话、你这家伙——实际上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枚硬币上吧? 一直钻我的空子——没关系、不会让你得手的」 虚宇介长长的叹了口气。 「果然只能从那样的视角看吗……你始终遵循着单纯的、古典的世界观。那么——」 说着、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 「既然如此、就不能再放任你不管了……至少、必须要让你屈服——为了我的"目的"」 不是硬币、也不是实野理本人——他的视线没有聚焦到任何地方、只是在看着。 (——目的?) 实野理微微皱起眉头。 (的确、刚刚那家伙说了"目的"——那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吗?) 正当自己被疑心驱使的时候、虚宇介用一种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 「不、我不认为是你不好——如果在无关的地方趾高气扬、那的确是不错的——只是、你来到了我的面前……」 对方边说着边走到硬币掉落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站立着、没有碰硬币的意思。 不仅如此、还把双手插进了裤子口袋。 「倘若、你要打倒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不行啊。因为你、终究没能触摸到天空」 说着,他动了起来。 身体向前弯下、右脚用力向后抬起、然后踢出。 踢飞了脚下的硬币。 至于目标——当然是虹上实野理。 但是他、无法确认那个是否命中了。 刚踢了一脚——不、几乎是同时,虚宇介的脚下显露出来。 那块地面、用柏油铺成的地面、那时候已经被虫子啃得七零八落、变成了陷阱。 被诱导着、完全走到了死亡陷阱的正中央。 掉进坑里的同时、沙土在虚字介头上一层又一层的堆积。类似于边挖边排土的钻孔法要领、深深的陷入和头顶被填土同时进行着。转眼间、他的视野被黑暗覆盖……。 「我赢了——那是当然的」 虹上实野理不满的瞪着从地面上消失的才牙虚宇介之前所在的地方。 在那里、虚宇介踢飞的硬币滚落在地上。根本没有飞到她那里。 「连话都说不出口——无论能弹开多少次攻击,如果四面八方都被填满的话、那就毫无办法了——过于自信的敌人」 马上就会呼吸困难、总有一天会被压扁吧。 「好像说了什么"不行啊"之类的话……那是你自己吧。蠢货——」 她把视线转向别的地方。 日高迅八郎他们藏身的地方。 「还说我才牙空都接触不到——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把妹妹也送到和你一样的地方去」 她哼了一声、开始思考破坏日高迅八郎的〈sarutan·of·swing〉能力的战术。 不能用埋在土里的手。 否则那个男人会把盖在上面泥土的气势从下挡住、直接冲出来吧。 那么、只要在其能力射程范围之外,将其整体包围就可以了——如果让虫子密密麻麻的覆盖、使其内部空气的二氧化碳浓度升高、那么在能力削弱之前,对方的肉体就会因失去氧气而死亡吧。 「真简单——在我面前、无论什么人都敌不过」 那个自言自语中、不知道为什么——夹杂着一种不满。 虫子从山里不断聚集,像黑云一样在空中扩散。 实野理判断已经凑齐了足够的数量、终于开始进攻了——就在这时、在那可怕的虫振翅声中 ……啪嗒。 有什么在动的声音。这在实野理的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她把昆虫发出的声音排除在外、无论多么细微的异常、都不会听漏。 「…………?」 垂下视线。 在那之前、虚宇介踢飞的硬币正在地上。 然后……开始微微摇晃。 啪嗒啪嗒的弹跳着,上下摇晃、然后……开始慢慢转动。 「————」 并不是风引起的。地面也没有震动。尽管如此还是自然的在动——旋转。 眼看着速度越来越快。终于,硬币直立起来、像陀螺一样高速咕噜咕噜——转起来了。 「这是——」 实野理条件反射般的退了一步。 下一瞬间、布满陷阱的地面"呲啦"一声鼓了起来。 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从上面拉了起来。这条线的末端连接在哪里——实野理吓了一跳、垂下视线。 这枚硬币的旋转——如果以此为轴、不断缠绕着线的话—— 「难道——不、即便如此……!」 就像是向对方发出了"来攻击我吧"的指示一样。攻击从地面飞出来的地方是谁都能做到的吧。即使这样也想出去,也就是说对方着急了。 这样判断应该是妥当的。 (现在随便找个机会、被人戳中要害也太愚蠢了——没关系、要出来就出来——即使能从洞里出来,下一击不管怎样你都会完蛋的!) 转换了原本打算要对日高迅八郎实施的攻击、使其瞄准了逐渐膨胀的地面。 (来吧——要来就来吧!) 她的视线中充满了必杀的热情。逐渐隆起的地面、已经大得可以蹲下一个人了。随时都会破裂、对方大概会从那里跳出来——有一个裂口……空气从那里漏了出来、噗哧嘭……膨胀起来了。 「什………?」 就在实野理目瞪口呆的时候、她突然回过神来。 硬币的旋转声消失了……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虽然仍直立着、保持着平衡。眼看着就要倒下、却又没有倒下的那个状态。 「………」 实野理在想该怎么办。有一种想伸手去捅破的冲动。至于这是否是危险的判断、现在也还没有头绪——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下一瞬间、硬币就像被投入自动贩卖机一样,"嗖"的一声被吸入地面、消失了。 「诶——」 不由自主的追着硬币往前走。这时、在她前面的一点地方传来了声音。 「所以——不行啊」 一股凉飕飕的感觉窜到脖子上。 停下脚步、回头——站在那里的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才牙虚宇介——?」 用未聚焦的眼神看着这边的少年、身上几乎没有泥土——脚下的地面慢慢的崩塌了、不过只有脚下,其他地方都是没有被破坏的柏油路面。 她没有看见——在硬币被吸进去的同时、少年的身体突然从她的背后出现了。以她这个轴为中心、两个质量不同的物体,就像跷跷板上下移动一样联动了。 「你不行——果然是哪里都不达标」 虚宇介平静的说、虹上颤抖着弯下腰 「唔、唔唔唔——?」 无法忍受贯穿全身的寒气。 「唔唔唔……这是什么……?」 她控制虫子、想将其召回……但进展并不顺利。虫群失去了控制、分散在各处。 「这是本来的状态——你的能力、是一种能够随心所欲操纵生物的表现、那个缠绕在一起的结、现在解开了——」 虚宇介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胜利的感觉。 实野理颤抖着抬起头、抬头看着他。 「你、你——做了什么……?」 只是被夹在硬币和绳子之间——又不是奥赛罗 (ps:黑白棋?),光是这样、为什么就会失去这么多的力量呢……尽管如此,她知道自己的愤怒和斗志正在迅速苏醒。但是膝盖一下子使不上劲、站不住了,她瘫倒在地。 很冷、冷得受不了—— 3. 在虹上实野理的记忆中,她是在进入今年之后才意识到〈muse to pharaoh〉这种能力的觉醒。四月或是五月———记不清楚了,当时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反正是新学期以后 最初的第一件事是——是什么呢? 这个也想不起来了——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就会操纵陌生人让他们出钱、走进高级餐厅,尽情的大吃大喝,然后不付钱就出来了。 那个的最初、为什么没有印象——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事呢? (为什么——) 实野理咬着牙,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才牙虚宇介。 (为什么一被这个少年干掉,就开始在意这些事呢——?) 抱着双肩的手无法离开身体。寒冷、不安、就像突然赤身裸体被扔到雪山上一样。 包裹着她"强势"的镀金被剥掉了——只能这么说。 (这就是、这家伙的能力——) 在她如此思索的时候、虚宇介摇了摇头 「不是那样的。那种寒冷与我的〈vinza domestica〉无关。那是你本来的感觉。只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注意到的作用——这就是你的能力、真正的作用」 「……?」 「所谓你的能力,就是你感受到的那种冷、会冻结对方的精神。麻痹——这才是本质。麻痹对方的自律性,然后再进行洗脑般的暗示——但是那毕竟只是麻痹,一旦下令了、就不能附加上不同的指示了。这就是无法改变的原因。所以、你本来就不想使用这种能力——因为最冷的是你。大家对你的寒冷产生共鸣,因此被麻痹了,但最痛苦的是你——不会被麻痹、就会被冻住了」 「……唔」 「然而、直到现在你都没有意识到……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你没有付出应有的代价,只是一味的接受能力带来的好处。那种不自然……那到底是、由何而来的呢」 「……唔唔」 「我的能力是感知并控制包含在万物中的"螺旋"——你的"螺旋"、有种不自然的破绽———那就是、你现在、最初感受到寒冷的情况」 虚宇介指着实野理的脖子。 在那里——显现了之前没有出现的异样。 看起来像是被咬过的痕迹——伤痕。 比起人类的咬痕、更像是犬科类动物的咬痕。 那疤痕、简直就像是被牙齿咬破一样。 「……唔唔唔、唔……?」 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伤害。这是只有拥有能力的人才能看到的现象。 「那么你、是被谁盯上了?」 才牙虚宇介、冷峻的俯视着她。 那里看不到手下留情的想法。其间存在着不容拒绝的无情。 锋利如刀——这个少年深藏在深奥深处的本质展露无遗。 这和他的"目的"有关吗——但是虹上实野理、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了。 「那个咬伤你的家伙、给你种下了"绝对强者"的感觉吗——树立了无论如何都要明确上下关系的世界观」 虚宇介伸手去触摸那个伤口。实野理发出"嘶"的悲鸣,想要后退、却翻倒了。 双手离开肩膀、支在地面上——指尖碰到了什么东西。 那就是皇帝金币。 吓了一跳、在想往后退的时候 虚宇介问道 「那枚硬币——我一直很纠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野理愕然 「…真的、不知道吗……?」 虚宇介点点头 「皇帝、什么的,那和你们胡乱使用的"皇帝金币"有什么关系吗」 对方认真的、不可思议的问道、 「………」 实野理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所谓"皇帝",是统和机构里的传闻——是传闻之一。那是"君临大地、称霸天空的皇帝"——这种力量的秘密,就藏在散布于世界各地的皇帝金币中……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从统和机构最基层的成员那里打听来的……不过,这应该是很久以前就有的传闻。据说、这些金币、是在上世纪初期制作的……」 「是谁制造了那个金币、把秘密散布出去了吗?」 「所以、我不知道……但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大概是获得了力量、成为了皇帝吧——没错、最近全世界最热衷于收集皇帝金币的就是你父亲了——」 「所以、对寺月恭一郎几乎一无所知、我的话」 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焦躁,而是若无其事的感觉 「已经死了的人根本不重要——没有关系。但是、对于那个传播"皇帝"故事的家伙来说——似乎有什么危险的味道」 「危险、吗——你是说」 "你和它比起来不是更危险吗"实野理差点脱口而出。 这时虚宇介说 「你、一点都不危险」 「诶……?」 「你的能力——所谓"麻痹",本质上是为了消除疼痛。应该是以这种形式出现的。使痛苦麻痹、冰冻,直到其淡去融化为止———本来是温柔的力量」 「………」 「所以——我反而很在意诱导你变成现在这样的那个人——有强行使能力觉醒、使你在暴走状态下"固定"的人。咬伤你喉咙的元凶——没有印象吗?」 这个问题的尖锐程度丝毫没有松懈。那种锐利的根据是什么呢——这时、实野理才意识到。 (这样啊——才牙空……) 和那个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几分相似。但决定性不同的是、虚宇介的更"硬"——空比较柔和、难以捉摸,硬要说的话是更"深刻"——一种无底洞般的虚无感非常明显。 这个少年、是为了妹妹而战吗? 为了保护她——这么说似乎有些偏差,飘荡着一种奇妙而不安定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妹妹的影子肯定会在他的身上显现。 (难道说……从这家伙看来,"皇帝"并不是自己……)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似乎失效了。虽然寒气依旧、但总觉得身上的一层冰皮、"啪"的剥落了。 呼……她自然的浮现出柔弱的微笑、然后低语 「看来……我输了——」 就在她说这句话的那一瞬间。 就像导火索一样、突然——动了起来。 实野理喉咙上的伤口——那个牙痕。 被扭转、被拉扯、然后——被咬断。 「——噶………!」 实野理的身体大幅度仰起、从裂开的伤口中喷出漆黑的黑暗物质。被它所吸引、扩散开来的虫群咕噜咕噜的再次保持一致方向飞行,形成旋涡涌来——向着虹上实野理自身。 飞到站在她面前的才牙虚宇介那里。 「唔一」 虚宇介瞥了一眼蜂拥而至的虫子——就在那一瞬间。 ——砰、 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声音的速度稍慢——这时,实野理的头部已经中弹了。 狙撃—— 似乎是在山丘上一直观察着两人的np学校的学生放出的一击,利用那个瞬间杀死了虹上实野理。 她的身体在冲击的反作用力下左摇右晃、最终瘫倒在地。 扑哧扑哧……头上的大洞里冒着烟。 虫群失去了控制、四散飞向天空。 4. 「开枪了吗——碧?」 其他人都看向反町碧。 「不、不是——那也没办法、那个——」 用〈straight no chaser〉那个能力狙击她的碧,也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个——所以说、他是假装被打败而引诱我的吧、才牙那家伙——你看、只有那个时机了……」 明明取得了成果、却带着辩解的语气。 「嗯——那、那个我也不知道……」 「但是、完全无力化了吗?」 「才牙正在确认尸体——对方似乎、没有反击——」 「我们也去不是更好吗? 有必要救助被操纵的箕山吧?」 「晶子、她没有问题吗——她倒得姿势很厉害……」 在大家乱哄哄的情况下、有人一言不发的俯视着现场 比任何人都矮的少女——三谷文。 她看着才牙虚宇介的眼神、其中夹杂着对方完全不是自己人的紧张感。 (才牙虚宇介——掉进那个陷阱后、他的行动——) 实战经验丰富的她知道、那并不是单纯可以在地下行进的动作。 那样的话已经过了完全窒息的时间了。难道他有带氧气瓶吗——— (那个〈muse·tu·pharaoh〉不会如此大意——因为发生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失败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重叠在一起,使她对才牙虚宇介产生了较高的警戒心。 (他肯定有什么——现在、最优先的是监视那家伙……) 和三谷文一样,流刃昂夕也注视着才牙虚宇介。 呀咧呀咧——那个表情好像是 那是处理了一件麻烦事后、终于有余裕喘息的表情。 之后——还有人也在注意着那边。 御堂璃央。 (这个人——什么情况——) 她的能力〈sombra whitter〉、可以区分他人是"认真"还是"敷衍"。 她的这种感觉——现在、有一种非常微小的违和感。 (刚才……在奇怪的时机只有一瞬间"非常努力"了,所以很在意……为什么他) 璃央在看——反碧町在狙击敌人之前、她的态度……她的右手弯曲成"剪刀"的形状、那个"剪刀"、 ………类似于剪彩仪式、 就像缎带被切断了一样。 于是、就像剪彩时的鼓掌声一样、碧果断的射击了。 虽说是偶然的巧合,但总觉得太奇怪了。就像碧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操控一样、 剪掉之后、自动射击——就是这种感觉。 而且、碧在攻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完全没有看她。 试着思考虹上中弹瞬间的场景。 (听到声音那一刻我吓了一跳、僵住了、所以反而一直看着他——没错、他很不自然、完全没有看向碧。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似的……现在也是) 一直关注着才牙虚宇介——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东西。 * ……陷入了黑暗中。 从接触那枚硬币开始、她就一直被封闭着。 外面的世界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虽然结束了,但是在明明就在很近的地方、她却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结束了。 (我……) 志邑诗歌在朦胧的思绪中飘荡。 (为什么、要找那枚硬币呢……姐姐——) 她在黑暗中呼唤着、从自己面前消失的姐姐。 于是、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怀念的气息。 "诗歌——真是坏孩子呢" 那好像是姐姐志邑咲樱的气息、但有什么决定性的不同。 "你明明、只考虑自己的幸福就好了——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那个声音很温柔。过于温柔了。这和姐姐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不一样。 是姐姐吗?、她呼唤着、但那个氛围告诉她、 "你应该最清楚、我并不是志邑咲樱。因为她的灵魂已经被虚空吸走、消失不见了——你所听见的、是你心中残留的志邑咲樱的余音——只是摸过的那枚硬币、对你产生共鸣的回音" 诗歌在黑暗中哭泣。 姐姐果然、已经死了吗? 她似乎在抹眼泪、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所以没有后悔,但是你一哭我就很痛苦" 那是生前的姐姐好像会说、但又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就算心里说的是"没有后悔"、自己也绝对不会承认——更不要说痛苦了 姐姐、到底想做什么。想接近什么? 对于这个质问、气氛突然严肃起来 "emperor" 说出了一个之前没听过的单词。 帝王? 什么——那是什么? "我听说的时候、还不准确——那个真相、我没能触碰。不过、有一点很明确,大家传言的那个、在某个点上是谎言——可以说、我被这个谎言杀死了,也可以说、我的死勉强阻止了这个谎言的进一步扩散——" 等、等一下——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诗歌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个声音说 "抱歉——当我找到金币的时候、还没有被杀,所以即使之后收集、也会有限,只能用这么模糊的形式传达" 道歉的话也几乎不知所云。 "但是、只有一件事——我可以明确的忠告你。听我说?" 那是非常真挚的声音,诗歌收紧了心情、点了点头。 "你身边伙伴的手、千万不要放开" 诶——诗歌在黑暗中瞪大眼睛,视野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那是似乎很担心诗歌、但同时也带着鼓励自己"没关系"的眼神——才牙空。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视线、就像她在现实中凝视梦中的诗歌一样。 那是什么意思、姐姐——听到她的问题、那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 "——我是被"帝王"杀死的,真正的、未来的"帝王"一定会保护你……" 话刚说完、就嘶哑的消失了。 「姐姐……!」 志邑诗歌被自己很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啪"的一下睁开眼帘。 光线突然射进瞳孔、令人目眩。 「起、起来了吗——呀咧呀咧」 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日高迅八郎罩在躺着的她身边保护着她。 「那边好像也有人受伤了啊——不过已经没事了」 他解除了保护两个少女和自己的〈sarutan·of·swing〉能力、站了起来。 「但是、事情好像很惨,你们先不要离开这里。可以吗?」 他对诗歌和空说道,然后朝才牙虚宇介所站的地方走去。 「唔……」 诗歌抱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站起身来。对这样的她 「还好吗、小诗歌」 空温柔的问道。 ……好像在别的地方听到过这种温柔的声音。然而、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昏迷时梦中发生的事情。 「才牙桑……我」 想搭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空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小诗歌、你不用勉强自己。我会保护你的——代替姐姐」 说完后、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 「因为、一半都是我的错——」 她这样说道 * 「………」 才牙虚宇介、俯视着躺在自己脚下的虹上实野理的尸体。 嘴唇发白、被牙齿咬得死死的。 这并不是懊恼或愤怒,而是一种内疚…是那种不愉快的感觉造成的。 「………」 他看向上方。但是他对狙击的反町碧几乎不感兴趣,好像在寻找别的什么似的、执拗的环视着同学们。 另一边、日高迅八郎在呼唤 「喂——才牙、你没事吗? 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虚宇介转向那边、迅八郎的腿僵硬的停了下来、话也中断了。 「唔——」 迅八郎看到了——才牙虚宇介的眼睛。 在那之中、显露出来利刃般的——杀気。 迅八郎一时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站着,过了一会儿,他移开视线、走了回去。 「请帮忙、日高——我必须要照顾箕山晶子」 对方在他背后说道、 「啊、啊嗯——」 迅八郎虽然有些动摇、但还是勉强回答。是的——他动摇了。那并不是因为看到了被认为是老实同学却突然显露杀气的异样感。 突然、迅八郎说道、 "总有一天、我要和这家伙自相残杀" 那是、一种奇妙的预感从他内心深处涌现了出来。 脚下发出"咔"的一声。想着是什么东西、往那里看去、那是志邑诗歌之前接触过的那枚金币。 几经周转、多次被讨论有无价值,被利用、被搁置、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它倒在了迅八郎的面前。 大概是被反复摆弄过的缘故吧,它被清去了污垢、重新恢复了光泽。 「………」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迅八郎姑且先把它捡了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第六旋回 废墟的枪声 『人们完全相信某件事的时候、可以说是被它支配着、但同时也可以说是以信赖为名的支配。它深深的缠绕着、如同恐怖政治一样没有妥协』 ——雾间诚一〈虚空の帝国〉 1. (啊……) 箕山晶子在游乐园旧址进行殊死搏斗后的第二天,在白色的病房中醒来。 就如同只为她一人准备的一样。周围一片寂静。特别是没有监护人的身影。 「………」 头有点发晕,除此之外身体没有异常。她坐起身、摸了摸脸颊。只贴了一张创可贴。之前因为出血过多几乎晕了过去、现在好像已经完全止住了。与其说是接受了特别的治疗、不如说伤口本来就很浅。 「……那个」 意识没有混浊。就像睡了八个小时起床后一样清醒。 所以、反而有些奇怪——记忆极其清晰的留存着。 晶子在敌人的操纵下、对统和机构露出了獠牙。 当时,不带任何怀疑的遵从指示时的意识状态,当前也能清楚的回想起来。 "好像不是自己",并不需要那样的借口,自然而然的、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即使在解除了催眠暗示的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我其实一点也不后悔。 就像无论在梦中做了多么羞耻的事,醒来后都完全没有关系一样,完全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有多么危险。 但是、统和机构却并非如此。她已经被识别为叛徒或者危险分子了吧,被处理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她却像往常一样,在这里被这样搁置着……有些莫名其妙。 「那个……」 不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接下来该做什么。应该向谁说明些什么才好、但还没整理好该怎么说——如果老实说没有被强迫的感觉,那么即使被怀疑是不是真的想背叛也没有办法。完全没有自信。 「我——」 她垂下视线,凝视着交叠在腿上的双手。连手指该怎么动都不知道——这时、突然意识到心中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记忆和意识似乎都在连续、但过去仿佛是遥远的别人的事情一样的感觉——渐渐明白了这种心情的真实面目。 莫非,试试看、多试几次就可以了。 但是眼前的视野没有变化。交叉的指尖一直保持着原样、场景并没有变化。 「这样啊——」 她格外深切的独自点了点头。 她的能力〈quasar·sphere〉完全无法使用了。 干干净净的、消失了。 * 「金币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 菲-里斯基对日高迅八郎说。 「在那个金币被制造出来的阶段、只是单纯的伪钞,最多只是作为纪念品收藏的没有价值的产物。它意义的产生、是从"皇帝金币"这个名字开始的」 「是谁起的啊?」 「这还不清楚。但是当他们意识到、那个名字。"谁收集了它谁就会得到这个世界"之类的传说——」 「这难道不是统和机构的情报操作吗?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吧」 「不、至于真实情况——嘛、我确实不知道、但以统和机构的做法,无论如何——」 里斯基罕见露出不知如何解释的表情、半自暴自弃的说 「那么"庸俗"——失落的帝国、最后的皇帝为了扰乱敌国而制造伪钞、如此的执迷不悟,竟然让所有者可以成为世界的统治者——是怎么回事呢?」 她耸耸肩说。 迅八郎噘起嘴、凝视着手中的金币。 「皇帝金币、一共有多少?」 「很多」 「具体的数量呢?」 「所以说,很多、哦——虽然不知道最初制作的数量、但单位是万以上。所以只是最开始是物以稀为贵」 「如果收集了很多、就能增加效果吗?」 「不——但似乎、好像也不是那样。在那么多的数量中、只有一枚是正品。找到那一枚的人、将成为世界的下一个统治者」 菲笑了笑。 她自己似乎都完全不相信这件事。迅八郎用指尖摆弄着金币、继续问道 「在游乐园发现的这个、是真的吗?」 「所以没办法区分——因为本来就是伪钞。统和机构的样品也多得快要腐烂了」 「说是收藏什么的。那么其他拥有很多的人也知道吗?」 「最大的收藏家就是寺月恭一郎。说起来、价值暴涨也是因为那家伙用这钱买了很多东西」 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迅八郎想了起来、点了点头 「寺月——是那个游乐园的主人吗」 「而且、他还是才牙虚宇介和才牙空兄妹的父亲」 菲的话、让迅八郎不由得刺痛了眼睛。 「——你说什么?」 「啊啊、没听清吗。虹上好像也调查过了、我还以为你也被她告知了呢——不、父亲什么的、也只是户籍上的。寺月已知的孩子就有十三个、但都是和他有关系的女人生的,完全不能证实留下了他的血统。只是一个劲的承认了以抚养费为目标而起诉他的对象、所以才变成了这样而已」 「怎么能这么断定呢?」 「所有人、都被做了dna鉴定。顺便一提、也基本知道父亲是谁。其中也有将其当作养父对待的夫妇。目的好像只有骗钱」 菲若无其事的说了句相当可怕的话。迅八郎皱起眉头,她又补充道 「啊、啊——不、那个。只有才牙虚宇介和才牙空还不知道真实的父亲是谁。和母亲发生关系的对象是谁、也完全不知道——或者说、本人也不记得了」 「诶?」 「才牙真幌、现在已经是统和机构的成员了。地位比我高得多。和"清零者"是一样的水平。她证明自己没有记忆了——因为采集了虚宇介和空的数据、所以寻找父亲的工作现在还在继续。正在收网」 「什么啊、那个——才牙那家伙知道吗?」 「母亲是如何和他说的、这是私人领域,所以我不介入」 她微笑着说道 迅八郎越发皱起眉头 「怎么事到如今才说这种话——总之、你不相信才牙兄妹对吧? 也就是说、让我们一直在监视」 迅八郎不屑的说道,随后又看了看手里的金币、 「……那么这个、不交给统和机构也可以吗?」 里斯基笑了笑、用轻松的口吻说 「毕竟是众多之中的一个。你拿着吧」 迅八郎表情凝重 「如果是父亲的东西的话、果然还是要把它还给才牙吧……?」 2. np学校的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也就是说、箕山晶子正式决定退出。今后、即使见到她,也要尽量避免接触」 男讲师平静的说道。 「你们和她的立场、已经不一样了——虽然在统合机构的相关人员这一点上是一样的,但是如果你们是干部候补生的话,那么她就只是后勤人员中的一员。你们的情报传递给她是不行的,根据情况也有可能成为对机构不利的行为。需要注意」 对于那个宣判、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没有任何反驳。 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今天的课开始了,大家都平静的接受了。 但是——到了课间休息时间、果然有人在窃窃私语。 「真的只是退塾吗? 要是、被人偷偷的处理掉了——」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说这是在牵制我们吧。杀鸡儆猴的告诉大家背叛是不行的」 「到现在为止成绩也变差了、那些因为能力变弱而离开的人——总是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输给敌人、之后退场吗——真可怕啊」 「明天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吗? 别开玩笑了。我绝对、不会变成那样的」 「怎么样、阿碧,你觉得呢?」 「诶? 为什么是我?」 「之前你的〈straight no chaser〉能力对敌人一击必杀。相当优秀、或者不是那种感觉、现在。从那个高层面的角度看是什么感觉呢?」 「即使这么说——我也没有」 反町碧不知该如何回答、缄默不言 就在这时,有人从背后说 「不、我觉得箕山很幸运」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看向那里,新来的流刃昂夕笑眯眯的站在那里。 「不是吗? 虽然她一度落入敌人之手,但在大家的努力下才保住了性命。 虽然离开了np学校、但活着不就已经很幸福了吗」 「嘛……听你这么说、也许是吧」 「但是、晶子一直都是那么好强——却消沉了吗、现在」 「别这样了,再想也没用了、就是这样。反正再也看不见了」 「——是吗、好吧……」 教室里鸦雀无声。沉默了一会儿,流刃昂夕突然想起来 「这么说来、另一位胜利者才牙前辈怎么了呢? 我最近没来教室」 他若无其事地问。大家面面相觑 「这么说来也是啊——那家伙、不太显眼,所以没注意到」 「这么说来,日高也没来。难道那些家伙、已经被上级命令做"工作"了吗。和御堂一样」 报出名字后、大家一齐看向御堂璃央。 璃央一脸茫然、 「——不知道、当然。我什么也没听说」 这样回答。然后、一瞬间把流刃纳入了视野的边缘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在意才牙?) 以她的能力观察的话,可以感知流刃每次跟才牙虚宇介说话的时候、都会变得"认真"————明显比对其他人会更关心。 这个几乎不被任何人怀疑就加入了统和机构的男人、内心深处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呢……御堂璃央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注意观察。 * 传言中的才牙虚宇介、此时————一个人、回到了发生过殊死搏斗的游乐园遗址。 「………」 太阳已经下山了、天很暗。 但满月的光芒照亮了地面。 他无所事事、走在被漫无目的的风吹得鸦雀无声的场地里。 嘴里叼着不合时节的冰棒,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要去的地方,就是前几天战斗的地方。如果这是公开的事件的话、周围应该会围上禁止入内的胶带吧,但这一切都秘密完成的、所以没有任何变化。 地面上的空洞也原封不动的保留着。 游乐园本来就荒废了、所以多少有些坍塌也不奇怪,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才牙虚宇介走在其中。 时而停下脚步、环视四周,时而在同一个地方转来转去。 他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又歪着头,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来回走了好几次。 好像有什么无法接受、却又找不到理由而彷徨着——就是那种感觉。 「嗯……」 低声细语、陷入了沉思。嘴里轻轻说着什么、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摇摇晃晃的转个不停。 吃完棒冰、又从他提着的便利商店购物袋里拿出一根同样的棒冰、正打开封装 「什么啊、那么喜欢吗? 咕哩咕哩桑——」 少女的声音。 「——」 虚宇介看起来并没有特别惊讶、而是转向那个声音的方向。 「那是苏打味吗? 虽然是淡蓝色——我的话、还没吃过呐」 说话的对方、走了过来、是前几天虚宇介在这里打倒的对手、 箕山晶子。 3. 「——」 虚宇介把冰棒咬开一半、原封不动的放回了原来的袋子。 「呀、前几天简直是完美无缺啊——但是对不起、我的确做了相当过分的事呢」 「不、没什么」 虚宇介冷淡的说、晶子摇了摇头 「虽然我觉得这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但是作为道歉,只要是能做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话虽如此,虚宇介还是说 「无所谓」 晶子苦笑着说 「这是胜利者的从容?」 「也不是那样」 「不觉得冷淡吗? 你能再温柔一点吗?」 「我觉得没有特别的必要」 听到虚宇介这番话、晶子"啊哈哈"的笑了。 「果然、我已经不是np学校的学生了、所以不想和我说话?」 「无所谓、那种事」 「没什么区别、哪个都一样」 「但是其他人、都在为这件事而竞争。我有点生气了。成绩稍有下降就焦躁不安、一想到战胜了谁就兴奋不已、一碰壁就觉得自己不行了、眼前一片漆黑——像我一样」 晶子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 「现在冷静下来,我明白了。我消失的能力〈quasar·sphere〉指的就是这种心情——把自己的感受强加给别人、仅此而已」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把这种消极的、没有意义的东西,认为是珍贵的、特别的才能。感觉就像在称赞什么一样——像个傻瓜。真是的」 「才能或多或少、大都是这样的」 虚宇介若无其事的说着、晶子又苦笑了 「那么才牙、你的能力也属于这一类。那个〈vinza·domestica〉什么的、是内心阴暗的反映吗?」 「那正好相反」 晶子有些胆怯 「——怎么回事?」 「我的能力〈vinza·domestica〉与我无缘——被切断了。正因为没有反映内心、所以才会变成那样」 「那种事……具体是指什么?」 「你应该明白。因为是直接吃掉的」 虚听了宇介的话,晶子稍微闭上了嘴。 她颤抖了一下。 「——被拽出来了、大概是那种感觉。从我的内心——」 「你觉得为什么会被牵着鼻子走?」 「那个——该不会是、吸尘器之类的东西吧。就像把密闭的空间变成真空、只打开一小部分,其他的东西就会被吸进去一样……」 说着、她盯着虚宇介。 「……因为是空的、所以会吸进去。所以你的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虚空——是这种感觉吗?」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解释。作为我来说,只是觉得无缘」 「因为你是虚无的性格、所以才会变成那样……你不这么想吗?」 「虚无的性格吗、什么意思」 「不、所以才会过于悲观——啊、是啊。你不太有那种感觉。只是自暴自弃罢了」 晶子移开视线、看向虚宇介走来走去的地方。 「可是你这么没有干劲、为什么要特意跑回这种地方来呢? 你该不会是在"复习"战斗吧?」 「………」 虚宇介也看向和她一样的方向。然后问道 「那个时候——你瞄准的是什么?」 「诶?」 「虽然你是被操纵着的,但对方命令你攻击的是什么?」 「说过、要打倒你、什么的——」 「在那之前——是我来这里之前的事。日高迅八郎和其它女孩们一起来这里的时候、你们袭击了他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 晶子瞄了虚宇介一眼。他盯着战斗过的地方。 凝视着—— 那锐利的眼神、比上次战斗时还要更甚 「……我想对方应该是想确认志邑的妹妹在找什么——我接到的命令是、不许靠近这个现场……」 「目的只是、那枚金币吗?」 「嗯、我想是的——」 「也就是说——对方其实并不是想要攻击?」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晶子焦急的反问道。 虚宇介终于看了她一眼、说道 「你们、是对空有多敌视?」 说出妹妹的名字后,虚宇介的表情完全消失了。 就像机器一样冷静透彻的直视着晶子。 (唔——) 晶子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就像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像被钉在原地、一步也动弹不得。 「我……我的话」 晶子回过神来、一个人在那辩解。 「我一次、也没有被命令去攻击你妹妹……所以没有敌视。是真的」 「真的?」 「说起来,你妹妹只是陪朋友来的吧? 在这次事件中、只是被卷入其中、我想也不是特别重要——不、没错」 「很遗憾、不是这样的」 「诶?」 「空的话、无论什么事件都一定会成为"中心"。这就是她的宿命」 虚宇介说出了奇怪的话。 晶子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问道 「——这个、和她的能力有关吗? 对、你不是说过《night fall》吗……」 虚宇介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那不是什么"能力"——是对她的"诅咒"」 他悲伤的说。 「你们兄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晶子皱着眉头,虽然知道他不会正面回答、但还是问道 「在统和机构中,她的立场似乎也很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事、在这世界中很平常」 「诶?」 「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没有谜团的存在一个也没有。一切都不合理、毫无道理可言。认为能全部解开揭开的事情。已经是谜题了——为什么会觉得能够理解呢?即使是人类、也不能相互理解」 才牙虚宇介叹息道 「那么、你觉得连我都无法理解吗?」 用些许抗议的语气、晶子反问了。 虚宇介耸了耸肩、 「你、不是觉得反正谁都不会了解自己吗?」 他反驳道、晶子噘起了嘴 「那是——不、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知道、你具有两面性、在学校和np学校的表现肯定不一样」 对方的口气很爽快、晶子一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诶?——) 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被猜中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说我是学校里的乖乖女——」 「了解得不深。只是觉得你在np学校贯彻自己的意志时的态度很有趣。觉得你只是在解忧、仅此而已。那之后——」 「那之后、怎么了?」 「这就是你被〈myu-zu·tu、pharaoh〉轻易操纵的原因。钻进了你心中的缝隙。也就是说、你内心那部分的精神是分裂的」 淡淡的、一边盯着晶子一边说道 「你自己也有不太明白的情绪波动——无法控制感情的情况很多。不是吗」 「……嗯。也许吧。不过我想还不至于分裂到无法相信那样的自己……那是、之前被操纵了,所以被搞得乱七八糟——那个敌人的情绪也被调动了吧」 「到了什么程度?」 「不、怎么说呢——」 晶子从对方那毫不犹豫的眼神中、明白他在问什么。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问同样的问题。看来虚宇介只在意一件事。 「——所以说、我对你妹妹没有敌意。顶多知道一些可以利用的情报、不过如此而已。那个敌人一直视为问题的实际上是才牙、也就是你,妹妹也只不过是附带的罢了。把她牵扯进来、我觉得你也有责任——不是吗?」 「都怪我、空遇到了危险……你是想这么说吗」 「不是吗?」 晶子用尽全力大喊道。 虚宇介一直盯着她。 晶子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心理准备,但她的眼神里完全没有那种强烈的愤怒。 非常冷静。 在算计着什么。晶子心中的某样东西、那个量。 过了一会儿、他"呼"的叹了口气 「啊啊——我暂时、放心吧」 「这几天、我仔细观察了前次战斗的痕迹,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从直接战斗过的你那里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看来这次的战斗应该不是以空为目标进行的。可以放心了——」 那是真正放下心来的无所谓的语气。晶子眉头一紧、 「诶?」 「什么啊——你刚才说的、哪里有让人安心的地方? 不是你把你妹妹也卷进来了吗?」 「所以、那是不可能的——空无论何时都是主动"被卷入的一方"。她不可能变得被动。因为无论何时都会"落入"状况的中心。由于她的〈night fall〉能力」 他用充满自信的语气断定了。 「我担心她也没用。我能做的、只有整理她的周围。没错——代替她参加统和机构」 他若无其事的说着、晶子差点听漏了。 「……哈?」 「这是条件。作为我对统和机构不惜一切代价宣誓效忠的代价、他们不能接近空——嘛、虽然努力也是徒劳的,但至少不能让其主动参与其中、就是这样。不让任何人靠近空。这就是我的"目的"」 少年平静而淡然的说道,就像在朗读诗词一样。 「这是——在保护她、那样吗?」 晶子这么问,虚宇介微微一笑、 「不、不只是保护她。要保护她、和她其他的一切——当然也包括我。在这种意义上是自私的目的」 4. 「………」 「………」 沉默了一会儿。两人都一言不发、带着微妙的放松表情对视着。不久、晶子问道 「…也就是说、对于妹妹"不想让她战斗"——是这样吗?」 「至少、我绝对不想和她战斗。所以也不想让战斗靠近她。仅此而已」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有那么危险吗? 她……的那个能力。如果当真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会把周围的人卷入吗」 「无论在哪里——这就是螺旋的本质」 虚宇介在这里、说出了那个单词。 「你觉得之前所说的"皇帝"、是什么意思知道吗?」 「被敌人操纵的时候、只听到你们在说话。那个敌人、好像很想得到它——所以呢?」 「我现在、很警惕。惧怕。希望皇帝不是指"才牙空".这个名字似乎会引起周围人的敌意,卷入纷争」 「………」 晶子凝视着少年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目的。不想让空卷入战斗。为了那个、和其他的任何东西战斗也没关系。当然、没有纷争本身是最理想的——」 「不、不是说那个——不是那个的意思、我是想问,为什么你会对我说那么重要的事情呢?」 她的声音在颤抖,视线却没有离开他。 虚宇介也盯着她说 「对你来说已经不是"重要的事"了、箕山晶子」 「唔——」 「你已经不会再和我们战斗了。所以这件事不会泄露给其他np学校的学生——相反,当那其中有人了解了这个的时候、那个漏洞马上就能显现出来了——那就是、是你传出去的」 「如果你对空有敌意、我当然不会说这些话——但似乎无需这种担心。既然如此、对你来说已经不是"重要的事"了——」 虚宇介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听起来并没有特别蔑视的意思。 但反过来说—— 「…果然很受伤呢。说得这么清楚、还是」 晶子低声嘀咕着。 「你自己、果然完全不懂啊——觉得自己是“被选中的存在”是多么的幸运啊」 「你是被充分选择的存在吧。你应该知道、被编入统和机构的能力者们,几乎没有像你这样能以漂亮的形式"引退"的。当然、我做不到」 「不是那样的——不是这样的。再说了——」 晶子焦急的歪着嘴。 虚宇介说 「对了、你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被这么一问。晶子吓了一跳、身体绷得紧紧的。 「——不明白吗」 虚宇介点点头。晶子低下头、愤愤不平的说 「那就是——留恋。只要来到这里、说不定我消失的能力就能恢复,我是带着如此虚无缥缈的愿望来的……。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发现你就在那里。感觉被这样的风刺伤了——」 说着说着、她的表情渐渐失去了张力。 焦躁感也没有持续太久。 她无法承受不断滑落的东西。 「不……说不定能想起来。即使是被操纵了、也要表现出一场拼上性命的生死搏斗的那种迫不得已的感觉。但是没有用。好像、已经渐行渐远了——」 她抬起头、盯着虚宇介,再次说道 「是啊——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你妹妹……我们和日高战斗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像从很远的地方看到的一样。仿佛是……"处于不同次元"这样的感觉。就像从高处俯视一样」 她笑了笑、 「她也是、用那样的眼光、看你的吧?」 她补充道。虚宇介苦笑 「不仅如此、她还会嘲笑我、为什么呢? 不过、与其被她憎恨,还不如被瞧不起呢」 说着、把视线转向稍远的地方。 那是先前战斗时、才牙空向虚宇介坠落的地点。 「真是的……让人担心啊。一想到她什么时候会当真、我就提心吊胆——」 他叹了口气、在他身后、箕山晶子的微笑消失了。 「————」 晶子冷冷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虚宇介。她以沉稳得近乎缓慢的动作、把手从后面伸出、无声的取出插在腰间的东西。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也带了那东西——作为备用物品、没有告诉任何人它的存在。那个凶器、 一把手枪。 「————」 少女一言不发的将枪口指向虚宇介的后背。 因为不是电影、所以举枪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在完全寂静的环境中,随着扳机被扣动、击锤也随之回转,然后在那个同时 ——嘭、 枪声响彻废弃的空间。 * 「喂、日高迅八郎,你对才牙虚宇介是怎么看的?」 对于菲的询问、迅八郎说 「真搞不懂。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应该向大家敞开心扉呢?」 对于这个坦率的说法。菲挥挥手 「啊、这种事就算了。具体的看法。你觉得和他对抗能赢吗?」 「总之,在上次的德米战术比赛中、他赢了」 「这个我知道。那时、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输给了他?」 「说实话、我并没有感受到那么严重的挫败感。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不如说倒是上次战斗的时候感觉他更厉害、对手越强大才牙就越可怕」 「那是为什么?」 「大概……因为对手很强、而且是认真的。上课的时候,虽说大家都很认真、但也不过如此。这和自相残杀是完全不同的」 「那么——如果你认真了、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对于菲奇妙的问题、迅八郎皱起眉头 「我的话、肯定会隐藏内心的想法——不让对方察觉到杀气吧」 菲咧开嘴、叹了口气 「能做到那种事吗、你的话」 「没做过。也没那个必要。准确的说、我是想在对付御堂的时候这样做、而不是对付才牙的时候,但是对那家伙怎么也没有办法、所以就放弃了」 「御堂璃央——〈whiter shade〉。你果然、也看得起她吗?」 「嘛——」 迅八郎微微咧起嘴、然后谨慎的选择措辞 「我想——np学校的学生们、如果真的要打一场硬仗,最后谁会留下来呢、应该就是御堂吧」 菲点点头 「那可能因为是你、在保护她吧」 对于这个唐突的说法、迅八郎大吃一惊 「哈? 为什么啊? 什么意思啊?」 「不、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她笑了笑 「嘛、她确实是学校里最漂亮的人」 「什么鬼啊——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告诉大家」 「不、所以说、总之御堂在察觉危险的方面比任何人都强,我觉得没有人能瞒天过海的摆出攻击那家伙的姿势。如果真有这样的家伙——也许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才牙虚宇介、也不会主动攻击她吗」 「那家伙肯定、没有那么尖锐」 「被谁打倒也不奇怪。更不用说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突然袭击」 「哈啊?」 5. 嗵——……、枪声的回音在游乐园的废墟中回响。 在那回响消失之前、枪声又接连不断。 砰砰砰砰——形成一团声音、向周围扩散。 硝烟弥漫的枪口指向的是——天空。 晶子斜举起了手。 所有的子弹都被射进了夜空、消失在了远方。 「………」 枪声停止后、虚宇介慢慢回头,并没有动摇的样子。 晶子的手垂了下来。 她耸了耸肩、苦笑着 「啊……果然、我还是想不起来。完全、没有燃烧的斗志。已经冷透了——」 随后她将发射了子弹变得轻一点的手枪扔到了地上。 虚宇介连看都没看那个凶器、用平静的语气说 「应该是我吧、想要开枪的人」 晶子苦笑着、用无力的语气说 「果然只有你能想到。如果是其他np学校的学生的话、应该会警戒、会反击、不想被袭击吧。好不容易站在和平的立场上」 虽然表情很无奈、但已经看不到执念。 缺乏积极性。 「怎么说呢——还以为会更失望呢。相当的爽快啊、我自己」 「说实话、我也觉得很不错。被那样说的话会生气吗」 「怎么说呢……不、果然还是会生气吧。不过、我在问你的目的。有必要和那个一脸若无其事的妹妹打交道吗? 会辛苦不断吧?」 「因为不太想直接跟她打交道、所以我在做各种努力」 「我不太清楚其中的区别」 晶子开心的笑了笑、 然后突然摆出认真的表情 「不过、"皇帝"的话、实际上指的是你吧——才牙虚宇介」 「我不知道」 「不、我毕竟是被操纵的身份,所以不能说得那么了不起,不过虹上实野理很明显是这么想的。"你现在应该打倒的皇帝"——是的、她似乎把那个当成了"资格"。打倒他、夺取他的权利」 「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猜不出来」 「那些想要成为"皇帝"的人、没错——"皇帝"和以往的古旧的统治者不同,也许代表着一个全新的世界的统治者形态。与现有的帝王似是而非、所以说"皇帝"——就是以此为目标的人。应该是这样吧」 「真是个捉摸不透、软绵绵的传闻啊」 「不、我已经是局外人了——不管有没有错、都没关系。没错、对现在的我来说,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说着、曾是np学校成绩优异的少女笑了。 虚宇介并没有反驳、也不知道是接受了她的意见还是当作耳旁风,只是一脸暧昧的蹲下身子,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枪。 就在这一瞬间、晶子迅速的动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把嘴凑近对方的脸颊边——亲了上去。 还没等虚宇介反应过来,晶子已经离开了他、后退了几步。 「十分感谢——是真心感谢你的,很感谢你帮了我。你救了我、这一点是不能否认的」 「………」 「报达什么的是没有的——不过我祈祷。希望你能达成目的。还有——我相信、不同于别人的才牙虚宇介,总有一天会成为大家认可的"真正的皇帝"。那么、就这样再见了——」 她转身离去。 「………」 虚宇介无言的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 等到完全看不见之后、他才把手中的手枪拿到眼前确认。只剩下一颗子弹。 手指扣在扳机上、然后用枪口抵住自己的头部。 「————」 他面无表情、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击锤敲击引信、火药起火、子弹射出——然而、就在子弹的前端刚出膛、那里就发生了异常。 子弹在通过枪身的时候、会随着枪管内的凹槽转动,以此来提高命中率。 然而转眼间那个发生了逆转。 已经发射的子弹、反而被吸了进去。 不仅是子弹、穿过的枪身也"咔嗒咔嗒"的扭曲着,就像要吸进去的气势一样、反转着卷入深处……手枪本身、以那个起火点为中心、就像被拔了栓的水槽里的水一样被吸了进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剩下的只有才牙虚宇介,他的手指弯曲成奇怪的形状、伸到自己的头边。 「………」 完全没有听到枪声。开火的声音并不是火药点燃的声音、几乎都是与枪口摩擦所产生的冲击波。而在冲击波产生之前,连手枪自身都消失了,所以周围的寂静完全没有被打破、一直持续着——即使发生了如此决定性的事态、也没有人会轻易接受。 〈violenza domestica〉——与本人无缘的能力所吸引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一切都在不透明的混沌中动摇着…… the emperoider spin1."wormy empire"closed. 『这个世界上最难支配的是自己的心。那个顽固的帝国被懒惰和傲慢守护着,无论怎样的真实也绝对不会崩溃。有可能打破它的大概只有新奇的幻想吧』 ——雾间诚一〈虚空の帝国〉 turn to the next 那一天——志邑诗歌时隔一周再次来到了小学。 「唔……」 那场战斗之后,她因为疲劳而发高烧卧床不起。在床上躺了三天,烧退了之后,又有两天忐忑不安的没去上学。没必要再回头、这样的话也许没问题,就这样终于到了周一才去上学。 但是、不想上体育课,只能在体育馆的角落里旁观。呆呆的看着同学们打排球的样子。 头有点晕。虽然没有发烧、但总觉得意识无法集中。 「没事吧? 志邑。 脸色好像很差」 老师担心她的情况、打了招呼。她说没关系,但是她的回答有气无力,老师摇了摇头 「不用旁观了、先去保健室躺下吧。谁来跟一下」 他转向学生们、才牙空举起了手 「我带你去」 两个少女从体育馆出来、沿着走廊走去。 「才牙桑,我……」 「小诗歌、可别太勉强。你刚刚遭了很大的罪」 听到对方温柔的声音、有种想哭的感觉。 「唔、嗯……对不起」 「不用道歉、小诗歌」 空始终以柔和的语气对待她。虽然诗歌觉得自己必须要振作、但越想打起精神,力量越无法掌控。 保健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保健老师好像去别的地方了。 「诗歌先睡觉。我去叫老师——」 空说着让诗歌躺下、便走出了房间。 「……………」 诗歌被独自留下,只能仰望白色的天花板。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声音反复回响。那听起来仿佛很遥远、甚至无法想象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呼…………」 在平稳的呼吸中、突然传来声音 「活得真好啊、你这家伙?」 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刺进了耳朵。 她吓了一跳、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在出入口的门那边。刚才确实应该被才牙空关上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那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很眼熟。个子不高、头发像铁丝一样竖着、皮肤异常苍白、眼睛瞪得大大的—— (啊——) 不知何时——是之前曾开着卡车冲过来的男人。他的名字叫纪德——当然、诗歌方面不会知道这么多。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这家伙可以毫不犹豫的闯入非相关人员不得入内的学校。很明显、那时候他是满不在乎的想把她轧死的。 对人的生命毫不在意的男人—— 「唔……」 面对无言以对的诗歌,纪德用一种非常刺耳的声音说道 「是什么呢——两次了吧、两次」 「你得救的次数太多了——差一点就要死的时候获救的概率太高了。为什么现在、你还活着?」 他嘻嘻的笑着。那个表情非常令人不快和害怕。 「在怪物之间的斗争中、在千钧一发之际得救也太过分了吧,你这家伙。虽说那天有个叫日高迅八郎的小鬼保护着,但还是有点不自然啊——难以接受。是吧。你姐姐、似乎就很容易死啦——嗯——」 当纪德以嘲讽的语气自说自话的时候——诗歌 (呜——) 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崩溃了。 就像沙坑里高高堆起的山、超过其重量的负载轰然倒塌时一样,失去了什么。 一直忍耐着的东西溢了出来——眼泪夺眶而出。 「我——为什么——?」 就在她泣不成声的时候、纪德皱起眉头。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啊? 为什么你的、那个——眼睛……」 纪德疑惑的问道、但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 软绵绵的——周围扭曲了。以纪德为中心、诗歌的视野扭曲了。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把那张纸揉成一团一样——一下子就崩溃了 吱——当建筑物结构的扭曲声响起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正在被破坏——诗歌所看到的一切,全都被压缩、挤压、变成无数微小的粒子,呼哧一声飞散—— 学校的一部分、只有那里被紧俏的挤压着,接着、失去支撑的墙壁因重量而坍塌。 纪德曾经站过的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黑乎乎的灰尘粉末扑簌扑簌的落在那个破洞上—— 「啊……」 诗歌从床上起身。 她只是看见了。 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对方……然后、下一瞬间那个对象就消失了。不存在了—— 那就是被她姐姐咲樱命名为〈tippical corappus〉的现象——甚至连统和机构都没有了解其正确性质、异常力量的表现。 只是看了而已——只需要这样的能力。 「啊……」 从诗歌的嘴唇里、漏出了不知是空气还是声带的声音。 接着传来脚步声。有人从走廊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小诗歌——」 才牙空脸色大变、朝她跑了过来。她越过门和走廊上的一那个窟窿、来到诗歌的身边。 「才、才牙桑——我、我——现在……怎……」 「发生什么事了? 被谁袭击了吗?」 「是、是谁……有人……刚刚在那里、但现在已经不在了——我只是、只是看了而已——」 诗歌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空看向被破坏的地方,看向堆积在那里的黑乎乎的尘埃、接着——在那个洞的周围发现了闪闪发光的碎片。 「那是——镜子?」 (哎哎——为了以防万一、用上镜子真是太好了) 在走廊的另一边、躲在暗处的纪德叹了口气。 他并没有直接把自己置身于诗歌的视线之中。在她面前出现的、只是镜子里自己的身影,他习惯与那些异样的人对抗,这种超乎常理的小心态度、总是可以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这个男人。然而、本应是九死一生的他,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样子,转身就逃掉了。不会为了收集更多的信息而卷进去。已经足够了。 (确实有什么、珀尔——这家伙是真的。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突然变成了怪物。没错、不管是世界还是统和机构,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潜藏着可以瞬间被颠覆的秘密。还有那个叫"皇帝"的家伙、哟——) to be continued spin2."gravelly empire" 后记——没有皇帝的帝国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恰当,但我在记忆中并不觉得学校很快乐。但不知为何、上过几所私塾或类似的私塾,大家却都过得很开心,这是一种奇怪的回忆。孩子们聚集在一起、明明都是大人半强制性的教学,为什么会认为私塾好,学校就不行呢? 我还不太明白。顺便说一下,私塾比较严格,所以也不是被溺爱的情况。但是回想起来,私塾和学校不同的地方,大概是不会有同龄的孩子自以为是吧。在学校里,班级里的等级制度很高,会有讨厌的家伙压迫我,但私塾里没有这样的人。当然也有学习成绩好、评价高的孩子,但他们并没有以此来威胁我。就算老师拿他和我做比较,说"他能行,你就不行吗",但那样的孩子并不会骄傲。也许这样很轻松。 被别人摆架子是很不爽的。尤其是对方所认为的"根本不认可我的价值、却自以为是的站在我这边、当然会被轻视"这种态度让我非常生气。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适应。 但因为不是我的本意,所以当然无法顺利进行。很拘束的感觉。后来回想起来,有这种感觉的不只是自己。原本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好像也一直很不满。他们的言行举止处处都显得更拘束。对于我、对方似乎也很生气"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无聊"。当时我在想,就算我无聊、只要他们开心不就行了吗,现在总算明白了。他们怕自己的不满被不满的我牵着鼻子走、被暴露出来吧。 我们到底在被什么压迫着?不满的根源是什么?不、现在不是说过去式的时候。直到现在、我们都很明显的感到不满。有种被什么东西压垮的感觉。被什么支配着。但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原以为那就是元凶,却发现对方只不过是和自己一样一脸不满的同班同学之一。只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已,被支配的感觉不会改变。 我在上补习班的时候,为什么感觉不到压迫感呢?明明应该是同样被强加世间道理的地方。理由不清楚,大概是临时避难所吧。虽然和学校很像,但在某个地方却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在这种混杂的氛围中,有一种微妙的救赎吧。说不定还是"假的"比较好,我觉得有点奇怪,那一定是因为我是"假的"吧。这是学校和社会所期待的"虚假"的孩子形象,对于这样的印象总觉得有点刻板,所以"虚假"的学校我才会更习惯吧。 如果合适的只有"虚假"的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将其作为"真的"对待了。也许在这个没有"皇帝"的世界里,对方被强大的压力所支配、不得不成为统治"冒牌帝国"的"皇帝"。但那之后会是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没有。所以,即使是破罐破摔拖拖拉拉、也要想办法继续下去。我已经完全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了,总之、 以上。 (原本支配本身就是一种误解、这种想法也是有的吧) (算了吧。 那是那个、这是这个) bgm "kindergarten" by faith no n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