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飞高枝 下》 v第一章 【正文开始】 百官皆猜不透皇上想法,以为定国公和三皇子这次估计要白白辛苦一趟。 哪里知道,皇上很是慰问一番将士辛劳,赏赐颇为丰富。三皇子不说,本来就是皇子,封无可封,便只赐了府邸和金银。 倒是定国公那里,皇上很是大方,竟然让国公爵位再袭三代后方降爵。这种恩赏,可比金银有体面又实惠得多。 定国公感激涕零,跪下谢恩推辞三次方接受,「多谢陛下隆恩,只臣已老迈,还请皇上准允臣告老还乡。」 隆正帝感叹,「若非定国公,何以扫平北疆,还需多多为朝廷效力才是。」 君臣二人怀念往日又展望未来,足足聊了有两刻钟,做足了场面功夫,隆正帝方才准许定国公告老。 定国公很是欣慰,能安全退下去比什么荣华富贵都强。他呆在京城,反而是给外孙添麻烦。 一番赏赐过后,便是杀贼祭天之时。那安国公被生擒回来,北疆王虽逃走,却也捉住了两个小王子,一并用来祭告祖宗和将士亡灵。 隆正帝看安国公虽四十岁年纪,身体却很是强壮。想着这人一直觊觎自己贵妃,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如今也不过就这个年纪,却皮肤开始松弛,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再看这人,想着他在女人身上狠逞雄风,皇上便恨不得将这人凌迟处死。 尤其皇上在斥责安国公为何一叛再叛、出尔反尔之时,这人竟然冲天大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幅虚伪样子。你得胜又能如何,不过是带了满头的绿帽子。你那小可人淑妃,当年还不是伏在我身上,让我狠狠玩弄。你回去问问她,我那硕大宝贝塞满她嘴巴是个什么滋味,她可还记得。一个绿帽子王,也好意思斥责于我。」 隆正帝差点被他气死。其实他何尝不知这安国公当日很想将淑妃拿下,只一直不得机会罢了。可明明没有的事情,却被这个男人在朝堂上吼出来,当真让他脸面全无。 看皇上气的指头都在颤抖,其他人哪里敢说话。只六皇子看不过去,狠狠踹了安国公一脚,「这种时候,往女人身上泼脏水,算什么英雄好汉。就你这怂包恶心样,怪不得淑妃赶紧逃离,哪个女人能看上你这种猪狗不如满口喷粪的家伙。惟有我父皇这种英明神武之人,才能换得女人真心。 安国公不服,待要再喊,便被六皇子狠狠踹脱了下巴,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本来就一路被捆绑,样子憔悴得很,再被六皇子一通踹,更是狼狈。 隆正帝看他那模样,心里才好过一点,也叹还是老六有血性,知道为他这父皇出头。 六皇子除了为皇上出头,更多还是真心厌恶这种随口污蔑女人的男人。且那淑妃,也就会许贵妃,留着还对他有大用,若由着这人泼脏水,岂不是坏了他的大事。 处理完这些,也不得不论过处罚。那西昌候坑了几万人马进去,还是因着和下属抢女人闹出来的,不处罚哪里能平息众怒。 只西昌候是隆正帝红人,很是会溜须拍马。且那些道士们也说,他还是皇上的保命贵人之一。有次皇上生病,就是用了西昌候的肉做药引,才彻底治好。 为此,隆正帝哪里当真惩罚于西昌候,只象征性罚俸一年而已,闭门思过半年而已。 百官心里很是不服,即使不要了西昌候的命,好歹也该夺了爵位才是。几万人命竟如此简单了解,当真不知如何说才好。 三皇子也很是不满,这次这样大功劳,竟然只得了这么点东西。而且老六什么也没干,竟然沾了他的光,也得以出宫开府,当真可气。他全然不想想,他去了之后就一味躲在后面,哪里出过什么有用的力气,不拖后腿已经是谢天谢地。 「三哥,恭喜恭喜啊。」看老三那憋屈样,六皇子很是心情舒畅。 三皇子拱手,「同喜同喜。开府那日,定要请三弟来贺。」 六皇子笑,「一定一定。我是有家室的人,出府还有人打理后院。三哥一人实在太累,不如早日迎娶西昌候的女儿才好。」 三皇子很是郁闷,那女人样子很是一般,要不是因着西昌候得势,他才懒得搭理。可如今西昌候这模样,他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这桩婚事呢。若说放弃,也有点可惜,毕竟西昌候很得父皇之心。但若还是娶,又不甘心,这人在武力方面实在是不能成为自己助力。 要不,想法子同时娶了西昌候和定国公家女人,哪个为正哪个为侧再说?不得不说,三皇子在某些事情上还真是算计太过,也不怕两边都得罪。 六皇子回到住所,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出宫开府这一好消息告诉六月,「我刚刚选了一个好日子,就在下月初十,咱们早早搬过去,省得你每日还要看别人脸色。等到了咱们自己家,你愿意吃什么用什么,全凭自己高兴,哪里还要按照份例来。」 其实六月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日日吃好喝好穿好,比她当宫女之时好了不止百倍。只六皇子觉得她每月还要给皇后请安,还要顾忌别人看法,才以为她过得不够好。 「做人哪里有完全自由,这样日子就很好。就算出府,也不能就失了规矩,让人笑话咱们府里。」六月自然是喜欢有自己的地盘,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 六皇子嗤笑,「就你讲究,府里都是下人,只有他们看你眼色,听从你的规矩,断没有你看他们眼色的道理。我还不知这宫里,做点什么不在单子上的菜也要自己出银子。到时候咱们家里全是你做主,谁要是不听,卖了不用就是。还有,管其他人怎么看,你是堂堂皇子妃,没人能笑话到你。」 六月白他一眼,她不过是侧妃而已。但看他那样积极为她奔走,都不好说些打击的话。 六皇子对所赐府邸很是上心,亲自带人勘察一番,画出图纸和六月一一商量该如何才好。 哪里是正房,哪里留给将来的孩子们,哪里修建成花园,哪里应该有一池塘,还有选种何种树木花草,选用哪里产出的砖瓦,甚至连家具样子也一一想到。这二人头一次有自己的家,都很是兴奋。 其实他们不过这样说着热闹,府邸都是皇家产业,原先就打理得很好,能动的地方并不多。他们也只不过简单修改一二而已,这样就足以让他们有家的感觉。 等到初十那日,六皇子和三皇子各自往府邸搬去。因着好日子同一天,内务府忙了个脚朝天。 好在,六皇子之前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搬家只是一个仪式而已。 到了住处,他牵着六月的手,带她一一走过各处,最后才来到正院。 v第二章 院子里到处都是红绸,让六月看得一乐,「殿下,这大夏天弄得这样喜气作甚,跟乡下娶媳妇一样,俗气得很。」 六皇子但笑不语,牵着她来到内室,「这里所有都是红色的,就是图一个喜气。当日你进门,是以妾室身份,哪里有这大红喜气。如今,我补给你大婚之礼,可好?」 说着,他拍手让全福人进来,为六月洗漱一番,穿上红色嫁衣,披上凤冠霞帔,再盖上那红色盖头。 六月都不懂应该拒绝,只愣愣由着他指挥人来做这一切。望着镜中自己喜气洋洋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哭。 看她眼睛湿润,六皇子笑道:「大喜的日子,有些地方就盛行哭嫁,新娘恨不能从昨儿夜里一直哭到新婚床上,也不怕哑了嗓子,让夫君不喜,休回家去。你可别哭,不然哭坏嗓子,我万一休了你,你可不许怨我。」 六月哪里还哭得出来,杏眼一瞪,恶狠狠道:「你敢!」这一辈子,他要是敢对不起她,非得用小刀子将他阉了不可。 全福人边笑边指导两人该如何来做。虽然没有花轿进门,但也不能太含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他对着母妃的牌位说一定会对她好时,六月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全福人也是个心里有数的,当日她被一位公公好好叮嘱一番,自然知道该怎么说吉祥话。直哄得六月哪里还顾得上哭,只顾着害羞了。 到了洞房之时,六月还羞涩得耳朵通红,不敢抬起头来。六皇子就是一乐,这人,明明都老夫老妻,哪里没有看过爱过,还这样羞涩。 「你低着头做甚,难道是第一次和男人躺在床上?」六皇子故意打趣。六月轻轻踢他一脚,背过身去不理他。 他附在她耳边悄悄道:「刚刚给你换衣服,你都没好好看那花色,快脱下来看看,保管你十分满意。」 六月还真是不知自己穿了什么,等被他扯下红嫁衣来才知,这厮竟然不知何时给她穿了那样羞人衣服。这不过是一条布带而已,能挡住什么,当真是羞死。 「天热,怕你不舒服,就特意让人做的凉快一些。」六皇子笑嘻嘻得意道。 这哪里是凉快,这半遮还露,还不如直接不穿。六月想躲进被子里,却被他从后面进入,一下一下弄得她动弹不得。 「好好叫出来就是,这里可不是皇宫,是咱们自己家里。为了让你痛快,我可是特意请大师设计了这屋子一番,保管你在这里喊破嗓子,外面也不会听到。」六皇子很是无耻,哄着六月叫出声来。 玉兔在手,玉团在怀,六皇子哪里还懂得收敛,大鹏展翅,用那一最有力玉杵狠狠捣着六月,直弄得细腰儿颤颤,钗环儿满地,直将那蜜坛搅翻,喷泄了一床的蜜水。 六月累的想要休息,只六皇子被她那娇嫩鲜花样子弄得收不回翅膀,还想一要再要。好在六月也算个中老手,将那蜜坛口儿一收一松,让那玉杵变回肉身,抵抗不住这变幻压力,终于火山喷涌之后平静下来。 到了第二日,直到日上竿头二人才爬起床来。对视一笑,这就是出宫的好处,只要不上朝,偷懒是肯定的。当日在宫里,终究还是有一些顾忌。 六皇子为六月梳着满头青丝,「今日你太累,且天太热,下晌再休息一番。等夜里,带你去那夜市游一游可好,那里杂耍种类繁多,还有各种你爱的小吃,包你喜欢。」 也不知是谁让她累,六月笑着撇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答应。 二人正在弄不尽柔情蜜意之时,小唐公公又来打扰。 六皇子那叫一个恨,气道:「还不滚进来,若不是大事,看本王不打断你的腿。」 小唐毫不在乎,心道呆会还不定是谁被打断腿。「殿下,娘娘,宫里派来四个女人,据皇上口谕,这不是一般的侍女,是正经伺候殿下的侍妾。」 呵呵,看殿下你的腿还保不保得住! 这日已嫁入破落侯府的许二小姐正带着一众仆妇在街上采买胭脂水粉。其实大户人家,这胭脂等物皆有专门商户送上门来,哪里用夫人小姐们亲自去采买。许二不过是借着各种由头出来散心寻乐子罢了。 她正从一家红脂阁里出来,却被人拦住求见。「本夫人也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相见?」许二很是不满。她们锦绣候许家虽然因皇后被关日子不太好过,但还没沦落到阿猫阿狗也见的地步。 她的贴身侍女近身上前悄悄道:「奴婢瞧着,竟然是那位主子身边的人,小姐不好不见。」 许二透过帘子一瞧,不再多说,只让两个贴身侍女随她到茶楼里一坐,看看那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都是熟人,好久不见,还怪想念。 「呵,嫁了人还是过得这样滋润,容光焕发,妩媚更胜从前,京城贵妇里也算独一份。」三皇子瞧着许二,眉脚一挑笑道。 许二也不客气,坐在三皇子对面,慢慢喝了一口茶方道:「殿下得胜归来,正是大红之时,竟还有功夫见我这等小妇人,当真是感激万分。殿下也不用绕弯子,有事吩咐就是。若能办成,定然倾力相助。」 三皇子起身来到许二面前,弯下身子将她拢在胸前,面贴着面笑道:「就不能是因为太过想你?本以为你嫁给那胖子会饥渴难耐,能旱得憔悴万分,没想到还这样光滑水嫩,让人忍不住摸上两把。你那夫君,别看和众多女人勾勾搭搭,听说床上功夫很是一般,不过是因着有钱,别人拿他当个冤大头。」 许二将他脸推向一边,「怎么,殿下想自荐枕席,可惜我也不是很缺男人,可怎生是好?」 三殿下又将身子往上贴了几分,「那倒不敢,还真是怕不如你养在庄子里那几个男人。这次来,当真有事求你,能不能答应?」 许二示意他说来听听。这雅间里只剩他们二人,三皇子便放心将计划一说。 许二一听便噗嗤笑起来,「你呀,还是这样会算计,现在又惦记上她。也罢,如今我这日子过成这样,看别人痛快,这心里就不太舒坦。她如今被禁足在家,估计早已闷坏了,我帮你弄出来倒也不是难事。不过,你可如何谢我?」她媚眼儿一挑,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可不干。 三皇子早有准备,将万两银票拿出,「诚意可足?你那嫁妆虽然丰厚,但奈何养人太多,估计银钱也不是那么凑手。」 许二拿着银票一笑,将它纳入怀里。「这东西且要藏好,放到里衣里方才放心。」她解开外衫,只露出里面水红色肚兜,将那银票放入那沟壑之中,「怎样,放这里可还安全?」 「你这是要勾引本王?」三皇子将手附上那两只玉兔,让她们蹦跳起来。 v第三章 「男人谁嫌多呢,睡一个试试滋味,说不定就别有一番味道。你敢也不敢?」许二自从成了妇人,嫁给那花花大少,便越发变着花样胡闹。日子太闷,总要寻点乐子。 三皇子其实更喜爱娇嫩嫩小太监,或者白面小书生,但对女人也不拒绝。尤其是上了半年战场,身边少了如花美人,就算有那妓子,也都粗俗不堪,恨不得被万人征用,哪里能激起他的兴趣。所以,如今倒是对女人也一样很感兴趣。 何况有许二这个中老手带着,更是让他体味到与男人在一起时不同的滋味。在这雅间里,不过就是一张供人休息的小榻,堪堪能并排躺下两人而已。如今被这二人折腾到天翻地覆,早已弄得不成样子。 等事儿完毕,许二扑在三皇子胸前,「殿下本事也不小,倒是很能让我舒坦。不过,就只来这一次,很是不过瘾,殿下说这可怎生是好?」 三皇子刚刚在榻上可是被这女人玩弄得不行,不过,他也很尽兴就是了。「难不成你还要跟了我,你婆家可不要翻了天。」 许二一笑,「就那破落户,怕什么。不过,我还没这想法,你既然已经定了她为正妃,我何苦凑上去找不痛快。咱们就在这酒楼茶楼、山间草地等随意相逢,尝尝那世间各种美妙滋味不也很好。听说你那别院里还有一颗百年梧桐,就在那树底下随意玩耍也很是痛快。」 「好色便罢,还贪财。也好,只要事儿办成,本王就将那庄子送于你,时不时和你在那树下大干一场也好。」三皇子不缺那点庄子,既然这女人要,送她就是。 许二还不满足,「殿下可是做大事之人,成事之后,可别忘了我。」 三皇子戳着她的脑袋,「还真是敢想,难不成让我学父皇,将二嫁之人封为贵妃?你那好姨母好歹是寡居之人,你夫君可还活着呢。」 许二自然不想学她那小姨母,若不然她进宫,不仅和女人争宠,还要和太监小白脸之类争宠,多没劲儿。在那地方,可不比这宫外,能让她随意找人解渴。 「殿下可是多虑,我岂能干出让殿下为难之事。只是,我若是有了孩子,还请殿下一定让他继承侯府爵位。若是万一那孩儿是殿下的,说不定还要请封一个国公来当当。」许二笑道。 三皇子拍了她白嫩嫩肉团两下,「侯爷可以,国公就算了,谁知道你从哪个男人那里要来的孩子,硬算在本王头上,岂不是吃亏。」 许二将他摁在榻上,将他那宝贝玩弄的再次站起来,俯身坐下上下摇晃起来,「那就到时候再说,怕你耍赖,今儿先要个痛快。」 若是往日,她自然要装矜持,可如今,有一天乐子先享受一天,管他明日如何。 他们这里靡靡之音不停,好在这雅间都是独立小院子,不然二人哪敢这样大胆。 可六皇子那里恨不能跪下来发誓。皇上赏赐的四个美人儿都是正经侍妾,还不能说扔就扔。 「她们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妖妖娆娆我哪里会看得上。等过了这阵风头,我亲自提脚将她们卖了。」六皇子恨得咬牙切齿,父皇就是不想看他日子好过。 六月脸儿一转,「殿下还说看不上,不过只看了一眼,就看出她们妖妖娆娆,这哪里是没仔细看,简直将她们看到骨头里去了。」 这醋吃的,委实让六皇子冤屈死。刚刚不过随口一说,这女人就拿着不放,可如何是好。 六皇子身子巴上来,「那媳妇你说怎么办才好?要不咱们圈一个小院子,将她们关在里边?」 六月虽然心中却是不满,有些酸气,但还不至于就理智全无,不过是耍耍小性子而已。若是她无动于衷,估计六皇子能真生气。这点小醋,乃二人最爱的游戏。 她也知道,防得了今天,防不过明日。如今只是个皇子就挡不住三妻四妾,若真能登上那个位子,她早已人老珠黄,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原来还能想得开,越是用情,反而有些难过。六月叹了一口气,笑道:「殿下,让那几个人过来看看吧,妾看着安置就是。」她虽为侧妃,但在这府里最大,如今管着整个后院。 六皇子自然是不让,省得她看了不喜。尤其看她那落寞神色,他都跟着心疼。 奈何六月坚持,她要学着面对这些,不能退缩着当一切都不存在。如今还好,等她有了孩子,难道还一直退缩装鹌鹑不成? 那四个女人果真是人间绝色,环肥燕瘦,个个不同。估计是皇上不知道儿子到底喜欢哪一款,便让人多挑几个来试试。 六月细细瞧过,有病西子型,一行一动弱风扶柳,很是惹人怜。还有那娇艳明媚型,如火辣妖姬一般让人勾魂动魄。还有那精致耐看型,甫一看特色不足,但越看越有滋味。 这些人,样貌身段无一不好,皇上为了儿子也是下了血本,竟然舍得让出来,没自个儿留下。 六月让这几个一一自我介绍一番,也算是初步有个了解。这几个也是些聪明人,话里话外都是一片真心,待殿下真心,待她也是姐妹情深。 一时看不出这些人到底性子如何,但总之让六月很不舒服。如今她们都是十五六最好年华,可等再过几年,便成了文贵妃、贤妃那类被闲置在一边的妃子了吧。 六月稳了稳心神,笑道:「殿下,妾看那春夏秋冬四个院子还空着,让她们各自住进去可好?若是以后人多了,再合住在一起也可。您觉得呢?」 六皇子脸色一冷,「本王觉得不好,这四个人刚刚介绍一番,竟然没有几个有傍身的好手艺,不过是会些吹拉弹唱而已,哪里就能住上这样好的院子。咱们这里,缺的是杂役宫女,不知你们可否愿意做些杂事?若是不会做事,府里可盛不下闲人,没有饭吃。」 那四位本来心中窃喜的美人一听这话,好悬没有晕过去,头一次听说侍寝的妾室还要做些杂役才能给口饭吃。她们床上功夫都很是了得,但不知明着说来好不好。 其中倒是那位病西施壮了壮胆子,娇滴滴道:「殿下,皇上派我们来时为了给您暖床,奴婢自然这方面还有些心得,不知能不能得一口饭吃。」 六皇子鄙夷道:「这算什么本事,大夏天的,本来就热,你们再一暖,岂不是要烫死本王。」 他冲着六月笑嘻嘻道:「咱们庙太小,她们又没什么本事,我倒是想到一个绝好的去处。三哥孤身一人出府,多么寂寞耐难。作为好兄弟,我竟然没能及时送上大礼。也罢,将这几人送上,也给他暖暖房去。」 那几人一听就要哭求,六皇子最不耐女人哭哭啼啼,斥责道:「要么当个烧火丫头,洒扫杂役,要么去给三皇子暖床,你们自己选。」 那几人哪里不知道该怎样选才好,立即止住哭声,静静跟着离去。 v第四章 六月自始至终都没反应过来,这人是疯了吧,皇上赏赐的女人也能转手送人? 那几人其实也未必个个都不好,甚至也可能是可怜女子,但是,她只想可怜自己,没有那多余心力去可怜别人。 将来有多少女人她管不了,能拖一时是一时,毕竟谁愿意和她人共睡一个男人呢。 六皇子让人抬着几个轿子就到了三皇子那里,正碰上三皇子外出幽会归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很是浓郁的脂粉气。 六皇子一乐,「就知道三哥你寂寞耐难,忍不住出去打野食了吧?不是兄弟我说你,不要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身上拉,谁知道她们身子有什么问题。」 「老六倒是会说笑,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怕媳妇,被个侧妃管得死死的。本王可是专门寻那干干净净小女人,用不着你操心。」三皇子懒得给六皇子一个正眼。就知道围着一个女人打转,能有什么大出息,连人间乐趣都享受不到。 六皇子鼻子嗅一嗅,「什么干干净净,干净的女人能用这种香,一闻就知道是个老手,不定和多少男人滚过,还来骗三哥你。这些废话不多说,今儿我可是专门来送你几个好货色。」 三皇子脸色一沉,他自然知道那许二上过不少男人,但又不是他妻子,一起玩玩有什么不可,就这老六爱管闲事。「你给的,哥哥可消受不起。」女人哪里能随便要,用完了,送给他,是真送女人还是送一个细作。 六皇子一笑,「老三你也忒小心眼儿,这几个是父皇刚刚送给我的,你怕什么。你也知道,我就只喜爱我家媳妇一个,别人可不敢留下。」 这个老六,当真让人瞧不起,连几个女人都不敢留下。也好,他留下,让父皇看看这老六办的是什么事。 也不知那六月到底滋味如何,怎么就能哄得住老六这样一个混蛋。要是等到那一日,他可要将那六月召进宫来好好尝试一番,看看是不是当真美妙。 六皇子将四个女人送到老三那里,顺道还往皇宫拐了个弯。如今不住在宫里,当真神清气爽,偶尔进宫只当消遣。 他见到皇上,先是诉说一番想念,便将正事提起,「父皇,您这样对我偏心,其他兄弟们定会有意见啊父皇。」 隆正帝有些懵,他近来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偏心老六之事,何来这一说。 六皇子笑道:「父皇,您赐给我四个美人,却一个都没有给三哥,他见了之后脸都黑了。秉着兄弟友爱的原则,我就将那些女人送给了三哥。您也是,儿子好歹还有个侧妃过日子,三哥那里却一个女人都没有,让他可怎么想。」 隆正帝一听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脸都黑了几分。这几个女人他都没舍得用,就是为了让老六长长见识,别总是围着侧妃打转。诚然,他见过六月,确实非一般美貌,是个男人都想搂在怀里疼爱一番。但疼爱归疼爱,也不耽误和别的女人云雨不是。 「就你这德行,还能指望你做什么?被个女人哄得团团转,朕哪里能让你承担重任。」隆正帝痛心疾首威胁道。 六皇子不以为然,「儿子不需要承担重任,只要美人相伴就好。您这么多儿子,何苦揪住我一个不放,就让我和媳妇好好过日子不成?」 他当真搞不懂皇上的心思,女人和大任之间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多和几个人睡觉就能得到江山?不稀罕。 隆正帝很是不耐烦,摆摆手让老六赶紧走,「过上阵子,朕定为你挑一个正妃,省得你无法无天,也省得那个侧妃翻了天。」 六皇子笑道:「好啊,父皇随意就好。」父皇选那个,他就让那个提前有夫婿。 从皇宫回来,六皇子着人去和六月说一声,他先到书房办点事,晚饭再一起吃。 六月知道,他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贵公子模样,但办起正事来却很是认真,是以也不去打扰,只安静呆在院子里树荫下,为他做一件里衣。 这厮,如今竟然不穿绣娘给做的里衣,全指望她来辛苦。还说若是别的女人做的,穿上就感觉被别人摸过一般。切,也不知道以前被多少绣娘摸过,当真是把她当做苦劳力。 六皇子那里让人找来门客,询问其中之一,「老三那里可还盯得紧?」 那人回话,「有六人两班倒,还算得力。今儿一早还见他去见了那许家二小姐,也就是那花大少的夫人。二人在茶楼雅间里呆了足有一个半时辰。具体做甚并不清楚,但据说二人应当欢好过,至少都重新梳妆打扮过。」 六皇子敲一敲桌子,冷笑道:「老三可不是如此喜爱美人之人。虽然女的残花,男的败柳,但都不是那种会纯粹为了偷情就凑在一起之人。这几日再多派几人,盯着那许家女人。」那人就不是个善茬,他倒是不怕别的,就怕有人又打他家小宝贝的主意。 六月见六皇子笑容满面回来,就知没什么大事,便将那将将做好的里衣拿给他试穿。 六皇子将衣衫脱下,却不着急穿上新衣,只笑嘻嘻抱着六月撒娇一般,「今儿我表现还行吧,就没有一点奖励?」 六月弹了他宝贝一下,「想得美,这只是应该做的,能有什么奖励。等你过上几年还这样好,到时候夜夜给你好处。」 「天,心真狠,这一日日都快将我掏空了,过几年想夜夜要好处也未必有那实力,还不如现在先给点甜头。宝贝儿放心,以后我也这样做,绝不让别的女人欺负你。」六皇子厚着脸皮就蹭上来,哪里还有商量的意思。 六月将那宝贝狠狠夹住,「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然就给你夹断了,再不让你有那逍遥机会。」 六皇子哪里还听得进去,只想让她快些夹,紧些再紧些,动起来才痛快。他家宝贝不仅香喷喷想让人咬,这夹击进攻的功夫也是日渐长进,当真让他想有点别的念头都不行。其他女人哪里有他家宝贝这份内外兼修的好本事。 好在二人念着就要晚膳十分,不敢再多胡闹,只草草有点满足就收场。反正现在住在自己府里,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必急于这一时。 等用过晚膳,六皇子才将白天发生之事告诉六月,自然没提皇上想要为他娶正妃之事。他能解决,何必让她跟着瞎琢磨。 六月听说三皇子竟然和许二小姐走到一起,很是惊奇,「那许二不是嫁了人,她婆婆就不给她立规矩,竟然能天天出来鬼混?」不都说新婚头一年,新媳妇进入的就是地狱场,能让婆婆折磨死。 「那破烂侯府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哪里管得了那样多。这许家虽然败落好些,但许贵妃毕竟是宫里头一号宠妃,其他人家总得顾几分脸面。且那花大少也不是东西,谁也别说谁。」六皇子对那样人家很不以为然,就那家教规矩如此不讲究,败落是必然之势。 他都没好意思对六月说,那许二婆家家里的小厮侍女都未必有干净的,一家子内里都偷情成什么样,哪里有脸管那许二。 v第五章 过了几日,门客那里消息就传来,许二约了安三小姐出门上香。本来定国公府是下了禁足令,已经将那安三选好了人家,就是边关一武将,定国公亲自带出来的,且都是同一地方之人,很是可靠放心。安三嫁过去,即使脾气大些,那人看定国公面子,也会给她几分体面。 安三小姐知道后,定然是反抗万分,甚至绝食,后来还是恋着红尘不肯真死妥协下来。这次许二来请,定国公夫人自然是不愿意让她与那种女人走得太近。 但因安三苦苦哀求母亲,只想离京之前去拜拜菩萨。她母亲一向心疼她,便求了情让她出去散心一日。 六月见六皇子派人去寺庙,便很是好奇,「殿下这是有何事,求神拜佛自己去才心灵,派别人去怎好。」 六皇子心中一动,「也是,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热闹。你也有阵子没有出去,很该去散散心。」 六月嘴角一挑,「明明是殿下想去玩耍,还要赖上我。」不过,她也很愿意出门就是了。在皇宫呆了九年,再不愿日日被关在宅子里。 等二人到了香山腰处一个分叉口,六皇子让人赶着马车继续往卧佛寺而去,只带几人往另一岔道而来。 他准备还很充分,竟然还有那种只做一人的滑竿一样小轿。不过六月体力很不错,她宁愿自己走,也不愿让人抬。 天气虽然热,但这里树荫茂盛,慢慢走来,并不觉得不适,反而很是清爽。「闷久了,走动一下,身体更好一些。」 六皇子在她耳边悄声道:「也对,不然夜里可怎生承受得住。」这厮就是忘不了这毛病,动不动就往歪里想去。 道路越来越险,几个岔路口走过,哪里还有行人影子。尤其是,后来这几个口,都好似被人刻意隐蔽过,像是没有小路了一般,不是熟人还真是不太好找。 「殿下偷偷摸摸来这里作甚?」六月很是好奇。香山有八大寺庙,从没听说有这样隐蔽之处。 六皇子一笑,「自然是有用处,你只一会看热闹就好。」 走了好有三刻钟,才到了一处庙宇。青砖红瓦,倒是与一般朴素寺庙有些不同。 六皇子捂着六月小嘴不让她说话,拉着她躲在一旁悄悄看。不过一刻钟,便有两个男人结伴而来,叩了那庙门三个三下,很有节奏。 庙门打开一小半,一二十岁左右小尼姑露出头来,看是熟人,方闪出身子,将那白乎乎修长玉腿攀在一人身上,「你还舍得来,都忘了我们姐妹在这里苦等。难不成是上次那十八罗汉阵将你吓怕了去。」 那语气哪里是出家人,比那妓院里的妓子来的还要放得开,看得六月目瞪口呆。 只见其中那一胖子将那一张大口凑到小尼姑面前啃了好一会儿方才放开,「莫说十八罗汉,就是三十六个一起来我也不怕。王兄你是不知她们这里那十八个小尼姑,恨不能三年没和男人欢好,差点就压榨死我。若不是我早有准备,哪里还能活着下去。」 那尼姑捏了一下那人根子,媚笑道:「还不是你点名要这一道菜,自找的。若只是和我来一番,不也就省得你腰软腿酸。」 「你一个顶过那十八个,要不然为何让你守这门,还不是因着你雁过拔毛,是个进门的都被你受用一番。也不知你们师太从哪里捡来你这尤物,竟然越战越猛,直把男人都吓得腿软。我今儿可是不行,你只拔王兄的宝贝就行,且给我留些力气玩些别的。」那胖子当真就把这尼姑推给身边人,自己往院子里跑去。 这边躲着的六月看得面红耳赤,轻声斥责,「这哪里是庵堂,简直比那肮脏之地还要不堪,也不怕佛祖生气!」她当真不理解这些男女,想荒唐到那红尘中荒唐就是,何必披上出家人外衣。 六皇子哄道:「这里据说前朝就有,一个女细作开的,就为了哄朝堂大臣过来套消息,下了很多力气。后来里边女细作虽然被杀,但这地方却保留下来,好有百十年历史。莫生气,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等哪天将他们杀了喂狗去。」 嗯,六月觉得随便就杀人喂狗好像也不是很好的现象,但她一想,总比留着这样的地方要强,也就不再说话。 等了好一会儿还没有人来,六月就想拉着六皇子到别地方去,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还要听那些浪言浪语不成? 六皇子示意她不要动,指指前方,让她看是谁来了。 六月一瞧,那不正是许二小姐和安三小姐。这两人给她阴影太大,她的记忆很是深刻。 只见那许二很是体贴的安慰安三,「让你嫁你就嫁?也是个傻子。今儿我可是听说六皇子要来,你只要和他成就好事,还怕嫁到那犄角旮旯地方去?」 六月忍不住扭了六皇子一把,差点疼死他。等那二人进去,六皇子方委屈道:「与我何干,我可没招惹她。那许二打的好主意。那安青茹也是笨到家,被人耍了也不知道。」 等安三跟着许二进了这里,就觉得有些怪异。这哪里是寺庙,是个庵堂不假,院子里也是香烟袅袅,但太香了,这可不是寺庙里寻常用的香。 安三小姐问道:「照临,这里是何处,怎如此诡异?竟然还有那奇怪声音。」虽然她不太懂,但多少也还是知道一些那些男女声音。 许二小姐笑道,「我的好妹妹,长这么大竟然连这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你要是但凡懂一点,早早将那六皇子勾引到身子下,哪里会出来一个宫女争宠的事情。今儿姐姐带你好好开开眼,一会用些手段将六皇子哄住,还愁正妃之位不是你的。」 说着,也不顾安三小姐脸红,就将她拉到暗门处,从那里能看到另一个屋子景象。那屋子里正有两男六女战在一处,竟然不分彼此,互相取乐玩耍,哪里是正经女人能干的出来。 「好青茹,你可不要再害羞,你以为那个叫六月的宫女凭什么能将六皇子哄住,还不是在床上放得开,才能拿捏住男人。姐姐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男人心思。你且好好学学,一会用得着呢。」许二劝着安三,让她更投入一些。有些事情,即使有药物助兴,也不如自己情动来得舒服。 不过观战一刻钟,安三小姐便已经受不住,她一未婚女子,哪里见识过这些。 许二看她身体反应还算不错,就将她哄入另一个屋子,只待三皇子前来采摘。 事儿办好了,她才有足够好处拿不是。 六月虽然很是厌恶安三小姐,但也知这不是她一人之事。安家有丑闻,对六皇子也必有影响。 「殿下,您还不赶紧让人救她出来。这地方如此脏乱不堪,若是让三小姐出了什么事可怎生得了。」 v第六章 六皇子见她焦急神色,笑道:「你倒是关心她,忘了她拿鞭子要抽你了,还害得你差点被老三那臭贼占了便宜。」想到这里,他突然不想按计划进行,就让那蠢女人受点苦也好。 六月急道:「妾哪里有那闲工夫管她,还不是因为她姓安。别人说起来,定会提到定国公府和您如何如何,何必被她连累了名声。」 有六月这句话,六皇子如被小凉风吹过一般,心里那叫一个舒坦。还是小美人儿又体贴又懂事,处处将他放在心里。 六皇子回头招呼了一个侍卫,轻轻嘱咐一遍便带着六月转到别处去,「打探到一个好地方,可以看好戏。」 六月知道安三小姐不会中计,便也放下心来,随着他胡闹。等到了那处墙角,她很是窘迫,这人竟然带着她爬墙到一屋子里,从那里可以看到另一房间景象。 只见有人用迷烟将安三和许二迷晕,然后扛着安三悄悄溜走,只把许二赤条条放在床上。 六月瞪了六皇子一眼,示意他不许看。六皇子很是不屑一顾,就许二那破败模样,求他看他也不看好不。 过了不过一刻钟,便有一个美艳小尼姑将三皇子送进屋子里来,「爷也真是绝情,竟然不让奴家作陪。其实只有一人有何好玩,不如让奴家掺和一腿,好好伺候一番。」说着,当真想捉起三皇子中间那一小腿放入自己身子里。 三皇子一躲,揉一下她的白馒头,笑嘻嘻道:「别,爷可听说你们功夫了得,别弄得我发挥失常,在那美人那里丢了脸面。待爷征服了她,再来任你采撷可好?」 那尼姑打掉他那双大手,嗔道:「哼,据说是一个雏儿,你随便两手就能将她驯服,还用这样大费周章。也罢,今儿我可又要旱一天,当真命苦。」 三皇子笑道:「真是个磨人精,也罢,让我那两个侍卫侍候你一番可好,爷我替他们出银子,让他们也知道什么叫人间极乐天。」 那小尼姑听到这话,才满意得扭扭摆摆离去。只要有银子,和谁玩耍不是玩,又开心又能赚钱就好。 三皇子来到房子里不过几息功夫,便觉身体躁动不安起来。心里暗骂,这群尼姑也忒能折腾,不把男人的宝贵精水给压榨干净了都不停歇。 也罢,有这些东西助兴,才能更好痛快一二,也叫定国公家女人跪伏在他身下。定国公那老货,在战场上处处挤兑他,要不是他警醒,说不定就被自己人用箭给射死。 想着明日那老货知道自己孙女在他身子底下死去活来,三皇子那脸就得意的有些扭曲。此时,他脑子已经有些不太清醒,全是那折磨人手段。带着报复和快意之感,他哪里还能分清身子底下是谁。 至于那许二,好在久经人事,身子很是耐磨,不然早就叫这三皇子给钻透了去。且她如今也有些恍惚,脑子里全是各种香艳景象,自然也不管身上这人是谁。 二人做得地动天摇,直弄得隔壁六皇子二人身心躁动。六皇子轻轻骂道,「别看老三那家伙不行,可用了药也够不是东西。你可不许看,不然晚上回去好好揍你一顿。」 六月都不用等晚上,就先狠狠掐了他好几把,「你也有脸,带妾来看这种肮脏东西。看这二人猪狗不如这模样,当真下作,看了几天都洗不干净眼睛。」 六皇子心里暗笑,可不,老三当真是像那发疯的种猪一般,到处找母猪配对,也不嫌脏。 这二人不过偷看几眼就受不住,一面是嫌弃那两人行为不堪,一面心里有有些痒痒,忍不住湿润起来。 六皇子早将六月身体摸透,笑道:「怎么,这就想要,可这里太脏,我都怕委屈了你。」 六月踢了他几脚,「有正事办正事,没正事赶紧走。」六皇子得令,带着她就偷偷溜了出去。 至于后来如何,六月自然不知,只知道当日傍晚有官府之人得知这种场所便来查看一番。倒不是要封了这里,只这里赚了大钱竟然不交税银,当真可恶。尤其他们还得了上面吩咐,一定要好好骚扰一番。 于是,正在打算彻夜不休大干一场的三皇子和许二就这样赤条条被人捉奸在床。 来的不是一个两个,还能封口。来人很是复杂,自然就有那盼着三皇子倒霉之人,将这消息嚷嚷得满京城都知。甚至那几位还亲自将许二送给府里,将三皇子逼/奸之事说了个明明白白。 许二婆母哪里不知道自己媳妇是个什么货色,心知这位是连家里头脸不错的小厮都能勾上手的女人,哪里会是被三皇子逼的,定然是两人狼狈为奸才滚到一处。 若是这事悄悄了解,许二婆家才不管这破事,可谁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自家儿媳和三皇子在那尼姑庵里贪欢,若不先发制人,他们侯府就更加没有脸面。 其实这事不算大事,男人管不住裤裆也不算什么。但这男人是刚刚从战场上归来的三皇子,事情就复杂多了。 这三皇子管不住裤裆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当真是让人不得不琢磨一二。若是这人以后登上宝座,那岂不是家里稍有姿色的女人都很有可能被这人强迫了? 谁喜欢一个没有原则玩弄女人,时不时有可能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人当皇上。这三皇子也是,怎么这么多黄花闺女不勾搭,来勾搭一个名声败坏的少妇,当真口味独特。 等京城里谣言传遍,六月这里自然也听说,心里很觉好笑。京城中人也很是闲,整日里揪着这些男男女女的消息传来传去,后来简直离谱,以至于发展成三皇子男女通吃,而且最爱勾搭别人家媳妇,在街上看见好看的就非要霸占到手不可。 别人家都当做笑话,定国公府却是吓了一跳。六皇子让心腹将中了那迷药和助兴之药的安三小姐送回国公府,并将事情复述个大概,还嘱咐他们且要好好防备那许二等人。 定国公气得脸色发青,他急流勇退一是为了不给六皇子增添负担,二则是为了让家人平安度日。 但凡牵扯到皇位更迭,哪次没有大堆的人命往里填。他们与六皇子是扯不开的关系,就算不站队也会被人视为六皇子党,他们不止是为了死去的女儿,也是不得不站队。 可若是再和三皇子扯上关系,有了姻亲这一层,那皇上该怎么想他定国公府。这是两头都投靠,对权势巴得这样紧,以后会不会野心更大冲着皇位而去? 「你但凡有点脑子,就不该让那孽障和那不守妇道的许家女儿走得太近。为父多次说过,要好好看管于她,不要惹事。今儿却瞒着我们放她出去,万一和三皇子在那地方发生苟且之事,让我们安家有何脸面在京城立足,安家的女儿有何脸面出嫁?」定国公因是公公,不能冲着安三小姐母亲开骂,只得骂自己儿子,拐着弯儿骂老三媳妇。 定国公夫人也很是无奈,「哪有快出嫁之人往外乱跑的道理,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就这样没有思量。还有你,作为当家主母,怎就随意放她出去,岂不是要害了咱家。你也是有儿有女之人,难不成不知道脸面的重要?」她因女儿去世很受打击,多年来家务事都是交给大儿媳妇打理,并不管这些。可如今看来,各房心思还是太复杂,让她都看不清楚。 其实大儿媳妇很是委屈,那安青茹是三房唯一嫡女,平日就娇惯嚣张得很,吃穿用度恨不得是府里头一份。她这做大伯娘的自然是想管,可说一句,三弟媳妇就哭诉半天,哭她命苦,只有这一个女儿还不受别人待见。这样情况,让她这个当家媳妇也很是为难。 v第七章 就说今日,她自然是拦着不让安青茹出去,可架不住三弟媳妇苦苦哀求。她以为不过是上个香,能有多大事,何况有一些仆妇跟着,谁知道竟然上香上到那窑子里去。 大儿媳妇心里不好受,但还是忍下来,不说话只认错,谁让她是当家媳妇,自然要比别人多些担待。 但三儿媳妇向来娇宠惯了,见公婆都数落自己就很是不满,委委屈屈道:「我哪里知道许家那小蹄子有这种歹毒心思。不过,若是和三皇子成就好事,不也是美事一桩。凭着咱家实力,青茹定是妥妥的三皇子正妃,不比嫁给边疆小将有出息的多,对家里也有好处不是。」 定国公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娶妻娶贤,这句老话说得太对。当初就不该答应老三,让他娶了这个庶女出身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初她借着有点亲戚关系,和老三勾勾/搭搭,成就美事。 因想着是小儿子,又不用顶起门户,便最后妥协,让这女人进门。如今看来,当初就不该心软,最多让这女人当个侍妾才是。 定国公夫人老脸一红,这儿媳妇还是她的远方亲戚,若不是她引狼入室,何至于让自己儿子娶个这样货色。 其实,老三要真是好货色,也不会和媳妇婚前就勾搭上,只作为父母,错总是别人的,哪里会怨到自己儿子身上。 最终,家人商议,将老三媳妇也一起禁足,直到安青茹出嫁。 那安三小姐和她娘亲一样思路,醒来后竟然后悔没能和三皇子成就好事。虽然她打小就喜欢表哥六皇子,但因表哥眼里始终无她,她另寻下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皇子正妃好歹也比去边疆强。且若是她成了皇子正妃,地位上就高六月一等,又是长嫂,必定让她吃些苦头。 这脑袋昏了的安三小姐,竟然一点都不埋怨许二小姐,还想着下次借她之手,来一个大翻身。当真不知这人脑子是如何长的,为了权势,脸面之类全不在乎。 对于三皇子又闹出如此丑闻,隆正帝很有几分不满。虽然男女之事实在是太平常不过,可也不能总闹到沸沸扬扬的地步。 此时的隆正帝早已忘了自己也曾到处留情,也曾为了娶到安国公遗孀如今的许贵妃而引发了两国交战。 他在贵妃这里吐一吐苦水,「老三办的都是什么事儿,早先为了娶西昌候家小姐,恨不能给人当上门女婿,后来又在前线和定国公套近乎。本来朕还为难到底将哪一家小姐赐为正妃,可他又和你家那侄女闹出这等事情。」 贵妃也很是郁闷,许家有好事人家想不起她是锦绣候府许家女儿,只记得她曾经是个寡妇。可若是许家有坏事,每次都能扯到她的身上。 前几日她母亲还过来求见,想请她帮着锦绣候府里剩下的两个女儿谋一谋前程。如今,好人家谁敢和他们沾上亲家关系,哪个不怕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戴了也就戴了,还闹得满城风雨,要脸不要了。 母亲打的名义是为了那两个女儿的前途,可贵妃却知道,不过是锦绣侯府又想着靠联姻巩固势力罢了。卖了一个又一个女儿,当真是毫不知足。 许贵妃对家族已经没有一丝好感,对亲生爹娘也不再有那愚孝之心。只她同为女人,不想看她们落入虎口,倒也将这事揽了过来。 不过,有的人可帮,有的人不可帮。若是那势利女子,只想攀龙附凤,那她可帮不起。若是那只求能将日子过好,她出手才觉得有些价值。 许贵妃见皇上头疼,便用玉手轻轻按摩。因她不惧炎热,身上很是清凉。 皇上被那冰凉凉手指按摩片刻,身子舒缓不少,叹一句,「还是在爱妃这里才能解乏。如今朕老了,倒是越来越看得开,这世上,也惟有你才是朕的知己。」 许贵妃心中冷笑,都知道自己老了还夜夜找几个女人作陪,谈什么知己,莫要污浊了这两个字。 她面上笑道:「皇上厚爱,妾诚惶诚恐。妾只希望陪着皇上地老天荒,恩恩爱爱。皇上哪里是老了,实在是操心太过。妾劝过多次,儿孙自有儿孙福。至于那三皇子,您不如问问他有何想法,按他意思赐婚便是。皇上,您难得来妾这里,不要说这样没意思话可好,妾都想您好几天,您也不知道给妾几滴仙露。」 她不想多谈这些,实在是累心,便哄着皇上在床上多用一些力气。隆正帝因着如今信道,身子骨出奇得好,夜里自然是赏赐了贵妃满瓶子的仙露。 隆正帝在这里过了一把瘾,便想着贵妃说的不错,让老三自己选一个正妃,赶紧将心稳下来就是。谁知道等他问出口,那老三竟毫不客气,想将定国公府小姐娶为正妃,西昌候府小姐纳为侧妃。 呵,有武将护身,又有宠臣相帮,他这个儿子倒当真心大。 隆正帝很是生气,便将三皇子逐出皇宫,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想好了再来回话。 但三皇子是谁,在门客相帮之下,想出一绝好主意,竟然通过道士,将那香艳尼姑庵里的几个尼姑送进了宫,让皇上见识见识什么叫人间尤物。 隆正帝本待不想要,光头女人有何好看。可在道士那里见到了那几名女子,就拔不动腿儿,生生将后宫一众美人儿忘记。 六月听六皇子说起这事,深觉不可思议,「那些尼姑什么脏的臭的男人没有接过,皇上竟然也要?」 男人不都是喜欢冰清玉洁、清纯如玉的女子吗,为何偏有人这样重的口味。 六皇子嗤笑,「如今那群道士不知道做了什么丸药给皇上吃,让他天天不能满足。一般宫女到底是良家出身,再刻意训练,手段也不如那些风尘女子。那些尼姑从小就只有一件事,为着伺候男人日日调/教。且那日你也见了,她们哪里还有廉耻,绝不是被迫卖身那种女人,天生的独特体质,见了男人骨头就软。皇上是什么人,只要能床上舒服,还管那女人什么来历。老三也够可以,一介皇子竟然做起了拉皮条生意,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 六月看他说的不堪,便捂住他的嘴,「别瞎说了,让别人听见,岂不是要倒霉。不管别人如何,咱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即可。」 六皇子最爱听「咱们」之类的,他一下子将六月纤纤手指咬住,笑嘻嘻不松口。 「属狗的不成,什么都爱吃。」这人还不怕痒不怕疼,六月只好用另一只手弹了弹他的宝贝,这才逼得他松口。 六皇子将她抱在榻上,「我挑食着呢,就只爱吃你一个。」 看六月转过脸不理他,六皇子咬住她那羞红的耳垂,「脸红作甚,来来来,这几日天天忙着正事,都没好好吃饱,你来喂一喂夫君可好?」 看他那赖皮小狗模样,六月只好喂饱他一番。她脑子里突然想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荤话,好似是说男人这一生是在走下坡路,精力只会越来越弱。但女人不同,经过了最初的不懂人事阶段,后面只会越来越想,堪堪能将男人给压榨透了。 等第二日睡醒过来,六月脑子里竟然还想着此话,随口说出来不说,还很是好奇,「照此道理,三妻四妾就没有道理,很该是女人多娶几个丈夫才是。」 v第八章 说出此话,她就怕的钻到被子里,完了,嘴怎么就这样快。 六皇子一听那叫一个爆脾气,「谁说男人走下坡路,保管七老八十还让你夜夜新娘。竟然还想着娶几个小丈夫,当真是反了天了。」说着,将六月从被子里抱出来。 「看来往日还是太体谅了,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雄风不倒。」六皇子将那肥沃土地尽握手中,直将小道快要开拓成林荫大道,还不罢手。 六月才知这人往日竟还算顾念于她,没有使劲儿折腾。今日被人拿住把柄,才知道平原也能被耕耘成千沟万壑。最后还是苦苦求饶,哭泣不止才让他宝贝留情,放她一马。 「还有没有其他想头?还想不想小丈夫?」六皇子将她压在身下威胁道,若是她敢点一下头,估计能将她夷为平地。 六月哪里还敢冒这等念头,只一个劲儿夸耀六皇子,势不可挡。她也不过就是就事论事那样一说,哪里是想找那小相公,简直冤屈死。 别说她从一而终念头根深蒂固,就算为了活命,也不能有此想法。这厮如此爱醋,她连想都不敢想这一茬。 因着有把柄握在六皇子手中,六月这几日很是被摧残,当真承受不住,就要她想着造反将他重新制服之时,宫里传来皇上病倒的消息。 隆正帝被这几个小尼姑伺候的简直晕了头脑,懒于朝政不说,还当真将西昌候之女赐为三皇子正妃。 当然,这里边也有西昌候的功劳。他既然想着做未来国丈,六皇子那里是走不通了。就算他把六月给害死,六皇子那性子也不会娶他女儿。 倒是三皇子,虽然没脸没皮、人品极差,好歹识时务为俊杰,知道和他联手。情情爱爱算什么,只要闺女当了皇后,有什么不好说的。 于是,朝堂之上西昌候和三皇子联手,差点就做到只手遮天。而隆正帝一位迷恋和女人厮混,哪里还顾上这些。 那几个小尼姑只需要施展一丝丝功力就能让皇上醉生往死。可她们不得满足,只好和那些道士偷偷交在一处。 宫中道观里如何乌烟瘴气,其实宫中之人几乎个个清楚,但无人敢管,也无人想管。 除了个别看不清形势的小妃嫔,如苏木之流,其他的都盼着皇上不来才好,省得在她们这里又发脾气,还可能晕死在床上,那可是死罪。 见皇上被那些小尼姑恋住,她们都松了一口气。这样很好,至少不用担心皇上晕倒在自家床上。 还有那文贵妃、贤妃,恨不能皇上早早咽气,正好趁着这大好形势登上皇位。 本来,三皇子之流当真让那些道士、尼姑哄着皇上立下遗诏,想着立三皇子为太子。但皇上在这一事情上无比执着,他觉得自己如今正当壮年,夜夜御五女都精神抖擞,何必想这等丧气事。 正当隆正帝意气风发再活五百年之时,竟然就在与几女激烈闹腾之时突然晕死过去。那些道士尼姑自然很是害怕,若是皇上当真死在这里,他们必然是陪葬下场。 在快速商议过后,还是请太医来好好医治,最终也落了一个中风的下场。 皇上躺在那里,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但脑子异常清醒。他这时候记起先皇就是如此,也曾躺在那里。而他,当时除了窃喜,好像没有一丝担忧和害怕。 因着就要登基为帝的兴奋,他当时还和几个宫女寻欢作乐,那是一种异常紧张的欢乐,在狂欢中寻求发/泄。 而现在,他才知道天道轮回之说,当初那样待先帝,如今也轮到了自己。 不过,他还是要幸运一些,至少贵妃和德妃坚持过来伺候着他。只那文贵妃,竟然以宫中资历最老为由头,想要把持后宫。还有那贤妃,平日里最贤惠不过,从她嘴里从无听到一句她人不好之语,如今也柔中带刺,处处挤兑贵妃德妃二人。 许贵妃拿着帕子,细细为隆正帝擦拭身体,一丝不苟比平日里伺候得更要细致。而德妃,则和文贵妃贤妃对上,护着许贵妃能近身伺候。 文贵妃本要带人前来赶走许贵妃和德妃,但宫里众人却并不在她手中掌控,气得她想要跳脚,「你们也不睁眼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候,还来这里添乱。太医早就说过嘱咐,一定要静养,你们为何就是不听,偏要来凑热闹。」 贤妃也帮着劝道,「妹妹们都还年轻,这等体力活哪里做得来,还是我们来服侍就是。咱们都是姐妹,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鼎力支持,以后也好想见不是。」 德妃冷笑,「既然静养,姐姐就不要再多说话,有那功夫,不如让几位皇子早早过来侍疾。我与许贵妃娘娘早已传出话去,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到来。」 贤妃一皱眉,看向文贵妃,不是说好了不让宫人往外传递消息,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你也不用看文贵妃娘娘,娘娘自然是下令不让将这消息外传,但皇子不是别人,凭什么不让他们知道消息。若是觉得妾做的不对,文贵妃娘娘找个理由责罚就是。」德妃踩不怕这两人,反正早就撕破脸皮,还怕她们不成。 这时候许贵妃也幽幽叹息,「陛下如今这样,咱们几个女人哪里能做主。是我让德妃传出消息,不止三皇子、六皇子,连七八两位皇子也一并召了回来。」 大家都是贵妃,文贵妃还真没资格管束许贵妃。她待要生气大骂,却被贤妃使眼色止住。 如今皇上还没死呢,怎么能说出让人抓住把柄的话了,还是稳妥为上。 他们以为皇上神智也不清楚,哪里知道个个表现全被皇上记在心里。只可惜,他如今也知道心里恨,却全无反抗能力。 六皇子知道皇上因纵欲过度中风的消息之时,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你不知道,母妃未出阁之时乃京城最耀眼明珠,谁人不赞一声天香国色。这样一骄傲美人,竟然进宫做了侧室,也不知道她是否甘心。当年人人都说我母妃独宠一时,皇上心里眼里也只有她。因为嫉妒,许多人对我很是不好,当做泄恨工具一般。」六皇子靠着大树席地而坐,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六月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只用手慢慢帮他按摩头部舒缓一下。六皇子失神片刻,方握住六月手道:「若父皇当真心里有母妃,又怎能看着她被人害死,又怎会让我被人欺负。」 六月当初虽嫌六皇子有些不够体贴,但想他小时候定是没有人教会他如何与人相处,也是一可怜孩子。「殿下何必想那往事,如今咱们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母妃泉下有知,定然为你感到高兴。」 v第九章 六皇子一笑,「你说得十分对,想那些不痛快的作甚。我只是看他如今躺在床上生不如死有些感慨罢了。其实我私心里恨不能他快快死去,但却下不了这个手帮他一把。」 「殿下万万不可,那人毕竟是你父亲,就算他如何对不起你,好歹也算有养育之恩。世上有多少父母将儿女当做物件随意买卖,甚至往死里打骂。这样相比,皇上也不过是教养上有些忽视罢了,并不是多大罪过。」 六月倒不是当真觉得隆正帝还算不错的父亲,只是杀父乃大罪恶,若是开了这个头,以后还不定怎样无底线。 做人最怕的就是撕开底线,底线一低再低,最后都无法预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六皇子虽然时有任性,但并不是恶劣之人。若是由着他任性而为,最终还不定成为怎样恶人。 六月苦口婆心,将那听来的家长里短说不清的无道理之事说来与殿下听,只为打消他弑父年头。 说到最后,六皇子都笑出来,「还真不知你那小脑袋里装着这么多故事,一个个十分有趣。你且放心,我也只是想想,并不当真动手。不过,若是有人要动手,我也不拦着就是。」 如今六皇子当真没有多少时间出宫,整日价呆在宫里侍疾。不止他,三、七、八皇子也一样如此。这种情势,有哪个敢轻易离开,万一皇上醒过来,或者其他人有不臣之心可怎生是好。 三皇子以老大自居,在这殿内主持各种事物,恨不能当自己是太子。 七皇子本就性子沉稳,经过晋阳王之事,更是阴沉沉不吭气。他其实也觉自己无必要吭气,只要八皇子当不了皇上,其他不管谁当皇帝都与他无关。当然,他看三皇子那副恨不能尾巴翘上天的样子也不舒坦就是了。 八皇子,他还能怎样,本就不是特别聪敏,后来身子彻底废了,母后又靠不上,早就成了行尸走肉。也是现在,他才看清众人嘴脸,原来那样讨好,一旦他失势,就恨不能躲得万里远。 至于六皇子,只要老三不来故意找茬,他都装作看不见,只一心侍疾。他受六月多次教导,为了在宫里能找点事情来做,便日日在床边讲着乡野小故事。 或是谁家家里太穷怎样得了一个宝贝就发家致富,或者谁家怎样卖了田地娶媳妇,或者谁家连生了七个女儿还生不出儿子等等,其实很是无趣。但六月坚称,皇上这样高高在上之人定未听过此等故事,讲来才有意思。 六皇子觉得皇上都病入膏肓神志不清,哪里还能听懂什么故事。但因着媳妇儿多次嘱咐,他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讲就讲吧,至少还有一个静心的好处,省得像老三一样坐立不安,恨不能脸上明晃晃写着盼父皇早死之意。 众妃此时也全部轮流侍疾,尤其是那些没有皇子的妃嫔,恨不能献出自己十年寿命换来皇上健康。不然皇上死了,她们只有如行尸走肉般枯萎在那凄凉北宫里。 现在她们虽然不得宠,日子也不算好过,但比起太妃,却又好上太多。 四妃坐阵,宫里秩序还算井井有条,并无出什么大岔子。至于朝堂之上,三皇子和西昌候想要把持朝政,但对他们不满之人甚多,哪里会服从,因此闹得一塌糊涂。 三皇子倒是想把那些不听话之人都统统拉出去砍了,但一则人数众多,二则他当真还没这权力,毕竟不是太子就算了,连监国权力都未拿到,哪里能随意砍杀大臣。 朝臣反对这二人的最大理由,暗地里是因着二人品行不良,做的事情太过恶心人,明面上更是正当,那差点弄死了皇上的尼姑可不就是三皇子所献,而那道士是西昌候所献,这二人当真做尽了龌龊之事。 因在朝堂上无法施展开来,西昌候献计,将其他皇子给弄下去,那位子自然而然也就惟有三皇子才有资格继承。 两人商量半晌,方从晋阳王身上想出一妙计。晋阳王用皇上勾搭小母妃这个事情,弄得皇上灰头土脸。他们如今也可拿来一用。 这日,六皇子如往常一般到殿内侍疾,刚一进去就觉得不是十分对劲。贴身服侍太监并不是皇上常用之人,那四妃也皆不在内,只留两个小妃嫔在一旁服侍。 因一众妃嫔从伦理来说皆是六皇子母妃,他平日里并不与那些人打交道,尤其是那几个年纪轻轻之人,所以对她们面容并不清楚。 只今日这人他不可能不认识,乃是他家媳妇的老熟人,叫个什么木的那个女人。虽然和这女人不熟悉,但知她品行不好,为权势说反目就反目,毫无节操,十分让他不喜。 六皇子问那一太监,「灵公公去了何处,为何不守着父皇?」 那太监低头答道,「奴才不知,好似文贵妃那里有事相请。」 「那其他三位皇子又去了哪里?」六皇子再问。 那人和另一人对视一眼方答,「奴才并不知,估计是有事才晚来一会。」 六皇子也不再多问,只向外走去,想着人多才一起进来。这些人个个面怀鬼胎样子,他不想多呆。 只他还未走成,苏木和另一妃嫔便开始脱起了衣服,还让几个太监将他拦住。 六皇子斜眼看了一眼这两个女人,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一个套,专为他设计。 「不知廉耻,父皇待你们何曾亏待,竟然做出这等下/贱之事。你们就此罢手,估计还有一条活路,若是一条道儿走到黑,陷害了本王,你们不也是死罪?」六皇子一边踹那几个太监,一边大声斥责。 苏木娇滴滴一笑,就想攀附过来,「殿下莫要吓唬我们。反正我们是皇上的女人,皇上若是蹬腿死了,我们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不如就陷害你一把,那人可是保证定会让我们好好出宫,带着财富嫁一户好人家。」 六皇子冷笑,「没脑子的蠢妇,文贵妃、三皇子之流讲话你们也信,估计明儿这时,你们连断头饭都吃不上就能归西。父皇如此厚待你们,你们亏不亏心。」 他嘴上斥责,拳脚也很麻利,几个大力太监,一般皇子自然能够拦下。但他从小好武不好文,拳脚功夫了得,对付这几人还真是简单小事。 只时间紧急,他手脚更要麻利一些才好,不然外面有人进来,他当真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响起匆匆脚步声,竟然是守门侍卫进来查看发生何事。 那领头之人一看竟是这样热闹场景,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个妃嫔,几个太监死死围攻六皇子,这几人嘴里还不清不楚,说是六皇子对这两人无礼在先,他们这是誓死反抗。 这只要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这等说法。若是六皇子强行无礼,这衣服脱得也忒整齐,竟然没有撕破撕裂。且这几个太监若真有这护主忠心,就该在那两个女人未被非礼时如此拼命。 v第十章 那领头之人也只是一愣,便命几个兄弟将那太监和妃嫔打晕。「殿下请速速离去,我们还收拾残局就好。」 六皇子本以为这人必会趁机给他难堪,没想到竟然会帮助于他。这侍卫小头领正是当初被他从小北门调去京郊大营的林侍卫。 他曾因吃醋,才将这六月口中的林大哥调离宫中。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日他竟然被这人给帮助一把。 此时不是多想之时,六皇子匆匆离去,躲在殿外侧间等候,想看看老三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 「父皇病重多日,太医嘱咐要好好静养,为此才不让众位前来打扰。可父皇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还需商议出一个章程才好。」三皇子带着内阁几位大臣来见,很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一行人走到殿门口,便见里边横七竖八躺着一众男女,尤其那两个女人身上只披着衣衫,当真不成体统。 三皇子朝里看了一眼,方大怒骂道:「何人这样大胆,竟敢在这里行此不轨之事,你且说来听听。」他指着林侍卫道。 那林侍卫不卑不亢回答,「卑职并不知晓具体何事,只听殿内有些异样声响,带人进来一看,这几日竟然想在殿内行那苟且之事。皇上危在旦夕,这些人竟如此大胆无耻,卑职等人一时气愤,便将这几人打晕过去。」 三皇子楞了一瞬方道:「怎会有此事,殿内还有何人,难道几个太监就想奸/淫妃嫔?」 林侍卫道:「卑职也不知,不如将他们唤醒,殿下亲自来问?至于太监会不会有那好色之心,倒也当真说不准,不然他们为何要有对食。」 三皇子被林侍卫这一句话堵得竟无话可说,羞恼之下踹了他三脚方才罢休。 几位大臣本是来觐见皇上,却看到这一出好戏,尤其看三皇子之急切,忍不住心底暗暗摇头。 林相因着闺女之事,和三皇子一直不算和睦,便开口道:「三皇子,眼下皇上尚在病中,何必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小事,容咱们拜见过皇上再说。」 三皇子还未开口,只听外面一女声道:「人伦大忌岂是小事,那老六既然敢做逼/奸母妃之事,为何又做那缩头乌龟不敢承认。」 来人竟是四妃,刚刚开口乃是打头的文贵妃。 林相本待反驳六皇子人影子都没看到,何苦这样着急给他破脏水。但他毕竟是外臣,哪里好和宫妃纠缠这些。 德妃冷笑,「姐姐可真是谋算千里之外,若是由您上战场,乃是天下最好的军师了。我们一起刚刚从外面进来,姐姐就口口声声六皇子逼/奸妃嫔,请问您是当事者呢,还是亲眼看见了?」 文贵妃很想甩给德妃一个耳光,说的好似她堂堂一个贵妃遭小辈奸/淫一般,这嘴巴不是一般的毒。不过,她也是有些心急,竟叫这贱/人抓住把柄。 贤妃幽幽道:「殿中情形难免让人多想。是不是六皇子所为,也不过是贵妃姐姐胡乱猜测而已。作为长辈,就算说错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哦,有这种不讲理不讲情面的好长辈,六皇子当真幸运得很。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只可惜我年纪太轻,不然当真求着皇上将六皇子寄予我名下,省得让老六随意让人欺负了去。」德妃句句不让。 还是许贵妃劝道,「既然这是糊涂账,和众姐妹商议一番,先将这几个不懂规矩的太监押送暴室,至于那两位妃子,如此不成体统,不如一并送到那里去。德妃妹妹,我瞧其中一人眼熟得很,像是你宫里人一般。你看这样决定可好?」 德妃盯了苏木一眼,也不顾她苦苦哀求,「不是我心狠,实在是她早就心太大。得了皇上宠爱就天天用下巴看人,连我这个旧主也毫不放在眼里。她哪里是我那宫中人,还不定是谁的心腹。不如就让行刑嬷嬷好好拷问一番,到底是谁给她这样胆子,竟敢淫/乱后宫,岂是一个死罪就能了解,很该九族问斩才是。」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就是面色一凛,这德妃还真是个狠角色,不过,也说明她当真磊落,不怕问出什么。 苏木倒不顾念她家九族,她家只看中儿子,生了女儿就是为了卖钱。甚至她听说二姐当年,赶上荒年卖不出去,就直接被扔进了狼沟子里任其自生自灭。 她从小就知道惟有靠自己才有活路,所以自从进了宫就很是上进。只可惜命不由人,因没钱打点被扔到冷宫。后来借着六月爬出来,直至爬上龙床,她哪里甘心去死。 苏木本想着帮三皇子办成此事,最不济也能带着银子再嫁一人过上好日子,好了说不准就能勾/搭上皇子,成不了正经妃子,当一个外宅也是好的。 如今被德妃这一番话吓得她简直要死,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哪里舍得去死。「娘娘救我,贵妃娘娘,您可答应的,一切都会为妾做主,这时怎能就将妾视作弃子。」 苏木话里的贵妃娘娘,众人一看便知这是文贵妃。大家都是聪明人,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苏木抱着文贵妃大腿之时,贤妃上去冲她心口窝就是一脚,「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你们是死人不成,就由着她这样丢皇上的脸。」 平日里最贤惠之人,这一脚当真厉害,竟将苏木踹得无法喘息,晕死过去。 众人倒是毫不惊奇,这宫里卧虎藏龙,贤妃能如此好本事也不算大事。只是这人脸皮当真厚得有一比,说起大道理来毫不眨眼,不知情者说不准当真以为她是为皇上的脸面着急。 正在略尴尬之时,六皇子从外面进来,望着大殿里一团乱很是茫然。晃神片刻才道,「这是出了什么大事,父皇身子可好,万万不可惊扰到。」 众臣忍不住嘴角抽抽,当事人这样迷茫当真让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 三皇子几人心里那叫一个恨,他们既然敢分别带着众臣和妃嫔过来,自然是得到六皇子已经进宫的确切消息。谁知这人竟然玩了一把消失,狠狠闪了他们的腰。 「三弟对侍疾也忒不尽心,竟然姗姗来迟。」三皇子咬牙切齿。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竟然错失这一良机。 就这林侍卫,也是他千挑万选,听说与六皇子有大仇。可看这样子,不像啊。倒是他好似被人下了一个套,当真可恶。 六皇子对众臣点点头方回道:「因父皇久久卧床,太医医石效果有限,我心急之下便赶个大早去拜了拜菩萨,求父皇龙体早日恢复,即使让我短寿几十年也心甘情愿。」 说得那叫一个一本正经,众臣都忍不住感叹还是六皇子实在孝顺,不似三皇子日日争权夺利,毫不将皇上身体放在心上。 v第十一章 许贵妃赞道:「还是六皇子纯善,这里就交给灵公公,我们先去看望皇上可好?」 众人点头,默默跟着许贵妃前去内室。只是看到皇上脸色灰败,众臣心里也不知何种滋味。 对于隆正帝,他们自然没有不忠之心,但今上实在不是明君,甚至可说是昏庸之人。但昏庸之人又不愚蠢,当真在很多事情上折磨死他们。 但曾经再不满,看到高高在上的皇上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心里还是忍不住伤心,忠君思想再次占了上风,忍不住低低哭泣起来。 六皇子瞅着一群老头用袖子抹泪,心里很是别扭。就这样的皇上他们都能哭得出来,若真是个明君,难不成当真要以身相随? 别说,历史上皇上死了,跟着一起去了的臣子不是一个两个,甚至还有史家专门为他们列了一个忠臣传。但六皇子私下里以为,定是因着和新皇关系很不好,这才不得不随着先皇去了。但如今看这些人眼泪如此真切,六皇子都忍不住怀疑难道自己是小人之心,对众臣有所误会? 暂时不想这些,他也跟着用袖子默默擦眼泪。他家好媳妇给他准备了一个香囊,里边有一味香料,擦了之后想不流泪都不成。 等众臣缓过心神,想以后该如何才好之时,才见六皇子哭得如此伤心。心中都叹,还是这样有情有义之人更适合做新君。若是个心狠的,上去之后就先清算旧账,让他们一众老头子可如何是好。 看三皇子脸上阴云密布,阴沉沉让人心里发颤。再看六皇子,虽小时候难免有些胡闹,但长大之后,当真没做过一件胡闹之事。这高下,就在众人心里有个清楚之分。 还是许贵妃和德妃劝道,「六皇子和众位大臣也莫伤感,皇上身子底健壮,不过是一时为奸人所害,总会有云开雾散之时。我等好好伺候皇上,也请众臣将前朝打理清楚。等皇上醒来之时,定会好好奖赏各位。」 众臣纷纷表态,心里也琢磨着奸人可不就是三皇子。若没有这人进献那几个风流小尼姑,皇上又何至于落到如今地步。他们全都忘了,若是皇上洁身自好,甭说几个小尼姑,就算上百个,也不能伤了皇上身子半分。但皇上已经躺在床上受了报应,惟有三皇子承受这非议了。 贤妃用手帕擦擦眼泪接话,「两位姐姐说得甚对,只可惜我们毕竟是女流之辈,不好插手过问政事,就不留众位在此多呆了。」 林相心里已经有数,便带着众人退下。他明白,就算皇上能清醒过来,也必不能亲临朝政,还需早立太子才是。 论公,三皇子品行不良,六皇子还算可以。论私,西昌候家女儿早占了三皇子正妃之位,而六皇子那里虽然为了个侧妃胡闹,但毕竟没有正妃。 林相倒不是一定要让自己女儿成为皇后,但努力一把总还是可以。 等外人退下,三皇子就想冲着六皇子轮巴掌,被老六一把抓住,「别以为父皇病重就以为你能为所欲为。如今不和你计较,由着你将前朝后宫搅得乌烟瘴气,不过是为了全心全意服侍皇上,不想分心而已。若你再和母妃们勾勾/搭搭,不给父皇脸面,我这当弟弟的可不会依你。」 三皇子那叫一个气,这人也太会倒打一耙,竟然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德妃立即补了一句,「说来你们都大了,若再出今天这种事情,让我们都没有脸面。姐姐们,咱们还是立一个规矩,只让众皇子每日辰时过来半个时辰就好,再这样全天呆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且前朝也有事情,四位皇子很该为父分忧,将江山稳固住才是。」 文贵妃反驳,「江山重要还是皇上重要?几位皇子就该好好在这里侍疾。朝堂能有什么大事,有众臣,还有三皇子时不时过去处理就是。」 这话说的,连灵公公都忍不住摇头。这帮子人当真连一张遮羞布都不要了! 七皇子和八皇子如今也已过来,不想表态,众人商议好他们听令就是。 惟有六皇子跪在床前,「父皇病重,我就算去了前朝也不能静心打理朝政,三哥愿意揽下这摊子,就揽下便是。不过德妃娘娘说的也很是有理,万一再有人出幺蛾子,来一出宫廷丑/闻。我倒是不怕,反正从小到大被人泼脏水都习惯了,但不好连累母妃们。到时候我就在那偏殿里守着就是,绝不和母妃们单独相处。」 他家媳妇说了,孝心比什么都重要。虽然他媳妇见识有限,但这次却说得十分在理。 如今是读书人的天下,最讲究一个面子,孝顺比什么品质都重要。何况,他也不发愁前朝。前朝那样复杂,让三哥去试试水也好。 正在灵公公等人为六皇子所说感动之时,便突然发现,皇上貌似手指动了一下。动作之快之轻,让灵公公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 灵公公跪在床前轻轻呼唤,「陛下,陛下,您可听到老臣说话?」他声音虽不大,但语气却很是急切。 六皇子等人不再言语,只紧紧盯着隆正帝,等待他有什么反应。灵公公不会无缘无故就这样呼唤,应当是发现什么才是。 只见隆正帝眼皮一颤一颤,直到半刻钟才睁开双眼,明明浑浊不堪,但在众人看来却很是锐利。 这半刻钟激荡着多少人的心。文贵妃和贤妃对视一眼,她们还是动作太慢,没能在太医院使上力气。 那太医院院使和左右院判皆是皇上亲信,她们不敢冒险去做手脚。可效忠于她们的人,又很难接触到皇上医方。三皇子都想着要豁出去将院判中一人给威胁,让他做些手脚,但始终没能找到那几人家中把柄。 就这不过几天功夫,皇上竟然就醒了,当真出乎他们的预料。还不是许家和德妃那两个贱人,若不是她们让皇子插手,事情定然会好办很多。 其实六皇子也未见得有多高兴,毕竟父子亲情实在淡薄。但如今形势不明,皇上清醒过来,对他们自然十分有利。 只见几位妃嫔啜泣不休,一个比一个会流泪。六皇子十分钦佩她们,能流泪但不会让人心烦到聒噪,也是一份本事。只文贵妃这方面功夫稍差一些,本来就老态初现,妆容再花了去,模样几乎可以称得上骇人。 六皇子用帕子将眼角泪水逝去,劝道:「父皇刚刚醒来,还请几位太医好好诊治才是,母妃们且先缓缓,侍候父皇为先。」 许贵妃和德妃点头,「殿下所说甚是,咱们女人就是见识短,皇上莫怪妾糊涂,都是太高兴才失态。」 其实哪里等他们吩咐,早有太监将几位太医请了过来诊治。仔细将皇上脉息把过,院使才道:「皇上真乃吉人天相,也是几位皇子一片孝心,几位娘娘一片诚心感动上天,皇上才能如此快醒来。皇上身子已无大碍,只近期不能太过操劳,也要清心寡欲才好。且中风乃是顽疾,说话行动完全恢复还需时日,且要好好将养才好。」 其实,院使把过脉后发现,皇上实在是脉息薄弱,暗沉无力,乃不久于人士之先兆。但他哪里敢说实话,只说些模棱两可话语,拖过一时算一时罢了。 就他对皇上了解,丹药用得过多,女色上又过于放纵,如今能醒过来当真是老天保佑,在这点上他说的可是大实话。 v第十二章 许贵妃跪坐在皇上面前,轻轻用帕子为他擦拭脸颊,「皇上,您醒过来就好,这几天妾和众位姐妹都失了主心骨,日夜难安,当真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皇上乃真龙天子,上天神仙下凡,渡过这一劫,以后可真要长生不老。」 她脸上喜色甚欢,连皇上都能感受到她的激动,也跟着微微一笑。只可惜在别人眼里,如腮帮子抽筋一般,样子十分不堪。 文贵妃也挤进圈子,挤挤眼泪,「皇上这一病倒,可急死了妾等。好在外面有三皇子和西昌候,还能撑一段时日,不然可怎生是好。」 这就是为何服侍皇上多年却始终未得宠的根本原因了,不是因家世不显,不是因相貌不美,实在是太过于不会说话,简直往人伤口上撒盐。 要说皇上这些时日最担心什么,可不就是江山落入他人之手。文贵妃不说还好,一说激起隆正帝一团怒火。他的手还不是十分利索,哆哆嗦嗦指着三皇子,话未说出,先脸色通红。 文贵妃让了让地方,给三皇子立脚的地方,嘴上还说,「皇上这是欣慰你能独掌一面,要奖励你一番。」 贤妃恨不得堵上她这位表姐的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可这位却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巧嘴,当真让她心累。可贤妃又不好明说,毕竟还有太多用得着文家的地方,不然哪至于如此忍让。 皇上越是生气越是着急,嘴里就吐不出话来。许贵妃一看,和德妃将皇上半扶起,顺一顺他的胸口,「皇上莫急,朝堂上有林相等一干内阁大臣,这里还有四位皇子,能有什么大事,您先将身体养好才是。」 皇上被爱妃小手一揉,心气才缓过来。也对,三皇子还当真没有能为只手遮天,他也是过于心急。 他用手指着三皇子,「滚!」本想说让三皇子回去闭门思过一年半载,但词语太多,他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利索,只好用一个字来代替。 这一个字实在是伤了一干人的心。 六月那里本来正在梧桐树下纳凉,却听太监来报圣上赏赐到了,赶紧迎着。 望着如金山银海一般赏赐,六月一时哪里反应的过来。皇上不是还躺在床上口不能言,怎么就突然来了赏赐。 「你去悄悄打听一下,宫里如今情形如何,殿下那里可有吩咐。」六月吩咐柳叶前去打探消息。她也怀疑难不成皇上就醒了? 不待六月那里得来消息,六皇子便已经归家。六月伺候着换了一身细棉布短打衣服,让他凉快一二。 这个时节,宫里因着皇上病重,不敢多放冰,可不就苦了侍疾之人。 「下午突然就来了好大一匹赏赐,有庄子田地不说,还有一棵两人高珊瑚树,十颗小儿拳头般大夜明珠,十棵宝石盆景,一箱子金银首饰,实在是好东西太多,妾都看不过来。」 六皇子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后方才有力气开口,「皇上头半晌就清醒过来,让老三那东西滚蛋,赏了我和几位妃嫔一些东西。咱们这里得来的,都是许贵妃亲自来挑,可不就是女人家喜欢的东西。」 别说,这许家还出了这样一个懂事的女人,也是不容易,他还以为全是皇后和许照临那样的女人呢。估计是许贵妃知道他只疼爱六月一人,便投其所好赏赐的东西罢了。 六月抓住重点,「为何不是皇帝亲自封赏,还有文贵妃没有掺和?」 六皇子刮了她小鼻子一下,戏谑道:「我家小媳妇如今脑子可聪明多了,将来执掌天下都没有问题。」 六月拍掉他的爪子,「别胡说八道,让人听到可哪里还有命在。」她因为被六皇子独宠招惹了多少是非,若是再传出这种话去,她当真就不用活了。 六皇子将她抱着玉榻之上,好几日不见,实在不想多说什么废话。有这功夫聊那些无聊之人,还不如先解解渴再说。 「好姐姐,我在那宫中可是呆了半个多月,都快寂寞死了,赏小的一口吃的可好?」这翡翠玉床更衬六月肌肤如白玉般无暇,再看她那双嗔怒媚眼儿,六皇子哪里还忍得下。 六月将衣服合拢,轻轻嗔道,「都快臭死了,还有脸来叨扰妾。」 六皇子很是上道,让人速速送了热水过来,求着六月亲自为他梳洗一番。其实他日日洗漱,哪里就真的臭了,不过就是由着小女人折腾而已。 望着那鸳鸯玉盆,六月哄他一人入内,当真仔细为他梳洗起来。用水流过那宽阔胸膛,再慢慢擦拭那雄厚背部,惹得她也心热起来。 六皇子哪里受得住这慢腾腾折磨,将她抱入水中,双手揉过高山,踏过平原,用那宝贝用力进攻那盆地深处。六月紧紧抓住那玉盆边沿,却还是被顶得钗环乱颤,青丝撒了一池。 那宝贝九深一浅,将曲径通幽处开辟得恨不能一览无余,蜜水儿随着池中之水飘散开来,荡起了一阵阵女子清香,更是让六皇子忍不住展翅翱翔,直将那甜甜葡萄酿成了琼浆玉液才算舒坦。 等二人爬出池子,哪里还有力气擦拭身上,只恨不能就此睡去。还是六皇子怕她头发湿着容易着凉头疼,用细布一下一下擦拭,弄了个半干才了事。 第二日六月醒来才嗔道,「殿下可真是会过日子,将妾弄得晕死过去,倒是省了一顿晚饭的花用。」 六皇子将脸凑过来笑嘻嘻道:「可不呢,连侍女都该卖掉才对,反正你现在穿衣吃饭、擦拭头发之类的活计都是我来服侍,她们拿着银子不办事,岂不是浪费。」 六月被他说得脸红,将他两个白嫩嫩腮帮子狠狠蹂~躏几下才放开,「还不是你昨夜里闹得太过。」 「是吗,昨夜是谁嫌从后面不够过瘾,又让我从前面重新来了一遍。你夫君我多日侍疾,本就身子劳累不堪,昨夜为了满足你,可差点就累死在那澡盆子里。这种死法,比那在床上的还要丢脸,为夫我也是认了。」 本来只是随意闲话几句,说着竟二人都又心动,重新地动山摇一番,直饿到日上三竿才将将起床。 二人好好饱食一番,方才有功夫说那闲话。 六月问道:「皇上那里到底如何,你今日不用过去?」虽然她知道殿下侍疾装样子居多,但该装就要装到底。 六皇子将昨日那些事情一一讲给她听。这才知道,三皇子被禁足,文贵妃和贤妃被剥夺了打理后宫权力,如今日子不是很好过。 v第十三章 倒是许贵妃和德妃,权力集中在手不说,还得了皇上信任,在后宫如今可说是如日中天。 「那许贵妃怎么说也是皇后和八皇子的亲人,殿下也该小心才是。」六月虽知道许贵妃和皇后不合,但利益面前谁能说得准。 六皇子一笑,「她别无选择。这些小事你不用操心,只好好想想怎么收着那些宝贝就是。后宫终究是小,还是防着三皇子狗急跳墙才是真。父皇那里,如今既然醒来,我也就不好多去凑,省得他疑心疑鬼,隔日过去问候一声就是。」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若是对他太好,他还以为你有什么不轨之心这才巴结于他,免不了就多想。隆正帝正是这种爱多心之人,他又何必去上赶着找罪受。 隆正帝虽然神智清楚、身子能动,但要想恢复如初却很是困难。 他如今说话不是特别清晰,除非面对熟人,绝不开口多说,最多是说几句短话。 六皇子如今是皇上眼中再熟不过之人,便不得不听几句唠叨。从骂朝堂众臣,到说后宫妃嫔,偶尔甚至还撒娇六皇子不怎么来看他,不将他这父皇放在心里。 正端着汤药的六皇子听到这话,差点将手中碗给碎到地上。皇上向来是一个强势之人,待子女也并不亲近,如今这样委委屈屈说起这类话,不惊着他才怪。 六皇子一便服侍皇上喝了汤药,一边道:「父皇你这样说让儿很是惶恐。父皇这里有一众母妃,儿总是赖在这里岂不是碍眼。再者儿都是出宫立府的成年皇子,哪里能日日赖在宫里不走。」 老小孩老小孩,没想到皇上也有这一天,当真让人吃不消。 隆正帝听见此语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如今为了活命,他当真一丝都不敢亲近女人,日子过得比那和尚还不如,哪里有什么乐趣。 因着禁欲太过,隆正帝满腔怨气,将那些道士统统处死不说,连最宠爱的西昌候都不放过,将他全家流放西南。 本来他还想着要将那几个尼姑送去军中,又想起这几人说不得到了男人窝里更加快活,岂不是白白便宜她们,便也将她们处死。 还有苏木等那日涉失的妃子和太监,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就那样被扔到暴室,白日里做着最苦的活计不说,挨打挨饿更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想一死百了,却当真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发作了一众人,隆正帝也依旧找不回乐趣。不能和女人被里红浪,只能寻着法子折磨人。 众臣被折腾的不轻不说,连后宫妃嫔也很是被连累。除了许贵妃和德妃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其他妃子时不时就被发作一会。 隆正帝也是心虚,想着苏木等妃子能和文贵妃、三皇子联手,说不定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和三皇子成就了好事。后宫里其他女人呢,难道就没有此等想法? 他想起自己当年还算有良心,并没动那些姿色不俗的小娘,可三皇子未必就是这种有道德底线之人。 甚至,后宫众人说不定不等三皇子之流来勾/搭,主动就靠上来也未可知。毕竟如今他身子不行,谁知道那些女人闲得发慌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想了一些不安之事,皇上心情极差,便骂道:「朕是你老子,多来看几次又能怎样?说不得你还盼着朕早死,好早些上位。」 被皇上这样一撅,六皇子差点气死,这人自从醒来,就阴不阴阳不阳,要么对他好死,要么随口就骂。 六皇子哪里是那等白白受气之人,「父皇当真偏心到胳肢窝里去,老三那等不忠不孝的您不舍得骂,只让他闭门思过一年。倒是儿子,劳心劳力孝顺万分,还日日讨不来好。既然您不稀罕儿子,儿子也回去闭门思过,不来皇宫碍您的眼。」 说完,六皇子当真一走了之。这个脑子不正常的,他还不伺候了。要不是媳妇时时嘱咐,他能好声好气呆在这里才怪。 被怼了的隆正帝坐在床榻上那叫一个委屈,对刚刚一直在一旁做些活计的德妃道:「老六这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当真气死朕。朕哪里是偏心,毕竟是父亲,哪里就能舍得将老三杀了。要不是为了老三的脸面,朕能留着文贵妃和贤妃?」 德妃一边帮着皇上按摩双腿,一边笑道:「妾可是听说元贵妃姐姐脾气不是一般的好,看来老六那脾气定是随了您,您能怨谁呢。要妾说,你可不就是偏心,当年妾被人冤枉,您随手就扔进冷宫。如今对那两位可好,都那样野心昭昭,您也只是禁足而已,份例都不带减的。」 同样是挤兑的话,但德妃一副小女人吃醋模样,且那小手游走于皇上腿部,他哪里能生气得起来。 叹了一口气,皇上方承认,「朕倒是越老越心软,也罢,老三是亲儿子,朕不舍得杀了,就让他们吃些苦头也好。」 因着这一闹,文贵妃和贤妃待遇降位宫女子待遇,只比普通宫女好那么一点点。再有许贵妃和德妃从中作梗,日子当真和被扔进冷宫无差。 至于三皇子,不愧是龙子龙孙,待遇只从皇子降到郡王例,当真算不上难过。 因着在隆正帝那里受了气,六皇子发誓再不进去找难受,对着六月很是一番牢骚。 六月深知此人是属狗的,顺毛捋更管用,便笑道:「不去便不去,正好就到了七夕,这两日咱们也准备过一个节日才是。」 六皇子将脑袋赖到六月怀里,笑嘻嘻道:「牛郎织女一年才相会一次,这种节日有甚好过。要我说,牛郎若是没那守护仙女的本事,就不该招惹人家,白白让人家一年才能享受一次。」 六月看他那无赖样子,便推了推他那不老实乱钻的脑袋,「就你惯会胡说八道,人家仙女儿才不需要那七情六欲,哪里像你,脑子里就那一档子羞人事。」 「哦,若是不干羞人事儿,那一对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还不如人家仙女,人家一见个男人就能以身相许,你倒好,到现在还推三阻四的,一点都不大方。」六皇子将脑袋拱在玉兔中间,「赏口奶喝可好,刚刚用膳没喝汤,这会子渴了。」 六月被他嘬的蜜液就要涌上来,将他轻轻扭了一把,「这还在外面,闹什么闹。」 二人为了纳凉,躲在葡萄架底下乘凉,实在不是那寻/欢之地。 其实下人早就很是机灵,只要二人单独相处,必定会离开老远,不敢多听多看。六皇子知道这点,才不顾及。 他从葡萄架上摘下一串葡萄,剥了一粒放进嘴里后又附到六月小巧红唇上,硬是逼着她吃了下去。这人还不松口,硬生生逼着六月将籽儿推进他的嘴里才放了一马。 v第十四章 「呸,胡闹做甚,快吐出来。」六月脸色飞霞,嘴里骂着,手上却已经拿了帕子接着。 六皇子嚼了几口就咽下,「不要,你赏的我可不舍得,只好吞下去。」 等二人将那一串葡萄吃光,胸前都湿了一半。那葡萄又不听话,哪里能不顺着嘴角流出一些。 六皇子此人毫不浪费,将那些流出来的汁液添了一个干干净净,还不过瘾,将六月放到在软榻上,一一吮吸过才算。 六月哪里肯让他再继续,只可惜这人力气极大,如那七夕夜晚的蜘蛛精一般将她牢牢包裹,一层一层将她罗衫褪去,恨不能拢进他身体里去。 明明是一只蜘蛛精,那根最不老实的腿儿却如猛虎一般将她随意戏弄,最气人的是,这根腿儿几次过门敲上几下却又不入,直勾得人心痒难耐。 六月哪里受得住这种戏弄,只好将他那腿儿狠狠握上几下,从上至下几次抚弄再狠狠丢下,将六皇子刚刚过门而不入之仇报了个足。 六皇子被她弄得再闹不下去,直接撬开门户,直捣深处,将六月那对喂熟了的白玉兔弄得上下乱颤,在幽暗月光下更是让人无法把持。 等尽兴而休,六皇子笑道:「诗经有云,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写这句子之人,当真是个中老手,今儿在葡萄架下将那烛火灭去,只就着月光摇晃,当真是滋味无穷尽。怎样,你夫君我那宝贝还可让君满意?」 六月拍了他一巴掌,嗔道:「托买吴绫束,何须问短长,妾身君抱惯,尺寸细思量。说来君身妾也抱惯,可妾这一思量,好像也没有多大哦。」 六皇子那叫一个生气,「刚刚是谁求饶,说是宝贝儿太粗,让你涨的难受,还求我怜惜一二。好啊,这会子又不认账,很该让你服气才对。」六皇子当年也是为了一振雄风很是钻研过这些之人,对自己那尺寸万分自信。今儿竟被这小女子打击,当真是受不住。 因着六月自讨苦吃,这夜简直要被掏空了身子,甚至到了七夕那日也未能出游,当真后悔莫及。至于尺寸,她想来很是羞涩,甚至想着稍稍短上那么一点,再细上那么一点也很是不错,毕竟还有尺寸相合一说。 六皇子因着那日见识到六月读书识字上很是有天分,竟然短短一年就学完了启蒙书记,甚至私下里学起了诗经。被六月一打击,六皇子也发愤图强,将那诗经又好好复习一番不说,甚至找遍了名家所做情爱诗词。 自此,六月又多了一项折磨,除了被日日拷问满意程度,这厮竟然将那经典一一重新解读,大好诗书再无法入眼,当真是毁人不倦。 这几日二人日夜奋战,将外界之事暂时放在窗外。没想到,皇上因几次宣召六皇子进宫而为得,竟然一怒之下将六皇子封为太子。 六皇子很是无奈,他实在不知皇上变态到何种地步,竟然越不搭理越是上赶着。 不过,能封为太子,意味着以后不论怎样都更加名正言顺,对他而言是天大的喜事。 这厮想到的头一件事情不是进宫谢恩,竟然是想要六月给一番奖励。「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个位子,作为媳妇,怎么也该表示一番以示庆祝才对。」 六月只好点头答应,「好,妾做一身衣衫鞋袜可好?」心里暗骂,这厮随了他爹,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六皇子摸着六月小手,可怜兮兮道:「都是我考虑不周,才让媳妇做衣衫,这手都要粗糙了。虽然手糙一点握起宝贝来更刺激更舒服,可我实在不忍心。以后除了里衣,其他都由着他们做去,你只负责喂饱我就好。」说着就舔着脸上来蹭了一番。 只六月实在被这厮闹得太过,哪里还能让他如愿,硬是将他踹进宫去。 隆正帝见到几日不见的六皇子骂道:「还能耐了你,若不是封你为太子,是不是一辈子不进宫了?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六皇子早被骂惯了,只问道:「怎么可能,亲父子哪里有隔夜仇。就是因您偏心太过,儿子才气不过耍几天小性子。」 不过,他接下来问的,差点让皇上能气背过去。 「父皇,既然儿子要被封为太子,那侧妃也能一并被封为太子妃吧?」六皇子在扶正六月之事上十分执着。他小深知自己母妃因无奈被逼做了侧室而悲苦,实在不忍心自己心爱女人再承受如此命运。 隆正帝虽然身体有好转,但毕竟行动和言语都不够利落,亲自上朝还有一定难度。 为了长久打算,隆正帝忍痛将权力下放给林相等阁老,并将定国公再次请回朝堂。虽然多有猜忌,但隆正帝不得不承认,定国公好歹是磊落之人,碍于脸面也不会做那大不忠之事。 本来他是想着让小六监国,朝政落在自己儿子手里,好歹强过落在朝臣手中不是。可小六竟然当真小心眼,当真不进宫来。 隆正帝很是埋怨,冲着许贵妃诉了好一通苦。 许贵妃笑道:「陛下也是故意为难他,他那样爽利性子,能乐意才怪。可陛下也知,就他这样性子才更让人放心。前些日子您是不知,别人为了权力都恨不得打破头,惟有他老老实实蹲在这里和您聊家常,有时候一聊就是半天。醒来之后,却一点都不讲那些孝顺之事,也不争功。让妾说,就这样的孩子才是真孝顺。他现在发脾气,正说明是拿您当父亲,而不是皇上。」 隆正帝不能动弹之时,脑子还是清醒的,自然对众人表现心里有数。现在想来,可不就是自己做得太过分,才伤了小六的心。 许贵妃再接再厉,「要是小六在您这里学着隐忍,那您才真该生气和担心。这孩子一片赤诚,您多说几句好话,比什么都强。这就是妾年纪太轻,不然真想求您将他寄在妾的名下。您不疼,妾来疼这个孩子。说来,德妃妹妹也有这个心思,为了免于姐妹相争,妾才没当真求您这事。」 她这样说来,一则是哄着皇上,二则也是真有这心思。这年头,记名的孩子也是孩子,若是不孝顺,礼法上就不容许。不过,她也不敢当真来求,毕竟老六已经成人,强行记名,只能将关系搞僵。 隆正帝如今很听许贵妃和德妃所劝,再加上他也是有眼有心之人,自然看出小六比其他几个皇子多一份真心。 当然,他这样认为,小六可未必承认。六皇子不过是听媳妇的话,按媳妇说的来表现就是了,要说父子亲情,当真是不过如此。 封六皇子为太子从隆正帝嘴里说出之后,当真是几家欣喜几家愁。 许贵妃和德妃自然是早有这念头,六皇子虽不是自己孩子,但他上位,她们日子还能好过一些,好过其他三位皇子太多。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是向着自己人。 可那文贵妃和贤妃,恨不能闯出紧闭殿门,来求皇上给一个说法。三皇子论长论身份,都比六皇子要强,凭什么是那个东西成了太子。 v第十五章 在她们眼里,三皇子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当真不是六皇子那种纨绔所能比。多年心血付诸东流,简直比活生生挖了她们的心肝还要难受。 可若说最痛苦,莫过于形同被废的皇后。她是皇后,她家八皇子是正经嫡子,凭什么就被老六得了太子之位,她不服! 朝臣百官倒多能接受这一结果。论才干,六皇子虽平日不显,但当京城被困之时,六皇子英勇挺身而出,杀敌救人排兵布阵,当真不是窝囊之辈。而且自他成婚,除了宠妾之名,其他鲜有坏事做出。在男人看来,谁家没有一两个偏爱的宠妾,当真不算大事。何况六皇子又没有正妃,连宠妾灭妻的罪名都安不上。 再加文有林相,武有定国公帮衬着,谁还不长眼非要跳出来找死呢。 可如今最想抽自己耳巴子的正是隆正帝。听小六说不让侧妃扶正,他就不当这个太子,当真能气死了他。 「你这专情的模样,到底是谁的种子?一副没有出息的样子,朕瞧了都替你丢脸。」 六皇子沉默片刻方开口,「自然是没随了父皇。父皇您何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您的女人简直是上千计数。我这专情不过是随了母妃。当年母妃心里眼里只有您,当您是这一生的良人,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您呢,左拥右抱,将她视作宠物一般,生生让她伤心而死。儿子无能,既然喜欢一个女人,绝不让她走上母妃的老路。」 隆正帝气的抓起榻上的茶壶给扔过去,因着力气不足,才堪堪避过,只甩了一些茶水而已,不然非给六皇子额头上砸出一个坑不可。 「逆子,当真是活腻了。你母妃之事也是你能随意议论,你那个侧妃又哪里比得上你母妃一根手指。论出身,论才貌,她哪一点能及上你母妃。」 六皇子跪着不动,这世上才貌双全之人多亦,可他只喜欢六月一人。按照皇上的逻辑,难不成但凡有人比六月美貌,比她有才或有势,他就该另结新欢不成?那不叫喜欢,只不过是一时的喜好而已。 许贵妃本来在内室相避,此时不得不出来相劝,父子二人都是倔头倔脑,还得有个人来缓冲。 她亲自将地上碎掉的瓷块捡起,收拾一番后笑道:「若妾说,六皇子这倔强模样随了谁,可不就是随了皇上,当真是亲父子,别的就是不能比。陛下也是,六皇子尚且年轻,能从心里喜欢一人乃是幸事,您又何必阻拦。」 许贵妃又笑着对六皇子道:「别怪本宫说话不好听,但花有开败之时,女人也有色衰之日。你今日喜欢,不代表过上十年二十年还一样喜欢。陛下封六月做了太子妃又如何,等过上几十年,老六若还是这样喜欢,咱们只有高兴这孩子当真是心善念旧之人。若老六厌弃了,也是人之常情,咱们管这些做甚。陛下说是也不是?」 经许贵妃一通劝,皇上也暂时想开,将这事点头应下。也罢,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断了父子情分。尤其刚刚听小六提起元贵妃,皇上这心里也不舒坦。 当年其实他确实从心底喜欢那一娇艳明媚的女人,只可惜后宫娇花太多,让他做不到一生相伴,最终她也郁郁而终。 也罢,就当是为了还他母妃一个心愿,今日就让他如愿吧。 六皇子当真没想到这事如此容易就成,往日里父皇拖拖拉拉推三阻四,这次竟然很好说话。还是枕头风管事,比他费尽心力要有用得多。 可见没白帮宫里那两位,以后定不会太亏待她们就是。 六月听到这一消息,整个人都是懵的。以她的身份,她从不敢肖想正妃之位,何况是太子妃。除了皇后,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向来最大的野心就是盼着六皇子娶不上正妃才好,如今自己成了正妃,心神很是恍惚。 六皇子见她愣在那里,用手在她眼前晃晃,「这是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是否高兴。」 六月回神,「惊喜太大,竟然感觉不到多少喜庆,全是心惊肉跳之感。妾出身差且不说,又没有学识和本事,很怕以后出去交际会丢您的脸面。」 她当真这样觉得,虽然经过恶补,但只不过是认字而已,不会作诗,更不会行赋,见识又浅薄。如今二人天天关在家里甜甜蜜蜜且不觉得,若是出去和别的夫人小姐交际,久了闹出笑话,谁知六皇子会不会渐渐生厌。 感受到她的惶恐,六皇子将她揽在怀里,「老祖宗都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是谁敢笑话你学识不够,你这一句就能顶回去。若是她们敢卖弄所知甚多,你就来一句女子不敢干涉朝政之类,不就全部解决。」 六月气得捶了他一拳,「人家差点就急死,你却说笑,当真是气死我也。」 六皇子顺势将她小小拳头握在手心,笑道:「哪里是说笑,我当真这样认为。如今皇后形同虚设,许贵妃德妃虽是母妃,其实地位当真不如你尊贵,至于其他人,自然只有她们捧着你顺着你的道理,难不成还让你迁就她们?你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想想怎样和我更好地水乳交融才是。」 他的女人自然是应该享福的命,哪里用得着巴结别人。不过为这安她的心,日后六皇子还是好好寻访来几个女夫子,帮着六月学习礼仪和知识,免得她自己总是不够自信,心里惴惴不安。 六月因拳头被握住,便用玉足踹了他小腿一下,嗔道:「竟会胡说八道,夜里次不是长驱直入,还怎样更加交融?」 他将六月玉足一并捉住,「这两日可不就是旱着,都快渴死了。若是平时,自然是放你休息,可这样大好的日子,不做点什么都对不住自己。」 六月见他竟然将那大物放在玉足中间摩擦,羞得粉面桃腮。她不过就一月来一次月事,能让他旱到哪里去,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六皇子还很是体贴,一边舒缓一边叹道:「为夫知道你这几日总是疲累,你好好躺着,我自己来劳作便可。」 那玉足本是十分干燥,不过一会子就被弄得湿哒哒不舒服。可六月见他那一副十分满足样子,便强忍着没踢上两脚。再者若是真踢残废了,日后她若是想要,岂不是接不回去? 本以为忍耐片刻便好,谁知这厮竟然毫不满足,将那大物又放入她一对玉兔中间,还来一句,「果真这些日子喂得不错,竟然从白面馒头变成了小小山峦,颠起来很是让人回味无穷。」 六月被揉得差点羞死,用被子将脸儿一蒙,由着他去吧。只盼能将这厮给折腾得身子不行,省得以后得了势再将力气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这二人很是心情舒畅了好一阵子,只等着大好吉日那一天正式册封。 只可惜总有那几人时不时蹦出来寻求存在感,给别人添堵,也给自己找死。 只这次这人让六月很是惊讶,「妾还以为皇后那里能修身养性,竟然还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六皇子冷笑,「就怕她不跳出来。何况,总有人给她递那送命的梯子,咱们躲着看笑话便是。」 v第十六章[07.22] 他母妃早早死去,哪里是因为对皇上太过钟情抑郁而死,全是因为这几个女人使了手段而已。他就等着这一天,让她们慢慢失去一切,最后自寻死路。 皇后行巫术诅咒六皇子乃是一宫女揭发。那一宫女在景阳宫服侍有十几年,今年也该到了出宫之时,却在此时揭发皇后,当真让人不能理解。 这一宫女虽只是一二等宫女,但毕竟是景阳宫老人,只因不是皇后从锦绣候府带来,便一直不得晋升为一等,但也算是皇后心腹。 跟了多年,多少也知道很多景阳宫秘密。当日查证皇后下毒迫害妃子和皇家子嗣等事,也在她这里得到实证。 被带去问话那日,天明明很是炎热,但皇后却感到一阵刺骨凉意。 她看着亲自来带走她的许贵妃,她的嫡亲妹妹,凄然一笑,「没想到,最后我会栽在你的手里。毕竟是嫡亲的姐妹,走到如今这一步,你可开心?」 许贵妃看着一夜白头的姐姐,心里也说不来到底是何滋味。「姐姐以为是我所为?那宫女跟了你十几年,你竟然不知道是谁布下的钉子?我其实承认,对你,对许家,全没有好感,但总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皇后冷笑,「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八皇子被人陷害?甚至你也在这里面掺了一脚。」 「我怎会蠢到那个地步,八皇子虽然和我并不十分亲,但好歹也是亲姨母,不比其他皇子强?明明是姐姐你,将好好的孩子养成了废物一般,在这宫里毫无心机,仗着自己是嫡子就为所欲为。 其实他是一个好孩子,不过跋扈了一些,并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被养得太骄纵太单纯了些。只怪他没有一个好母后,教会他后宫生存道理。 且姐姐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你自己心里有数,谁能想到老天爷睁眼看着,都报复到八皇子身上。」许贵妃到了如今,再不用敷衍,句句为心里真话。 皇后自己心里也有一根刺,想着是自己害人过多,才让儿子受了报应。听到亲妹妹如此义正言辞说来,她哪里还承受得住,缓缓将身子底下,埋头哭泣。 第一次,这样狼狈,比当初被禁足之时还要不堪。这次,她再无翻身机会,她的儿子也终将彻底被抛弃。 皇后做了无数错事,皇上到底念着夫妻一场,没有将她罪行公诸于众,只用了一个暴病就此了结。 六皇子听到这一消息,对身旁七皇子笑道:「这下,七弟该如愿了吧?她能想到用巫术,是否你也贡献颇多?」 七皇子正色道:「我若是信这种东西,早在知道母妃如何惨死之时便会用上。她日日让人欺辱一个孩子,心里却当做乐趣,这等手段下作之人,能想到这种法子应该很是正常,何苦又赖在我身上。只不过,那宫女确实是我母妃旧人,这才帮我一把而已。」 六皇子也就这样一问,并无计较之意。若是他,也会用同样手段。这已经算很是柔和,毕竟无任何伤害。 「弟弟求六哥一件事,能否让那宫女顺利出宫?她这么多年隐忍,就为有朝一日将皇后打垮。当年我母妃和她为同屋姐妹,不过顺手帮过她几次,她便牢记在心,当真不是坏人。我这里如同废人,没有任何能力,还求六哥能施以援手。日后虽无力报答,但定供驱使。」 七皇子其实早就是一心冷之人,但那个宫女曾经无数次偷偷给他留下几口饭吃,护着他长大,实在是难得真心。 看一个大男人那样祈求语气,六皇子也有些不忍心,便点头答应。不管七弟曾经心里怎样阴暗,毕竟也是环境造就。一个孩子孤零零在仇人手底下长大,没彻底疯了就是不错。 「走,若是今日无事,带你到家里吃一顿去。你嫂子做饭手艺还行,让你尝尝。」六皇子想起自己媳妇说过做人不要太孤家寡人,还是要尽量兄弟友爱,便邀请老七到自己府里坐坐。 如今和老三、老八那边是基本没有修好可能,若连老七也不联合,当真让后人看了也不太像话。 七皇子本着诚惶诚恐的态度到了王府,发现府里全然不是那种高门大户样子。下人虽然很是规矩,但看样子活得很是滋润。 尤其是六嫂准备好的菜式,当真让人很难有一本正经吃大餐之感,很像西城那里的夜市小菜。 六月哪里想到七皇子能来,要是能提前通个气,她怎么也该好好准备一番才是。 她略略瞪了一眼六皇子,冲七皇子笑道:「当真不知七弟过来,也没费心多准备些好酒好菜,只一些家常便饭,你可别嫌弃。你们先吃着,我让人再准备一些,去去就来。」 因她是嫂子,倒不必特意避嫌,和七皇子说话也很是随和。 六皇子摆手笑道:「七弟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哪里稀罕那些大菜。就咱们平日里吃的这些就很美味,让七弟尝尝就知。你嫂子别的一般,但厨艺当真很有一手,随意做些什么滋味都很是美妙。」 七皇子万万没想到六皇子在府里是这样做派,竟然如此听女人的话。平日在朝堂上,六哥要么不管事,要么就是火爆脾气,还真没人敢白他一眼。也没见他给人这样满面带笑好脸色,连父皇那里都没这样乖过。 再听六哥话里话外那炫耀的意思,尤其是那假假的谦虚几句,当真让人腮帮子发酸,太能显摆恩爱。 六月一想也是,七皇子好歹也是龙子,哪里就在乎那一点吃的,来这里就是一个态度。 从今晚起,京城众人都能看到,七皇子从此就是太子一派。这种在家里会面,就是双方合作最好的信号。 菜式很是简单,不过就是凉拌面皮、凉拌瓜丝等几道小凉菜,其他便是烤制的肉串等物,所喝不过就是酸梅汤。 这种吃法,实在不是宫里饮食之道,一看便知是这两人独创的野路子。不过,七皇子真心觉得,这滋味还真是不赖。从小到大,他还真未吃过如此家常之菜,忍不住多吃了好些才停住。 家的味道,他突然也很想拥有,也不知是否有人愿意嫁给他这个窝囊废皇子。但看六嫂这种小门小户出身,待人接物却很是亲切,这种感觉也很是不赖。 当年他曾肖想娶一贵女,能借势登上高位。如今他报了仇,再无那样不切实际之心,只想好好过日子,舒舒坦坦过上一生就好。 三人相处甚欢,至少能聊上几句话,一个半时辰下来竟然不觉得漫长。 七皇子临走之时还恋恋不舍,「六哥六嫂,我以后还能来蹭饭吃不?宫里膳食都没滋没味、温温吞吞,还是六哥这里饭食好吃。」 v第十七章[07.22] 看他那羡慕小眼神,六皇子很是心底欢喜,自己有个好媳妇,才能过上幸福日子。看七弟这可怜样子,也该给他找一门好亲事才行。 六月笑道:「若是不嫌弃简陋,没事就跟着你六哥来玩就是。府里就我们二人,当真也是闲的慌,有你来还热闹。」 等送走老七,六皇子才拉下脸来,「媳妇,看你和别人说话,我这心里可不是滋味了。以后都不要搭理别人,只和我一人说笑可好?」 六月甩他一个后脑勺,「不好,那还不闷死。你也是,那可是你弟弟,还这样小气。看他孤零零一人也怪可怜的,皇上和宫里娘娘也没那功夫替他操心,你这当兄长也很该照顾一二才是。」 虽说不是同母,但两人母妃皆已逝去,实在没必要计较太多。六月也是有私心之人,六皇子是太子还好说,等当了皇上,难不成要让人说一声将兄弟赶尽杀绝?明明都是今上做的孽,凭什么让她男人背黑锅。 六月将这些道理一一讲来,六皇子心里那叫一个欢喜。还是她媳妇处处想着他,从小节处提醒一二,才让他这样粗心之人得了好些实惠。 「别人都是娶妻娶贤,我却一并带着娶了色,当真是十全十美的好婚事。老天再对不住我,但能让我遇到你,可算是十分眷顾。」 六月都不好意思提当初是谁不要脸日日欺负她,想着玩弄她,害得她都不敢随意出丽水宫门的。 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十分快,册封吉日很快到来。这一日,六皇子正式被封为太子,接受百官朝拜,并和太子妃一起再次搬回宫中。 只不过,不再是那在宫中略有些逼仄的小小皇子所,而是第二权力中心东宫。 这一夜,太子夫妇并排坐在树荫下,都感觉这一切都不切实际。 「其实,我当初最大的心愿就是平安出宫,每天有饱饭吃,每年有一件新衣服就觉得是顶顶好的日子,当初又哪里能想到如今。」六月很是感慨,一个小户农女出身,哪里敢想太子妃之位。 六皇子将她揽在怀里,「我每日都想着这一天,就因为每日想着,梦想成真,反而以为还是在梦中。你掐我一把可好?」 六月抓起他的壮胳膊大口咬下,这下子该感受到现实有多疼痛了吧,可比掐一把来得过瘾。 六皇子当即将她压在身下好好感受一番,只不过完事之后,更觉如在梦幻。这日子太甜,他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只可惜,很快六月就感受到做太子妃之烦扰。日子哪里是甜的,都能被有些人给咸死。 尤其是今日来的这位夫人,真是难以对付。给好脸,听她那话便来气,六月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可若是冷脸相对,又怕太子面上过不去,当真是憋屈死。 成为太子妃,头一次过得这样不如意。 隆正帝身体略有起色,但因不舍朝政,终又累倒在病床之上。他虽很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到底是伤了底子。 许贵妃与德妃商议,本想着劝皇上暂且放下政事,交由太子处理就是。可二人皆知皇上是何性子,便未敢开口,由着他折腾去。 这不,不过硬撑着半个月,皇上就彻底服气,不得不将政事交出。 如今已经进入八月,京城天气还是依旧炎热无比,只早晚略有一丝凉意。但隆正帝却已经穿上了一层夹袍,可见身体已经差到什么地步。 六皇子其实并不想接下这差事,但既然已成为太子,他不接还有谁能接。可他若将一切处理很好,皇上估计就会往深里多想,说不得无事生非,惹出一堆骂来。若是将朝政处理一团糟糕,被众臣看低了去,又如何服众。 皇上虽然是天下之主,但也并不就当真是面上那般风光。老臣、世家个个都不好对付,恨不能给皇上下套哄来好处。 隆正帝这样的皇上是一种当法,管你们党争派系之类,朕自己快活一辈子就好。但也有那想干出一番成就,真正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皇上。 六皇子从小骨子里就孤傲,才不会想被那些人掣肘,自然是想着降服。 但毕竟根基不足,想做事总是遇到一堆麻烦事。为此,他忍不住时时在六月耳边唠叨。 今日因着西南救灾之事,与老臣扯了一通皮,在皇上哪里也受了几句挤兑,回到家便开骂起来。 「你可不知道那帮子人有多刁,只要我打个盹,他们就能偷偷办下不知多少恶心事。还有那老头子,天天躺在床上病病歪歪就算了,还时不时叫我过去教训一顿。这烂差事当真不是人干的,哪天直接将那些不服气之人砍了头才顺心。」 六月早已习惯这人脾气,便劝道:「人有百种,哪里就能个个一心为公。谁家都有妻子儿女要养活,只要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吧。如今毕竟局势复杂,闹得过僵对咱们有甚好处。」 其实六皇子哪里不知道这些道理,只不过是不忿被人当傻瓜耍罢了,心里暗暗想着,等他登上皇位,看他怎样收拾那些人。 好在娶了娇妻,虽前朝事务不是十分顺利,但回到家中便有热饭热菜,还有娇滴滴媳妇,也算人间幸事。 人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到了六皇子这里便成了政事不顺,情场来补。 六月当真见识到他撒娇耍赖本领,当自己是小婴儿般,让她费心费力伺候。 这厮恨不能时时赖在她怀里,要她喂饭喂水,恨不能尿个尿也要她陪着伺候,将那宝贝亲手放到那夜壶之中。 惟有古代昏君才如此放纵。听说前朝一位皇上,每日夜壶都由宫女抱着,尤其是到了冬日,更是用体温保持玉壶温度。若是用到之时,有一美貌且手指柔软光滑宫女,专门负责托着龙根放在那玉壶口边。 这厮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破烂规矩,竟然敢让她做着丢脸之事。气的六月直接将一直放在屋子里的宝石小刀拿出来,扬言要割了他,才让六皇子彻底软了下来,再不敢胡闹一二。 他还很是委屈,「你也太能往歪里想,我也只不过是当自己孩子,让你疼爱一二,帮着撒个尿而已,用得着这样大气性。」 v第十八章[07.22] 六月瞪他一眼,「小孩子能有你那德性,也不看翘成了什么模样,当真比那前朝昏君还要再好色无耻三分。」这人三天不打便上房揭瓦,一日比一日会玩花样,必须她震慑一番方能老实几天。 这日一早,六皇子早早去前朝当他那好太子,只留六月在东宫无聊看书习字。好在她一直喜欢独处,并不爱与人来往,这样日子倒也很是轻松。 只可惜,自从她成了太子妃,总有些人想凑上来巴结,有些甚至还带了自家溜光水滑正当年女儿来给她相看,没得让她厌恶。 为此,六月下了命令,若不是十分紧要之人,她一概不见,只说身子不爽利就是。 但今日这人,柳叶不敢擅自做主替她挡了回去,便过来请示一二。 「太子妃,定国公家三夫人想来求见一面,您看奴婢如何回复?」柳叶跟着自家主子身份水涨船高,一般人自然不放在眼里。但定国公家毕竟是太子外家,她不得不慎重。 六月眉头就是一皱,很是不想答应。若是有人来求见她,自然是提前递了帖子,待她有空之时召见便是。但这位三夫人倒也是个人物,说来就来,竟不提前打个招呼。 柳叶看主子皱眉,便道:「要不奴婢就说您身子不舒服,让她留了帖子,改日专程召她来叙话?」 六月想了片刻,还是摇头道:「罢了,来就来了,毕竟是殿下舅母,不见也是不好,还让人以为殿下成了太子就忘了外家。」只是,她实在猜不透这位夫人是来做什么。 安三夫人见到六月之时,忍不住眉头一皱,在她眼里,这女人还不及自己女儿长相美貌,怎么就能得了太子的心。 见她那样一不留神流露出的神态,六月哪里不知道她这是不喜自己。不过,好在皇家有一样好处,完全不用担心和乱七八糟亲戚的交往。皇家天然高高在上,不像民间,见到舅母矮了一辈需要恭敬万分才成。 六月见安三夫人不行礼,便也不开口。她倒要看看,若是她不赏座,这人如何坐得下。 安三夫人见面前眉眼温和女人,以为这必定是一好说话之人,没想到说晾她到一边便晾了她。也对,若是个善茬,又怎能管得太子不娶别的女人。 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安三夫人只得屈膝行礼,「早就听闻太子妃美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所言不虚。妾乃太子三舅母,却还是第一次见您,当真是遗憾万分。」 这是夸她美貌,还是讽她以色侍人? 六月心道,她就是以色侍人了,又能怎样。难不成男女相处不看色,只看德?大概女人还能做到,男人可不会如此。 「赐座吧,本宫也是早有见一见外祖父外祖母和几位舅舅舅母之意,只殿下怜惜妾,不让妾多劳累,是以从未成行,还请舅母多多担待。不知舅母今日来所为何事?」六月可没有多少时间耗在这里。 其实,若是定国公府其他人求见,她自然是当做亲戚好好招待,只这位夫人乃安青茹之母,她实在觉得心里腻歪。能养出那等为了抢男人不顾廉耻的女儿,这人又能好到那里去,这是典型恨屋及乌了。 安三夫人眼见就用帕子抹起眼泪,悲悲戚戚道:「还不是为我家那孽障。您也知我那女儿和太子从小青梅竹马,她心实,早将太子当做一生之良人。只不过世事难料,太子竟不知何故忘却那份情分。」 六月那叫一个堵心,可能确实是青梅竹马,但说到男女情分就太瞎扯。就六皇子那德性,若真是喜欢那女人,早就哄到手里,哪里会让定国公将她嫁人。 看六月毫无反应,安三夫人心里一片恨意,「据妾听来,全是因着太子心里太过喜欢您之顾,为怕您伤心,这才不敢娶了我那痴心的女儿。如今您贵为太子妃,可否垂怜一二,让我那傻女儿进门,做一侧妃也好,甚至没名没分侍妾也罢,只要让她能日日见到太子便心满意足。您是菩萨心肠,定能满足这等心愿可是?」 六月冷笑,「本宫还以为菩萨心肠是用来怜悯众生,帮扶穷困,没想到还能用来给丈夫纳妾。只本宫听说,三舅舅并无妾室,好似当年有过一两个女人,也都被您发卖出去。要本宫看,三舅母还是先将菩萨心肠用在舅舅身上便是,何必到本宫这里来说这些不着边际之话。」 安三夫人很是恼怒,这人当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好声好气和她商量,竟然还敢这样挤兑于她。 「妾听说三舅舅至今膝下之三表妹一个女儿,连一承继香火的儿子都没有,三舅母很该读一读女四书,为三舅舅纳几个好生养的妾室,诞下子嗣才是。」六月继续刺道。 她当真不是真心想干涉他人家事,更不是那种女人生不出儿子便要费心劳力为丈夫张罗纳妾那种无知之人。只是这个女人竟然跑到东宫跟她说这些,岂能不惹火了她。 安三夫人听她这样说,面子哪里还挂的住,「娘娘也不怕别人说您太过嫉妒,竟然如此不贤惠,不许太子三妻四妾。说来历史上有哪一个太子如此憋屈,能只一位正妃,却没其他几个女人服侍。」 夫妻之事上升到三从四德之类的女人品行,为了将安三小姐塞进王府,这位夫人也是疯了。 六月轻轻一笑,「殿下不是不纳妾,实在是要姿色模样皆可人才好。若是安表妹,只本宫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听说她早就许给一位武将,就要嫁过去了,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变化?」 就事论事来说,前朝一位皇上可不就终生只皇后一人,也没听人说皇后不贤惠,只说帝后恩爱,开创一片大好江山。只可惜那两人只一个儿子,那儿子还不怎么成器,视朝政为游戏,只知调戏女人,将江山败了了七七八八。 想到这里,六月突然觉得,她以后还要多生两个儿子才行,万一一个不行,还能有另一个撑着,不至于害了黎民百姓。 那安三夫人还知道脸色微红,要不是为了那孽障,她何苦在这里丢脸,「我那女儿论姿色论才德,怎能下嫁,惟有太子才可匹配。」 呵,这语气大的。 六月点头,「也对,等晚上本宫问过殿下才能定下来。你也回去等消息,殿下若有意,自然会给准信。」 安三夫人一直和闺女被禁足在府,这还是她母亲病重,才借着这个由头出来行走,顺便为女儿办成此事。今日回去,公婆哪里会不知道。此时要不逼着这女人定下此事,回去哪里有回转余地。 只可惜她小瞧了六月,以为这乡下女人定很好欺负,没承想也是个硬气的。 看她一副不定下来就不走的气势,六月便笑道:「夫人在这里用午膳便是,本宫已让人去请外祖母,咱们一起商定下此事就好。」 吓得安三夫人哪里敢呆着,要是这样,事情办不成不说,婆婆说不得就让休了自己。 等太子从前朝回来用午膳,哪里有热菜热饭等着他,惟有床上背躺的小女人。 v第十九章[07.22] 他还当这是这几日小女人很是不满足,想要来一个午间相会。等他悄悄走到六月身后,想抱着戏耍一二时,才发现六月竟然轻轻啜泣。 「这是发生何事?可是身子不舒服?」说着就急着让人唤来太医。 六月不说话,柳叶只好将安三夫人来过之事说了个明明白白,学起来那语气可是十分生硬,将鄙薄样子也学了个十成十。 六月心里暗赞一句,这小丫头可是长进不少,很有大宫女气势,手段越来越到位。 六皇子听完,心里那叫一个气,就要派小唐去定国公府问候一二。 六月哪里肯让,她不过是让他看清楚,她如今地位并不稳固,总有人来想撬墙角而已。 「我这不贤不惠之人,哪里还敢霸者位子,殿下还是娶个门当户对的小姐才是。我不过是小门小户,全赖殿下怜惜才能占住位子,哪天您厌倦了,哪里有我活路。」六月用帕子擦擦眼泪,望着六皇子真诚道。 六皇子恨不得跪下来发誓,又是好一番服侍才哄得六月喜笑颜开。 六月不过是给这人提个醒,也不想闹得太过,便反过来给了六皇子一番香果子吃,直让他尝到了蜜汁幸福才算了事。 她深知,可以和男人偶尔吵吵闹闹,也是调/情一种手段,但也需适可而止。不然不仅不能增加感情,反而成了负担,那就很是不妙。 这日六皇子下了朝并未回东宫,而是去了定国公府。他对安三夫人并无多少感情,但对定国公夫妇不同。 因他幼年失母,父皇又沉迷一个又一个美色,对他并无多少关照。至于皇后等人,更是恨不得用尽法子将他养废,哪里可能会给予一点亲情。 在遇到六月之前,他所有感情寄托都在外祖、外祖母身上。定国公因军中出身,对儿女多少有些严厉,但惟独对他悉心教导的同时,给予很多温暖。 更别提外祖母,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唯一女儿留下的唯一子嗣,她怎会不心疼。直到现在,也只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疼。 六皇子可以不顾忌安三夫人脸面,却不能让定国公府颜面扫地。为此,关于安青茹很多事情上,他都尽量忍耐,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定国公还好奇,外孙如今贵为太子,身份贵重不说,朝中事物繁忙,哪里有功夫来这里闲聊。 定国公夫人也是,忙着张罗一通饭食,打算给外孙子好好补补。「看我们小正都瘦了好些,可是朝政累得很?你也是,事情每天都有,哪里忙的完,差不多就行。」 六皇子姓赵名正,小正是他的小名,只亲近长辈呼唤,听外祖母唤起来很是亲切。 定国公气得吹胡子道:「妇道人家就是见识短,朝政皆是大事,岂能嫌累就不管。如今六皇子都成了太子,还小正小正的,听了让人笑话。」 定国公夫人才不管老头子如何说,白了一眼,「再厉害那也是我外孙。就你事儿多,再骂我你别想吃饭睡觉。」 这二老常常将吵架当乐趣,别看定国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在家里基本就是被欺负的命。六皇子笑笑也不多说,只陪着二老开开心心用了一个午膳。 等下晌六皇子陪着定国公去了书房,二人才说起了政事。如今朝堂上看似平静,其实内里烂成了一团。至于地方,更是隐患众多。但凡有些天灾人/祸,老百姓就要颠沛流离,甚至卖儿卖女。 定国公虽为武将,对全局政事也十分了解,能帮助六皇子良多。 听外祖给一一分析,六皇子感觉受益良多,「外祖也是,何不过来帮衬我一二。如今朝堂上没有几个忠心的臣子。别说对我,就是对父皇,也多是敷衍了事。您不知道,多少人当官就是为了发财,占着位子鱼肉百姓。那些不做事不惹事的,竟然还算是好官,就没有几人当真是为黎民百姓做主,为大盛朝将来着想。」 定国公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年轻人总是急于一时,想将弊病尽除。但这些都是多年沉疴,哪里能好对付。何况,你父皇虽并在床上,却耳聪目明,定是盯朝政很紧。若是无意中动了他的心腹,他该如何想你。若是你做的太好,让百姓称颂,他又是怎样想法。最迟不过三两年就有定局,到时候再大刀阔斧大干一番,岂不是更好一些?」 六皇子心里也有数,虽然父皇那里恨不能再活几十年,但看那破败身体,最多也不过几年活头。甚至,任由他操心劳力,说不定就过不去这个年。 也罢,父皇又不是只有将皇位给他一人这唯一选择,他有何必急于争锋。 二人就局势聊了好有一个时辰,六皇子才打算离去。只他今日所来,还有一个想法,但看外祖、外祖母已经老矣,十分不忍心给他们添堵。 定国公毕竟是看他长大,哪里不知他有话要说。便笑道:「人长大了,脾气反而不痛快了,有什么就说,难不成在自家还有什么顾忌。」 六皇子也一笑,方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外祖不要和外祖母说起,免得她担忧。昨日三舅母去了东宫,对您外孙媳妇说了好一番话。叫我说,既然外祖想将三表妹嫁给武将,不如早早让她出嫁得好,省得大家都尴尬。不过,叫我说,她那脾气,还不如找一个老实一些的学子或者文臣。武将毕竟力气大,万一生气将表妹打了可怎生是好。」 他没说太明白,但定国公如何不知这是为他留了脸面。外孙面上好似为三孙女着想,其实不过就是变着法子表达不满罢了。 定国公老脸一红,他当真不知昨日还发生这样一事。等三皇子离去,便将老三和老三媳妇都带来,顺便也看看这个孙女如今到底成了什么模样。明明都在禁足,怎么就能到处蹦跶。 等六月听到定国公府三小姐出嫁的消息,倒是早有心里准备。这女人一直拖着等黄道吉日,可不就自己作死作来一个吉日。 定国公府哪里还由着她选吉日,反正年纪已经到了,就不用再多赖在家里,由老三和三夫人亲自送嫁,从北边老宅直接出嫁就好。至于三夫人,就在老宅打理一下杂务,过几年再回京不迟。 这几日京城好事颇多,皇上竟然亲自赐婚三皇子,正妃还是原先的西昌候,现在的流放犯人嫡女。 三皇子听到这一消息之时,将府里东西恨不能砸个七七八八。好在他还有理智,如今万事受挫,正是需要用银子之时。若是将贵重物品砸了,还需要重新购置,很不划算。 可不泄恨又难以过去这一关,他便让人购进来一批粗瓷碗,听了一下午响声才算是缓过一口气。 如今虽然他需要闭门思过,好歹还没将府里众人禁足,生活到还算便利。不然,他想买粗瓷碗都没办法买到。 v第二十章[07.22] 「本王还以为随着西昌候被流放,这桩婚事定然作罢,没成想父皇竟然依旧赐婚,当真是狠狠打了本王的脸。都是亲生儿子,如何对本王这样残忍。娶那丑女,还不如一个美貌一些的小家碧玉来的有用。」 当日他还笑话六月那等宫女出身女人都被封为太子妃,估计是父皇对老六也不是特别满意。没想到,到了他这里,还不如老六。好歹六月身家清白,脸蛋又美,身子又娇,白日看着,晚上睡着也能舒坦一些。再看看西昌候家那个无盐女,让他可怎生下得去口。 幕僚劝道,「殿下何必将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女人,哪里就能左右大局。西昌候虽流放边疆,但那样能上蹿下跳之人,岂能这样放弃。且殿下越是软弱可怜,越容易挽回君心,且由着六皇子蹦跶几天就是。」 这几人就在商议此事,只盼早日走出困局。六皇子那里却很是热烈似火。 原因是六月带人前往许贵妃那里,却不想遇到了熟人,那人正是当日在小北门看门的林大哥。 六月听说过东宫侍卫头领换了人,但从来没人告诉她是林大哥。且那毕竟不是后宅之事,她也未主动过问。 没想到,竟然是老熟人。只不过,虽然是东宫侍卫,却也只在特定领域巡逻,和东宫妃嫔住所不能有所交叉。但因隔着并不太远,所以六月得以看清此人的脸。二人当然是不能言语交谈,但不妨碍点头致意。 等六皇子从定国公府回来,六月便将此事说来一听,「殿下前阵子跟妾说起,东宫侍卫头领是一新人,却没告诉妾那人竟然是林大哥。你也真是,要不是今日妾碰上,都不知有这事。」 六皇子眼儿一飞,「怎地,你还惦记着老情人?」 「胡说八道,当日我忍了你,现在竟然还敢如此说,当真是不可理喻。」说着,便狠狠掐了六皇子胳膊两下,直到拧得他疼得嘴角直咧咧才放松开来。 六月恨道:「你要是不提这茬,我还记不得你当日有多无赖多恶霸,简直就是不顾我的死活,时时想着自己寻/欢作乐。也是,当日你还不定勾/搭了多少宫女,自然不稀罕我这个玩物。」 六皇子一听事情要坏,这女人翻起旧账来当真可怕,赶紧将六月抱在怀里,「怎么可能,我对你爱慕之心日月可昭。我可是记得清楚,那日假山你将我好好调弄一番,弄得我懵了半日,只觉得是被女人强上了一样。咱们在床上交/欢之时,我可是妥妥的雏儿,并未碰过任何女人。倒是你,那日你中了药,将我扑倒在床上,狠狠吃光抹净,手段很是老辣。」 六月听到他这样说起那日,满面羞红,比那桃花还要艳丽三分。想起来,当日好想是她占主动一些。可那哪里能怪她,还不是因着那药性太强,让她不可控制。 「说什么混话,我那日并不清醒,什么都是你一面之词,我哪里知道真假。我只记得你当时恨不能日日来纠缠讨要好处,不过是为着好色,并无一丝真心。现在想来,我可是吃亏得很。」 六皇子嘻嘻一笑,「你不也是好我的色,时不时夸我有力来着。来来来,说这些不相干之事做甚,以后咱们相亲相爱就是。」 说着,就将六月抱入水中,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那宝贝如金杵一般在那蜜罐里好一番追逐,恨不能将蜜儿吸个干干净净。 因着那日两人共浴,六皇子得了个中滋味,便专门让人在东宫做了一个白玉芙蓉池,可比那普通的玉盆要好用太多。至少情到深处之时,浪儿翻得再大,也不怕那池子翻了个儿。 六皇子觉得那蜜罐咬得太紧,便将六月翻转过来深深调弄,六月虽恨得牙痒痒,无奈那滋味也是痛中有甜,只好任由他折腾一番。二人在那池子好一番戏水,才在水儿变凉后冷静下来。 等好好睡过一觉,六月自然是对着六皇子想发一发母老虎威力,让他以后老实一二。无奈体力不支,被那人反而镇压下去,当真是可气。 这男人嘴上说得那叫一个甜言蜜语,可在房事上绝不退让,生生让六月无计可施。 不过,六皇子好歹做出检讨,再不拿林大哥说事。其实,他也是发觉此人虽出身没落之家,但自身本事当真不小。要不是继母一直压制着,不给他寻些武将门路,早就不是只看一个小北门那样没出息。 好在误打误撞,六皇子竟将他调去京中大营,又去过北疆战场,立过几个不大不小功劳,升成了小武官儿。 因着那日不惧三皇子压力,对他一力帮助,六皇子还是有些感激。不过,他心里不痛快的是,这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有恩于他,说不定是惦记他家媳妇呢! 可这些侍卫中,惟有此人既对他还算忠心,又对六月也能看顾。其他人,因着六月身份且无子,哪个都不是真心尊敬于她。 这些侍卫多是世家出身,自然不会太看得上宫女出身的太子妃。对于这点,六皇子看得很清楚。也是他没本事,若是等他登基,封六月为后,看这些人嘴脸如何。 为了六月安全,他才不得已选了林侍卫当了头领。不然,再来一个安青茹那样疯子乱闯万一侍卫不尽心出了差错,岂不是后悔莫及。 三皇子赐婚来的突然,成婚更是迅速,竟然赶在初秋就要走完仪式。 其实,三媒六聘在皇家本来就是形式,皇上一句话就能完事。但,至少要留给男方准备房屋的时间,尤其是保证女方有充足的时日准备嫁妆。 当然了,西昌候如今已经成了庶人,家产也已充公,就算给个十年时间,也不可能凑出一份像样的嫁妆来。 西昌候自收到赐婚圣旨之时便兴奋连连,实在是没有想到还有这等好事。便将在田地里劳作的女儿赶紧叫回了家,收拾一番。吃饱穿暖都是个困难,美衣华服是不用想的,只要别晒得太黑,手太粗糙就好。 一个月来,西昌候不干他事,只让夫人好好教导女儿成人规矩。 看女儿这张脸,西昌候夫人很是心酸。她长相明媚耀眼,可女儿却一分都没随上,全随了她那夫君。尤其是小时候,简直大脸套小脸,一模一样。其实,男人长这脸还算可以,至少不难看,但长在女人脸上,当真让她这个亲娘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脸是美不来了,只能靠身段来补。好在这腰身还算柔软,略略教导一番,说不准也能将男人哄住。 西昌候家女儿性子十分泼辣,「三皇子娶我是不得不娶,咱们家如今落到如此田地,就算我是天仙下凡,他照样看不上眼。想当年父亲意气风发之时,那人恨不能巴着我们,不过一转眼就能盯上定国公府。这种人全看门第,哪里是个好的。既然不喜欢我,我过去只管享福便是。」 西昌候夫人拍了她肩膀一下,「胡说八道,事在人为,你不试试又怎能知道结果如何。」 女儿冷笑,「还不都怪你们,直接让那些尼姑道士将皇上弄死多好,这会子我也该成了皇后。娘,你好好劝劝爹,咱们想法子逃去北疆,投奔那北疆王,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爹爹别的本事没有,但疆域图却藏了一张,献出来岂能不让北疆动心。」 西昌候推荐给皇上一众道士,其实他自己也当真是信这个,只不爱吃那丹药而已。不问苍天问鬼神,这是他升官发财一大秘诀。 有一道士跟随他多年,出的一个绝好主意就是将那疆域图藏在家中书房地毯之下,每天踩上几圈,定然就能步步高升。只可惜,前期一直上升,临到中年却突然败落,当真摔得很惨。 v第二十一章[07.24] 不过西昌候也只认为,这是他前进道路上的一步考验,过去就会飞黄腾达。为此,抄家之时,他竟然就将这疆域图穿在身上,当做里衣带了出来。 好在这东西是丝绣制作,轻柔无比。若是个纸张或者皮子做成,当真不好往外携带。 西昌候这里喜气洋洋,三皇子那里却阴沉密布。皇子正妻,哪个不带来一百二十抬嫁妆,只他恨不能还要倒贴,当真可气。银子没有也就算,可权势呢,这个女人是半点好处不能给他带来。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嘲讽和笑话而已。 大婚这日,宾客云集。主要是隆正帝赐婚,太子又积极参加,众皇子跟随,令百官不得不参加。 虽然是三皇子婚宴,但主角明显是太子夫妇。众人谁不知道三皇子如今落魄至极,哪里会上赶着巴结,只挺着脖子等太子驾到。 六皇子和六月夫妇打扮得很是隆重,一身的正红,比那新婚夫妇还要艳丽。 做此等高调之事,六月其实十分反对,想着穿得隆重一些是对,但也不能一身正红吧。她这大红色金凤绣袍,外罩金色镂空丝袍,当真是华丽耀眼。 六皇子则是一身大红滚金边袍,腰系金色宽带,头戴白玉冠,那叫一个风流俊朗。 这二位骚包一出场,简直要闪耀众人之眼。不过,别说,二人这出众姿色、高挑身姿,当真压得住这一身衣衫,很是般配无双。 在众位臣子和女眷跪拜之后,六皇子很有亲民风范,和众人略聊了几句,就让各归各席。如今,虽和六月分男女席入座,却不再担心她受欺负。也是,哪家能不长眼到明晃晃欺负太子妃呢,不要命了不成。 三皇子见这二人明光四射,简直要咬碎银牙才生生忍住没有吐血。这明着是关爱兄长,为他娶妻助阵,暗里就是来嘲弄他罢了。 再看看同样是没有嫁妆的正妻,太子妃至少姿容出众啊,哪里像他那床上坐着的女人,实在是和大街上的卖菜大姐没有两样。 他看围在老六身边的老七,暗骂一声马屁精。再看双眼无神的老八,更是骂道怂蛋一个。 这世上,也惟有他还能与老六略争一争了。虽然目前尚在困中,但真龙总有冲天一飞,他坚信这个。 六月那里先和几位皇家媳妇和高官夫人去了三皇子妃那里一坐,略说一说话便出来。这个西昌候府家女儿,长相普通倒无所谓,但那精光眼睛,当真让她不太舒服。 她和六皇子到来,也不过是做给隆正帝看。为了安全,二人也不敢多呆,连酒水都未喝一口便匆匆离去。 这老三最爱各种药物,若是放到酒水饭菜里,他们哪里敢吃,还是安全更重要。 太子夫妇二人离去,其他人哪里还好多坐。多数人本来就是冲着太子面子才来,自然就跟着离去。少数在朝中不得意的,很想看兄弟二人闹一番笑话,但面上却不得不对太子恭敬,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看着一地狼藉,三皇子恨得牙痒痒,这些势利小人,等到他得势,定让他们后悔莫及。 本想直接到书房去和几个小郎君发/泄一番。但他前脚离开,那女人竟然派人来请。 「你是这府里之人,还是那女人带过来的,竟然让你做甚就做甚,要命不要?」三皇子看着来请的侍女,生气骂道。 那侍女吓得胆战心惊,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奴婢也不敢打扰,只王妃以死相逼,还说她那里有您想要之物,奴婢才不得不过来。」 她其实胆子都要吓破了,主子可不是好惹之人,若是当真恼了,能将人折腾到不堪。 本以为从殿下身边调去服侍王妃是脱离了苦海,能得一点轻松日子,再不用跟着胡闹。这殿下一边玩弄那小郎君,一边又喜欢看小郎君折磨她们,当真不是一般的有病。可谁知道,王妃也不是善茬,也不知以后日子可如何是好。 六月本以为会直接回宫,没承想六皇子竟然要给她一个惊喜,带她去京城新开的一家酒楼好好一些好东西。 宫廷御膳房给东宫供应定是精品,尤其如今皇上病在床上,宫里哪个部门不是好好伺候着东宫,眉眼高低可是十分懂行。 可再好吃的东西,过于精致,过于讲究色香味俱全,反而就失了乐趣。六月倒是时不时喜欢在自己小厨房做些东西,更家常可口一些。 六月笑道:「还以为时间紧张,竟然还能闲逛,真好。有一阵子没出宫了,当真想念京城里的味道。」她本就出身小门小户,自然是更喜欢市井生活,觉得更有人气一些。在那宫中,事事都要端着规矩,以皇家脸面为主,哪里还有个人意识。 「如今宫中气氛不好,时时要顾忌父皇心情,以后就会好起来,想出来就出来,不用想那么多。」老六皇子将她揽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他也觉得,自从当上太子反倒不如当初自由。本以为身在高位会随心所欲,却不过是被束缚更多。也不知道登上皇位之后,大权在握是好一些,还是更加被那皇位紧紧扣住。 和六月在一起,他一般不会想起这些烦心事,只因香喷喷小媳妇在怀,当真不是感怀好时机。 他将六月压在身下,「一会给你一个惊喜,现在先以身相许可好?」 六月捏住他高挺鼻梁笑道:「想得美,累坏了哪里有精力享受惊喜,还是先大吃一番再说,晚上再给甜头。」 六皇子被推下来躺在一边,「滑头,说不定又要赖账,果真女人都不可靠。」 「哟,经历过不少女人啊,说来听听,哪个最不可靠。」六月趴在六皇子身上,拧着耳朵威胁道。 二人笑闹不过一会,便到了那酒楼之处。说是酒楼,倒像是一酒庄,进去之后亭台楼阁独门独院,很是幽静优雅。 比起这类地方,其实六月更喜欢小摊子上吃食,觉得最美味的尽在夜市。但六皇子一片好心,她也不忍辜负,便也兴致勃然跟着享受。 只进了院子,却知果真是一大惊喜。惊喜不在于吃,而在于对面立着的美人。 v第二十二章[07.24] 六月跑了几步,到了那美人身前方才站住,「三月姐,你怎也在这里。」说完就笑,除了六皇子谁能安排。 三月笑道:「还是那番傻样子,也不知道长进。这不我夫君如今在西郊大营任一千户,还是太子殿下所提。你也知道,他原先是太子亲卫。」 六月倒不知道六皇子如今竟然逐渐开始掌控军队,不然哪里能随便安排一个千户给自己侍卫。也是,惟有掌握大军,地位才能更加稳固。 因六皇子早避到别处,和几个原先侍卫一处吃酒,只留她二人相聚,说话便随意很多。 「三月姐你也真够厉害,不过让人送了一路,便将那人的魂勾了去,快说,使了什么迷魂术。」六月抓着三月的手摇晃道。 三月拍掉了她的爪子,「呸,倒是先问问你自己给太子使了什么迷魂术,看你们这么长日子还如胶似漆,也不嫌羞臊。」自从成为女人,自然知道什么是真幸福什么是装样子。看六月这小女儿娇娇样,便知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六月和三月难得亲密相聚,二人从小日子一路聊到了夫妻生活之上。 最让六月惊喜的事,三月竟然已经怀了身孕。「刚成婚没多久,你这也太快,我都快两年还没有动静。」 三月笑道:「别人家还有成婚那夜就能怀上的。我年纪比你大两岁,身子骨长开了,怀上自然是好。你还小着呢,再等一年半载不急。且你说起来多幸运,没有婆婆太婆婆,日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虽然她婆婆太婆婆如今还算好相处,但总归和自己女儿不一样,天生的带有审视眼光。 六月杏眼微瞪,「她们欺负你了?你从小就知道保护自己,应该不会一嫁人就成了软柿子吧。她又没好好养过姐夫,你硬气一些,估计姐夫也不会说你。」她听过可多恶婆婆折磨媳妇的事情,很是为三月紧张。 她早就感受到身份对人与人关系的影响,她很是怕三月的出身让人诟病。 一听这话就是没和婆婆相处过,三月点了点她的额头,「得亏你没婆婆,那叫立规矩,哪里叫欺负。那位婆婆不过是继婆婆,哪里立得住脚。虽然当初想着法子克扣我们,还想磋磨我一番,但她胆子小着呢。」 说到这里,三月忍不住笑得开怀,「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一开始听说我是那样出身,乐颠颠就让我进了门。她自己那亲儿媳妇,可是门当户对,京城小官之女。以为能压我们一头,后来看我这里硬气,又知道咱们关系,哪里还敢明着欺负,暗地里下绊子又没那心眼子,可不就憋屈死她自己。她有一个女儿,你猜她想法多么大胆,竟想让我领来给你看看,帮殿下生养儿子呢。」 继婆婆虽不是好人,好歹脑子一般,除了会哄住公爹,倒没多大本事对付他们,也算是阿弥陀佛了。 六月一听就乐,「呵,你答应下来算了,让她进宫当个侍女,你婆婆更不敢欺负你了,还不天天哄着你来我这里要好处。」 「你呀,一听你说这话就知道太子殿下没给你立过规矩,惯得你自由自在的。宫女你以为谁想送进来就送进来,咱们当初可是统一采选的,以后可仔细点吧,就算殿下哄着你,也别破了规矩。」三月握着六月的手,很是语重心长、一本正经。 主要是六月在她印象里,虽然还算稳重,但实在是遇事能躲就躲,不是多么会机变一人,她就忍不住操心。 六月抿嘴一笑,也就是关心自己才会这样相劝,「知道了,我在冷宫里当了那么多年差,有什么看不开,弄不懂的。男人再宠爱,不过是一时,一世当真少见。」 三月摇头道:「也别这样沮丧,虽然少,也不是没有。你若是太过悲观,不信任殿下,岂不是伤了他的心。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心里有数就行。我那位婆婆,我这一有了身子就闹着给纳妾,我家那位自然是不让。可我这心里也有数,今天不要,未必十年后不要。但并不能影响今日之幸福,好好握着已经有的,为了孩子拿到该拿到的,就够了。」 六月点头,「不说这些,以后再说以后的话。我这里不好说,姐夫要敢纳妾,我先替你撑腰去。不过,你这一怀孕,岂不是夫妻二人就要分居,怪不得你婆婆要趁机弄点幺蛾子。」 三月圆脸一红,「分什么分,干嘛要分。你也是,成婚这么久了,还不知该怎么做啊,真是个傻瓜。」 看她那娇羞模样,六月也跟着脸儿飞红,可不呢,未必弄些真章,随便用点法子也能让男人老实。 哎呀,成婚之人就是让人受不住,二人同时心里这样想,四目一对,忍不住大笑起来。 谁能想到,当年羞涩无比的丫头,如今都成了厚脸皮的小妇人呢。不过,因着都有经历,聊起一些私密之事来倒很有心得。画册得来终觉浅,还是聊天中更增长知识。 在这里逗留了一个时辰,六月也该回宫里去,两姐妹不得不告别。 「有什么好叹气的,看你出来的时候脸儿红红的,吃酒了?闻着倒是没有味道。」六皇子见六月出神,忍不住问道。 六月将小脑袋靠在他怀里,「哪里会吃酒,三月姐都怀上了,好些东西都不敢吃。说来咱们都成婚好久,怎么就没有孩子,妾也想要一个圆滚滚的团子玩。」 六皇子很是无奈,「咱们的孩子必定风流倜傥、举世无双,怎么就圆滚滚了。嘻嘻,听说房事上太多,也不容易受孕。等过两年,我们克制一些,到时候自然就有了。」 他当真听太医说过这样一种情况,夜夜都费精水,容易储备不足,到不如隔两天来一次的好。但是,他当真克制不住啊。甜甜小桃子搂在怀里,谁能忍住不啃上两口呢。 「啊,当真?要不咱们从现在开始忍耐一下,争取年底怀上,明年就生出一个漂亮小团子来了。」她忽视了六皇子的抗议,只听到这一句。 六皇子坏笑道:「好啊,我倒忍得住,就怕你不行。也不知是谁,白日里闲得无聊,夜里就拉着我不松怀,当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哦。好歹就你一个媳妇,也不知父皇他们是怎样应对那样多如狼似虎妇人的。」 这话说得,就是找揍,六月忍不住捶他几个粉拳。好吧,她确实日子无聊,总把夜里两人缠绵当做锻炼身子好方法。她也是听老宫人说的,女人夜夜采一点男人之物,才能漂亮柔软,保持青春容颜。 为了给六皇子固本培元,早早生下娃娃,六月今日无情拒绝六皇子邀请。她如今也感受到了,惟有生了嫡子,地位才更稳固。不然,总有那么一些夫人闲得没事想着拉皮条,介绍几个女儿进他们东宫,当真是可恶。 六皇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底悔得来,嘴怎就这样快,什么都胡咧咧。看,现在想啃了媳妇都难了吧! 他们这里没能如愿欢愉一番,更别提三皇子那里。 三皇子想着这女人胆子还真是够肥,难不成以为她爹还是当年那个得宠的西昌候?本着看这女人要出什么幺蛾子的心思,他到底还是去了新房。 说是新房,内务府就没来好好规整。三皇子妃家又没有嫁妆,没来量房送家具之类,三皇子怎么可能自己去折腾一番。 v第二十三章[07.24] 不过就是门上窗上贴了囍字,帐子换成了大红色而已。其他一切如旧,比那普通人家还要怠慢上几分。 三皇子妃坐在床上,头上红盖头早已取下,连凤冠霞帔也已除去。看到三皇子进来,她只一笑,并未起身相迎。 这女人本就不美,温柔些也是好的,但见这女人连恭敬自己都做不到,三皇子哪里还忍得住,「貌若无盐也好说,可连规矩也不懂,就不得不让人笑话你的家教。」 说着,三皇子就想动手,给她一个耳光教训。他心里有气,早就想发作了。 三皇子妃脸偏向一边,将他右手握住。不得不承认,干了几个月的活计,力气还真是大,对付一般的文弱公子哥不成问题。 「殿下何必动手,这桩婚事你不情妾也未必愿。不过既然是父皇所赐,还要好好过下去才是。就算毫无感情,也该做到面上恩恩爱爱,否则岂不是让人笑话。不是妾笑殿下,就殿下这心计,不让人耍才是奇怪。」一个落魄皇子又比她好到哪里去,还敢动手。 「不是妾说大话,实在是您如今处境还不一定有妾好过。等太子登基,妾估计活命的机会还是有的,但殿下可不一定有这好运气。殿下有打女人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样翻身才好。」 看她一脸讥讽,三皇子很想将她踢倒踩两脚。但又听她那意思,好似有什么主意一般。为了大局,他暂且忍耐,「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翻身好主意?也是,本来一心想成为皇后,如今嫁给本王,可不就是委屈了你。」他说起这话也是一脸鄙夷,谁不知道谁的老底,别说废话。 三皇子妃笑道,将三皇子拉到床上,「那些暂且不急,让妾先看看殿下还有没有能力,能让妾心甘情愿为您卖命。」 她母亲教导良多,其实她早已懂得。在府里之时是大家闺秀,自然是看不到那些肮脏东西。但一路西行流放,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 好在她长得一般,还没多少人惦记。她可是看见同行的一个小姐,因长相娇美,被自家人送到差役身下换几口饭吃。 那差役也是做惯这等事情,只夜里将那女人叫来插拔一番,之后给口饭就打发回去。什么娇俏丽人,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一张肉身,供他们淫乐而已。 有一女子因不堪几人之辱,最终跳井身亡。按照刑律,押解之人无故死亡也该问一问情况。但这种纸上条文,谁又能当真,不过暴病而亡就挡了过去。 人生不遭逢大事,哪里能如此快成长。她从一开始呕吐恶心,到后来习以为常。甚至曾经私心里想,不过供男人进出一番便换得好处,有什么不可。 可不就有那等有姿色有手段女人,因哄得当地长官高兴,离了自家,去给人当了外室。在那等荒凉之地,这不叫丢脸,这叫有生存谋略罢了。 三皇子虽也是个中老手,但都是他主动将别人玩弄,哪里有人将他挑逗。 三皇子妃其实有些看不上这文弱书生,还不如那日日风吹雨打的差役结实,胸膛上都无几两肉。再看三皇子这龙根,也不过一般大小,哪里有她路上见识过的几人那样硕大。 算了,也罢,好歹是自己夫君,也不嫌弃,先试一试那些姿势可否舒坦。 三皇子本感羞耻,奈何被此人弄得只能进不能退,只好挺着来了一次。 好在三皇子妃虽见识良多,但亲生经验此为第一次,终究还是有些疼痛,便草草将他放了过去。 等弄完之后,三皇子脸都是绿的。虽然他家这位落红不缺,但实在不是他寻常见的那等羞答答柔弱模样。这位若说没有一番见识,他都是不信的。 八月十五中秋节,大盛朝百姓更多是叫八月节。月儿如银盘朗朗,难免叫人思念亲人,这一日便成了团圆之夜。 隆正帝如今身子不济无法上朝,但入秋之后还是爽利了好多。毕竟,夏日炎炎,若是用冰,身子骨太弱承受不住。若是不用,难免会有些热,左右为难。 这一入秋,当真清凉又不清冷,身子好受很多。因着天气凉爽和皇上心情好转一些,身边人日子也好过很多。 这眼看就要到了八月节,许贵妃便和德妃商议着将宫里装扮喜庆一些,各宫也分一些新鲜料子裁制衣服。皇上年纪越大,也就越喜欢热闹,她们也就投其所好,让满宫跟着喜气一番。 看着这几日来随身服侍的几个年轻娇滴滴妃子打扮的花红柳绿,隆正帝当真觉得自己也年轻很多,便临时起意想弄一个团圆家宴。 「朕年纪大了,倒是越发想和孩子们在一起热闹一番。看着月亮越来越圆,朕也想吃一顿团圆宴,爱妃来安排可好?」隆正帝和许贵妃闲聊,突然就聊到这里。 许贵妃心中一怔,脸上却带着笑,「那自然是好,皇上是想来个大团圆,将皇家众人都聚集过来,还是小团圆,只咱们后宫众人和几位皇子公主?」公主还罢了,她内心深处,自然是不想让皇上想起那几位皇子,只和太子亲近才好。 虽然八皇子是她亲侄子,但看那不争气模样,她情愿那孩子一直颓废下去。既然没有能力争权夺利,不如就直接废了,省得以后被新皇惦记。 至于其他二位,她则是防着一些,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 皇上想了一想,「朕这阵子容易头疼,人若一多,便更是觉得晕,就你们和几位皇子家人吧。说来,朕也好久没和他们一起用膳。老六、老七、老八还好些,好歹能时时见到,就是老三,成婚那日来磕头,朕身子不好也没见,趁机见一见也好。」 许贵妃笑着点头,「如此甚好,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民间还讲究拜月团圆饭,咱们更得作表率才是。」 这事既然皇上定了,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就是一晚上团圆,也不是大事。 别说,皇上对自己女人心狠手辣,倒是对孩子们难得不赶尽杀绝。要是换做前朝好些皇帝,若出一个三皇子那样儿子,早就直接赐死,哪里会留着时不时出来蹦跶。 六月为东宫女主人,消息也算灵通,自然知道了这一事情。因她手底下没人,六皇子特意嘱咐小唐给安排了两个宫女传递消息。 他虽然喜欢六月能每天傻傻乐呵,但东宫毕竟是皇宫隶属,不是自己府里,容不得一丝差错。是以,他才让人将宫里风吹草动和大小动静都告知六月,让她耳聪目明,做事才会有数。不然,他又不能时时呆在她身边,万一有事岂不是不好应对。 六月等六皇子回来,便将这事一说。六皇子自然是已经得知,心里有些膈应,却不当一回事。 「那老头子心就没长正过,估计老三捅他三刀,过后他都能原谅。原来人说世上有些爱犯贱之人,我还不信,如今看来,老头子可不就是这种人。越是对他不好,他越是惦记,当真不知该如何说他才是。」六皇子对皇上感情太浅,聊起来语气便很是轻蔑。 v第二十四章[07.24] 六月用手指封住他的嘴,笑骂道:「看你这张嘴,也不怕别人听见。」 六皇子将手指头含住,笑道:「你不就最喜欢这张嘴,昨夜还说我那舌尖最会找地方,你甚为欢喜。再说了,就那人,说不定我越骂他,他越舒坦。」 六月白了他一眼,死不正经就是这种人,说什么都能瞎扯,当真是想撕烂他那张嘴。 到了十五那日,六月身为太子妃,自然要过去帮徐贵妃和德妃安排晚宴。那两人也很是尽心尽力,这几日一直带着她来一起做这事,手把手教导,毫不藏私。 六月很是感激,毕竟她不过是宫女出身,对宫廷礼仪虽然熟悉,但人事方面却两眼一抹黑,且见识短浅,自然比这二人很有不足之处。 最难得的是,这二人就这安排晚宴,顺便讲到若是皇家大团圆宴规矩,还有那复杂人事关系。谁家和谁家关系好些,谁家后院特殊,谁家又有什么忌讳,但凡知道,便对六月讲来。 六月很是感激,「这几日多亏两位娘娘教导,不然我可不懂这些,简直如那睁眼的瞎子一般。」 德妃笑,「这有什么,其实具体事情管事姑姑们便很是懂得,我们不说你以后也定能做好。不过我们闲得慌,和你闲聊天而已。」 许贵妃也点头,「是呀,那些姑姑们都是做老了的,比我们懂得还多。你现在就先好好看着,以后也能留几个忠心的。」 六月知她们不过是谦虚,一再感谢。管事姑姑们自然是都懂,但尽不尽心却是另一回事。 这些人在宫中混了多年,最会看人下菜碟。主子若是精细些,她们也就能打起精神。主子但凡粗心或者不懂,她们就知道怎么糊弄人。 好在,六月和当初教导她为人处世的李姑姑还有联系,如今那姑姑也做到了管事一级,专管给宫女安排差事。 李姑姑能力自然是有,资历也有,但人脉还是差一层。这次是许贵妃和德妃特意卖好给六月,才将李姑姑提拔为宫女管事。有此人相助,六月才对宫中人事不再一抹黑。 且这二位妃子当真是能人,竟然知道御膳房小顺子和她关系不错,将他提拔上来,专门负责监管东宫御膳。 投桃报李,六月还是懂的,便和二位妃子相处甚好,从不主动插手后宫之事,全由这二人做主。 到了晚膳十分,一众小妃嫔,几位皇子及家人陆续到来。等六月陪着六皇子赶到,这席间也仅有皇上和许贵妃没来而已,其他全部已经等待于此。 也是,地位越尊贵,越是最晚出席,需要人等待才可。 六月打眼一看,那一众品级不高的小妃子专门开了两桌,在主桌两侧。她们主桌上,惟有许贵妃和德妃位子,以及几位皇子和家眷而已。 因着如今成婚的皇子惟有太子和三皇子,这一桌子还真是清净不少。 这种场合,因着是团圆宴,倒不好太过严肃。好在六月和德妃紧挨着,说话很是便宜。六皇子那边也和七皇子有说有笑,气氛还算融洽。 但总有人不想被视作透明人,那三皇子妃见几人竟不搭理她,心里便有些不满,满脸含笑,「太子妃当真是贵体,除了我们新婚那日,竟也不召见我等入宫觐见。咱们好歹是妯娌,很该亲近才是。」 六月很是看不惯那皮笑肉不笑模样,尤其是说到妯娌,她还真没听说世上有几个妯娌是真心相亲相爱的。 「三皇子妃说笑,父皇体谅三皇子身子不好,让你们在府里静养,本宫也不好多打扰。等养好了身子,本宫一定多召你到东宫坐坐。」六月才不会顾忌什么,没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说三皇子被禁足就够可以了。他们之间是解不开的仇怨,装什么相亲样子给别人看呢,完全没必要。 三皇子妃被堵得难受,却不好发作,只好在桌子底下用手揉着帕子,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当年她贵为西昌候嫡女,前后多少人捧着她,养成她骄傲脾气。但一路流放,早已不知受过多少人的欺辱,性子便不得不好很多。 只不过,自从知道自己还是铁板钉钉的三皇子妃,这才又硬气起来。在三皇子府,也将府里打理得很是妥当,全是她说了算。 三皇子虽很不喜爱这一泼辣女子,更不喜欢她在床上那样主动,但看着她主意甚多份上,一再忍让,更是让她性子不受拘束。如今被六月这顶回去,才让她意识到自己终究不过是个落魄皇子妃而已。 等隆正帝和许贵妃到来,看兄友弟恭,大家聊得很是投机,心里还感慨,还是这样才好。 尤其是看到三皇子消瘦样子之时,心中对他的气倒是少了好几分。「看你们兄弟友爱,朕心甚慰,以后也该如此才好。尤其是太子,以后要多关照兄长和弟弟们,不要因为琐事疏远才是。」 六皇子心道,这眼神多不好才看出来兄弟友爱来,明明他都不搭理那两位的。皇上也是,自己把兄弟们杀了七七八八登基为帝,到了儿子这里就全然忘了当初的残酷,当真是可笑。 不管众人心里如何想,面上自然是答应很好,何必在口头上争出一二三,心里有数就成。 许贵妃和德妃很是用心安排,为了场面热闹,让小妃嫔来一番献艺,更是让宫中舞姬和杂耍的一一上台,场面很是温馨欢腾。 隆正帝如今很爱这些鲜活玩意儿,觉得自己也年轻有活力一般。因心情甚好,便对众位也很有好脸色。 他不仅将儿子们每个问候一番,还对太子妃和三皇子妃两个儿媳妇勉励一番。 本来是正常场景,谁承想三皇子妃情绪很是激动,竟然跪到皇上身旁诉说起往事。 「妾有幸嫁与三皇子,全赖父皇关爱。妾之父母虽一路西行受了很多苦,但每日必定三拜京城方向,对皇上忠心耿耿,不能忘却大恩大德。儿媳父亲多次教导我们,当初犯下那样大错,若不是皇上厚爱,哪里还有命在。如今活着,只有每日为皇上祈福祝寿,才能心里解脱一二。」 这话到还可以,只那双手,竟然就捉住了皇上的袍子,哭得那叫一个娇滴滴惨兮兮。 六月忍不住心中一抖,作为儿媳妇,这样近距离捉住公公袍子,当真是不好多看。估计全天下,敢这样做的女人也没有几个。 许贵妃和德妃则心道,好在这女人脸长得一般,不然只凭这一份厚脸皮,后宫都能直接进来了。什么儿媳妇,当年前朝有一皇上不就是让自家儿媳妇先成为真人,然后就拉到了自己床上,这档子事情不新鲜。 v第二十五章[07.24] 太子盯着三皇子一笑,虽然不说话,但那鄙视意思很是明显。再看看自家媳妇,在外人面前多么端庄大方,哪里像三皇子妃这样丢人现眼。 三皇子虽然被六皇子盯得很不自在,但假装看不见。不过一个女人,丢脸就丢脸吧。若是能借此机会挽回父皇一点心,倒也算大功。 以后若是他能登上皇位,哪里还缺正经女人,全大盛朝的可不就紧着来伺候他。何况这女人长相又不娇媚,性子也不讨喜,他更是无所谓。 别看三皇子妃长相一般,但架不住年轻啊,而且也不能说丑,那眼泪涟涟,也能很是激起隆正帝的同情心。 「哎,大过节提起往事,倒让朕心里很是痛心。朕也知道,你父亲当年也是一心为朕,他自己也十分信这个。谁能想到,那几个道士竟然能如此大胆,欺瞒朕。等过阵子朕好些,召你父亲回京一叙吧。」 三皇子妃很是感激万分,激动中就将那一双小手攀上了皇上膝盖处,「父皇如此宽宏大量,倒让我等无颜。父亲感念罪孽深重,必定是宁愿留着边疆受苦,也不愿厚颜回京享福的。父亲在边疆劳作很是辛苦,却常常教导我们一定要注意当地动向,若边疆有异动,就算拼死也要为江山出一份薄力。」 她父亲哪里能回来,估计这会子都和那些人接上头了。她的未来,全靠父亲出力了。 众人看三皇子妃举动,忍不住嘴角直抽抽,这女人万万不能小看。老话说过,人至贱则无敌。三皇子妃能将脸皮随时撕下来踩着玩,谁有她厉害呢。 德妃很是看不惯这女人德性,便笑着站起来,「都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睦睦就是最好。西昌候虽然做下众多坑了皇上之事,但心地好歹良善。老三家的,地上怪凉的,先起来再说。皇上既然能让你成为皇子妃,自然心里还是有你们一家。来日方长,先热热闹闹过完节再说其他。」 说着,她便将三皇子妃的手握住,从皇上膝盖上拿开,顺手还掸了掸皇上裤脚,就如甩掉什么不干净东西一般。 三皇子妃好似看不到、听不懂一般,只感激连连,对着皇上更是一副仰慕之姿,真可谓独一无二天下好儿媳。 六月心道,她宁愿当一个见了公公不敢抬头的媳妇,也不愿意做这等亲密之举。就算逼死她,她也做不来。 三皇子妃脸色哀戚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笑语盈盈和大家聊起天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几位妃子、太子妃很是熟稔。 尤其是隆正帝十分喜欢这一儿媳,什么话都能接上,还很是俏皮,亲切又可爱。 再看看老六家的,虽然面容姣好,但样子有些呆,尤其是一晚上都未说两句话,实在不如三皇子妃会来事。 老男人,自然是喜欢年轻娇滴滴美人儿,但若是有那么一两个嘴甜的哄着,滋味也相当不赖。后宫一点都不缺年轻妃嫔和宫女,但不是都不如三皇子妃鲜活有趣嘛。 不管众人如何瞧不上,但人家三皇子妃当真没有别的心思,只不过就是稍微巴结一下父皇而已,就这样简单,绝无暖被窝心思。在她眼里,这几个皇子都不是那样令人满意,更别说已经面皮松弛的老皇上了。 六皇子还算健壮,但贵公子味道还是太足。三皇子和七皇子都属于文弱书生型,八皇子太小且眼皮子底下一股青灰色,能让她喜欢才怪。 说来,自从她一路见识颇多,还是喜欢矫健有力能将女人强势撞击的男人。当然了,最关键是要器物大些。据她了解,别看有些男人外在还可以,但其实那东西有时候说不定就和个大拇指一般大小,可如何让女人欢喜。 至于隆正帝,如今有心无力,见了美人就躲,平日只留几个端庄妃子在身边服侍。他喜欢三皇子妃,是因她亲近自己,更加最巧会说话而已,也当真没有男女之情。当然,若是换一张脸来如此,说不定他就有些想法了。说到底,女人还是要靠脸。 等夜深之时,许贵妃见皇上已现疲态,便找了借口带着众妃嫔先行离去。 「你们兄弟们好好热闹,玩闹半夜也可。我们在这里,你们反而放不开,就不碍你们眼了。」许贵妃临走还嘱咐道。 隆正帝又是勉励一番兄友弟恭才放心离去,一路还想起旧事,唠叨个没完。 等服侍皇上睡下,许贵妃和德妃才有功夫相视一笑,说起悄悄话来。有她们在,定然不能让老三家如意。 皇上一走,这里坐着的谁还有心思留下来。太子先行离去,临走还意味深长笑盯了三皇子几眼,一脸的不怀好意。 等离得远些,六月才笑道:「你刚才笑得很是难看,假的让人心里毛毛的。」 六皇子冷哼道:「一对不要脸。我就纳闷父皇怎么非得赐婚这二人,原来知道他们臭味相投啊。看老三家那样子,成何体统,简直丢尽皇家脸面。」 其实,对于为何依然让二人完婚,众人没一个猜得准的,惟有隆正帝自己知道。他原来就听道士卜算过,若是有难,当需一纯阴体质之女人来帮助克制。可是因着纯阴体质大寒,成了妃子留着身边又怕招惹其他难处,需保持一定距离放好,最好是给自己儿子找一房这样媳妇。 纯阴体质并不好找,当时皇上就让人查过,京城上得了台面的没有几个,西昌侯府女儿就是一人。 其实,当时道士那样说,是为了将西昌候家女儿嫁与六皇子而已,还当真没看上三皇子。 可这不隆正帝真遇到难处,身子受了损伤,便想起此事。正好老三那里没有媳妇,且二人也曾议过婚约,直接赐婚完事。 要说,隆正帝被道士坑得可不浅,可他只将这些人归结为和尼姑在一起无意中害了他而已,道行还是有的。 这不,自从三皇子娶了这纯阴体质女人,他的身子当真就一日见好一日。今晚这一聚,更是让他神清气爽,精神好了几分。 六皇子那里骂了几句老三和老三媳妇不要脸之后,便说起晚宴,「一园子莺莺燕燕,那气味混起来简直臭气熏天,饭菜又不可口。这一个团圆节过得,哪里赶得上咱们在自己地盘上吃吃喝喝热闹一番。」 六月皱了皱鼻子,「我觉得还挺好闻的,有各种花香,如百花盛开一般。且那些吹拉弹唱跳舞的小妃子们,当真一个比一个娇嫩,让我这个女人都觉得好看。你不会怕我吃醋,故意这样贬低一番,省得找你麻烦吧?」 「品味问题,反正我是看不上,你爱信不信。来,咱们不聊这些,回东宫再喝上两壶可好?」好久未见媳妇醉态,很是怀念。这小家伙酒量极浅,两杯就倒,醉了之后很是豪放,能让他回味一年。 六月白了她一眼,当她不知道他那点子龌龊想法,「想得美,咱们宫里早都热闹完了。今儿赏了宫人一桌酒席,让他们也松快松快。要不,咱们到园子里逛逛,好久未走动一番。」 六皇子倒是愿意,他也天天忙于朝政,没能陪着媳妇溜达。 v第二十六章[07.26] 但是小唐等跟着的宫人心里好苦,别人以为他们多么体面,能紧跟在主子身边。可是,宫里团圆宴没有他们的份,东宫里小宴也没他们份。他们当真干得比狗多,吃得比猫少,哪里有这样好的奴才哟。 柳叶看小唐公公暗暗撅起的嘴就是一乐,这位公公最爱撒娇,当真是可爱,忍不住嘴角一挑。 六月眼尖看到柳叶神态,便往小唐处一瞅,也跟着一乐,笑道:「殿下,让他们这些人回去好好聚一番吧,宫里这样熟悉,咱们二人走动岂不是也很自在。」 小唐自然是很表一番忠心,他怎么可能舍下主子自己去吃东西,他从来就不缺这一口。 六皇子踢了他一脚,「赶紧带着人滚回去,你要不回,这里其他人谁敢走。」 好吧,小唐也知道殿下这是脑子里不知道想起什么香艳美事,不然绝不会对他这样体贴。作为一个处处受压榨欺负,却依然忠心不二的好奴才,他决定有点眼力见儿,带着众人离去。 小唐一边走还一边暗道,天天被太子妃踢,没本事还回去,只能欺负我一个,怂包太子! 六月这里虽然早就适应了一群人跟着,但她心里还是愿意清净一些,两个人说话也能自在。看众人离去,便主动拉起六皇子大手,慢慢向前走去。 月下美人,当真是美上加美,六皇子心里那叫一个痒痒。尤其走过枫林旁边之时,想起他们曾在假山洞中差点成就好事,也曾在阁子里相亲一二。 那滋味,其实想来当真美妙。当时还不是自己媳妇,脸皮太薄,性子又隐忍不敢发作,那种神情太过动人。至于后来,媳妇貌似性子厉害好多,还动不动就咬他掐她。 这女人,还真是不能惯,一惯就变坏。不过,他乐意,就是这么点喜好。 「小乖乖,咱们到那阁子里去看看可好,这月光如此明亮,照在琉璃瓦上一定十分光彩动人。」六皇子想哄着六月到那里一聚。 六月能不知此人心思才怪,「不去,如今咱们也是有身份之人,岂能做那等让人笑话之事?」 六皇子坏笑,「哟,就是去看看月下琉璃,有什么让人笑话的,你好像有些想歪了,这样可不好啊。」 两人逗着嘴,便绕着大路继续走来,自然是没去那地方的。夜深人静的,去那深处岂不是自找麻烦。二人都是个中老手,知道这夜里说不定就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何必要去揭开。 只他二人明明走得是大路,却看到眼前两位女子在路边拜月。这拜月很该在自己院子里,或者到宫中专门设的台子处才是,这挡在大路中央算是什么意思。 月色之下,那两位女子皆白衣飘飘,看得人心里发毛。也许吧,有些女人穿上这身衣服便如仙子,但在六月看来,此时出现这样打扮之人,那就是很丑,特别丑。 其实,她不想承认的是,这两人姿色确实出众,很是让人楚楚可怜。只是,选择这里来拜月,不得不让她多想,免不了就从心底厌恶。 「殿下,我们是过去,还是绕过?」六月还是问问身边这条鱼。人家钩子都上来了,也不好就这样推开。 鱼太子很是上道:「大半夜打扮得和白无常一样,多么渗人,还是赶紧离去为好,免得被晦气缠身。」 六月微笑点头,还好,知道大是大非面前表明立场。二人正待要走,便听那里一女人娇滴滴道:「小女子不知贵人前来,当真是该死,还请贵人原谅择个。」 其中一个女子很是大胆,竟主动前来拜见太子。「不知太子、太子妃深夜来此,小女子实在是有所冒犯。」说着深深一礼,露出白嫩嫩脖颈,很是清秀动人。 六月嘴角往上一勾,宫里竟然还有小女子,也是稀奇。宫里她不认识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妃嫔,自称只能为妾。另一种则是宫女,自称是为奴婢。如这种自称小女子的,恕她当真没有遇到过。 见六皇子不接话,六月只好道:「不必多礼,既然无意相遇,你们自行继续拜月便是,无需多礼。」能知道他们太子、太子妃身份的小女子,来头不会太小,想来目的也很明确。 那女子起身微微一笑,「八月节在我们家乡又名女儿节,女人拜月乃是习俗,能迎来心中所想好事。要不然,娘娘一起来拜月,让太子殿下稍后一二。」 脸怎么就这么大?六月心里暗道。 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想法,她还是笑道:「你们未婚小娘子拜月即可,本宫就不必参加。日后有缘再见,不必相送。」 那女人就要再说几句,被赶来的另一女子悄悄拉了拉袖子,示意不要再多说。 可这女人很不死心,就想要相送一段距离,以示对贵人尊重。 六皇子很是不耐,早就看这人在一旁唧唧歪歪很是不爽,耽误他与娘子二人相会,多大仇恨。见这人好不知趣,便直截了当,「孤身份贵重,岂是是个人都能相送?太子妃幸福美满,何须拜月祈福,简直不知所谓。」 话还算凑合,也不是多么难听,但语气就很是僵硬,全是不满火气。 说完,他也不管那两个女人如何想法,拉着六月便绕过此处。「当真是晦气,竟然碰上了难缠的女鬼,扰人兴致。要不咱们回自己宫里,也弄一个拜月仪式,祈求一切顺利。」 六皇子便将一众大小愿望拉出来溜了个遍。他也是怕媳妇吃醋,让他日子不好过,只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六月听他胡扯便是一笑,揭过此事不提。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她习惯习惯就好。 今日这些人还能要些脸面,想些文雅的法子来靠近。等到太子登基成为皇帝,那才叫一个前仆后继。她防得住一个,也防不住百个万个。 六月二人心情并未受多大影响,那两位女子却很受打击。 「姐姐也是,咱们好好拜月就是,你何苦去招惹太子与太子妃,没得让人知道笑话。咱们如今在府里日子很不好过,还不定因为什么目的就随手被卖给他人。也就是贵妃娘娘怜惜,让我们进宫来缓和一二,以后帮我们指定个好人家。这是天大的好事,姐姐难道还不知足。」 说话之人是锦绣候府许家二房嫡出行五小姐,也就是许贵妃的娘家侄女。 v第二十七章[07.26] 而那位姐姐正是许家大房庶出行四小姐,比那妹妹不过大上一岁而已。大房是嫡出,但四小姐乃庶出。五小姐倒是嫡出,但二房又是庶出。所以,这两人身份都略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许四小姐冷笑,「祖母和嫡母所思所想我又不是不知,你虽然母亲疼爱,但祖父、祖母压着,还不和我一样命运。看看咱们上头那几位姐姐,一个是嫁了四十岁国公为续弦,手下几个原配子女,日子哪里好过。一个是嫁了南安侯府家小公子,倒是原配,可那人京城有名的纨绔,房里无数小妾通房,姐姐怀了身子差点被折腾没了,都没人替她做主。还有一个更是可怜,竟然就去了南疆,只为了祖父看中那边一个翡翠玉矿。」 他们许家女儿本就命苦,又被当初许昭临那位大小姐闹了几场,嫁人行情更是低迷。 她扶了扶鬓角继续,「看看她们下场,你觉得咱们以后能好过到哪里去?」 许五小姐哪里不知道自己未来迷茫,但还是劝道:「咱们好歹有姑母接手,未必就不好过。姑母说过,只要咱们不刻意高攀,定能帮找一户如意人家。」 她悄悄压低声音,「姐姐也想想,入宫又有何好?咱们先后两位姑母进宫。一位已经不知命丧何处,连八皇子都变成那副样子。还有贵妃姑姑,日子貌似好过,但皇上已经年老,自己又没有孩子,以后没有依仗,日子能好到哪里。您也看到,太子对太子妃如何尊敬爱护,哪里还能容得下他人。姐姐莫要发傻,做那等自掘坟墓之事。」 这二人因着命运相似,所以感情倒还算可以,说起话来也就贴心贴肺。 许四小姐愣愣站在那里,忍不住隐隐啜泣,「你说的这些难道我就不懂?可若不争一争,怎知日子就不好过。姑姑那意思,很可能将我们许配给寒门进士。穷酸且不说,很多人寒窗苦读多年,很是感念家人供应,对父母很是听从。听说有一贵女明明是下嫁,还是让婆母折磨得不成人样。与其贫寒交加未必有好日子,还不如豁出去高攀一下。万一成了,太子念旧之人,对跟着的老人也不会太过无情无义。」 她哪里就是看中太子人才,无非就是那地位,还有他对太子妃那份情义。 许五小姐平日里并不是十分擅长言辞,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但她还是想着姑姑那样和善一人,既然答应了为她们谋划,定然不会随便将她们嫁人。她看够了锦绣侯府富贵中透出的肮脏,宁愿找一小门小户,和夫君平平淡淡相伴终身。 这二人回去,谁也没有提今晚这事。许贵妃连续几日都不得清闲,也只是稍稍问过这二人玩得还算尽兴,便让她们下去,哪里会想到侄女有那胆子去勾引太子。 三皇子这里,虽然觉得自己女人如此大胆行事有些没有脸面,但今儿得了太多赏赐,有实惠堵口,他倒没多刺三皇子妃几句。 「你今晚倒是好口才,差点就劝动父皇将你父母接回京城,也算一件好事。若是父皇不赏赐府邸,咱们将新得的西郊庄子给他们住也可以。」三皇子难得如此体贴,竟然还记得自己有岳父岳母。 主要是金银赏赐还是小事,他虽然如今日子很不好过,但也没那么放在眼里。可西郊庄子,足有良田千倾,还有温泉无数,当真是绝好之地。想老六都没有这样好庄子,父皇终究眼里还是有他。 三皇子妃冷笑,「回来,回来作甚?殿下不要为那点蝇头小利迷了眼睛,皇上不过是安慰我们,并不会改了心意传下皇位。父亲在那边,好歹还能联系一些事情,咱们内外攻击,成事把握才能大些。」 她受了那么多苦,可不是为了当一个地主。如今,她只想要权势、权势。 被女人鄙视,三皇子很是心烦,「就你懂得谋划,这么久日子,可谋划出什么东西?」 「这才多少时日,岂能心急。殿下想想,您和太子之间那样不合,等他登基,能放过咱们?父亲前几日还让人来传信,他已经和北疆王接上了头,咱们静候佳音就是。」三皇子妃很是看不起这男人,志大才疏,不能成大器。 她也知道自己长相不美,为三皇子不喜。但是,只要她手中有武力,才不怕这男人厌弃自己。当年,她父亲就是一心当宠臣,文臣武将皆不靠,才落到今日地步。 虽然有拜月女来搅扰,但六皇子和六月这里倒是逛得还算满意。二人走过许多旧处,很是怀念一番当初情景。 「当年,还真未想过如今日子。殿下当时一副不懂事孩子模样,当真是可气,一点都不顾虑我的感受,就只会一味耍蛮横。」六月说来虽是埋怨,语气却很是柔和。如今日子甜蜜,再想起当日之事,只有好笑,并无不满。 六皇子很是汗颜,他明明是一个很有男子汉气概之人,最次也是一霸道皇子,没想到在女人眼里就是一胡闹孩子,当真是颜面无存。 「哎呀,不要提那些往事,如今还不是被你吃得死死的。」简直太丢脸了。 六月一笑,给他一个面子。二人甜蜜蜜拉着小手,时不时亲一下碰一下,直到了半夜才返回东宫。 虽说太监宫女们没跟着,但暗地里还是有侍卫保护。他们都心里暗暗赞道,果真是有情人不怕吃苦,走了这么远路也不知主子脚上长泡了没。尤其是太子一副小男人样子,一点不似对外人那样狠辣冷酷,当真是二十四孝好丈夫。 二人哪里不累,等在芙蓉池中沐浴恨不能就睡了过去,一丝绮丽想法都无。 到了第二日,还是休沐之日,太子便提议带六月出宫游玩。 六月那叫一个累,腿肚子酸得都不是自己的一般,便是大力嬷嬷给好好揉过,依然懒懒不想动弹。 看六月小猪一般拱在被窝里不想动,六皇子便坏笑,「我是无所谓,但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你若不去,错过可不要后悔。」 六月本待不信,以为他是诳她。但看那一本正经模样,还是相信了吧。宁可累死也不能错过惊喜,这是她一向准则。 等到了上次见三月酒楼,她便心里有数,脸上自然带笑,「我就猜到可能是来见三月。虽然相别日子不长,倒真有好一番话要说。还好硬拖着身子来了,不然真是亏死。」 六皇子也不接话,只带她到了那一雅间,让她自己乐去。 六月想到惊喜很大,没想到如此之大,竟然是她父母家人全部来此。 「太子殿下前日就将我们接来,昨夜逛了一晚夜市,很是热闹。我们还想着,等来年上元节,能有福气来逛上几日看花灯就好了。」六月娘拉着自己闺女的小手笑道。 六月心里一暖,这人总是做得很多,说得很少,给她一个大惊喜。「爹娘若是喜欢,不如搬来京城。自那日一别,竟然好几个月未见,当真想念。」 六月大哥笑道:「这可使不得,我们一群乡下人,来京城怪拘束。来游玩几天尚可,住就不必。昨日还打听过京城房子,价格简直贵的离谱。这里一个小房子的价钱,都能在咱们老家买上一个庄子。咱们都是庄稼人,还是适应乡下日子。」 居京城,物价贵还是小事,权贵太多才是大事。妹妹六月如今贵为太子妃,他们家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有那巴结的,也有那想借机寻衅滋事的。他们光脚不怕穿鞋,但只怕连累了六月。 六月一一询问家中之事,好久不见,对家里事情自然是很感兴趣。 v第二十八章[07.26] 「哥,嫂子怎么没有跟来?」六月见一家人团聚,却没见嫂子,不免问道。她挺喜欢嫂子那样性格爽利泼辣之人。 六月大哥搓搓手笑道:「嘿嘿,你就要有侄子了,如今肚子都大了,咱娘不放心她赶路,就没让她来。你嫂子还挺想来见见你,也想见识见识京城的热闹。只可惜,没能行,以后再来。」 六月想起嫂子那爱热闹的性子,便跟着一笑。她哥不是特别能说笑之人,有这样一个能干又能笑能闹的嫂子陪伴,倒是好事。 柱子抢话道:「姐,咱哥跟我现在都读书,先生说我们明年就能下场子了。」这语气无比骄傲,让人好笑。 六月大哥拍了他后背一巴掌,「什么下场子,就是童生试而已,又不是直接考秀才。」 六月点头,「多读书总没坏处,哥你虽然喜欢做些小生意,有了功名身份上也能高些。」 六月大哥摇头道:「哎,往日是哥目光短浅,才有那种想法。如今你贵为太子妃,娘家怎么能直接打理生意,没得让人笑话。再者,万一有那黑心的冤枉咱们是与民争利,岂不是惹得不痛快。咱家以后不干这类营生了,只一心当一个地主,再将柱子供应出来就好。」 六月娘笑,「其实这样才更好。闺女你不知道你大哥如今很是能干。太子让咱们管着东边那庄子,你大哥弄得很好,又养鱼又种蚕,明年还打算弄什么鱼蚕合养,再种些藕之类,收成少不了,比那出去做生意强上不知道多少辈。这次将这一季的收成换成了银子,咱们给你带过来,你到了宫里也有个花头。」 他们家人从未想过过上如今好日子,能温饱便觉足矣。没想到,女儿能如此争气,成了太子妃,一家子跟着扬眉吐气。 可他们也知道,宫里生活不容易,处处需要花钱打点。他们家底子薄,又拿不出体己,只能想法子多赚一点,全都拿来给六月,让她手头能松快一些。至于家里,有田有地,当真没有用到银子的地方。 六月哪里肯要这么多,「家里人口多,哥哥要有孩子,他们两个还要读书。男人要出门交际一二,家里太抠了可不让人笑话。我这里又不缺这个,以后日子松快了再给也不迟。」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都不假。按理六月在娘家也没享过多少福,从小要干家务,为了生计还入宫的当了宫女。比起那些贵族小姐、小家碧玉,日子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但虽然没享过多少福,却也很知足。相比兄长弟弟,她已经算是干活轻,受累少。柱子还好,毕竟年纪小,从记事起,家里日子也好过起来。可栓子哥,从小就是苦力一般,也是没有办法。 穷人家日子苦是苦了点,但亲情并不少。孩子们反而比那娇养长大的更懂得为家人着想,为家里分担。 他们这里将家事聊了差不多,也该到了回去时候。最终,六月只带走了多半,留下一些给家人花销。她大哥是个会打算的,估计定是要省着在庄子里做些新生息。 六皇子这里只打了一个照面,并未多与六月家人相见。明明是亲戚,还要顾忌君臣身份,也是尴尬。 六月感念六皇子一片心意,早忘了昨夜那场戏码,一路上很是体贴,笑语晏晏。 「为何总是在那里见人,其实地方太过好,都不自在。」六月不过随便一问。 六皇子笑道:「那里是咱们自己地方,做什么都安全便宜。你还记得那尼姑庵中从一室看透另一室情况吧,京城中这种地方也有不少。万一不小心,就将事情败露在别人面前可怎好。这地方早几年就开始筹划,如今才算有了规模。」 六月一方面感慨自家男人当时明明还是小孩子,却日日所想甚多,日子并不好过。另一方面,又想起那日尼姑庵中情景,很是羞涩。 看她粉腮媚眼儿,六皇子便知这女人定是往歪了想去,于是很体贴得提议帮助她消解一二。 听他那无耻之语,六月打了几下他那不老实双手,「别胡闹,马车上呢,若是钗环乱了,没得让人笑话。」 六皇子看了一眼她装扮,叹道:「你平日里打扮也太过素静,所用首饰也十分家常,外人还当克扣了你,简直是冤枉。咱们宫里,别的不说,那些各色首饰可是全归你一人,难道还不入你眼?」 六月笑道:「不是不爱装扮,只是嫌弃又沉又累,戴一天没得脖子疼。再说这是外出,那样高调做甚,若是有宫宴之类,定会往好里打扮。」 六皇子也觉戴一头金玉之类未必多好受,再者他家宝贝儿天生丽质,就算素衣不施粉黛,也能艳压群芳。他哪里知道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真当自家媳妇美貌天下无双。 从此,六月那里就时不时收到薄如蝉翼各种首饰。先不论样子是否满意,就这份心意便是难得。 六皇子也知道,自从成为太子,便被无数双放大过的眼睛盯着,出一丝错都被拿来说事。虽然他是不怕,但他媳妇本来就根基不稳,他可不想找那麻烦。 于是,一路上就如那恼人的蜜蜂般,时不时轻轻啄一下这里,弄一下那里,倒是不至于乱了衣衫和首饰,却让六月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拉倒。 这种男女之事,最忌讳浅尝辄止,不给个痛快满足,简直是要人老命。 看六月那羞恼神色,六皇子捶毯大笑。他家媳妇,明明被撩拨得很是想要,却硬生生忍着,这种样子当真是好笑。 到了东宫正殿,太监和侍女们都知道他们二人喜欢独处,没有招呼从来不往前凑,六月哪里再管什么颜面,她便将六皇子给剥了个精光,晾在那里自己就提笔习字。 六皇子还以为媳妇忍不住要狠狠虐待他一番,他都饿死了做好了猛吃一餐的准备,结果就是这样! 他哪里肯依,便将六月手中之笔夺过,「你这就太不地道,做人不是这样做法不是。」嘴上这样说着,手脚早就不老实起来。 六月斜飞了一眼,「跟夫君所学,夫唱妇随而已,有什么不对。」说着,就将旁边毛笔提起,对着那虽不是特别白皙但也算不上古铜色的精光身子画起了水墨画。 「刚刚这个爪子不老实,画一幅小鸡爪。平日这里最讨厌,总是顶来顶去烦死人,给画个花瓶包起来,看还怎么进进出出。这里地方最大,赏你一幅鱼儿戏莲,这个我最拿手……」 六月嘴里一边说着,手中也不停,将平日里跟着女夫子所学的本事一一展示出来。让这个家伙使坏,憋死他拉倒。 可不呢,六皇子这一身墨水,想靠近六月直接将她抱起,又怕沾她一身。可不靠近,当真憋出内伤。看那花瓶早就变形,哪里还是刚才玲珑有致样子,被拉长拉粗样子当真丑陋得很。 六月在他背后又完成一幅蝴蝶戏玉兰,转到前面才看见他毁了自己精心所画花瓶,用笔戳了一下骂道:「色性不改,一幅好好如意瓶被你毁成这个样子,当真是要惩罚一下才好。」 v第二十九章[07.26] 说着,六月竟然就真拿起桌子上一个插花玉瓶,将那花儿扔了一地,稍一冲洗便套入那假花瓶之上,「这样遮住,样子还能看一些。」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弯腰大笑起来,差点能笑倒在地上。 看着六皇子这幅鬼样子,当真是让她笑得停不下来。 六皇子威胁道:「快让人送进热水,不然我可要欺负你了,将你也滚成一团墨,那才是最有意境水墨画。」这女人总是拿着瓶子来欺负他的宝贝,当真太坏。要不是怕她脏,他早就扑上去了。 其实众人都知道太子妃有外出归来必定沐浴习惯,里间那里早从后门专门送水处送好了热水,哪里用吩咐。不过,看他这样子,还得多要几桶冲洗才是,不然那芙蓉玉池能被染成了墨池。 六月好心笑道:「不闹了不闹了,来,我帮助冲洗一番,真成了黑色的,可不就连我那里面也给染黑了,那才叫无法清洗。」 她不过无心一句,惹得六皇子哪里还能忍住,看她将那宝贝洗得恢复如初,便直接和她滚做一团。 万幸这屋子里有地毯,不然战况太过热烈,过后身子骨不着凉才怪! 直过了一把瘾,二人哪里还敢耽误,赶紧好好清洗一番。墨汁若是干透了,可不好清理,以后当真要当一对小黑人儿不成。 过后柳叶带人来清洗芙蓉池,她心里还纳闷,这池子通水还算很好用,太子妃也很爱用这里,怎么池塘旁边还有那么好一滩水渍,还是黑色的。难不成学那古代王羲之,在池子里洗笔之类?又不是文化人,怎有这雅号。 不过,后来看到太子妃让她悄悄处理掉的衣服之时,她多少也明白怎么回事,忍不住就脸红。 话说,太子和太子妃面上都是特别正经严肃之人,怎就花样百出。这次,还拿着墨汁玩起来,连想都无法想象那到底是怎样一番情景。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哦,羞! 过后,六皇子很是奖励一番太子妃的书画女夫子,短短时间竟教导出一个如此有才华的女徒弟,可见确实是名师。 夫子收礼收到手软,但心里却道,看来太子也不是特别擅长书画之人,不然哪里会如此夸耀太子妃之画作。或者,也可能是因为太过恩爱,不忍心打击太子妃才不说实话吧。 让她说,太子妃短时间能画得有模有样,天分当然不算差,但要说多高,也有点太过拍马屁。太子妃作画向来中规中矩,不难看,但匠气有些重,灵气实在不是那么足。 不过,谁让人家是太子妃,又加上这一堆礼物,女夫子便免不了替学生扬名一番。 于是,京中人皆知,太子妃虽出身一般,但实在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尤其是画作方面实在是一旷世奇才。 等六月听到京中贵妇来她这里闲聊起此时,恨不能脸面羞到地缝里去。这厮,不过那一日尝过她的水平就到处瞎说,羞不羞死。 不过太子殿下很是一本正经,坚决认为自家太子妃确实是才女一枚。为了给自家女人造势,他也很昧良心的说,容易嘛。 直至隆冬季节,太子妃才女美名已经传遍大盛朝各地。更让人称颂的是,太子妃明明是才女,却万分低调,一心当一贤妻,这才最是难得。 京城中人倒也相信,尤其是见识过太子当年纨绔模样的,如今谁不佩服这是一能干储君。这样细细想来,可不都是从娶了太子妃之时开始。 娶妻娶贤,老话当真有理。男人嘛,都有一爱胡闹时期,但若能娶一贤惠妻子,总能帮着他将心收回来。 至少纨绔家父母都是这样想的,自家儿子若是不收心,必定都是儿媳妇做的不对。看人家太子妃,可不就很懂得收拢男人心。 当然了,若是儿子太过喜爱媳妇,而对母亲不如原先那样听话,那儿媳也一样不贤惠,至少是个狐媚子。 好在,六月上面没有正经婆母,日子才能如此好过。那许贵妃和德妃是何等玲珑心思之人,哪里不知道这是太子在为六月造势,自然是很会顺水推舟,助力一把。 她们也清楚六月在太子心中地位,以后二人成了太妃,日子还得靠六月照拂,哪里会拿起婆婆款儿,相处自然很是融洽。 只三皇子妃这里,听到别人称赞太子妃,心里那叫一个气。这个女人,不过就是乡下农女,运气当真无比之好。 模样身段出挑先不说,竟然能将太子笼络得只有她一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好本事。 再看三皇子,那叫一个男女不忌讳,将府里弄得脏臭不堪。其实,三皇子妃也知道自己模样不是特别美貌,早就做好了为夫君纳上几个美妾的准备,多几个让她们争宠逗着玩,她作为大夫人,只要掌控府里大权就好。 可三皇子实在让人无奈,比起女人更喜欢男人,这让她挺难以接受。好男风这点,京城里也不是没有,要不然哪里来那么多南风馆。可是,那当真是极少数,就让她给碰个正着。 好在这人虽喜好清秀小太监和小厮,倒也不拒绝女人,不然以后可怎么生下下一代。 三皇子妃心里叹一口浊气,也罢,只要她生下儿子,等儿子略大一些,管这男人死活,最好越早死越是好。 「太子也是一心思至深之人,一味为太子妃造势,可不就是为自己造势。既讨好了美人,又为自己得了好处,太子当真不是一般狡诈。可偏偏这样,父皇那里却不会觉得不对,更不出手制止,当真是可气。」三皇子妃对三皇子埋怨道。 她这夫君,虽然野心极大,但每天沉迷男女色,对政事没动过多少脑子,当真是让她无语至极。 当初有文贵妃和贤妃两位娘娘帮衬着,这点倒没显现,如今当真是暴露无遗。只可惜,如今两位母妃被看管极严,日子过得很是凄惨,哪里能帮衬一二。 「竟然还有这事,本王倒是忽略了。那咱们可要找人给她泼一泼脏水,坏了她的名声。」其实,他倒是很想亲身上阵,直接拿下了她,让她以后好好听话才好。就是老六那里看得太严,他不好寻找那机会。 想起八月节那晚,朗朗明月之下,太子妃眸若盈盈秋水,眉若纤纤柳月,腮如盛开桃花,唇若露水樱桃,当真是勾人心魄,是个男人都想握在手中好好把玩一番。 只可惜,此等尤物竟然被老六独占,当真是暴殄天物。 就说这人脑子不够清楚,竟然就将心声说出来。「依太子妃和太子深情,太子那里动向,她估计掌握个七七八八。你和她是妯娌,能否将她哄来咱们府中,我趁机将她收服,以后可不就是咱们安在太子身边钉子?」 v第三十章[07.26] 三皇子妃差点将手中热茶泼这不要脸至极的男人一头一脸。不要脸倒是小事,没脑子才真是可怕。 她冷笑一声,「殿下可真是好打算,可曾想过这计策是否可行。如今太子妃只要出了东宫,哪次不是带了几十人随行,光贴身跟着的宫女嬷嬷就有二十几人,难不成我们要一一设计将这些人引开才行?」 三皇子觉得事情并不太难,「这还不好说,用药物或者迷香将这些人迷倒就是,岂不就人不知鬼不觉?」 三皇子妃当真被自己相公这脑子折服,还人不知鬼不觉,除非是死人和死鬼吧。「殿下可想过,动静这样大,太子事后岂能不查证,会任由咱们戏弄?到时候,就不是太子丢脸之事,而是咱们丢命之时。」 好吧,这人若是脑子好,就不能闹出那一件件京中闲话,更不会和太监小厮不清不楚。 她也极其佩服文贵妃和贤妃,这得多大本事才能帮这人上位,简直不要太难。 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脑子不好,之后她才能更好掌控此人。还笑话她姿色不好,当年前朝不是有一个又黑又粗壮的女人掌控后宫,把皇帝压制得死死的。可见有时候也不是全外貌,也有时运在这里边。 见三皇子一副怅然若失模样,三皇子妃当真银牙咬碎。太子妃此人,若有机会,定会让她得一个永生难忘教训,让男人提起她只记得丑事才好。 「殿下若是喜欢她,何必急于一时,待登基之后,一个寡妇而已,纳入后宫就是,到时候还不是日日由着你玩耍个够。只此时,我们还需好好谋划才是,父亲已经来信,北疆王那里已经准备充足,只待咱们筹谋一番才是。」 三皇子心思这才转到正事上来,「那北疆王是何条件,咱们可否能承受?」 「殿下想想,是每年一点救济粮食和几座城池重要,还是江山重要。他条件轻重,在咱们都没有选择。若没有他们相助,咱们可是一无所有。」孰轻孰重,她相信三皇子这点还是能分得清。 眼看就到了年下,六月这里很是忙碌。她虽然只负责东宫这里,但许贵妃和德妃打理后宫,时不时请她过去搭把手。 说是过去帮忙,其实不过是借机指点她而已,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她倒是很喜欢许贵妃和德妃,这二人都不是一般人。许贵妃出身也算名门,别看在皇上那里娇娇滴滴,在外却很有大家闺秀气派。且她是二嫁之人,人生阅历很是丰富,为人处世很有见地。 德妃虽然宫女出身,但这一出身也带来很多好处,她深知底下奴才们心理,在人事安排上很有一手。 这两人相辅相成,教给六月良多本事,六月心底很是感激。 只有一件不太舒坦之事,就是她可是知道了那夜拜月的两位女子是谁,竟然就是许贵妃娘家两个侄女。 其中一位许五小姐倒还不错,很是知情识趣,从来不主动过来叨扰六月,属于不问不开口那一类型。 但许四小姐就太过伶俐,总是借机和六月相谈,问东问西。六月待不搭理,但无奈看着许贵妃情分,不得不和颜悦色。 她若是不给这四小姐脸面,不出当日估计就会传遍她与许贵妃不和,如此可不是什么好事。为此,只得隐忍一二。 且她也打探过许贵妃口气,当真不知那日之事,更不知此女之心思。 许贵妃还拜托过她,请她看看太子门下可有合适人选,不求身家多么显赫,只求人品贵重,将来能够爱重妻子即可。 许贵妃原意也十分朴素,能将侄女嫁给太子门下,也算是关系更近一步打算。既为侄女找了好归宿,也为自己拉近与太子关系,何乐而不为。 许贵妃也不藏私,将事情说得明白。「也不怕太子妃笑话,我娘家情况如何,您估计也从别人那里听过,几乎成为京城笑话。这两个孩子年纪正当时,家里打算很是功利,还不定将她们送于何人。我听我那大嫂说起,貌似是想将这小四嫁与豪富。家里这几年奢靡不堪,早就掏空了家底,能舍一个庶女,换几万两雪花银,多好的一笔买卖。 还有那小五,你也看到,模样虽不及小四,但心性实在难得,很是稳重大方。她父亲别看是庶出,但为人极其不错,一辈子就守着我二嫂一人,生了一儿一女。他们自然不想用女儿换富贵,但至今侯府尚未分家,还不是我那好母亲,她那好祖母说了算。」 许贵妃不用细说,六月也知道,这锦绣候夫人能将自己亲女儿都给卖了,何况是庶出的孙女,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将人打发了。 可这差事不好接啊!六月曾让柳叶派人打听过这二位小姐底细,从下人嘴里说出来的丁点小事反而能够发现真相。 这位五小姐倒当真是个稳重人,对身边人很是看顾。虽说锦绣侯府乌烟瘴气,但他们二房没有妾室,日子还算不错,是个心性干净之人。因着侯府生活不易,也不是个傻人。估计就算真嫁的不如意,也是个能将日子尽量往好里过的人。 不过这四小姐,当真是心气高傲,身边的婢女也多少受些影响。这四小姐生母就是一红袖添香好手,教导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婢女们都被教导得诗句随口拈来。 说起来,那年秋宴,这位四小姐最后就拔得头筹,很是出彩一番,引起好些贵公子喜欢。只锦绣侯府挑剔,别人也在挑剔他们,便高不成低不就耽误到现在。 若六月是婆母,也不太喜欢这种心高气傲之人。饱读诗书不差,但看不起人、不太通实物就不是什么美德了。哪个婆婆喜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儿媳妇呢。 六月心里也叹,这也就是庶女了,若当真是嫡女,不信母亲不教导些过日子手段。诗词歌赋不过是一种娱乐,哪里就能当做饭来吃。 不过,碍于贵妃面子,六月还是应承下来。「这二位小姐之好,明眼人都看得到,哪里就用我来做着多余之事。不过既然贵妃娘娘相托,我也必会仔细打探一二。但世上好男儿虽多,却未必能入两位小姐的眼,还需贵妃娘娘帮助打探一番这二位喜欢哪一款才好。虽说是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能兼顾二人性情,岂不更是一桩美事。」 应承是应承,但话可是活的。六月也想让贵妃好好问问那二人心思,别贵妃自己心热,却不如那二位的意才好。 最好是,贵妃能探知四小姐心意。六月也想看看,这许贵妃是怎样取舍。 六月这里回来便和六皇子当笑话一般说起许贵妃所嘱托之事。「许贵妃一片好意,但我总觉那许四小姐并非愿意安于平淡,一望便是希冀攀高枝之人,一般的皇子都未必能打动她,惟有一人才是她所看好。」 那眼神很是明显,看得六皇子当即矮了三分,「太子妃娘娘,小的可没那胆子去勾搭别的女人。小的就这么点宝贝,全献给娘娘您,还请明鉴那。」 那一番赖皮狗作态,惹得六月想生气都生不来。「以后不许胡说八道,我可是最最温柔娴淑之人,不许往我身上泼脏水,让人以为我是那母大虫,十分厉害一般。」 v第三十一章[07.30] 六皇子狠狠点头,「娘娘所言甚是。小的不敢往娘娘身上泼脏水,就连那圣坛净水,小的都不敢献给娘娘。谁让娘娘动不动就往小的身上泼墨挥洒呢。」 说完,二人便忍不住笑起来,那日情景实在是可用触目惊心、万没想到如此话语来形容。不过,也很是过瘾就是了。 其实,目前来说,六月倒不担心这许家二位小姐。只要六皇子没那心思,再多女人都无济于事。 当然了,六月也是过来人,深知不能给男人考验机会,还是看好才是。虽说向来多是男人能强了女人,女人很难将男人给强了,但凡事也有例外,不得不妨。 好在这许四小姐不是心机深沉之人,一切心思都表露在脸上,倒不难防备。这个女人也是,明明走得是才女路线,为何不孤傲到底,找一个书生嫁了多好。 这些都是小事,并不能影响六月如往日一般过日子。何况年底这样忙碌,哪里有功夫想这点事情。 如今是第一年入主东宫,所忙之事比想象中多好些。虽然六皇子给配了好几个管事姑姑,能将东宫事料理个差不多。 但六月因着出身,见识不多,也想跟着好好学一学,并不想只做一个窝在男人怀里吃吃喝喝醉生梦死之人。年轻时候能仗着宠爱稀里糊涂过日子。要真那样,等红颜老去那一天,难不成让她和孩子被人欺负了去还没有一丝能力反击。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六月学此话之时就想着,万事留一手才最是可靠。 到了年底,后宫前朝都很是平静,谁不想安安稳稳过个好年。若真有事,也该到了来年正月再说。 偏三皇子事多,竟借着腊八进宫的机会,向皇上提起要请皇上和百官到他那新得的庄子上围猎。 「父皇,说来您赏赐的那庄子当真是难得,别看如今隆冬时节,那里却可说是温暖如春。说来也奇,别的地方动物们早就歇冬,那庄子有个山头,竟然动物比平时更多。听管家说,每年冬季都有别处过来觅食的狍子獐子等物。那样一块福地,儿臣都不敢自己享用,想请您带着兄弟们和百官一通前往,好好狩猎玩乐一番才好。」 听说还有这等奇事,隆正帝心里也有些心动,无奈入了冬,身子骨就差上几分,行动不能由人。「你有这心就很好,只天寒地冻,朕哪里出得宫去,你自去请他们去玩闹就是。」 其实隆正帝还是很动心,他自来就是爱热闹之人,如今因着身子骨不行,连宠幸个女人都做不到。他有一日实在是不想委屈自己,便背着许贵妃和德妃,让一年轻小妃子来伺候一番,谁知那宝贝竟然连站立起来的能力都没有,让他气的差点杀了那女人。 自此,为了面子他也不敢再和女人厮混,没得让人笑话他那里不行。 女人上不能逞威风,他便想着能有点其他乐子,但这宫里除了歌舞杂耍,实在没有新奇之物。 今日正是德妃在一旁侍候,听三皇子所说便忍不住开口,「皇上别怪妾多嘴,昨儿太医还嘱咐这大冷天里一定要注意,万万不可吸进冷气,不然可有得难受。三皇子也是,明知皇上身子骨怕冷,还偏挑这个时日来说什么狩猎,让你父皇心中喜欢却不能成行,岂不是更让人难受?妾可不管别的,只一心盼着皇上身子骨赶紧好起来,也能跟着出去游玩几天。」 三皇子深恨这些后宫女人,一个个天天跟乌眼鸡一般喜欢挑事争斗,尤其这个德妃,明明是宫女爬床,却一跃成为四妃之一,当真是让人不服气。 「德妃娘娘所言甚是,只父皇赏赐那庄子有一样极好,那里温泉遍布,据说能消除百病,这才请父皇亲去,不然哪里敢说出口。」心里气,嘴上可不敢说些别的。他这个父皇,对儿子可没有对小妾亲。 德妃一笑,「妾就说三皇子很是孝顺,果真不错。只可惜日子不行,正月里又不能随意狩猎杀生,开春季节也是休养生息之际。这样说来,惟有明年秋天才是合适好日子。太医也说,今年好好调理,皇上明年定可以大好。皇上,您说呢,反正庄子就在那里,也跑不了是也不是?」 三皇子很是郁闷,庄子自然不能跑,但北疆那里可不是随时听自己号令。岳父那边也是花了大力气才布置妥当,哪里就能简单放弃。 德妃闲时和许贵妃聊起这事,「也不知老三怎么想的,突然出这个歪点子,我就给从中作了一点梗,让他难以达成。说真的,憋了这好几年,我也很想出去透透气。只可惜,不知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坏主意,不敢附和。」 自从入宫,好似只出去过一次,当真是想念外面新鲜空气。天天陪着一个将要入土的病怏怏老头子,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了,毫无生机。 许贵妃倒是还好,她进宫没几年,再者远嫁边疆,什么风景没有见识过,多是失望,并没有多少希冀。不过,她这里也有自己打算。 「你可别说,三皇子那里不行,我倒是盼着明年开春当真有这样一个机会,百官和家眷都能随行,家里有适龄儿子和姑娘的人家也可以趁机相看一二。你也知道,我那两个侄女这阵子都住在宫里,可要指望我来帮着选一良人。可咱们别看身份摆在这里,但认识人也有限,哪里好选到合适小郎君。这不,我还拜托了太子妃,请她帮忙。若是有个聚会之类,可不就帮了大忙。」 许贵妃和德妃,身份再贵重也不是皇后,能够打理后宫,但并不能随意召见权贵和官员家眷。现在后宫既没有皇后,也没有太后,估计连年底大宴也未必需要女眷前来。 德妃听许贵妃如此说来,便有些欲言又止。虽然二人如今关系很是亲密,但有些话也不好就大咧咧讲出。 原来大家为了争宠,日日想着如何争斗出个后宫第一宠。但这二人都是遭逢过大难之人,对皇上并未有多少真心,对宠爱看得也很透彻。更何况,现在皇上有今天无明日的,又有什么好争。是以,二人关系很是融洽。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二人都是太子一派,天然利益集团,自然就没有不好。 二人关系极亲密,许贵妃哪里看不出德妃犹豫,便笑骂道:「看你这犹豫样子,有话直说就是。还说什么好姐妹,这样遮遮掩掩做给谁看?」 德妃也觉自己小气,小看了徐贵妃心胸,便实话实说,「姐姐,你倒是一心为了两个侄女张罗,可曾问过她们心意?」 这是第二人这样问她,许贵妃不由多想一些,「妹妹有话直说便是,可是这二人有何不妥?」 德妃也知许贵妃这是身在其中反而看不太透,便点拨道:「您那个五侄女倒是个老实人,在宫里老实呆着,无事从不出门,对事也从不多言,是个聪明孩子。只那四侄女,整日里围着太子妃打转,心好似略有些大。」 许贵妃也看出那小四很是喜欢太子妃,还当她是为了巴结未来皇后,好换一个好前程。怎么,听德妃这样说来,好似有些隐情?「可是有何不妥?人嘛,有些野心也是正常。你看她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德妃一直以为许贵妃也许是默许那个四小姐去巴结太子妃,进而对太子有所图谋。如今看她样子,当真是不知情才是。 「姐姐也是女人,竟然看不出小四那点子心思。她那不是巴结太子妃,是为了成为太子妃的妹妹吧?」 许贵妃一愣,她当真没往这里想。她们因着当初一个女儿美貌,便走了外戚路子,如今几代人总有入后宫之人。她那个好姐姐命算是最好,成为正宫皇后,其他不过是普通妃嫔而已。 她从小看着这些,听着家里人讲宫里荣华富贵,还有那你死我活勾心斗角,她其实并无进宫心思。只可惜天不随人愿,为了自保,她惟有攀上最富贵皇权。 v第三十二章[07.30] 许贵妃以为,家里但凡有点见识的女子都该这样想法,没想到小四却也想走老路子。 她和家中人感情并不深,只所以出手也不过是想着女人终究可怜。嫁与非人简直如堕入魔窟,日子难有出头之日。 可小四自己想葬送一生,她也不会拦着。若太子不是如今这样子,而是一好色之人,那她也不会拦着小四。但看太子对太子妃如此深情,小四自己送死是小,连累她才是真心不值。 许贵妃费了多少力气才成了太子一脉铁杆,哪里会让自己这个侄女来破坏。她解决此事也十分简单,直接将人送回家去就是。 只临走前她仔细问过小五,知道她从始至终只想嫁一个普通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比什么富贵权势都重要。 许贵妃虽对小四无甚话可说,对小五也算推心置腹一番,许诺定好好为她打算一番。 许四小姐并不想出宫,但她毕竟是外臣之女,没有赖在皇宫的道理。许五小姐知道,这是姑母做出的选择,她这位姐姐估计难以达成心愿了。 等六月听到这两人出宫消息,倒是佩服许贵妃心性。要是她站在许贵妃立场,心里定也愿意能和太子拉近关系,说不定很盼着侄女进入东宫。 但许贵妃能作此取舍,就说明这是个明白人,也是有底线之人,能值得托付些许事情。 对于老三在皇上那里卖好,想邀请皇上和百官到他那西郊庄子一事,六皇子自然从宫人那里得知。 如今,无需他刻意买好,自然就有那些太监钻营到他这里卖好。 六皇子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六月听,「老三当真是疯了,也不想想他是个什么身份,一个有罪之人,不想着老老实实恕罪,还到处蹦跶,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六月略寻思一二,「他这样一个无利不起早之人,会无缘无故花费银子请人到他那里玩?自然是想要大好处才这样,说不定就是收买人心之举。」 六皇子嗤笑,「就这么点小恩小惠能收买谁的人心?百官都是见过世面之人,谁也不缺这一通玩乐,能有什么作用。」说完这话,他也想老三应该不是这样闲得没事干之人,那他又是想做何事? 在此时,他自然是不知道老三全部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针对他,针对皇权而已。 为了谨慎起见,六皇子吩咐手下派人好好查证三皇子那边琐事,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不是他多心,实在是被这不要脸没底线的老三给折腾怕了,说严防死守一点都不为过。 本来还以为这不过是笑话,想着老三这举动实在是天方夜谭,皇上能答应才怪。没想到,腊八那日,皇上竟然就同意了。当然了,最后没有那样隆重,皇上和百官都不去,只几位皇子和一众青年才俊和高门贵女参加而已。 腊八那日,按照惯例,半夜十分宫里就往外赏赐腊八粥,有脸面的臣子和皇子自然是都有。 这本来都是小事,但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就趁机到宫里感激一番。三皇子前几天刚收到挫折,但三皇子妃却仍旧当做没事人一般提起。 「今儿一早父皇就赏下腊八粥,殿下和儿媳感激万分,在院子里冲着皇宫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才作罢。父皇惦念我们,我们却无以为报,简直无颜来见你。儿媳想着,父皇如今身子大好,很该出去游玩一日才好。父皇赏赐下的庄子温泉极好,还请父皇莅临享受一番才是。」 三皇子妃语气温柔,娓娓说来很是动听。她模样虽一般,却有一管好嗓子,如江南绿水般温柔甜腻,让人心里不自觉喜欢。 隆正帝听儿子媳妇如此孝顺,心里就万分舒坦,「你们有这孝心就好,大冬天还磕什么头,冻着可怎生是好。前几日老三也说过这事,你们自己玩闹就好,朕就不去凑着热闹了。」 三皇子妃甜糯糯撒娇一般,「父皇也是,一点都不给儿媳面子。儿媳自然知道殿下求过您,这不还是一心想着巴着您去,才再次相求。您若不去,只我们一众人有什么意思。」 隆正帝看这儿媳小女儿娇态,忍不住乐得哈哈大笑,「哪里是不给你面子,朕实在是冬日不好出门。等明年开春,天暖过来,朕一定去捧场,可好。」 三皇子妃这才满意点头,笑道:「那好吧,父皇可不许食言。您不去,我们哪里有脸请百官前去,只请兄弟姐妹们前去游玩两天就好。要儿媳说,皇子们也渐渐大了,很该相看好儿郎。儿媳想着,将京中儿郎和贵女们请到,说不定就成就几对好事。」 隆正帝笑,「你也是个爱热闹的,还为他们操这个心。」 许贵妃看这一对公公媳妇说得如此热闹,她也不好插嘴,只事后吩咐人赶紧告诉六皇子这一消息便是。 她倒也未往深处多想,只想着三皇子这一邀买人心,实在是无聊。越过太子这样干,也当真脸大。 宫里宫外很快知道这一消息,隆正帝特意口谕,谁敢不听。不过,众人心里当真滋味复杂。 有那些站队的,自然不想参加三皇子组织的什么变相相亲宴。还有家里有女儿,且知道三皇子德行的,都心里打鼓该不该让女儿去,万一这人兽性大发,将女儿据为己有可怎生是好。自然,也有那纯当做娱乐,想去狩猎游玩的。 六月身为太子妃,实在是做不到置身事外。时不时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来她这里探知消息。谁让和三皇子最不对付的就是太子殿下呢。 「皇上也是,朝令夕改就是他了,因一女人哄两句,便不知道东南西北,丢不丢人。」六皇子骂道。其实他心里是想,难不成那老头子半年没摸到女人,吃素吃的见个女人就是好的。当然,这样想有点龌龊,他不好对六月讲。 也有可能皇上纯粹将老三家的当做小辈宠着,但这态度实在是暧昧。那老三家的也是,见了公公还能撒娇,怎么就那么不要脸。 因着老头子没底线,六皇子打定主意,不论什么场合,坚决不让自己媳妇靠得那人太近,没得找不自在。 六月看六皇子脸色铁青,以为他是因三皇子之事不满,便哄道:「莫想这些烦杂之事,好好当好太子,别人看到三皇子与你相差十万八千里,心中自然有数。」 六皇子看这小女人安慰起来一本正经,心里觉得好笑得很,他哪里是在乎这些。 不过,看小宝贝宽慰自己,说明她心里当真是喜他所喜,忧他所忧。「可不是这个道理,只是老三做事总让人堵心。我看见他蹦跶就恨不能杀了他去。只可惜皇上在看着,只好忍耐一二,这心里很是憋屈。要不,我二人喝几杯小酒,解一解心中愁绪?」 六月很是犹豫,她自然是知道借酒消愁一说,但无奈酒量太浅,一喝就醉,一醉就离谱。 v第三十三章[07.30] 看她犹豫神色,六皇子叹道:「你若不喝,我自己也可以。本想让你陪着喝一点桃花露之类果子酒,你既然不喝,我自己喝半斤烧酒更好。」 六月一想,那烧酒可不能随意喝,可是伤身的玩意儿。也罢,陪他喝几杯果子酒吧,省得这人一醉到天明,怪可怜的。 这桃花露说来在男人眼里当真不算酒,不过是用桃子桃花酿制而成,因着加了大量蜂蜜且酿制时日很短,口感略甜,女人喝着玩闹舒缓而已,好酒量之人喝一坛都不会有酒意。 但,不要太高看六月,她不论何酒,两杯即醉,当真从不出错。看着面若盛开桃花,不笑自娇;眸如水中闪亮钻石,璀璨无比,六皇子哪里还控制得住。 最折磨人的是,这女人一喝酒就软成一团,依靠在他怀里如柔软蚕丝一般缠缠绕绕,直将他的心挠得火烧火燎。 白色里衣底下是火热柔软之物,六皇子嫌这一层障碍太过多余,便将其褪下。好在这屋里造有地龙,烧起来比春天还要温暖,即使身无余物也不担心太冷。 六月还略有一丝清明,娇嗔道:「说了要喝酒,才刚拿起杯子便要睡觉,多么无趣。我们不如连诗赢酒,谁赢了谁喝,可好?」 六皇子忍不住便笑倒在她身上,这小家伙,说她醉了吧,还有那么一点小心眼,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还能想出谁赢了谁喝酒的心思。 「好,那你先来吧,让你一把。」六月正要开口,六皇子赶紧加一句,「不许鹅鹅鹅,不许静夜思。」 六月嗷呜一声,这是她最喜欢用的两首诗了,竟然不让用,不开心。「不要看不起我,我可是京城第一才女,不对,大盛朝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岂会让几首诗难住。」于是,她便吟诵一首白发三千丈…… 六皇子差点给跪了,媳妇脑子里怎么就一堆这种七岁以下孩子必备诗词,就不能幽怨一些、文雅一些? 六月吟完便等着六皇子来,看他能找出一首比这更简单的! 「一片,两片,三四片……片片更好吃。」说完,六皇子就将口附在那柔滑温暖之上吮吸起来,简直停不下来。 弄得六月全身难耐,「耍赖,明明原诗不是这样。别碰那里,受不住,这里也不行。」 六皇子哪里还管这里那里,用舌尖在里面狠狠绕了几圈,直让她忍不住蜷起身子瑟瑟发抖,太过刺激起了天然反应。 见时候已到,六皇子将她从后面抱起,找到两个桃子之间小小缝隙便闹腾起来。 等二人停歇,哪里还能站立收拾,直接带着一身的甜蜜味道黏腻腻睡去。 等到第二日醒来,六月看这厮满意舒爽样子,当真是想将他踹起来拍上几巴掌。 六皇子微微眯着双眼,看她一副又爱又恨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她扑倒在床上。 「别闹,一身脏臭,赶紧洗漱才是。」六月羞红脸道。这厮不过两天未闹,便喷出那样多讨厌之物。好吧,她也承认,她昨夜好似也蜜儿流个不止。 六皇子将她抱起,委委屈屈,「嫌弃为夫,该当何罪。我可是经常添你的蜜水,从不嫌弃。可见,还是我爱你多一些。」 色就色,还牵扯到爱上了,六月深觉此人太不要脸,懒得搭理他。话说回来,貌似憋一憋当真有利于子嗣啊。 没几天就到了三皇子约定的好日子,六皇子这里不得不带着六月前去捧场。作为太子,当真是累,都不能像原来一样耍无赖。 他倒是想无赖,无奈媳妇太正统,端起太子妃架势就给他当夫子。这女人自从认字,进步神速,如今连史书都看起来,说起来一套一套。 他要是敢偷懒耍赖之类,就会教训得好似一不留神就成为历史昏君之类。这小女人举起历史上昏君例子多不胜数,弄得他不得不勤政爱民。 怪不得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真是为男人考虑周到啊。可是他连这句话都不敢提,会被媳妇捶死的! 这一日暖阳高挂,晴朗无风,当真是围猎聚会好日子。隆正帝都感叹,要不是身子不行,真想出去松松乏,拉拉筋。 憋了这大半年,日日比那吃素的和尚还要清心寡欲,真是折磨死他。但想着惟有忍耐才能以后痛快,他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决心。 看着打扮一新的两位爱妃,隆正帝心里突然有些酸,叹气道:「哎,朕都老了,你们却还这样水嫩年轻,当真是不服气都不行。」 许贵妃和德妃是何种女人,当即攀附在他膝盖上。德妃娇嗔笑骂,「陛下最是讨厌,要不是嫌弃我们老,能打发我们去三皇子那庄子游玩一日?莫不是嫌弃我们碍眼,要单独会会那水灵灵小妹子们。」 「可不是!我们都是那老菜叶子,刷上新漆也不如陛下年轻气盛。惟有那些小妖精,才是陛下心尖尖上人。妹妹,我看咱们今日出去也别回来的,还是直接找个庵堂出家算了。省得某些人一边搂着小新人,一边还欺负咱们,姐姐这心都要碎透了。」许贵妃也笑吟吟道。 两位爱妃一左一右,边揉便捶,说是生气闹,比那按摩还要舒坦,哄得隆正帝喜笑颜开,哪里还有那一股子暮气。 这两人逼着他发誓,不许趁二人不在和小妃子胡闹才罢手。 「罢罢罢,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朕可算是信了。天天被你们看管这么严,连出门了都还掌控着,朕可真是有苦难言。」虽话这样说,隆正帝脸上却笑褶子不断。这大半年皆是二人近身服侍,在他心里,她们比那些不懂情趣不敢多言的小妃嫔要有意思得多。 他自然是忘了,若不是受宠,哪个妃子不是战战兢兢,哪敢随意撒娇耍赖呢。 就如今日,隆正帝让二人前去玩耍,一个是想让她们放松游玩一下,另一个也是对她们放心。换做寻常小妃子,他还怕她们找机会给他戴绿帽子。 六皇子带着尚未出宫立府的老七、老八二人一同前往,六月则陪着许贵妃和德妃二人。 等着一行到了庄子上,早有好大一群人等在那里。 v第三十四章[07.30] 看着骑在马上一派潇洒的太子,三皇子很是心恨,暗道过了这日,看你还怎样嚣张。 而有些女子则在心中暗叹,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太子殿下果真龙章凤姿,样貌出众,比起那三位强了不止一丁半点。 只可惜,太子妃之位竟然让那样一个粗鄙女占据,她们就算有心,也只能为侧妃。不过,将来谁当皇后可说不准,历史上侧妃上位的可不是少数。 众人心中粗鄙女人六月和许贵妃、德妃以此缓缓从马车走下,那华贵美丽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脸。 太子妃其实装饰十分简单,毕竟来这里是游猎消遣,又不是宫廷御宴,穿那样累赘华丽做甚。 她一身玫瑰红绫撒花收腰裙装,头戴一根简简单单八宝簇珠白玉钗,双耳戴镶月白石玉兰花耳坠,脚踩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明明是爽利打扮,却风流天成,华丽自然。 许贵妃和德妃都是过来人,见一众小女子那样明明想看不上却被太子妃远远比下去样子,忍不住对视一眼,心中一笑。 也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才知道什么叫命运不由人。现在想想,她们当初也为了在男人那里争宠而使劲手段,也是傻透了。 虽然大盛朝男女大防不是那样严格,但多少还是有些规矩。男人凑成一堆往那演武场附近而去。女人则由三皇子妃带着往花房那里。 「太子妃果真是天生丽质,衬得我们都没法入眼。」三皇子妃一边引着走路,一边笑道。 这话说得,岂不是让她得罪一众人,六月便笑道:「你可是亲嫂子,可别这样陷害我。别人先不说,只贵妃娘娘和德妃娘娘这两位大美人先撕了我。」 许贵妃作势就去捏六月的嘴,「可不,本宫就恨你这样美人,打一顿方解气。」 众人跟着笑起来,看太子妃与两位娘娘相处这样融洽,她们也更小心一二。谁说太子妃是个老实木讷之人,若真老实,能哄得贵妃和德妃处处照顾于她? 大家心知,别说什么为了以后才巴着太子妃。若当真看她不顺眼,贵妃和德妃二人现在就有机会将太子妃弄下来。 三皇子妃知道这次目的是何,自然不再这些小事上纠缠,便一笑过去,介绍起庄子来。 六月心想皇上果然偏心,六皇子那里可没这样好地方。当日六皇子将东郊庄子赠与她,她已觉太过夸张。可看三皇子这里,山水灵泉,暗香疏影,亭台楼阁,鲜花簇拥,当真是一绝好之地。 太子此时和他媳妇所思几乎相同,不过他更直接一些。这样好地方,给这龌龊老三,当真是毁了仙地,以后很该找个机会夺回来赠与他家小美人才是。 尤其是那花房,比他手里的可要好上许多。想他家小女人最爱用各种花朵沐浴,更爱用花提炼香露。虽然他不懂这些个,但也知道花底子好了,制成的东西才能更好。 三皇子好歹不知道他这个六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美肤,便想抢取豪夺,不然能吐血而亡。 到了花房,三皇子让侍女按照每人心意赠了一捧鲜花,很是得各位美人心思。 来着有贵女,自然不缺这一捧鲜花。但也有家族落魄的,还有那不得宠庶女,吃穿用度很受限制,冬日里难得见这样鲜艳花儿,哪里能不爱。 三皇子妃见众人神色,心里很是骄傲。本来还有一些女人暗地里笑话她日子定不好过,她就让她们看看她到底过得如何。和男人恩爱有什么用,她并不稀罕,只奢华度日便可。 「咱们不如做一个游戏,彩头便是随意挑这里边十盆鲜花可好?」三皇子妃笑着提议。 众人纷纷点头,这主意不错,就要过年,能得上十盆花儿,也很是喜庆。有那爱笑爱闹的就问:「不知是何游戏,可别太过难才好。」 三皇子妃笑道:「难倒是不难,就是有些稀罕。平日里总是诗文、投壶之类,都玩腻了。咱们大盛朝自来重武,女子也能骑射,不然就比试箭术如何?」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众女纷纷道,「这哪里行,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有几人会这,换一个才好。」 但真正贵女却很是淡然。惟有她们,才有资格骑马射箭。若是那破落户,家里连个跑马场都没有,哪里有机会学这些东西。 「好好好,看你们模样这样鲜亮份上,让你们一次就是。不过,太子妃乃咱们之首,可不能推脱。若是有那不会的,可以去旁边随意选一样便是,赢了都有彩头。」三皇子妃本就不是为了为难她们,不过是想着看太子妃笑话而已。 六月心中暗笑,嘴上却很是谦虚,「这可如何是好,本宫可不擅长这个。」 有一红衣女子便笑,「太子妃娘娘也太过谦虚,谁不知道您是大才女。」这人同样也是玫瑰红衣衫,在太子妃面前一站却顿时失色,心里哪里能不憋气。 六月眼睛扫了这人一眼,好像是右相家一个庶女,忘了什么排行,反正没多大印象。这种人,她懒得搭理。 另一女子笑道:「太子妃美名人人皆知,今日也很该让咱们见识一番才是。」 这女子六月认识,乃林相家唯一嫡女,和三皇子议过亲事,后来就没有下文。这女人竟然敢来三皇子地盘,当真是心大。 众人嘴上笑盈盈,心底还是存了一份比试的心思,按着各自特长,挑了一样各自玩闹去。 六月这里没有选择,只能随着三皇子妃前去。她身边宫女云集,她不信这老三家的能怎样她。 何况,还有许贵妃和德妃也一块前来。许贵妃本身就是侯府贵女,后来又远嫁边疆,骑射自然是一碟小菜。 而德妃,因着年纪很小就入宫,后来一路爬上妃位,始终没有机会做这些事,便很是好奇,想着学一点才好。 三皇子妃亲自将弓箭递到太子妃手中,拍拍她的手笑道:「太子妃可要小心才是。」 v第三十五章[07.30] 六月觉得被这一只湿滑之手拂过,很是不舒服。此人,脸皮厚,心机深,给她感觉如毒蛇一般,很是难缠。 「我这技术,哪里好先发,没得让人笑话。三嫂也是,还是让这些小女子先来,我和贵妃、德妃压后便是。」 许贵妃点头,「很是,让这些孩子先来吧。」 既然贵妃娘娘这样说,她人就不好再勉强,便一一献艺。既然敢参加,自然都是有备而来,个个还算拿得出手。 尤其到了林相之女,十发十中,皆中靶心,确实很有一手,惹得众人忍不住夸张万分。 她笑着望向太子妃,「在家从来没有这好运气,今日估计是借了贵人之气,才不至于出丑。等娘娘出手,才知我们皆拿不出手。」 六月觉得,这个女人,言语上十分谨慎,但每次看她都十分投入,盯她像是盯着一块肥肉,让她很不舒服。 女人天生直觉,这个女人敢来这里,绝不是为了看她。 「好吧,让你们笑话就笑话,若是准头不好,万一伤着什么人,三嫂,你可要包了医药费用,不许找我来拿。」六月手持弓箭,拉了拉弓弦。她拉起弓,向着站在眼前的林相之女射去。 众人吓得轻呼出来。人人都传太子妃脾气最温吞,从来都是好声好气。很多人这才生出轻视之心,甚至想取而代之。如今看来,好像也并不是那样好欺负之人。 林相之女脸色发白,她知道,眼前这箭并没有箭头,生命自然无碍。但距离如此之近,射伤是必然之事。太子妃完全可以说是被逼着来玩这些,手一滑就出了事故,谁也不能怪罪于她。 看众人神色,六月一笑,「好久没摸,手感就是不行,换个方向试一试。」说着就从林相之女脸上离开,盯上了三皇子妃。 不过也就是一瞬,六月身子一转,眼睛一眯,冲着靶心就射出去。十只箭都正中靶心,并没有出现某些人期待的丢脸之事。 众人缓了一会才缓过这口气,纷纷拍手称赞。果真是才女,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看她脾气这样辣,原先想有那取而代之的女人,心思难免就收一收。 六月心中便笑,想看她笑话,早着呢,也不看看她家男人是谁。六皇子一身好武艺,教导起媳妇来也不手软。当然,不是为了练出好功夫,而是教导的过程实在是很有一番意境。 二人常常在身上画上一个胭脂点,轮流用软软绣包木箭来轮流射着玩。谁胜出谁就能把握主动,输了的只能由着另一人随意折腾花样不得反抗。 想到这里,六月忍不住小脸一红,为了不丧权辱国,她可是费了好大心思来练。若对付不了这群女人,都对不住六皇子付出的那样多体力! 六月在女眷那里很是耍了耍威风,震慑一番别有心思的女人。六皇子这里倒很是平静,并没有那种不开眼之人。 想来也是,这次来的都是京中俊才,目的一是在未来皇上面前表现自己文武艺,二是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贵女,记下来回头让家人打听一二。 男人和女人不同,他们几乎日日相见,大家比较了解禀性,该争斗的都留在平时,哪里用得着这个场合。不像女人,平日难得出门,只有这类聚会才能展示一番。 只要不是自我放弃的男子,都懂得或明或暗围绕太子行事,三皇子因心中有事,也难得没有阴阳怪气,气氛很是融洽。 「三哥这里果真是宝地,冬日竟真有各种猎物,实在是稀奇。今日便宜了我们,好好狩猎才好。」六皇子笑道,心里其实更加稀罕此地。 众人附和赞叹,三皇子谦虚一番,便吩咐下人引领众人进山,分组狩猎。 太子这里并未和众人同行,只带定国公府家两位表兄和左右相家公子,三皇子作陪。 他们这一路估计是早有安排,猎物十分多样,收获颇丰很是让人心情舒畅。 六皇子还顺便为六月猎到一只白绒绒小兔子,用石子打晕,并未有损伤,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 他只是觉得那个小兔子窝在地上团成一团吃草的模样,特别像团在被子里她的样子。明明面临危险,却还是懵懂无知,露出最可爱一面,怪不得被人吃掉。 想到这里,六皇子恨不得立刻回去,抱抱家里那个白嫩嫩小兔子才好。尤其是,胸前那两只白兔子,被他喂得饱饱的很有分量,团弄起来十分有趣。 正在走神之际,便听有人小声道:「有动静,准备。」 六皇子侧耳一听,这动静貌似应该是一大物,最差也是小鹿之类,倒是可以猎回去再吃一次烤鹿肉喝鹿血。记得那次他们一起喝了,差点没折腾死,直闹到半夜才歇了下来。这东西,甚好。 六皇子将箭搭在弓上朝着猎物便射过去,只一瞬,又另搭一箭补射过去,将那箭头射偏方向才罢。 「什么人来这里捣乱,要命不要。」定国公府小公子气急败坏吼道,明知道今日众人在这里狩猎,还来此处蹲着,当真是寻死来的。 六皇子打眼一瞧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之女子,貌似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也不稀奇,这是皇家,普通百姓可进不来,只有今日聚会来的贵女才有可能。再看她一身白色狐皮大氅,更不是穷苦人家能穿得起之物。 此人正是那日拜月所见许四小姐,锦绣侯府庶女,自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明明她就要被六皇子射中,多么难得机会,竟然就偏了过去,当真是可恶。她想着要不要装作很是害怕,晕倒在这男人怀里。无奈距离太远,好像并不可行。 许四小姐慢慢站立,往前挪动几步,方才行礼道:「小女子乃锦绣侯府之人,因走迷了路才来到这里,可否请太子殿下护送回去?」 这清脆如黄鹂轻啼般声音,若是平日听来定是美妙迷人,但此话一出,众人心思复杂,哪里还顾得上入迷。 v第三十六章[08.02] 这得多大心才能迷路迷到这里,当大家是傻子不成。不过,看这小女子鹅黄色锦绣遍地裙,外罩白色大氅,衬得肤色如天山白玉一般。又加上楚楚动人气质,一般男人当真是抵挡不住。 但众人心道,太子殿下可不是一般人,对太子妃那叫一个倾心。 三皇子笑道:「哦,锦绣候府啊,果真是出美人。怎么,没跟着许贵妃一起,却走到了这里,当真是可怜,一个人在此孤零零定是害怕得很。太子,你送上一路吧,咱们在这里等着你。」 定国公府两位公子面色有些不渝。他们的堂妹为了嫁给太子那是费尽了心思,最后还不是鸡飞蛋打,远嫁他乡。没想到,惦记太子的女人还真不少。 听母亲来信,老家那边日子实在不太好过。妹妹所嫁之人还算老实,对娇滴滴小媳妇一开始是言听计从。只可惜那婆母不是个好对付的,将妹妹管束甚是严格,连夫妻同房日子都要控制。 其实,事实上,是这安三小姐实在是太能作。自认为是大家闺秀、名门贵女,下嫁到这小小武将人家,很该全家子当佛祖供着才是。 那里地处西北,到了冬日缺少新鲜蔬菜乃是家常便饭。但大家吃惯了干菜炖肉,也觉得十分美味。但安三小姐接受不了,恨不能逼着夫君到京城来采买青菜。 她男人还好说,就当哄着她,虽然做不到这样奢靡,但也尽量让家人变着法子给捣鼓吃食。可婆婆不会这样好说话,本来以为娶回一大助力,没想到是个祸害。 一开始看在定国公面子上忍了又忍,任由她折腾。直到这安三小姐发展到天天打扮花枝招展四处闲逛,她婆婆才亲自写信给定国公夫人,将安三这些时日所作所为一一列上。 人家都不用添油加醋,就那一桩桩一件件罗列,都叫安家人脸红。定国公夫人又亲自回信,只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还烦请亲家让她懂事些才好。 那婆婆得了信,这才好给安三小姐立起了规矩。其实婆婆早就做好准备,既然这媳妇能低嫁,定然是有哪里不妥。她早就做好准备,只要这媳妇不离大谱就好。谁知道,竟然毫不知道疼自家男人,还处处显摆,待人刻薄,将当地权贵和族人整个快要得罪个光。 男人一开始还能忍,毕竟媳妇年轻美貌,娇滴滴一些也很是正常。但日日嫌弃他地位低,不如这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个真男人就受不了。终于在一日爆发,差点就打了她。好在还知道不能随便动手,只摔门而去。 从此,安三小姐被婆母叫在身边服侍,教导她为人媳道理,更是磨炼她的脾性。 安三小姐自然是要向家人哭诉,但父母都不能做主,尤其是母亲还在老家呆着,哪里能帮上她。其他都是隔房的,听了老夫人意思,谁又能当真插手。 许四小姐和安三小姐还不相同。安三虽然是想着高高在上,但多少对六皇子还是有些真情在里边。许四只是想摆脱命运,像她两个姑母一样享受众人膜拜罢了。 就算是死去的皇后,那也曾经当过皇后,荣耀无比。现在的许贵妃,宠冠后宫,谁不想巴结几分。 再看看家里那些被卖掉的女儿,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糟心。为了不沦为家族工具,她也要拼力一搏。 而且,她也有一搏的资本。许家女儿,随意拿出哪个,样子都十分出众。只要有点色心的男人,都想据为己有。 只可惜,她遇到的是太子。 「太子殿下,小女子好像刚刚崴到了脚,您看可否借马一用?」那一汪水灵灵泪汪汪眼睛望过来,好几个男人身子都酥了一半。 六皇子冷笑,「没空,你们谁能帮就帮一把吧。」说完,便先行离去。懒得搭理这个女人。 众人对视一眼,即使想怜惜一下这女人,也知道看太子眼神,哪里敢当真留下来。 只可惜不知为何,右相胡相爷家小公子马惊了一下,他跟着只能往右侧一转弯,正正好撞在许四小姐身上。 这位小胡公子很是迷茫,他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办才好。其实,他就只会吃喝玩乐,当真没脑子想太复杂之事。 许四小姐望着眼前这个小胖子,秀脚一踢想将他踹开,无奈力气太小,此人又极有重量,竟然未能成。 小胡公子本来窝在女人香温柔窝里很是舒坦,别这一踢才惊醒过来,「你踢我作甚?哎,看如今咱俩抱在一起,我不娶你都不成。可我回家该如何向母亲交代,她还想着让我娶舅家表妹,当真是苦恼。」 望着远去的众人,许四小姐气得眼冒凶光,「只要你闭嘴不提这一茬,京中自然就没有闲话。你就和你家好表妹结婚去吧,何苦来让我丢脸。」 小胡公子性子有些懦弱,本喜欢性情温柔女人,但看这女人凶巴巴样子,竟也十分可爱。他想着,如果闹出来,娶来做一个平妻也不错,只不知道母亲和表妹愿意与否。 那里三皇子还笑,「六弟当真是真君子,美人入怀都毫不动心。」 六皇子正色道:「请三哥注意言辞,不过是远远遇到,哪里谈得上入怀二字。没得传出去让人误会,我倒是不怕丢脸,只怕娘子不喜。」 定国公家两位公子对视一眼,看来,以后要让母亲更加注重与太子妃保持联系才是。他们三房想作死,大房二房可不能陪着。 这里太子因还要忙着应付众人,便让小唐给六月送去那一只小兔子。 六月听小唐公公很是夸张描述一番殿下为了她如何尽心捕猎等等,忍不住嘴角直抽。 她虽然喜欢毛茸茸小动物,但也仅限于喜欢二字,并没有自己想养之意。比如,毛茸茸小狗、小猫都是她所爱,但真让她养着,她怕养死。 「公公回去谢殿下一片心意,妾这里十分欢喜。」守着众人,六月只能硬着头皮表示喜欢。 小唐公公看太子妃差点就抽搐的嘴角,忍不住心里暗笑,殿下这马屁可拍的不太对,太子妃好似并不喜欢。不过,女主子当真是会做人媳妇,在外人面前十分谦卑,给足了殿下面子。可谁知道,到了东宫,尤其是到了内室,他家太子当真被弄得服服帖帖。 众女不知她内心想法,只一个劲儿赞太子夫妇恩爱无比。心里都颇有一些酸溜溜,太子殿下身居高位又如此痴情,这样天下独一无二好男人,怎么就被这个女人占下了呢。当真是不甘心那。 三皇子妃尤其心里痛苦,她家那位怂包,地位不如人就算了,在床上还得由着她主动才行。更别提,那人男女通吃,府里乌烟瘴气。若不是她强势,且有皇上撑腰,早就被那些男男女女小贱人给压了下去。 v第三十七章[08.02] 这一日几乎所有人都满载而归。女子借此机会或扬名,或得到心爱礼物。男子难得冬日能狩猎,还很有收获,自然是兴奋至极。 更何况,今日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花边消息,那胡相爷家的小公子竟然和许家四小姐搞到了一起。 许家在皇后暴毙后很有一段沉寂,京城都传言许贵妃和娘家并不亲厚,是以锦绣候府才越来越低调。但毕竟许贵妃是许家女儿,也没人不开眼非要找许家麻烦,他家日子一直还算不错。 但毕竟是外戚起家,且家中女儿并无多少美名,顶级权贵之家并不会主动求亲。主要是,但凡和许家女儿沾上关系,就摆脱不开许家利益相求,正气名门从心底里就瞧不上他家。 看吧,事实再一次证明,许家女儿不能随意招惹。前面有许照临那个大小姐随意给相公戴绿帽,和三皇子搞到了床上,甚至还养了几个面首。后面又来这一个许四小姐,没有媒妁之言就和男人野合,无耻至极。 这锦绣候府辈辈都出这种女人,正经人家哪里还敢求取。 这些人好歹还顾忌许贵妃面子,只窃窃私语不敢大声议论。但许贵妃又不是死人,哪里感受不到别人异样。 「这些人到底为何,总感觉对本宫态度有些怪异,难不成出了什么事?」许贵妃悄悄问六月。 六月正在犹豫该怎样开口。这种男女之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很该男人负起主要责任。那把儿长在男人身上,若它老老实实不硬挺,难不成女人还能将软趴趴之物强行塞入?当真是可笑之极。 此时三皇子妃也在附近,听见许贵妃和六月私语,便走进两步笑道:「原来贵妃娘娘竟还不得知此事。妾正要和您道一声喜呢?」 许贵妃一听三皇子妃这阴阳怪气之语便知不好。六月也知这事万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来,岂不是让贵妃没脸。 六月就拉着许贵妃疾走两步,想要避开再说。却听后面三皇子妃笑道:「要妾说,锦绣候府当真是能人辈出,非我等拍马能及。贵妃您那好侄女,听说在林子里就和胡小公子滚到了一起,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原来,那许四小姐为了万无一失,竟然在耳边和脖颈都涂了一层诱人香。 这东西平日倒还好,只见水见汗才诱发起来。初时,她和那胡小公子碰撞在一起,并未有任何异常。但坏就坏在许四小姐想推开那胖男人,用了好些个力气。二者又凑在一起,难免就热一起。这香不需要多少水分,只一点点汗水即可。 因着许四小姐又羞又恼,早已忘了这事,直到意识到身上这男人动作异常之时,才后悔晚矣。 小胡公子其实年纪并不小,已有十八岁多。大盛朝男女一般都是十四五,最迟十五六也差不多该成婚,很多家里有儿女的甚至过了十岁就开始物色合适人选。惟有少数娇养贵女,能拖到十七八成婚,那也得和男方商量好才可。 小胡公子看身边之人成亲,心里也很是羡慕,可他母亲就是看中了舅家表妹。那小表妹比他小上三岁,亲事就定在了明年上。 主要是胡家有三位公子,老大老二都已成婚生子,父母便不着急小儿子这里。且母亲和舅家关系甚好,不想让从小看大的外甥女嫁到别人家受苦,便生生委屈了自家儿子。 这还不算过分,小胡公子最委屈的是,他母亲心疼外甥女,连个通房丫头都不给他准备,硬是想保住他童男子身份。 后来还是朋友看他可怜,将自己包下的妓子偶尔让给他尝个新鲜,他这才算是解了饥渴之苦。 那许四小姐虽然并未经过人事,但年纪摆在那里,且锦绣侯府在这等事情上管束不严。因着锦绣候爱美人,家里但凡好看些的丫头都恨不能裙子底下是开档之裤。 她至少在假山和园子里碰上好几次侯爷的小妾还是通房丫头的和小厮搞在一起,多少看见了一点真东西。 「你既然要娶你家表妹,又何苦来作践我,还不快快放手。」许四小姐一番武力挣扎,只让胡小公子越来越放肆,便忍不住骂道。 男人动了情哪里就简单放开,「如此香的美人哪里舍得作践。放心,日后定不委屈你,先让爷舒坦一下再说。」前后也就这一句话,其余全剩下动作。 许四小姐本待叫喊,可引来他人,她名声更是不堪。只要被碰了,就算最终没成就好事,女人也不得不嫁给这个男人。 她如今只有自认倒霉,任由这男人折腾一番。想着他能念着她身子娇柔美妙,以后也好拿捏,日子才能好过一些。 本来这事私下过去也就了了,无奈这胡小公子声音太过放纵,最后一瞬间吼得太过激情,引来好奇人士。 也不怪胡小公子,难得遇到许四小姐身段如此好女子,又是用了香药的,能懂得控制才怪。 即使没见到刚刚战况,但看二人衣着不整、两腮殷红的样子,再闻闻男女欢 好特有的淡淡味道,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许四小姐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小女子无意中迷路,路遇太子殿下等人。太子怜惜小女子,便让这人帮助引路。哪里知道,这人竟如此无耻,将小女子强迫。我已无颜活在世上,只求给家里带个话回去,定要为小女子清白讨一公道才是。」 胡小公子看她这如雨打白莲花一般可怜动人,再想到刚刚娇娇软软身子,还有那独特香甜味道,哪里舍得。只得将所有过错认在自己身上,发誓一定娶她为妻才算和缓。 众人虽知道这是男人不对,但谁让这女人单独出来行走迷路,说不定就是有意来勾引一个贵公子。也是胡小公子可怜,竟然入了圈套,成了锦绣候府的女婿。估计胡相爷一家要有的头疼了。 许贵妃听到三皇子妃说了一个大概,心里那叫一个气和苦。她出身那样人家,前半生命运坎坷,不得已以寡妇身份勾搭上了皇上。好歹是皇家,没人敢嘴碎。可家里其他女儿怎就这样不堪,处处给她抹黑。 六月见许贵妃脸色难看,就安慰道:「女人体弱,被强迫了已经万分可怜,贵妃就不要再多说什么,赶紧着人送她回去才是。至于以后,那是侯府和相府之事,干咱们皇家何事。」 许贵妃一听,这是六月将她与锦绣候府割裂开来,心里叹息,还是太子妃懂得为人处世,做人留有一线。这三皇子妃,也当真是可恶,就这样打她脸面,日后看她如何打回脸来。 至于那许四如何下场,贵妃都懒得多想。既然有胆量想高攀,就要付的起代价。 夜里,六月与六皇子问白天情景,「听那许四小姐说,白日遇到你们,是你让胡小公子送她回去?」 六皇子嗤笑一声,「她有多大脸,还能劳我开口。这女人几次做妖,实在不是好东西。说实话,能嫁给胡小公子算她运气,即使嫁给农夫都委屈了农夫。」 v第三十八章[08.02] 六月很是爱听他毒舌一番,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好什么好,听说那胡公子家里母亲早给定了舅家表妹,这岂不是害了那个表妹。也是个可怜女人,本来可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硬生生来一个侯府小姐,日子可怎么能过好。」 「这女人能过去当平妻就算是好的,可有一番闹腾呢。你以为胡家就有多好。那胡相在位多年,人事就没干过几件,让他们家鸡飞狗跳也是他活该。」六皇子一天未见到媳妇,哪里想说这些,「别说那些破事,一听你说那两个字,我这里也想进去玩一玩,怎么办?」 六月眼眉一挑,「别闹,在别人家地盘上呢,明晚不就回自家了。」 虽然在庄子上,其实他们被褥等一用物品全是自带,足装了两马车过来。如今六月日子好过,早已记不起当日冬天和苏木挤一床被窝取暖的情景。她如今很有贵人做派,到哪里都是全部自带,看不上别人供给的东西。 六皇子哪里管这些,他晚上可是吃了烤鹿肉,喝了鹿血酒,火气大着呢,不折腾一番媳妇哪里肯依。 这人明明十分急色,却还有工夫将所有花瓣儿洒在她身子之上,只露出白皙脸蛋儿,人比花娇吟连连不过如此。这二人闹了两次方睡下,哪里有功夫去管那些花花草草之物。 第二日,柳叶带人打扫之时,见被褥和地上满是憔悴花儿,忍不住想起一个词:辣手摧花。主子们太会玩了,她想想都脸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玩得下去。 他们倒是好睡一夜,三皇子夫妇却气得难以入眠。三皇子骂道:「这老六属猫的不成,竟然那样警惕,咱们的水和事物竟然不用,全是自带。就连烤野物,也是自带厨师来做。他难不成有所警觉不成?」 三皇子妃叹气,「警觉倒不至于,只不过和你不和,自然多心一些。本想着能省事一番,如此只好来硬的了。他们那里可是做好了完全准备?」 对于这些,三皇子还是很有信心,不信杀不死老六。娶这个媳妇,虽然时不时受辱,日子也不如原来自由,但有一样好处,能助自己登基就好。 这次,那三个兄弟皆逃不脱他的掌控,看那死老头子能将大位传给谁。 六皇子众人哪里会想到三皇子如此不顾脸面,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和外敌勾结,全然将黎民百姓和万里河山不放在眼里。 六皇子在山林被困,虽然心中焦急,但好歹场面尚能控制。只不知,女眷那里才是地狱一般。 六皇子既然敢来这庄子,自然是做好准备。但他万没想到,老三竟然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之事。 他本来如昨日一般追逐猎物,想着冬日里亲手为媳妇猎几张皮子。正拉紧弓弦,瞄准那一白狐狸射箭之时,只觉高处一耀眼寒光一闪而过。 六皇子在战场上多次出生入死,是一非常警惕之人,直觉像是有剑光一般。他立即命令随从撤退,随手扔下五彩狼烟弹。宁愿被人笑话草木皆兵,他也不会拿自己命开玩笑。 不过一瞬间,便听高处冲下来一群战马,身上皆为乞丐服饰,并掩有绿色颜料。若不细看,当真发现不了。 这些人衣着粗陋,但看行动便知是在编军人,至少也是训练有素私兵一类。 六皇子心恨,他这阵子可是抓紧盘查老三这里有何异动,竟然就没发现这些异常。看这群人,怎么也有两千人数,若是前来京城,很该发现才是。 不过,因着隆正帝荒淫无度,税收迟迟不将,又连年灾荒,很多地方早就民不聊生。所以,京城每天陆续涌进几十上百个乞丐,也不是太惹眼之事。 六皇子监国之后,本要大刀阔斧改变现有苛捐杂税,奈何老臣当道,向隆正帝多次哭诉,弄得六皇子竟然不得下手。他只盼那老头子赶紧去那西天享福,他也好做出一番成就。 看这些人,应该四散在京城附近,这两日才集结过来。也怪不得六皇子那里收不到消息。 好在他因心里有些小心思,想着地位不稳,终究还是要手中有兵权才好,便暗地里掌控住了西郊大营和五城兵马司关键职位。 西郊大营里骨干多是定国公府一系,还有六皇子亲信侍卫进入,早就铁桶一块,用起来很是顺手。 六皇子这里和侍卫也早有联络信号,刚刚五彩狼烟便是之一。好在这里和大营相距甚近,兵将得以很快赶来。 因这里连放了三次狼烟,西郊大营便知情况很是不妙,直接将三千兵马前来救援,后续也在陆续赶来。 万幸三皇子为了隐蔽,让这些人驻扎在山坡之上,这半里地距离,看似很短,却足以给训练有素的六皇子等人逃脱时间。 只可怜七皇子和八皇子,二位乃文弱书生一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连腿都软了,还怎么骑马。 六皇子虽和这二人感情不那样深厚,到底不忍将他们扔下,便示意两个侍卫带着他们同骑而逃。 这两侍卫虽然心里骂娘,但不得不出手相救,不然主子以后可怎么做人。即使以后当了皇帝,也洗不脱对兄弟见死不救,难免让后人诟病。他们也看懂了主子眼神,尽力而为,不行就扔。 还好,六皇子等人对这一地带地形很是熟悉,尤其是定国公家公子,对京郊,甚至对整个大盛朝地形很是认真研究过,从各种小路穿梭,后面追赶之人只能越来越着急。 不过他们也是歹毒,追不上便派其中一拨放慢速度来射箭,想着射死一个是一个。 这里乃林子,不像平原阔土,想要射中几乎无望。且六皇子身后一众护卫,哪里能让主子受伤。 和西郊大营兵马接上头,六皇子马不停蹄带着小半人马直奔庄子上去。他家媳妇还在那里,说不得就成了人质。 按照惯例,一般女人很少当场就斩杀,往往是禁闭起来,拿做要挟之用。三皇子若是胜了,自然就会用女人命逼着那些权贵大臣投诚。若是输了,还可以一命换一命,留作逃命之用。 只六皇子哪里能料到,三皇子因多年心愿未成,早已压抑得不是正常之人。 六月这里和众人在园子里游玩看戏。她因着不喜爱那咿咿呀呀戏曲,便在水亭边上戏鱼。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难得的好意境。只不过突然就听戏台那边乱了起来,女人惊呼害怕声四起,瞬间又归于平静。 v第三十九章[08.02] 六月和许贵妃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惊慌。 许贵妃在边疆见识过无数杀人之景,那里夫妻、父子等等都有可能反目成仇、兵刃相见。她还算镇定,「大家速速跟我来,躲到假山那边去,过会子无事再说。」 只这一路人刚退出凉亭,便见三皇子带着几十个侍卫站在那里,眼里一派阴狠。 「我的好弟妹,你这是要去那里?本王这里的茶水点心你们也不吃,当真是让我失望。本想着让你软软瘫在我这怀里让我怜惜一番。如今看来,只能本王硬上,你可不要反抗太过厉害,就拿出伺候老六的一半本事即可。」 六月一听这人如此恶心,也不回话,免得脏了自己的口。柳叶倒是性子够烈,啐了一口骂道:「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敢肖想我们主子。还不速速离去,若不然等我家殿下回来,看你如何交代。」 她们如今后面是水,前面是敌,竟然退无可退,只能站在这里应付下一步。 三皇子哈哈大笑,如听到世上最好笑笑话一般停不下来,「回来?他早就被两千人马踏成了肉泥,估计连魂魄都凑不全了。别说,倒真想让他亲眼看到他的女人跪着我身子下舔个没完的样子。」 六月一听此话,眼前一晕,差点就要摔倒。许贵妃扶住了她,「不怕,殿下从小受过多少磨难,哪会栽在这里。不见到殿下,就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只如今,咱们确实不好脱困,可怎生是好。」 「哟,小母妃倒是很有见识,看你对老六如此了解,难不成在床上热乎过,不然何以对他这样信任。也罢,虽年纪比本王大,经过男人又颇多,但熟透了的桃子摘下来更是好吃,本王倒是不嫌弃。你若是伺候得好,以后还当你妃子便是,我每月多少还是会赏你几滴甘露,省得你少了男人就过不下去。怎样,在老头子那里被憋坏了吧,要不换你先来?」 许贵妃只冷哼一声,要不是皇上偏心,此人早就该下了地狱。留下这一祸害,也不知他后悔没有。 正在此时,三皇子妃赶到,「你这是作甚,大事还没了了,竟然先想起欺负几个女人,有没有出息。咱们的人传过来消息,杀了好一批人,但其中可没有太子。」 三皇子一撇这个女人,眼里忍不住就有些嫌弃。看看这模样,即使盛装,也比不过太子妃随意装扮。那一张脸粗的,比许贵妃这老娘们都老上几分。 但这些兵士毕竟是西昌候带来,听的可不是他的话,只好忍耐一二。「有娘子在,我哪里用操这等心。你且放心,我就今日守着众人玩她一玩,日后她随你处置可好?你可不知道这女人给我吃过多少次憋,不在她身上泻出这个火,我当真难受一辈子。」 瞧这自己男人这无耻样子,三皇子妃都忍不住深呼吸才能不恶心。也罢,她也很瞧六月不顺眼多时,「那殿下就速速玩弄,过后扔给侍卫们享受一番,省得你老惦记着。」只有将这女人毁得很是不堪,才能让男人不惦记这心头白月光。 六月早就将那宝石匕首握在手里,她要是杀不了这男人,立刻自尽也好。倒不是非要为太子守住贞洁,实在是受不了这龌龊之人。何况,太子对她一片真心,她哪里还能和别人行那档子事情。 原来总在一起不觉得,总想着为自己留一分退路。刚刚听三皇子那样一说,她竟然觉得此生离不开他一步。 三皇子往这里走来,柳叶和几个大力嬷嬷自然是以身护住。这几个主子零碎带着也有二十几人,但哪里是三皇子侍卫对手。 眼看三皇子就要将六月捉住,倒是许五小姐烈性得很,一下子抱住三皇子的腿,「两位娘娘快跳水,这水是活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就算不会游水,但总比被这恶心之人侮辱要好一些。 其他人皆被侍卫缠住,惟有六月、许贵妃和许五小姐因是特意留给三皇子享受用的,其他人没敢碰。 此时见三皇子被一女人抱住,旁边就出来一侍卫想将许五拖走。许五虽力气有限,却死死抱住不松手。 她倒不是为了太子妃,实在是为了她家姑母所想。她这姑母对她不薄是一,她父母乃是庶出,两个兄弟在侯府皆不受待见,还是许贵妃帮衬一二,日子才好过一些。 她想着,自己反正也是个死,万一能救了姑母,那她家以后定会得到更多看顾,也算是为家人出一份力。 可六月哪里会水,便想着将三皇子捅上一刀子再自刎。只三皇子此时正好脱身,将她手腕就握住。 许贵妃也不顾自身安危,就要拖住三皇子胳膊,和六月一起和他拼死一搏。 正在此时,只听风声呼啸,三皇子右肩穿过一箭,直钉到亭子上。接着,他左肩又中一箭,两条大腿也接连中箭。 四肢被废,他哪里还有力气捉住六月,直接瘫软在地。这时候六皇子也已经赶到,将六月死死抱在怀里。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可能就看不到他家媳妇。只怀中女人挣扎开他怀抱,拿着六皇子腰间长剑冲着三皇子眼睛划去,下手之快,激起了一阵血丝挥洒。 接着,她又要向三皇子咽喉刺去,被六皇子抱住,「不要,留着他,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一个四肢俱废之人,只能由着他来一点点折辱。 六月此时方大哭出声,身子瑟瑟发抖。她以为,两人将此生不得相见,没想到竟都安然无恙。 「我只想着,若是你死,我也不会独活,此生同死,来生再遇。」六月忍不住呜咽道。 六皇子眼角湿润,「让你受怕,我当真该死,以后再不做这些没把握之事。」 六月用嘴儿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胡说生死。他想死,她还不舍得呢。 六皇子感受到唇边温暖,正待想将舌尖儿探入,小人儿却迅速离开,将脑袋埋到他怀里。 嘴巴有些失落,但怀里热乎乎也是好的。六皇子便缓缓拍着六月肩膀,安抚于她。小美人娇娇弱弱,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吓坏了也是正常。 他现在全是自责,若是嚣张一些,不将老头子放在眼里,哪里用赶来这里找罪受。 他们二人在这里搂搂抱抱,全然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好在大家都也能体谅,谁让太子夫妇是出了名的恩爱的。经此一事,再次证明,太子眼里当真只有太子妃。 定国公府两位公子对指挥这些将士很有经验,一队留守看护,一队往庄子里搜罗,还有一队出去打探情况。 所有事情吩咐妥当,但怎样处置三皇子夫妇,还需请教太子才是。 v第四十章[08.02] 定国公府大公子故意请示许贵妃道:「娘娘,您说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才好?」 许贵妃看太子二人还你侬我侬,她也不好打扰。但她们一众也受过惊吓,还要去安抚戏台那边女眷,说来很是忙碌,没有功夫和这一对甜蜜璧人耗在此处。 许贵妃不得不咳嗽几声,提醒太子此时该做些正事才是。 太子眼里全是他家宝贝,耳朵哪里还好使,跟聋掉相差不大。倒是六月,哭诉过一阵,心里平静下来。听许贵妃提醒,很是羞涩。 她将太子悄悄捏了两把,然后才站离开两步,整理一下容颜。 太子觉得尚未抱够,刚才就很该躲到别处好好抱一番才过瘾。可媳妇已然恢复正常,他也不好抱着不松手。 「这里都是胆小女眷,杀气太重恐怕吓着她们,将这几人拖到庄子外偏僻处。」他指了指三皇子夫妇,「除这二人,其余皆杀掉。将那女人脚筋挑断,和这卖国贼人关在一处猪圈,待我亲自来处理。」 众人一听,忍不住一抖,关在猪圈,这当真是闻所未闻。还有,女眷哪里就胆小?至少太子妃,刚刚划过三皇子双目那一剑,干净利索地都让众人肝颤,忍不住闭眼。 果真,情人眼里出西施,太子妃再彪悍,在太子眼里都是楚楚可怜小白花一般存在。众人很为太子的地位而忧心那。 这是太子家事,别人不好多说,只照做便是。 太子安排一下,便抱着六月翻身上马,带她回房休养片刻。小宝贝身上刚刚被溅上了鲜血,他看着就心惊。 「你也是,以后遇到险境,最多让别人占便宜就是,万万不可搭上自己的命。」六皇子一边帮六月梳洗,一边叹道。 六月撇嘴道:「说的好听,你那样醋罐子,我要真被人占了便宜,你还能要?不杀了我才怪。」 六皇子将她从水中捞起,正色道:「吃醋自然是要吃,可还是你的命更重要。再者生死面前,又不是你愿意如此,我怎么可能杀了你,只会心疼才是。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你难道就不爱吃醋,但若是我被人强了,你就杀了我了事?」 六月想了一下,若是她男人被女大王给上了,她自然是要别扭好些日子,但要了他的命那怎么舍得。不过,若是他自愿,那就另说。 想到六皇子被一女人强上场景,六月忍不住便是一笑。这样骄傲男人,被人欺负了,当真会要委屈死吧。 看她还有功夫笑,六皇子抓住她屁股就是啪啪两巴掌,「还有脸笑,一个是打你做事不自量力,一个是打你不信任夫君。没保护好你,本就是我不对,即使有什么,我哪里有脸怪罪于你。」说着,便将她拢进怀里,当真是后怕不已。 两个人在一起,初时不过是因着贪恋美貌和对这女人好奇,后来日日夜夜相处,便不自觉当成最重要的人。 「历史上多少皇后都另嫁他人,还有几嫁之说,也没听说人家就寻死。贞洁自然十分宝贵,在保命面前当真不值一提。也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竟然有这种奇怪想法。咱们大盛朝女人若都如你一般,岂不是男人再不用担心戴绿帽子?」 六月身上湿着,被他一抱很是不舒服,便将他手打掉,「不是觉得贞洁重要,而是觉得为你守贞重要。若不是当真喜爱你,才没有这等想法。且那三皇子说你被围,我哪里还有独活的心思。」 说得让太子那叫一个感动。记得一开始这女人心里十分排斥他,后来也不过是适应而已。也不知从何时起,才当真将他放在心尖尖上。 看眼前之人有动情之势。六月赶紧踹他一脚,重新好好梳洗。「你也收拾一下,呆会还有得忙。别说,这里温泉水就是比咱们庄子上强。」 好吧,太子硬生生将旖旎想法退下,也装扮一番。刚刚逃命说起来轻松,轻松到处钻营小路,他身上衣衫早就破烂不堪,也很该换洗才是。 媳妇和他眼光一样,也喜欢这里。「我想着以后这庄子早晚是你的,这才不让他们在这里杀人。说来,东边那庄子杀气太重,这里可不能再如此。且这地方离皇宫不远,以后咱们可以常来于此。」 六月心道,就冲他俩这财迷心思,被老三吓这一次也不冤枉。 等太子夫妇再次出现,没了刚刚腻歪劲儿,一副男女主子模样。 女眷这里,自然是有六月安抚一番。好在她们不过是被人在茶水里下了药,依次软弱无力晕倒过去而已,倒是没有什么不妥。 德妃见到许贵妃等人更是亲切,「不过听一场戏就成了这样子,差点就吓死我。你们那里可好?」 许贵妃等人自是对三皇子调戏那一段闭口不提,怕以后无知之人传出对太子妃不利言论。只说也是虚惊一场,并无任何大事。 六月和许贵妃经此一事,倒是对许五小姐很有好感。别看她平日不言不语只会微笑点头之类,在那种时候,却胆子极大,知道护住她们。一个大家小姐,又不是忠仆,能做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让她们感动。 六月特意表达谢意,过后又大肆赏赐一番,私下里又多次称赞许家五小姐又懂事又会持家等好处,倒是帮她赢得了一些好名声。 本来许家因着四小姐之事又要出一阵子名,对五小姐婚事定也不利。因着太子妃明显喜爱,倒是也有很多人家问津婚事。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六月最是关心六皇子如何处置老三一家。 六皇子也很是简单,对外只说三皇子勾结北疆贼匪作乱,在战事中被流矢射死。 他也是怕皇上那老头子万一哪天又发疯,将这二人给放了,不如直接报一个死亡。 其实,他当真是让人将这一对夫妇关到一个猪圈之中,每日和几十头猪一起抢食来吃。 三皇子四肢俱废且双目失明,哪里敌得过猪的铁蹄践踏,日子当真是比死还要惨上百倍。 倒是三皇子妃真乃一奇人,万般困难都打不倒她。虽双脚被废,但其他地方完好,竟然能在一众猪中争得几分猪食可吃。 v第四十一章[08.05] 六月听说这样待遇,虽觉得有些怪异,但并不阻止。若是六皇子败落,定是死去的命。而她,日子可不会比老三他们更好过,说不得被这恶心人的夫妇如何折磨。 她可是清楚记得,这老三家的才是这件事的主谋,且还想着将她送给侍卫们享乐。如今让他们啃到猪食,也算优待。 过了不久,便听下人汇报,这三皇子瘦的不成人形,饿得什么都吃,估计活不了多久。而三皇子妃,果真是经历过事情之人,手段很是有几分,竟然偷偷勾搭上了喂猪的猪倌,偶尔还能吃上几口肉。 六月很是惊奇,「那一个猪倌竟然也能看上了她?猪圈里脏兮兮的,可下得去口?」 六皇子面部表情也有些诡异,「不是一个,那里有两个猪倌,都让她上手了。不过想想也是,她虽长得不咋地,但相比乡下好些粗壮婆子,还算是好看几分吧。」 我滴老天爷,这三嫂当真是奇人,一下子吃了两个男人,也不怕噎死。「不知老三是何心态,受不受得住。」 六皇子冷笑,「就他那德性,若是能有肉吃,恨不能那女人出去勾搭上一百个相好的。只可惜那女人哪里肯管他,只自己吃饱就好。」 那两个猪倌是偷偷干下此事,虽然不敢给三皇子妃换个地方,但搭个稍稍好点的棚子,吃两口正常饭食还是能做到。 也不能只怪这俩人,就是个喂猪的,家里虽然有老婆孩子,但下乡人花样少,哪里如三皇子妃那样会甜言蜜语说情话。如今双脚无力,不能玩太多花样,但伺候这两个没有见识的还是绰绰有余。 「那可是要换掉这二人?」六月心里也不知是何想法。不想见女人喂了口饭就如此自甘下 贱,但这女人又当真是狠毒不堪。 六皇子摇头,「就这样吧,等老三死了再说。就这女人这水性杨花模样,有男人喂着她当真便宜了她。但是,能刺激老三也是好的。」 其实最后,三皇子妃日子很是凄惨,和那三皇子不相上下。 老六这一对夫妇,也不是什么滥发好心之人,换位思考,谁又同情谁。 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入不了他们的心思。如今,隆正帝病重在床,这才是极大之事。 外面看着太子带着两位弟弟悉心侍疾,夸耀一片真心,只哪里得知他此时真心想法。 这老头子,时不时就要发疯,当真想早死早了。只可惜,终究不好直接下手,失了为人底线,不然…… 隆正帝并不是因失了三皇子这个儿子才心痛过度而病倒,实在是那日北疆众人混入京城,竟妄想入皇宫放火杀人。 虽混进来人数不过几百,但都很是精干,将无准备的皇宫守卫打个措手不及,差点酿成大祸。 好在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将那帮子贼人一一斩杀殆尽。只动静终究传入后宫,吓了皇上个好歹。 当初,晋阳王和安国公等勾结,可是在京城大闹一番,也差点就将隆正帝杀掉。那次动乱给隆正帝留下深刻阴影,一有风吹草动就恨不得逃命而去。 那日许贵妃和德妃又恰巧不在,无人能安抚住皇上,任由他跌跌撞撞逃跑。常年病倒在床上之人,每次下床都要人扶,这突然急着逃命,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等事情彻底解决,皇上才安心下来。这心一安,身子就彻底瘫软如泥。 隆正帝从始至终如无头苍蝇,只知道喊着让太子前来救驾。毕竟,上次动乱,也是六皇子带人平叛,手笔很是利索,能让他安心。 但太子自己这里还忙着逃命呢,哪里能收到他的指令。隆正帝心里那叫一个气,身子虽不行,脑子却还好使,记得派人去质问太子为何躲起来不救驾,闹着要收回这太子之位。 赶来的百官都跟着尴尬,这种旨意谁敢去传。太子如今羽翼丰满,绝不是想废就能随意废掉之人。 隆正帝这里正在发火,便有太子所派之人前来觐见,将在三皇子庄子发生的一切详尽道来。 听完此人所报,众人才了悟,哪里是太子不来救驾,敢情是三皇子早早准备了圈套,想要太子之命。 堂堂皇子,竟然勾结外族,杀害兄弟不说,还谋害父皇,当真天理不容。 众臣义愤填膺,将三皇子之罪越说越重。他们心中实在有气,你们皇家争皇位自己斗得死去活来,他们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历史上,为了皇位杀兄弑父很是平常,只要胜出,史书自然帮着修饰一番,也不是什么特别丢人之事。 只是,三皇子太不地道,斗就斗吧,还将他们家人都牵扯进去。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有家眷去了那庄子,女眷还好,听说一个都未出事,但男儿死了有那么几十号人。 最关键是,现在还未统计齐全,都不知道是谁家死了儿郎,真是让人又急又气。 这时候大家又忍不住埋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皇上,要不是皇上下令,谁家会无事送儿女到三皇子那里走动呢。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此时大家恨不得这时不时犯糊涂的皇上早死,让太子登基才好。 他们此时倒是忘了,因着太子执政想法有些大胆,很遭他们抵触。 等六皇子带领一众人从庄子赶回京城,就看到颓势不堪的皇上,也受了百官空前欢迎。 六皇子除了表示孝心,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就算是提到三皇子之死,还能冷静下来安慰皇上不要太过难过。实在是战场形势复杂,这悲惨结果谁也想不到不是。 皇上哪里会心疼老三死了,若是老三没死,他也能将他剐了。这个没良心的狼崽子,他对他们一家子那样好,又赏财又赏物,竟然还不知足。 提到这里,七皇子直接哭着奔到皇上床前,「父皇,你不知道老三有多狠,带着两千来号人将我们围困,箭矢一阵阵袭来,要不是太子护着,我和老八就彻底被乱箭射死啊。还有那老三,竟然想对那些女眷图谋不轨,还是太子及时赶到,才避免一场乱局啊父皇。」 v第四十二章[08.05] 八皇子也忍不住跟着抽泣两句。他自从母后死后,早就心如死灰,想着死了也比这样活着强。但经过这次遭难,才知道命比什么都珍贵。他日子虽然苦了些,但好歹是皇子,吃穿用度总还是不错,哪里就舍得荣华富贵去死。 他虽然曾经恨过太子,恨因他母后才疯狂。但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太子之人保护,他这次当真难以逃离。 百官一听七皇子如此说,更是气苦,不仅杀了男儿郎,竟然还要对女眷行那之事,这是要逼死他们那。 皇上听着七皇子诉说老三所作所为,气得手颤抖不止,他哪里是养了儿子,简直就是讨债鬼。 「去,去把他府里所有人斩杀,一个不留。他不得葬入皇陵,扔到乱葬岗让狗啃了骨头才好。」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六皇子赶紧握住皇上颤抖之手,安抚一番,「父皇莫急,毕竟是您亲骨肉,也是我们亲兄弟,还是葬入皇陵为妥。」 众臣子哪里肯依,从讲古开始证明,此等人就该挫骨扬灰就是。 六皇子心中暗笑,这些人变脸还真是快。也罢,等他折磨死老三,就将他挫骨扬灰拌到猪食里,让他的猪同伴分食才好。 将三皇子造反之事处理完毕,六皇子才能回东宫歇了口气。「这次父皇可算是被老三那畜生伤着了,再不偏心了。只可惜那老头子就是吊着一口气,当真是急死人。」 六月安慰,「都快死之人,你还计较什么,慢慢等待就是。都等了这么多年,难不成就等不急这点日子。」她可不希望自己夫君史书记载为弑父的暴君。 看媳妇虽然笑意盈盈,但脸色实在是不好,想着终究是吓着了,就想让太医过来开几副安神汤。 「哪里就用这些,你可是忘了我一直是大胆之人,才不怕这点子事情。我就是遗憾那日没有弓箭,不然当真要射他一个万箭穿心才好。估计是来回奔波累着了,总觉得晕得很,休息两日就好。」 六皇子一听哪里放心,媳妇胆子再大,在他眼里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宝贝,很该好好疼爱才是。「太医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也让我放心。这几日太忙,又要惦记你,你难道就忍心让我着急?」 六月只得答应明日一定看一看太医,省得这人不放心。知道他心里是当真有她,她哪里忍心看他着急辛苦。 这一日六皇子见六月当真是困极,和他说两句话便要睡过去一般,他就憋住不敢造次,先养好宝贝身子再说。太医也说过,别看这年轻不在乎,若是过度,总有年老后悔之时。 他也听说,女人若是年轻时候要的次数过多,日后不过四十其幽幽之处便干涩无比,摩擦疼痛难以行房事。他可不希望自己四十就不能进出,怎么也得拖到七老八十才好。男人吗,总是高估自己,也不想想,即使女人八十还凑合,他能不能硬起来都是问题。 同理,女人若是年轻时候不得满足,夜夜空房,老了反而容易控制不住,做出不妥之事。如那史上一位女皇,年纪轻轻遇到中年太宗,可不就几乎无宠。后来那软弱夫君身子骨又弱,还有人分宠,其实没几年充裕日子好过。到了老年,可不就换了无数面首,夜夜不停,也是可怕。 为着这些不知是真理还是歪理之说,六皇子决定还是要好生注意,不能将媳妇累坏了,当为长远考虑才好。 六月本待第二日要招来太医,却猛然听到了皇上薨逝的消息,哪里还有功夫做这些杂事。 许贵妃派人来请,商议后宫丧事。「太子妃很快就要入主后宫,正好趁此机会将人事方面打理妥当才是。」 看六月拒绝,她又道:「别说那些人都是用老了的,做事自然妥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亘古不变道理,且我也早就发现很多人在位不干正事,只碍于身份和形势不好手段过激。您不一样,若此时立不起规矩,以后更是难行。」 德妃也很是赞同,「贵妃姐姐此话当真是肺腑之言。后宫也早已糜烂不堪,当断不断,以后反受其乱。太子妃还需拿起女主子款来,好好整顿才是。」 六月不是不想这样做,实在是想拖到皇上七七四九天宾天礼之后。而且,她还想装出一副悲戚样子来的。但看眼前这两位皇上身边人都毫无悲意,她都不好意思装下去。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妃子。许贵妃和德妃不过是为了利益才侍候皇上,哪里就真犯贱到要死要活爱上一个好色昏君。 等三人商议妥当,走出宫门前那一瞬,许贵妃将一帕子悄悄塞到六月手里。 六月心中便是一顿,其实她也准备好了,哭泣必备香料。许贵妃这样主动,她都不好意思用自己的帕子了。贵妃用料十足十,她们不过往眼角一擦拭,便泪如雨下。 看自己媳妇哭的那样凄惨,太子忍不住哭得更惨,他心疼媳妇啊。媳妇身子不好,还要来哭灵,可是遭罪了啊。这皇上也是,就不能晚死两天? 哭灵需从早到晚,身体略有些不好的都撑不下来。不过是刚到下晌,便有年老体迈的臣子昏死过去。不仅如此,百官家眷都要在哭诉,当真声势浩大。 六月和许贵妃、德妃,不仅要哭灵,还要照应此事,身子也有些吃不消。 六月还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当年可是在冷宫里种过田的人,如今竟然受不住这点苦。虽如今尚未封后,但也成为皇宫正经女主子,她想偷懒都不成,只得硬撑着过去。 六皇子这里正哭泣不止,主要是媳妇准备香料不错,他想停都停不下来。这时候又不能喝茶补充水分,他都要虚脱了感觉。只听外面来报,「太子,大事不好,太子妃在侧殿哭晕过去了。」 轰一声,六皇子脑袋就是一晕,要不是七皇子扶着,真要直接栽下去,可真是急死了他。 六皇子身急似火,小美人儿平日身子骨极好,大病小病皆无,就连月事都很是平静,从无头疼脑热肚子痛之说。 等六皇子赶到偏殿这里,太医院院使也正好来到,被他拉着就往里面赶。 想院判一个六十多岁老头子,累的一把胡子都跟着颤抖。但谁让这是新君,他连怨言都不敢有。 六皇子抱着六月小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之上,很是心疼,「快些把脉,别耽误事儿。」 院使大人一口气都没喘匀就不得不先把脉,还好,他虽然极累,但摸上脉手就不再哆嗦。 v第四十三章[08.05] 不过几口气功夫,院使就要恭贺太子大喜,正要开口之际,看到周边全是白色衣衫和白幡,赶紧将话咽回,憋得咳嗽好几声才作罢。 太子那个焦急,这人神色好似带喜,但这大喘气也很是吓人。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已有身孕,实在不宜劳累。估计前几日还受过惊吓,更是应该静养。再加上皇上薨,太子妃很是悲伤,哪里还受得住。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让太子妃娘娘回东宫静养几个月才好。即使皇上在天之灵,也希望皇孙康健不是?」 院使大人为何能成为太医院一把手,难道只凭医术?自然不是,必须嘴皮子会来事才是。 看他说得那样恳切,许贵妃和德妃也跟着劝说,「太子殿下,还需听院判大人嘱咐才是。这还是皇上第一位皇孙,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这里有我们照看,保管事事妥当。」 众人心里也道,这太子妃当真是怀孕及时,这下子位子可是十分稳固。 本来还有那有异样心思的朝臣,想借口太子妃无孕,拖一拖封后时间,说不得自己女儿孙女的就有了机会。如今看来,太子妃当真是好命,连怀孕都会挑时候。 太子哪里会拒绝,只替太子妃表达一番孝心之后,便亲自用软轿将太子妃送回东宫。还命令院使和擅长妇儿科的黄太医一并服侍太子妃,出一丝差错,这两人也不用当差了,命都保不住。 小唐公公当了回恶人,脸上带笑,嘴里却道,「两位大人,您也知道咱们太子殿下脾气,待太子妃更是一片深情。娘娘若是有什么不妥,咱们这些伺候之人命是肯定没有,连家人能不能保住都要另说。」 院使和黄太医好悬吓得一口气没上来,自古生孩子总是一个难关,多少女人栽在这上面。他们也不敢百分百保证没事,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不过,太医院的人也都是聪明至极才能在这里当差,知道太子夫妇确实恩爱无比,又没有其他女人在这里面使绊子。他们只要尽心伺候,防着那不长眼的来使坏就好。 往日他们对后宫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可是打起十分精神来对待。 好在,太子妃身子不错,脉息强劲有力。刚刚昏迷不醒,主要还是太累太困,睡过去而已。娘娘也是好大心,能在这种场合睡得这样死,也是一门好功夫。 太子这里不能多停留,知道自家媳妇只是少觉,便忍不住想笑,嘴角带笑便去前面继续充当孝子去了。 「小唐哎,太医说已有两个月身孕,我怎就没发现。太子妃也是,竟然毫无所觉,听说孕妇都爱吃酸吃辣,她当真什么表现都没有。」太子那叫一个乐,忍不住和小唐唠叨才能舒缓一下幸福。 小唐白了一眼,这二人虽不至于夜夜劳作,但只要劳作就停不下来,勤耕耘可不就有了孩子,多大点事。 想到太子以后要旱着,他忍不住便乐,「主子,太医可说要注意让太子妃休息哦,您可不能索求无度。」 想到这一茬,太子也很是郁闷,子嗣和幸福就不能两者皆要,当真是兴奋劲儿减半。「我又不是没长耳朵,还用你提醒,以后不该说的少说。」 小唐才不怕主子,一个劲儿念叨女主子怀孕后各种注意事项,弄得六皇子都有些惧怕起以后这几个月来。 被小唐弄得不开心,六皇子就要踢他两脚。小唐早有准备,迅速闪腰躲开,「主子哎,我是为了您好。您刚才那嘴咧得都合不拢,让外人看了成何体统。这不,现在这样阴云密布,才符合孝子形象啊。即使太子妃有孕,也抵不住您孝顺之心。」 好吧,小唐公公最是有理,说得太子竟无以反驳。 六月很是睡足了三个时辰才醒来,要不是肚子饿得咕噜叫,她肯定还要睡上几个时辰。 柳叶笑眯眯将刚刚做好的鸡汤青菜细丝面端给六月,「主子,先就这小菜吃一碗面。小顺子公公说您最爱吃这个,每隔一刻钟就重新做一碗,您可是醒了。若不然,他该熬到十八碗去了,倒是便宜了我们。」 六月听她说的夸张便笑,「这口一直都爱,当年在冷宫当差没什么好吃的,每到过生辰,小顺子就半夜起床,偷偷做这一碗面给我。一年才吃一回,可不就香的很。当时候三月最爱吃大排面,嫌这个肉少。」想起当年,她就忍不住笑,再没想到有如今好日子。 柳叶最喜欢跟这样主子,从来不避讳过去,也从不忘了旧人。跟着这样有情有义主子,日后难过不了。 「主子还乐,赶紧趁热吃完再告诉您个好消息。」柳叶还卖着关子。她知道主子一直想要孩子,如今得偿所愿,还不定多么高兴。 六月一边大口吃面,一边吩咐再来一碗,实在是饿。「对了,只要清汤面就行,这一年哪里好沾肉,还在守孝呢。」 柳叶哪里还忍得住,笑道:「主子您可不能和别人比这个,您肚子里还有小主子,委屈了他可怎么行。」 六月面也不吃了,惊讶道:「不能吧,我上个月好像还来过月事。」 别提这茬了,要不是这样,柳叶等人能忽视了主子怀孕这事?为此太子还狠狠骂了她们几句,当真是冤枉死。 「太医说了,有两成孕妇都会如此,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柳叶吭哧吭哧,才红脸道:「您以后在房事上注意一些,可不能太过胡闹,不然小主子可不依。」 六月脸儿比柳叶更红三分,被身边人指出这点,简直要钻进地缝才能缓解羞涩。都是那个臭男人,闹腾起来没完没了,害她丢人。她全然忘记,自己也曾很是积极主动,全让孩子他爹背了这锅。 看太子妃很是不好意思,柳叶便转移话题,「其实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孕妇头一个月有点见红,老人就说这是个狗孩子,身子壮不说,脑袋很是聪明。」 六月就不信,以为是柳叶骗她。她家也是乡下,可没有这等说法。 柳叶见她不信,就将谁家孕妇如此,孩子日后就考中了秀才之类一一举例。她当真不是骗人,老家确实有此说法。 六月摸摸自己肚子,「他出身摆在这里,日后只要不淘气,怎么都是好的。」说完,看自己还是很扁,便道:「再来一碗面,看肚子饿扁了,孩子该不让。」 柳叶也没有怀孕常识,以为这是真的,便劝着六月多吃一番。 v第四十四章[08.05] 等太子找到可靠的孕嬷嬷,看到太子妃吃起来毫无节制,便很是严肃的纠正一番。 「娘娘您胃口好这是天大的福气,但也不能如此胡吃海喝。先说你这身段,这样纤细,若是孕期不注意,说不定就变得肥胖好些,日后再想瘦下去,可要费一番力气,不如一开始就十分注意。」 不等六月问话,柳叶便先着急,「饿着了小主子,岂不是影响他成长?」 那孕嬷嬷便笑,「哪里听来的这样道理。且不说如今小主子还小,不过比那指头肚大了一些,能需要多少吃食?再者就算孩子大了,也不过就比平时多吃些饭菜。好些人家说一人肚子两人吃,不过是就那样一说,哪里就当真如此。奴婢从年轻就开始学习这个,伺候过的少说也有那十几个,个个孩子都很是精壮,娘娘还请放宽心才是。」 然后她便将那孕期事项按照月份一一讲解,吃食、起居、衣饰都各有讲究,听得这东宫众人都啧啧称奇。 原来,她们也多少懂些道理,在这孕嬷嬷说来,竟然多是没道理的土方子。 六月倒很是信任此人,若不是千挑万选保证是个好的,六皇子也不会放到她这里。 六皇子很是讲究,只配了这一个孕嬷嬷,省得人数一多便或是推脱,或是互相较劲,反而容易有漏洞。不如就这一人,更容易把控一些。 这个孕嬷嬷口碑很好不说,她的所有家人全在六皇子准备的庄子上,这人除非是失心疯,才会做出那等不利之事。 最初几个月由这一人伺候,之后自然会增添人手。太医建议提早寻好了接生嬷嬷,快到七月之时就要做好万全准备。话说是十月怀胎,但多数九个多月就该生下,还有那七个多月生的,也并不稀奇。 自此,东宫众人便全力以赴,一心静待太子妃安然生产。尤其是太子妃身边伺候之人,更是将这当做天大之事。 不管当初是否对太子妃服气,但相处下来自是发现太子妃和善大方不说,那手段也是一等一。只看太子这两年来都未娶侧妃,也未有一侍妾,更不搭理丫头来看,就知太子妃究竟是何分量。 再看二人热乎劲儿,只有增加没有减少,太子妃地位稳固山,只要不是那犯傻的,自然会一心一意效忠太子妃。尤其太子妃如今有了孩子,以后更是有了依仗。 六皇子这里无法形容之高兴,头一次当爹,兴奋些也是正常。好在小唐给打击着,最后还能一副铁青脸面对众人。谁不赞一声有孝心。 百官见六皇子回来,便纷纷跪请新帝登基。皇上薨,第一步先新皇登基,之后才轮到给老皇帝送葬。 倒不是多么无情,实在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且这样大事,若等四十九天出完殡再说,那变数可大了去了,岂可儿戏。若万一出了岔子,对国家百姓来说岂不是危害甚多。 六皇子心里早就盼这一日,但多年宫廷教育,三求三让这点子道理还是很懂,「这是折煞孤也,父皇尸骨未寒,孤守丧为先,哪里能先行登基。」 众臣哪里肯依,便从古讲起,从黎民百姓说来,一一分析,惟有登基才是对先皇最孝顺之理。 见六皇子坚决不从,百官心里更是觉得新皇孝心太过,这就是明君潜质。 见场面僵在哪里,七皇子带着八皇子跪下,「太子不仅早是储君,论嫡论长也都让人无可挑剔。父皇对您寄予厚望不说,大盛朝江山也不容儿戏,还请六哥今日登基才是。」 六皇子面容悲戚,将帕子掏出,在眼角轻轻擦拭,泪如雨下,对先帝磕了三个响头,方才同意登基。 这只是皇权交替,至于那登基仪式,自然是由着钦天监选一好日子才可。 因着登基大典按照古制应在一个月内举行,钦天监卜出几日,十日后辰时二刻便是最佳几日良时。 内务府更是忙碌,定做龙袍皇冠、凤袍凤冠皆是大事,容不得出一丝错误。 新皇赵熙登基后第一道旨意便是封明氏为皇后,让前朝后宫更是见识一把帝后情深,谁人敢怠慢了去。 就因为新皇封后旨意太快,内务府才如此忙碌。其实,就龙袍皇冠,他们早有准备。老皇帝都病入膏肓,他们这样有眼力见地方哪里会等着老皇帝咽气才准备这些个新皇所用之物。 只是没料到封后如此之快,按照惯例,怎么也该皇帝登基大典之后才会有封后旨意。 六月听着小唐公公所传圣旨,她心里有些好笑,她哪里有那样好,像是这圣旨颁给别人一般。「温婉淑德,娴雅端庄,贞静之德」等等无数美好词汇堆积起来足有数百字,皇上也不嫌丢人。 小唐还不忘为他主子拉一拉好感,「皇后娘娘,这可是皇上亲自书写,并未用别人代替,可见多么真心。」 六月一乐,「知道了,本宫心中甚是感激,日后定当更加好好服侍皇上才是。你也辛苦,可要收下这份谢礼才是。」 平日里小唐公公走到哪里,巴结之人众多。他有个好处,该收不该收的都收下,只不过会即使向主子报备而已。反正他给别人办不办事全看心情,拿钱又没说一定办事。 为此赵熙还曾笑骂过他做人很是不地道。小唐公公心里很是委屈,他可是很有原则,他收的可都是不义之财,从不跟好人伸手。再者,他拿了钱,别人才能放心和他称兄道弟不是。 小唐在皇后这里可从不敢伸手,打死他也不敢,就算皇后逼着他拿他也不敢。他就一条命,若是让皇上打死了,找谁说理去。 「谢谢皇后娘娘,那奴才可就不客气,好好收着了。」小唐一脸喜气,今儿这赏银必须拿,此等喜银不拿反而不美。 柳叶将一小巧荷包塞他手里,笑嗔一句,「瞧你乐得那傻样,拿了银子回头可得请我喝茶。」 小唐赶紧往怀里一揣,「哎呀姑奶奶,可不兴从咱这里要银子。今日皇后大喜,你该和皇后要去才是。」说着,当着那是怕柳叶拿他银子一般,给皇后行了一礼便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柳叶骂道:「小气鬼,谁稀罕。」也就这样一骂,其实小唐对她可当真是一等一的好,但凡出宫,都想着给柳叶带点小玩意回来,次次不拉,很是尽心。 v第四十五章[08.05] 小唐倒不是对柳叶有非分之想,他就一阉人,哪里会有那等心思。只不过就是为了和皇后这里人搞好关系,再者也是做给外人看,别想着挑拨男女主子关系,那是一张铁皮,毫无缝隙,外人谁都插不进去。 六月一笑,让柳叶给东宫众人按职级发了好些个赏钱。不过也吩咐道:「交代一声,如今正在先皇孝期,咱们东宫要做个表率才是,万不可发生什么不良之事。若是有那玩闹的赌钱的,一个不留全给先皇陪葬去。」 东宫众人无有不从。皇后娘娘从初始入王府时的略有生疏不足,到如今已经无可挑剔,恩威并加,让人无不服气。 等忙碌一天,直到深夜赵熙才回到东宫。因着六月孕期爱犯困,哪里能等他回来再休息。 柳叶本待让小唐服侍赵熙梳洗一番才上床休息。可赵熙怕扰了六月休息,只用帕子将手脸洗过,再稍用热水泡了泡脚就躺在六月身边。 小唐其实很是心疼主子,悄悄对柳叶说道:「主子这都在灵前跪了两天了,就算为了松松乏,也很该泡个热水澡才好。」 柳叶也很是无奈,「皇后倒是想等,可孕嬷嬷哪里让。再者皇后那身子根本不由自已,坐着就能睡过去。皇上也是太过疼爱皇后,其实就算外面放一通鞭炮,皇后也未必能醒。」 小唐噗嗤一笑,「哪里就有这样夸张,那我们明儿晚上好好劝劝陛下才好。」 「陛下哪里是听你我劝说之人。不如这样,明儿午膳十分,你找个借口让皇上回东宫一趟,泡泡澡,再睡一个时辰比什么都强。」柳叶出了个主意。 他们这些旧人都知道,赵熙在那灵前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哪里就真是孝心一片。就先皇做出来那样多事,哪个儿子能真心待他。 六月第二日醒来,哪里还见到皇上影子,连身边床铺都是凉的。 「陛下可是一夜未归?哭灵也不必夜夜守着,也不怕伤了身子。」六月不免很是心疼。 柳叶笑道:「哪里未归,陛下半夜来,天还未亮又去,您都睡着呢。为了不吵醒您,陛下连洗漱都是匆匆带过,夜里还将您搂在怀里,您都不知道罢了。」 六月脸色微红,她就说嘛,觉得好像睡在他怀里一般。只天明未见到人,还以为自己是梦一场。 其实哪里用小唐找借口,赵熙先就吩咐小唐,「午膳前记得到灵堂,就说皇后娘娘那里今日不太舒坦,不好,这个借口都皇后不好,你想个别的借口,将我叫回东宫就行。」 他都两天没和媳妇好好说话了,心里很是烦闷。若再这样,他真想撂挑子算了。做明君不好做,昏君谁不会呢。 小唐心里苦啊,好做他昨夜想了一夜,不然临时想哪里想得过来,皇上也忒会为难人。 等中午六月见到赵熙,很是惊喜。「你怎么有空回来?」这几天一直一个人吃饭睡下,她也很不习惯。 赵熙嘻嘻笑道:「想媳妇了呗,难不成就不能回来。你这孕怀的太是时候,省得去那灵堂里受累。你是不知,我们这些个大老爷们还好点,许贵妃和德妃如今都累的不成样子。还有一位老翰林和两位有诰命的老夫人直接晕死过去。我刚也下了命令,那年过七十或是体弱有病的,就在家里为先帝诵经便是。你说老头子这是造什么孽,死了还要带走几个人陪着。」 六月白了他一眼,「人死如灯灭,你就别寒碜先皇了。这都是历朝历代规矩,又不是先皇所设。你也别太实在,先顾好自己身体。也不是不孝顺,但天下百姓还需要你坐阵不是。」 「还是媳妇知道心疼我。这两天未见,你也好似瘦了,是不是孩子闹腾你了,不听话等他出来我揍他一顿。」赵熙心疼得不得了,听说怀孩子也是个辛苦活。 六月用手指点了点他额头,「就会胡说,咱们孩子最是乖巧。好些孕妇前三个月能吐得一塌糊涂,我这里可从未有过。这样乖巧,估计是个懂事的小公主。」 赵熙很是不屑一顾,「咱闺女还用懂事,她爹是皇上,她娘是皇后,随便嚣张跋扈,要那样乖巧懂事做甚?」 这人,让他教育孩子便没个好。六月决定,她要担负起教导孩子大权,绝不能被此人培养成纨绔。 就在说话功夫,柳叶带着人家将浴汤准备好,里面放了解乏中药,活血化瘀缓解疲累。 六月本要服侍赵熙一番,无奈这药材里有活血之物,她也不好多碰。再者赵熙哪里舍得劳动媳妇做这些杂事,往日那是为了二人水乳交融一番乐趣才互相洗浴,如今可不敢做这事。 看六月有些愧疚,赵熙便悄悄笑道:「看你这猴急样子,太医可是嘱托,前三个月万不能任性,到了近四个月胎气稳固,偶尔让你舒服一下倒还是能够。」 六月狠狠扭了他一把,便施施然离去不再理他。这厮实在可恶,一片好心反遭调戏,再不搭理他。 不过,想到要老实好久,六月也不免心生惆怅。一件事情做成习惯,一旦没有就难免会空虚。话说,她当真也有些想做那幸福之事。 就在惆怅之事,她突然灵光一现,貌似三月当时很有心得,倒是可以请教一二。一些基本道理她自然是懂,但手段千变万化,多掌握一些总归是好事。 又不是只怀这一胎,忍一忍也就过去,以后且有得熬呢。再说,她这里准备充足,才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新皇登基,分封诸王,大赦天下乃寻常惯例。 封王这里很是顺利,先帝子嗣稀少,分封之事便极简单。七王爷封景王,八王爷封宁王,皆赏赐京中府邸,择吉日出宫入府。 唯大赦天下此事,赵熙与诸位老臣争议颇多。按照老臣凡罪皆减三等的说法,天下不定有多少坏人冲出江湖。 赵熙向来对此等说法嗤之以鼻,「按爱卿所奏,岂不是如西昌候那种在押秋后处死之人,最后也不过是流放千里完事?还有那杀人之徒,最后不过是关押几年。此等祸害不除,几年之后不是又要连累无辜生命。」 林相打头,「皇上,凡是总有特事特例,如西昌候等卖国之贼必然是满门抄斩,但为示恩德,大赦天下乃是必然之事,是上苍赋予新皇之福,岂能随意更改?」 赵熙嘴角带笑,一一扫过这帮子老臣。嘴里全是惯例惯例,说的全是一片道德之言,最终目的不过是逼他这个新皇低头,还是照着老章程治国理政罢了。 v第四十六章[08.08] 新旧政权更替,哪有太过顺当之时,总是要经过一番博弈才可。 老臣这里据理力争,新皇一派也会谈古论今,既然要论古,咱们就互相举一举例证,看谁能说服了谁。 最终结果也不过是妥协之物,各退一步而已。 等皇上回到东宫,对着六月便是一顿哭诉,「皇上可不是好差事,累死累活不说,还处处防着被那帮臣子给卖了。他们读得孔孟之书也不知喂到了哪个狗肚子里,竟然不知忠君爱国,只知自我私利。媳妇,也就你对我真心以待,知道心疼我。」 六月噗嗤一笑,「难不成你还要让那帮老头子心疼你宠爱你不成?」 赵熙抚了抚胳膊,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想来就头皮发麻。「吓死我了,你这样说,我晚上定会做噩梦。」 别看这厮每日回来诉苦,但六月看他那张笑脸,便知并不是多苦,来她这里只不过就是寻常闲聊,吐吐闷气而已。 看小美人不同情他,赵熙忍不住委屈,「媳妇儿,你不是应该爱抚我一番,哄我开心吗,为何全不当一回事?」 六月瞪他一眼,就知道他是想要这个,「孩子看着呢,别东想西想。」 赵熙笑嘻嘻将耳朵贴在尚未突起的肚皮之上,听了半响方皱眉,「还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拳打脚踢,不会是个笨蛋吧?」 六月拿起手边玉如意就就捶了他三下,「不会说话就闭嘴,你见过哪个不到三个月肚子就有动静,且得等到四个多月呢。以后每天过来读一读诗词歌赋,别说那种怪话,孩子该不喜欢你了。」 赵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呸呸呸,刚才是瞎说的。若是臭小子,我也不稀罕他喜欢。若是香香小公主,不搭理我岂不是难受死我。哎,闺女现在还没出生呢,我就看小男孩都不顺眼,万一有哪个做了咱家女婿,我非得剥了他的皮。」 六月忍不住为闺女未来打了一个哆嗦。话说,从今日起,她该专门设一个佛堂,祈求生下儿子才是。不然,有这样一个爱女如命的父亲,闺女将来很是堪忧。 「若是天下父亲都如你想法,我爹岂不是可以打你一顿?」六月挑起眼角撇了他一眼。 赵熙脸皮多厚,「哪里会,我这样天下第一好女婿怎么舍得打了我。对了,岳父封个什么封号好呢。」 皇后娘家封侯是自古惯例,除非犯下大错,或者皇后实在不得帝心则另说。 为此,六月也不拒绝,「封号就是个摆设,随意就好。只一点,我还希望家人住在京城东郊,不要搬来京城才好。京城关系复杂,我怕父母亲应付不来。且兄弟二人年纪尚且不大,怕京城纨绔勾了他们去做不好之事。」 赵熙寻思一番才开口,「万事有利有弊,京城也有京城之好。大哥终究要继承爵位,小弟学问不错也会出仕,若是一直躲在京郊,反而对人情世故不是很懂,且那些贵族官员交往私下规则更是摸不到门道,倒不如早早来京适应为好。趁着年轻,犯什么错误都不怕,你觉得呢?」 赵熙所说自是肺腑之言,六月哪里不知。也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理亘古不变。他们明家,如今靠着她这个皇后已经今非昔比,总是躲避也不是良策。 「小乖乖,你不觉得我应该受到奖励?」皇上觉得如自己这般好女婿万里难寻,很该享受一番特殊待遇才对。 看六月只留给他后脑勺,他心里那叫一个难熬。「我每天都数着,七天了,都没能缓解一番,快要憋死了。」说得那叫一个可怜。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正在孝期还想此等淫/乐之事,简直不堪为人子。」六月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要,我猜着上次来事,就是被你闹得,一点轻重都没有。」 赵熙那叫一个冤枉,有时候情到深处哪里就能控制得那样好,且小美人如今很是上手,一般花样都未必能满足得了,他这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才能在床上喂饱了这美人花。 他可不敢说这等话,媳妇非得恼羞成怒再不给他,只好苦苦哀求,「绝不进去,就用腿夹住蹭一蹭就好,我保证一会子就好。」 六月想着若是之后几个月都不能欢好,饿坏了这人可如何是好,对男人不要太过有信心,还是防着点好。为了长远之计,她只得依从。 洁白轻盈秀腿如妖娆般丝丝缠绕,将皇上那小腿儿紧紧包裹得密不透风,虽不如蜜罐水乳丝滑,却也不失羊脂玉般温润,让那小腿儿寻到了温暖的家一般有了依靠。 在这缠绕摩擦中,六月也忍不住有些情动,那比平日略有些低沉嘶哑的声音细细流出,唤得皇上一时忍不住便火山喷发。 等事儿完毕,六月忍不住委屈,「你倒很是幸福,却把我给折磨死,就如那美味摆在面前却不得一尝,生生熬着不敢放纵,当真是生无可恋。」 看她说的那样可怜,皇上心里是又可怜她又是好笑,想当年多么冷情之人,如今却也爱上这般滋味,他们夫妻当真是般配之极。 这二人笑笑闹闹一会子方才睡去。如今这种浅尝辄止的幸福并不是很累,二人倒是在床上多了好一番话。 就在两位王爷出府之际,八王爷却单独求见皇上。 本以为只是寻常请安致谢再讨些好处罢了,没想到这老八竟然亲自吐露一惊天秘密。 「皇上,六哥,我想去给父皇守灵,您看可否?」老八这里倒是直白,直接将来的目的说个清楚。 赵熙心道,平时可没看出此人有什么孝敬之处。尤其是皇后失宠后又暴毙之后,这老八视先皇如无物,心底甚至是有些恨,怎么此时竟如此有孝心。 他直接将心底疑问之话问出,不问个清楚,赵熙也不放心老八此举。 老八面上还是无甚大表情,只跪下如讲一件平常事一般,「父皇乃我所害,是我将他捂了好一会的嘴和鼻子。他本来就活不长,我这样做其实也不值当,就是想为我母后报仇。当年他派人用弓弦勒死我母后,今日我将这种憋闷而死之痛还给他,也算一报还一报。」 赵熙很是震惊,他倒小瞧了这个弟弟,从小虽然作恶多端,但胆子其实并不大,没想到竟做出弑父之举。 v第四十七章[08.08] 静默了好有一刻钟,赵熙才问:「可有其他帮手?父皇那里伺候之人甚多,你竟能轻易得手?」 八皇子轻笑,「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伺候之人,有几人上心?我不过随意用点手段和好处,他们就能离开半个时辰,很是简单之事。」 看八皇子破罐子破摔之样,皇上竟无话可说。虽然他内心觉得老八这样做简直大快人心,他也很想为自己母妃报仇,却一直未能做到。这八皇子,咬起人来还真是狠毒。 赵熙也不好不罚,「我怕你去守灵,父皇能气得不去投胎。也罢,念你年纪尚小不懂事,这三就病在王府里,替父皇抄写往生经吧。等过了这三年,再寻个清闲差事,也算是全了你的体面。」 至于其他人,不论是妃子还是宫人一个都不能留下。不论何种原因,判主就是不赦大罪。能背叛先皇,将来也一样能背叛他。 赵熙心里有数,这些人不过就是猜度他定然默许老八这样做法罢了,也算是投诚之举。但是,他不需要这样的投诚,更不稀罕这样的奴才。 对老七那里,赵熙也不隐瞒此事,将老八所做之事说个清楚。他倒是不怕老七怀疑什么,只是很多事情说清楚比猜疑更好。 老七听了也是沉默半日,方开口,「老八倒难得有血性。」便绕开话题,不再多说这件事情。 先皇也是可怜,几个孩子个个被他所伤,竟无一人念他的好。皇家亲情不过如此。 因着这件事情,赵熙和六月很是感慨一番,「说到底,一个是皇权诱人,让人忍不住心生觊觎之心。另一个,则是后宫之人太多,皇子皆不同母,哪里会同心同德。就看先皇那活着有几百号女人,死了谁还惦记他?」 尤其是先皇那些女人,如今都成为太妃太嫔等太字辈之人,没什么可争风吃醋,皇后给予待遇又很是不错,甚至比先皇在时日子还要好过,倒当真出现了姐妹同心盛况,哪里还想先皇。 看这一情况,赵熙都替先皇寒心,更是发誓不能扩充后宫,简直就是除了浪费钱财、无事生非之外一无好处。 新帝继位后十天乃是登基大典,新皇接受百官朝贺,接待四方朝贺,拜祭天地,祭告宗庙。 虽先皇薨后第二日新皇便继位,但直到此时,方通过上天和祖宗考验,接掌玉玺,正式称帝,年号崇德。 崇德帝登基大典,皇后作为一国之母本应同行,但念于皇后怀有子嗣无法承受,便一切从简,只在宫中行跪拜礼。 至于皇后是否当真行了跪拜礼,这又有谁知道,人家两口子愿意关在屋子里行礼,难不成后宫太监宫女还非要参观一番? 这一日,六月跟着早早起床,睡意朦胧中当真是要来一次跪拜大礼,只可惜晕头晕脑,直接磕到了皇上怀里。 「如此隆重之事,皇后怎能敷衍了事,竟然行此勾搭之举,甚有损朕龙威。」皇上一本正经很是严肃。 六月一听此话,直接蒙头便睡,「本宫身累,你待如何?有本事换一个人来做皇后。」 皇上哪里还敢绷着脸,先哄着自家宝贝躺下,很是委屈道:「罢罢罢,果真女子难养。想当年你见我哪次不是小心翼翼行礼,到后来夫纲不振,都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 六月从被子里露头一笑,「来来来,给你一番好待遇。」说着便将他中间那条腿儿捉住,往下摁了三下,「快快向本宫磕头行礼,不然以后不喂饱了你。」说完便爬到被子里不肯出来。 皇上这腿儿那里还受得住,直接站着不肯迈步走了,「不给喂饱我就不去参加那什么大典了,劳心劳力怪无趣的。你看着办吧,今天这事儿成与不成全交由你了。」 六月深恨自己惹事,看他那无赖样子,自己是跑不了了。只好贡献玉口,好一番操作,才将那大宝贝哄得乖巧下去。她发誓,要好好休养,再不和这厮胡闹下去。 六月很想知道,这崇德帝年号不知从何而来,这厮哪里有一丝崇德迹象,完全是无赖一个。 登基大典后本应挑选好日子举行封后大典,但六月身怀六甲,正是不能折腾之时。且他们之前没有注意,玩闹时不知分寸,导致如今六月做事很是小心翼翼。 别说就一个封后大典推迟,便是皇上突然失心疯将她废入冷宫,她也不会在意。没怀孕时不觉如何,当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她只觉能为了这孩子承受一切。 更何况,如今她就是这后宫唯一的女主人,即使没有仪式,也无人敢质疑她的身份。 就连偶尔来串门的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都羡慕不已。历史上后宫惟有一人的景象实在少见,一个手便能数过来。 新皇登基,很是照看各位母妃,将许贵妃升为皇贵太妃,德妃升为贵太妃,其他依次升位。虽然皆迁到北宫,但允许她们将用惯的宫女太监带走一半,待遇还算优厚。 按照六月说法,也不差这点吃用,何苦为难一帮子苦命人。这些女人或主动爬上龙床,或被动宠幸,之后却一直郁郁寡欢,最后憋闷到整日里寻些事端才能活下去。 更有那甚者,因耐不住寂寞和贴身宫女或太监玩一些花样。虽然是假的,也总能将那漫漫长夜熬过去,从花信少女熬到了白头逝世。 这里边,惟有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日子很是优容,吃穿住用一概不缺,日子过得比那隆正帝在世时还要自在一些。 只文太妃和贤妃,隆正帝在世之时并未处置她们,留着一条性命。等新帝登基之后,便悄悄让她们暴毙而亡。她们当年做了那样多恶事,不死不足以平新帝怒意。 丧三年,常悲咽,这是寻常人家规矩。对于皇上来说,先皇逝,以月代年,丧期为三个月而已,甚至有那更短的,将丧期改为二十七日。 这不,刚过了三个月,朝中大臣早就忘了旧主,只一心想为自己前程开一条好路。 以左相林相为首,十几个大臣联名请求皇上充纳后宫,行选秀之事。 「皇上,先皇在时,一再期待您能迎娶侧妃,如今天下大定,还请您继承先皇遗愿,广纳后宫,丰盈子嗣才好。」 v第四十八章[08.08] 崇德帝一听便心中冷笑,看这一个个厚颜无耻之人,打的名号倒是光明正大,谁不知这些人或家里或亲戚里有适龄女子,想要入宫而已。 也不知道外戚之路就这样迷人,难不成以为上了龙床就能掌控了他?也是,如今他革新之意决绝,这些老人不急了才怪。 「充盈后宫,丰盈子嗣乃是常事,只众爱卿太过让朕寒心。」他缓缓扫过众臣,停歇片刻方继续,「父皇不过离去三个月而已,你们就忘却悲哀,甚至撺掇着朕也及时行乐。朕为天下表率,普通人家尚且知道服丧三年,你们却如此着急,让朕背负不孝之名,何等居心!」 百官见皇上如此盛怒,说得如此严重,纷纷跪下请罪。 皇上见这些人一副老油条模样,心里很是生气。正经事拖拖拉拉,推诿躲避,说起这种事情却一股劲头。 「朕三年内不提选秀,不充盈后宫,若有撺掇此事者,按不忠不义大逆罪论处。如今各地民不聊生,众爱卿若当真为天下黎民百姓所想,就回去好好想想能做些什么。不要怕说错话、做错事,朕需要的是你们的决心和担当。」 林相竟然还不死心,「皇上所言甚是,臣等惶恐。只还有一事,皇上皇后如今还居东宫,还请早早搬到正殿才是。」 林相心里那叫一个苦,他夫人和女儿还等着他的好消息。三年,别人家还好说,他家女儿可已经十七岁,再等三年早过了选秀规定年纪,哪里还有机会。 皇上见此人当真是无聊,「堂堂左相,何苦抓着这点女人才关心的小事不放。朕每每见到父皇所居正殿,总是忍不住怀念父皇之恩,哪里忍心占据那里,且待三年后再说此事。」 林相还不死心,「臣惶恐,只皇后乃后宫之主,该择一吉日搬往后宫正殿才是。若一直窝在东宫,岂不是委屈了皇后?」 林相想着,夫妻二人日日在一处,感情自然深厚。若是分开两处,再让人挑拨一二,说不定这感情就分崩离析,再不能恢复从前。 他万分怀念先皇在时,那时候,只要送对了美人,进贡好银子,先皇就万事不管。哪里像今上,竟然对黎民百姓如此在意。 想当年今上不过一纨绔子弟,哪里如此长进。好好的繁华日子不过,也不知是被什么踢了脑子。 这人是蝇虫不成,竟然如此嗡嗡嗡赖着不走,当真是讨厌。皇上耐着性子,「迁宫乃是大事,少不了就要大兴土木。如今子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朕与皇后哪里忍心破费这等无用银子。且皇后怀有身孕,实在不宜动土,若万一有个差池,左相是拿全家性命来陪?」 林相等人哪里还敢吱声,皇后要当真有事,他难不成还当真以死谢罪?这日子,真是不好过。早先买官卖官多么寻常之事,不过动一动嘴,便有万两白银入账。如今可好,生财路子被挡了不说,连闺女进后宫这么点小事都不能成。 皇上心里才是真的郁闷,别看如今高高在上,可面对一个烂摊子,实在是不好干。 那老头子一直拖拖拉拉不死,他这里有千种手段也施展不开。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大干一番,却遇到一帮子老臣拖后腿。 若不是皇后劝着,皇上能一气之下全将这帮子尸位素餐之人革职查办。 等回到东宫,皇上便将前朝发生之事和皇后倾诉一番,说着说着,就发现皇后好似面色不对…… 皇上便问道:「好像有些不开心?我做错事了?」 皇后幽幽叹气,「没,就是妾想到三年后是不是该自请下堂,给新人腾地方。」 皇上一听她自称「妾」便头皮发毛,只要小美人这样自称,便是心中对他不满那。「我就是敷衍他们,三年又三年,三年何其多,怎么可能让新人进宫。」 看他说得那样信誓旦旦,皇后却感受不到喜悦,「哦,知道了。」 这哪里是知道了,简直是要他老命。近来小美人特别多愁善感,没事都能伤春悲秋,这有事就不用提了。太医说了,孕妇情绪波动大乃是常事,等过了这阵子就好。 皇上嘴皮子练得很是溜,将六月哄了回来。等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作以后,六月便很是羞涩,重新回归小女儿娇态。这晴雨天变化如此快,也让皇上很是无奈。 「朕这样一心一意,是不是该给一些奖励?」他腆着脸皮问。这才是他诉说前朝之事的初衷,为了给自己谋取一点点福利,差点将自己坑了。「好久都没香香了,怪想的。」 六月摇着手指,「三回了,这月次数已满,静待下月再见。」 皇上差点就跪下,「哪里有这样多,我怎么觉得才一回,肯定是你数错了。」 六月一一掰扯,有一回是在桃花树下,这厮就着美景就求个没完,她一时心软就答应下来。第二回是在书房,她本来是红袖添香,后来被这厮吃了香。第三回是屋后紫藤长廊,她本是在那里晒个太阳睡个午觉,便被这人摸了去。 皇上不听则已,一听很是不满,「竟然没有一次在床上,怎能算是。就这一次,再不多要,太医都说了,适量房事有利于身心健康。」 六月转眼一想,从那床头珐琅箱子中取出一个玉器物件,「躺好了,不许反悔。」 皇上一见此物,觉得眼熟,小巧链子倒是可爱,只记不清做甚用。不过为了幸福,还是乖乖躺在床上。 六月让他闭上眼睛,然后迅速用那东西锁住他的四肢,然后便逗弄起来。 皇上那叫一个后悔,一时疏忽竟然陷于如此被动之境,这东西不就是当初晋阳王推荐店铺所卖。他可是从来没舍得锁住小美人,如今竟然被反锁,当真是欲哭无泪。 六月用那小链子勒住他胸前两点猩红,用牙咬住直到他喊痛。今日一听他提起选秀之事,便血气上涌,心气很是不顺,这样用小玉鞭子抽起来,倒郁气化去不少。 六月坐在那腿儿之上,心情好便摆弄几番,心情不好便抽打几下,当真是要急死皇上。这女人,抽你倒是往死里抽,这样撩得人哪里受得住。 等六月玩够,方才坐在上面运动一番,动作虽不大,但因着怀孕,如今蜜罐水儿颇多,滋润程度非当日可比,很是别有一番滋味。 v第四十九章[08.08] 这一番作弄下来,六月很觉心情舒畅,但皇上却找到了一片新天地。这样玩,竟然也和往日那种掌握主动权很是不同,简直无法形容之滋味。 皇上深深反省,看来他还是太过勤政,竟然很久没有钻营新业务,直接让媳妇赶超。看来,以后还要发愤图强才可,不然哪里还有面子可言。 那帮子老臣也是,一看就是家庭生活很不幸福,不然哪里会想着三妻四妾,四处寻欢。 看来,这些人太闲,他要正一正风气才好。祖宗留下的规矩,官员和读书人不可狎妓,他倒是要看看,这一次能抓住多少不要脸之人。更何况,如今还是先皇孝期,狎妓可是大罪。 让他们整日闲得没事唧唧歪歪,也很该给他们找一些事情干才是。 赵熙此人向来就不是一个憋屈性子,这些老臣不自量力将他惹到这个份上,也是自作自受。 赵熙采取的手段和他崇德年号十分相悖。他派五城兵马司三十人一队,每队跟着两名皇宫侍卫,再跟上一名御史台御史,选了个良辰吉日之深夜,往那青楼妓馆和暗门子奔过去。 这个时段因着宵禁等原因,正常人家还有那各类店铺馆子早就安歇下来,惟有青楼等地刚刚进入热闹之时。 这队人拿着五城兵马司命令,将那前后门侧门等等一堵,便开始关门捉那光条条男子。 他们也不是见谁都捉,只是将这些人全部赶到一处,让小队长、侍卫还有御史一一辨认,眼熟的官家子弟全部捉拿归案,其余人打上十板子了事。 别以为他们这样做过分,怎可随意打人。其实,要是较真说来,他们还算手下留情。因着此时尚在国孝时期,狎妓本就不对。 按规矩,举国一个月不能有那喜事,更不能随意胡闹。只京城规矩更严格一些,这里深沐皇恩,好处比别处多上许多,守孝时日便定为一年。 说是一年,过了百天,大家也就该做什么做什么,从来也没有人较真,难不成还真让京城百姓一年不婚丧嫁娶。 只是谁让那帮子老臣惹怒了皇上,既然不好直接冲他们发火,便冲着他们子孙来吧。 最后,这些人马从各处捉了好几十号人关进了衙门里去。照皇上的话,这已经是给他们留了体面,没让他们进大牢就不错了。 赵熙不发话,这些人就在那衙门小牢房里关着,吃喝不愁,也不虐待,至少饿是饿不死的,就是不说放。 最惨的是,这些人日日要求背诵孝经,若有错误,便被甩几个板子。 这里边年轻子弟还好,竟还有那么几个官员,能熬到中央来,年纪可不算小,哪里受得住这个折腾。 众人无法,便求到林相和胡相那里。这两人自己都挠头生气,林家一个庶子进去了,胡家是胡小公子进去。 林家说来也是乱,因着正妻没有生下嫡子,只有两名嫡女,便让庶子很是特殊。且林相也是子嗣太过艰难,娶了几房妾室,生了共六个女儿,却值得此一子。 林相说来和夫人感情还算不错,直到三十岁还无子才纳妾生子。这一庶子,十岁那年被寄到正妻名下,也算半个嫡子。因独子,难免就受宠,几个妾室又感情不错,没有那么多乌七八糟之事,可着劲儿疼这一根男苗,可不就一不留神养歪了。 胡小公子,说来还算正经孩子,只是和许四小姐在林子里滚过一遭之后,便对这类事情念念不忘。可他母亲,抵死不同意先让许四进门,还要等到表妹进门之后,方可再娶许四。 锦绣候府自然是不愿这样,但因着许四破了身子,他们本身就底气不足。再加上不过一庶女,嫡母又懒得多管,最后也只能后进门,好歹也算是平妻。 胡小公子倒不介意谁先谁后,但他现在尝了新鲜,却不能深入享乐,简直要憋死。为此,便偶尔从书院溜出来,往那青楼里宿上一晚,解解闷子,和性子可人又体贴的姐儿们诉诉心中苦闷。 看着这些来人,林相、胡相相识一望,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往日里这二人并不和睦,如今却不得不联手解决这事,也是尴尬。 最后,还是林相开口,「这事找我们无济于事,不如各位家里有能和皇后说上话的,去找一找也好。听说皇后娘娘和许皇贵太妃、德贵太妃娘娘感情不错,也可以走走这个路子。」 胡相也道,「或者去七皇子那里求一求也可。」 这二人哪里好开口,自己有孩子进去了,立场就不合适。更何况,混到这份上,谁又是傻子,明显是皇上给他们下马威尝尝。 也怪他们心急,将皇上当做没有主意之人,试探中过了火,便烧到了自己身上。 六月听赵熙得意洋洋说上一番,心里那叫一个无奈,这手段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好好的去折腾这个做甚,朝堂上的事情朝堂上解决,倒牵扯进这么多孩子。」六月便劝道。 赵熙不屑一顾,「你不知道,那些人在朝堂上道貌岸然,说个什么事情,他们就好像自己站在大义一边,能从古说到今,就是不干正事。现在这样多好,也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道义,让他们站不住脚,看怎么说大道理。」 好吧,招数不怕阴,有效就好。六月也觉得这些人看不清形势,非要和皇上较劲。历朝历代总有君臣博弈过程,谁弱了谁就被牵着鼻子走。她可不希望自家夫君是被欺负的那个。 是以,等朝中权贵大臣家眷纷纷递了帖子来见之时,六月心中很是有底。 既然大家很是想见她,她就满足大家愿望也好。不过,一国之后哪里有那么些功夫一一接见,何况她如今肚子都大了,精力可跟不上。 六月也很简单,直接办了个茶会,请大家来一起喝茶,聊一聊人生,谈一谈天气,也很不错。 顺道,六月还邀请了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二人。二人就笑,「人家都是花宴、酒宴,你倒好,办起了茶宴。」 v第五十章[08.08] 六月便笑,「尚在孝期,不好热闹,这样雅致一些。」 二人便点头,皇后成长很快,什么事情都做个滴水不漏,不让人抓住把柄。受到独宠,还能如此谨慎,将来不论如何前程都差不了。 「我可是听说,皇上将那些人都给弄得没有脾气了。有人还求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不过是养老之人,哪里还能掺和这等事情。」许贵太妃就笑。 那胡家也是可笑,不顾锦绣候府体面,硬是不让那小四同日进门。这遇到事情,竟然还有脸求到她这里。说什么大家都是亲戚,她可没有这档子亲戚。 她虽然不待见娘家,但也没有好脾气到任由别人来作践。 林相夫人带头前来,这次倒惟有她一人,没带她那掌上明珠。虽然那庶子寄到她名下,但又不是亲生的,哪里就当真担心,面相倒还好看。 这林夫人和女儿还私下说呢,最好那庶子从此不得走入仕途才好,只好好守着家业,以后还能听她摆布。若是以后能耐了,哪里会将嫡母和姐妹放在眼里。 胡相夫人则不同,虽说有三个儿子,但哪个都是肉,怎么可能不心疼。听说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是老混子,竟然谁的情面都不给。她家那宝贝小儿子都挨了三回打,当真要心疼死她。 众人先是恭维一番皇后娘娘,又问候两位太妃身体康健,便将话题拉到正事上来。 胡相夫人忍不住先开口,「娘娘,我家那个小子,当真是糊涂,竟然就做下这等不耻之事。他爹还说,这样不忠不孝之人,很该打断了腿才是。只是妾一介女流,哪里就忍心。娘娘如今也怀了身子,都是做母亲的,该有这样体会才是。」 德贵太妃忍不住笑道:「胡夫人说话可忒有趣,你家小公子胡闹,娘娘肚子里这孩子可乖巧可爱的很,将来定也不会做下这等丑事。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比较。」 放眼整个京城,敢明着不给胡夫人面子的可没有几人。她家虽不是权贵,但也是清流世家出身,从小就备受宠爱。后来,相公又称为右相,也是朝堂上响当当人物。像德贵太妃这样直接笑话她的,当真从未遇到。 她忍不住便是脸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着急,说都说不利索。 许皇贵太妃便笑,「妹妹也是,怎好随意打趣别人家。咱们两个老磕碜今日是来喝茶听故事的,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虽然自谦为老磕碜,这里除了六月,是个人都比她们老。且这二位,自从隆正帝去了,不用小心翼翼伺候随后发作的病人,日子很是好过,可说是越活越年轻。 众人便跟着赔笑。能有资格面见皇后的,哪个不是人精,听着三位主子貌似随意逗趣,实则是话里有话,不是很给她们脸面。这些人也知道,今日这事不是很了断。 聊了小半个时辰,六月也累了,便笑道:「今日难得众位聚齐,本宫这里准备了简单饭菜,请用完再回吧。哎,如今国库艰难,民不聊生,用于救助上都困难,如今宫里也跟着缩减用度。只得委屈各位一二,随意用些饭菜便是。」 六月借口身子累了,回东宫休息,只留她们一众贵夫人在此用膳。 还当真简单,不过一个青菜汤,两个素菜,一丝鱼肉皆无。当然了,新皇很是孝顺,这三年膳食简便也是常理,但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这些人互相看看,再琢磨一番皇后娘娘所说之话,便不是很明白。难不成,皇后娘娘这是开口要银子?这还真是夫唱妇随,逮着一次机会便大开口啊。 国库艰难关臣子何事?民不聊生那也是天灾人祸,和她们更无干系,为何要让她们救助那些个穷鬼。 只是谁让她们家中有儿孙被拘在小牢房里,不说放也不说定罪,就这样无限期关着才最是可怕。若是定罪,好歹也能放心。可国孝期间喝花酒玩女人,这罪过就可大可小,量刑很是不好掌控。 哪个臣子敢说这和女人睡觉不过是小事,求皇上赶紧放人?皇上只拿出孝义这一个道理,就能将这人官职一撸到底,甚至砍头灭族都不为过。 这些贵妇回家和家人商议一二,便由林夫人和胡夫人打头,各自按照职位高低捐款。最多的有万两白银,最少的也有五千。 只可惜,皇上不提这事,皇后也不给准话,无奈这些人又将数量翻了几倍才能过关。 从此,这些人心里都骂皇帝皇后乃最心黑夫妇,就这一件事,不仅让老臣从此丢尽颜面,还破了好大一笔财。 如胡夫人那救亲儿子还能心甘一些,如林夫人这种救别的女人儿子,心里那叫一个流血。这些银子,她可是想着从公用挪为私用,然后留给自家两个女儿的。 宫里这一对财迷夫妇看着这白花花银子,当真是喜笑颜开。 「虽然不多,好歹也能应急。听说好些地方干旱,百姓日子不好过,能用到正途上最好。这些人家哪个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如今用于百姓身上,也算给他们积一点阴德。」六月因出身贫苦人家,当年也是不得已入宫,哪里能忘记百姓之苦。是以,做起这种敲诈官员事情来毫无负罪感。 赵熙便笑,「还是皇后娘娘英明睿智。那些人,总不好杀了,一直关着都嫌浪费粮食。如今可好,拿到银子,给他们点震慑,也能做些正事。当真是家有贤妻万事足。」恨不得将自家媳妇吹捧上天。 说着,便将六月双脚捧在怀里,慢慢按摩那双渐渐有肉肉的小腿。如今孩子月份大了,六月不时便觉得双腿无力,腰膝酸软。有皇上这一按摩小能手,倒是缓和不少。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六月能被允许干的事情越来越少,日子那叫一个无聊。 所以,此次坑了一众贵妇们的银子后,她便很是幸福,想着亲自参与救贫济困。 赵熙深觉自己此举太过错误,竟然撩起了媳妇的兴趣,「你这都有快八个月,肚子如此巨大,竟然还有功夫去操心这小小事?」 六月送了一个白眼给他,「关系黎民百姓生活,哪里就是小事。有银子却没花好,还不如没有。这些银子就算是贵妇们捐助,总比说是从百官那里坑来的要强。」 赵熙点头,「倒也是,只是怕你辛苦。」 「哪里会,我只是说句话,点个头,具体事情还不是别人来做。而且如今后宫有两位太妃帮着操持,很是清闲。人一旦太闲,难免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做点事情,宝宝才能更加聪明。不然,我若是笨得要命,岂不是连累宝宝。」 v第五十一章[08.16] 六月如此说,赵熙还能说什么,只能由着媳妇胡闹。媳妇也不知道从多少人那里取经,现在每天上午要聆听一刻钟琴,下晌要观赏两刻钟舞蹈,晚上还要他这个未来皇爹读半个时辰的诗书。安排如此紧凑,也是厉害。 赵熙本以为六月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很有做事派头。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也很愿意参与,再加上定国公夫人、林相夫人、胡相夫人等共九人,成立了一个小团体,做得有声有色。 林胡二相家夫人本来只是碍于皇后娘娘所召不得不来此,但发现此事当真很是有趣,也很能扬名,便一心投入进来。 这几个女人想了个点子,官家夫人捐款设立一专门木牌,高高挂在城门处,让进出之人都能看到。商家夫人若是捐款,也专门设立一木牌,只材质要差一点点,字体要小一点点,以示表彰。 别看商家夫人这块牌子要差一些,但难得有机会有此荣耀,她们哪里会不积极捐款,得一个善名。 不过这一措施刚刚出台,都不用专门昭告一番,只圈子内外一传,就众多人想着多捐一些银子上来,数量可比官家夫人多上太多。 也是,就算官家再有钱,也不敢往外多掏,让人怀疑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可如何是好。 有那些人穷的观音土都吃光,不能消化最终因肚子胀而死去。也有人富得对银子没有什么观念,只知道再怎么花都花不完,世间就是这般不公平。 有这样一机会,不过一个月便筹得大批银两,足以救一时之灾。 赵熙还感叹,「你们这些点子当真是厉害,抓住女人爱攀比心思,竟然让国库迅速充盈起来。这眼看着就秋天,很多地方因着天灾几乎颗粒无收,有这些银子,还能缓解一二。熬到明年春天,日子就好过一些。」 六月也叹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若天下大公该有多好。其实百姓也不求多么富贵,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很是知足。想我们小时候,能吃一口肉就觉天大幸福。家里衣服都是大人穿破了改小给孩子,大孩子穿剩下再给小的,补丁摞补丁,但只要清洗干净,冬日不冷,便觉这日子有盼头。」 如果没有媳妇如此贤惠,时时督促他来勤政爱民,他估计不会如此上心。毕竟,他所有的苦恼就是权力和复仇,当真没为吃穿发过愁。 「天下有你才能太平,如果百姓知道你日日念叨这些,定会感激你。」赵熙将已经胖胖的小美人搂在怀里感慨。 「我看好些怀孕就吹起来一般,胖的不成样子,你却丰润但不胖,比那杨妃还要美丽三分。只肚子如今越发大起来,肚皮都薄了好几层。我有时候看那小拳头和小脚踢来踢去,都替你着急,生怕他们一不留神将你这肚子捶破了。」 本来是说正事,但话题就是这样多变,一不留神就到了这里。 六月捶他几下,「胡说八道,孩子这样娇小,哪里有这大力气。说来日子虽难熬,但想想也很快,再有一个月就该生了。」 自从怀孕,日子过得小心翼翼。上个月,皇上就派人寻了四个接生嬷嬷候着,静待皇后生产。 这四人如那孕嬷嬷一般,也是家人全部住在一个庄子上,不让接触外人。让那四人知道,若皇后有闪失,一家子就跟着陪葬吧。 其中两人,家中有出嫁女儿,皇上甚至将那女儿和外孙也养起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且皇上觉得自己做得很对,白白养几个月,好吃好喝,他们赚大了。 皇上看着六月的大肚皮,暗暗数着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就可以生,再做一个月月子,再休养一个月。也就是说还有三个来月,他就可以重新获得幸福了。忍不住感慨一声,时间好长,以后要多多注意,不让媳妇再怀孕了,实在是折磨人。 其实,中间有几个月还是可以偶尔为之,只要不是那特别大力,女人在上也不是不可。只到了这个月份,孕嬷嬷和太医都切切嘱咐过,万不可大意,不能行那孟浪之事。 尤其是那孕嬷嬷,嘱咐起来简直不遗余力,恨不能一天暗示一次,搞得他好像是有多么急色一般,当真是小瞧了他。 为了媳妇身子,他还是很能忍的。只不过火气大一些,难免就烧到了朝臣身上去。再者,他本来就不是多么好脾气之人,被那些老头子一搓火,能忍得住才怪。 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左右相两人。别看他们二人立场不一样,但应付起他来倒是很能联手。 林相也委屈,回家还和夫人抱怨,「你们女人也是,还搞出这样大动静,竟然筹得几十万两银子。皇后娘娘可是高人,不声不响在民间赢得美名。你说你是不是没有脑子,不和我商量,就去作个什么会长。」 林相夫人笑道:「也是没有办法,皇后非要推选妾来做,哪里好不应下来。胡相家夫人不也做了会长,都是没办法。我们也不过是傀儡,大主意都是皇后和两位太妃来定,由着她们来摆布吧。」 其实,在她内心,是很乐意做这个会长。扬名还是小事,实惠才是大事。就因为和皇后娘娘走得近,她家女儿跟着也水涨船高。 若是任由这老头子折腾,女儿做不了皇妃不说,名声先就坏了。 这男人心里只装着他那儿子,越来越没有她们母女地位。如今因着皇后娘娘,她又找到一条新路子,过得也不错。 两位相爷心中有苦说不出。朝堂上皇帝是处处排挤他们,回到家中,妻小也不支持,只让他们觉得人生艰难。 其实夫人们想得也很实际,已经走到相爷位子上,这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哪里还能再进一步。 如胡夫人,因生了三个儿子,在家里很有地位,和相公能说得上话,便劝胡相道:「咱们家又不是皇亲国戚,还能造反自己登上皇位?清流文臣若真想这样做,先就能被天下人骂的祖宗都能从坟里爬出来。既然如此,年纪也到了,不如安安稳稳做事,等再过几年学生和孩子们有了前途,便黯然退下,该有多好。何必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成了那出头鸟。」 胡相叹一口气,「你们女人哪里懂这里面道道。政事上向来你进我退,我们若是一味退让,最终还不是被吃的皮都不胜。咱家这几个孩子,老大老二还算好的,但也是不上不下,老三更别提,简直就是丢尽我的老脸。若我不撑一撑,孩子们哪里还能更进一步。」 胡夫人就不屑道:「你们男人总觉得自己多厉害,其实最是看不清局势。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不说赶紧依附皇上,竟然还和姓林的那奸诈家伙联手,当真是傻子一个。我近些日子跟着皇后,觉皇后此人做事十分厚道。只要咱们主动让一步,她定然会给些补偿。皇后娘娘如今在皇上眼里如何,你能不知道?知道你站出来鼎力支持皇上,不信他能卸磨杀驴。」 「这岂不是出尔反尔,让天下人怎么看?」胡相还是不服。 胡夫人继续劝道:「什么出尔反尔,忠君本就是臣子第一要义,你们还待如何。说句实话,咱们也是一般人家出身,也该知道老百姓有多不容易。让你说,是先皇好些,还是今上更好?」 胡夫人能和胡相这样坦诚,除了感情好,有三个儿子做依仗,最根本还是胡相出身一般乡绅家庭,一路走到现在也很不容易,两人有相互扶持走到现在之情感。 v第五十二章[08.16] 「这样,你先在朝堂装聋作哑,偶尔支持一下皇上,看看皇上态度。我也多到皇后娘娘那里走动,看看能不能表一表心意,能否得一个承诺,你觉得呢?」胡夫人为了家,也是操碎了心,掰开了揉碎了来劝说。 等六月领会到胡夫人心思,便很是想笑。这帮子墙头草,看着皇上越来越强势,这是心里急了。不过,这种人倒也好用,毕竟皇上再厉害也不能全部不用。 赵熙听了六月所说,便笑道:「这阵子借着赈灾时机,提出一系列新政措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有那阻挠新政的臣子,不出几日就有御史揪出一堆破事,哪里还有心思管新政实施的事情,先自保为上。如今才想起来投诚?晚了。」 六月便笑劝,「可别得意,路还长着呢。治理天下总要靠臣子一级管一级,难不成你还要天天累死。看看这些日子累瘦多少,我都跟着心疼。能饶人就饶人,慢慢来过渡岂不是更好。手段太过雷厉风行,不一定就是效果最好,是也不是?」 看媳妇如此心疼自己,皇上哪里还有不答应之理。「其实,我这样勤政也是被你逼的,实在是满身精力无处使,又不敢碰你这个小玉人,只好折腾一番他们去了。正好,你也快生了,我也好好养养,省得等你身子恢复了,我却被累得不行,不能伺候得娘娘满意,被你笑话可怎生是好。」 这厮就不能好好说话,六月伸出小肥脚踢了他两下,「有这精力来按摩一番,现在腿脚越来越酸,不服老都不行。」 赵熙笑嘻嘻将那白嫩嫩小胖腿抱在怀里,「等咱们真成了一对老头老太太,依然是最相配。」 又到七夕时节,因着还在孝期,自然是不能过节。太监们尚可,宫女们当真少了几分乐趣。 每年惟有这个节日,才算她们底下人最热闹时候,今年却是不用再想。 只很快私下便流传起一个消息,皇后娘娘想着为先帝积阴德,筹划着要放一批宫女出去。 虽然是私下消息,但当真确有其事。只是六月还未想好,到底要放出去多少宫女,怎么个放法,便先放出风去,看看众人想法再说。 六月这里和赵熙商议,「当年先皇扩充进来诸多宫女,比先前翻了有倍数。只如今宫里主子又不多,实在没必要都留下。按照惯例,宫女二十五岁方可出宫,可到了这个岁数,出去又有什么好前程?最好的不过是当个女夫子,或者给人当续弦之类。甚至还有那不把女子当人的家人,留下出宫发的钱财,转手就卖给别人为妾的。本来都是头面整齐、干活利落的好女子,实在不忍心让她们如此艰难。」 赵熙哪里会管这等小事,便点头道:「你是皇后,一切你来做主便是。只要留够了伺候你和孩子们的宫女,管她人如何。当初老头子也是,为了制那药丸,召了那么多小小年纪宫女进来,也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 六月是宫女出身,也深觉不忍心,小小年纪背井离乡,本是为了有口饭吃,一进来却被催熟,遭受这种不人道事情。 「都是可怜人,我想着过了二十岁的优先出宫,也看她们自己心愿。当年我虽然着急出宫和家人团聚,却也知道,很多宫女在家里不被当人看待,为了家中兄弟日子好过,还不定再被卖个几次。与其回去受气,还不如留在宫里当个姑姑或嬷嬷,好歹衣食无忧。若是宫中还有富余,便从那特别小的里边放一些。」六月便向皇上细细解释。 赵熙便笑,「都依你便是。只你现在肚子这样大,还为这点事情操劳,当真是没有必要。等到生产之后,快要过年时候再说这事也不迟。」 六月其实每天被要求呆在宫里好好养胎也很是无聊,能有点事情做还能有些劲头。她就天生劳碌命,一点事儿不干,被人伺候着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干,反而觉得不适应。 「一个是为这宫女都来自天南地北,到了隆冬季节返乡就是问题,不如秋天来的方便。二一个,放这么多花俏年纪小女子留在宫里我也不放心,万一你看中哪个可怎生了得。三一个,人少了,等你想起选秀进人之时,我便有了借口,进来那么多人谁来伺候,不如少一些才好。」 六月将那心底话儿一说,惹得赵熙捶床大笑,「醋到你这份上也是天下少有,还没影儿的事情便能未雨绸缪。你就算不当皇后,当一个谋士也能混口饭吃。」 六月胖胖身子团团一拜笑道:「谢皇上夸奖,那我这月例银子可要翻倍了,干的可是两份活计。」 二人笑闹起来。如今六月身子沉重,不仅不能行房事,连其他放松方式,皇上也不敢胡来。因二人聊天也很投契,倒不觉得有多憋着。 男人嘛,虽然天生好色一些,但并不是非要夜夜满足才好,也能克制一二。当然了,六月也深知,克制也有时有晌,隔上一天半个月,也要劳动胖手胖足帮助缓解一二才好。 这里她和赵熙说过此事,便请来许皇贵太妃和得贵太妃二人前来商议。 许皇贵太妃便笑,「早两天听到风声了,有人还来我们这里打探消息真假。我们猜便可能是真,谁让皇后娘娘心善。」 六月一边让人上茶,一边笑道:「可别打趣我,我这不过是闲的没事才想起来这茬。我是宫女出身,自然知道宫女不容易,才想能早些放人出去好些。只是事情看似简单,但也很是复杂,还要二位娘娘相助才好。」 她便将和皇上说过的顾虑又一一说来,请两位太妃帮着拿个主意。 德贵太妃便叹气,「皇后所虑甚是。当年,若是有机会出宫,我也是不愿出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爹爹十分疼爱我,家里日子过得很是不错,也是娇养长大。只可惜,爹爹去世早,后来日子便十分艰难。我情愿留着宫中当一个嬷嬷看人脸色,也不愿意出宫让家人给卖了。咱们宫里宫女上万人,如我当年那般不由自主的还不定多少,很该让她们自己选择一次。」 许皇贵太妃便拍拍她的手,「都过去了,你也说了,谁没点难事。不提过往,好好帮皇后娘娘定一个章程,也算咱们积德行善了。」她倒是侯门嫡女,过得可说更是凄惨。 六月便笑,「两位太妃可早就熬出头来了,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过,且放心吧。」 有皇后这一句话,比什么好处都强,两位太妃很是感激。她们说是太妃,其实无权无势,无儿无女,若是皇后不搭理,谁能理她们。 但皇上皇后不是过河拆桥之人,很是给她俩脸面,是以在这宫里才人人尊敬几分。 等她们这里定下章程,便让宫中女官帮着宣讲一番,大家口口相传,很是兴奋。尤其那些盼着归家的,心中一派欢喜,只为皇后祈福,祝皇后顺利诞下皇子。 那归家便是自寻不归路的,只有看着别人高兴的份儿。其实,当真没有几人愿意在这宫中孤老终生,可一旦归家,便被再卖一次,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留在宫中当姑姑好些。 不过,很快赵熙那里竟然又给出一个选择。「你那日提了一嘴,我也没当回事。倒是小唐,和侍卫们聊天时候说起这事来。那些出身好的侍卫倒没什么,好些平民家的,还有西郊大营兵士,竟然很是心动。宫女长相就算不美,也不会丑陋,且懂得规矩甚多,竟然成了抢手的媳妇人选。」 六月当真第一次听说这事,「那些侍卫和兵士家有父母,他们能自己做主。再者,若是品行不好的,岂不是害了那些女儿家。咱们是为了做好事,可不能硬性拉郎配。」 赵熙便笑,「这还不简单,先由着几人把关,那品行不好的剔除便是。至于其他的,双方条件都列出来。如那男方家有几口人,有什么营生,有什么难处都列一下。那女方,会针线女红,还是其他手艺的都说一下。双方相貌大概描述两句,便行了吧。」 「这样简单?两人面都没见一面,难不成就可以成亲?」六月很是惊奇。 v第五十三章[08.16] 赵熙捏了捏她小鼻子,「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没见过的多了去了,日子不也挺好。过日子实用就好,过着过着心不就过到一处去了。难不成咱们还要保他们情投意合不成,管得也忒宽了。」 六月后来便将这情况与两位太妃一说,她本以为两位会觉得皇上想法可笑,没想到两人一拍手掌很是赞同。 德贵太妃笑道:「简直天大的好事,双方都必定满意。你还不知道,民间娶一个媳妇要花多少银子,如果娶宫女,直接从宫里发嫁,省了好些聘礼,家中婆婆看着必定顺眼。且宫女多少会一门手艺,若是绣娘出去,更是抢手得很。」 「可不就是这个理。」许皇贵太妃接话,「许多宫女也必定愿意,不信皇后您去问问,有几个真心愿意孤老一辈子。侍卫和兵士至少身体没大毛病,家境也还过得去,再有品行太差的被剔除了,多重保障下来,简直是良配。我都想着,估计有些要归家的宫女也愿意留下来嫁一个侍卫之类。盲婚哑嫁不算什么,谁家不是这样的。」 德贵太妃又出主意,「自愿参与,若是人数有限,咱们倒可以找个庄子办一个见面场子,半个时辰相亲时间足矣。」 六月深叹她还是太嫩,这两位太妃知道的还真是够多,显得她倒像是那喝着露水长大不知人情世故的笨蛋一般了。 日子就这样笑笑闹闹过着,有点事情干着,又不累心,还时不时能听一点笑话,六月觉得再没有比这日子更舒坦的。 只到了七夕这日,六月本来还想着就算不能拜月,也要寻借口稍微热闹一番的,却还没等吩咐人来做,便觉得肚子很是不对劲儿。 「柳叶,快,叫人,好像要生了。」六月扶着床躺下,不敢多动。肚子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疼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六月被孕嬷嬷和几位接生嬷嬷每日教导一番,多少还是懂些,便知这是要生的前兆。 产房早就预备妥当,几位嬷嬷也不离六月百步远,随叫随到。 这里安排妥当,几位嬷嬷便感叹,「小皇子可真是会赶时辰,在这良辰吉日下生。奴婢们本来就算着这个月生产,可真没想到是这样好日子,赶到了七夕节。」 她们其实早就私底下担心,就怕皇后赶在七月十五中元节出生,这一日俗称鬼节,孩子都被人嫌弃不够吉利。 虽然皇上极其宠爱皇后,这她们都看在眼里,但谁知道以后呢。若是孩子出身时日被诟病,那当真是可惜。 且还有一种可能,万一皇上将罪过推到她们身上,那她们可活不过七月十六去了。 这下子可好,选了这样一个欢庆节日,要不说娘娘天生有福,果然如此。 六月哪里知道这几人想什么,只知道被逼着走来走去,简直疼死。明明疼得要死,还要吃吃喝喝攒足力气,当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好在她身子底当真好,从小就不是娇生惯养之人,后来被皇上一通补,这根基打得很是牢固。是以虽然疼,但还可以承受。 几位嬷嬷都感慨皇后当真坚强,没有大喊大叫。她们最怕遇到这种贵人,本来力气就不大,提前把力气喊尽了,生产起来可就难了。 赵熙得知消息,想要进去看一看,可里外几层人,哪里能让他进去添乱。 他急的滴流乱转满头大汗,「媳妇,媳妇你咋样了,怎么不喊疼啊,撑不住就喊出来。」 问了一遍又一遍,当真是把小唐给急死。「殿下,稍安勿躁,嬷嬷说很快就好,已经开了五指了,估计还有一个时辰就好。」 赵熙气得就要踹他,「又不是你生,当然不知道多疼了。这都三个时辰了,要我直接揪出孩子来拉倒。」 小唐万分委屈,他是个太监,当然不会生孩子啊。有本事皇上你会生啊,你不也不会生。 但小唐不敢说,只能忍着,谁让人家是皇上呢。 好在六月实在受不住,给他报了仇,「你赶紧有多远走多远,再瞎说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她这里疼得不行,这人还在外面瞎吵吵,竟然还要揪她家孩子,真想先大揍他一顿。 几位接生的差点手就哆嗦了,好在她们耳朵都是聋的,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心里却叹,帝后感情当真深厚,二人对话和普通人家也没甚差别。 只盼孩子赶紧出来,不然呆会皇上说不准就将怒火对准她们。其实皇后娘娘这当真很是顺利,很多人头胎要疼个三天三夜的。 还好,孩子头都露出来了,这就生了。 赵熙这里听到要生出来了,十分高兴就要往里闯,好歹被人给拦住了。 他这要是进去,那些接生嬷嬷非得吓个好歹,哪里能让男人进产房。 正在赵熙急的跳脚之时,两个接生嬷嬷满脸带笑将孩子抱出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一对龙凤胎,天降祥瑞。」接着便是好一通夸赞。 赵熙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压根分不清男女,都是红通通的,头发也黏腻腻的,实在没看出嬷嬷说得好处。 什么清秀俊朗,眉清目秀,活泼可爱之类,也不知这帮子人眼睛怎就这样毒辣,能从两个小红猴子脸上看出这样多优点。 因着伺候人多,不过一刻钟便将产房收拾干净,这才放皇上进去。 「吓死我了,说生就生,这两个小家伙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媳妇受累了,咱们如今儿女双全,再不生了。」赵熙这是第一次体会到女人生孩子犹如进鬼门关之意,当真是形象。他在外面,提心吊胆,差点能吓死。 六月此时太累,懒得搭理他,「不行,至少再生俩。」说完便倒头睡下,实在是太过劳累,身子被掏空了一般,全身力气皆无,空荡荡像要灵魂飞升,哪里有功夫理这个男人。 v第五十四章[08.16] 她要吸取前朝教训,就太子一根独苗,实在太过宠爱,后来太子成了皇上,差点祸害死百姓。她可不能当这样不靠谱皇后,怎么也至少俩儿子。女儿嘛,娇滴滴的,就这一个也好,全部宠爱集于一身,好好疼她爱她。 不过睡了半个时辰,六月便醒来。看到皇上还在她身边,眼珠子恨不得一动不动盯着她,便忍不住笑道:「不认识怎地,这样看人毛毛的。」 赵熙也笑,「看你睡得很沉,脸色好似越来越透明一般,吓得我不行,就怕不知道你是睡着还是晕了。好歹太医说身子很不错,不然能急死人。明明睡得那样好,怎说醒就醒?」 「我好像听见孩子哭声了,估计是饿了吧。刚刚都没仔细看他们模样,一定很可爱。」六月将衣服斜襟打开,就让人带孩子进来。 赵熙急道:「咱们不是准备了六个奶娘,哪里用你亲自来喂养。」他心里郁闷,孩子哭得跟猫似的媳妇竟然也能听见,耳朵怎么突然这样好使。 想当年他夜里想叫起她来玩闹一会,这小家伙睡得跟小猪一样香甜,他有时候都折腾得自己困了,她还不醒。待遇差别还真是大。 最让赵熙不忿的是,他媳妇的两个白团子只能让他来啃,怎么能让那两个小家伙占了便宜去。 六月哪里管他,将他脸戳了两下,「乖,我至少喂上三个月,不然孩子和我不亲啊。奶娘又不是娘,对孩子来说根本不一样。」 赵熙就很想掰扯一番奶娘喂的哪里就不好了,大户人家谁不是奶娘带孩子,孩子和母亲关心也很亲密不是。但看媳妇那坚决态度,他也没办法,只好依着。心里想着,以后再想办法就是。 六月见到两个小家伙,眼里很是放光。她也分不清男女,只好先揪起小衣服,笑道:「看这小鸡鸡长得多可爱,如光滑白嫩葡萄一般。咱闺女眼睛真漂亮,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哎,比月亮星星还要明亮。还有这皮肤,多水灵,虎头虎脑的,比她哥哥壮实多了。嗯,好像儿子更清秀,是不是俩人在肚子里长反了?」 赵熙心里那叫一个醋,媳妇竟然还用手指戳了一下儿子的小鸡鸡,羞也不羞! 他实在忍不住问道:「我其实挺好奇的,他俩脸跟猴子屁股一样红,你们怎么看出清秀之类的?还有这眼睛,说实话这俩孩子眼睛还没大睁开,就一白一白的翻着白眼,哪里就明亮了?」 赵熙就是说了两句大实话,差点被六月给揍死。她抄起枕边的定神玉如意就朝他背上来了两下,骂道:「不会说话就闭嘴,这么好看的孩子除了咱家有,谁家还能有?只有那不长眼的才看不出俩宝贝好看来。」 屋子里的奶娘和宫女们都双眼无视,她们什么都没看见,皇后一向温柔如水,绝不会发狠打人。 六月也是气急了,打骂后才发现屋子里有人,也略有点尴尬,示意柳叶赶紧带人出去。 柳叶往日早就很有眼力见的带着人避开了,但现在有了小主子,她们可不敢大意。 柳叶笑道:「娘娘,您看小公主这嘴巴一动一动的,肯定是饿了,要再不给吃,能哭个天翻地覆。公主这嗓门,比大皇子这还要高上几分,奴婢们最不敢惹她。」 柳叶刚一说完,小公主立刻开嚎,控诉没有奶吃。小皇子也跟着哭,但都是一啜泣一啜泣,和小猫一样,一比就有些弱。 六月只得先抱着公主吃,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了。 一个奶娘就看不下去,心里就很想给小皇子喂奶。一个是小皇子本就生的弱些,很该娇养。再一个,谁家不是先疼男娃,仅着男娃先吃,娘娘怎就没这觉悟。 当然了,她心里这样想,却不敢如此做。只看皇上和皇后二人行事手段,她也不敢多嘴。 一刻钟后小公主才吃完,翻翻白眼满足睡去,方轮到小皇子开吃。 小皇子虽是哥哥,却比妹妹轻了三两,性子也安稳,很少哭泣。但凡哭,不是尿就是饿,绝不像妹妹般有事没事嚎几嗓子。 赵熙看这二位小祖宗慢吞吞吃奶,心里那叫一个着急。等奶娘将孩子抱到里间,他方委屈道:「这两个小坏蛋忒能吃,个子和小猫差不多大,吃起来却那样有劲,眼看着你这鼓囊囊的奶团子就软下去,哪里还有给我剩两口。」 六月听这厮如此厚脸皮和孩子抢吃的,便笑骂,「你还是当爹的,有脸没脸,和孩子争口吃的。」 赵熙哪里肯依,「这得分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是我先来,他们后到,该是他们抢我的吃才对。刚才嬷嬷还夸你奶水下来得快,奶水好,可不就是夫君我的功劳。若没有我往日不计较味道一般,使劲儿嘬,如今能如此顺利。」 六月扭了他一下,「味道一般你还馋这个。」 赵熙笑嘻嘻赖皮道:「那以前不是没有奶吗,自然味道就差了点。如今有这香甜奶汁,很该分我两口。」 说完,他哪里用六月同意,便将头拱在那里吸了几口。不过吸了几口,他便停住仰头,神情很是怪异,「不都说是香甜的乳汁,明明没滋没味,甚至是淡淡的腥味,一点甜味都没有。」 六月大笑起来,「活该,谁让你这样馋,看你以后还吃不吃。」 本以为这厮就此打住,他竟然又埋头苦干一番,左右开弓劳作好一会才放开,一本正经道:「听嬷嬷说过,奶水吸得越空,下次奶水才越足,质量也越好。那两个小家伙毕竟人小,我这当父皇的为他们效劳了吧。」 六月恨不能将他扔天边去再不相见,活了小二十年就没见过这样厚脸皮之人。 两个小猴子虽模样一般,但到洗三那日,当真是张开了很多,白里透红,光滑水嫩,很是惹人喜爱。 因着还在孝期,洗三礼便不能大半,只请了两位太妃,定国公夫人和大太太,还有许家五小姐。男客那边,也只有七王爷景王还有定国公府几位人过来,都是至亲,吃个便饭就是。 别人看到孩子还好,不过就是多说几句好话。倒不是恭维,实在是龙凤胎难得,大家当真羡慕不已,直叹六月是福运之人。 只两位太妃,见到这两个小家伙,简直如见到宝贝,一脸的羡慕、喜欢和小心翼翼。 六月见她们一脸想抱却不敢的样子,便笑道:「娘娘抱抱便是,孩子硬朗得很,没那样娇气。」 v第五十五章[08.16] 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孩子这样娇嫩,软软的都不敢下手,还是满月之后再说吧。」 虽然不敢伸手,但神情却骗不了人,实在是喜欢。 六月也知她们心事,都是苦命之人,跟了先皇就没能生下孩子,如今年纪越大,见到孩子哪里会不喜欢。 只她也没有办法,先皇子嗣这样稀少,想找个记到她们名下都找不到,只得作罢。 好在这二人也看得开,记名的孩子终究不是自己养大的,能亲到哪里去,不过是面子功夫。还不如现在和皇后娘娘好好相处,有事先替皇后顶在前面,以后日子错不了。 许家五小姐因着上次护主有力,很得六月看中。虽然平日交际不多,毕竟二人性格、阅历皆不相同,硬凑在一处说话也很别扭。但若有大事,六月总也不会忘记此人。 许五小姐还是一副稳重文静模样,喜欢小孩子,但话也不是很多。带来的礼物也很实惠,都是自己做的小衣服、小帽子和小袜子。虽然不是多么珍贵,但用得都是最吸汗也最凉爽的细纱棉布,针脚也很平整,不华丽但最适合小孩子。 六月一看便知她用了心思,便笑,「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想得这样周到,看这针线活计定是下了功夫,最适合给孩子穿。」 许五小姐腼腆一笑,「娘娘说笑了,臣女因是家中老大,难免帮着母亲照顾弟弟,多少就懂那么一点,要论好,哪里谈得上。」 定国公府大太太听她说话婉转动听,但又不是那等轻浮样子,便抬头仔细看了这小姑娘一眼,模样端庄,姿态有利,便觉此女当真不错,怪不得皇后娘娘和此人很是投契,看来也确实当得起。只可惜,出身有些一般。 女眷在六月这里不过说了两刻钟的话,便由两位太妃引到前面去用午膳。六月还在月子里,不能劳累,自然就不能作陪。 六月这里每天都觉得觉不够睡,正好趁此机会补觉。等醒来,便见皇上已躺在她身侧,笑眯眯玩着她的头发。 「有功夫不睡觉,玩这些个作甚?」六月知道他也累,便劝他休息一下。 赵熙笑道:「得意啊,咱闺女儿子果真越来越好看,不过三天,就从小猴子长成很有模样。你可不知道,他们见到龙凤胎可羡慕死了。他们哪里知道,我没晚有多用功,不然你哪里能得来这一对宝贝。」 听听他那无赖模样,好似他有多大功劳似的,也不看到底是谁肚子生下的。但六月懒得打击这厮,由着他开心去吧。 等吹嘘一番自家儿女多优秀,别人家孩子都多熊之后,赵熙方才说起正事,「你猜,老七看中了谁?他想求着你做个媒呢。」 六月听赵熙提起景王想要求娶,便笑道:「果真是长大了,去年年底咱们还问过他,想着去老三那个庄子上时,帮他想看一个媳妇,他那是还很是羞涩,说什么如今年纪还小,再过几年再说不迟。这才过了多久,便相中了人。你可别卖关子,快快说来到底是谁。」 赵熙想起去年六月和许皇贵太妃她们还商议着给老七相看媳妇,想尽一尽嫂子本分。毕竟老七没有母妃,先皇又无视这一儿子,少不得他们这当兄长嫂子的操心。 虽然赵熙对老七不见得有多少感情,但相处下来,觉得这老七也不似原来那样老是让人看不透,反倒很是热心一人。只要对他好一些,时不时让他来家里吃顿便饭,他便很是欢喜。 赵熙也不管老七这里边有几分真假,只当他是真心吧。记得原来,他还是那个没人疼的六皇子之时,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算面上装样子,心里其实很是念着。 当初就因为六月救过他,他虽然年纪小别别扭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亲近,但心里当真是待六月与他人不同,不然也不至于死缠烂打最终成为一家子。 想到这里,赵熙也忍不住笑道:「人与人就是缘分吧。当年咱们相识一场很有意思,老七如今也是如此。他看中之人竟然是许家五小姐,你说是不是有意思?」 六月杏眼微张,「不是吧,他二人如何认识。且我虽喜欢五小姐为人,但她那样出身,当王妃实在算是高攀。」 虽然她自己出身宫女,但也知道门第其实十分重要,越是高门大户越讲究这个。 如今锦绣侯府本就走了下坡路,且家中女儿名声并不好听,再有五小姐还是庶子所出,一般能嫁的人家无非就是高门庶子,或者没落权贵家嫡子,再有就是新贵了。 「我也好奇呢,追问之下,老七竟然还脸红了。说是就是那日咱们在庄子遇险那次,五小姐死死抱着老三那贼人大腿,来保护大家。老三说她那样拼命样子,当真是好看。」赵熙也不得不叹服自家兄弟口味。 六月还能说什么,拼命样子有什么好看,她当真没觉得。不过,五小姐样子很不错就是了,端庄又不失女人妩媚,在她觉得比那许四小姐更加耐看好些。 赵熙见六月不知该如何评价样子,忍不住笑道:「这叫各花入各眼,当年你捉蛇的样子便让我十分喜爱。我也问过老七,为何就喜欢这个样子,他说了,他听宫里人说过,他母妃当年就是性子太软,才被老八的母后欺负。先是无奈成为生育棋子,后来又被欺负到无奈去死。 老七便想着,娶妻一定娶个厉害的,不要随便就被欺负,更不要因为受到委屈就去死。若是他母妃心志坚强一些,能活到现在,岂不是就享到儿子的福?」 六月也不知如何评价男人们喜好,可能小时候的缺憾,总想在妻子身上找回一些吧。如她身边这人,虽已经贵为皇上,可当年因为缺爱,如今便很是腻歪,整日里黏黏糊糊,也不知算好算坏。 说起来,皇上和老七一样,都是小小年纪便要靠着自己在皇宫生存下来。皇上惟有一点比老七强,有一个强大外家,好歹也算是依靠。 想到皇上的不容易,六月便忍不住抚摸他背,「赶紧娶妻生子也好,日子就会越来越红火。咱们现在就很好,从一个人,成为两口子,如今又成了四口人,瞬间就热热闹闹。但愿老七也能有他的幸福。只可惜,锦绣侯府实在是赖皮狗,老七沾上就有点抹不掉了。」 赵熙看六月神情,便知她心中所想,知她心疼自己。娶妻对一个人的一生当真十分重要,娶对了人,这辈子都不缺幸福。 他忍不住腻到六月怀里,像孩子一样想要温暖,在团子里拱来拱去,嘴巴便含住玉珠,想要吮吸甜汁。 六月也是服了这厮,明明说着正经事,怎么就想起干这等事情。她将他脑袋从怀里捞出,「不许和孩子争饭吃,老实点。你现在吃光了,呆会他们饿了可不让。」 赵熙那叫一个恼,本来是他的领地,如今他倒被挤在一边,真是气啊。可谁让对手是那对小魔星,只好忍受了。 「好吧,那等他们吃剩下给我一点,我肚子可饿着呢。」被六月白了两眼,他只好转移到正事上来,「老七这不是求你来了,他想着求你帮助拜托锦绣候府呢。」 v第五十六章[08.22] 六月便道:「我哪有这等本事。虽然是皇后,总不能不顾法理,不让锦绣侯府众人上老七家门吧。」 「老七想求你到皇贵太妃哪里说说,能不能让许五小姐家从锦绣侯府分出来。等那边分了家,他这里再求娶。若是他先求娶,那边能放了许五一家才怪。」赵熙将老七所求说出,他觉得这主意挺好,由太妃出面,比皇家出面强得多。 六月忍不住冷哼,「老七心眼倒不少,媳妇没娶呢,就先算计上岳家。虽然我也很看不惯锦绣侯府所为,但他这样私下算计,日后许五小姐若是知道因果,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赵熙摸摸她的脑袋哄道:「你以为主意是老七出的?据说是那女人提出的条件。我还骂老七呢,还没娶进门,便让人家那样拿捏,当着不是大男子所为。」 六月便长长「哦」了一声,「原来能拿捏住媳妇才是大男子啊!」 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赵熙忍不住骂自己一声,「那都是别人,在咱家绝不存在这种情况,我就乐意被媳妇拿捏,媳妇说啥就是啥。」说着便揉腿揉胳膊哄了起来。谁让媳妇坐月子,太医可是嘱咐了,不能让皇后劳心劳力,不然可容易留下病根。 其实赵熙完全忘了,就算皇后没坐月子,他如今地位也不过就那样。 六月哪里是真计较,和赵熙笑闹一阵,方道:「许五小姐一向是个有成算的,若是她这样做真不奇怪。锦绣候府早就成了烂摊子,有能为的被拖着不放,没能为的赖着不走,大家都吃公家的用公家的,个个不思进取,以后哪里好的了。 她家那一房虽是庶出,但据说她父亲早年捐了个小官,如今混得也不错。母亲是个会打算的,家里吃穿也不愁,不想留在侯府看人眼色也是人之常情。我听柳叶说过,她身边丫头也透露过,说是早就谋划分家,只侯府竟然让他们上缴万两银子方可出府,也是让他们头疼。说是倒不怕这一万两银子,就怕交了第一次,以后就由着人拿捏,非得把家底榨干了不可。」 赵熙听了便道:「不管为何,当初她也算有功,咱们帮她一把也可。能知道不靠着侯府牌子过日子,本身也值得帮。多少人家,尤其是那庶出的,为了以后脸面好看,死活不同意被分出去。他们既然有这份心,就说明当真是有本事之人。」 六月点头,「也好,老七难得开口求一次,咱们也不好驳回去。哪天我和太妃说一说,让她给出一出主意吧,毕竟咱们不好直接管着别人分家这点子小事。锦绣侯府现在很看太妃脸色,应该也不算大事。正好要守一年孝期,趁这时间许五那里也准备好了,到年底给他们赐婚正正好。」 正说着,一对宝贝疙瘩醒了过来,哭成一片。 六月听到哭声,哪里还坐得住,便让人抱孩子过来。现在正是伏天里,两个小宝贝只穿了一件净面红肚兜,白白嫩嫩,很是可爱。 六月接过闹得厉害的小公主喂奶,一边笑道:「都洗三了,俩人还没个小名,一直小公主小皇子的叫着,多不成样子。看你选名那仔细劲儿,我估计能他们周岁你都未必能选出来。」 赵熙看着小公主那小嘴一撅一撅享受模样,忍不住瞄了又瞄,只可惜如今他地位很是靠后,一口奶都捞不着,当真是气人。 不过此时心情和孩子刚出生时候又有不同,那时候只觉得两个小东西好奇怪,模样也奇怪,性子也奇怪,没有当父皇的自觉。如今在怀里抱过几次后,感情就很不一样,当真是觉得这是自家软软小宝贝,捧在手心里都小心翼翼怕化了。 此时赵熙就是看着小皇子可怜,便从奶娘怀里接过哄着,不让他觉得自己不受宠。 「我这几天日夜想这事,当真想出一个好名字。咱们闺女大名叫灿灿如何?灿,光彩耀眼之意,咱们闺女可不就是大盛朝最耀眼明珠,你觉得呢?」 六月在嘴中念了几句,「嗯,灿灿,倒是比汤圆、团子之类好听。」 赵熙忍不住学六月翻白眼,「但凡闺女以后有点审美,都知道该选哪个吧?就因为长得白净软嫩,你就给娶这些名字,小心她大了找你算账。」 好吧,六月因读书少,在这些事情上争不过皇上,便由着她去。实在是她不自信,怕名字不好听了,孩子长大了该埋怨她。 「至于咱儿子,名还要随辈分。我们那一辈是熙字,到了他这里是慕。就叫慕丰如何?小名就叫丰儿」 六月便笑,「女儿灿灿这个叫起来很是朗朗上口。儿子这个就一般,慕丰是不错,但丰儿就很是一般。」 赵熙便叹道:「我倒是觉得委屈了闺女,咱们手心里的宝,长大了却要嫁人,真是愁人啊。」 六月忍不住笑起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咱们闺女是堂堂公主,有专门的公主府,谁还敢给她气受?」 「也对,咱们现在就开始想看小子,看看哪个模样漂亮,性子又好的,选几个让咱闺女挑。闺女有兄长弟弟撑腰,谁敢欺负她就让他们好看。」赵熙说的那句一个真诚,差点闪了六月的小腰。 闺女才满三天啊,就进入到选女婿日程是不是有点过于早? 六月因生了龙凤胎,多少还是亏了血气,太医便建议月子要坐足两个月方可。 她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只赵熙哪里肯依,硬是将她当做小玉瓶一般好生供养了两个月,恨不能将她养成了小猪一般。 「明天总算是可以出关了,坐月子能憋死个人。」六月忍不住叹息。 赵熙笑道:「不行,还要好生静养,可不能大意。你不说了,咱们以后还要多生几个,没有好身体哪里敢让你再生。你可不知道,那日你在里面生,我在外面都能吓死,恨不得冲进去将他们揪出来。」 六月忍不住好生求饶,「皇上,夫君,好夫君,你可饶了我吧。你这御口一出,这帮子人都跟背叛于我,很不听话,全照你说得做,我当真是受不住了。我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在屋子里关的都快要病倒了。」 她将身子贴上来,抱着皇上的胳膊委委屈屈撒娇。柳叶他们当真是一群叛徒,关键时刻都不听她这主子的。 柳叶此时正好进来汇报一下小主子情况,听到这句便笑道:「皇后娘娘冤枉起人来也是要人命,奴婢们还不是怕您身子中下病根,这一心为主竟然说成是叛徒,奴婢明日就可以去慎刑司呆着了。」 柳叶别看年纪不大,但因着跟六月时日长,一早成了贴身大宫女。二人又时不时说笑,早就没有那样多忌讳,说话便很是随意。 六月也笑,「得了得了,就不能背着说人,这被听到,又是一通埋怨,以后我可不敢再说你。别在这碍眼了,赶紧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睡好了没。」 柳叶一笑,行了个礼便退下。自从皇后怀孕,晚上她们才在这屋里服侍,一个是随时候着听吩咐,另一个也是提醒这二人且要小心,别搞出一个天干物燥、干柴烈火出来。 v第五十七章[08.22] 如今出了月子,她们也很有眼力劲儿,恢复往日规矩,夜里并不往这屋子里凑。 柳叶如今更是将重心放在两个小主子那里,白日晚上都要时不时照看一番。 等柳叶退下,六月白了一眼皇上,「看到了吧,我哪里还有地位。往日里人家敬着我,不过是有你撑腰,如果你都不为我做主,这日子当真没法过了。」说着紧紧搂着皇上腰,一个劲儿摇晃。 赵熙很是无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罢罢罢,明日开始你愿意做甚就做甚,只别一时贪凉,也别太过操劳,还要循序渐进才是。」 他将双腿之间宝贝动了一动,「你可老实一些吧,这样抱来抱去,我就算忍得住,它也受不住了。看看都涨成什么样子,你可要负责才行。」 怀孕到了七个月以后,他就一直过门而不入,当真要憋死。尤其看小娇妻身子那样大,每日疲惫不堪,他连其他法子都不忍心用,只能硬生生忍着。 后来小美人儿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不仅要坐月子养身体,还要照顾两个爱哭爱闹小捣蛋,很不轻松。他哪里好意思说是自己寻乐,还是要忍。 现今好不容易出了月子,本来就蠢蠢欲动,媳妇又如此撒娇耍赖,他的小腿儿不站起来欢呼才怪。 「你也忒不正经,我这身子还没好全呢,去去去,别胡闹。」六月用小小玉足戳了戳那个不老实之物,笑嘻嘻道。 这火搓得,让不让人活了。皇上恨不能立即将这软软嫩嫩大宝贝压在身子底下,好好索取一场才好。 好在他理智尚在,知道如今若是胡闹,他倒是一时爽快,对媳妇身子可有影响,怎么也要忍过三个月才好。 他将那对白生生玉足握在手心里,「我可不敢动你,动动她还是可以。」说着便将自己宝贝放在中间,狠狠揉搓一番。 估计这几个月真是憋了个好歹,很快就软了下来不说,还一泻千里,汁汁水水差点将那小足儿给淹没了才罢休。 六月心里还叹,当皇帝能忍成这样,她也算是知足。「要是一辈子都这样你我二人就好了,只可惜我终将容颜老去,你却还年轻气盛,当真是不放心。」 赵熙便吃惊道:「难不成你想将我阉了才放心?」 看他那夸张样子,六月哪里还能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一个帝王能做到如今这样,她已经很知足,不该奢望过多才是。 二人这里笑闹好半晌才睡下,第二日赵熙脸上好一番艳阳高照,让众臣都有些不适应。 虽然皇上喜得龙凤胎后很是高兴,但像今天这样明晃晃笑脸当真难得。 尤其如今正是新旧势力博弈之时,皇上心思阴晴不定,很是让人难以伺候。像今天这样一般事情都能通过,十分难得。 他们哪里知道,功劳全在皇后娘娘小嫩足上呢。 六月这里出了月子,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还特意拿银子请了一小桌,三个人吃着喝着顺带看了杂耍和歌舞,当真是小日子不错。 这两位太妃几乎每日都来这里,倒不是为了看六月,全是来稀罕龙凤胎。说来两人都不过二十几岁之人,竟然都成了祖母一辈,喜欢孩子也是常理。 「昨日灿灿笑得那才叫一个灿烂,冲着我好一会笑,让我心都化了。」许皇贵太妃忍不住感慨,那甜蜜样子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遇到多大好事。 德贵太妃也夸张道:「可不呢,别人家孩子好多三个月了都未必会笑得这样好。咱们灿灿和团团的眼睛特别好看,眼睫毛那样长,眼中光彩比黑葡萄还要耀眼几分。别的孩子,这么大的估计眼睛也睁不利索。」 这两人只觉得自家孩子好,而且说得很是理所当然,让六月都听得肉麻。 「孩子们还小,可别这样夸,让他们以后眼中无人怎生是好?」六月忍不住劝道。 二位太妃很是一本正经,「咱们小皇子小公主本就天生贵胄,比别人强上不知多少,何需将别人放在眼里。」 六月忍不住要跪下了,有这样两位长辈在,两个孩子不长歪了都对不住这份溺爱。 六月心下想,以后可得好好教育一番,别真长成京城小霸王才好。 等两个小宝贝又昏昏睡过去,六月才说起正事。如今小孩子恨不能一天睡十个时辰,看护的还算轻松。 听六月将七皇子求娶许五小姐一事一说,让两位太妃很是惊奇。 许皇贵太妃忍不住道:「这小五竟然没露一丝风声,我一点都不知道。老七虽然早年有些苦,如今日子当真不错,想不到小五还有这样好命运。可并没听说他们二人有甚交集,怎就有了这一事情?」 如今锦绣侯府这半死不活样子,在婚假上可说是处于劣势。小五能有这好婚事,很是难得。她倒没怀疑小五品行,毕竟那孩子不是那样张扬耐不住寂寞样子,这里边定是有什么故事才对。 六月将景王为何看中许五小姐一说,她们忍不住笑出眼泪,「世间还有如此爱好的男子,也是难得。」 德贵太妃很是羡慕,「这就是命,小五能有这样运道,上辈子可是积德了。」 六月将景王所托和许皇给太妃说来,请她给一个主意。「分家这事,毕竟是锦绣侯府内部之事,我来插手并不妥当,还请您给帮帮忙才是。您若是办成了,估计老七能给您个大谢礼。」 许皇贵太妃略一寻思,便将这事接下。一来是给皇后个人情,二来也是当真心疼小五。侯府那一堆烂摊子,还是别将整个家族给拖累了才是。 v第五十八章[08.22] 「一锅烂粥,好不容易出个好的,我帮一把也是应该。盼着他们那一支好好过日子,不求多大出息,只不要再给许家丢脸就好。」许皇贵太妃忍不住叹气。娘家不争气,她脸上也无光。即使已经不当他们是家人,依然还是挂念。 这事很快便办妥,侯府利利索索给分了家。 也是,如今一家子都指望许皇贵太妃赏个恩典,哪里敢违抗她的意思。 等到腊月,六月身子彻底恢复过来。因有几位嬷嬷相助,不仅没有落下病根,连身材都未走样。 刚刚生产三天,嬷嬷便日日给推拿肚子,疼得六月冷汗连连,想要放弃。 但这样按摩推拿,不仅是恢复身材,更多是排除淤血,她不得不忍受一二。后来适应之后,嬷嬷更是换着花样给倒腾一番,让她做各种动作,直将那幽闭之处也回到未生产之前,甚至更加禁闭一些。 赵熙望着香喷喷媳妇在换贴身小衣,哪里还忍得住,一下子就将她扑在怀里。 白月光一般柔软身子抱在怀里,皇上恨不能将甜言蜜语说尽,哄得六月羞答答接受下来。 其实,哪里是他一人想,她更是想才对。皇上不过忍了几个月,六月可是忍了十几个月。人一旦开了荤,哪里能回到以前吃素的时候,可不就是难受。 如今好不容易熬了过来,她半推半就也就从了。那种滋味,比当初还要美妙几分。 赵熙感受着柔软娇嫩肌肤,心中直叹从此君王不早朝也可以原谅。有这样娇妻,谁舍得从被窝中钻出。 到了第二日,他当真要赖着不去上朝。被六月催促,他还委屈道:「天寒地冻,你竟舍得让我出了被窝。再说天天面对那些老脸,当真无趣。就一天不去又能如何,天总不至于塌了。」 六月可不敢当那妖后,将他踹出被窝,「赶紧去赶紧回,回来给你甜枣吃。」 一听还有的吃,赵熙很是麻溜滚下床来,高高兴兴去上朝去。 他只想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可当真有那不长眼的,非得惹出事端才好。 崇德帝在皇后那里好不容易一夜蜜里调油得来的欢欣,全被早上政事给扫个精光。 倒不是老臣们又什么幺蛾子,实在是北疆又起了战事。 经过近一年清洗,朝中武将早已全部换成新皇之人。定国公借口年老体弱,将国公头衔由长子承袭。兵部尚书和五城兵马司也是皇上亲信,可说兵将这块早已是新皇手中之物,再不受任何掣肘。 惟有文臣,自古就没有铁桶一块之说。且因着胡相全力支持新皇,林相早就被处处排挤,他的学生和门下也不复当年风光。这些人事变动,对皇上来说自然是十分有利。 本以为一切都渐渐走入正轨,盛世复兴就在眼前,却没想到又来了外患。 听兵部尚书将北疆事情详细汇报之后,赵熙便让众人言说一二。 林相便先开口,「皇上,那北疆不过是小股兵力小打小闹而已,并不能成气候,何必为此分心。他们都已经蹦跶了上百年,又能蹦跶出个什么。」 胡相先就反驳,「小打小闹虽不足为惧,但对我边疆百姓却是一部血泪史。那些蛮人掳掠无恶不作,将我大盛朝百姓当做牲畜一般对待,我朝岂能任由他们欺凌。」 胡相其实本事不大,但他现在的原则就是但凡林相表态,他先提出异议准没错。他觉得林相是不是没有脑子,为何就非要跟皇上对着干。 其实哪里是林相一人,历史上多少老臣自以为可以拿捏住新皇,总是不自量力阻挠一番。当然,自然有那当真成功,最终大权在握,将皇权架空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多臣子前赴后继想要试一试自己能耐。 不待林相说话,定国公就先表明立场,「打肯定要打,若是我们放任不管,那西疆、南越和东夷都以为我们是一块人人可以啃的好肉,还不定掀起多大风浪。他们早已蠢蠢欲动多时,不过就是再找好机会便是。如果此次我们不将北疆彻底打趴下,往后更难收拾局面。只是,这一时机却不是很好,寒冬腊月,北方去年又普遍受灾,就怕粮草不济。」 定国公分析得很是客观,众人心里也很是认可。不打不行,可何时打、怎样打又是一个问题。 众人将利弊一一分析,只待皇上拿定主意。 赵熙也并不着急这一两天,现在兵将战斗力一直在加强,但粮草确实是一大问题。他便让户部三天内算出所需粮草,及哪里还能挤出银子。先弄清这些,才好进行下一步。 等他回到东宫,便将朝中烦恼之事向皇后说来。「那北疆真是打不死的,这次又卷土重来。我要是不将他们砍杀殆尽,就不做这个皇上。」他最恨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忍不住便发了狠心。 六月问清事情来源,便安抚道:「那些人总挑这种时候才捣乱。冬日里运河封冻,南边粮食都运不过来。可北方已连续两年受灾严重,如今百姓好不容易勉强填饱肚子,若是征粮,说不定又乱了民心。我也不懂地理知识,只不知除了南方之粮,还能从哪里运粮。」 赵熙便命人拿来疆域图,二人细细观察一番,看看有无破解法子。 「四川向来是天府之国,粮食储备丰盛,离西北也并不很远。只可惜,山路重重,也不知能否运粮出来。且陆路运粮不比运河,所费钱财甚多,国库一时无法筹措。今年你倒是从富商夫人那里得来众多银两,只可惜全都用来赈灾,几乎没有多少剩余。」 皇上有了主意一时高兴又一时失落,归根结底还是太穷,他那好父皇当初都将家底几乎败光。 六月略一想,便笑道:「银子倒也好说,前阵子不是拨了款项,说是修葺坤宁宫,想明年择吉日举行封后大典之后正式入驻。这宫殿本就极好,最多就是刷漆了事,花费不用这样多,不如腾出来就是。」 当时本想着登基大典后立即举行封后大典,但因着六月怀孕,怕她再损伤胎气,便拖到明年。 「这怎么能行,本来就因你一减再减,不过拨了几万银子,哪能再往外挪这个银钱。说好了要让你风光入住,岂不是打我的脸。」皇上自然是不依。他的女人连这点享受都得不到,他很是不忍。 v第五十九章[08.22] 六月便笑,「风光不风光不在这宫殿上面,只要夫妻一心,就算我日日吃糠咽菜心里也欢喜,别人也会敬重于我。要是你另觅新欢,就算住在天上,我也不能心安。」 听她这样说,赵熙便忍不住叹息,娶妻如此贤德,当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也罢,听你安排就是,大不了我们继续住在这东宫,等何时有了银子,将那坤宁宫修好,再说搬家之事。我还想着,一辈子住在这里也很好,省得那帮子老臣天天念叨要分宫而住之类的话。」 其实,赵熙觉得这东宫就挺好,虽然不是主殿,但胜在二人住的惯了,最主要是不用分开,日夜可在一处。很多老臣一直想让他搬到乾盛殿,和皇后分居而住。这下好了,他都不用开口,哪些老臣都能红脸。 皇后如此深明大义,看老臣如何被打脸。 「我倒是想起还有一个款项。新帝登基,必然是要留出足够银子慢慢修建皇陵。我们还年轻,不着急那个,估计可以省出好些银两。」赵熙想起这茬,他其实挺反对大修皇陵。死都死了,住那样好作甚。 就他父皇那皇陵里,不知埋藏多少宝藏,当真是可惜。他恨不能偷偷将那些宝贝都偷出来算了。当然,也就是想想,不然他会被世人给骂死,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偷自家父皇宝藏的皇帝。 六月点头,「就是,咱们还要活个几十年呢,修这玩意有什么意思。你看,钱财也不是大事,省省总是有的。」 因着帝后带头节俭,且都是大事上省出银子,上到百官,下到贫民无不拍手称赞。 后来甚至有那词牌师傅专门写了折子戏,将皇后贤德美名好好传扬一二,简直将明皇后称赞如史上长孙皇后一般贤良。 到了日后,谁若是敢说选秀,那就是犯了大忌。像这样以百姓为先的好皇后哪里去找,且有子有女,何必再纳妾。 百姓想法就是如此简单,一般人家就没有纳妾这一说。吃饭也就将将温饱,哪里有这闲钱养多余的女人呢。他们多数本就对达官贵人三妻四妾有些非议,现在有了这样好帝后,哪能走那些人老路子。 尤其京城百姓深知先皇女人众多,祸害小小女儿甚多,对那好色之君打心眼里就不喜。如今帝后和谐,正对他们胃口。 这都是后话,先说这战事终于有了银两支持,再将那粮草之路摸清,定国公便亲自带队往北疆驶去。 临走之时,崇德帝亲自主持誓师大会,十万军队高声齐喊「保我大胜疆土,护我大胜子民」,那样气势直冲云霄,让京城众人终生难忘。 战事并不是一帆风顺,没有败仗,但也难以有胜仗。皆因北疆地广人稀,北疆兵将又擅长神出鬼没,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后来还是定国公将边疆壮年男女全员发动,组成民兵日夜巡逻,一村一支,十村互助,再有狼烟讯号,保证军队及时到达,最终才将北疆主力给戴个正着。 这次,北疆王再无机会逃脱,被押解回京。 前前后后,战事竟然持续将近二月。说实话,再拖下去,粮草将再次成了问题。 北疆之人可以烧杀抢掠,大盛朝部队却不能对自己民众如此做,只能靠后方支援。这大冬天,能做到这个地步,当真是不容易。 这个新年,正好也是刚刚出孝第一年,再有战事原因,便很是节俭。 趁着这个机会,后宫服侍的宫女一减再减,甚至将那不用的宫殿直接落锁,省得占用人力。到了最后,竟然从万数宫女减到不过两千余人。 别看人数好似依然庞大,但这样巍峨皇宫留这些人已经很是寒碜。 放宫女出宫乃是做了大好事,但太监这里却不能裁剪。这些人打小成了无根之人,出去只能受尽欺负,哪里能好好活着,皇宫便是他们最好去处。 不过也借着此处机会,将宫中风气整饬一遍,再不是先皇之时那样糜烂不堪。 除夕那日,六月和皇上一人抱一个娃娃,她忍不住脸上带笑,「要说今年最大收获,便是这一儿一女。有了他们,才像是在这世间有了根儿一般。」 赵熙坏笑,「我以为有了我这根儿,你便安稳了呢。原来竟不是,当真是伤了我心。」 六月捶他两下,「以后当着孩子面儿正经一下,别胡言乱语。别看他们小,其实心里都明白着呢。」 赵熙就不信,「他们除了吃喝撒拉睡还能知道什么,要想懂事且早着呢。」说着便拍了拍小皇子,「是不是啊臭小子?」 臭小子很不给他面子,尿了一泡后哇哇大哭,表达抗议。 「看吧,你说他坏话,他就不高兴了。以后注意点,只能夸奖,不能胡说知道不。」六月一边和奶娘给孩子换尿布,一边笑道。 孩子当真是好玩的小东西,明明什么都不懂,但只要你敢说他们坏话,就哭给你看,当真让大人无法。 赵熙看着围着孩子转的众人,再看看孤零零自己,叹息道:「有了孩子忘了夫君,说的就是皇后这种人。」看看周围也就小唐一人守在自己身边,「还是你衷心啊。」 小唐哪里顾得上搭理皇上,也叹息道:「可惜奴才不会换尿布,不然就可以看着两个小主子了。看看柳叶,能每天伺候小主子,是多么幸福。」 赵熙大气,这是说伺候他这个大主子不幸福了!当真没有一个好人啊。 等大胜北疆,活捉北疆王消息传来,满朝文武无不欢欣鼓舞。 胡相带头吹捧,「崇德元年有如此好事,当真是盛世征兆。皇上文韬武略,实乃盛世帝王。」 v第六十章[08.22] 众人尤其是林相心里那叫一个酸,自己怎就没抢先说出这一句。 谁不爱听好话,皇上也是一样。好在赵熙不是那等听点好话就飘飘然之类,只略略带过,便让众人议起正事。 如今将北疆大败,但大盛朝国库也败个精光,百姓也是咬牙硬撑。战事收,后面复兴才是大事。 众位清醒官员见到皇上不是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之人,心里也不得不叹服,这位新皇成长当真够快。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后宫之时,皇上是个什么德行。若不是皇后劝说,这位皇上恨不得亲自出征,将那北疆地盘全部吃下才好,哪里有半分稳重。 其实,北疆容易守住的地盘就那么多,若真是深入腹地,没有攻守地势,将来并非好事。还不如将那肥美且易守之地占住,慢慢扩张人口才是正理。 等定国公押送北疆王回朝,迎来百姓夹道欢迎。 若说欢迎也不妥帖,这些百姓手里拿着众多烂菜叶等物,甚至还有风干了的粪便,往那北疆王身上招呼。 当初西昌候那一场败仗,坑了太多子弟进去,百姓岂能不恨。甚至有人恨不得手撕了这贼人,还有那拿着菜刀就往北疆王身上扔的。 若不是定国公所派侍卫精干,将菜刀等太过危险之物挡了回去,估计北疆王当真挨不到进宫谢罪。 因不能手刃仇人,有那心思灵活的便躲个地方屙了一泡热乎乎便物,用菜叶子一兜,便往北疆王身上扔去。 众百姓一看这样也行,但不是谁都能说屙就来,沿途店家和人家便很是乐意将家中昨晚还未清理的脏物贡献出来,来了一个全民大臭欢。 侍卫们也知道,不能让贼人死,但若不让百姓解恨,也过意不去,只好由着他们胡闹。 本来赵熙和百官是在大殿等着献俘仪式,却等来一个湿漉漉北疆王。 其实要真论起相貌,北疆王还真算不错,至少身形高大威猛,再加上为王多年,气势当真不差。即使被俘,但因定国公嘱咐不得虐待,只饿着渴着冷着些便好。因此,北疆王虽憔悴许多,但也还将将能看。 可不过进了京城这十里地,便让他瞬间落魄至此,成了一个湿漉漉带臭味的囚徒,哪里还有一丝人样子。 赵熙便问定国公:「这贼人为何一身是水?难不成还特意洗漱沐浴?」按照规矩,见皇帝必须仪容规整,但对战俘可没有这样规定。 定国公很是尴尬,也不得不将刚才京城盛况讲了出来,惹得皇上大笑不止。 「皆是臣治理无方,才闹成这样,还请皇上治罪。」定国公知道皇上不会为这点事情生气,但还是姿态很低。虽然高位上坐的是他外甥,和他也一向亲近,但自从皇上登基,他便很是恭敬,比所有人都恭敬。 一则是带头作用,二则是皇权面前哪有长久亲戚一说。 赵熙笑着摆了摆手,「怎能怪你,也怪不着侍卫,若不让百姓出气,也说不过去。」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既然敢来挑衅,就要敢于承受失败命运。 有好些臣子想千刀万剐了北疆王,再悬尸一个月,以平民怨。 赵熙却并未斥责北疆王,只让小唐这位执笔监大公公将北疆罪行一一读来,之后便是斩杀,并没有过多虐待。 家国利益,谁也怪不得谁,给个痛快就好,何必太过难堪。 赵熙带百官祭天,告慰祖宗,告慰战场上逝去的将士英灵。祭辞并不华丽,但句句真情,让百官落泪,让将士屈膝。 武将之心本就收服,此时见皇上如此重视死去将士,还出台一系列上赡养老人下抚育子女之政策,无不想着为帝王出生入死。 等杀俘祭天之事完结,后续复兴计划一一出台,国泰民安景象才有初象。 正巧,龙凤胎百天也正赶在此时。因着洗三因还在孝期只几个家人小办一场,皇上便想大办百日宴。 六月不免劝道:「何必做这些事情,孩子还小,就算大办一场,他们也不能知道。如今正是国家用钱粮之时,咱们省下这笔银子留给百姓不是很好。」 赵熙觉得自家儿女可比别人重要万分,便不想答应。「不说帝王之家,就算一般百姓,但凡有几个银子,谁不为孩子好好办洗三、百日还有周岁宴。咱们又不缺银子,何必委屈了孩子。再说了,龙凤胎,这可是千万人里才能出一个,寻常父母都够荣耀。到了咱们这里,难不成还因为节俭委屈他们。」 媳妇也太过节俭,他们哪里就缺这点银子,只他母后给留下来的就难以计数。 可赵熙也知道,媳妇出身农家,天然会为百姓考虑。搞得他本来想当个懒于上朝的皇上都不行,每天还得为了天下百姓兢兢业业,当真还不如皇子幸福。 「儿子何时才长大哦,怎么就长得如此慢。」赵熙不免叹气。 六月便捶他笑道:「他们大了,咱们就老了,我可不着急变老。」 赵熙垮着一张脸,「为夫我日日为民操碎了心,定是比你早日衰老,到时候你可不要嫌弃我。等儿子长大,让他操心去,我要当一个肆意吃喝玩乐老皇上。」 这人,一日不劝着,便总想撂挑子不干了,六月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放低身段哄着来。 v第六十一章[08.28] 「皇上,您乃天子,自当以照顾百姓为己任。您可是百姓的父母,哪里有不照顾子女的父母,是也不是?」六月全当哄孩子了,他高兴就好。 赵熙昂着头很是傲娇,「我就是靠自己长大的,父母不怎么管的。」 六月差点被噎死,心里想直接将这厮给掐死,换一个父母算了。舍不得掐死,只好继续哄,「可要是您不顾天下百姓,会连累妾的啊。妾可不想史书留下,此帝后乃一对昏庸帝后,只顾自己享乐,不管百姓死活。」 赵熙便咬牙笑,「大胆妖后,朕哪里昏庸了,朕现在就昏庸给你看。」 说着,便将六月细细脚脖子握在手里提起,懒得一件一件将衣衫褪去,直接撕碎了事。 望着这白嫩嫩肌肤,他哪里还忍得下去,尤其是那对白玉团子实在诱人。甚至已经不能用团子来形容,哪里有这样丰润饱满高峰耸立的团子。 他将女人挤在床脚,逃都无法逃离,又将身子压上,一手撬开细长双腿,一手用三指深入蜜罐搜寻不停,嘴里还时不时吸一口不断四溢的乳白色奶汁,简直要折磨死人。 「说你是妖后还不服气,这上面四溢也就算了,好歹是不得不如此,可为何这蜜罐子如倾倒一般,水儿蜜儿都将我这手给淹没了,可不就是明晃晃勾引于我。」 这厮一边戏弄竟嘴中还不停,气的六月腰部一挺,稍稍前倾,将他手指夹住,再用嘴儿堵住那张色嘴,省得不堪之言顺嘴流出。 不料这正合了赵熙心意,那舌尖深入腹地搅了个天翻地覆,只弄得六月差点就晕了过去。 窒息,无力,欲罢不能,无能为力,只好就软了下来求饶。 这人将手指抽出,换上那已经想要蓬勃乱窜的宝贝昂然直入,九深一浅,入木三分,直将那蜜罐捣成了软绵绵汁水一泻千里才将将作罢。 「听说女人生产难免会有所松弛,谁曾想你竟然更比从前紧上三分,不是妖精转世又是什么。」 六月临睡死过去之前,就听耳边这厮私语,恨不能硬撑着爬起来将他拍死。无奈软弱无力,打了都比摸还要亲上三分。 赵熙贱笑,「别摸了,这会子摸了也站不起来,早被你吸干了。不过你且放心,一日三餐还是能够满足,早中晚各一次,包君满意。」 这句话直接将六月吓晕过去,她可承受不住这样一日三餐,还想多活几年呢。 赵熙自此很是意气风发。无他,只因他找到了辖制皇后的好法子。只要是为了天下苍生,皇后献身精神十分足,总是能将他好好满足一番,当真是妙不可言。 等到了龙凤胎百日宴那天,宴请规模还是稍稍控制,只京中正二品以上大员家眷和公侯之家来此。 六月和两位太妃议出一个好法子,此次宴会以桃花为主题,酒水只上桃花酿,点心吃食也力求简单,多与桃花沾边,毫无贵重的汤汤水水。 众人只赞一声皇后娘娘好雅致,哪里想到皇后的初衷就只是为了省点银子。 如今可不是新皇刚登基之时,众臣早就臣服。这一点,在家眷里就很是体现。 如今,胡相夫人气势早就盖过林相夫人,隐隐成为官员女眷之首。 面对皇后和龙凤胎,胡夫人带着众人使劲夸赞,好话如流水都不间断。 「大皇子和公主这长相当真让妾等知道龙章凤姿如何而来。看大皇子这腿多有力强壮,公主这眼睛如璀璨黑珍珠,一看便知聪慧无比。」 「可不,皇子和公主可真是养得好,看这挥舞的胳膊,一般三个多月孩子当真没有这样大力气。」 「哎呦,看,公主笑了哎,模样可真是俊俏。一般小孩子哪里会这样咯咯笑,能弯个嘴角就不错了。哟哟,大皇子也笑了,真是可爱啊。」 …… 这些好话虽俗气,但六月还挺爱听。自家孩子嘛,总是最好的。虽然六月深知,强壮有力的那个是灿灿啦,团团虽也不错,但有妹妹那粗壮大腿相比,还是瘦了好些。 百日宴就在女眷们一顿夸赞,皇后娘娘一直嘴角上翘中度过。 等众人散去,六月才有时间留下母亲和嫂子,说一会子话。 六月见她们打扮很是得体,今日说话不多,但也不小家子气就很是赞叹,「母亲、嫂子今日可真不错,面对那样多人,一点都不怯场,当真不容易。」 她嫂子便笑道:「咱们家人自从来了京城可是天天练习这个。也是娘娘派去的嬷嬷教导得好,我们现在就一个原则,觉得说得对便笑着点头,不对便低头微笑,总之多微笑少说话就对了。」 她这一说,几人便都笑了起来,别说,这当真是个好法子。 六月笑道:「这个嬷嬷对这个很是在行,当初教导我也是这样,慢慢场面见多了就好了。」 六月母亲便笑,「如今是真富贵了,就是事情也多起来。前几天竟然有人想送给你大哥两个丫头,听说是南边过来的,很是好看。可那样柔弱娇滴滴模样,谁家敢要。」 「难不成壮实的母亲便做主收下?」六月便笑。 她母亲赶紧摆手,「那哪里能,你大哥若是敢纳妾,看我和你爹不打死他。咱家可不能学那些人家,刚暴发就先纳一堆妾。」 v第六十二章[08.28] 六月大嫂拍手笑道:「咱爹娘把我当闺女呢,直接就撂下话了,咱家男子不许纳妾,若是没有孩子,从兄弟那里过继一个也比纳妾强。可别说,这话一放出,好些疼女儿的就盯上小弟了,直叹小弟还小,不然现在就先将这女婿抢了。」 「可不,柱子才刚十一,哪里就能这样早定亲。有些女儿、孙女差不多年纪的,如今见了面就拉着我一通聊天,弄得我都不敢出门。」六月母亲忍不住抱怨两句。 众人简直笑得直不起腰来,无意中竟然让柱子这么抢手,也是难得。 六月也想起刚刚百日宴上,还当真有好几家夫人围着母亲打转,还带着小女孩,原来是为的这个。 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儿家总是要嫁人,嫁个家风清正的人家确实难得。 六月心底就叹,今日长眼睛的还是多数,再没有那不开眼的非得带着适龄女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不过,这正是她最盛之时,估计多少人等着看她年老色衰呢。 六月也是个狠的,将今日百日宴所得礼物全部拿出来换成现银,捐给了夫人会那里用来救济贫民。 她这一举动,自然又是让人称赞贤惠。 六月这样做,一个是真想帮着穷人度过难关,另一个也是真想赢来这好名声。 她老了不怕,只要有贤后美名,即使宫里有了新人,她那是心也死了,只要能帮到儿女就好。 她不是不信皇上那甜言蜜语,只是不信他能一直将甜言蜜语持续下去。 一场战事真正开战时间可能未必多长,但前期准备和后期收尾才最考验人。 北疆战事还算顺利,伤亡损失相对来说不算大,但抚恤工作也要仔细来做。 兵将为国捐躯,总不能再寒了家人的心,自然要给予优厚抚恤。尤其是独子家庭,更是要让老人有所养,孩童有所依。 赵熙当年也是在战场上见识过出生入死之人,对冲锋陷阵兵士很是敬佩,也深知抚恤过程中存在诸多漏洞。若是掌控不好,往往银子花了,却落到了不知何人手中。 为此,他很是费了一番心血,亲自审定章程,选定一支专人团队来负责这事。 大功封赏要平衡,抚恤要全面周到,且战后复苏更需要时间。 当初北疆攻占下大盛朝诸多地盘,即使没实际占领,百姓也不敢再去居住,免得不知哪日颗粒无收是小,男丁被杀,女人被辱才是最惨。 赵熙着胡相带着一个班子将这些琐事做好。此人虽然能耐一般,好在听话,不是那等随意拿大主意之人。 新旧交替之时,最忌讳臣子主意太大,尤其是打着循旧的幌子谋个人私利。是以,皇上才不用那些自以为是的老人,先捡着听话的来。 为此林相很是懊恼却无计可施,谁让他失了先机,错算了帝王之心。当初那样一个纨绔皇子,谁能想到竟成为一铁血皇帝,不怕战争,不怕牺牲,更不怕掣肘,想要做的总会排除万难完成。 如今可好,他虽还是首辅,实际却没有权力,为此惶惶不可终日。他也想补救,但做过太多反对之事,如今想挽回都难。 其实赵熙虽然强势,也算给足了老臣面子。无奈明示暗示,这姓林的就是不主动告老还乡,当真是想不要脸硬赖下去。 可若是登基第一年就大肆裁撤老臣,也不像是明君所为,何况此时读书识字之人并不多,能进入中央之官员更是稀少。若是大肆裁撤,手里又没有足够备选之人也很被动。皇上只得晾着他们,静待时机。 赵熙还向六月表扬自己一番,「先皇留下那样一个烂摊子,咱们竟然也能收拾起来,真是不容易啊。尤其是我,哪日不是兢兢业业,亲自盯着这大大小小之事,不然由着底下那帮子人糊弄,还不定成了什么样子。」 六月心里忍不住笑,这人若不是她时时催着,早就不好好早朝,现在还有脸来卖乖。 「多亏圣上贤明,百姓才有好日子过。如今百废待兴,自然是您多多辛苦,等过个三五年,一切都安顿下来,自然就不需如此劳累。」 赵熙点头,「很是很是。」 夫妻二人说起话来比那朝堂上对答还要酸腐,当真让小唐、柳叶等人听着牙疼。 尤其是这两口子,你夸我圣明,我夸你贤惠,互捧的样子当真是让人受不住。 六月如今咬文嚼字不再话下,且她读史书正读得过瘾,对这类游戏十分喜爱,每日必和皇上来玩上一番。 赵熙陪着演戏好一会,当真受不了,「皇后娘娘,咱们还是好好说话吧,不然小的今夜可就不用吃饭了。」 六月笑着弹他额头一下,「谁先拿腔拿调的,这会又赖我。还不是你,自前两个月地方时不时献上祥瑞征兆,你就恨不能下巴抬高到天上,自以为成了仙人,也不看看历史上多少皇上为此吃亏。」 看两人开始说人话,小唐和柳叶便带着众人退出,将地方留给人家两口子。不为别的,主要是这二人说话不顾忌不说,说着说着就很能来劲,不定干出什么没羞没臊之事。 小唐忍不住抬头望天,这俩人孩子都有了,还日日夜夜腻歪,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果真,让小唐猜中。 赵熙一听六月这话,忍不住就摇起尾巴一般,「我是仙人,你是仙女,不正好一对?咱们正是那巫山上的仙人,日夜云雨,造福世人。」 v第六十三章[08.28] 一听他这羞人话,六月便忍不住掐他一下,「就会胡说八道,日夜云雨,能造福哪个世人,还不是你得意舒坦。」 赵熙便笑,「谁说只我一人得力,咱们云雨过后,我脾气特别好,对大臣就好,对子民就更好。你不要以为我夜里所求是为我自己,实在是为天下黎民考虑。 如今不过是收服北疆,等将那东夷也拿下,将他们宫廷之物留下,咱们日夜研究一番,岂不是更加美妙,百姓也能跟着受益更多。」 六月听这一朝天子越说越不堪,都忍不住为百姓担忧,摊上这样一个色皇帝,当真是不幸啊。「若不是有我承受你这索求,就凭你这色劲儿,还不定祸害多少良家女子。」 赵熙一听便不依,「我就对你来劲,其他人根本就未想过,可别给我乱扣帽子。也罢,既然你都这样颠倒是非冤枉于我,那就说到做到,来让我祸害祸害。」 说着,他便将六月放倒在那细长案几之上,来一个猴子偷桃。将那两个粉嫩嫩圆溜溜大桃子握在手中,稍稍用力便将白色水儿挤出。 六月忍不住踢他腿儿两下,「又浪费粮食,该当何罪。」 赵熙不依,「哪里叫浪费,不都进入我口,一滴都未流出。只不过这都快一年,你还要坚持喂奶,真真是折磨死为夫。」 他很想肆意玩一玩这大桃子,可不等下狠手,便如此这般,害的他只好另寻他处。 「哪里叫折磨,太医说过,若是奶汁丰足,才不容易受孕。若哪日断了奶,我可不让你那东西射进来。」六月忍不住脸色绯红,这样说来当真是丢脸。 赵熙一听,原来还有这茬,若弄到最后还要生生拔出,浪费宝贵精水,那才是生不如死。也罢,再忍一忍也好,有舍才有得。 这里二人好一番嬉闹,过后才又回归正事。说到祥瑞,一开始明知道不真实,但觉得还挺有意思,但是个地方都有祥瑞,当真是心烦。 尤其有那想升官又不想勤勤恳恳走正路子的,竟想借着来京献祥瑞机会,贿赂一番京中官员。 赵熙因看着先皇那时被小人环绕,做下许多坏事。如今他很是正风肃纪,最看不得这种奸诈之人。 不过,他也懒得一一批阅批评一番,只让人小唐刻了一个印章「尔信否」。但凡有人折子上吹得太过,皇上便让小唐直接上印。等那些官员拿到「尔信否」三字之时,哪里还有脸继续鼓吹下去。 由此,祥瑞之事便不了了之,再无官员敢糊弄新皇,也真切感受到新旧两代帝王不同。 其实赵熙对官员并不刻薄,有本事自然是好事,但若是本事一般,知道勤恳爱民,也不亏待。他最恨那等既没德行又没本事之人,当真是借着由头便一撸到底。 倒是六月闲着没事,让人整理一番有关祥瑞的折子,直接改成了神话故事讲与双胞胎来听。 赵熙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当真是佩服,没想到自家皇后真是多才多艺,改编得竟然很是好听。 等战事后续处理到一定阶段,百姓日子安定下来,也就到了七月里去。 七月里有一大日子便是龙凤胎满周岁。莫说皇家,便是普通百姓家里,对孩子周岁也很是重视。 传说婴儿眼睛干净可以通灵,抓周便是预知自己未来。 六月听到此种说话并不十分相信,谁家不是往那盘子里放些好东西才让孩子抓,不过是个意思而已。 但因是皇家唯一的皇子和公主,如今又是天下太平,最难得今年春景秋景皆好,百姓逐步熬过了苦日子,当真是好兆头。 赵熙便免不了想大办一场,「咱们闺女儿子已经够委屈了,洗三还在先皇孝期,满月没什么表示,百天也就是小办一场,若是周岁宴再糊弄过去,他们大了估计都不依。」 六月笑道:「就你会惯孩子,咱们随意办一办规格都低不了,哪里需要特意。一般百姓家里,不过就是请亲戚和近邻吃个面,能有个鸡蛋就算好人家,哪里需要铺张。」 赵熙哪里肯依,「话不能这样说,谁让咱家孩子是皇子公主呢。据说我小时候恨不得举国同庆……」说到这里,他倒是无法再说下去。 举国同庆又如何,他母后不照样被人害死,他也照样得不到疼爱。 看他有一丝伤感,六月便从后边抱住他,用脑袋轻轻揉着他的背部,「以后我来疼你,一直一直疼你。」 赵熙紧紧握住她的手,足有一刻钟才道:「我知道了,仪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和陪伴。你放心,我以后对你们娘几个一定很好很好。」 六月向他脖子后面吹起,搔他痒痒,「什么叫娘几个,也忒粗俗,显得我就如那村子里的老妇人一番。」 「有什么不好,你是村里的老妇人,我就是那老头子,锅碗瓢盆过日子岂不是很好。」皇上笑道。 他当真是觉得这样相处就很好,也实在不理解先皇为何就那么热衷于换女人,让一个又一个伤心。 再者看看先皇死后,宫里有几个女人当真为他伤心。他们兄弟几个,也都是心思各异,从未有齐心之时。还不是女人太多惹的祸。 六月便笑,「别,我也不要做老妇人,我要做一辈子的小仙女。你愿意自己做那胡子拉碴老头子自己去做,别拉着我。」 赵熙贼嘻嘻笑,「来,小仙女,让为夫试试小仙女什么滋味。听说小仙女都会飞,要不要你一边飞着,一边带我玩儿?若是不想飞,貌似有那东夷传过来的宝贵,可以帮助你飞一飞哦。」 六月一想起那些羞人的破宝贝,脸就忍不住红透了,打死她也不去试那些玩意儿。 v第六十四章[08.28] 六月看着两个小宝贝围绕在自己身旁,不仅感叹时间可当真如流水,无声无息就这样流过去了。 公主灿灿八个多月就会叫「母母」「父父」,虽然发音有些奇怪。她声调全部都是降调,叫父父还算正常,但母母就成了木木,很是好笑。 灿灿说话虽早,但到了周岁,说的仍旧是只是会这俩词,其他都是奇奇怪怪发音而已。 这好歹比皇子团团强上很多,团团每天就是瞪着黑曜石一般大眼睛转来转去却从不开口。就算灿灿脸贴脸对他大叫,他也毫不所动,最多就是将小脸转到一边而已。 因哥哥这无视动作,经常就将妹妹给惹怒。妹妹身子骨可比哥哥健壮,用小胖身子将哥哥扑倒,糊他一脸口水。 哥哥撇撇嘴,却忍着不哭,谁让这小东西和他睡一个床吃一个饭,他忍了。 两个人这样举动,笑得大家不行,眼里冒着星星一般,太喜欢这俩小胖子了有没有。 妹妹爱叫爱闹爱折腾,哥哥明明是个小团子却爱装大人样,两个小东西哪里是双胞胎,毫无相像之处嘛。 六月边望着两个正在树荫下玩耍的小家伙,边笑问,「周岁宴可都准备妥当了?」 柳叶回到,「娘娘放心,一切都妥妥帖帖的。有许皇贵太妃和德贵太妃帮衬着,哪里会出错。只可惜了小主子们,宴会太过简单了点,连歌舞都没有安排。」 说完,柳叶还深深叹气,表达不满。小主子多可爱啊,值得最盛大的宴会庆生,娘娘也忒小气了。 六月扭了扭柳叶腮帮子,笑道:「这么鼓鼓的做甚,如今这后宫谁敢给你气受?就连小唐都捧着你。」 柳叶就将替小主子委屈的话儿说出,求娘娘再铺张奢华一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奶娘呢,你的主子可是本宫哦,怎么一点都不听本宫话?」六月就逗她。 柳叶很是脸红,小声反驳,「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哩,怎么可能是奶娘。不过,小主子就是可爱啊,从没见过这样可爱的小孩子。」 这句话逗得六月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六月便点头,「哎呀,都忘了我们柳叶如今也是豆蔻好年华,原来该找婆家了啊。」 柳叶哪里肯依,她还想留在宫里当一辈子姑姑来的,便急的又是跳脚又是辩解。她这样子,更是逗笑了一群人。 平日里,别看她年纪小,但因是大宫女很注意身份,尤其年纪越小越喜欢装稳重。被皇后逗着发急,成了小少女样子,才更让人好笑。 这里笑闹着,两位太妃也正赶过来,为着明日宴会之事再查看一遍。 哥哥妹妹见到两位太妃,便想要过来。哥哥还好,如今只会站着,并不会走路,老老实实让人抱着过来。 妹妹可不行,她从小就胆子大,跌跌撞撞很爱自己走路。因皇后娘娘发话让她随自己心意,愿意走就走,不要碰到尖锐之物便好。因此奶娘也便由着小公主胡闹。 妹妹便让人扶着歪歪扭扭走了一点路,像个鸭子一样可笑。 哥哥见到两位太妃只是抿嘴笑,并不往上扑。妹妹不同,扑进许皇贵太妃怀里就不出来。 德贵太妃那叫一个酸溜溜,「谁让姐姐年轻漂亮,连灿灿都不喜欢我这个老妃子。」 许皇贵太妃忍不住哈哈大笑,对六月道:「你可不知道这女人魔怔了,原来争宠也没见她这么来劲,如今只要见灿灿团团和我亲,她便能唠叨好几天。」 她又白了德贵太妃一眼,「不是我年轻漂亮,是你太笨,不知道什么吸引小孩子。不过,我不打算教你哦~」 最后这句,惹得六月大笑,却让德贵太妃那叫一个气。 六月看她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便笑道:「太妃也是,看看灿灿手里老是戳什么,不就摸着门了?」 灿灿哪里是多喜欢许皇贵太妃,她是喜欢头上脖子上戴的那一串七彩宝石坠子。孩子嘛,总是喜欢闪亮的东西。 德贵太妃这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赶紧让服侍的宫女去把她那些闪亮首饰拿来逗孩子玩。 好在团团可怜她,伸着小胖手摸了她两下,激动的德贵太妃差点就落泪。 转眼就到了周岁宴。规模一再控制,架不住皇家、官员太多,林林总总也有百十号人来参加。 哥哥妹妹不负众望,抓周很是让人夸了好一阵。哥哥是抓了一张小弓箭,一个小印石,象征文武双全,权力在手。妹妹抓了一个绣球,一个针线簸箩,象征女红甚好,还能得一好夫婿。 其实抓周就是个意思,放的都是符合身份之物。男孩子、女孩子所放之物很是不同,且全都能让人说出一番好彩头,绝不会出现抓错了的尴尬之事。 只不过妹妹太过好动,只要看见好看的彩色首饰便想要,搞得六月很是狼狈。 现在官员私下里都传言他们夫妇刮财厉害,六月倒是不太在乎,毕竟她这样做是为了黎民百姓过上好日子。 但没想到她闺女竟然也得了真传,见了人家首饰便不想走了,非要拿到手才好。 v第六十五章[08.28] 六月为了不丢脸,只好逗着闺女玩,「灿灿,母后鼻子在哪里?」 灿灿便立即转移视线,指着六月鼻子笑呵呵。 「耳朵在哪里?」六月问。灿灿再指。 每次一指,众人都夸上一通好话。 六月又问,「嘴嘴在哪里?」 灿灿不指了,笑嘻嘻将小嘴贴上娘亲的嘴。她最喜欢和娘亲亲嘴嘴啦,其他人可没有这个好待遇。 众人恨不得拍手叫好,小公主实在太聪明、太可爱了有没有!虽然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但灿灿样子漂亮极了,大眼睛忽闪忽闪,还特别爱笑,又这样识逗,大家当真是发自内心喜欢。 反观小皇子,还真是安静,不过那双眼睛,真是好看,乌溜溜也很可爱。可是,那股子傲娇劲儿,还真像皇上年轻那会儿。 其实哥哥内心也是很复杂,既想众人也为他叫好,又觉得妹妹那样太傻太呆啦,他不想那样啦。 好在六月为了不让哥哥感受到差别待遇,也将他捉起来「吧嗒」亲了一口。 哥哥明明想笑又傲娇忍着的模样,让众人心里笑抽。 这里面有一人心情复杂,就是皇上。他觉得媳妇明明是自己的,为何要分给孩子们亲。 让闺女亲还好啦,毕竟软软小包子,可儿子每次那副臭脸,干嘛也要亲。 尤其是闺女多贴心,每次见了他这个父皇那叫一个开心,又抱又亲又撒娇娇,恨不能让他心软得将天上月亮星星摘下来给自家闺女。 可臭小子就不同啦,除了对娘亲还算热情,对其他人简直就是臭屁得很,包括对他这个父皇。他想打这小子一顿,无奈媳妇看着,他要真敢打,媳妇估计能先打死他。 更可怕的是,媳妇竟然想着孩子两岁后再生上两个,那他到时候岂不更没有地位?这可怎生是好。 于是,晚上到来之时,赵熙很是严肃认真和六月谈了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不想生了?」六月笑眯眯问道。 媳妇这是什么表情,好似有些危险。但赵熙还是壮壮胆子点头,「嗯哪,行不?」 六月点头笑道:「好啊。」说着就用食指戳了戳他那宝贝棍子,又轻轻弹了弹。 原本像主人一样严肃正经的小棍子立即昂首挺胸成了粗粗壮壮大宝贝。 六月一副全没看见样子,转身就往榻上坐去,拿起针线包就要给孩子做个小兜兜。 赵熙十分委屈,「做人要有始有终,哪里能始乱终弃?」说着就蹭上六月膝盖。 六月扭头不理,「连始都没有,哪里来的终。不是说好了不要孩子,我们从现在起就要禁欲,不能随心所欲。」 天,媳妇竟然用这种手段吓唬他。赵熙摇头,「竟然有不要多生孩子的男人,简直是该好好打一顿。媳妇,用那小蜜罐把我闷死吧,全当打一顿了好了。」 男人哪里能憋得住,早就兴冲冲直捣黄龙。 好吧,他本来是被媳妇那日生产吓坏了,很怕她太疼。既然媳妇坚持,大不了再生上两个。 日子一晃便到了中元节,此节日为祭祀祖先的日子。用那新米上贡,让祖宗来年继续有好饭吃。 这种节日女人参与不多,都是皇上带着皇家男人来做。 民间过节很是简单,不过是快要傍晚十分上坟,晚上在路边设引子引先人回家吃饭而已。 不过皇家便十分讲究,直从正午忙到了夜里。 六月习惯等皇上一起来睡,便在榻边坐着,用五彩布做些小玩意儿给孩子玩。 她听到皇上进来动静,便迎了过去。见皇上脸色奇怪,便问道:「怎么,真见到鬼了?」 赵熙便抬手给了她脑袋一下,「别吓我。不是见鬼了,是老三两口子成了鬼了。」 六月反应了一会才惊讶道:「你是说三皇子夫妇?」 赵熙点头,媳妇这反应可够慢的,也是,要不是人来说,他也忘了这两个人。 「当年仇恨那样大,没多久我都快忘了他们了。怎么死的?被猪踩死的?」六月问道。 v第六十六章[09.03] 赵熙摇头道:「那倒不是,猪都嫌他臭,懒得搭理他了。是他那女人,不是和两个猪倌勾搭上了,被其中一个人的婆娘发现,硬生生打死的。」 听说,那婆娘也是个厉害的,发觉自家丈夫有异常之后,便跟梢到了猪圈旁一个小草屋。 看到那女人明明断了脚筋,竟然还能哄得丈夫欲生欲死。那身子软成一团泥一般缠在男人身上,手和嘴巴都不闲着,是个男人都受不住。 村里男女关系其实也不是那样简单,总有偷情的汉子和婆娘。可是,多是那种你抓我,我摸你之类,嘴里也是最粗俗之语,哪里有这么多花样不说,语气还娇滴滴让人怜爱。 那婆娘哪里受得住这个,拿起一把喂猪的铲子便将自己那赤条条男人拍走,再将三皇子妃差点就拍扁了去。 她那男人虽然喜欢这带劲的美人,但也知婆娘凶狠,哪里敢拦着,只顾着自己逃走。 等另一个猪倌来给猪喂食,顺便找美人解裤子里玩意的渴时,就见到猪圈里扔着一个污浊不堪、四肢不全的女人,差点就将他吓死。 三皇子本来也是熬日子,想死都死不了。可两个猪倌为了掩盖自己罪行,就将三皇子也给弄死。 这两人都死了,他们就可以将二人之死赖到猪身上。猪偶尔也会发疯病,杀死个把人很是简单。 可这二人哪里知道,暗中一直有人关注这事。如今那二人死了,这两个猪倌也同样没必要活着。 本来他们老老实实遵照命令喂猪,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他们。可谁让他们动了歪心思,竟然干起了和女人解裤子的勾当,活该一死。 六月听完此事,也不多说什么,只让人给那两个猪倌家人送了十两银子。 说实话,若是她男人和别的女人勾搭上,她可不保证自己能多善良。 这一年不能说是太平盛世,好歹百姓也算有口饭吃。不像前几年,本就天灾,又加上处处人祸,日子简直要过不下去。 今日朝堂上,礼部尚书正式提出开恩科之事。新皇继位,按照惯例也该如此,意味着从此所选人才都是新帝之人,除旧迎新之意。 赵熙对选拔人才之事自然不会拒绝,只让礼部来办就是。这种事情皆有旧历,当真不算大事。 只赵熙想起自己大小舅子都是读书之人,回到后宫便问一问情况。 他将恩科之事解释一遍后,问道:「大哥和小弟都在京西书院读书,也不知成效如何,很该趁着这次机会下场一试。」 六月想起前几日召见母亲和嫂子进来聊过此事,便笑道:「大哥那里倒是很知道用功,但无奈脑子不在那上头,最多七成把握。倒是小弟,听我母亲说不仅知道用功,最关键有灵气,估计能有九成。大哥这里,拼劲考上秀才也就是到了顶尖。小弟那里,还能略有指望。也是书院先生好,若还在我们大兴那小地方,别说秀才举人之类,连童生试都过不去。」 每年秀才考试参加人众多,能过得寥寥无几,六月还是很知道自家水平。若不是当年皇上给推荐好书院读书,打下好底子,哪里能有翻身转变身份机会。 这里二人便不提这个,只叫来孩子,逗着玩儿。如今哥哥妹妹已有一岁又两个月,正是好玩之时。 妹妹已经走路稳稳当当,只过门槛之类需要人扶一扶。不过哥哥却只能摇摇摆摆如鸭子,且走不了几步。 说话也是,妹妹总能跟着大人说最后那两个字。比如问她,「饱饱没?」她明明饭还未吃,便点头,「包报!」若是问她臭臭不,便一边拱着鼻子闻,一边点头,「臭臭」。这孩子只会说降调,也不知道何时能说准了。 到了哥哥这里,只会点头摇头,但他好处便是,不似妹妹那边随意回答。饱了才点头,若是饿着,问他「饱饱没」,绝对是摇头。 六月感叹,这哥哥别看不说话,好像慢吞吞模样,其实是个心里精啊。 尤其现在,看妹妹走得稳稳当当给大人炫耀,这哥哥竟然偷偷将腿一伸,若不是身边服侍之人眼疾手快,妹妹当真要被绊趴下。 妹妹当即撇嘴,「坏,哥哥。」 哥哥将头撇到一边,没看见一般,毫不心虚。 六月将妹妹抱起来哄着,「灿灿乖,哥哥是和你闹着玩,不要哭哦。团团过来,给妹妹道歉。」 一岁多小屁孩哪里懂道歉,但团团竟然还点头,顺手摸摸妹妹的小手,两个小不点就这样简单和好了。 妹妹爱炫耀,哥哥小坏包,这是六月给两个小家伙的定义。 「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他们还多少懂点,教育起来当真是心累,也不知道他们长大后成什么样。」六月和赵熙念叨。 赵熙很是不屑一顾,「孩子还用教?我小时候就没人教导,不也挺好。」 六月心道,你小时候没人教导,难道是神活到现在?就因为没人好好教,现在才轮到她来教,又当媳妇又当娘的,比教导小孩子更心累。 尤其是这位皇上动不动就不想上朝,动不动就想治了谁家的罪,弄得她还要天天哄。若是当初有人教导,何至于让她来受这罪哦。 不过,男人总是要面子的,六月违心道:「那是因为皇上您真龙天子,天资聪颖,靠自己也能成为一代伟大帝王,岂是一般人可比。咱们孩子远远比不上您,还要咱们好好教导才是。」 赵熙听自家女人这一番吹捧,心里那叫舒坦,就算这小女人语气略略夸张了点,但也是真心话那。好吧,女人太崇拜自己了,也多少有些压力哎。 v第六十七章[09.03] 这二人就围绕儿女教育讲了一番,最后自然是皇上败下阵来。反正他只要负责宠孩子就好,其他都交给皇后来做。 对于宠孩子,这人简直到了极致,严格来说,那不叫宠孩子,而是溺爱。 比如,灿灿最喜欢搞破坏,不是弄坏了宫女的头饰,就是打碎了宫里摆件,而且还属于故意干坏事那种,很有无赖公主派头。 六月对此很是严厉,虽然不打不骂,但还是会好好讲道理,至少让她不要那样夸张。可到了皇上这里,他的原则只有一个,孩子愿破坏就破坏呗,大不了再买。 吓得六月从此不让他插手教导,不然以后还不定成为怎么京城小霸王,比他们爹爹当年更胜一筹可怎生是好。 这里打打闹闹小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进了腊月。 「想想以前,在宫里每一天都过得很慢很慢,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想出宫。可如今,就算呆在东宫一整天,都不觉得憋屈。看着孩子们一天天进步,我感觉日子过得可真是快。」 夜里静下来,六月便和赵熙聊一聊孩子们当天发生的趣事,顺便感慨一句。 赵熙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六月,「只因为孩子,日子才好过?」那眼神,是个人都能看懂。 六月赶紧摇头,「那怎么可能,我觉得幸福全是因为夫君你啊。要没有你,哪里来的孩子,要没有你,哪里有我们娘几个好日子,要没有你,人生哪里能如此多姿多彩……」 其实六月本不是会说甜言蜜语之人,自从成婚便渐渐锻炼。如今为了哄孩子夸孩子,给孩子自信心,她嘴里好话可以说个一个时辰不带停的。 赵熙觉得,朝堂上那帮子老臣再吹捧他,都是假的,都是有目的的。惟有他家媳妇,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 他还稍稍有那么点脸红,「媳妇,没想到在你眼里我这么好。嗯,今晚奖励你在上面好了。」 六月抄起枕头就揍他一顿,「好像我多愿意在上面,你都不知道有多累。」在上面虽然别有一番风味,但那粗壮宝贝进入太深,若是常玩,她可承受不住。 赵熙将她软软身子抱在怀里,「罢罢罢,换我来劳累,你趴在那床上变好。这可姿势,可比躺着更加舒服一些吧。」 这哪里是征求意见,直接将怀中小美人儿调了一个个儿,就开始冲锋陷阵起来。 因两人如今老夫老妻架势,并不是夜夜贪欢,但只要做起来则没完没了,直把六月累瘫过去。 等第二日醒来,六月恨恨道:「你倒是拍拍屁股完事儿,我可还要看孩子,跟着他们跑跑闹闹,简直累死。」 赵熙很是体贴,「今日朝堂估计也无大事,让内阁处理便是,我早早归来陪孩子们,你多歇息便是。」 鉴于此人带着疯闹劣迹,六月可不敢麻烦他,只坚持撑着身子起来陪孩子玩耍。 好在两个孩子大了些不说,还有那么多奶娘宫女小太监帮衬,她其实并不多累,只是喜欢向皇上撒娇而已。 进了腊月,外地官员若是满任多数会上京述职,这也是惯例。 没承想,今年皇上还要忙着接待一些从未相见之人。 如今北疆已经纳入大盛朝版图,虽然并未接管多少地盘,但至少名义上已经是属国。且皇上和众人商议,在那里设了一个县进行专管,如今管理还算不错,已经逐步走上正轨。 可能看到大盛朝新皇手腕铁血,当真是震慑了其他边境。西疆和南越本来还有点其他想法,想趁机联合北疆分一点肉羹吃。可看北疆都被打趴下,哪里还敢再有动作。 今年年底,这两处竟然打着祝贺新皇登基之名,派遣使团前来京城。 礼部尚书今年可真够忙碌,好不容易忙完科举,又要忙着接待这些使团。尤其是闲置了多年的四夷馆,如今突然忙碌起来,还真是不太适应。 看着使团呈上来的礼物,赵熙忍不住感叹,「这点子礼物也值得千里迢迢送来,当我们是叫花子不成?」 礼部尚书便将史上例子一一讲解,说白了就是,那些都是边远小地,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人能来就不错。再者,为了显示大盛朝兴盛,还要回馈至少十倍礼物。 听礼部尚书嘴皮子那么溜,赵熙便很是不耐烦,直接打断道:「你的意思是,他们送来一匹布,我们还要还回去十匹丝?那还要他们来作何,这样亏本买卖为何要做。礼物我们也不收了,让他们带回去就好。」 众官员深知皇上是一过日子之人,也不甚奇怪。可是,这哪里是大朝风范,何必跟那些小国计较。 和这些老臣扯皮的事情,赵熙懒得做,只下了命令,接待可以,想要赏他们礼物,绝不。他可不想做那等冤大头。 等赵熙回到后宫,将西疆和南越来朝之事当笑话一说,尤其是拿出礼物单子给六月看,「这么点破烂,也好意思出门。」 六月听皇上讲得绘声绘色,笑个不停,「我可听说,如今南越和海外有贸易,就咱们稀罕的一人高珊瑚树,还有那大颗珍珠宝石之类,在他们哪里并不稀罕。看看这单子,有倒是有,只不像是上品,来糊弄咱们呢。还有这西疆,虽然不如南越好,但好歹也有好些产出。听说哪里果蔬丰富,若是能拿来种子,咱们也可以试着种多好。」 赵熙便笑,「呀,如今你可当真是饱读之士,竟然连这些都知道。」 六月白眼,「生了孩子,不得丰富自身知识,不然如何教导孩子。哪天他们都懂了,我还如往日无知,不知进步,定被他们瞧不起。」 好吧,别人生了孩子会傻三年,她倒好,竟成了完善自我好机会。 v第六十八章[09.03] 「还有那东夷,更是可恶,连动静都没有。每隔十年都来咱们捣乱,动静不大,但一个蚊蝇总是嗡嗡嗡在耳边聒噪,也够难受。何况,我还想看看他们皇室到底多能折腾那种床上玩意呢。看哪天不把他们制服了,我这皇帝也白当了。」赵熙发狠。 六月无语,还是劝道:「饭要一口一口吃,慢慢来吧。先将这两处打发了,也不为难,好言好语送走便是。也不知他们来的都是何人,不知有没有女眷。」 等到接待使团那日,赵熙当场黑脸,他怕媳妇知道后能打死他。 此次朝会,因涉及西疆、南越使团来朝,便格外隆重。 西疆是大王子带领团队前来,二十人使团一上朝,让人眼前一亮。 无他,使团美人众多而已,足有十二个。且个个都是身着红色纱衣,面戴红色面纱,隐隐约约中透着玲珑有致身段,唯有这种朦胧更加勾人。 尤其是那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眼睛一流转,便惹得好些年轻还不够稳重的官员忍不住喉结跟着一动。 这些美人大胆异常,跪拜之后便翩翩起舞,举手投足全是诱惑,比那刚刚进贡上来的蜜瓜还要想让人尝上一口。 大盛朝一向民风还算开放,并没有那种见不得女人抛头露面的规矩,只是也很少有这种热辣女子。她们一媚眼一勾手,倒让好多男人先脸红。 赵熙脸都绿了,那些女人勾引他臣子,他倒无所谓了。若是郎有情妾有意,俩人结成一对就是了。只是,这些女人干嘛要冲着他翻白眼,也不怕眼睛抽筋。 若是让她们知道如此风情无限的媚眼被理解成翻白眼,会不会当真气死过去。 等这些人一曲舞毕,场面才算冷静下来。众臣也重新清醒,忍不住老脸一红,静静等着皇上发号施令。 谁知,等了半天,皇上也不出声,忠臣便偷偷抬眼看那高高皇位之上,咦,皇上脸色怎如此之差。难不成他们和美人送了一眼秋波被皇上发现,天,这些可是皇上的女人,他们岂不是做了大逆不道之举。 这些人不怪自己定力不足,只怪女人祸水,心里害怕至极。皇上,可千万不要因此怪罪他们才好。 皇上憋气半天,才开口:「大王子实在是隆重,竟然献出如此精彩歌舞。只可惜朕不懂音律,还是带她们回去为好。」 大王子脸色瞬间便秘,谁让您欣赏歌舞了,我们是让你欣赏这些美人,收下这些美人,难不成你眼瞎了没发现这些美人妖娆多姿倾国倾城? 有那知道内情的,只为自家皇上可惜。家有悍妻,皇上也是可怜,连个女人都捞不着。可是,皇上您不要,可以赏给臣子啊,我们家里三妻四妾还挺和睦的。 虽然大王子觉得出师不利,竟然没将绝色美人留下有些可惜。不过他来之前好好打听过皇上性情和事迹,也知帝后情深,不是一般人能动摇,便不再多提。 也罢,美人自己留下,或是送给哪位有兴趣的大臣便是,也并没有吃亏。别惹恼了皇后,最终一事无成才最惨。 他如今只是王子,他父王有几十个王妃,有几十个儿子,他过得并不容易。以后,若是能讨得崇德帝支持,比什么都强。 看大王子还算识趣,赵熙也就不多为难。他本来还想着若此人执意给他美人,他便找找此人麻烦来着。 如今虽然年景还算好,百姓也逐渐过上正常日子,终究底子太薄,经不起折腾。赵熙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不和西疆发生冲突为好。 随后而来的,便是南越使团。南越国土极其小,不过大盛朝一个郡那样大小。但因邻着沿海,和南洋海外贸易颇多,百姓日子很是过得。 尤其南边有个好处,虽山多地少,但百姓喜爱经商,就算遇上灾年,日子依旧不错,国家还算富庶。 因南越地理位置优越,又不是无事生非国家,是以和其他国家关系还算和睦。 只是也不知他们新任国王如何想的,竟然想趁着大盛朝和北疆冲突捞一点好处。如今看好处没捞着,还被大盛朝知悉动向,那国王是深恨自己脑子抽风。 众人想着,西疆刚刚美人众多,才有奉上美女想法。南越那边,也不能说没有美人,但因终年太阳炙热,皮肤都偏黑,并不符合大盛朝百姓审美。 朝臣们便想着,南越国估计是将珊瑚、珍珠等特产奉上,也就没有多少期待。能站在这里的,哪里有穷人,谁还稀罕看这点玩意。 一阵优雅笛声响过,勾起众人兴趣,忍不住回头一瞧。这不瞧还好,一瞧差点就眼珠子落地。 一粗壮大汉肩膀上托着一个碧玉翡翠盘,盘上坐着一白衣女子。这女子双目微闭,嘴角微翘,如那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神圣慈悲。 等走到跪拜之处,那大汉将翡翠盘置于头顶,双膝下跪,朗声道:「南越圣女拜见陛下」。 只见那女子双眸一张,眼眸一转,只这一个动作,便让众人惊叹。 这哪里是圣女,简直就是祸国妲己,哪个男人能拒绝如此美色和风流。南越女子偏黑,可此圣女却肌肤白壁无暇,与翡翠色映衬得宜,当真是赏心悦目。 尤其那一对带有魔性般双眸,当真是让人无法忽视。 此女子从玉盘上轻轻一跃,将白衣裙摆一摇,竟露出一双洁白玉腿。 这也太过大胆。刚刚西疆美人虽然纱衣略透,好歹也是一层遮掩。可这圣女只要一动,便免不了露出玉腿,害得一帮子大男人赶紧低头,却忍不住偷偷瞄上两眼。 「小女子乃南越圣女,也是公主,不知陛下是否喜欢?」此女子微微下拜,一举一动如同天仙飞女一般美妙。 v第六十九章[09.03] 也不知这喜欢,是说对着身份喜欢,还是对她本人喜欢。 赵熙将凤眼一眯,此女子当真会勾搭男人,众目睽睽之下便调戏于他。 赵熙并不直接搭话,只示意礼部尚书开口。他一堂堂皇帝,作甚要应对这样女子。他又不是小白脸,难不成认人调戏? 圣女一看赵熙脸色,心里便是一紧。她从未见过哪个男人能拒绝于她,这当真是第一个。不过,这倒是更让她喜欢。 往日多是那群男人围着她转,求着她一解衣衫,为了得她一顾,恨不能跪下来舔她脚趾,更有无数男人为了争风吃醋甚至决斗而死。 可这个大盛朝皇上竟然对她不屑一顾,真是不可理喻。圣女想着,也许是好面子而已,说不得私底下就和别的男人一样。皇上嘛,总要有些与众不同。 她也一路听过无数帝后情深传说,更有无数人歌颂明皇后。但那又如何,她从未听过有男人会一生一世只陪伴一人。变心,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有她在,帝后情话可以终结了。她在那南越地方已经呆的无趣,能来大盛朝风光一把也是不错。 其实,她只是对几夕露水姻缘感兴趣,并不期待安于后宫,也并不觉得成为皇后就多么幸福。 若是让她每天只伺候一个男人,还不如让她去死。她最喜欢的,就是有无数男人抢着来伺候她。 因三番两次有美人出现,赵熙便很是不痛快。本来就觉得接见使团很是浪费时间,耽误他和媳妇相聚。如今又出现把自己当礼物献上的女人,他便恨不得将礼部尚书给换人。 这都干的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谈一谈合作上的事情,为何非要牵扯进来这些。不仅是顾忌媳妇感受,更是他不喜欢将女人当做玩物。如今被媳妇教育的,这方面觉悟倒很是高。 等他回到后宫,便小心翼翼刺探媳妇面部表情。也不知道媳妇是否知道前朝之事,更不知道媳妇对他表现是否满意。 「管好你的人,别让他们多嘴将今日之事告诉皇后,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赵熙恶狠狠威胁小唐。这家伙如今被媳妇收买,卖他卖的比什么都快。 小唐:……有本事你吓唬皇后去啊,干嘛逮着我这小兔子欺负!再说了,要不是你夫纲不振,咱们能做这等事?还不是你嘱咐的,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皇后的话一定要听。 「皇上,您放心,奴才心里有数。」小唐恭敬回答。 余下太监将头低得更低上几分,唐大公公,您确定真没让皇后知道此事? 等赵熙进了内室,见六月正在和灿灿、团团二人玩追赶游戏。两个小人儿走得还算稳当了,便很喜欢被大人追着跑。 有时候还会故意做错事,然后等大人发现,便笑着跑开,等母后追上玩打屁股游戏。 本来团团觉得这游戏有些幼稚,但看妹妹很会霸占母后,便不得不也跟着幼稚。谁让他也很喜欢母后的香喷喷怀抱来的。 「哇,父父抱~」灿灿见到父皇,扑过来就是大大一吻,糊一脸口水。 赵熙抱着小胖子妹妹转了几个圈圈,怕她晕了才不得不停下。这小家伙,要由着她的性子,恨不得转上半天不天。 团团端端正正走过来,瞅了一眼父皇,不吭声。 赵熙好无奈,心道儿子你既然不想搭理我,干嘛还要还要走过来,直接无视我不就得了。你这样,父皇我更没有面子的好吧。 六月看皇上那郁闷脸色,便忍不住想笑。儿子也是,其实内心明明也很渴望让父皇抱抱,还就是不说,让你猜你猜。也不知这傲娇小性子随了谁,真是让她头疼。 不得已,她只得将儿子抱到皇上怀里,让他感受一下父爱。她这个当娘的,碰上这样两个孩子,也是很锻炼聪明才智。 好吧,看儿子那明明想笑却忍着的小脸,也值得了。 等两个孩子玩累了去睡觉,赵熙才贼兮兮问,「媳妇,你听说今天使团来的事情了吧?」 六月面无表情,「听说了啊,不是挺正常的事?」 媳妇这么好说话,赵熙都觉得自己多心了。也是,媳妇忙着陪孩子,当然懒得理会这些事情。 看皇上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六月忍不住逗他,「怎地,那些美女还没看够,还要拉近后宫多看两眼?」 赵熙差点就膝盖一软,媳妇这人竟然会这一招了,吓死他了。「不能,我明天就把她们给嫁出去。赐婚,直接赐婚,看谁敢拒绝。」 「哦,西疆那些女子还好说,可南越圣女地位可不低,你赐婚不好吧~」六月拉长了声调道。 赵熙能说啥,「好,必须好。这不,老八没媳妇,嫁给王爷,她不亏吧。」 赵熙做赐婚这类事情做得很是爽利。 第二日朝堂之上,他便为一众人赐婚。比如,七皇子和许五小姐,之前虽然已经在开始议亲,但并未正式对外公开。借着此机会,赵熙正式赐婚,也算是给了二人体面。 这二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圣上赐婚乃是特大喜事。可其他人的配对就不是如此美妙。 v第七十章[09.03] 众人眼里,八王爷配南越圣女还算不错。虽然南越是小国,但胜在富庶,最关键,圣女这等美色,大盛朝也不多见。就八王爷那长歪了的样子,据说还培育后代无望之人,能有一美貌多金公主嫁进来,算是占了便宜。 众臣心中还道,皇上可真是厚道之人,当年那位皇后和八王爷可没少为难皇上。可皇上不仅给了爵位,还赏赐了美好姻缘,当真是宽宏大量。 不过,皇上还把西疆一位美女给了林相做小妾,这就让众人费解了。把异域美女赏赐给臣子,那位臣子可不要太过得宜。若是皇上看中,怎么可能给那臣子和他国勾通的机会。 林相混迹官场多年,哪里不知道这是皇帝在逼他退位。若他再不识相,就不是这种暗示了,说不得就有什么其他强硬法子逼他了。 只是,当时众人有多为八王爷庆幸,过了没几天就有多打脸。 过年本是喜庆之时,八王爷却在朝堂上恨不得哭啼啼向皇上诉苦。 「皇上,皇兄,那女人哪里是圣女,当真是妖妇。她这还未嫁进来,便和他们使团一位使臣、一位武将有染。这还是被臣弟发现的,那没发现的奸夫还不定有多少。」 众人都被八王爷此话震惊了。对,那女人如此美貌,有众多男人追求很是正常。可是,竟然敢给王爷戴绿帽子,且还是在大盛朝地盘上,当真是胆大到不要命。 赵熙也被惊道:「小八,可是你搞错了,冤枉那圣女。那圣女当初可是为了联姻而来,怎敢是不洁之身?朕当时想着你如今日子不好过,才把这样好的女人赐婚于你,你可不要意气用事,随意冤枉好人。」 八王爷哭得鼻涕都快出来了,便将捉奸细节一一道来。 原来,他毕竟也是少年,便心生爱慕,想趁着冬日正午去看一看那传说中的美人。因他促狭,便想偷偷溜进去。 谁知道到了南越使团所居之处,把守竟然很是松懈,尤其是正殿外,更是无人站岗。这为八王爷给圣女一个惊喜制造了条件。 谁知道,他悄悄溜进正殿,尚未进内室便听见里边有销魂叫声。他也是过来人,小小年纪被晋阳王撺掇着,和好些女人搞在一起。要不是当年玩闹太过,哪里就会亏了身子,到现在都很难将宝贝举起来。 他就纳闷,怎么竟然有婢女大胆到在圣女屋子里行此龌龊之事。于是,八王爷便带着贴身随从悄悄进去一看,想要将那恶心之人给逮住。 谁料到,竟然是一美人和两男战在一起。前后夹击,肉贴肉成了馍夹肉之势。 八王爷自然很是会玩,可他也知道此姿势很难达到,至少女人身子要极其柔软,男人那宝贝最够尺寸才可。 他见那三人动作很是欢畅,自己都跟着要挺立起来。还想着,这婢女定是圣女陪嫁,以后让她也伺候自己就是。反正就是个侍妾,就算不洁也不是大事。他自己也不是多洁不是。 可正想着,便听一男人叫道:「宝贝儿你不亏是我族圣女,解救多少男人于水火之中,你若嫁给那个废物,让我等可如何活下去。」 另一个高大强壮男子,正是那日托着玉盘之人口中更是污言秽语,将八王爷贬低得一无是处。 那圣女还娇笑道:「这有何难,等本宫在这里站稳脚跟,你们总也免不了一年来一次,到时候再酣畅淋漓便是。你们哪里吃亏,身下女人还能少了去。倒是本宫,可要好好寻摸几个强壮之人。若没有男人那水儿供养,本宫可要很快老去。」 圣女倒不是说笑,她向来将男欢女爱当做滋养补品,靠此养颜美容。 这几人如此明晃晃嘲弄八王爷,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哪里就能忍受,便吼了一嗓子,将侍卫们招来将这三人拿住。 好吧,众臣听到这里,哪里还能怀疑八王爷说谎,心里那叫一个气愤。这南越简直不将他们大盛朝放在眼里,竟然让这样一个女人来和亲。 有那细心的往深处一想,心里直冒冷汗。这圣女当初可是想要嫁给皇上,给皇上戴绿帽子还是小事。若是肚子里带着别的男人的孩子,混淆皇室血脉那才可怕。就拿女人那样貌身段,真进了宫,说不定将皇后娘娘挤下,甚至所生孩子将来能得了皇位。 天,这南越太过居心叵测,很该付出代价。 因此事八王爷并未相瞒,从臣子到百姓,都知悉此事,很是愤慨,要求攻打南越。 后来,还是赵熙将此事压下,只要求南越将三个城池拱手相让便可。 百姓们很想不答应,这也太过便宜南越。可皇上乃仁慈圣上,不舍得再将百姓陷于战火之中,只好就此作罢。 六月听着柳叶说外面的各种传言,忍不住便笑,大盛朝哪里就吃亏,这三个城池乃是和海外贸易最便利之地,也是最富庶之城。大盛朝有了这几个地方,将来发展前景不可限量。 等见了皇上,六月便笑,「臣子和百姓也都好哄,竟然不想想八王爷为何将被戴了绿帽子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正常男人,不是应该私下处理掉吗?」 赵熙也笑:「这种香艳故事一出来,谁还管这等小事。我们又没有冤枉那圣女,她也当真大胆,早就不是处子之身,却敢来哄骗我,当我是傻子呢。咱们不趁机发难得到好处,更待何时。至于老八,当年他母亲做下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我没杀她儿子都算好的。如今让他做点牺牲,以后就可以让他过正常人日子了。」 六月汗,老八身子都垮了,名声也不好,怎么过正常人日子。不过,皇上如此说了,那就当真不会再计较,定会让他体面些就是。 不过,「哦,怪不得那样美色你都不动心,原来是因着那圣女不是处子。若是,难不成就纳进后宫?」六月杏眼儿一撇,撇得赵熙心肝都颤了。 他赶紧甜言蜜语,「那怎么可能,今生有你,再无其他女人立足之处。」 六月将他发梢绕在手间,轻轻叹息,「如今,我信你这句话。只不过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等我容颜老去,等你我相熟到毫无新意,也还请你记住这话。」 赵熙将她抱在怀里,「等你老去,我也老去,等毫无新意,还有更深的情意。」 男人的话是否可信,只能留在时间去证明。 v番外篇[09.03] 【番外:包子的不满】 对于赵熙来说,朝政大权再美,也没有和媳妇吃饭、睡觉、四处玩乐美。尤其是第二条,简直胜过人间一切美食。 这日,他又要撂挑子,对着六月抱怨,「养儿子有什么用,简直要累死老子了。你不知道,那帮子臣子天天仁义道德,我早上要是晚去上朝一刻钟,都能被念叨死。」 六月气得踹了他一脚,「够了啊,你不过被念叨一会,我可差点要背那祸国妖姬的美名了。」 都一把年纪了,在床上就不能收敛收敛。打着研究天地人伦、和谐美好的名头,折腾些不要脸花样。 赵熙握着六月白生生脚丫笑道:「怎么会,天下谁不夸你是闲后,爱护子民,劝朕上进。要不是你劝着,他们脑袋早不知道搬了多回家了,哪个对你不是真心夸。」 六月顺脚又踢了一下,「懒得理你,要是再不去上朝,本宫可轻饶不了你。老夫老妻了,摸哪里呢?」 赵熙哪里是一说便动手的人,自然是该摸哪里就摸哪里。这都晚上了,还不让摸媳妇了?哪家也没有这个规矩。 等闹腾到半夜,赵熙突然和六月商量,「皇后娘娘,你有没有觉得寂寞,有没有觉得深宫无聊?有没有觉得太子殿下很需要历练?」 呵呵,别当本宫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没有,快睡!」六月累得腰疼,懒得理他。 第二日,赵熙全当媳妇已经同意他的决定,当朝宣布要闭关修炼数月,由太子监国。 忠臣一阵牙疼,皇上您又没学道,闭什么关,修什么炼,别当我们不知道您又要微服私访,观光游玩。 也罢,谁让人家是皇上,好在太子不错,兢兢业业,比皇上还靠谱点。 太子心里流泪,父皇,我不过十五六啊,还不想天天累得长不了个子,您以为监国这事好干呢。 还有,为何总是留下我一个,十二那年我就监国过,都没能去看大好河山,为何这次又是留守的命。 太子想起当年,父皇跟他说,谁谁七岁作诗,谁谁八岁拜相,谁谁九岁帮助打天下。 太子表示不想听,他不是天才儿童,他也想出去见识。 等赵熙回到后宫,对媳妇孩子将这一安排一宣布,六月懵了,不过心内还是有点小期待,出去玩可比在宫里自由。 灿灿公主十分开怀,她又可以出去作天作地了。 二皇子暖暖如今十三,虽然嫌弃自己小名女里女气,和他爱好打架的名头很不相符。但谁让是母后愿意的,他也忍。如今,能跟着出去和毛贼、恶霸之类的干架,他觉得自己要高兴上天。 三皇子阳阳不过十岁,但已经很是懂事,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掉书袋子。如今可以出去游历,和众多文人名士学习,也很是兴奋。 唯有太子团团,垂头丧气,如被人打了一闷棍。「母后,您告诉我,我是不是亲生的?为何每次都是我来留守。」 六月还没忍心说啥,灿灿就笑道:「嘻嘻,土包子,都没出过京城哦。不过,你要不是亲生的,能让你监国。这么大好事,别人抢都抢不来。」 团团,「你来抢啊,我替你出去。」他就是土包子,弟弟妹妹都出去长见识,就他不行。 赵熙想了想,也是啊,大儿子一向沉稳,倒是让他忘了其实也不过才十五六岁。 「团团来,这次回来,父皇给你一年时间单独出去游历可好?」 团团眼睛蹦出惊喜,「父皇当真?」 父子二人一拍掌,这事就定了。 赵熙让六月带着灿灿先走,他和儿子们再交代点事。 赵熙经常单独教导儿子,这事很是正常。六月夫妻的原则是,公主可劲儿宠,宠上天也不怕。但皇子就要偶尔严厉,不然祸害范围就大了去。 赵熙压低声音对太子道:「你可知为何单独留你在家?你妹妹年纪不小了,该出嫁了。父皇留意了几家人呢,趁我不在,你多让人带他们进宫,好好考察一下他们人品。还有小唐手下有一帮子人,你也可以接手了,撒他们出去悄悄打听也好。」 团团一听就急了,「咱们家又不缺吃的不缺穿的,干嘛要让妹妹嫁出去?我们养她一辈子。」 暖暖和阳阳也跟着点头,「养姐姐一辈子,那些男人都配不上姐姐。」姐姐天下第一美,不多,第二美,第一是母后。总之,不能便宜了别人。 赵熙:你们不是天天打架,这会这么好干啥。 灿灿因为是唯一的公主,欺负哥哥和弟弟是常事。虽然都是欺负完就和好,但好到不让姐姐妹妹出嫁也不行吧。 赵熙耐着性子解释,「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谁家姑娘不出嫁呢,你们以后不也找媳妇。」 几个孩子想了想,达成一致,「我们给姐姐找个倒插门吧。」 赵熙差点气死。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交涉通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暖暖坚决也要留下来,帮着哥哥掌掌眼,坚决不能让坏人混进来。 阳阳也要这么干,他觉得大哥还算靠谱,二哥那个武力分子脑子不行,还得他上阵。 团团一看这架势,妹妹当真就嫁不出去了,等父皇刚走,便对阳阳说:「你得跟着父皇母后,万一出去有不要脸的大姑娘小媳妇看上父皇,你得为母后挡着点知道不?你姐姐脑子不好使,她说不准还能成了帮凶,唯有你跟着,哥哥才放心啊。要是父皇带回个小妾,咱们就日子不好过了。」 阳阳郑重点头,「好,我出马,哥哥们放心。」 刚走出屋子的赵熙,耳朵还不聋呢,差点一头栽倒。还好小唐眼疾手快将他扶起来。 小唐心道:孩子们,你们太天真了,你们该防着帅小伙美大叔靠近皇后才是啊。上次出门,皇后经常一副颤巍巍小百花模样,很多人以为皇上是恶霸,很是想打抱不平啊。 赵熙骂道:「一群吃里扒外的兔崽子,儿女都是债啊。」回去就和媳妇告状。 六月笑倒在榻上,「孩子们这是夸你年轻呢,你要是五六十老头子,孩子们不就放心啦。」 赵熙恨得咬牙切齿,「上次哪个土地主说你是被朕抢走的,还要帮你一把的。这次出门老实点,别动不动就扮演被迫为妾的戏码,惹来一帮子事端。」 六月白眼,「什么土财主,明明是很有学问的公子来着。」 赵熙能饶了她才怪,「竟然还记着呢,朕非得让你下不了床,看你怎么出去惹是生非。」 六月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因为腰酸腿疼,出行日子不得不延后五日,简直丢脸到家。 只团团和暖暖万万没想到,他们在家里千防万防,想着能将灿灿留到二十再说。可灿灿竟然也是一把好手,这次出门能哄得几个大小伙子为了她茶饭不思啊。 不愧是祸国妖姬的女儿,天生也是惹事的命。 【全书完】 注1:相关书籍推荐: 01、《宫女飞高枝》上 作者:安夏 02、《宫女飞高枝》下 作者:安夏 注2:本作品由豆豆小说提供,感谢您的阅读。希望一如既往支持豆豆,有您的支持,我们将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