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铠武外传~假面骑士斩月~》 角色介绍 网译版 转自 https://.bilibili/read/readlist/rl348977 翻译:彼岸lesis 【镇宫家】 镇宫 影正(しずみや かげまさ) 原型装甲骑士龙玄 支配托尔齐亚共和国的贵族,镇宫家次男。刚年满二十岁的镇宫家继承人。接受了来自父亲·键臣的指令而开始了秘密行动。憎恨与自己敬爱的兄长雅仁的事故相关的男人吴岛贵虎。 镇宫 键臣(しずみや かぎおみ) 担任企图将因方舟计划的失败所导致吴岛家的支配减弱的巨型企业——世界树企业转生为全新组织并支配的镇宫家当家,站在托尔齐亚共和国顶点的男人。尽管不会自己前往战场,但若有人不合己意,纵使是自己的儿子影正也会挥下手杖。 镇宫 雅仁(しずみや まさひと) 镇宫家的长男,与挚友·吴岛贵虎一同推进方舟计划。位高责重思想之源。为击溃在托尔齐亚共和国出现的怪物·inves而启动了标量系统,而将自身与其一同置入火海。 雪丛·彼列·古兰斯坦因(ゆきむら·ベリアル·グランスタイン) 原型装甲骑士bravo 键臣用金钱雇佣的佣兵。有着充满自信的低沉声音和女性一般的语气,身穿军服的成年男性。接受过特别的训练,身怀专业的战术。 【吴岛家】 吴岛贵虎(くれしま たかとら) 装甲骑士斩月 原世界树演技部门的主人,方舟计划的负责人。身为最初的装甲骑士,有着丰富的对inves的实战经验,拥有优秀的战斗能力。代替身在海外的双亲养育着自己的弟弟光实。现为复兴泽芽市与阻止滥用世界树的技术而在世界各地持续行动着。 吴岛光实(くれしま みつざね) 贵虎的弟弟,街舞队铠武所属。他同时作为装甲骑士龙玄在暗中行动。最终被葛叶纮汰等人拯救了内心,宣誓要守护世界。 吴岛天树(くれしま あまぎ) 贵虎·光实兄弟的父亲,世界树的权威者。在提倡位高责重思想的同时却拥有着阴暗一面。已经死亡。 【『orange·ride』队】 西蒙(サイモン) 原型装甲骑士铠武 领队,同时是托尔齐亚共和国地下都市实际意义上的“支配者”。年龄比起少年更接近青年,在混乱的地下都市的孩子们聚集起来保护,精神高尚之人。和平主义者,性格开朗。满不在乎大家所言接受了一切战斗。但是一旦进入了战斗,他的战斗力不可小视,几乎能独自解决所有纷争。 艾姆(アイム) 技艺高超,性格也很温柔,是队伍的第二人。深受西蒙的信赖,同时也将西蒙视作兄长般仰慕着。为伙伴着想,也很重义气。 派蒙 / 古辛(パイモン / グシオン) 受西蒙与艾姆信任的伙伴。虽然现在常干杂活,但他们也期望着终有一天能带头作战。 【『baroque·red』队】 格剌希亚(グラシャ) 原型装甲骑士baron 领队,性格好战。尽管还只是个年幼的少年,他也日复一日战斗着。他以最强大的势力为荣,因压倒性的武力与充满威压的言行而为人所惧。 贝利托 / 欧瑟(ベリト / オセ) 制霸队伍强处之一情报战,善于谍报活动的成员。 【『green·dolls』队】 佛拉斯(フォラス) 原型装甲骑士gridon 领队,非常聪明,善于头脑战。常使用类似偷袭等战术战斗。时常在身边配置数位女性,也常说些戏弄他人的话语。 【泽芽市的住民】 葛叶纮汰(かずらば こうた) 为守护人们变身为装甲骑士铠武,不断战斗着的善良男人。原为铠武队的副队长。在成为了超越人类的存在『起始之男』后离开了地球。 【世界树企业】 战极凌马(せんごく ちょうま) 在世界树的研究所中发明了战极驱动器等物品的天才研究者。已经死亡。 第1章【影正之章】 1 无比无趣,失去了光的世界。仍是小孩的我的眼中,只有这蚊帐外,被火海包围的托尔齐亚共和国。 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我仅有一个的希望。 呐。……雅仁哥哥。 那天过后的我,生活于空虚之中。我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 过去哥哥曾经说过。 『守护某个人的义务』 只要有这个在,我就有着活下去的意义。而在这个要守护的人一个都没有的世界,我真的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2 这里是不怎么为人所知的边境上的国家。 而我要出席父亲的熟人在这里举办的宴会。 四周为森林所包围,美丽的湖泊反映着太阳的光而闪闪发光。不远处,一个大大的屋檐映入眼中,似乎那就是宴会的会场。 那宽大的屋顶就仿佛王族的城堡一般。贵族们为什么全都喜欢这种华侨的东西呢。我不由得感到厌烦。 被招待到贵宾室后,就当我以为终于能够一个人待着时,人们又一个个走了进来。看来连给我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呢。 在来到这里以前,我就将今天出席者的名单全部记了下来。这个名单上可并不只写着名字,连同年龄、家族成员、兴趣与同镇宫家之间的关系,甚至连一些黑色传言都包括在内的情报全都记载在上。在将这个名单的每个角落都完全记下并能面色不改流畅答出以前,我不知被父亲用那根手杖抽打了多少次。拜其所赐,现在我的衣服下布满淤青,哪怕只是轻微活动身体都会让我感到无比难受。 夜幕降临,宴会开幕。 真是令人厌烦。我不论到什么地方,都得带着虚假的笑容与谎言。只因为我是镇宫的继承人,就有许多打扮得十分华丽的男女老少们将我团团围住。一和什么人结束了对话,马上又会有下一个人上来搭话,看来在按顺序等待着呢。 仿佛就像所有人都串通好了一样,他们每个人都在说着同样的事情。从父亲试图创建的全新的组织,到世界情势、个人思想、我的婚姻。粗略概括一下这些贵族们也就是在轮流说着这些事情而已。真希望他们也能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啊。脸上贴着的这张笑脸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得赶紧找个理由离开宴会才行。 我叫来服务员,拿了杯红酒。 我前些日子也年满了二十岁,终于是能够饮酒了。我手持小小的红酒杯。普通来讲人们会用一只手拿着它,同时与他人对话,但我则是将它一口气喝干。我将空酒杯还给了看上去有些惊讶的服务员。 「我有点醉了,到外面去吹吹风。」 尽管感到有些害羞,但我只要这么说,就不会有人来阻止我。我自然走在了外出的路上。途中也有人提说想照顾我或是想陪我这样的麻烦事情,不过也被我婉拒掉了。 这时候,宴会压轴的人也出现了。他们对我的兴趣也逐渐褪去了。 说是压轴,基本上就是让父亲站在舞台上,再像往常一般长长诉说着世界树企业的失败罢了。 方舟计划。这是筛选人类,放弃没被选中的人的计划。而世界树的这个计划在过去便以失败告终。身为被选中的人类,在父亲看来,世界树搞错了一个地方。人类由人类支配的话,最终也只会引起纷争。所以人需要成为超越人类的东西才行。这便是父亲的主张,也是全新组织的理念。 我走到了阳台上。这次终于是能一个人待着了。说到底我对那群贵族也没什么好感。他们对更加尊贵的人表现得谦卑到仿佛把头贴在地上一样,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对低位的人视而不见。当然对高位的人低头也绝不是发自内心的行为,毕竟他们不过是一群一有机会就会盯上那些地位的家伙罢了。他们低头哈腰的样子,大概就是在隐藏住自己对对方首级虎视眈眈的丑陋的脸吧。弱肉强食。在我看来,贵族和野兽很是相似。 这不过是为了看上去像是个人类一样,用一些良好的言行,让他人看来更好一些罢了。真是无聊。 刚才的那些大人们又是怎么样呢?他们根本没有看过我的眼睛。这也当然。他们本来看着的就不是我呢。我是镇宫影正。作为镇宫家的后继者,直到最近才刚年满二十岁。那些人当然不会把目光放在连权力和金钱都处理不好的小老虎上。 现在可是轻松就被狩猎掉的人。他们便是如此认为的。他们的脑袋真是差劲。真的不过就是群擅长把人当傻瓜的家伙。 站在这些贵族们顶点的,是过去率领着世界树的吴岛家。 尽管因为世界树的失败导致权力衰退,但到现在他们仍旧有着不小存在感。而身为吴岛家当家的男人吴岛贵虎,曾是我哥哥的挚友。我过去也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和哥哥相比,他并不怎么露出笑容,感觉是个很严格的家伙。 直到那个事故以前,他们两个之间一直很亲密。 然而在事故发生的当天,理应是负责人的吴岛贵虎却没在现场。 恐怕那个家伙和哥哥的死脱不了干系。现在想起来,哥哥的死有太多难以理解的地方。尽管当时还是小孩的我没能发觉,但现在的我明白,“有什么人隐瞒了什么”。 我认为那个人就是吴岛贵虎。 在这漩涡之中的人物,现在似乎在周游世界各国,狩猎着世界树的残党。 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特地做这些脏自己手的事情反倒令人生疑。我绝对要撕下那家伙的画皮。 直到刚才还因为父亲的演讲而一片寂静的宴会会场嘈杂起来。若是发生了什么得赶紧回去才行。要是自己后半不在会场被父亲发现的话,会变成相当麻烦的事态。 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悄悄回到了会场。 就和想象中一样,似乎要开始什么活动的样子。但不知是否是因为在找的人并不在场,宴会进入了暂时中断的状态。 「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呢?」 不论是谁都好快点站出来啊。快点结束这个宴会啊。没有人注意到在会场边缘化作空气的我,不过这反倒让我轻松许多。 「说起来,他刚才看上去似乎很难受,到外面去了呢。」 从会场的不知何处传来了主持人丢来的言语。我立刻意识到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才行。 没想到我竟然要因这种余兴被推出来,而这应该是没有跟我打过招呼的才对。会场的气氛完全被这种事情破坏掉了。啊啊,真想就这样逃出这个地方。即便如此,我原本想要走向出口的双脚还是向舞台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站在舞台上的我收到了大家送来的庆祝生日的信息,随后发表了二十岁的抱负。这种事情还请饶了我吧。 就算是惊喜也请好好打声招呼吧。何况我也已经不是会因为惊喜而感到开心的小孩子了。如果能提前跟我说明的话,我就能既不破坏这个气氛,也能扮演好因为这份惊喜而感到喜悦的二十岁青年了。 果不其然,在宴会结束后,我被叫到了父亲的房间里了。找我何事已经了然于心。肯定是要责备我不和父亲报告就离开了会场吧。 他到底以为我身上现在有几块淤青啊。明明现在已经都开始愈合了。看来明天的飞机会很难受呢。 「影正。你也已经二十岁了,是优秀的成年人了。等回到托尔齐亚后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而那就是你最初的工作。」 仅此而已。和想象不同,关于破坏了宴会气氛一事没有对我有任何责备。能比想象中更加安稳了事可真是谢天谢地。 最初的工作看来是个和我今后的人生有关的重要任务吧。 就父亲对此一再强调来看恐怕正是如此了吧。能做好这项工作的话,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也会多少好一些吧。我可不想再被一直当作沾了双亲光的小孩子。嘛,在这些人当中,也有连这些事情都没察觉,甘心仗着自己双亲权势的愚蠢家伙呢。 我也偶尔并不赞同父亲的想法。被这种人的光芒照亮还是算了吧。 一回到托尔齐亚共和国,我马上着手准备最初的工作。 我被叫到了镇宫邸顶楼的父亲的房间。一开始还以为是工作的事情,我便穿上了黑色西装走了过去。然而,在进入房间后,我身着的西装立刻就被他否决,并叫我换套衣服再来。不仅如此,还下了叫我穿尽可能肮脏的衣服过来这种意义不明的命令。 这是在开玩笑?还说是因为疾病的缘故,他终于也变得奇怪了?但再怎么说我也是贵族的上流阶级,不可能会有肮脏的衣服。倒不如说,在这个家中就不存在那种衣服。 对这最初的工作,我给出了这个家中并没有什么肮脏衣服的报告,同时质问这是否是个开玩笑的工作。而听了我的报告,父亲笑了起来,说道那倒也是。 我立刻就明白了父亲的那个指示的意图。看来我最初的工作就是潜入调查了。 「我马上就去办飞机的手续。请问我飞到哪个国家才行?」 「不需要飞机。你要潜入的地方是这个国家,托尔齐亚共和国。」 我没能理解这话的意思。 托尔齐亚共和国是已经灭亡的国家,因为世界树早已将这个国家付之一炬。 「我想请你调查国民。」 现在这个国家根本没有国民,这一点父亲应该也知道才对。 这个国家充其量只有因故被他国流放的人和流浪者。倒不如说表面上镇宫家就是为了在这个废墟上复兴托尔齐亚共和国而活动的。 我疑惑的表情终于传达给了父亲。 「我说过有想让你看的东西了吧。在这个国家的地下都市中藏着一些躲开了那场灾难的孩子。」 这我还是初次听说。 毕竟我不认为有人能在那个标量系统的地狱中生存下来。比起这些,我最为惊讶的是父亲竟还留有良心。而听到了之后的命令,果然我还是对这个人失望透顶了。 「我要在那进行骑士系统的实验。你要在那里到处分配腰带和锁种。」 骑士系统是奇才战极凌马所制作出的,唯一一个能将人类从海姆森林中救济出来的装置。 这是能让装备上它的人类会大大提高运动能力,同时也可以在不摄取食物的情况下持续活动的优秀装备。但是,在海姆森林的威胁已经消去的现在,这已经是该留在过去的遗物了。不仅如此,吴岛现在也正红了眼一样四处回收着这个东西。 父亲企图创造新世界的思想对于吴岛来说相当碍事。 恐怕镇宫家会有因此被摧毁的可能性。而若是我们与骑士系统扯上关系,那些人无疑会来抓紧镇宫的尾巴。为什么要下这么危险的赌注呢? 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拿出骑士系统出来,我对此没有任何头绪。 「事到如今,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用上骑士系统?海姆森林的侵蚀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们对骑士系统做了改良,制作出了特化强化身体能力的型号。这已经是能让一般士兵变为怪物的兵器了,各国都会想要这些东西吧。」 就是说就算是引起战争也要使用它是吧。 明明好不容易才避免了海姆森林的威胁,这个人却似乎打算将少有的世界树优秀功绩用在减少人类数量这条路上。 我已经搞不清究竟哪边才是怪物了。然而,我尚未拥有能向父亲提出意见的地位和名誉。 而至于我能不能拥有这种地位,就得看我的初次工作做得如何了吧。 「这间屋子的地下就能前往地下都市,骑士系统也只要从仓库拿就行。安全问题已经确定无事了,全部使用掉也没关系。这是最终的实验。你最初的工作便是调查与监视这些小白鼠们。」 小白鼠。 我的眉头因这令人生厌的名词皱了起来。也罢。分配到这个任务的人是我来看他们算是运气很好了,因为这样我就能做点手脚保证不出现死者。 与父亲的谈话结束后,我便马上开始了工作。我从顶楼走到了底层。在这平时我连接近都做不到的地方,堆放着我从未见过的最新机器。 藏着。那个人居然能厚着脸皮说得这么好听。 这根本就不是在守护孩子们,只是为了保守进行人体实验的秘密而已。也就是说,这个地下是为了实验而展开的设施罢了。这都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3 从地下室到孩子们那必行之路上的那扇门,看来是为确保万无一失而制作出的最新型。 恐怕,他们从最开始想都没有想过保护孩子们什么的吧。里面的孩子们没法外出,外部的人也没法轻易侵入,怎么看都是个秘密实验设施的入口。 大大的门张开了仅够一人通过的小缝,在我跨进之后又立刻关上了。尽管他们让我带上几位护卫前来,但还是被我拒绝了。潜入调查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 一进入地下都市,我就走在一条长长的通道之中。与其说这是通道,反倒更加接近是个洞穴。 最终,那面墙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扇门被上过一层迷彩,外表看上去就像是石壁一样。我轻敲面前的墙壁,这扇暗门随即打开。 于是我初次踏入了,这用无法地带一词形容它再贴切不过的地下都市。 那是连阳光无法触及的昏暗之地。四周被岩石所困。尽管能看到为了不让天花板坠落而多少进行过加固工作的痕迹,但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的东西了。看来这里从未被维护过吧。 怎么看这个地下都市都不觉得这是近期才建成的东西。 面前也有数个建筑物,我走进其中,也的确发现了进行过某种实验的痕迹。 这里大概就是实验设施吧。水管能涌出水,也通了电与瓦斯。但这也仅仅是能维持人类最低限度的生活的级别。真的有人在这种地方生活吗?父亲口中得知他们甚至还只是小孩,更加令我难以置信。 在进入地下都市以前,部下对我做了些许说明。 这里为了争夺稀少的物资,纷争从未停止过。 而对着喃喃自语道“不过是小孩吵架吧”的我,部下则是给了我不可小视其程度的忠告。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只不过是成熟大人的怜悯,但部下却说他也只是在复述从别人那听说到同样的事情而已。 在纷争不断的情况下,孩子们自发成立了集团,过着时而互相帮助,时而互相争夺的生活。 那些集团似乎叫做“队伍”。 原来如此,这些小孩之中有些人似乎脑子挺好使嘛。 数个队伍之一,baroque·red。他们为自己是拥有其他队伍所不可匹敌的人数与力量的最大势力而骄傲。 而他们的领队,领导这个队伍的人,是名叫格剌希亚的尚留些稚气的少年。他是通过压倒性的武力让许多人顺从于他,充满威压的言行让整个地下都市都为之恐惧的存在。baroque·red的理念很单纯,“强大”,仅此而已。身居上位领队将多人的本领汇总起来的队伍,会是最强也是必然的吧。 在地下都市散了散步,我便听到了少年的怒吼声。是在吵架吗。 我循声前去查看,发现了一小批人群聚在一起。聚在一起的人们确实全都是小孩。 在我的眼中印出了这样异常光景。而在那些人重谢的人们,也尚还是些小孩而已。 「格剌希亚!你家伙!你们baroque已经有基地了吧!别跟我说是什么奇怪的原因所致啊!」 「我们这也稍微变挤了些呢。谁让我们的队伍与你们的队伍不同,可是个人气队伍呢。」 被称呼为格剌希亚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只有十四、五岁左右吧。 看来这个少年就是地下都市最大势力的队伍,baroque·red的领队了吧。而与其相对的另一个队伍的领队,看上去身体更大一些,年龄也更年长些吧。 接下来,队伍之间互相殴打的纷争开始了。就小孩子吵架的程度来说也太危险了一些。血液四溅,甚至有些人倒在地上后就再也起不来身。看来就算没有这场实验也会出现死者呢。 「说倒是挺能说,但也就这点本事啊。这块区域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的基地了。」 看来纷争已经是家常便饭一事似乎是事实呢。而这个原因与格剌希亚这位少年的性格也脱不开关系吧。看他的模样,大概每天都在争吵吧。 「喂喂,还真是被干得很惨啊。」 「西蒙!」 就当我以为纷争结束,围观的人即将退散开来的时候,一个新的少年出现了。 比起少年,他的年龄似乎更接近青年。看起来他要比格剌希亚更加成熟。他就是“西蒙”吗? 「跟我来,我们的基地暂时借你们一用。」 他向那个输掉的队伍的人们搭话,伸出了援手。 这让我十分在意,便询问了附近的一个围观者。 尽管我心里明白要尽量避免和地下都市的人的接触,但我仍然忍不住要打听此事。 「他是谁?」 「……啊,那不就是orange·ride的西蒙吗?」 看来西蒙和被打倒的那些人并不是同伴吧,总感觉这对话并不自然。 「为什么他不战斗?」 「那当然是因为orange·ride“讨厌战斗”啦。你这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糟了,有些问过头了。 要是被怀疑可就糟了。以防万一,我用穿在身上的长袍将脸遮住些许。 「因为我身体不太好,不怎么到外面来。」 我迫不得已撒了谎。而听到这话,企图一窥我的脸的那家伙立马就失去了兴趣,附和了一句便就此作罢。 我从这个男孩身上打听到了不少事情,而他也不论是什么都回答了我。我最开始遇上的人是这家伙真是幸运。我从这个男人身上问出了各种情报。 队伍的数量大约有十到十五个。不过这个数字会因为反复进行的被吸收、被击破、建立新的队伍的过程,每天都会有所变动的样子。不过,仅有orange·ride、baroque·red、green·dolls这三个队伍从建成初开始就一成不变扩张着势力。 果不其然,孩子们在移居到这地下都市后,立刻就因为食物、衣物、住所等必要资源的枯竭而烦恼。 最初他们还因为资源很少而互相分享,但没多久就因为意见对立与生性不合等原因分成了数个队伍,便成了这幅现状。 通过战斗来夺取食物与住所的现状。 食物则是从地上丢下的东西。 恐怕父亲只是为了让死了就很令人困扰的珍贵小白鼠能活下去,就给了些不至于让人死亡程度的食物吧。我如此判断,但真相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这样一来,我的任务便是趁着各个势力之间纷争,让骑士系统在各个队伍中流通了吧。 而观察给他们骑士系统后的经过也是我的任务。给予他们骑士系统的我,和用在这个地下都市生活的一位孩子的身份进行潜入调查的我,不论是哪个我都是必须的。 我回到豪宅,把自己打扮成给孩子们骑士系统的推销商模样。 为了看上去更像是个推销商,我穿上西装,整理好发型。不过问题在于,已经有数个人看到过我的脸了。在思考对策时,装饰在家里墙壁上的一面正合适的面具进入了我的目光。就此,我化身为了一个面具男。 首先是今天刚刚才输掉的那个队伍。 「你想不想抢回你的基地?」 初次见到我的他无法隐藏自己的惊讶。 这也当然。至今为止已经放任他们好几年的地下都市突然出现了成年人,还毫不偏差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他当然会是这个反应吧。 我利用这个少年的弱点,把骑士系统交付给他。 他当然也没有立刻就点头回答我。我紧紧盯着他,催促他使用骑士系统。 少年半信半疑地使用了这个力量。 结果是“完胜”。而他的对手,还是这个地下世界最强的……那个格剌希亚。 和我想象中完全一样。 “一旦知道了它的价值,就再也无法放手了。” 4 之后的事情就不必我说了。没过多久,骑士系统就在所有的队伍中传开了。 有人是为了追求强大,有人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有人是为了保护别人。 我作为推销商·面具男,与一个个的队伍接触过后,也渐渐能够知晓他们所追求之物,他们的想法、性格,还有他们队伍的力量差。果不其然,最需要警戒的还是orange·ride、baroque·red和green·dolls这三个队伍。 而这三个上位队伍,理所当然各持有一条腰带。而其他的队伍则需要重复着争夺腰带、破坏、获得新的数量有限的腰带。 而最令我意外的是,orange·ride的领队西蒙最先为获得腰带行动了起来。我都开始觉得他们被认为讨厌战斗这一情报只是单纯对他们不了解了。看来他们当中也有不能小看的家伙啊。 我花了数日,将所有的骑士系统都分配了出去。 在我手上只剩下几个稀有的锁种。还是要在手上留下几张王牌以防万一。 骑士系统确实可以强化人类的身体,但更重要的是那身像铠甲一样的东西。那一定能够守护好孩子们吧。说到底孩子们应该也做不到互相残杀。 只要收集到数据,再将骑士系统存放进镇宫家的人无法触及的安全的保护设施里就行了。 骑士战可谓是超人之间的战斗。 尽管在地下都市到处都发生了激烈的战斗,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死者。 对父亲的报告也没有改变。进度良好,骑士系统没有问题,没有死者。父亲一直是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地听着我的报告,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吗。」父亲只用这一句话回应我便结束了。这个任务,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吗。 我也已经习惯了潜入地下都市。但是要是我从隐藏的门中出来的事情暴露的话,一定会引起不同以往的暴动吧。我可是把他们关在这种地方的贵族,只有这点我一定要想办法隐瞒住。 今天的我不是推销商,而是要做潜入调查。各个队伍的现状我也尽可能把握住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当然骑士系统的性能也包括在内。 先到传出了激烈战斗声音的地方看看吧。 不论走了多久,我都完全没有看到战场。 到底是怎样的战斗,才能在距离那么远的地方都听得到声音呢。就算地下都市是个封闭空间,声音因此也更容易回响,但这个声音未免也太夸张了。 战斗中的其中一方应该是格剌希亚吧。说起来以前在交易的时候,我从佛拉斯那听说过格剌希亚率领的baroque·red和green·dolls联手的事情。 佛拉斯是green·dolls的领队。 green·dolls是这地下的三大势力之一,而他最擅长的地方便是头脑战。佛拉斯的脑子相当好使。他并不只使用和其他队伍一样的直接攻击作为进攻手段,也常常进行偷袭与执行精心设计过的战术。 想必佛拉斯的队伍中的人们都十分信任他的头脑吧。 我对他的印象是他对自己的作战十分忠实。还有就是,能时常在身边配置数个女性的人,估计也就佛拉斯一个了。 「呐,推销的。你是不是对格剌希亚有点太偏心了啊?」 在之前交易的时候,他对我丢出了这句话。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脑袋特别好,会对大人说些戏弄的语句也是他的特色之一。 「我们和baroque联手了哟。也就是说,我们也已经是格剌希亚的伙伴了。所以也给我点强力的锁种呗。」 毕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我就从剩下的锁种中拿了一个给他。 在我到达战场时,正在对峙着的是格剌希亚和佛拉斯。 「佛拉斯,我和你之间的交涉决裂了。」 「我确实是说过要联手,但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们不会从你们背后发起攻击啊。」 看来是格剌希亚与佛拉斯, baroque·red和green·dolls正在战斗呢。格剌希亚昨天也和之前不同的对手战斗过,看来还真是个好战的家伙啊。就从对话的内容来看,应该是合作决裂了吧。 倒是听说过他们要联手。但现在看来,多半是佛拉斯背叛了他们吧。 「看来你说的让我们联手击破orange·ride的话在撒谎啊。」 「我真的是如此打算的,但你这家伙的行动总是在无视我的战术,所以我才改变主意了啊。」 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是联手打倒orange·ride,或者更应该说是要打倒西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西蒙就是个眼中钉吗。 格剌希亚和佛拉斯,这两个人都是顶级队伍的领队。 二人无疑都十分强大。但是,即便如此都无法打倒orange·ride,应该就是因为他们队伍的领队西蒙无比强大的缘故吧。 听说他们的第二把手艾姆也实力高超,但我却从未见到过他战斗,而这正是因为几乎所有的战斗都仅凭西蒙一人就解决干净了。 再者,西蒙还是一位和平主义者。被聚集到这个地下都市的孩子们连左右都分不清楚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是西蒙将他们团结在一起的。但是以格剌希亚和佛拉斯为首,离开的人逐渐出现,才最终形成现在的队伍的形势。 「你这混蛋!」 格剌希亚向佛拉斯飞奔而去。佛拉斯像是在等待他一样,这才拿起了武器。看来他是打算试用我前些日子给他的锁种吧。 从不与格剌希亚正面交锋的佛拉斯露出了无畏的笑容。格剌希亚手持baron的武器——香蕉骑枪,向佛拉斯的要害发起了突刺。而在那之前,佛拉斯用团胜锤格挡住这一击,再借势将格剌希亚推了回去。 战斗持续加剧。两人不断使出招式互殴,斩击的声音似乎从未停止。 格剌希亚根本不知道佛拉斯究竟在耍什么把戏,但他却没有给佛拉斯留下任何思考的空隙。 而与其相对,可以看出来佛拉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战斗,他们的动作与其他队伍的领队有着天壤之别。 就在我以为战斗终于要进入持久战的时候,一个男人介入了到了二人之间的战斗。他的动作快到我完全没有看清。他变身为装甲骑士,停下了二人的动作,将他们轻轻撞了出去后,这个人又解除了变身。 “他”总是如此登场的。 「你们两个,又打起来了吗。不都跟你们说过了会吓着小不点们的别打了吗?」 像英雄一样登场后,又做起了争端的仲裁。 被撞飞的格剌希亚和佛拉斯也翻过身站起。看他们被撞飞后能立刻站起来,就说明撞击他们的力量并没有很强吧。 「又是你西蒙!别总是来碍我的好事啊!」 咆哮着的佛拉斯和瞪大眼睛盯着的格剌希亚,就仿佛狂犬一样。 「又是你这话可是我的台词啊,佛拉斯,格剌希亚。你们看,小不点们都被你们吓哭了哦?」 我向西蒙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几个比他们还要年幼,约莫不过是小学生的孩子。这些孩子有些在哭闹,还有些人则是双眼放光般看向这里。嘛,在这边已经流出血来的时点,单就教育来说怎么讲都没有什么好处吧。 格剌希亚被这些孩子们看着,但没有任何胆怯的样子,反倒还把眼睛抬起来恐吓他们。 「所以怎么了?只会哭的话可什么都做不到,我可不打算什么都靠西蒙。不管到什么时候,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本身而已。」 「喂,不要欺负小不点啊。」 感觉争吵的兴致都被扫走了。 只是加他一个人就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吗。现在已经没有人在互相殴打了,甚至还有人在发出了笑声。 听到格剌希亚的说法,西蒙稍作思考后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仿佛就像在和弟弟或是什么对话一样。 他将目光放到了本应是敌对队伍的格剌希亚上。 「但是啊,你也去多多依靠更多的人会比较好哦。反正人类只靠一个人的话是活不下去的呢。所以呢,去依靠别人也好,被别人依靠也好,只要按自己喜欢的那样做不就好了吗?」 「那不过是弱者罢了。」 即便如此,格剌希亚也没有让步的打算。从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什么不可动摇的强大意志。 「就算弱小也没什么不好呢。每个人都有着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根据人的不同,他们成为主人公的舞台也会不同。而在到达那以前,只需要去依靠就可以了。」 格剌希亚对西蒙的开朗发言没有任何回应,就带着自己的伙伴们回去了。直到最后,他都死死盯着西蒙。 另一边的佛拉斯也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丢了句台词便回去了。 「西蒙,你要是想和我联手解决掉baroque那群人的话,随时都能跟我说。」 西蒙的出现让局势紧张的现场立刻一扫而空。 真实支配着这个地下都市的人无疑就是西蒙。但是,他又与同为支配者的父亲有天壤之别。 西蒙蹲下与小孩们对话的姿态,与我尚年幼时,哥哥弯腰与我对话的姿态重叠在了一起。 说不定,他会成为无比空虚的我的,新的希望。 5 回过神来,我才发觉自己一直在等待着西蒙单独行动的时机。 我悄悄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隐藏身形。我不知道到底重复这一过程多少遍,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西蒙根本没有单独行动的时候,总有人围在他的身边。而他身边的不论是谁,与他对话时都挂着满面笑容。 「领队!」 在orange·ride的基地附近,会管他叫领队的人,无疑就是他的队友了吧。 「艾姆!」 西蒙转过身,兴奋地呼喊着他队友的名字。但与西蒙相反,被称为艾姆的少年看起来反倒十分生气。西蒙就这样被包括艾姆在内的三个人团团围住。 「你又擅自去战斗了吧!为什么不把我们一起带上啊!」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吗?」 的确,艾姆与其他两人都拿着武器,看来是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orange·ride之所以会是和平主义,理由除了西蒙之外不作他想。 「艾姆,派蒙,古辛,我肯定是相信你们三个的。没有人比你们几个伙伴更让我觉得安心了。我要请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不也都老实说出来了吗?」 「那些不全都是些帮我提桶水什么的,帮忙收集些资源的小事而已吗!」 艾姆进一步逼近了西蒙,而当事人却笑出了声。 最终,还是艾姆三人先做出了让步。西蒙对三人说明自己还有其他事,让三人先行回去后,他的伙伴们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好啦,你也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艾姆三人离开后,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我从阴影处探出头来打算查看四周,才发现眼前是我一直在跟踪的人。 「我在说你呢。」 没想到他居然看破了我的跟踪术。 因为发生了这预想之外的事情,我的思考没能跟上情况。现在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是哪个队伍的人?我会好好战斗的啦,所以你们就别来偷袭了,正面攻过来就好。」 糟了,我似乎是被当作敌人了。这是我预想中最为糟糕的走向。若是发生这种事,我今后与他们的接触会变得更加困难。同时扮演推销商与潜入调查的双重身份下,我也不想被无意义接受调查。 「我没有加入任何队伍。」 「啊,那你难道是想加入orange·ride的人吗?」 若是如此的话,我要完成任务就变得更困难了。 我越是烦恼,西蒙的表情就越是可怕。我下定决心试着向他搭话。是成是败五五开吧。 「我不会加入队伍,但我很赞同你的想法。我想要帮助你。」 虽说是谎言,但这谎言中也混有我的真心。他一开始瞪大了眼睛,似乎十分惊讶,不过马上便回复了我。 他提出要换个地方聊,而我老实地跟上了他。毕竟是他的话,也不会杀了我吧。 我们走到了一个距离orange·ride的基地有些距离的地方。周围没有任何人,感觉也不会有什么人路过这里。 那么马上就进入正题吧。 西蒙问我究竟是赞同他的哪一点,而我没有任何犹豫便回答了他。至今为止的经验告诉我,这种关键的疑问应该尽早回答才行。 「你不是和平主义者么?我也不喜欢斗争。我要逃出这里,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这应该是个很有魅力的提案吧。西蒙根本不是应该被困在这种地方的人。他应该到外面去,在更大的舞台上展现自己才行。这是为了这个世界,就像我哥哥一样。 如果只是西蒙一个人的话,我还是能把他带到外面去的。 只要不被父亲发现,把他带到外面去后,之后我也总能想办法解决吧。 他突然露出了笑容。一时间,我还以为他同意了我的提案。能被提案如此求之不得的事情,当然会是这幅表情吧。 但是我还是猜错了,毕竟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那当然了,我也打算能有一天逃出这里。但是只有我一个可不行。我要带大家一起走,才行。」 这种事情,等实验结束了我会做的。这话我差点没忍住说出口。 真是危险。我等贵族在对这里的人进行实验一事可是顶级机密。 我就是认真到了差点不自觉说出不能说的话的程度。毕竟他就像是哥哥的复制品一般的完美人类,也没有办法。我已经不想让世界再失去这样的人了。 「让大家一起走,这现实吗?」 「当然了。」 西蒙用有力的语气回答我,但我知道那是谎言。 因为这里可是没有出口,完全没有空隙的牢狱啊。 硬要说有的话,那就只有在遥远的上方所能看见的数个小洞。阳光从那边透过些许照在这里。据说这些洞里经常会掉些什么下来,但那不过是在往这个洞里丢垃圾一样吧。 我还想过他发现了连接镇宫邸的那扇暗门的可能性。但即便如此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纵使他找到了我使用的出入口,那个门也做好了完全的安全对策。要是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通过那里,那么这个情报会立刻被传到本部,之后又传到父亲那吧。 但我可以暂时切断那个安全设施,只是西蒙一人在外的生活我也能够保证。但是要是变为全员,那到底会有多少人呢。 而其中若是还包括了格剌希亚与佛拉斯这种普通办法搞不定的家伙们的话,那我就更无可能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要是还有别的方法我反倒还想请教他了。 「我们集合大家的力量,要打倒将我们关在这里的黑幕。」 我很吃惊。我只在思考如何从这里逃出去而已。 但西蒙的提案则是与我正相反。他没有想着如何逃跑,而是在思考怎么战斗。 「你知道谁是黑幕吗?」 「除了那个人是贵族以外,我一概不知。但我已经发现了线索。」 我看到他的眼中闪闪发光。那是只要我去询问他就知无不言的表情。但与他相反,我的背后已经渗出了冷汗。 「最近出现的锁种的推销商,他绝对和黑幕有关系。」 我不祥的预感命中了。 要是我的真实身份暴露给西蒙的话,那我可就完蛋了。别说任务会因此失败了,就连我能不能安全回去都不得而知。这里得要慎重选择言语才行。 不过,在作战前期阶段就能得到这个情报,某些意义上说反倒是挺幸运的。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及时修正作战计划了。之后要稍微控制一下作为推销商的行动了。 「你又是如何呢?」 对着陷入思考的我,他突然将话语的矛头指向了我。 「你有从这里逃出去的方法吧?」 我的内心在大骂着今天的我的愚蠢。过于轻率接近对方的领队,甚至还企图与他接触。还有便是,说了太多话了。 「我发现了暗门。」 他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一定是在怀疑我吧。这也当然,对他来说,我可是初次见面的人。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我不知道那条路是否安全。我无法战斗,所以我需要强者。」 「原来如此,你是要人护卫啊。」 看来他似乎接受了我的说法,他的疑虑也有所消散。本来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但不知为何,我在说完后,还接上了一句话。 「我感觉你和那个人很像,所以觉得你值得信任。」 被人这么说的话,不论是谁都会反问道究竟会像谁吧。西蒙不出所料如此反问了我,而我也如实回答道我的哥哥。 西蒙注视着谜团重重的我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并说道想要见上他一面。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向他说明哥哥因那场事故去世后,他又突然一脸歉意向我道歉。 「呐,你叫什么名字?」 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回答自己叫做镇宫影正。我急忙从影正之中取出影字,自称为“shadow”。 「shadow吗?看来我们应该很合得来呢。就算不加入我们队伍也没关系,随时都可以来我们orange·ride这玩哦。」 我看着西蒙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的满是哥哥的事情。 哥哥也和他一样,是永远带着笑容的人。 为什么他们两个都如此强大呢? 和西蒙聊聊的话,也许我就能明白哥哥强大的秘诀了吧。 6 身为推销商的我,可有是作为shadow时完全不可匹敌的人气。 总有各种队伍的领队与他们的亲信渴望着能和我接触,但推销商对他们来说可是神出鬼没的存在。哪怕只有一点,为了超越其他队伍,我所分发的锁种也是必不可少的。尽管这一点我能够理解,但希望你们不要一直监视着我,甚至还来尾行我啊。 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来强抢我装着锁种的手提箱。真是个无法地带,让我连安心上个厕所都做不到。 从我以推销商的身份在这里开始活动起,就以请他们协力试用地上发明的武器为名目接近他们。他们使用过新发明的武器,也就是骑士系统之后,我要求使用者让我对其做身体检查。而作为交换,我就会给他们最新的武器。 当然了,这种可疑的事情最初没有任何人相信。 何况我是个身穿黑色西服,脸用面具遮住的可疑人物,就更不用和这种人打听消息了。 但我确信,只要有一个人相信就够了。只要有众多观众的见证,在发生纷争的地方披露装甲骑士的力量,哪怕是小孩子也能立刻理解到它的优秀之处吧。 拥有天才战极凌马的杰作,自然会因为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而自负吧。 问题是让什么人来接受这份工作。这时,我把目光放在了刚输给格剌希亚的他的身上。 他成为了地下都市最初的装甲骑士,很轻松地击败了格剌希亚,那个时候孩子们应该震惊地四处逃窜吧。在战败之后,格剌希亚也立刻获得了骑士系统。 「喂,推销的。推销的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骑士系统又是哪个国家制作的?」 今天做生意的对象是green·dolls的佛拉斯。 身为推销商的我,在这个地下,被当成是从托尔齐亚共和国以外的其他国家派来的使者。 和佛拉斯做生意一直以来就仿佛在真的做生意一样。 他常常将话题从交涉内容转移开,千方百计想从我身上拿走些什么。 而他最近的兴趣主要是骑士系统与我本人相关的事情。作为推销商的我尽可能保持沉默,让自己注意只说出必要的最低限度的话。因此,佛拉斯问的问题,我几乎都是以沉默来应对的。 今天的商谈,也在佛拉斯调侃我说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的尖锐口吻中结束了。 接下来我要到格剌希亚那边。我不会抽血,因此我这次是带着部下来的。 为了精确检查骑士系统有无问题,我们对所有的使用者都进行了血液检查。之后的便是简单的健康诊断了。而这则是交给了与我同行的拥有执照的人来负责。当然,这些人也是与镇宫家息息相关的人。 他们尽管是我的部下,但硬要说的话他们是父亲身边的人。他们应该也兼职观察我的情况吧。虽然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我还是想避免一些奇怪的误会。特别是我与西蒙频繁接触一事,是我尽可能想要隐藏的事宜之一。 格剌希亚的抽血也结束了。自从我与格剌希亚相遇起,他就从未改变过。他从始至终都紧紧盯着我。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对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直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 「你是贵族吗?」 那个时候的尖锐目光与低沉的声音,让我知道在这个地下都市,贵族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对贵族抱有深深恨意的他,从那一刻起就极度厌恶着来自地上的我。 因为贵族,自己的国家被付之一炬;又因为贵族,他们被关在了这种地方。这些对于他们而言是无比残酷的创伤。哪怕只是说出贵族这个词,也绝不会是什么好选择吧。 baroque·red的访问结束后,我今天的任务就结束了。我一度回到豪宅,指示部下们回去后,我回到房间,又变装为shadow的模样,仅有我一人再次飞奔回那个地方。 又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巨大的声音。 地下都市是封闭的空间,也正因此我,稍远距离的地方的声音我也能听清。爆破声与破坏声相交,还混有骑士系统特有机械音。也就是说,又有什么地方开始了骑士战。 这种激烈的战斗每天都在出现,而没有一个人死去无疑会是西蒙的功绩。怎么可以让孩子成为杀人犯呢。 「哦,shadow你来啦。」 在那之后,我和西蒙常常见面。但我并不想被其他人看见,所以尽量是以密会的形式进行的。我对他说明因为要进行作战会议所以最好选择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地方见面,而他则是立刻就对此做出了承诺。 「你对那个黑幕有抓到什么线索吗?」 我有着将西蒙视作有妨碍任务的可能性的危险因子来观察的义务。对自己说着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借口与他相见的我,在我自己的眼中,就像是骗过父母的眼睛做坏事的小孩一样。 看来西蒙对镇宫家仍未抓住什么头绪的样子。我不由得对心中的某处安心下来的自己感到了恶心。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与西蒙见面后,我们会经常聊到我哥哥的事情。 在镇宫家严令禁止谈到哥哥。因此所有人就像已经忘记了哥哥一样,谁也不试图触及这个话题。 明明在我的心中哥哥的存在是那么高大,但却强行要求我忘记他。在我的心中,那个家也已经一点点死去了。 但西蒙却不管我说什么,都会侧耳倾听着。 同时,我也对西蒙抱有深深的兴趣。他过着和我至今所过的贵族生活完全不同的人生,但我却完全不觉得无聊。 我们大概已经是朋友了吧。有时,我也会忘记西蒙他也是我的观察对象之一。 虽然只有一次,但我也曾被他带到了orange·ride的基地里去。他将伙伴们一个个细心介绍给我。他们之间有多么要好一目了然。 看着能够完全互相信任的他们,我就想起了哥哥与他的友人吴岛贵虎。 虽然我讨厌那个家伙,但我尚且年幼时,曾在阴影处看着他们那互相理解对方的梦想、畅谈这个国家未来的背影。尽管我那时还是小孩,但我也隐隐察觉到这种关系是十分特别的、美妙的东西。 我和西蒙现在成为了那种关系了吗?单就我的想法来说,我有预感,西蒙能成为我生涯的朋友。 我作为shadow生活时,也常和西蒙一同在附近散步。 因为西蒙很引人注目的缘故,我也稍微变成了个小有名气的人。这种事情要是被父亲发现了,就算是他也会大吃一惊吧。到时候我会被那根手杖打出多少淤青来呢。 「明明你一个人的话什么都做得到,为什么要拘泥于大家呢?」 我也曾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询问西蒙与哥哥他们强大的理由。但他的答案却很简单。 「谁知道呢。但是,我也算和他们扯上关系了,就自然没法放着他们不管。」 这个时候,我浮现了一个至今为止我从未考虑过的想法。我想要把这地下都市的孩子们全都救出去。 这便是我的“位高责重”。 我感觉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那之后,我思考了许多在数个情况下救出他们的方法,还包括安排他们之后的生活在内,做的计划堆成了一座巨大的资料山。 比起在地上的生活,我开始觉得在地下的生活更让人感到轻松了。 而就是因为我泡在这样的温水之中,我没能注意到格剌希亚的异变。 7 那一天,就当我正打算以shadow的身份前去地下的时候,突然就被父亲叫了过去。 在往顶楼走去的途中,我思考了各种各样的情形,冷汗流了一身。但是这不过是杞人忧天。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告知我任务已经结束。 「这个任务差不多就此结束了也没有问题。你去散布剩下的全部锁种。完成这些实验和观察后你就回来吧。」 我的任务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这比我想象中结束得还要早。实验结束的话,他们应该就会被解放了吧。这样一来,西蒙他们能行走在地面上的未来也不远了吧。 我曾听说过西蒙的梦想。他好像是想到外面周游世界的样子。只要他能到外面去剩下的就很简单了,只要我去支援他便可。 好啦。我去见见他吧。 我换装成shadow,到地下去观看骑士战。 骑士战是能最容易确认这个系统好坏的方法。单就至今为止观察到的结果来看是没有什么异常,因此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视的必要,但任务就是任务,我必须要见证到最后才行。 在战斗的是格剌希亚。 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好战家伙啊。然而这场战斗与平时有所不同。格剌希亚的战斗对手突然间解除了变身,他开始紧紧捂着胸口,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格剌希亚也停止了攻击。 这痛苦的模样十分异常,看来并不是演技才对。和以往一样,介入的西蒙当起了仲裁,随后陪伴在痛苦的那个人身边。 那是骑士系统的异常吗?这不赶紧确认一番可不行。就当我转过身决定离开此地时,突然间发觉解除变身的格剌希亚在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意识到那双眼睛的目光与紧盯着身为推销商时的我的尖锐目光完全一致,我的背后不由得产生了一股凉意。 总之为了报告这个异常情况,也为了查明其原因,我姑且回到了豪宅。 纵使在路上,我也无法忘记格剌希亚的那个目光。感觉我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他看透了一样。我的背后因为炎热意外的原因汗流不止。 但在我以往通行的暗门前,是一副我难以想象的光景。站在那的,是抬着巨大器材的几个父亲的部下。 这几人之中也几张有曾与我同行过而有所印象的脸。我抓住他们,问过话后得知他们根据父亲的指示,现在要在这里安置数台摄像头、扩音器与投影仪。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父亲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让影正大人您要早点回来。」 完全没有理解事态的人只有我一个吗。我仿佛在父亲的手中栽了一跤。感觉有什么要开始朝着不好的方向前进了。 「果然你这家伙是贵族的手下啊。」 听到这个声音我立刻回过头。眼前,只独自站着戴上了腰带的格剌希亚。 「你这家伙就是那个推销商吧。」 我确信,现在的我可没法推脱了。 讨厌贵族的格剌希亚是不会原谅我的。而我隐瞒了这一切,这更加不可原谅。 格剌希亚没有等我的回答便变身成了原型装甲骑士baron向我冲来,是要杀了我吧。 他高高举起香蕉骑枪,向手无寸铁的我的头上挥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将要死亡,我紧紧闭上了眼睛。 然而攻击完全没能袭来。我缓慢睁开了眼睛,而在我的眼前是保护着我的,是变身为原型装甲骑士铠武的西蒙。 他用无双剑推开了格剌希亚的奋力一击,又将格剌希亚向后推去。 「格剌希亚!你想对shadow干什么!你这样他可是会死的啊!」 「你被骗了。」 西蒙没能理解到话少的格剌希亚这句话的意思。 他明白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格剌希亚企图要杀死手无寸铁的友人。不对,哪怕不是友人,只要在他面前有人将受到伤害,纵使那个人是个恶人,他就会毫不犹豫站出来吧。西蒙就是这样的人。 就算被西蒙挡住,格剌希亚对我的杀意也绝不会消失。他无视了西蒙,直勾勾地盯着我,寻找着杀死我的机会。 不能因为他是个小孩就小看他。格剌希亚对贵族的怨恨难以想象。若是西蒙没有出现,现在我的头已经被香蕉骑枪的枪尖粉碎了吧。 西蒙也应该察觉到格剌希亚那不同寻常的杀意了吧。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理解到这时候一般的方法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他紧握着无双剑的手也越发用力。以此为信号,二人开始了战斗。 「shadow!你快逃!」 西蒙大声对我喊道。 那扇暗门近在眼前。但在那个地方,有许许多多不像是地下都市会有的大人们。我要是逃到那当中被看见的话,哪怕是西蒙也一定会怀疑我吧。被杀的恐惧与失去希望的恐惧,不论是哪一边我都无法做出选择。对着因迷茫而停住双脚的我,西蒙再次发出了呐喊。 即便是这个时候,格剌希亚也没有停下他的手。 他向西蒙使出了充满力量的一击。西蒙为了再次保护我,使出斩击改变了攻击的轨道。 二人一步都没有退后,无双剑与香蕉骑枪撞击在一起,发出了猛烈的噪音。这时,格剌希亚终于说出了我最为恐惧的一句话。 「别再给我玩什么友情游戏了。那个家伙的真面目是那个戴面具的推销商,而且还是贵族的手下。」 西蒙在阻止格剌希亚的同时,也回过头看了身后的我。现在的我到底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如果我能在这里立刻说出并非如此的话就好了。 「影正大人!请您快逃吧!!」 如石头般坚硬的双脚,终于在部下的声音下动了起来。我在部下的保护下,一言不发离开了这个地方。 8 回到家的我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到了父亲那去。 我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那个摄像头是什么,接下来要干什么,为什么成为装甲骑士的人会那么痛苦。 在父亲的房间有数个曾经并没有的显示屏。虽然现在只有映出几个画面而已,但那是地下都市的影像绝没有错。 「这是怎么回事?」 「嘛你就等着吧。我们的摄像头还没有全部设置完呢。」 我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但似乎并不顺利。 倒不如说自己现在都有点过度换气了呢。不管怎么思考,我都只有不祥的预感。收到了设置完毕的报告后,父亲露出了令人厌恶的笑容。 『地下都市的各位,老夫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父亲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在地下都市中播放起来。 『老夫就把你们送到外面来吧。但是,能够到外面来的只有赢到最后的一个队伍而已。只有生存下来的强者,才是被选中的强者。除此之外的人毫无价值。』 我似乎要停止了呼吸。 虽然他是我的父亲,但他的模样却不知是鬼还是恶魔。这怎么看都不会是人类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他可是在要求孩子们互相残杀啊。 『诸位,这就是皇家决斗。你们只要赢下来就好了。你们的活跃会被这无数的摄像头,被世界各地的贵族们所收入眼底。被认同的勇猛之人就来到外面来接受褒奖吧。那么,祝各位武运昌隆。』 父亲笑了。 这个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我得马上到西蒙身边才行。然而在房间外面等着我的,是父亲拥有的私兵团。 赶去他们那的手段被阻止了。 我回过头,父亲刚才面带的笑容仿佛在说谎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紧盯着我,不论是谁都能看出他明显的愤怒。 「老夫对你很失望,影正。就因为和那种老鼠混在一起,你的心就变得如此软弱。」 我立刻就明白他指的人是西蒙。他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吗。 既然一切都已经暴露了,那现在就没有必要再假装自己了。 私兵团的强悍男人将企图打向父亲的我制服在地。父亲向我走来,将一把匕首插在我眼前的地上。 「去杀了那个家伙向老夫证明自己吧。否则,就连你老夫也不再需要了。」 我打了个寒颤。我曾以为我活到现在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本应并不惧怕死亡才对。这时,父亲的那双眼睛与格剌希亚的眼睛此刻重叠在了一起。 啊,我真的会被杀掉的呢。我难以抵抗匕首在眼前发出的微弱的光芒与恐惧。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父亲给自己亲生儿子的指示会是这么残忍的事情。 为了要与身为装甲骑士的西蒙对抗,我自己也必须先成为装甲骑士。 但是好巧不巧,我已经把所有的腰带与锁种都发出了,一条腰带都没有剩下。而将这件事报告给父亲后,我得到的回复却只有用力量抢回来一句话而已。 “葡萄的锁种”。 给我的东西只有这个。 父亲把指着我的匕首扔在地上,冷冷说了句“去吧”。这时的我尚不知晓,在他身后的影像中,地狱正在蔓延开来。 我真的手无寸铁就回到了地下。 我只有刚才父亲丢来的一把匕首而已。再次回到的这个地方不断重复着破坏的过程,在其中还有血液四处飞溅。这才是真正的地狱。这些,真的只是那些孩子们的所作所为吗? 我听见了爆炸的声音。在爆炸声这一前提下,这个声音也大得惊人。 那绝不是来自在战斗中的什么,而是什么人引发了爆炸。这里的孩子会有炸药这种东西吗?一直待在这里的我很清楚,答案是否。 我朝着发出爆炸声的地方看去。我所看见的,是垫在建筑物下方的一只小孩的手。 我不自觉将脸别了过去。 但我转过的头的面前,又是个正流着血的我认识的孩子。看上去已经失血过多了,已经没有救了吧。 倒下的孩子们大多都是西蒙曾经照顾过的孩子。 而这是谁干的好事我一清二楚。那一定是那个不惜连儿子的手都要用上的父亲。不论是多么幼小的生命,相信他也会轻易下手吧。 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能听到悲鸣声和小孩的哭泣声。 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就迸发着战斗的火花。那里有化身为装甲骑士战斗着的人,也有拿着武器、靠着肉身战斗的人。不论是谁都杀红了眼,完全不觉得他们现在神志清晰。 那是疯狂。疯狂的气息蔓延开来。 他们也差不多要迎来极限了。他们在这黑暗的地方饱受了饥饿之苦吧。空气糟糕,恶臭无比。明明没有药物,却一定会有人染病。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安宁的地方。奇怪的人是我才对。我要把这个地狱终结才行。 我冷静了许多。 为了结束这场战斗,我必须要变强才行。为此,装甲骑士的力量是必须的。 在我做推销商的时候,记得在各个队伍的领队之中有个相当胆小的家伙。 那家伙能够忍耐这片地狱吗?当然是不可能的吧。他们可是特地把队伍的隐藏基地选在了一个连个建筑物都没有,谁都不会到来的地下都市边缘的边缘处,一个看上去像是洞窟一样的地方。恐怕他们现在就在那里吧。 我藏起匕首,把拿来的推销商的面具戴上。 胆小的他缩起身体,藏在地下都市一角的像是洞窟一样的地方。他不过是一个光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就颤抖着发出悲鸣的家伙。 他当然是戴好了腰带,做好了随时都能变身的准备。能省掉我去寻找腰带的麻烦真是帮了大忙。 「你是、推销商!?为什么你在这个地方?嘛无所谓了,来到这个地方是要给我锁种对吧。拜托了,请给我强力的锁种!这样下去我要被杀了!」 他靠在我的身上,抓紧我的衣服拼命恳求着。我的衣服被他的眼泪与鼻涕搞得乱七八糟。让你这么害怕真是抱歉,至少我会让你死得轻松一些。 「………诶?」 我在没进入他视野的正下方用匕首刺穿了他的下腹。那一定非常疼吧。我直接拔出匕首,鲜血便立刻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形。我正面接住了他喷出的血液,支撑着他的身体。 好重啊。生命,好重。 我将自己支撑住的身体慢慢放在地上。他已经再也起不来了。之后,我取下了他的腰带。 「你就是……」 我身后传来了我无比熟悉的声音。我知道,只要在这个战场上,我迟早都能遇见他。但是,我真是希望你能再晚一点到来就好了。 就在我身后不远处,西蒙站在洞穴的入口处。照下的光被西蒙遮挡住。而我则是影。我们可真是光与影的关系啊。 「推销商?吗?」 西蒙的手里正抱着一个小孩。恐怕那孩子已经没有气息了吧。他小心抱着那个无力的孩子,朝我这边靠近。走进黑暗中的西蒙的脸上挂着我至今从未见过的悲壮表情。我将沾了血污的面具取下,露出了素颜。我眼睁睁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瞪大开来。 「shadow,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西蒙摇着头,痛苦着,悲伤着,最后发出了哭腔。 「你真的和格剌希亚所说的一样,你是贵族的手下吗?」 我也摇了摇头。因为准确来说并非如此。 「我不是手下,我就是贵族。」 「什么?」 「我是控制托尔齐亚共和国的镇宫家的继承人,镇宫影正。」 西蒙将双手抱着的孩子轻轻躺在一边,摇摇晃晃地转向我。下一个瞬间,西蒙便已经近在我的眼前。他紧紧抓住我的前襟,眼中饱含着泪水,气势汹汹地叫喊着。 「那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这里的孩子们又都做错了什么啊?呐?」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我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我也是直到刚刚才对此陷入了绝望。我可还没有成熟到能假装自己强大得没有受伤。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能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啊!」 啊,过分。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所以,就让我为这个地狱画上句号吧。我会结束这一切,就像标量系统一样。 「你为什么来到地下都市?」 「为了装甲骑士的实验,以及进行调查。」 「你为什么接近我?」 「为了任务。」 「你为了什么要和我们战斗?」 「因为这就是任务。」 是吗,我知道了。无力的他自言自语着,取出了橙子的锁种。紧接着,他变身成了原型装甲骑士铠武。 我也立刻戴上了腰带,将我持有的唯一一个锁种握在手里。 「……变身。」 我把葡萄的锁种插进腰带。一条裂缝随着机械音在我的头上拉开,葡萄的果实从中落下,在我身上化作一套铠甲。 『budou arms!龙·炮·ha-ha-ha!』 我变身了。绿色与紫色的原型装甲骑士,龙玄。 在我变身完成的同时,战斗的火炬点燃了。 动作很快的西蒙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不见踪影。但是,我通过至今所见到过的他的攻击情景,预测出了他的动作。 我向正上方跳起,避开了从身后飞来的拳击。挥空了这一拳的西蒙被我的葡萄龙炮的枪击所沐浴。龙玄的装甲武器是在装甲骑士中十分少见的手枪的形状。缺乏实战经验的我十分清楚,一旦我被拖进了近身战,那我就必败无疑了。 所以这个装甲骑士的规格对我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我的枪击让尘土四处飞舞,我因此不见西蒙的踪影。 我降落在地,灰尘终于是消散开来,铠武的样子也浮现出来。他无伤地站在我面前,看上去不像受到过伤害。没有给我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立刻进行了下一次攻击。他飞奔着通过斩击使出orange squash击碎岩石,向我袭来。在这种封闭狭窄的洞穴中战斗让人感到无比窘迫。 而就算我想要从这个洞穴中出去而迈出脚步,orange squash又会轻易地向我飞来。 这时,我听到了小小的悲鸣声。这不是西蒙的声音,更不可能会是我的声音。发出悲鸣声的人,是baroque·red的贝利托。 「为什么你在这里!?」 「格剌希亚哥叫我要盯紧你……」 那记斩击若是命中,不是装甲骑士的他肯定承受不住吧。 这时正好也有一记斩击向贝利托袭来。恐怕西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贝利托的存在吧。 西蒙也许现在是凭着本能在进攻吧。 我马上站到躲在岩石背后的贝利托面前保护着他。贝利托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因为害怕而发出了悲鸣,从那个地方跑开了。 即便是装甲骑士,正面受到攻击也不可能轻易了事。 而因为贝利托突然出现,迷失自我不顾一切攻击的西蒙也停下了手。明明可以轻易打倒已经跪倒在地的我,但他却在想着什么,并没有下手。 「影正,你……」 你在困惑什么?这可是生死攸关的战斗,应该不是给你迷茫的情况才对。 「怎么了,你要杀的话就动手吧。」 「影正,这一切真的是你所一手策划的吗?」 果然,西蒙你还是太天真了。 在战场上迷茫,可是会被取走性命的。我拖着刚才所受到的伤害站了起来,以表我们的战斗仍未结束之意。 我架好葡萄龙炮,dragon shot从炮口喷吐而出。 这发攻击被轻松躲了开来,但这一切都在我的设想之内。我看准这眨眼间的间隙钻进了他的怀中,试图用葡萄龙枪对他发起攻击。 但我的攻击并没能够到他。 虽然现在西蒙看上去仍在迷茫,但他还是用上无双剑阻止了我的攻击。 这么天真的家伙是无法生存下去的啊。 在这短短一段时间的战斗之中,我感受到西蒙与我之间压倒性的实力差距。他果然很强。纵使现在他仍在和我战斗,他也有余力去思考别的事情。 「果然,我不觉得我在这里所见到的你的表情全是谎言。你刚才是在欺骗我吧?让你撒这样的谎的人是哪来的家伙啊?」 「谎言什么的,我可没说过!」 因为刚才受到的伤害,我的气息也稍稍急促起来。我的体力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但即便如此,不论多少次我都要站起来,然后战斗。 「我要破坏这地下的一切!我要像八年前的标量系统一样,亲手终结这个地狱!」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要救贝利托!」 我无法推脱这刚刚才发生的事情。那是本能。我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 「我之后可不会再重复同样的失败了。」 「你做不到的。」 才不可能做不到!我如此大声喊道。西蒙也用着并不输给我的大嗓门坚持反驳我说做不到。 「让你撒这种谎的那个家伙,和我们的敌人不就是同一个人吗?那么,就不能和我一同战斗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任何一个问题。 打倒父亲?那种事情我可想都没有想过。这个未知的提案,既让我感到迷雾,又让我感到困惑。 这个时候,匕首插在眼前的光景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想要打倒父亲果然还是不可能的。思考到最后,我还是摇了摇头。 「那么,和我决一胜负吧,影正。输掉的一方就要听胜者所言。」 西蒙的提案永远是这么突然。 在我回复以前,应凭力量致胜的我被推了回来。 我摇摇晃晃向后走了几步,再次架好了葡萄龙炮。西蒙也将无双剑与大橙丸都拔了出来。看来接下来才是动真格了吗。 第二回合开始了。如果是正面对决,我没有任何胜算。 果然,我还是该好好使用葡萄龙炮的dragon shot吗。 为了不被拖入近战,我必须要保持好距离才行。西蒙的动作很快、棘手且难以预测。我的攻击完全没有命中的手感,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一点点被拉进。 我明明一直在追踪着西蒙才对,但他却突然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紧接着,我就被从身后一脚踢飞。仅仅那一招就将我击倒在地。决胜的一击要来了,我如此认为。但西蒙却数次故意浪费这样的机会。不论多少次,他每次都是注视着倒下的我再次站起一样。 这到底重复了多少次我已经不得而知了。这一过程到底持续了多长的时间呢?我们长长的战斗终于迎来了结束。 我们最后还是被拖进了持久战。纵然拥有装甲骑士的力量,但说到底我们两个战斗力并不相同。 我被西蒙用华丽的剑技压倒,连续受到了约两次攻击。因为这个缘故,我抓着武器的手一松,葡萄龙炮划出一道弧线飞落出去。 变得手无寸铁的我想从西蒙的大橙丸下逃脱而向后移动时,我的脚绊在一起摔了一跤。我体力也已迎来了极限,这幅狼狈的模样便是我的结局了。 大橙丸刺到了我的眼前。 是我输了。我将死在这里。 虽然我这么想着,但摆在我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刀的刀锋,而是已经变成了人类的手。 「是我赢了,影正。就和我们约好的那样听我的请求吧。能和我一起战斗吗?」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西蒙不知何时就将武器扔到了一旁。 他表明自己没有战斗的意思。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此完美呢?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回应他的期待呢? 试着把手抬起来吧。我不是举起匕首,而是将那只手伸向了这个人。我终于明白了,究竟哪边才真正重要。 用来支撑身体的一只手离开了地面。为了抽出这只手,我的内心之中可是要激起不小的波澜。 虽然我讨厌贵族,但即便如此,我为融入这个社会所做出的努力也多到堆积如山。 我连哥哥死亡的真相都不得而知。我的思考停不下来。但即便如此,我的手也缓缓向西蒙的方向伸去。 对于西蒙来说,等待我一定是一件很乏味的事情吧。但即便如此,他伸出的手也依旧一动不动,一直等待着我。 但是,我却永远没能碰到西蒙的手。 突然间,伸到我面前的那只手便不知何时从视野中消失了。 一开始还只是小小的呻吟声。西蒙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一样,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无法忍受,西蒙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他仿佛想挖穿自己的身体一样的势头用力按压着自己。 这绝不寻常。他的变身也解除开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立刻变得无法动弹。不对,是我的大脑在拒绝思考,我的内心完全跟不上情况。就像我的全身在正在拼命抗拒着在我眼前的现实一样,想要否定这一切一样的感觉。 失去目的的我的手就这样停在空中。只要稍微将视线往下移动,我就会看到无比残酷的现实。无数次思考着这是不是梦的我的意识,最终被西蒙的声音拉回了现实。血色渐渐从我的脸上消失。就算不看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无比苍白吧。 我的脑袋终于动了起来,某件事情浮现我的脑海。 这幅光景,与之前那个与格剌希亚战斗的途中突然间痛苦万分的少年如出一辙。 他们两人的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都是装甲骑士。我的眼前浮现出带着与恐怖的恶魔如出一辙父亲的脸。果然,这场实验从最开始就已经是设计好了的。 但是,现在的西蒙却比那个时候的他更加痛苦。他在地上不停打滚,眼里布满了血丝,同时也不住地嚎叫着。而在这期间,他也一直捂着自己的心脏。 西蒙的这副模样,与被留在了熊熊烈火中的哥哥重叠在一起。哥哥那时没能够回来。而我也和那个时候一样,什么都做不到。我从自己还是小孩的时候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随着他的大声叫喊,西蒙的模样也发生了变化。 他的身体发出了光,他的手也不再是人类的手。似乎被某种冲动驱使一般,他开始破坏起周围的东西。 在我看来,他用野兽般的表情看着我,摇着头,随即抱住头忍受着痛苦,最终又像是无计可施般破坏起了东西。 看来他真正想要破坏的应该是我吧。 那道光再次出现,而这次是另一只手。再下一次是双足,紧接着是身体,现在眼前的那个生物也已不再是西蒙了。 「影……正……杀了……我……」 我还是第一次从西蒙的口中听到示弱的言语。我没能点下头。这种事,我做不到。 西蒙是我的新的希望,是我的梦想,就像是发出光芒的光源一般,是我无可替代的人。光是想到我又要失去这些,我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所以我摇了摇头。要我亲手将我的希望消除,我做不到。 西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绝望的颜色。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自己的脸上也带着同样绝望的表情。当我意识到我自己又做错的时候,也为时已晚了。 「艾……姆、救……救我……」 与最后发出的光一同,已经完全不再是人类模样的西蒙就这样飞奔出了这个洞窟。留在现场的,只有一条骑士腰带而已。 由于化身为inves的西蒙的登场,战场变得更加混乱起来。毕竟在这里的孩子们,从标量系统启动的那个时候起,就再也没有见到过inves了。 孩子们被那个时候的恐惧所浸染。他们停止了战斗,优先选择了逃避。 就这样,超过十个队伍的大规模冲突就此闭幕。 9 我暂时留在那个地方,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西蒙也好,那个痛苦着的少年也好,造成这个现状的答案很简单。骑士系统是个失败品。只要变身成装甲骑士,就会变成inves。我竟然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在这个地下散步。这份绝望与后悔击碎了我的心。 过了一段时间,我打算离开地下,身体也终于动了起来。 西蒙的骑士腰带就放在这里吧。不论是谁都不会来这种地方吧。 离开洞穴后,映入我视野中的是被破坏殆尽的世界。 应该是人的什么东西在其中打滚,惨不忍睹的人也不在少数。要我终结这个地狱什么的,本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战斗理应已经结束了,但地狱却仍在继续。 因为对托尔齐亚共和国启动的标量系统而失去哥哥的我,在那之后应该已经品尝过地狱的味道才是。为什么我却没有早点注意到这件事呢。 终结地狱的力量什么的,我从始至终就没有拥有过。 在回去的路上,我远远看到了三个我曾见过的少年。 那是orange·ride的成员。虽说我只是远远向他们望去,但我还是能够明白一件事。 他们正在制作着坟墓。 许多他们曾经的伙伴,在他们的面前永远地睡着。难道说,orange·ride只剩下那三个人而已了吗?西蒙最重要的东西被贵族,不,被我夺走了许多。 我倒在原地,屏住呼吸哭了起来。我自己所犯下的罪恶的重量,我无法承受。 之后的事情便是我听到的事情了。因为大规模的抗争,留下的队伍似乎减少到只剩下三个。那便是baroque·red,green·dolls,还有orange·ride。 我已经没办法与orange ·ride的孩子们见面了。我没脸见他们。所以我找到了贝利托。 为了不让地狱重演,我想到了我自己至少还能做到的事情。 他也在哭着制作什么人的坟墓。贝利托见到了我和西蒙的战斗,因此他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那我早点把要说的话说了也没问题吧。 我走到在墓前哭泣的他面前向他搭话。贝利托见到我的样子而感到无比恐惧,请求着什么人来帮助他。 「我有事情要拜托你。西蒙已经死了,就在和我战斗的那个地方。希望你把这件事传达给orange·ride的孩子们。还有,引起这场冲突的是贵族。那些家伙已经不是人了。千万不要接近那群人。你们也已经不必战斗了。能帮我把这件事告知还活着的各位吗?」 他用泪流满面的眼睛不停点头。 我确认过后便打算离开这里。这时格剌希亚出现在我的面前,气势汹汹地挡在了我和贝利托之间,用低沉的声音说着要杀了我。我对此毫不在意,转过身背对着他们走了。 「格剌希亚哥,我们不用追他吗?」 「没有必要。那家伙不过是个弱者。」 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得向他们赎罪才行。干脆被西蒙杀死会比较轻松吗。我必须拯救活下来的他们才行。这个冲动驱使着我。但我不觉得这样就能让他们完全原谅我。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为他们做点什么。毕竟我除了赎罪以外别无选择。 到家后,我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躺倒在自己的床上,死死睡了过去。 而我再次醒来已经是过了两夜的早晨了。看来我几乎是睡了个一整天。 我换过衣服后便立刻被叫到了父亲的房间。现在我对那个人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尊敬。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因为,我已经见过了真正的地狱了。 骑士系统果然是个失败品。 他早就知道只要持续使用,很快就会变成inves的事情。你竟然让儿子使用这种东西吗?父亲的说法是使用次数与时间的限制虽然有个人的差异,但只是使用个几次的程度是似乎是不会变成inves的。随后他便叮嘱我道“你可不要再用了哦”。 「哥哥他也变成了inves吗?」 「是啊,那家伙也是感染者。」 他恶狠狠地回答道。这个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儿子的事情。 「但是那件事可和老夫无关。杀死雅仁的是吴岛贵虎。」 「诶……」 在这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我一直想要得知的真相被揭露出来。 「那家伙明知道使用未完成的骑士系统会变成inves,就假装自己在日本受了重伤,让雅仁来使用。」 我可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这可是我想象过的最坏的剧本。 「这一切都是吴岛的诅咒啊。」 父亲背后的影像中,放映着仍旧存活的孩子们。 我必须向他们赎罪才行。 我背负着巨大的罪恶。这过大的罪恶,只是救下存活的孩子们能够还清吗?不,远远不够。 我必须杀了那个罪人才行。我要亲自杀了吴岛贵虎。 在那场冲突过后,孩子们也仍旧过着互相杀戮的生活。 我让贝利托传达的事情似乎没能好好传达出去呢。在他们之中,似乎将贵族称作神的样子。 父亲为此感到了满足。当然这个称呼既没有崇拜的意义,也没有什么好的意义。只因为贵族的一个想法,他们就要被决定生死大权。为嘲笑着被贵族耍得团团转的自己,才将贵族称为神。又或者说,是因为恐惧。 我已经再也没有踏进那个地下都市的资格了,也没有办法阻止战斗。那样的话,我要怎么赎罪才好啊。 在我抱着头苦恼的时候,我得到情报说吴岛贵虎正嗅探着这个国家。那家伙一定会来的。 那我的赎罪,就先从杀了那家伙开始。 哥哥的仇由我来报。 一定要由我亲手解决。 第2章【艾姆之章】 我的愿望是什么呢? 这个地下都市,仅存的三个队伍仍在持续冲突着。一切都是为了能到外面去,为了逃出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就算是我,也想再见一次我年幼时见到过的那个景色。如果可能,我想再见一次那大大的、一望无际的蓝天,与照亮一切的阳光。 ……这是我的真心话吗?我的愿望是什么呢? 某处传来了充满着血腥味的声音。那是枪击声,属于男性们的怒吼声,还有什么人的悲鸣声。这地下的空间可真是狭小。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能听到战斗的声音。看来队伍『baroque·red』和队伍『green·dolls』他们也已经开始战斗了吧。原本应有许多的队伍在激烈的战斗的最后,现在已经只剩下三个队伍了。而『orange·ride』就只剩下我和两个同伴了。不,应该还有三个同伴吧。要是说我忘了他的话,西蒙他一定会生气的吧。 最后见到西蒙的人是baroque·red的贝利托。那时候,西蒙与这次巨大冲突有直接关系的家伙——镇宫影正战斗着。 据贝利托所说,那家伙是让我们几个像这样互相战斗的贵族之一。那些贵族就是群把我们这些小孩囚禁在这黑暗的地底,还要求我们互相杀戮,并看着这些发出笑声的家伙们。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但即便如此,我们的拳头与刀剑也根本无法触及他们。不论是谁都无法反抗他们。我们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在他们的手掌中跳舞。 在先前的冲突中,许多人就这样死去了。我们也失去了许多同伴。我没能够守护好那些被一个个袭来的敌人所斩杀、射杀的伙伴,还被派蒙与古辛拖出了战场。 「放开我派蒙!古辛!」 「放弃吧艾姆!我们已经赶不上了!」 「可恶!」 敌人与友方都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我们三人却要屏息藏在这尸体堆起的小山中。从死者尸体的缝隙中,我们所看到的景色无疑是地狱本身。这换别人能相信吗?人类居然能创造出如此的地狱? 冲突结束后,我们三人便立刻开始制作起伙伴们的坟墓。我们挖好洞,把伙伴埋下,在墓碑上刻上他们的名字。重复数次后,我的眼泪终究还是决堤了。派蒙和古辛发觉后,也一起哭了起来。我们一边大声哭嚎着,一边制作着坟墓。这时我许下了一个愿望。我想要拥有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够守护伙伴的强大。 不管我们怎么寻找,我们都找不到西蒙的踪迹。我们已经四处走了好几天,但哪里都找不到他。我们找到的只有本应由西蒙使用的骑士腰带而已。它掉在似乎谁都不会来的地下都市边缘的边缘,看上去十分可疑。尽管这是谁都不会前来的地方,但他绝不可能把这么贵重的腰带不做任何隐藏就放在那里。这真的不是陷阱吗? 「如果是陷阱的话,我们在进入这个洞窟的时候就已经被偷袭了吧。」 这倒也是。我相信派蒙所言,将腰带拿到手里。腰带老实地躺在我的手上,看来不是陷阱的样子。但这样一来就更加奇怪了。西蒙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把重要的腰带放在这里,就像是使用者突然消失了一样。 「西蒙已经死了吧。大概。他可是与贵族战斗了啊。那可是在贵族之中也算是控制着这个国家的家伙。违抗神的人怎么可能会平安无事呢?」 不少人将操控了那场冲突一切的贵族称为神。「他们以给我们植入敬畏的念头为乐啊。」最后见到西蒙的贝利托害怕着,对我如此说道。 「但是,到处都找不到领队已经死了的痕迹。我们找到了所有死去的同伴,也为他们制作了坟墓。但只有领队一个人毫无痕迹地死去了也太可疑了吧。」 「你的意思是贝利托在说谎吗?」 他应该并没有说谎吧。做这种事情,对贝利托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再来,看贝利托的那副模样,我也不觉得他在说谎。 我们的看法是西蒙也许已经到了外面的世界了。因此我们不论再怎么努力寻找,在地下都市也是找不到他的。再来他也没有死去的痕迹。那样的话,我们这样思考不就更加自然吗?而他也出于某些理由没有办法回到地下。若非如此,那个西蒙怎么可能会轻易被干掉呢? 「领队一定还活着,而知道他下落的人只有镇宫影正。」 orange·ride一定要赢下这场皇家决斗。再之后我们要将神扯下王座,与西蒙再会。我向这条腰带起誓。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同伴。 附近传来了巨大的声音。是敌袭吗?但是我却没收到前去侦查的派蒙和古辛发来的报告。现在baroque·red和green·dolls全员应该都在战斗才对。 我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看来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下来了吧。这种事情偶尔也会发生。对于上面的人类来说,这里和垃圾箱没什么两样。但这在我们看来,那些东西可是重要的物资与食物。 从声音来看应该是挺大量的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但是就情况来看,东西落下后扬起许多尘土,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我保持着武装的状态,等待着尘土消失。对于orange·ride而言物资十分稀缺,毕竟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也没什么办法。但现在可是绝佳的机会。现在敌对的队伍全员尽出,正是战斗正酣之时。现在的话我们可以独占如此大量的物资。如果是武器与食物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但是,我的期待全部落空了。掉下来的既不是武器也不是食物,而是人类。 「喂。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难道已经死了?不对,他还有气息,不过倒是有像是被枪射击过的伤口。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嘛,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什么人,但也不能放着他不管。总之先把他搬到orange·ride的隐藏基地去吧。 我撕开他的衣服,仔细一看后才知道他伤得很重。这样光是活着就应该谢天谢地了。但很遗憾,我们这里可没有充足的医疗用品,而我只能做一些粗糙的应急处理。但总比就这样放着让他血流不止要好得多。他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了。总之先让他穿好这里的衣服吧。也许会比他刚掉下来时还要糟,但总比没有好。 「呜……」 是梦到噩梦了吗?他出了好多汗。仔细一看,刚刚才缠好的绷带已经染成了鲜红色。真没办法,先用干净的水清洗一下吧。我重复着这些步骤,时间也一点一滴推移下来。他们的战斗也差不多分出胜负了吧。若是那样的话,派蒙他们也应该回来了吧。 「大叔,你差不多该醒醒了。」 我并没有期待他会对我说的话有什么反应,但意外他对这句话发出了些微呻吟声。看来他终于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啦?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这个人慢慢起身。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没能够站起来。他的伤口可是会再度开裂的。我让他安静下来,但他并没有听从。看来当事人并没有理解清楚情况呢。也罢,我可是有许多问题想问他呢。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回答。不过看上去比起说是没有回答的打算,更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难不成他是敌人?过了片刻,眼前的这个人张开了他沉重的嘴。 「……我想不起来了 。」 看上去并不像说了谎。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事。 「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 真是惊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失忆的人。这个人应该比起我更加动摇才对,但他却并没有显得带有丝毫惊慌失措,反倒是无比冷静。我正准备向他搭话时,耳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这是我常常听到的,熟悉的人的脚步声。 「艾姆哥!」 理应是和派蒙一起去侦查的古辛一个人回来了。他流着瀑布般的汗水,连气都顾不上喘就说了下一句话。 「派蒙被卷进baroque和dolls的冲突之中了。这样下去,派蒙他就……」 身体比思考更快动了起来。 「我们去救他。」 我从藏在基地深处的口袋中取出了锁种。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这是我从西蒙那继承来的武器,也是我们能与其他队伍对抗的唯一手段。我紧紧握住锁种与古辛对上目光时,在一旁的失忆大叔却对这个锁种产生了反应。 「大叔你就待在这里。我们要是还活着就会回来的。」 我和古辛一同向我们重要的伙伴派蒙那全速跑去。 「我认识那个东西。」 由于我们过于拼命,我既没有注意到大叔的声音,也没有注意到他竟然跟上了我们。 我们越来越接近发出战斗声音的地方。真是场激烈的战斗啊。如果只是区区人类之间的纷争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吧。要是格剌希亚与佛拉斯已经变身的话就麻烦了。派蒙现在很危险。 「我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 这是派蒙的声音。 「那可真是遗憾。这样就结束了,死吧!」 「给我住手!」 挥下的刀只差一点就够到了我的同伴。比起及时赶上的安心感,我现在更多的是对到现在也打算杀死我同伴的敌人的咬牙切齿的怒火。 「格剌希亚!佛拉斯!今天就让一切结束吧!」 我把腰带戴在腰上,举起了orange·ride的王牌锁种。随着一个男性的声音,头上拉开一条裂缝,巨大的果实缓缓落下。来吧,变身吧。 「接下来便是我们的舞台啦!」 orange·ride、baroque·red、green·dolls,三队的混战开始。对于只剩三人的我们来说,我们一直都要面临着携带杀死对方的意志来战斗的现状。若是我在此败北,那也同时意味着派蒙与古辛二人的生命面临危险。这也同时意味着orange·ride就此全灭。这种事情决不能让它发生。我已经知晓失去伙伴的痛苦。那种事情我可不想经历第二次了。为了保护同伴,为了和那那个再次相聚,我绝不能输在这里。哪怕为此我必须要杀死什么人。 「赌上这橙子的装甲骑士的力量!活到最后的会是我们!」 从西蒙那继承来的这份力量,一定会给予我勇气的吧。 「……装甲骑士。」 有什么人在很近的地方自言自语。那是意料之外的人。除了我以外,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是谁吧。不,准确来说我也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而且这家伙居然不知好歹,在展开激烈的骑士战正中时出现。这个大叔到底在想什么啊?他对眼前所发生的纷争没有任何恐惧的模样,也就是说他已经习惯战斗了吧。但是,骑士战与普通的人类之间的纷争不同,这可是一场越界的战斗啊。哪怕这个大叔是个再怎么身手矫健的战士,这层墙壁也不是说破坏就能破坏掉的啊。所以我才叫他待在我们的基地的。格剌希亚和佛拉斯都不把大叔放在眼里继续战斗着。大叔他也用着不像是常人的动作躲避着攻击,但再怎么躲避也总会有一个极限。只能由我去保护他了。我将大叔藏在自己身后,但格剌希亚与佛拉斯也对着我不断使出不留喘息机会的攻击。尽管情势不妙,但我也没有做出攻击的余裕。现在的我可是防守的一方。 这个时候,一声枪响停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动作。 「什么?」 视线前方是一个从未见过的装甲骑士。一身白色的形态,身穿蜜瓜的铠甲。除了我们以外,也是有其他的装甲骑士的,但我至今从未见到过使用蜜瓜的人。 「那家伙是谁啊?」 「是新的装甲骑士吗?」 格剌希亚和佛拉斯也是一样的反应。但是在我们之中,只有大叔一个人表示出与其他人都完全不同的反应。 「我、认识那个家伙。」 被我保护在身后的家伙,已经没法从突然出现的新的装甲骑士身上移开视线了。看他的这副模样,我知道他的口中不会跳出求救的辞藻。不过,那个新来的装甲骑士,蜜瓜那家伙不知为何盯上了大叔。而且,他还强得恐怖。 「你是什么人!」 格剌希亚将目标换成那个蜜瓜,向其冲去。格剌希亚从以前开始就是如此。一旦发现强大的家伙,格剌希亚就一定会上前挑战,以此炫耀自己的力量。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对强大有着这么强的贪念,毕竟我可是有着更加重要的东西。不过西蒙说过,格剌希亚可是个很帅的人。 而另一边的佛拉斯则决定作壁上观。orange·ride、baroque·red,还有迷之装甲骑士,他警戒着在场的所有人,同时等待着全员都感到疲惫的机会吧。真像是那家伙会思考的事情。 格剌希亚与蜜瓜的装甲骑士之间的战斗激烈到了极致。看着势头,连周围的建筑物、人、我们的同伴也会被卷入其中。只要一有机会,那个蜜瓜就会趁格剌希亚一瞬间的破绽,瞄准我背后的大叔。以那个格剌希亚为对手竟然还有这种余裕。那个蜜瓜果然很强。 「呐佛拉斯!今天就先暂且休战,我们先一起打倒那个装甲骑士如何?这样下去,可是会连累到我们的同伴的。」 虽然佛拉斯是个令我讨厌的家伙,但若是与他联手,他将会是令人安心的同伴。不过和这个人练手的售后,就不得不经常注意自己身后才行。 「虽然我也很想说这和我没有关系,但单就这次,你说的这话确实在理。」 这样一来就是三对一了。虽然有点狡猾,但那也没有办法。 在格剌希亚与那个蜜瓜的剑相交之时,佛拉斯便从蜜瓜的身后发起袭击。蜜瓜向一旁跳开,虽然成功躲开了佛拉斯的攻击,但我早已在他的落地点架好阵势等着他,向他挥出了必杀技。尚处在空中的他没法避开这一击,胜负已分。我的剑上迸发出的橙色光芒,向白色的装甲骑士撞去爆炸开来。然而,他却从爆炸中再度现身,那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受到了伤害。 「在攻击命中前,他用同样威力的斩击把那一招抵消掉了!」 大叔似乎看到了那一幕。接下来蜜瓜那家伙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将我们一个个砍倒在地。那家伙,居然还放水了吗。 「这下麻烦了。艾姆,我们先走一步了!」 佛拉斯几乎在发出这个声音的同时放出了烟雾弹。绿色的烟雾弹布满了这一带。 「green·dolls!我们撤!」 「orange·ride也一样!大叔,往这走!格剌希亚,你在干什么,你也快点……」 「想逃的人自己逃走就行了。我不会逃,逃跑可是弱者才会干的事情。」 又来了。谁是弱者啊。那样的话我也……虽然有这么想过,但我马上看了眼身后的大叔,离我有些距离的负伤的派蒙与支撑着派蒙的古辛浮现在了我脑海中。我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和那个白色的装甲骑士对峙,而是保护同伴。我带上大叔离开了那个地方。格剌希亚那家伙应该没问题的吧,他可是很强的。 我与大叔先行到达了基地。看着蹲在原地发出了些许呻吟声的大叔,我才想起这个人也是一个伤者。我有些担心他便向他搭话,但却得到了一个冷淡的回应。向他询问为何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来后,他给了我「为了取回记忆」这样一个我想都没想过的回答。我还以为他一定会回答想看战斗呢。毕竟这里的大人们都很喜欢血呢。 「装甲骑士斩月。那就是那个白色装甲骑士的名字。」 「你记忆恢复了吗?」 「……没有。但是,我认识那个东西。我想起来的只有这个。」 只有这些?不对不对,这可是相当有用的情报。 「难不成是出现了新的队伍吗?」 「队伍?」 什么,连这都不知道吗?我将这个地下都市的事情,队伍的事情,贵族的事情,还有我们过着杀与被杀的日常生活,全部都仔细对他进行了说明。我将这些称之为游戏,而他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其他的地方他都沉默听着,但只有在这里他第一次打断了我。 「你又是如何?你也杀了人吗?」 「……。……我杀了。因为不杀了他们的话……就会被杀掉。我自己怎样都好,但我的伙伴可是会因此死去的啊。为了保护他们,就算我的手上沾多少血我都会下手。」 没错。我的愿望就是与伙伴们一起从这个地狱中活下来,然后到递上去。西蒙他,一定也跟我想着同样的事才对。 ……真的是,这样吗? 「你有考虑过除此以外的方法吗?」 除此以外的方法?有那种方法的话我早就做了。就算是西蒙,也只能变身然后战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没有呢。得到这条腰带,得到力量这么回事。」 我为了保护伙伴,为了打倒敌人,才从西蒙那继承了这股力量。而西蒙的意志也与我紧紧相连。那是为了让orange·ride生存下去,持续战斗的意志。 『我想要让大家都能幸福。』 西蒙的口头禅突然从我脑袋里闪过。大家?大家指的是什么人?当然指的是orange·ride的伙伴们吧。对吧,西蒙。 从别处来的大人肯定不懂我们的心情,他一定把这些当作是孩子的戏言,并在内心嘲笑我们是笨蛋吧。他摆出了坚决的态度,就当我以为他要对我说教的时候,他却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我发觉他是在认真地听我诉说,也不由得沉默下来。不过,马上我便察觉到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看向我。真是个奇怪的大叔。良久,他终于开了口,但却是「我刚才是做了梦吗?」这样的话。真是个越看越奇怪的大叔啊。 「……我应该也做过这种事。……大概吧。」 虽然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我从未想到过他连杀人都干过了。不过,大叔的眼中似乎还有这些许迷茫。我反过来骂他是个天真,但他却没有对此感到特别反感的样子,还跟我说他也曾经被同样的话评价过。果然我说的还挺正确。然而,大叔却突然露出了大人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别再让你的手染上血了。那不是你们小孩的工作,而是拥有力量的人的责任。」 「我可不想被没有记忆的家伙说这种话呢。」 「就算没有记忆,我也还是有明白的道理。你们还是孩子,那个力量绝不是给你们用来互相夺取性命的,而是用来活着前进的。」 尽说这种天真的话。那样的话,大人们就会来保护我们吗?我们从小开始就待在这个地下都市,是靠着伙伴们互相帮助,才能只用孩子的力量活到现在的。事到如今我们才不需要什么大人的帮助。不过是早出生个十年二十年而已,别给我擅自承担什么责任。这个国家的大人绝对不可信任。不管是伙伴还是敌人,不管是受伤还是伤到别人,你觉得我们的内心连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吗?我绝不会原谅看着这些露出笑容的大人。……说起来,大叔好像不是这里的大人啊。 我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我自己也知道对这种不知在什么地方失去记忆的家伙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后,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毕竟自从西蒙消失后,我就不能再说出半点示弱的话语,整个人都一直紧绷着呢。大叔没有笑,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和我完全相反呢。但是,活在这个地下都市的孩子们全都对大人抱有怒火。格剌希亚也好,佛拉斯也罢,虽然我没听过他们的想法,但他们一定都在想着同样的事情。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知道,大叔他接下来也想说些什么了。但派蒙与古辛几乎与此同时回来了,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看来他们两个都没事。派蒙有些在意大叔,我便向他们介绍了大叔。话虽如此,关于这个人的事情我也不甚了解,所以也只说了他是我捡到的,倒在路上的失忆大叔。 「……我想请你们帮我个忙。」 真是唐突的提案啊。我、派蒙和古辛面面相视。真想请教一下他为什么会从刚才的话题会跳跃到这里来。我思考了下他有什么企图,但失忆的家伙应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我必须要取回我的记忆才行,为此需要你们的帮助。」 派蒙明显露出了敌意。感觉他马上就会去打那个大叔。 「那个装甲骑士,斩月应该对你们而言也是个威胁才对。但我可是了解那个家伙的。这不算是什么坏事吧。」 话说回来确实如此。对我们而言大叔是无害的。他是与我至今所见过的大人截然不同的类型。他做人如何我不知道,但作为交易对象的话感觉还是能暂时信任的。但是因为古辛的一句话,派蒙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你知道他的名字也就是说……你和贵族也是一伙的?」 我感觉到派蒙有拿起武器的迹象,但在这一瞬间,我的动作慢了一拍。不过大叔轻松避开了派蒙从他背后发起的攻击。派蒙没有听见我让他停止攻击的呼喊。话虽如此,大叔则是不断躲避着派蒙的攻击,看上去反倒是在担心会不会伤到派蒙。大叔接住向自己头上挥下的铁管将它夺走后,面向派蒙。哪怕是派蒙,现在也无能为力了吧。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大概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 「那当然是斩月了。那家伙可是盯上了我的性命。单凭这点应该就可以作为理由了。」 大叔将铁管还给派蒙,派蒙则是沉默着接过了它。见到这场争论后,我确信大叔果然是个可以信用的人。大概派蒙跟我是一样的想法吧。 「确实,说不定会是个不坏的交易呢。」 派蒙和古辛也一瞬间表示了反对意见,但并没有那么强烈。这便是他们两个也认同了大叔的证据。 「我们首先要引出斩月。」 谈判一成立,大叔就像从最开始就决定好一样淡淡说起了他的作战计划。计划很简单。大叔会引出斩月,而我们负责袭击斩月。拥有王牌的大叔要尽早脱离战线,移动到安全的地方去。而我们在感觉到自己要输时就要立刻撤退。最坏的情况下,我们就要将大叔作为诱饵逃走。这个作战的目的并不是要打倒那个家伙,而是为了取回大叔的记忆。 「我在见到那个家伙的时候,我就想起了那家伙的名字。斩月无疑会是我取回记忆的钥匙。」 而我们就能从想起一切的大叔的记忆中得到那家伙弱点的情报。这便是交易内容了。然而一遇到危险就要逃跑这点似乎让派蒙和古辛感到不安。在亲眼目睹那家伙的强大后,也难怪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们也去请求baroque和dolls来帮忙吧。这样比起只靠我们几个来做,生存的几率会更高一些吧。」 派蒙和古辛果然还是不太能接受的样子,但他们总是会服从我的选择。大叔则是从最开始就决定要这么做一样,既不表示反对也不表示赞成,看来已经在思考下一步棋了呢。 「我说一点可以吗?」 又有新的作战么。别一个接一个地想作战计划啊。真是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能别用大叔这个称呼叫我吗?我应该还没有到那个年纪才对。」 我一瞬间目瞪口呆。这个人居然在意这个吗?搞什么嘛。明明那么一张认真的脸,说出口的却是这种话。 就算失去了记忆,他也表现得十分沉着冷静,连表情也都完全没有改变。他也强得异常,就算从地上摔了下来也依旧活蹦乱跳。但是居然会对被称呼为大叔特别在意。不知为何,我终于有了一种接近了他的感觉。虽然他也是大人,却和那些神大人们不同。 我第一次觉得看着这个人的脸很有趣。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开心起来。试着取笑了他一下,派蒙与古辛也同样觉得有趣起来。明明这个人和西蒙相比,年龄也好气氛也好都完全不同,但我总觉得就像是回到了那段时光一样。好怀念。大叔最后还是说道「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但看上去就像是有些闹别扭一样。 「有何贵干?」 baroque·red的基地坐落于废墟之中。他们之所以没有特别隐藏自己的基地所在地,就是为表明自己充满自信。格剌希亚站在前方,他身后的成员们手上也都拿着武器,以可以立刻开始战斗的气势严阵以待。他们露骨地表示自己的敌意,辱骂着我们,但格剌希亚只一句话就让他们安静下来。格剌希亚确实是个血性方刚的家伙,但同时他也很明事理。 「我们想把白色的装甲骑士引出来。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他全灭的。」 在我解释我们作战的全貌期间,格剌希亚一言不发地听着。不过。最先开口回我们的却是贝利托。 「喂!区区白色的装甲骑士,就算我们不和你们联手也能打倒……」 「恐怕,就算你们借到我的力量,也很难直面那个家伙吧。」 为自己领队少有的弱气发言而惊讶的应该不只贝利托一人吧。当然连我也有些惊讶,不过在听到他的下一句话后我便能够接受了。出乎将格剌希亚吹上天上一般的贝利托的意料,格剌希亚唐突攥住贝利托的衣襟,用着不像是对着同伴的、宛若来自地底般的低沉声音诉说的自己的怒火。真是的,这个血性方刚的家伙。 「听好了。野生动物必须要看清敌人的力量才行,否则就会变成对方的饵食。不想变成那家伙的饵食、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认清自己。」 格剌希亚像是把贝利托扔出去似的松开了手。贝利托刚才的威势不知被丢到了什么地方,就这样陷入了沮丧之中。只要看过格剌希亚的战斗,便能清楚明白他也重视着自己的伙伴。明明可以说明得再温柔点。从这对话的流向上来看我们的交涉应该是成立了吧,意外进行得很是顺利。 「我拒绝你的提案。」 格剌希亚的回答和我预想中有着一百八十度的不同。我向他询问理由,而他的回答既简单明了,也最像是格剌希亚会作出的回答。 「我确实说过我很难战胜他。但是,我可没有因此逃避的打算。不管是什么来碍事,我都会证明我的强大。」 我不肯罢休,继续试图说服他,但不管说多少遍他都没有改变回答的意思,甚至还想拿出锁种与我开战。看不下去的大叔打断了我们的争吵,强行结束了我们的交涉。 我表示出自己的愤慨。 「格剌希亚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不都说了只要知道斩月那个家伙是谁就行了吗。」 「这也没办法,毕竟我们可是一直与他们战斗的对手啊。」 没错。不论是格剌希亚还是佛拉斯,我们都在这长久的一段期间,一直赌上性命战斗着。我们已经不可能成为朋友了,但我也并非是因为讨厌那些人才与他们战斗。就像我认同了格剌希亚一样,格剌希亚也认同了我。佛拉斯对此应该也是一样的。他们两个拥有着我没有的东西,而我也拥有他们没有的东西。就算他们是我哪天不得不打倒的对手,我也想和他们建起不错的关系。 (我真的,不打倒他们不行吗?) 根本就没有不用打倒他们的方法吧? 「这个国家就没有大人吗?」 大叔在四处观望的同时询问道。 「没有。我刚才不都说过了吗?这里的大人只有那群贵族们,其他人全都死了。」 不怎么改变表情的大叔第一次阴沉下来。他到底现在是在发怒呢,还是在悲伤呢?我不是很懂。 「我就告诉你吧。在八年前,有个来历不明的企业来到这个国家,做起了实验。不过,他们的实验最终失败了。于是,他们就将这个国家的一切烧成了灰烬。」 当时我可是远比现在还有年幼的小鬼。我一早就被叫醒,藏进了家里的隐藏小洞中。那个小洞最多也只能塞入一两个小孩子而已。父亲与母亲到底怎么了?因为我一直待在洞里,并不知道详细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们反复叮嘱我说他们一定会回来接我,所以千万不要离开洞。但在洞里,我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了解时间的物品。我到底在那个地方呆了多长时间呢?对于尚身为小孩的我来说,待在那里的时间长得跟永远一样。于是我打破了与父母的约定,离开了那个小洞。但当我到了外面,我所见到的是与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地狱。怪物在大摇大摆地阔步前行,周围也化作一片火海。我听见了小孩子的哭泣声,还有大人们的悲鸣声。但不管在哪里我都找不到父亲和母亲。还活着的大人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全被怪物们杀死了,不知为何全都消失了。孩子们被初次见到的武装起来的大人们拉走,被带到了地下的庇护所。但这不过是肮脏的大人们的陷阱。这里根本不是守护孩子的庇护所,而是将我们关进地狱的监牢。 「大叔啊。我难得在给你说明啊。你有没在听人说话啊?」 他又摆出一副空虚的眼神。 「别叫我大叔了。我叫贵虎。」 「……你想起来了吗?」 「嗯。那个家伙管我叫贵虎。」 那个家伙是谁啊?我正想出声询问他,但我没能发出声音来。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又剧烈跳动起来。这心悸明显是异常的,我一下因此站都站不起来。我听到了古辛的声音,看来让他担心了啊。派蒙则是一副绝望的表情,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和领队一模一样。」 在西蒙失踪以前,他确实经常按住心脏。他本人一直隐藏着,不过到最后似乎痛到连藏都藏不住了。大家也经常像现在的派蒙一样的表情表示担心,真是让他们困扰了啊。 这时我又听到很近的地方传来野兽的咆哮声。它又袭来了吗。 「那是什么啊?」 「那是inves!」 连贵虎都没法掩饰自己吃惊的表情,一直以来摆着的扑克脸不知所踪。不论是谁,第一次看到这种怪物后都会腿软的吧。好了,要怎么办才好。inves已经盯上了我们,马上便向我们袭击过来。我此刻非战不可了。但当我拿出锁种的时候,在我面前却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喂喂,你在干什么啊。你可是手无寸铁的啊? 「快带上艾姆走!动作快!」 贵虎对着派蒙和古辛呵斥道。那个声音将二人压倒,这才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 「但是……」 「我告诉你,不是所有的大人都如你想象那般。快走!」 古辛立刻对那个声音做出反应,把我抗在肩上,逃出了这个地方。派蒙警戒着四周跟在我们身后。我向后回过头,贵虎空手与inves为对手迎战的情景进入了我的眼中。太乱来了,那样可是会被它杀死的啊。因我的缘故而让什么人死去,又或是我的伙伴在我的面前死去,这种事情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了啊。我试图压制我涌上心头的怒火与悔恨,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血的味道也马上就传入脑袋。真是苦涩啊。 当我的身体终于能使上力时,我们已经完全看不到贵虎的样子了。我使尽自己的力气,想要从古辛的肩膀上甩下来。大概没能使出多大的力气吧,古辛在我的施压下充其量就是走路晃了晃,并没有摔倒在地。 「我们得去救贵虎才行。」 「那种家伙,放着他不管不就行了。」 「怎么可能放着他不管啊!为了救我们,他可是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去战斗的啊!」 我的身体还是摇摇晃晃的。可恶。明明是这么紧急的时刻,我却不能去拯救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还要被伙伴担心。我都做了什么啊。 「我感觉,那个人和我知道的大人不同。」 派蒙和古辛也找不到反对的话,低着头沉默着。我把这个反应当作是同意了也没问题吧? 「你这不都虚弱成这样了吗?凭你现在这幅身体,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这个声音我从未听过。像是使用男性的低沉声音操着女性的口吻说话一样。不过,这个声音又充满自信。眼前出现的这个身穿军服的人,应该是个男人吧。他的身体高大健壮,就算不问也知道他接受过特别训练。而我之所以说应该,那是因为他的言行举止就和女性一样。我可不记得在这街上见到过这么奇怪的家伙。这样一想过后,我倒是看到了个认识的家伙。在这个军服男的身后,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佛拉斯走了出来。 「佛拉斯,这人谁啊?」 不知为何,佛拉斯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被他称作师傅的军服男一声呵斥后,佛拉斯立刻清晰地回应了军服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是来这里,是来寻找到你们这的那个失忆的好男人的。你们是知道的吧?」 我从口中说出贵虎的名字后,他又立刻说着啊好帅啊我着迷了这种像是女性表示喜悦的反应。难不成是贵虎的伙伴? 「你找贵虎有什么事?」 「我的雇主说要解决掉他呢。仅此而已。如果我待在你身边的话,我深爱的那个人就会过来吗?」 撤回前言。这个家伙是敌人。他一看到我亮出锁种后便笑了出来。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早已久等一样。于是那家伙也取出了锁种,而那也是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锁种?那家伙腰上的,是战极驱动器!」 「也就是说他也是装甲骑士吗?」 军服男一声令下,佛拉斯也准备参加战斗了。佛拉斯又露出了一直以来我讨厌的嘻嘻笑容,看来是打算在此全灭我们。 「做好觉悟吧。」 就当佛拉斯这么说着并取出锁种的同时,锁种突然掉在了地上。他并不是手滑了,而是唐突一脸痛苦地按压起自己的胸口。军服男骂着丢脸的男人,看来是打算硬拉也要把佛拉斯拉起来,便向他走去。 「佛拉斯。……难不成,连你也一样吗?会突然间感到胸口很难受,没错吧?」 直到刚才还一脸余裕的军服男停止了脚步,好像是被我们所说的话动摇到了。佛拉斯在站都站不起来的状态下,气喘吁吁地说着话。 「……baroque的……格剌希亚也是……难不成……连我也……」 在这句话说到最后,佛拉斯发生了骤变。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声,不论敌友,向周围的所有人发起了袭击。而佛拉斯最初的目标便是他的伙伴,军服男。不过那个人真是很强。佛拉斯可是队伍的领队,可他却比那还要强上些许,很轻松便阻止了佛拉斯的全力攻击。也就是说那个军服男也相当强大吗。这让我有些吃惊。看起来,佛拉斯的力量也比平时更强了一些。 「你怎么了啊,佛拉斯!」 他完全没听见我的声音,就像是被野兽附身了一样。直到现在他也在发着呻吟声,喘着粗气。在场的不论是人还是物,他都打算将这些全部破坏一样发出袭击。喂等一下啊,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啊。这就好像是…… 「看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呢。需要严加管教一下。」 军服男一脚踢开了正面向自己冲来的自己的弟子。佛拉斯自然是被踢到远处,之后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浑身被光所包住。虽然不是很强的光,但还是让人难以直视。光逐渐散去,我慢慢睁开眼睛,最先进入眼中的是佛拉斯变化完成的那只手。那只像是怪物的手是什么啊。佛拉斯随即再次开始袭击起人类。没能理解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我们始终站在原地。直到佛拉斯向古辛发起攻击的时候,我才因伙伴的危机清醒过来,介入了二者之间。我看着佛拉斯的眼睛,不知叫了多少次他的名字。佛拉斯的眼中并没有光彩。之后不知道过了多少次,他怪物般的腕力减弱袭来。再一次对上目光后,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光彩。我一下就知道这是平时的佛拉斯。 我为佛拉斯能够恢复原状而感到了宽慰,但佛拉斯可并非如此。他的额头上冒着大滴汗珠,脸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绝望。 「这什么啊。这什么啊。这只手,是我的手吗。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大声嚎叫着。这并不是野兽的咆哮。那是一个叫做佛拉斯的,绝望的人类所发出的悲痛嚎叫。佛拉斯就这样跑离了这个地方。我向在场的所有人提议去追他,但却被军服男制止下来。他告诉我们,佛拉斯现在的强大绝不寻常。你那是什么话啊,他不是你的伙伴吗?现在佛拉斯可是在一个人痛苦着啊。还是说,你的意思是佛拉斯已经不是人了吗?派蒙也反对去追佛拉斯。但我认为,现在发生在佛拉斯身上的事情一定不会与我无关。军服男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最后,他和我一同摸起了身上的腰带。肯定在和我在想同样的事情吧。我们向佛拉斯的身后追去。 就结果来说,我们跟丢了佛拉斯。那绝对不是人能够达到的速度。派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直低着头想着事情。开始寻找佛拉斯后没过多久,古辛张开了自己紧闭的嘴。我意识到了他想说什么,但我却完全不想去听。总感觉,现在要是将那个说出口,我那拼命压制住的感情也会爆发出来。我近距离看到了佛拉斯的那个表情,而我可不想让伙伴们也看到我露出这个表情。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古辛一直在寻找着能说出口的时机。而他判断现在就是应该说的时候。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地方的气氛有了些许变化。古辛就像打开了决不能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样,带有一丝后悔的表情。接话的是佛拉斯的伙伴军服男。 「你刚才说过最近感觉胸口很难受对吧。记得还说过那个叫格剌希亚的孩子也是如此。」 不错。所有队伍的领队全染上了同一个疾病吗?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大家都成为了装甲骑士战斗了,这便是共同点。那也就是说,成为装甲骑士的人们,全都会变成那个样子。这样思考会不会就比较自然了呢?」 这样思考的话,就会自然许多。这可是成为超人的道具,肯定会有什么代价。连这都没有察觉到的我,不就是个小屁孩吗? 不过这样我一下注意到了某件事情。我为什么要注意到呢?我又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这样一来,那一天的事情,那家伙的事情,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但是,我却不想相信。这个噩梦还要继续下去吗?谁都好,快否定说并非如此吧。我并不是很聪明,请聪明的什么人拿出根据来否定吧。 「难不成……领队也是。」 派蒙的脸再次阴沉起来。不对啊,派蒙,才不是这样。我只是想要一个否定啊。你摆出这个表情,不就像是在说这是真的吗? 「领队他也是装甲骑士,也是一样变得很难受,最后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也没有尸体,也没人见到他死去的现场。那样的话,就是变成了那个怪物了。这样思考不才比较自然?」 「可恶!」 为什么能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救不了他。我们以为只要持续战斗下去,活着再次见到太阳,我们就能与西蒙再会,所以才赌上我们自己的性命去战斗的啊。但我要是如此持续战斗下去,也是会变成怪物的啊?为什么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我们要怎么办才好啊?不管再怎么思考之后的事情,结果也是一样的。未来不论什么时候都令人感到绝望。 附近传来了inves的声音。又是那家伙吗。那个白虎的inves。出现的果然是一直以来的那个inves。接下来它便开始胡乱袭击起人来。然而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战斗,不会那么简单就被它干掉。它的攻击全被我们一一躲开。明明之前我从没有对打倒inves抱有任何犹豫,但事到如今连踢出一脚都有些迷茫。毕竟这家伙曾经也是人类,搞不好还会是我曾经认识的人……难道说。不会是,这么回事吧。 军服男感到无奈,打算开始与inves战斗。但我阻止了他。我有想要确认的事情。 「那家伙是这个地下都市里出现的第一个inves。」 「啊啦,是这样啊?所以怎么了?」 「在领队失踪后……那个家伙就出现了。」 古辛因为悲伤,表情扭曲起来。派蒙在看到佛拉斯的那个情景后应该就已经察觉到了吧。他摆着一副难受的表情,头低了下去。 果然如此。西蒙,你居然变成inves了吗。 西蒙将我视为目标,向我袭击来。我这次没有躲开他的爪子,站着正面接了下来。 「领队。是你吗?」 我知道的。他没有回答。我感受到的,只有令人厌恶的野兽臭味,与不像是人类的喘息。但我已经察觉到了。在我看来,他只可能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的英雄,我们所憧憬的那个西蒙。 「喂!快醒醒啊。快醒过来吧!」 「没用的哟!你觉得这个怪物能理解人话吗?」 他理不理解我怎么知道。即便如此,他也是人啊。他可是一直笑着听着伙伴说话的人啊。 西蒙甩开我的手。这次他盯上了古辛。古辛还没有从领队变为inves一事中回过神来,在躲避那家伙的攻击时反应慢了一拍。能迅速反应到面对同伴的危机,这便是我所至今战斗的成果。我将锁种抓到手里,准备变身。 「快停手!」 就在我举起锁种,准备装备在腰带上之前,我的手被人抓住了。军服男站在我的面前。我用无比愤怒的口气问他为什么阻止我,而对方则是用更加愤怒的语气回复我。 「使用那个东西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啊。你也想变成那个样子吗?」 哪有人会想变成怪物啊。但即便如此,我也有不论自己变成什么样都想要守护的重要的东西啊。 「这样下去他们两个就不行了!我要先拯救眼前的生命啊!」 我甩开制止的手,将锁种插到腰带上,紧接着我变身起来。我已经不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的第几次变身了。我剩下的宽限期还有几次呢? 为了重新振奋精神,我大叫着,站到了inves面前。 「古辛!你没事吗!」 古辛受了伤。抱歉,都是因为我的判断迟了。 「领队!西蒙!是我,艾姆啊!快醒醒!拜托了,快醒醒吧!」 他发出了inves特有的叫声,向我发起了攻击。我在注意着不伤到西蒙,而对方则是真心要打倒我。想要持续躲避看来很困难了。但在我眼中,西蒙现在也很痛苦。他有的时候会突然停止攻击,用力抱着自己的头。这是并不像野兽,而更像是人类的行为。若是西蒙还留有自我的话,那他固执地以我们为目标就是为了来见到我们。把这个当作是西蒙的sos,又会不会是我想得太好了呢? 西蒙再一次抱着头陷入痛苦。我感觉现在呼喊他的话,他就会变回原状,就想要看着西蒙的眼睛呼唤着他的名字。但我完全大意了。那家伙毫不犹豫将我撞开,向古辛与在给古辛做治疗的派蒙袭击了过去。已经赶不上了。 「快住手!」 这个时候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回过神来,我身体擅自动了起来,拔起了剑,向西蒙砍去。但是不论我砍了多少刀,他都站在那面对着我。所以,我将手放到腰带上的小剑上,连续挥下了三下,腰带随即发出了一道男人的声音。我积蓄好力量,用全部能量撕裂了inves。西蒙就此倒在原地。 「领队!」 我立刻跑到了倒在地上的怪物身旁。虽然他仍旧是一张怪物的脸,但确实叫出了我的名字。 「……艾……姆……」 我亲手杀死了伙伴。纵使身穿着骑士的装甲,我的眼泪也在其中自然流了下来。 「呜哇啊啊啊啊啊!」 第3章【影正之章】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 托尔齐亚共和国既没有主要的产业,贫困,甚至几乎没有作为国家的机能。这个国家就是如此。在接壤的数个外国眼中,这里应该是被认为是个惨遭毁灭的国家吧。来自外国的访问者也只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流浪在外的人,又或是犯下罪行而前来寻找藏身之处的人,仅此而已。但是,这次的家伙却不同。他身穿黑色的西装,庄严地只身踏入了这个地方。 吴岛贵虎。身为世界树企业研究部门的主任的同时,也是现吴岛家的掌舵人。听说在日本的那件事过后,他就为击溃世界树的余党而环游各国。所以,他总有一天会来到这个国家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可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啊。那么,我该去迎接他了。 我先是派出了刺客。我派出的好几个部下理应各个训练有素,但那些人甚至没能伤到那个家伙。也罢,反正到最后直接下死手的人是我。 我躲了起来,透过缝隙中窥视着他。我可是为了这一天做了不少准备。在那家伙和伙伴的通信结束的瞬间,我跳了出去。 「真亏你还敢回到这个国家啊。」 我射出一发子弹。当然,我故意避开了他的要害。让他就这样轻易死去的话,哥哥也是没法瞑目的。但这时,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倒下的他,就此摔落到地下都市去了。那里可是老鼠们的巢穴,要是让他藏起来的话就有些麻烦了。也罢。所幸镇宫家管理的摄像头和窃听工具我要多少就有多少。尽管这些东西让我心情很是糟糕,但终于是到了让它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我一定要亲手结果你,吴岛贵虎。 哥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完美的。在我心中,哥哥的死是光荣的死。这个想法直到我得知那件事情才破裂。父亲透露给我说,八年前的那一天,化身为斩月战斗的人本应是吴岛贵虎。也就是说,吴岛贵虎实质上和杀了我的哥哥没什么区别。我没有对父亲抱有任何信任,最近发生的地下都市大规模冲突便是其中一个理由。但我若是没能知道inves就是人类这件事,我也绝不会触及到哥哥死亡的真相。哥哥也好,那个叫西蒙的青年也好,真正的英雄这不是全都死去了吗?但是哥哥的死还没算完,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请看着我吧,哥哥。 从部下那听到了吴岛贵虎的相关报告后,一股我从未体验过的激烈愤怒在我心中燃起。 「在刚才爆发的三个队伍的冲突中,我们确认到了吴岛贵虎的身影。我们对其进行追踪调查后,发现他已经失去了记忆。」 失忆?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那家伙居然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绝不允许。 「我们马上派部队过去解决他。」 「不许去。」 让那个家伙被别人杀死?对我来说也是一个笑不出来的笑话。 「让我来处理。」 我决不允许让他忘记自己所犯的罪孽就这此死去,这死法也太不温不火了。我要让他想起过去发生的一切,让他品尝到哥哥所受到的遗憾与屈辱后,再处决掉他。 「还有一个报告。」 「什么?」 「请看这个。」 部下出示了地下都市的影像资料。这是刚才发生的三个队伍的冲突吗。又有小孩死于冲突了吗?我打算贯彻无情态度到底,但那个影像中却是与我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光景。 那是装甲骑士斩月。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吴岛贵虎变身后的样子才对。 「这个装甲骑士也盯上了吴岛贵虎的性命。」 「那这个家伙是谁?」 「尚且不明。我们也没有被盗走腰带的痕迹。」 要是没有战极驱动器,是不可能变成装甲骑士的。也就是说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想杀了他吗。我可不能让你如愿。看来我得赶紧开始我的计划才行。不过话说回来,装甲骑士斩月吗?不,不会吧。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斩月已经死了。没人能在那个业火之中活得下来。啊对了,我还得去向那个人报告才行。让我心情最为沉重的事可是那一件啊。 托尔齐亚共和国仅有一个建筑物与贫困的国家格格不入,而那便是镇宫邸。 作为一个宅邸来说,这座建筑也过于庄严了。它的外表与日本过去的世界树之塔有些许相似,但它的高度却设计成远高于那座塔。我曾向父亲进言询问建造到如此高度的必要何在,反倒是更加危险。而当我询问过后,那个人先是用那根手杖数次用力朝我的身上打来,将我打翻在地,然后才回答道。 「因为这样看那些虫子们,就会像看真正的虫子一样令人愉悦。」 令人毛骨悚然。他打算成为神吗。到头来,这个人会嫉妒吴岛家也无可厚非。外人看到那个由吴岛家与镇宫家两家人创建的巨大企业——世界树企业,很容易想到他们在互相角力。但事实上,镇宫家根本拿不出凌驾于吴岛家之上的成果。再怎么说那一边可是有战极凌马这位其他人无可比拟的有才科学家,与能发觉他的才能的吴岛天树等人。更何况这二者之间连气量都天差地别。镇宫键臣这种男人完全看不起贵族以外的存在,自然不会有从孤儿院中发觉有才之人这种想法。他羡慕着、嫉妒着这样的吴岛,但又因为身为无敌的存在的吴岛对自己保持友好态度而持有优越感。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家伙。 「你要去哪里?」 在回答之前,我就知道今天他又有打我的意思了。 「我要去监视那些家伙。」 「到现在了你居然还没点自觉吗。给我多抱有些作为贵族的自觉!」 他抡起手杖向我左边打来。又是这一套。我老实吃下了这一杖,只是因为我连多一秒都不想和这个人呼吸同一种空气罢了。接下来他又讲起了他一直以来的那套讲义。简单来说就是要我更像样一点。但每次他都要长篇大论地牵扯到镇宫家与托尔齐亚共和国的历史。再怎么说我忍耐焦躁也是有个限度的。 「……就是这样。将这些和这份疼痛一起刻在心里吧!」 一旦出现这个关键词,他就一定会按他的老一套打过来吧。平时的话我是会老实吃下来的,但今天还有吴岛贵虎的事,让我也感到有些火大了。我单手接住了向自己左边打来的手杖,而眼前的人物也因此摔了个跟头,一副吃惊的模样。 「你要忤逆老夫吗?」 我没有忤逆的打算。至少现在还没有。因为突然摔倒,父亲情绪激动起来。除了我以外,有没有别的孩子会这样冷冷地看着自己痛苦中的父亲呢。感觉就算放任他不管,他近期也会因为疾病而去见哥哥了吧。嘛,在这个世界肯定是见不到哥哥就是了。这个人无疑会下地狱吧。等我成为了镇宫家的当家,我就要去继承哥哥的遗志。 越是待在这个房间我就越是沮丧,赶紧把要做的事情做完吧。 「装甲骑士斩月现身了。」 「吴岛……贵虎吗?」 看上去吓得不轻呢。开始害怕起自己干的恶事被吴岛揭露了吧。 「并非如此,斩月袭击了吴岛贵虎。」 「怎么回事?」 连父亲也不知情吗。我还以为斩月的事又会是这个人的诡计,但看来也不是这么一回事。既然他不知道,那我也没必要待在这里了。 「等等。我有人要介绍给你。进来吧。」 一个身穿军服的高大男人走进来过大的那扇门。 穿着军服的男人向父亲询问道。 「您就是雇主吗?请多指教哟。那么,您的委托内容是什么呢?」 「我想请你抹杀这个男人。」 使用女性的辞藻的佣兵从部下手中接过吴岛贵虎的照片,突然就扭扭捏捏地喜悦起来。键臣也面色不改接着说道。 「把他找出来,然后抹杀掉。尽快解决。来人。」 部下再次走来,将一个手提箱递给佣兵。看到箱子里放着什么后,连我也吓了一跳。想不到他居然会给一介佣兵骑士系统。佣兵表现得十分喜悦,马上就出发前去地下都市了。 那我也得快点行动才行。不论是佣兵还是斩月,我都不会把他让出去的。要杀死那个人的可是我。 不论是战极驱动器还是葡萄的锁种,全都是些危险的道具,持续使用的话就有可能感染变成inves的疾病。我也犹豫过是否要为此使用这个东西。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根据我事先的调查得知,这些东西和吴岛贵虎的亲生弟弟,吴岛光实所使用的东西完全一致。我最初的计划是预定通过使用它们,来演出被“亲生弟弟”杀死这种对那个男人而言再适合不过的死法。但我实在是没料想到他会失忆呢。得先让他取回自己的记忆才行。惩罚要在对自己的罪抱有自觉的情况下才有意义。这里就使用新的计划吧。我要使用装甲骑士龙玄,把那个人从地下都市里带出来。 他失忆的原因是因为掉进地下都市而造成的创伤。如果创伤较轻,那么应该向他只要展示一些他本人拥有强烈记忆的东西,他一瞬间就会想起一切。哪怕那家伙还留有一丝人性。在这个国家,他所拥有强烈记忆的地方就只有一处了。我要把他带到那里去。 尽管依靠镇宫家的管理体制令人作呕,但在佣兵与斩月都盯上他的情况下可就不是说这种话时候了。通过监视摄像头传来的影像,我得知那个人现在正与某个队伍的孩子们一同行动的样子。看他们拥有装甲骑士铠武来看,这个队伍应该过去是西蒙的伙伴。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的话就糟了。在地下都市引起那一天的大规模冲突的人是我,杀死西蒙的人是我,而父亲所设计的愚蠢游戏似乎也被当成是我一手策划的。我可真是个令人恐惧的大反派啊。我要是因他们的怨恨而被杀死什么的可就笑不出来了。尤其是西蒙的伙伴orange·ride。有情报说明他们正在寻找着我。我也没办法对他们说出真实的情况。都是因为你们最喜欢的西蒙为了你们持续战斗,结果害的自己变成了怪物啦。这种事情对现在已经身处地狱的他们来说也太残酷了。不是吗? 一定有吴岛贵虎单独行动的机会的。而我在那之前要做的就是等待。没事的,我可是不知道等他来到这个国家等了多久呢。 于是这个时机出现了。因为inves的出现,orange·ride和吴岛贵虎分头行动了。我并不喜欢运气或是奇迹这一类的词语,倒不如说反倒讨厌至极。所以orange·ride的领队因为骑士系统的副作用发病时,inves正好来袭击他们当然也不会是偶然。根据调查报告得知,他现在受到腰带副作用的发病间隔也一点点短了起来。所以他变身为装甲骑士铠武,再解除变身的时机便是我的目标。所以为了配合这个时机,我使用海姆森林的果实将inves吸引过来,找准时机来让他们遭遇到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至于失去记忆的吴岛贵虎会不会独自一人去面对对现在的那个家伙来说应该是初见的异形怪物inves,老实说这不过是我在打赌罢了。只有这一件事我拜托给了我最讨厌的运气。话虽如此,我预估我的这个赌局几乎是必胜的。正如我所欲想的那样,吴岛贵虎让孩子们逃走,只留下了自己一人。就算失去了记忆,人的本质也不是这么简单就会改变的样子。 他无谋地空手对峙着inves。换做是普通人,光是最初的一两次攻击就会受到致命伤了吧。不过应该说真亏是吴岛吗,他使用几乎不像是人类的优美动作持续躲避着inves的攻击。与其说是他能够跟上inves的速度,应该说他是从多年来的实战经验中预测到对手的下一个动作更加准确吧。要是让那种人变身成装甲骑士,那我将毫无胜算。果然,决不能让那家伙持有的战极驱动器物归原主。 不过他的体力终于是见底了。他的动作渐渐迟钝下来,也开始逐渐受到inves的攻击。最初只是被划下几根刘海,紧接着是他的衣服的下摆被扯破,终于连自己的右臂也被划伤了。伤口处流出了血液,染在了黑色的衣服上。要出场的话就是现在了吧。我要用装甲骑士龙玄的身姿,化身为吴岛光实。现在他没有记忆就更方便了。被他当作是从生命危机中救下自己的英雄,应该会更容易被信任吧。但就当我准备从吴岛贵虎的死角狙击inves的时候,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碍事者。 我不允许妥协,所以才不喜欢运气或是奇迹这样的词语。在我身边有不少白痴一看见眼前挂着饵食,就会连是不是陷阱都不去考虑就抢在我之前扑上去。而看着他们的失败,推导出真正正确的答案才是我的做法。不过正是因此,我的行动总是慢人一步。这次也一样事与愿违。自称是那家伙的处刑人的那个佣兵比我更早出现了。 「您好。我在找您呢。请您称呼我为彼列吧。」 话说回来,他到底是怎么这么快就能找出吴岛贵虎的位置的?再怎么专业也太快了吧。这时候,稍远的地方传来了机枪的声音。这里应该是没有那么高性能的武器才对。佣兵,不对,彼列朝着那个方向大声呵斥了一声,之后便看见一个弯腰的少年手中拿着一个尚未用惯的大型武器出现了。那是green·dolls的领队佛拉斯。原来如此,是因为有人提供情报啊。 彼列擅自结束了自我介绍,发起了先制攻击。吴岛贵虎同时以两个怪物为对手奋战着。佛拉斯也设法使用机枪射击,但因机枪太重,他不便于瞄准,朝着错误的方向攻击起来。似乎对于彼列来说,在讨伐目标时次次闯入的inves相当碍事。吴岛贵虎、彼列、inves,三人混在一起。这场战斗逐渐变成一场谁也无法停下,甚至连加入其中都不得而行的混战。 而改变了流向的人则是彼列。职业杀手的手段真是与众不同。就在我以为这三人要进入混战时,彼列准确地以吴岛贵虎与inves的要害为目标进行攻击,同时也没有忘了防御。如何让自己的身体更高效地活动这点,他应该早就了然于心吧。看得出来,体力消耗最多的就是吴岛贵虎了。于是彼列把自己带来的佛拉斯扔去做inves的对手,拔出匕首,想就此把吴岛贵虎逼入绝境。 「虽然我也想再多享受一下,不过再见咯。」 彼列的刀朝着吴岛贵虎挥下的时机,就是我最好不过的机会了。我向混战的地方用枪数次射击。因为突然出现的袭击者,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彼列的力量我已经很清楚得理解到了,所以我从最开始就全力驱使着装甲骑士的力量。我介入到彼列和吴岛贵虎之间,就像要保护那家伙一样与彼列对峙。 「你没事吧,哥哥?」 我向身后的那家伙搭话道。他稍作思考后,叫出了他的亲生弟弟光实的名字。看来我的计划成功了呢。 因为有装甲骑士的力量,所以与彼列的战斗并没有那么困难。话虽如此,若是彼列也变身的话,我方不利的事实仍不会改变。何况佛拉斯也是有装甲骑士的力量才对。力量的差距显而易见。我能够利用的,只有现在将目标改成是我的inves而已。我将枪口指向它,故意避开了它的要害射击了一发。接下来我与彼列进入了格斗战。如果是装甲骑士的话就能够跟上他的速度与力量了。我将他那巨大的身体踢向inves和佛拉斯。确认到inves将目标改变为彼列,我便带上吴岛贵虎离开了这个地方。尽管我也有点担心佛拉斯持有的机枪,但似乎已经打空了子弹。我听到了彼列为此呵斥的声音。 我甩开了彼列,成功诱导吴岛贵虎到地下都市的出入口附近来。这个地方哪怕是镇宫的相关者之中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毕竟这里可从未被人使用过呢。通过这条秘密通道,就能够到达过去的世界树企业分公司。那便是将这个国家燃尽的标量系统的所在之处。分公司本身也因为大火灾的影响被毁坏得十分严重。应该说比起其他已经被破坏得不像样的民宅,这里好歹还留下了一个外形吗? 那一天可真是想都不愿想起的地狱。那天一早,镇宫家的人就做好了离开这个国家的准备,早早出发了。然而哥哥被排除在外。为了让我成为哥哥的替代品活下去的重要人物,我没能得知哥哥并没有参加这个逃离计划。如果我知道哥哥为了启动标量系统而留了下来,那我肯定会毫不犹豫赶到哥哥身边的吧。所以父亲没有对我说过哥哥的任何事情。直到我从国外看到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时,我才知道哥哥没有乘上任何一辆逃离的车。还是孩子的我并不知道大人们在说着什么,只是呆呆站在哪里。 「真是尊贵的牺牲啊。」 「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他可真是太优秀了。」 我永远无法忘记从那些振振有词的、前来安慰我的大人们身上感受到的憎恶。 托尔齐亚共和国被烧成废墟就已经足够悲惨了。在那其中甚至还有许多连是人还是inves都难以判断的烧焦物。难闻的气味蔓延开来,几乎所有的建筑物都遭到了破坏。奇迹的是,只有世界树的支柱还留下了一些形状,标量系统的操控室也留了下来。 杀死了全部国民的“王宫”,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的镇宫邸也是为了将那个废屋从阳光中隐藏起来而建起的。从没有意义的东西中找到意义,又擅自嫉妒起来。所以我才不得不说父亲是个愚者。 我感受到身后吴岛贵虎的视线,但什么都说不出来。接下来才是计划的重头戏。虽然我不感兴趣,但我还是有必要演好担心哥哥的弟弟角色。 「怎么了?受伤了吗?」 「你真的是光实吗?」 在这里暴露的话计划就全白费了。我得慎重选择言辞才行。 「什么意思?」 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吴岛光实。不过,我可以从自己经历上,推测出他的人物形象是个优秀的弟弟。过去,我也曾数次听吴岛贵虎本人说过他的事情。他既认真又顺从,是个总有一天会作为自己得力助手而工作的弟弟。但那又如何呢?单就从我的经历和听说到的事情中我的推测确实没有问题。这种事不论是谁都能轻易做到。不过日本的世界树之所以崩坏,虽说主要原因是因为战极凌马的反叛与暴走,但从上层的一部分流言中来看吴岛光实也参与进了战极凌马的计划。不过是个高中生,这种孩子能做到些什么。大多愚蠢的大人们把这当成是个笑话来听。不过我认为这个流言应该属实。恐怕吴岛光实是个狡猾的孩子吧。感觉和我有一些地方很是相似。但他和我决定性的不同,就是没有打心底尊敬自己的兄长这一点了吧。我的哥哥可是等同于总是做出正确选择,又同时拥有良知的神明一般的完美的人。 我在吴岛贵虎的前方缓慢迈出步伐。为了到达那个房间,我们穿过了那个秘密通道。 起初吴岛贵虎看上去有些惊讶,但似乎我选择的言辞没有弄错,他马上就解除了对我的警戒。话虽如此,大意可是大忌。对手可是那个吴岛贵虎,一旦让他察觉到杀气就一切结束了。总之我是先突破了第一关了。他缓慢跟在我身后的脚步声并不沉重,这便是他已经信任我了的证明。所以我试着解除了变身。即便如此,他也跟在我的身后。这样一来我便明确他已经没有记忆了。 「我有问题要问你。」 嗯,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你,但我可不能搞错了顺序。我决不能小看吴岛贵虎,这里要相当慎重才行。 「你知道镇宫雅仁这个名字吗?」 真没想到居然是你那边先问出这么接近核心的问题。不过,这对我来说正好。 「他是哥哥的挚友,和哥哥一起在这个托尔齐亚共和国执行任务。」 我慎重到将吴岛贵虎的表情、眼神的移动,甚至到指尖的一滴汗我都看在眼里推进着话题。就算腐烂了,我也还是镇宫家的后继者。交涉术可是从小开始就被灌输进我的身体里了。何况我对这种类别的心理战可是拿手中的拿手。现在眼前的男人的心理尽被我所掌握住一样。他以为我真的是他的弟弟而信赖着我。他相信了我所说的话,然后继续质问我现在那个人在哪里。 「他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我甚至把自己的心给削掉一块,才将这句话挤出口。出生在这个镇宫家里唯一感到美好的事情,那便是我是镇宫雅仁的弟弟。但我内心的唯一支柱却丢失了,被夺走了。但我却要在那个始作俑者面前说着哥哥的事情。想要压制自己的杀气真是太累了。 吴岛贵虎皱起了眉头,又开始思考起了什么事情。我没有在意这种事情,继续说着。 「在这个国家进行的实验失败了。拜其所赐……」 「……出现了许多感染者?」 这次轮到我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到底想起了多少?但如果这是陷阱,他就不会轻率地嘴滑才对。那我就没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了,全部都说出来吧。等他回想起一切来,我就在那同时杀死他吧。现在应该距离那个时候没有多远了吧。 我细致说明了八年前的那般地狱景象。这个国家出现了大量感染者,而我的哥哥镇宫雅仁便是其中一人,而也正是他启动了标量系统。我诉说完哥哥的伟业,那家伙向后走了几步,看上去像是又在思考起了什么事情。仿佛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一样。 他又想起了什么吗?就算刚才与地下都市的人有过接触,但从刚才开始就能说出哥哥的名字和这个国家的“感染者”这种词,知道的也太多了吧。而且这还都是些哥哥相关的事情。难道说哥哥成了神来帮助我了吗? 我目光重新对上了焦。现在应该是向他搭话的时候了。他很快就对我的喊话做出了反应。 「……你还想知道得更详细吗?」 他毫不犹豫同意了。差不多就差最后一步了。 「说不定忘记的话会比较幸福哦。」 「那样的话那家伙是不会瞑目的。我必须得想起我自己的罪孽才行。」 我差点没忍住自己的笑声。什么嘛,你还是知道自己是罪人的嘛。果然我没有搞错。有了这份确信,我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个表情要是被看到可就完了。知道自己的哥哥其实是罪人而感到喜悦的弟弟很奇怪吧?我立刻背对着那个家伙。与此同时,连接着旧世界树托尔齐亚共和国分公司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好了,我们到了。这里是最适合说这件事情的地方了。」 我推了推这个沉重的大门,很简单便打了开来。我让吴岛贵虎走进其中,但他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就答应下来。他又问了我一个问题,是跟斩月有关的事。 「斩月不是吴岛贵虎,哥哥你所变身的装甲骑士的名字吗?」 他到底有什么企图。真是个看不透的男人。心理战应该是我擅长的领域才对。我感到不耐烦,催促吴岛贵虎快点进来,不过这次倒是老实听话了。在关上门以前,我发现有两只小老鼠跟了进来,不过无所谓。他们没法妨碍我的作战。 这里是标量系统的操控室。这里也基本上被烧了个干净。哥哥就死在这里。虽然没有发现遗体,但许多大人们都说他绝不可能从那个地狱中活下来。我也已经是大人了,因此能够理解。哥哥他已经死了。他就在这里,为了正义。 掌控着这个国家的镇宫家当家,镇宫键臣。在我说到这个人的时候,倒是见到了他意外的反应。他的话语中,关心着现在仍在见证地狱的孩子们。快停下吧,你这个伪善者。你才不是那样的家伙。我接下来要杀的人,可是杀死了比任何人都为这个国家考虑、为这个国家着想的真正的善人的,恶魔般的男人啊。 我告诉自己,现在一定是时候了。这时我露出了马脚,将一直以来隐藏着的杀气一瞬间表现了出来。真的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然而那个家伙并没有看漏这一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发觉到自己搞砸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吴岛贵虎的眼神是已经知晓了一切的眼神。我立刻察觉到,他已经想起了一切。 「影正,雅仁的弟弟。」 我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开了枪。我当然是从他的背后,确实瞄准了要害开的枪。不过这一枪只是划过他的左腕,只留下了流出少许血液的小伤。可恶,没打中吗。 这个房间无处可躲。既然我已经把他逼到了绝境,那我就一定要杀了他。我将枪口再一次指向他。这时我与吴岛贵虎对上了目光。那不是胆小的目光,反倒让我感受到精悍。 「在这个国家成为斩月的人,应该是你,吴岛贵虎才对。但是,就因为你知道使用未完成的战极驱动器会变成inves,你就把这个任务推给了我的哥哥。」 纵使知道了真相,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别这样了,那可不是恶人该有的表情。在这重要的场面,我不得不冷静的内心却没能跟上向上狂飙的愤怒的热情,冷静这个词在我心中已经完全消失了。接下来,回忆起一切的吴岛贵虎确信地回答我,「给那家伙战极驱动器的人就是我」。这句话让我不再犹豫,扣动了扳机。但我还是没能杀死他。吴岛贵虎也像冲散一切迷雾一样,做好了觉悟。看来他并不想就这么老实地被我杀死。 这个时候又响起了枪击声。但这次既不是我所发出的,也不是吴岛贵虎干的。现身的人是装甲骑士斩月。斩月一看见我就向我砍了过来。斩月的目标是吴岛贵虎,因为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我作出判断躲避即将到来的死亡之刃迟了一步。斩月的剑划过了我的手臂。我无法忍耐这股疼痛,当场跪倒在地。他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便向我发起了攻击。这次就无计可施了,我会在这里被他杀死。而就当我这么以为时,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了我的面前。他以肉身挡在无敌的装甲骑士面前,挺身而出保护着我。是哥哥吗?不对。哥哥已经不在了。守护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吴岛贵虎。他推开了斩月,趁这个机会马上带我逃出了这个地方。贵虎按下了操控室的紧急按钮,将斩月关在了这因缘的房间之中。在这种已经破破烂烂的建筑物里,系统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看来斩月暂时不会追来了。 因为伤口的缘故,我没有办法逃得太远。我们逃到了距离刚才的房间并不远的地方。破碎的烧杯与显微镜落在地上,这里应该是什么的研究室之类的地方吧,不过现在也已经面目全非就是了。 「那家伙搞什么啊!」 我任凭自己的怒火吼叫着,但我的复仇对象却责备我说伤口会开裂的让我不要说话。我最想说搞什么啊的人就是这个家伙。为什么要保护刚才要杀死自己的人啊?为什么要用那个眼神看我啊?吴岛贵虎看着我的眼神,和大人看向小孩的眼神如出一辙。开什么玩笑。现在已经不需要戴着弟弟面具的我作为镇宫影正,挥出自己的一切向他打去。还以为他想要说什么,结果从那家伙嘴里出来的却是哥哥的事情。 「那家伙可是一直以你为傲呢,说你是能干的弟弟。」 「能干?我可比不上哥哥啊。哥哥一直都在考虑所有人的事情。这个国家也是,人类也是。他可是很棒的人啊!」 没有人比哥哥更能与英雄一词相配,而吴岛贵虎也对此表示了同意。但即便如此也令我感到愤怒。我可没有成熟到能接受他所说的一切。 「我可是一直调查着你啊。你率领着世界树拯救了世界。但这一切原本是我哥哥该做的事情啊!」 感觉他一直笔直望着我的眼睛些许阴沉了下来。他就像是想起了哪片天空的彼方,遥远的某处的什么人一样,说出了我并不知晓的名字。 「拯救世界的人不是我。拯救世界的人是葛叶纮汰。而我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我认识其他拥有这个表情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我本人。我憧憬着、尊敬着哥哥,但却从不认为自己能成为哥哥。因为我做不到。吴岛贵虎,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情看着那个名叫葛叶纮汰的男人吗? 当我指着他的枪口稍稍向下的时候,我听到在研究室外传来了向这里走来的缓慢脚步声。吴岛贵虎就像想要保护我一样站在我的面前。下一刻,斩月现身了。 「你快逃!」 我才不会听你的话呢。我表示了反对后,他又立刻像哥哥一样斥责我,但我可没有心情去听他说话。我将枪口指向了斩月。 「呐,为什么你打扮成哥哥的样子,却要来妨碍我啊!」 一直以来都保持沉默的斩月突然开始发出低沉的笑声。多么刺耳的、令人厌恶的笑声啊。我架好枪,做好随时都能射击的准备,再一次向那个装甲骑士发出了忠告。 「快解除变身,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被我用枪口指着的对手没有改变态度。不仅如此,甚至还用比最开始更无所谓的态度回应了我。不过我曾经听过这个声音。不对,才不是有听过这种程度而已。我确实知晓这个声音。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已经死了才对。 「好久不见了。」 他解除变身后露出的身姿,确实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人。 「雅仁……」 在一旁的吴岛贵虎这么称呼着他。这怎么可能。 「哥哥,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那个长得就像是哥哥的人点了点头,缓慢向我走来。 「影正,把手从那个危险的东西上拿开。你的手可一点都不适合沾上血哦。」 我确信了。啊,那就是哥哥。他走路的方式,姿势,遣词,还有那温柔的笑容。什么都没有改变。没有错。 竟然还有这么奇迹般的事情发生。自我出生起,第一次对从未相信过的神大人打心底表示感谢。 他温柔地将枪从我手里取走,就像在安抚我一样,他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应该妨碍到了哥哥才对。镇宫家可是不允许我妨碍他,那他一定是要对我进行惩罚吧。不过,只要那是哥哥对我的惩罚,我就会心甘情愿接受。 「我是想要为哥哥报仇才……」 哥哥没有拿枪的那只手动了起来。我还以为他要马上向我打来而咬紧了牙关,但看来并没有这个必要。哥哥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仿佛就像是在安慰我一样。我抬头一看,眼前的是温柔的哥哥的脸。我的视野逐渐模糊,回过神来已经流下了一丝眼泪。 「你问我为什么要妨碍你对吧,那我就告诉你吧。」 而接下来的事情我就没有什么印象了。我听到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枪响。之后,一阵激烈的疼痛向我的身体袭来。算上我手臂上的伤,我现在根本无法忍耐对腹部打来的枪击。我倒在了原地。而开枪的人就是我面前的人。直到现在他都带着温柔的笑容,低头看着我。 「哥哥,为什么……」 「因为我要亲手葬送贵虎呢,影正。」 血流太多了,感觉意识都模糊起来。但是我感觉若是在这里让意识飞走的话,我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如果我死了,我可就再也没法拯救地下都市的孩子们了。 不顾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我,哥哥和吴岛贵虎的对话仍在继续。虽然没有听清楚的余裕,但还是断断续续进入了我的耳中。 「我被标量系统那惊人的力量点燃了。而在那炼狱之中,我找到了一个答案。」 而听到了那句话,我确信到,我的哥哥果然已经死了。 「拥有力量的人,需要将世界的霸权握入手中,以此来引导他人才行。而我,也获得了与之相应的力量。」 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浮现出了一只让人感到不祥的,带有三把刀刃的枪一样的武器。大概哥哥他已经不是人类了吧。 在我觉得已经不行了,打算放弃一切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个男人进入了我的眼中。哪怕是我眼皮即将合上的瞬间,那个男人的眼睛里也还寄宿着光芒。他还没有放弃。吴岛贵虎就和刚才一样,用精悍的表情与化作怪物的哥哥对峙着。那家伙就是英雄吗?这不可能。果然,吴岛贵虎,你和我不同,是那边的人啊。 「雅仁,你还记得和我的约定吗?」 「位高责重,是吗?」 位高责重。这句话就像是哥哥的口头禅一样,常常被他挂在嘴边。这是一种我们贵族需要为了弱者而奉献的想法。我尊敬哥哥的这个想法。贵族是为了保护弱者而存在的。而这句话一直都是如此解释。这并不是贵族与平民之间的事情,而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必须承担的义务。如果所有人都有保护自己的人与自己要保护的人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没有生存意义的人。 「那时的我太自大了。我察觉到了,我错了啊。弱者只有被强者支配,才能够决定自己前行的道路,才能够活下去。」 不对。我的哥哥才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明明我这么想要喊出声来,却因为刚才受到的伤害发不出声音。然而,吴岛贵虎替我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哥哥听到那句话后则是有些悲伤地皱起眉头,将手持的大枪大大挥舞了一番。 真是强大的风压。哪怕只是轻轻挥动,周围的物品与墙壁就因此遭到破坏。吴岛贵虎为保护我没有躲开,也因此硬生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哥哥慢慢朝蹲在地上的那家伙走去。这样下去那家伙会被杀死。我立即抓住了哥哥的腿。刚才没能发出的声音,现在不知为何发了出来。这就是想要守护某人的强大吗? 「快住手,哥哥。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强行挤出来的声音终归是传到了对方耳中。我抬头所看见的,是表情一成不变低头看着我的哥哥。我顿时明白,啊啊,我要被杀死了。 「死不足惜的家伙。就先让你解脱好了。」 长枪向我逼近,我已经没有躲开的余裕了。我听见贵虎用悲痛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你这家伙,明明刚才差点被我杀掉,为什么会对这样的我露出这种表情。 然而,那把枪并没能刺到我的背上。我的身体被什么人扶起,把我搭在肩上。出现的人,是格剌希亚所率领的baroque·red的成员们。 「你这家伙的对手是我!」 格剌希亚接住了哥哥的枪,用尽自己还尚在成长中的身体的全部力气阻止着哥哥的行动。 「吴岛贵虎,我是来找你的。」 吴岛贵虎也被baroque·red的人搭了把手,站了起来。 「你是我们反抗贵族们的关键。我绝不能让你死在这里。贝利托、欧瑟,快把他们带去避难!一定要活下去,明白了吗?」 贝利托与欧瑟用力点了点头,支撑我们两个大人急忙向去外面的大门前进。吴岛贵虎想要留下来,但似乎他刚才的伤口仍在疼痛的样子。看来他也没恢复到常态上。格剌希亚全身心的呐喊声成了一股推力。我们被他救了下来,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4章【格剌希亚之章】 ?我至今已经被强者践踏过好几次了。最初是那个叫做世界树的企业。他们在这个国家开始实验,并约定只要实验成功,接受实验的人就能够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我们家很是贫困,我的双亲也因此自愿接受了这个实验。但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差,我们理应最初就抱有怀疑才是。最终,我的双亲没能回来。 我也曾经潜入过世界树的研究室。当时我隐隐感觉再也见不到我的双亲一眼,便钻了严峻警备的空子,成功侵入了其中。我从以前开始手就不怎么干净,也为了生活偷过东西,要骗过大人的眼睛对我而言再简单不过。然而直到现在,我会为在那之后遇见的事情而后悔一事也记忆犹新。人类变成了怪物,然后又被杀死。现场看到这一幕,我明白我的双亲再也不会回家了。 我是这么想的。哪怕再稍微仔细考量一番,也不至于会发生这种事。就算是我那目光短浅的父母,看到这个光景也无能为力吧。我对如此恬不知耻回到家中的弱小的自己感到火大。如果能变得更强,如果能活得更聪明点的话就好了。我的人生被那些强者轻易地践踏。从我年幼起,弱小的屈辱便刻进我的心中。 没过多久,便到了托尔齐亚共和国大爆炸及毁灭的日子。这是我所受的第二个屈辱。看到各地涌现的怪物的瞬间,我便察觉到世界树的那些人干了什么好事。就此,我的国家被强者们烧成灰烬。我愤怒了,对着只能接受这种蹂躏弱者的国家的软弱的自己的愤怒。 就是因为我一直在别人身上找原因,所以才会发生这不可避免的未来。因此我憎恶自己的软弱。答案不论何时都很简单,只要我变强就行了。 在这个阳光无法触及的地下都市,那个一直保持着开朗的男人说是阳光的替代品也不为过。orange·ride的领队,名叫西蒙的男人。他是个天生的善人。只要我开始与人战斗,他就会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奔过来充当仲裁。麻烦的家伙。他总是把我当作是弟弟或是什么的亲人一样看待,还总抬举我说「格剌希亚可是个帅气的家伙呢」。捉摸不透的家伙。说实话我是不怎么喜欢他的,但艾姆他们很是仰慕他我倒是心知肚明。 西蒙曾问过我一个问题。 「呐,格剌希亚,你喜欢战斗吗?」 突然问这个干嘛。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并没有回答。 「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战斗哦,毕竟谁都不想受伤嘛。所以我才不想让艾姆他们拿上武器。」 我骂他太过天真,而他反倒是笑了起来。 「不过,我觉得那就是我的强大所在吧。我有个尚未实现的梦想,而为了实现它,再强我都不嫌多。你也去找找你的梦想吧。」 西蒙很强。他每次都是在战斗正酣时前来仲裁。原本他就不是我们当中的任何人能够比得上的。我问起他的梦想,他笑着糊弄了过去。 「格剌希亚。等到哪天,我们大家一起去看看外面的景色吧。」 西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明明许多人与他并不同属一个队伍,但大家都仰慕着他。他比我至今遇见的任何人都要强。而这种人,却被轻描淡写地杀死了。 在我从贝利托那听到西蒙已经死了的消息后,我便确定了自己真正的敌人。我最应该打倒的对手既不是艾姆,也不是佛拉斯,而是这个国家最强的,也是最应该令其消失的对手——贵族。所以我要活下来。我要毁灭他们,把这个世界重建为弱者不会被欺压的世界。为此,我要不停变强下去。 我不断战斗着。而今天,我也开始了与green·dolls的战斗。我已经记不清和这些人已经战斗了多少次,但今天也该是决出胜负的时候了。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每当我使用这条腰带,我心脏跳动的频率就会变得异常,动作迟钝得就像浑身麻痹一样。现在应该还没有暴露给队伍里的其他人。一旦知道自己强大的领队患上了疾病,他们就会变得软弱起来。只有这件事必须要避免。 我以前也见到过变成这样的人。那便是orange·ride的原领队西蒙。他向自己的队伍隐瞒住了自己的症状,但却在我的面前常常陷入痛苦之中。把这事瞒着伙伴却暴露给敌人,也太为我动手省事了。打倒这种状态下的人可不是强者会做的事情。话说回来,那个人还对我说过“所以说你是个值得相信的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不过说起来,欧瑟确认到艾穆也捂着心脏痛苦着的模样。佛拉斯那虽然是没能确认到,不过那家伙也不可能在敌人的面前露出那个样子吧。也就是说,其他人似乎也会陷入这份痛苦之中。而这些人全员的共同点只有一个,那便是使用了腰带,变身为装甲骑士战斗过了。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条腰带也是从贵族手中拿到的。过去见到过人类于贵族们的实验中变成inves的景象的我是知道的。只要持续使用这条腰带,恐怕最后我就不再会是人类了吧。我还能再变身几次呢。 艾姆也加入了这场战斗,这样一来全部三个队伍就到齐了。三个人的刀刃互相交错的时候,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在战斗正中乱入了进来,不过也已经无法阻止了。在我准备向那两个人砍去的时候,那个大人就像想要保护艾姆一样向前跳了出来。 「大叔你来干嘛啊!」 是orange·ride的新伙伴吗。我被那个男人转移了注意,向他看去,而佛拉斯可不会看漏这个机会。他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攻击,高高举起团胜锤向下打去。虽然这一击相当沉重,但我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拔剑接了下来。我和佛拉斯暂时进入了一对一的状况,但我也仍不能对艾姆掉以轻心。他绝对没把目光离开我们,若是有空隙一定会发起攻击才是。 这时候响起了枪击声。这是以我们为目标的攻击。现身在眼前的是一个新的装甲骑士。只需一眼就能明白,这个人的实力恐怕相当强大。也就是说,只要打倒了他,我就能变得更强。我先发制人向他刺去,但我的攻击却全被他那大大的盾牌挡住了。这个盾牌真是碍事。对这个人而言没有空隙,而我也立刻明白了要怎么办才好。现在只有合作一同战斗才行。而至今为止的战斗,我也早就掌握了艾姆和佛拉斯的呼吸。现在已经根本不需要什么作战会议了,只需相互配合动作战斗即可。 发起先制攻击的人是我。我不断挥舞着剑,企图制造出他的死角,再让变身为gridon的佛拉斯在他的后面瞄准死角攻击。佛拉斯大大挥舞着团胜锤向那家伙的要害打去。尽管我和佛拉斯发起了夹击,但他还是拿着那面大大的盾牌与剑轻巧地向一旁跳开。但我们也没天真到觉得这样就结束了。艾姆早就在他的落地点待机,向那个家伙挥出了斩击。再怎么说在空中也是躲不开这招的。不论是谁都已经确信了自己的胜利。然而,就当我们以为战斗已经结束时,那个家伙却从烟尘之中无伤现身了。佛拉斯准备一走了之,而艾姆也应该在思考撤退的事情吧。再怎么说艾姆的身后可还有个包袱在呢。看来那个白色的装甲骑士目标就是那个包袱的样子。我可不能这么简单就把他交给你。 「艾姆,我们先走一步了!」 我听到了佛拉斯的声音。很快,这附近就布满了绿色的烟幕。green·dolls的撤退可真是快。orange·ride也利用这个烟雾飞速撤退了。 艾姆向我发出了呼喊。 「格剌希亚,你在干什么,你也快点……」 让我逃走?开什么玩笑。 「想逃的人自己逃就是了。我不会逃,逃跑可是弱者才会干的事情。」 要是从这里逃走,那我就是认同了比这个人更加弱小的自己。我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所以决不允许背对着他。 就算在烟幕之中,我也注意着至少不要看丢他的影子而监视着他。我还以为他会去追击刚才艾姆保护的那个男人,但意外的是他在原地站到了最后。不去追击的话正合我意,我现在就在这里把你打倒。 我一直监视着他的身影的动作。他没有任何动作。当我清晰见到他的模样瞬间,我就会一口气发起攻击。只要借助烟幕攻击他的死角的话就有胜算。我隐去自己的气息,等待着那个时刻。那个装甲骑士果真连个细微的动作都没有。烟幕渐渐散去。想要逃走的人们应该已经全都逃了。既然如此,要发起攻击就只能趁现在了。我没有发出脚步声,就连气息都压了下去向他接近。我已经看到了那个家伙的身影。现在的话我能砍到。我痛快地挥下了剑,然而我却没能砍到迷之装甲骑士。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不,这不可能。我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家伙。而且我所站的地方是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绝不可能会看错人与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剌希亚哥!」 baroque·red的人们向我靠来。在装甲骑士之间开始战斗的时候我就指示他们远离开来。恐怕他们在烟幕之外见到了刚才的景象。 「刚才有没有从烟幕里走出从未见过的人,又或是白色的装甲骑士?」 「orange的那些人带了个从没见过的男人跑了……」 并不是那个人。果然那家伙根本就没有离开烟幕之中。然而,他却随着烟幕一同消失了。那家伙到底是何许人也。 白色的装甲骑士应该已经是各个队伍的共同威胁了。而在那场战斗之后,立刻就有人来接触我们baroque·red。 「格剌希亚,我找你有事。」 果然是你先来吗,佛拉斯。 「那个白色的装甲骑士若是新的队伍的话就麻烦了。和我联手吧,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他可是一有机会就会盯上我们背后的家伙。和这些人联手真的对我们有好处吗? 「和你联手的话,你们能确实保证不会背叛吗?」 「这就只能请你们相信我了呢。」 明明今天早上才刚战斗过,还杀了我几个伙伴。要我信任这种人,那还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呢。 「喂喂格剌希亚,你一幅想说些什么的表情啊。我话说在前头,对我来说你们也才刚刚杀了我们的伙伴,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啊?就我一个是坏家伙吗?」 佛拉斯也没有说错。再说了,应该恨谁这种问题,我们之间早就得出答案了。 就像我们想要活下去一样,dolls和orange也是同样的心情。而至于要恨谁的话,那当然得是要让我们宣泄憎恨的贵族那群人。 「对于你来说,想要活下去的话,要么选我,要么选那个白色的装甲骑士,对吧。我们毕竟是至今为止共同战斗至今的,也能算是战友吧?我的话还有能视情况酌情考虑的余地,所以应该不算是什么坏事吧?」 「我知道了。」 佛拉斯的脸也开朗起来。以为我同意了吗?别太早得意忘形了啊。我制止了马上就要继续推进话题的那个家伙。 「要不要接受你的提议,得先听听他们的说法。」 有四人份的脚步声,大概是orange那些人吧。多出来的那一个人应该就是那个男人吧。佛拉斯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状况,马上隐藏起了自己的身影。 「有何贵干?」 出现的果然是艾姆,orange·ride他们。艾姆的要求与佛拉斯基本没差。不过不同的地方在于,白色的装甲骑士所盯上的那个男人有拥有能得到我们不知道的情报的可能性。艾姆还补充道他们绝对不会盯上我们的背后。他就是这么愚蠢的人。不过,我的答案从最开始就决定好了。 「我拒绝你的提案。」 艾姆的作战应该是最正确的攻略方法吧。但我可不会逃避。我一定要用我的方法展示我的强大。艾姆不肯罢休,感觉那个家伙最近也和西蒙有点相似了,同样不把我完全当敌人看待。你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天真而丧命的。最终,orange他们放弃了说服我,就这样回去了。将这幅景象从头到尾看完的佛拉斯充满自信地在我面前现身了。不过,我也连同拒绝了佛拉斯的提议。我只会用我的做法来做。 佛拉斯故意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死缠烂打。不过相对的,他用无奈的表情看着我。 「你从哪来的自信?」 「愤怒。」 我不一会儿就回答了他。不过佛拉斯并没有立刻理解我的意思。仿佛就在思考着我的话中之意,将我刚刚说的那个词重复了一遍。 「对我自己的愤怒,对弱者的愤怒。这些愤怒让我变强了。我终有一天要打倒贵族们,站在这个国家的顶点。所以我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你别为你这句话后悔就行。」 就在在佛拉斯背过我们的瞬间,一阵头痛突然袭击了我的脑袋。不强忍住可不行。不想在在佛拉斯面前暴露理所当然,但同时我也不想让baroque·red的人们看到我的这副模样。原本一直以来我都能够做到才对,但偏偏今天却没能做到。火辣辣的疼痛集中在心脏处,随即砰的一下跳了出来。被这剧烈的疼痛所袭击,我不自觉紧紧按住自己胸口,原地蹲了下去。背过我的佛拉斯察觉到我的一边,嘴角上扬起来。baroque·red的人们也用不安与疑问的表情看着我。 「啊嘞?难不成你和我战斗时受的伤还留着呢?」 「你就一边去说你的风凉话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了敌人的弱点,想必他现在满心欢悦吧。佛拉斯买着轻快的步伐回去了,这与他刚才不满的态度截然相反。他的脸上挂满了平时的笑容。 现在他所想的事情我了如指掌。在没法与我同盟的现在,接下来佛拉斯会去拜托的估计就是orange·ride的那些人了吧。虽然那两个队伍的接触不足为惧,但与orange他们同行的那个男人一定拥有着有力的情报。入手那个情报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心脏处的疼痛恢复过来。不出所料,baroque·red的成员们第一次目睹了我穿戴腰带的副作用后,内心充满了惊讶与不安。他们为恐惧而战栗,不知所措。果然不该让他们看见的。 「格剌希亚哥?」 「我没事。」 我知道,想用这句话把一切都蒙混过去是不可能的。但就我判断来看,现在与其让无意义的波纹扩散开来,还是这种做法更加合理。要是告诉他们腰带的副作用是变成怪物,可以预见会让他们更加混乱吧。 我给擅长谍报活动的贝利托与欧瑟布置了一份新的任务。我们的队伍很强大,但我们可不是一切都靠力量就爬到这个位置来的。这可多亏了baroque·red强大的情报掌握能力。 我给他们二人的命令是监视orange·ride及收集那个男人的情报。那个男人绝不只是和白色的装甲骑士有关而已。我有预感,他一定能成为与贵族们有直接关系的有力线索。根据便是他是来自外国的人。虽说他能够流畅地使用托尔齐亚共和国的公用语,但还是有少数地方让人感到有些违和,不过这是不注意听就听不出来的程度了。而从他过于礼貌的措辞用句中,也能看出他所受的良好教养。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观光客。打倒贵族,这是我的梦想,是我生活至今的意义,也是我强大的源泉。而我,要亲手创造我所期望的世界。 意料之中,我的预测全部正确。根据他们二人的报告,果然那个男人,贵虎与贵族有直接关系。不过,根据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我们的敌人。 「我见过那个贵族的脸。西蒙最后便是在与他战斗……镇宫影正。他就是杀了西蒙的贵族……」 这件事我也曾听说过。那就是当时贝利托所见到的男人吧。不过,杀死西蒙应该是贝利托误会了吧。西蒙可没有死,只是变成了inves。嘛,其原因倒是使用了贵族们送出的骑士系统就是了。某些意义上,说是被贵族杀死也没错吧。在我看来没有必要特地向他们说明inves的真实身份。现在就默认贝利托所说的全部正确比较好吧,毕竟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那个镇宫影正,没记错应该是站在贵族顶点的镇宫家的后继者吧。他假装自己是那个失忆的男人的弟弟,并与那个人接触,到底有何目的?」 「镇宫影正说过,那个失忆的男人吴岛贵虎,不但与这个国家的实验有关,也是他破坏了这个国家。」 通过尾行调查orange·ride,终于是判明了那个人的名字。看来他本人已经回忆起来自己是谁,报上名字了吧。毫无疑问,吴岛贵虎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大牌啊。与此同时,我也不能把他会是我的敌人的可能性丢掉了。 「接下来,他们还提到了镇宫雅仁。镇宫影正似乎是打算让吴岛贵虎想起那个人的样子。」 「我们调查过后,发现镇宫雅仁早在八年前就死去了,同时似乎还是镇宫影正的哥哥。」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 「是复仇吗?」 「恐怕正是如此。」 如果那家伙的目的是杀死吴岛贵虎的话,那我们得快点行动才行。等着现状判断他是敌是友只会对我们不利。这个时候,不管他是敌是友都无所谓了。他可是我们所能接近贵族的重要的人,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杀死。 「在那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镇宫影正他很明白地说过,吴岛贵虎曾变身为装甲骑士斩月来战斗。」 「那样的话,那个叫斩月的装甲骑士的真实身份就更加迷雾重重了。也罢,一直对那群贵族言听计从可不合我的风格。我们去接触吴岛贵虎。」 就让我看看,到时候出现的是鬼还是蛇吧。(译注:日本谚语,形容前途难料,未来无法预测。) 最后出现的既不是鬼也不是蛇,而是幽灵这一有趣的展开。被认为已经死亡的镇宫雅仁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还盯上了吴岛贵虎的性命。这可不能让你得逞。我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这才成功让他们全员逃走了。然而,镇宫雅仁实在是太强了。 「真是个勇敢的家伙啊。不过,我好像被你小看了啊。」 我察觉到,自己全部的动作完全被他给封锁住了。回过神来,我的身体已被他打倒在地,他手中的那把枪的尖刃插在了自己的喉咙旁。只要他有这个打算,他随时可以杀了我。但我可不会就此屈服。 「真是弱得不像话啊。为什么不变身?要是变身的话,总还能做点什么吧?」 「为此变为inves吗?」 镇宫雅仁笑着,嘴里说着“真是个聪明的家伙”。真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家伙。只一眼,我便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人类,同时也是在斩月之中的家伙。我一说完“我早已看穿了你们想做的事情了”后,便将自己所有的怒火倾吐而出。然而即便如此,那个家伙还是听着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可不打算成为小白鼠就此死去。我一定要打倒贵族,然后,亲手夺得这个国家。」 「真是个有趣的男人啊。不过我先说一句,我对这种无聊的事情没有兴趣。」 他看上去并没有说谎。但若是如此,这一切就更加意义不明了。 「我就带你到那个让你们战斗的本人那去吧。」 他解除了对我的拘束,之后背过了我。不过我知道,若是现在向他发起攻击,我一定会被他当场杀死。再等一下。现在可不是要那么做的时候。还有机会。我沉默着,跟在镇宫雅仁身后。 我只是跟在他身后走着,便久违地走回了地上。理应已经过了八年才对,但周围的一切仍旧却是废墟,一个意义不明的参天建筑物却立在其中。怒火从心中燃烧起来。我的故乡,我出生的地方,为什么非得被从别的国家来的人所践踏。看来让我们战斗的本人就在远离大地,反倒离天空更近的地方,傲慢肆虐着这个国家的人们,让我们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过着每天互相杀戮的生活。为什么。这种不合理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原谅。我必须要打倒贵族才行,居住在这个国家的害虫由我来根绝。接下来,我要建造不输给任何人的,全新的,强大的国家。 我们逐渐靠近那个建筑物。同时,许多穿着同一制服的善战的士兵们把我们围了起来。但我什么都还没有做。前方自不必说,连我后方的敌人都被表情一成不变的镇宫雅仁所打倒。对这家伙而言似乎并没有死角啊。接下来我们所到达的地方,便是那个建筑物的最顶楼。恐怕这是这个国家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了吧。果不其然,那个罪魁祸首就在这个地方摆着架子。镇宫雅仁上前,将那个男人称作父亲。 「镇宫键臣。在支配着这个国家的贵族们之中,站在最顶点的男人。」 被称作镇宫键臣的那个男人,在我眼中绝不是什么强者。他跛了一只脚,若是没有手杖,怕是连走路都做不到。自己不参与一切战斗,需要流血的工作全部交给部下。镇宫键臣不把我放在眼里,甚至都不在视野的边缘之中。 「雅仁。你至今为止都在干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现身?」 「那是因为,我在等待贵虎他在这个国家中现身啊。我要杀了那个家伙,这样一来一切才能开始。」 镇宫雅仁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带有任何兴趣的样子。我完全不想搭理镇宫雅仁,迈上前去。然而,这个家伙将我称为肮脏的老鼠,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作人类。接下来,他开始高声说起了拿我们所进行的实验。 「你们啊,可是让人类进化成超越inves的存在的重要试验品啊。」 自从见到这个家伙,我的怒火就一直没能消去。根本没有酌情思考的余地,哪怕我现在立刻杀了他,我也不会有半点惋惜吧。不过,因为镇宫雅仁在场,我不能马上下手。就算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现在不许出手。镇宫雅仁这无言的讯息让我停下了动作。不过这样一来,我就能通过镇宫雅仁获得更多的新情报。 「八年前,这个国家被标量系统烧成了灰烬。而究其原因便是这个人。这个人打算制作出overlord。」 overlord。这好像是过去克服了被称作海姆冥界的森林的侵蚀,最终进化成的新种族。而现在,这个国家也被这个森林所侵蚀过的样子。 「在与吴岛家的权力之争中失败的这个人,为了在世界树中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借来了战极凌马的力量,打算强行将人类进化成overlord。没错吧?」 镇宫键臣边笑着边承认了此事。就是说直到现在,他都在我们身上继续这个实验吗。 「不管遇上怎样的失败,老夫都不打算放弃。为此的小白鼠,老夫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呢。」 镇宫键臣认知到了我。他看着我的眼睛,却将我当作小白鼠。开什么玩笑。 「把已经没有用的小白鼠处分掉。」 四个士兵将我们包围住。看来不只是我,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打算杀死在这的样子。这个家伙已经烂到底了。我摆出战斗的动作,但却被雅仁的手拦了下来。这个人的话大概一个人也能解决吧。但我也差不多忍到极限了,你要是能阻止我的话就尽管试试吧。就当我准备向其中一位士兵打去时,一副难以想象的光景出现在我眼前。雅仁只是轻轻动了动手,便一瞬贯穿了两个士兵的心脏。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所为。不知何处冒出来的粗壮藤蔓随雅仁的心意所控制,而最为此感到吃惊的人却是镇宫键臣。 「多亏了你,我得到了你所渴望弄到手的力量。我已经超越了人类,超越了inves,成为了overlord。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 雅仁用那个力量杀死了正柱起拐杖四处逃窜的亲生父亲。他命令活着的士兵把那惨不忍睹地倒在地上的那家伙收拾干净。现在,贵族、镇宫家的顶点,已经易主了吧。 不过,不论贵族的顶点是谁,对我而言也没有任何变化。这家伙已经说过对这个国家不抱任何兴趣。恐怕我们的现状不会有根本性的改变吧。那么果然不能把这个国家交给这个家伙。不对,不只是这个家伙。我不会把这个国家交给任何人。正是因为交给了其他人,这个国家才会一直陷入不幸之中,无法改变,一直被强者所践踏。所以我要统治这个国家。只要我足够强大,这个国家就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所支配。 雅仁带着不变的笑容向我靠近。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也给你力量吧。」 如果拒绝的话,就会被杀。如果换作其他人,此刻一定会选择服从吧。但我的回答则是。 「我拒绝。」 真是一张不服气的脸啊。那个虚假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吗。你要选择死吗?面对这种问题,这次轮到我笑着回答了。 「我可不打算死。我要与你战斗,然后活下去。」 话音刚落,那些藤蔓再次伸了出来。因为我刚刚才见过这个阵势,所以第一波攻击还是想办法躲开了。然而,这些藤蔓像是无限冒出来一样。我立刻被这些藤蔓所抓住,那把枪也再次向我刺来。不过,雅仁并没有向我刺下最后一击。不仅如此,他还让藤蔓退了回去,将我解放开来。 「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的身上有和我同样的味道。那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支配这个世界的味道。一旦拥有太过强大的力量,我就会感到无趣。就让你先活着吧。不过只限这次。若你想要追求极致的强大,再次站在我的面前时,那时候我可不会放过你了。」 我企图向离去的雅仁的背影追去,但还是就此作罢。现在的我,还不能战胜那个家伙。 接下来就是分个高下的时候了。我一个人可没办法战胜他。为此我需要同伴,而且是强大的同伴。地下都市的纷争,今天就画上句号吧。我要证明我的强大,带领艾姆与佛拉斯,将雅仁,将贵族打倒。而这样一来,我就一定能亲手夺得我所期望的世界。 第5章【艾姆之章】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战斗的啊……为了守护同伴,但是却杀死了同伴。我不行了。不论是什么都不行了。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都不想做。我越是行动,事态就越是恶化。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活着的啊。 我感觉到有什么盯上了我的后背。与此同时,一把锐利的小刀以要杀了我的势头向我袭来。我一瞬间避开了这一击,站了起来。我被许多士兵装扮的大人所包围,而没有持有武器的我不可能躲避他们发起的一个接一个攻击。终于,一直以来的反射性动作让我举起了锁种。而在这个瞬间,我的脑袋中闪过自己变成inves,而将伙伴与伙伴的伙伴杀死的光景。不行,我不能使用这个东西。如果我变成inves,那变成inves的我就会再去袭击伙伴的。我说不定还会杀死伙伴,而杀了我的伙伴也说不定将要背负和我现在同样的痛苦。不管往哪条路走,地狱都不会终结。 「快住手。我已经再也不想战斗了啊。」 我感觉听到了伙伴的声音。我回过头,看见了派蒙和古辛,还有贵虎也在。他们踢开士兵,向我的身边赶来。 「看来贵族们打算来处决掉已经没有用的你们了呢。你们被利用来进行使用未完成的战极驱动器的实验。就和过去在这个国家所进行的实验一样。」 是吗。贵虎,你已经取回记忆了啊。 「那是在八年前,以我和镇宫雅仁为中心,在这个国家进行的实验。实验最后以失败告终,这个国家也因此被烧成灰烬。」 你说什么?也就是说,让我们互相杀戮,让西蒙与佛拉斯变为inves,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吗? 「原来就是因为你的缘故,这个国家才会!」 我向贵虎扑了过去。我不得不这么做。这个地狱是因为你们大人的自私才开始的。既然其根源是你的话,就算是贵虎我也绝不原谅。我抓住他的衣襟,将自己的愤怒全部注入其中,紧盯着他。但即便如此,贵虎他果然也与我所见到的其他大人不同。他没有害怕,也没有看不起我,只是用笔直的视线看着我。 「你要恨我我没意见,因为我就是犯下了这么深的罪。但是,恶意现在仍在侵蚀着这个国家。而你们只是它的牺牲者而已。」 我无法直视贵虎那笔直的视线,也最终没能把拳头打下去。这个人一直认真地面对我们,与我们对话。即便如此我也无法压制住我的怒火。我将我现在在想的事情全都老实说了出来。 「可恶。擅自使用我们,没用了又要来杀死我们。净把我们当笨蛋。呐,贵虎,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我们被他们当作虫子一样对待……我们真的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贵虎的眼神变了,是生气了吗。 「当然有意义,你不是要守护同伴的吗!」 「是啊!我是想守护的啊。但是,我却亲手杀了同伴啊!这种心情你怎么可能理解得了啊!」 我已经再也不想要失去同伴了。在那场冲突之后,我制作了太多的伙伴的墓碑。变得冰冷的人类的身体真是好重啊。生命真是好重啊。每当我在墓碑上刻下某个人的名字,与那个人一同生活的回忆就会复苏,让我哭出许多泪水来。那个和我通宵畅谈到天明的人,那个一起为了变强而修行的人,还有拥有比我更加出色的梦想的人。明明那个时候我才发誓过,不想要再有那种痛苦的回忆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不要哭。还有你需要做的事情。你快去把剩下的所有队伍聚集起来,向贵族举起反抗的大旗。你们的敌人是贵族,而继续保护同伴就是你所要做的事情。」 「我已经不会再战斗了。我已经放弃战斗了。」 我没能看向派蒙与古辛的脸。我夺去了你们重要的人的生命,我哪有脸来面对你们啊。当我忍不住想从这个地方逃走时,贵虎的话停住了我的脚步。 「我是为了赎罪才来到这个国家的。所以我要战斗,继续战斗下去。除此以外,我没有任何方法来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以告那些逝去的生命。」 我感觉自己知道了贵虎强大的秘密,但我可没办法变得那么强大。我没有回头,打算离开这里。即便如此,贵虎也没有放弃。 「你刚才说你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是吗?有意义的。只有活下去,才能够偿还自己的罪。如果你死了的话,倒下的那些人们会感到快乐吗?变强吧,艾姆。用不愧对与死去的人们的方式活下去吧。这是你所能为他们做到的,唯一的哀悼啊。」 我没有停下脚步,离开了这个地方。贵虎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但现在的我没有办法立刻全部接受,需要一点时间思考。我在稍远的地方思考起这句话的意义。不过,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那他可真是个过分的家伙啊。不过连给我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的样子。我在离开贵虎他们那里之后没过多久,我便立刻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咆哮声。我不去那里不行。我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 我感觉连时间的流动都慢了下来。我只要沿着刚才走来的路跑回去就行了。回到贵虎他们那里并没有花上多少时间,但我总感觉,只有供我思考的时间却十分充裕。 杀死了伙伴的我,今后要为了什么而活下去呢,而我活下去真的好吗?不论是至今为止,还是从此之后,我都不会改变。我会为了活下去而战斗。而现在的我,就要为了守护留下来的重要的东西而持续战斗下去。那么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做我所能做到的,向死去的大家所做的补偿。 完全失去了自我的佛拉斯袭击起了伙伴们。而现在,他也准备用他锐利的爪子给贵虎最后一击。我拿起了武器。就像再次确认自己的觉悟般,我再一次紧紧握住武器。在佛拉斯挥下爪子的前一刻,我用剑砍中了他的手臂。虽然打算将变成inves的那只手臂就此砍下,但看来我所造成的伤害似乎还是太小了些。他的速度与力量没有半点减少,向我袭来。我听到背后的贵虎喊我的声音。但是听到这个声音,我就感觉到自己涌出了力量。我又能战斗了。 「贵虎,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为了生存下来才战斗的。而这一点不会改变,至今为止如此,从今往后也一样!」 佛拉斯充满威势向我袭来。想要在不使用骑士系统的情况下打倒inves可是极度困难的事情。但是,派蒙和古辛也前来帮助了我。他们二人按住佛拉斯,停住了佛拉斯的动作。 「放开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要活下来的,是我!」 发出这个叫喊的是inves还是佛拉斯呢。不论是哪边都好,他眼睛布满了血丝,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叫喊声。我感觉到胸口有些疼痛。但即便如此,我也要动手。我要和伙伴们一起活下去。 我刺出了最后一击。他变成inves的部分只有手臂而已,身体部分仍旧是人类的样子。我的剑贯穿了他的心脏。这是人类的心脏。佛拉斯就此停下了气息。感觉他在最后还呼唤了我的名字。对不起,佛拉斯。我会活下去的。一定会活下去,不会让你的死付之东流。一定。 我察觉到贵虎从我的身后走了过来。我转过身,将刚才的答案说了出来。我痛快地,将我真心的回答报了上来。 「我要战斗,把大家全救下来。」 贵虎的表情有些吃惊。是不是有些重新审视我了呢。他再一次唤起了我的名字,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却无比温柔。他笑着,说道。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男人,那个叫我变身的男人,真是像极了。」 在听到贵虎的那句话的瞬间,我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在我的身旁,派蒙与古辛也摔倒在地。得去帮他们才行,但我的身体却没能听到我的请求。意外的是,我没有对此感到讨厌,就仿佛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了一样。 『抱歉哦,你的身体借我用一下吧。』 是谁的声音呢?这个男人的声音,是在跟我说话吗? 「贵虎,看来你成功变身了呢。」 虽然这是我的声音,但却不是我在说话。一定是刚才的那个人。 「难道说……你是葛叶纮汰?」 「我借了这孩子的身体一用。」 是这么回事吗。贵虎对这个人似乎没有抱有敌意。 那么,就是可以信任的人吧。 「……不过看来,我可还没能变身呢。」 他难得表现出了软弱呢。明明在我面前摆着那么自大的态度让我变强。但在我身体中的那个人却否定了此事,但即便如此贵虎却还是没什么自信的样子。 「我在与你相遇前,从八年起,我就没有任何改变。虽然对那家伙说了那么自以为是的话……但我要是再与雅仁见面时,我却连自己能不能真的战斗都不知道。」 「没事的,贵虎你已经改变了。」 我感觉手上多了一丝温暖。在我的右手上集中起一闪一闪的光芒,随后光芒便黯淡下来。我看到我手握着一只从未见过的锁种,随即将它交给了贵虎。 「如果有必要的话,就使用它吧。」 在我身体中的另一个某个人的感觉渐渐褪去,而他的存在完全消失后,我身体的力量又恢复过来。真是奇怪的感觉。我挥舞着自己的手脚,以确定这是自己的四肢。派蒙他们也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用好奇的表情向我这里看来。 「让我说声谢谢吧。」 贵虎握紧从那个人手中拿到的锁种,看着我说道。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回答的时候,不知何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贵虎。」 那是刚才还在死盯着贵虎性命不放的军服男。他故意摔在了贵虎面前,向他伸出了手。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啊?没记错的话他的目标不是贵虎的命吗?我向派蒙寻求说明后,他简单回复我「貌似是背叛了贵族了的样子」。 「镇宫雅仁他,在这个地下都市播放给你的讯息呢。」 我们周围的风景突然改变了。那场冲突的时候使用过的,贵族们在这里那里设置的扩音器与显示屏,现在又一次投入使用,而那个人就此现身了。 「镇宫键臣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现在,站在这个国家顶点的人是我。如果你想要偿还你的罪孽,那就到我的身边来吧。和我决一胜负吧,看看是谁更适合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吧……我等着你,贵虎。」 这便是发给贵虎的讯息。这是决斗的战书。贵虎将我使用过的剑捡了起来。 「贵虎,你要去吗?」 他给了我一个简短的回答。为了完成他应该做的事情,贵虎没有半点犹豫,向前方走去。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再对他说些什么了。我为了将那高大的身影烙印进自己眼中一般,没有让自己的视线移开。这时候,他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过头,与一直看着贵虎的我对上了目光。 「艾姆,为了抓住未来,你也去进行你的战斗吧。」 充满力量的这句话给了我勇气。我已经没问题了。 「我知道了,我会祈祷你平安无事的。」 贵虎将我们托付给留下的军服男后便离去了。现在赌上生命去决斗的那个男人的帅气的背影,在我眼中就像是英雄一般。 已经看不到贵虎的身影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个方向移开。军服男的拍手声让我回过神来。 「我们也差不多该开始行动了。贝利托与欧瑟也已经把活下来的所有人聚起来了哟。」 看来事情进展得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现在可不是让我们停滞不前的时候,该向前迈进了。 「派蒙,古辛,我们走。大叔,麻烦你给我们带路吧!」 「大叔!?你说谁呢你!」 这个词居然是地雷的吗? 「那,姐姐?」 「你从最开始就这么叫就好了嘛。跟我来吧。」 军服男把我们带到了大家聚集起来的地方。我环视大家的脸,陷入了沉思。现在留在此处的所有人都知道。正是因为至今我们互相都作为敌人而拼命战斗过,我才知道这些人们到底有多强大。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的伙伴啊。他们所有人将视线移向了我。在这其中,既有满腔怒火的人,也有因不安而面带阴霾、将被悲伤压倒的人。在这其中一定也有并不把我放在心上的人。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去挑战神。若还是一团散沙的样子可是会被杀的。那样的话,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谁都无法拯救。 「大家听我说!」 当我快要气馁的时候,西蒙的话语就会在我心中复苏。 『艾姆,我想要让大家都能幸福!』 是吗,原来你在一开始就全都知道了啊。我也是啊,西蒙。不只是orange·ride,我们要让所有人都能够幸福。而为此。 「我们一直以来都被贵族们所折磨着。但是,我们已经不能再如他们所愿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啊!」 当我要说不出话来时,贵虎则会在我的背后推我一把。 『向贵族举起反抗的大旗!为了抓住未来!』 「我们的命运才不是别的什么人的东西,而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啊!接下来,我们要向贵族举起我们反抗的大旗,去抓住我们的未来吧!」 我看到大家的眼中燃起的斗志的火焰。当我喊出声音后,派蒙和古辛也紧接着发出声音来。第二次是green·dolls的几个人,第三次则是baroque·red,而第四次就几乎是全员都发出了声音。再下一次,大家就是一个团队了。而正好在这个时候,那个人现身了。 「格剌希亚哥!」 「你没事啊!」 baroque·red的人们聚到了格剌希亚身边。本以为就此化作一个团队,但却只因为格剌希亚发出的一个声音,简单地崩溃开来。格剌希亚环顾了这四周,最后看着我。说实话,我现在心脏发出的声音很是嘈杂。不知道身旁的派蒙和古辛是否又听到这个声音呢。 「我只问一个问题,佛拉斯怎么了?」 并不只是格剌希亚,green·dolls的成员们也将目光转向了我。佛拉斯也是被伙伴们所仰慕的领队啊。虽然他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对敌人无情相待的家伙,但一旦成为了伙伴,他就是一个十分重情义的人。所以,我觉得这里必须要说实话。 「我杀了他。」 格剌希亚只说了一句“是吗”便马上接受下来,但green·dolls可并非如此。他们之中有拿出了武器的人,有怒视着我的人,还有因为领队的死而无法隐藏悲伤的人。虽然现在还没有人向我扑来,但这估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派蒙为了庇护我站了出来,古辛也接上了他说的话。 「不是这样的大家!听我说啊!这是没有办法的!那个人已经……」 「艾姆哥他,只是想让佛拉斯解脱而已才这么做的啊!」 想要我们轻描淡写说出佛拉斯变成了inves是不可能的。不管我们怎么选择用词,都无法避免让green·dolls的各位感到悲伤的未来。你们的领队变为了怪物什么的,我们怎么可能说得出口。我站在了他们二人面前,因为这是非我不做的事情。 「我不打算找什么借口,夺去他性命的人就是我。」 似乎只有格剌希亚一个人一副明白了一切的样子。难不成,他已经知道装甲骑士会变成inves了吗? 「你的做法很正确。但是,我可不打算和你们同谋。」 格剌希亚取出了锁种,看来是想要战斗。 「我们已经没有战斗的理由了啊,不是吗?」 「理由的话是有的。我要证明我的强大,然后将我所追求的世界纳入囊中。」 依照派蒙所说,格剌希亚曾和贵虎决斗的对手镇宫雅仁有过一战。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吗?他的目光比起之前更加锐利。 「这个国家将会用我们的力量改变,即便如此还要战斗吗?」 「就算改变了这个国家,若是我们没有力量,又会有别的力量将我们踩在脚下。」 格剌希亚是认真的。我不知道他与镇宫雅仁相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像他遇见了那个人一样,我也遇见了贵虎。然后贵虎教会了我,即便是我也能做到的事情。而现在,那个人也在战斗着。 「我要用这个不折磨任何人的力量,将这个世界纳入囊中。和我战斗吧,就来看看我们谁更有资格率领他们。」 我再一次环视聚集于此的同志们的脸。派蒙与古辛都摇着头,而古辛更是不安。即便如此我也要战斗。就算是贵虎,现在也在战斗着。 「……我知道了,我和你战斗。」 反应最大的是派蒙,和baroque的欧瑟。 「等一下啊艾姆,为什么你们非得战斗不可啊?」 「就是啊格剌希亚哥,我们只是被欺骗了而已啊。我们现在就算不战斗也可以了啊。」 大家所说的当然有道理。但是,为什么呢。格剌希亚真正想说的话似乎传达到了我的心里。最后,格剌希亚还是很温柔的啊。同时,还是个笨拙又帅气的家伙啊。我被贵虎教导过后才终于得出了答案,而你也已经触及到了吗?我们今后,要背负着罪恶生活下去。而你也已经做好觉悟了吧。 「要是再变成装甲骑士,这次可能真的会变成怪物哦。」 军服男这样告诉我。 那种事情我再清楚不过了。但我也有想要贯彻的事情。而那不是其他的什么人,而是我自己想做,而且非做不可的事情。格剌希亚一定也有着那种事情吧。我有着不能让步,不能交给其他的任何人的,自己想要贯彻的事情。这是决不能放弃的事情。若我将它轻易让步出去的话,就无法让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们瞑目了。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与他分出高下。这都是为了至今为止死去的所有人。」 这便是我所能做到的赎罪。 「没错。我们要跨越他们的死,然后向前迈进。」 我们在这没有光的世界里流了太多的血,也流下了太多泪水。我们从最开始就犯下了太多错误。而我们在这苦痛之中,也一定收获到了什么。我要证明这一切都没有错而战斗。错误也好,正确也罢,这都要经历过一切后才能真正把握住。格剌希亚,你又得到了和我不同的什么答案呢?那样的话,我就更不能输。 「我要打倒你来证明,单纯的力量根本不是真正的强大。」 「来吧!艾姆!」 我和格剌希亚几乎同时举起了锁种,变身。一直以来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便是告知我们的信号。我们二人的头上拉开了裂痕,巨大的橙子与香蕉缓慢降落下来。我们没有等到果实降落下来,便向对方飞奔而去。你以为我们俩至今为止都战斗过多少次了呢。目标是先手必胜的格剌希亚的动作我早已了然于心。不知道我们的相性到底算好还是算坏,我们的战斗风格一直很相似。我们互相对抗着彼此的力量与速度。我们至今为止的战斗,让先读对方动作的行为事到如今对我们来说几乎毫无意义。就算不用先读,我们也已经心知肚明。 格剌希亚跳起,躲开了正面向他跳去挥出斩击的我的剑,在空中便发起了斩击。预想到了此次攻击,我向前移动了两步左右,在格剌希亚落地的同时发起攻击。判断只要迟了一步就会被夺走性命。和格剌希亚的战斗一直都是如此。这种时候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拼体力,而佛拉斯则会看准空隙在我们背后发起攻击。不过今天,佛拉斯已经再也不会来碍事了。 格剌希亚的每一招都无比沉重,根本没有抽出手来的空闲。想要温存一些体力这种拖泥带水的事情也不像是我还能做得到的。我们互相都拼上了自己现在拥有的全部力量战斗。这场紧迫的战斗,我们周围的观众也对此没有说一句话的余裕。现在哪怕是呼吸的声音都显得很大声。 感觉战斗将会永远持续下去。我与格剌希亚都使出了自己浑身解数,而这绝不可能持续多长时间的。不论以剑相交多少次,不论伤人或受伤了多少次,我们都仍要站起来。我们都早已残破不堪了。我差不多到极限了,格剌希亚一定也是如此吧。 「格剌希亚!」 「艾姆!」 我们挤出自己最后的力量,把手放到了腰带之上。力量凝聚在我的手中。能量填充完成后,我立刻向对方跑了过去。而格剌希亚也朝着我跑了过来。我没有从格剌希亚身上移开视线。这场战斗的模样,我想要烙印在自己的眼睛里。明明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但我的脑袋却十分冷静,甚至感觉格剌希亚的剑的动作都无比缓慢。在格剌希亚的攻击触及我的侧腹以前,我的剑先触及到了格剌希亚。当然我也不可能相安无事。格剌希亚的最后一击光是从我身边掠过都有着惊人的威力。我的胜算,说实话也就五五开吧。 我们二人都削减了不少自己的体力与生命力,变身也就此解除。在这个瞬间,格剌希亚的身体一下子摔了下来,败退在地。 「你,真强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弱不禁风的格剌希亚。你一直以来都不让任何人看到你弱小的身姿,毕竟你就是个这么威风凛凛的人。我光是站在原地,也已经到了极限。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要走到格剌希亚身边才行。 「我一点都不强。我只是想要守护而已。」 而你,当然也是其中之一。格剌希亚笑了。你一直一来向上撇去的眼神到哪里去了啊。你连发出声音都觉得痛苦了吧。尽管如此,他还是挤尽了自己最后的生命力,将词语连在一起。 「……之后就,交给你了。」 不要哭啊。我要是这里哭泣的话,格剌希亚肯定不会瞑目了。我鼻子发酸,这是要流泪时特有的痛楚。我尽自己所能挤出强有力的声音出来。真不想让格剌希亚看到这幅丢人的模样。 「嗯,交给我吧。」 格剌希亚一定预测到我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吧。他又笑了出来,最后如此说道。 「艾姆……你很强呢。」 倒在那个地方的格剌希亚停止了呼吸。我不能哭。baroque·red的各位也都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小声哽咽起来。我回过头面向大家,发誓道。 「我绝对不会忘了你们。西蒙、佛拉斯……格剌希亚。还有死在了我手上的许多人们。我今后会背负起这份罪恶活下去。一定会活下去的。」 终章【影正之章】 ?我一直在重复对他们做着惨无人道的事情。这个叫做贝利托的少年是曾目睹过我与西蒙战斗的孩子。看来我的身份也早就暴露了吧。我在这里可是就算立刻被杀死也不奇怪的大反派。说不定还比父亲还要反派呢。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而且我也有还能做的事情。我要再一次与那个人相见才行。 我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我带着想让自己早点逃出从这个有吴岛贵虎和孩子们在的地方的心情离开了这里。没有人上来追我。这样理所当然。 曾经的哥哥可是神一般的人啊。不论到了什么时候,他都只会说正确的话。他总将自己放在第二位,优先思考他人的事情,也为这个国家的艰苦现状而痛心。 『弱者只有被强者支配,才能够决定自己前行的道路。』 才不是这样。哥哥才不会说这样的话,一定搞错了什么。 在我漫无目的走在地下都市时,周围的风景突然改变了,而哥哥现身了。他使用了过去父亲使用过的显示屏与扩音器,在这个地下的各个场所播放着讯息。这是给吴岛贵虎的讯息。 按这影像所说,哥哥他宣告自己杀死了父亲,站在了这个国家的顶点。 「如果你想要偿还你的罪孽,那就到我的身边来吧。」 我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哥哥也想向吴岛贵虎复仇。在这个影像中显现的哥哥就如同和我照镜子一样。是吗。我在他人的眼中,就是这副模样吗。 我必须要赶到哥哥的身边才行。 我到达镇宫邸后,立刻对自己做了简单的应急措施,随后给自己打上了止痛药。治疗腹部的伤口时,我的意识就像是要被痛楚带到远处一样。毕竟就凭我,是不可能忍受得了这种痛苦的。 治疗结束后我立刻走向了武器库。我没有任何犹豫,向那个东西伸出了手。我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就仅此而已了。我要使用这个东西,完成我应尽的责任。 宽宽的场地,长长的走廊。想要在这其中找到一个人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我知道的,哥哥他一定在那个地方。那个父亲最喜欢的,这个国家离天最近的地方。因为离天空很近,会给自己一种自己就是神的错觉。父亲他一直想要成为神,一直在嫉妒着站在比自己还高的位置的人,并想着要得到那个位置。为什么会这么想得到其他人的东西呢?明明自己就已经拥有了不少啊。 我认为哥哥他就像是神一样。他有着优秀的能力,但却绝不以此为傲,并毫不吝惜为了他人使用。 「哥哥。」 「影正。」 哥哥果然就在那里。这镇宫邸的顶楼,父亲的房间。哥哥面带与以前毫无变化的笑容站在那里。但是为什么呢,他果然还是不同的人。获得了不是人类的力量的哥哥,已经成了真正的神了。 「你杀了父亲吗?」 「没错,无力之人的命运便是就此凋零。你是来复仇的吗?」 复仇?才不是啊。我已经不会再复仇了。能让我察觉到做这种事的我有多么愚蠢,可都是多亏了哥哥你啊。 「正相反呢。请让我留在哥哥的身边吧,我想要为哥哥想做的事情帮忙。」 哥哥笑了。那副表情与过去一样。然而他似乎在怀疑着我,毕竟我刚才还拿着手枪指着哥哥呢。 「我是哥哥的弟弟。直到现在,我都尊敬着哥哥。所以……」 请你相信我吧。我憧憬着哥哥,过去也好,现在也一样。 哥哥看了我一会后,只说了一句随你喜欢。看来是允许我留在他身边了吧。 随后,吴岛贵虎出现在这里。和刚才所见的样子不同,现在的他身着一身西装。也就是说,他的意思是接下来就是他的工作了吗。他的工作是调查这个国家,以及祛除这个国家的脏污。而他调查的结果,便是将镇宫家判断为脏污。而在其根源镇宫键臣已经死亡的现在,需要祛除的便是镇宫雅仁,也就是哥哥了吧。 与不论何时都不改笑容的哥哥相对,吴岛贵虎认真严肃的表情也未曾改变。在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剑。 「你应该和我着眼于同样的未来才是。我们作为拥有力量的人而生,就需要共同履行自己的职责。」 位高责重。这是他们的口号,并以此宣誓。我也是看着这一幕长大的。他们二人,理应是不愧对与这个口号生活下去才对。 「的确,过去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不论人类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毁灭的命运。」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就算拥有再高洁的精神,也无法反抗人类的愚蠢。」 吴岛贵虎看着哥哥的眼神一成不变。他会真挚地倾听对方说话,对任何人皆是如此。我应该从以前开始就知道了,但曾经我却不这么认为。他理所当然是个能力强大、持续贯彻着位高责重的善人吧。能与哥哥并列的人,一定是如此。不过,现在的话却有了些许柔和。曾经他给我的感觉只是站在贵族顶点的人,就像与其他人划清了界限一样,但现在却像是为了理解对方而努力。现在,他也已经和地下都市们的孩子们打好了关系。看来他在日本经历了什么吧。说起来,他好像说过拯救世界的人并不是自己……啊,对了,是葛叶纮汰。对于吴岛贵虎而言,也是有自己的英雄吗。 「人类充满了愚蠢与恶意。像现今的镇宫键臣,就为了让自己站在顶点而重蹈覆辙。想要用他人来制作出overlord的结果,便是失败,让众多的生命葬身火海。而我,就是其中一个。而直到现在,他还在持续着实验。不管多少次,人类总会重复同样的错误。」 overlord。是吗,父亲他向禁忌出手了啊。也就是说,杀死哥哥的并不是吴岛贵虎啊。 我不觉得哥哥的这个想法有什么错误。因为我在自己的身边已经见到了许多愚蠢的人了。他们大多数都是些傲慢的贵族。然而,吴岛贵虎则是这样回敬了这句话。「不论多少次,只要将这股恶意切断便可。」这句话有力地在我心中回荡。但即便如此,这句话也没能在哥哥心中响起的样子。 「我们曾经打算选出应当存活的人。」 没错。这就是在过去,控制这个世界的人们所选择的道路。方舟计划。这是只允许神犯下的行为。 「但是,被我们选中而活下来的人们一定会扭曲。他们觉得只有自己这样的强者才拥有活下来的权利。而弱者,就理所当然要成为他们的饵食。这就是人类的未来。」 吴岛贵虎的眼中发出锐利的目光。他是生气了吗,但看上去又像是在悲伤。哥哥的话仍在继续。 「我要使用我得到的力量,将一切收入囊中,站在人类的顶点。强者要使用强者的力量来引导人类,这便是我所认为的位高责重,我的使命。」 说罢,他将手中巨大的枪指向了他过去的旧友。哥哥将吴岛贵虎与过去的自己重叠在了一起,他就像在向自己证明过去的自己是错误的那样,打算杀了吴岛贵虎。 我至今为止见到了太多的被欺压的弱者,所以我相当清楚哥哥言下之意。我一直都想要拯救被父亲所践踏的孩子们,但我却没有力量。我和孩子们一样是个弱者。但是,孩子们是会成长的。被哥哥认为是愚者的仇敌,现在也已是我的英雄。人是会改变的,不论是谁都能够变强。只是因为知道了这个道理,我才必须要阻止哥哥才行。这便是我的使命。 在他要挥下长枪的瞬间,我扑向了哥哥。紧接着,我将绑在身上的炸弹的开关握在手里。我从瞬间露出惊讶神色的哥哥的样子看出,就算是哥哥,也没办法敌过这颗炸弹的威力。 「和我一起死吧。」 炸弹开始了倒计时。 「你不是说要来帮我的吗?」 「那不过是为了接近哥哥而撒的谎罢了。现在的哥哥,才不是我的哥哥啊!」 我尽管没有像神一样的哥哥那般拥有神的力量,但我一直认为为大家而努力是很棒的事情。不论何时,成为英雄的人都不会察觉到自己是英雄,所以才能够变强,才能够交到伙伴。 「快住手!这家伙让我来做个了结!」 那是吴岛贵虎的声音。但已经迟了,我已经按下了开关。我不能让我的英雄死在镇宫家的问题上。只剩最后几秒了。在最后,我再看了一眼吴岛贵虎,发现他的表情中写满了悲伤。 在爆炸的瞬间,理应绑在我身上的炸弹突然被剥离开来。与此同时,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将我们与炸弹之间筑起了墙壁。但即便如此还是没能赶上。一场巨大的爆炸发生了,同时也响起了巨大的声音。我以为我应该在这场爆炸中死去了才是,但我却还是留了一命。有什么保护了我。到底是,什么?我尽管没能从爆炸中死去,但还是因为冲击让伤口再次裂开。我的衣服渐渐染上了赤红色。这样一来就算是止痛药也没有什么效果了吧。只要移动身体,我就会感受到伤口的疼痛。我只能就这样倒在地上。哥哥到底怎么样了呢?我不认为他能够在这场爆炸中活下来。 我移动着视线环顾四周,发现自己面前有一只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的脚。而那个生物手中拿着的,正是直到刚才哥哥都握在手中的枪。 我听到那个怪物的声音后,不由得感到愕然。我没有听错,那就是哥哥的声音。一瞬间,已经无计可施,人类已经完蛋了的想法在我心中涌现。 怪物没有把我放在眼中,将脸转向了吴岛贵虎。现在的他并没有腰带。没有装甲骑士的力量,单凭肉身想与overlord战斗是相当鲁莽的。他只拿着一把剑,躲避着、防御着哥哥的攻击。但是与哥哥那游刃有余的动作相比,吴岛贵虎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像是从容的样子。他只是防御就拼尽了全力,而想要攻击的话,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人类都无法面对那个东西。即便如此他也不停挥舞着自己的剑,而剑相交后,一旦输给overlord的力量,就又拉开距离调整姿势。这个过程不断往复。如果说吴岛贵虎存有胜机的话,那必然是进入持久战,一鼓作气削减对方的体力了。但化身为overlord的哥哥的体力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没有任何喘息。这只是场必败的战斗,吴岛贵虎是赢不了哥哥的。然而,吴岛贵虎说出的话,却不像是在打一场没有胜机的战斗。 「这样一来我就明白了,你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我已经改变了!」 的确,哥哥已经改变了。相貌也好,思想也好,那都已经不再是我所知的哥哥了。但吴岛贵虎却依旧坚定否定着哥哥的那句话。 「改变的,是我!!」 他充满气势砍到了哥哥身上,但果然还是不敌怪物的力量。怪物的力量将任何攻击挡了下来,就仿佛完全不成决斗之说。 「你说你已经改变了?那你倒是说说你什么地方改变了。」 压倒性的力量一点点在吴岛贵虎身上留下伤口。简直像是在以小孩为对手而放水一样。是在玩弄他吗,还是说不想这么简单的杀死他吗? 「我在战斗之中,与许许多多的人们相遇了,于是我理解到了自己的软弱。」 不是强大,而是软弱。这与在标量系统的炼狱之火中得知压倒性的强大的哥哥截然相反。哥哥看上去并不理解吴岛贵虎所说的理解到软弱这句话的意义所在。他重复了这个词,询问它的意义。 「没错,就是软弱。位高权重。至今为止,我拼命想要去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过,因为我自己的软弱,我没能够做到。」 软弱……我完全没办法从现在的他身上想象到这个词。是这样吗。我为吴岛贵虎也有软弱之处一事感到了吃惊。哥哥他则是嘲笑起了这个词。我讨厌这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服从于父亲的自己。从小开始,我就憧憬着哥哥,只想要跟在哥哥的身后。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软弱的、没有价值的人。但是,不论是谁都有软弱之处。就算是现在那个吴岛贵虎,都说过自己没能够成为救世主。而他对于现在的这个国家而言,他不是救世主又是什么呢?我也改变了吗?我也知道了我自己的软弱。 吴岛贵虎直到现在都身处劣势。终于,那把大枪将剑打飞,他的武器终于与手分开了。他已经没有躲开下次攻击的余地了。而我能够做的事情,只有一个了。 不知为何,只有这个瞬间我的身体轻盈起来。我什么都没有思考,立刻动了起来。我在哥哥的枪触及到他的前一刻闯进了二人之间。我的身体自然是被那柄枪打中,但我却没有分毫的后悔之意。这是因为,我相信着我赌上性命去守护的这个人。 我将以防万一带在身上的腰带交给了吴岛贵虎。 「……拜托你了,请阻止哥哥吧。」 「我知道了。」 我现在在笑吗?吴岛贵虎的表情就像在说,自己已经切实收下了我的觉悟那样。接下来他拿出了我从未见过的锁种,变身了。他就像是历战的武者一般站在那里。腰带之中,喊出了“胜吼”一词。我曾经在报告书上见过这个名字。只有一个少年拥有这身胜吼装甲的力量。他仅凭一人就登上了泽芽市的世界树之塔,压制住了世界树引以为傲的兵力,并破坏掉了那里的标量兵器。对了,他的名字是葛叶纮汰。是吗,那就是吴岛贵虎的英雄吗。 我应该会死在这个地方吧。那样的话,就算使尽自己的最后的力量,我也要见证他们二人的战斗到最后。我拼命保持着即将远去的意识,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这已经不再是人类之间的战斗了。二者的斩击互相碰撞,光线与光线四处飞散。哥哥发出了巨大的能量体,而斩月也用同样的力量将其弹回。二人互不相让地战斗着。多么不得了的光景啊。 「相信我,雅仁。人类才没有那么愚蠢。虽然软弱……但是,正是因为软弱所以才能变强,才能够相信其他人。」 「相信?真是无聊。」 哥哥被亲生的父亲背叛了。而之后连我也……但是,我也被背叛了。不是被其他人,正是被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尊敬的哥哥所背叛的。但是我绝不会放弃去相信。我现在相信着吴岛贵虎。哥哥也一定在内心深处也想去相信的吧?我知道的。在爆炸的瞬间,保护了我的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的真相。那一定是哥哥所做的吧?那无数的粗壮藤蔓一样的东西,在我与火焰之中制作了一面墙壁。在哥哥化作overlord的姿态以前,他的这份力量过于超乎人的想象了,我没能立刻察觉到那是哥哥的所作所为也正是如此。所以拜托了哥哥,去相信吧。 哥哥将吴岛贵虎砍飞出去。这份冲击让他跪倒在地。但我已经见过了这个男人至今为止数次面对绝望站起的姿态。就算我放弃了,他也一直决不放弃。而这次,他也又一次站了起来。不论多少次都是如此。所以说,他十分强大啊。 「这就结束了,贵虎!人类由我来引导!」 枪刺进了斩月的身体。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放弃。他紧紧抓住那柄枪,而这一次则是斩月用武器刺进了哥哥的身体。二人被光所包裹,再次露出了人类的模样。二人仍旧抓着武器,再次站了起来。这场战斗一定马上就结束了。正好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数个脚步声。那是地下都市的孩子们。 「这是我和你的约定。我会为了守护与你的约定,将你打倒,然后履行守护世界的职责。」 「那是我的职责!」 二人几乎同时跑了起来、挥起了武器。吴岛贵虎漂亮地躲开了最初的一击,绕到了哥哥的身后。转过头的哥哥举起了武器,但就在挥下之前,吴岛贵虎的剑就触及到了哥哥的身体。哥哥倒在地上,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为什么?我应该已经得到了超越人类的力量了。然而却……为什么?」 「因为你只有一个人,但我可不只有我一个。」 吴岛贵虎回过头看着那些拼命想看到他的雄姿的孩子们,继续说道。 「我相信着他们,还有影正,以及至今为止我战斗过的所有人。而现在,我也相信着你。」 哥哥的全身冒出了大滴的汗滴,但仍是为了不听漏任何一个词、一句话一样听着。直到刚才还在嘲笑此事的自己仿佛就是另一个人一样。 「我会背负所有人的意志而战。我会相信他们,与他们共同前行。这就是我的位高责重,这就是我的变身。」 哥哥突然笑了出来。在我看来,那才是哥哥平时的笑容。接下来,他又看向了我。 「……是吗。原来没有改变的人……是我啊。」 他硬是撑起了自己濒死的身体,走在了贵虎面前,随后扔掉了自己的武器,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态。但在我眼中,现在哥哥的背影无比英勇。 「请收下我的生命吧,贵虎。」 「嗯。你的意志会一直活在我的心中。」 「世界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吧。」 贵虎架好武器,高高举了起来。为了不让哥哥感到痛苦一样,他没有任何怜悯地吹散了哥哥那已如风中残烛般的生命之火。孩子们也见证了这一幕。包括我在内,镇宫家就此断绝了。这个国家的脏污终于被清除掉了。这样一来,就没有问题了。我静静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醒了吗?」 我被这个声音叫醒过来。这里是哪里?我应该是死了才对。在这个没有医院的国家,我不觉得自己能从那个重伤之下活下来。 我缓缓将头转向发出了声音的地方,而吴岛贵虎出现在那里。 「我……还活着吗?」 「要是让你这么简单就死了,我可就头疼了。你还有要做的事情呢。」 我是托尔齐亚共和国的脏污。而这一切不都被你给祛除掉了吧。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能做的事情。我用自己满头雾水的脑袋思考着。啊,对了。 「是要我接受惩罚吗?」 「……也是吧。某些意义上对你来说也许算是个惩罚吧。说不定就让你这样睡下去反倒更加幸福吧。」 那样的话,毫无疑问是死刑了吧。一定有十分残酷的死法在等着我吧。又或者是说要把我流放到国外去吗?什么都没有问题,因为镇宫家就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论是什么,我都会欣然接受的。 「托尔齐亚共和国就由艾姆他们重建。他们就交给你了。」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陷入了思考。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可是将他们领到地狱的那一方的人啊。首先,我就不觉得孩子们本身能够原谅我。 「在那之后,我们彻底调查了镇宫邸,然后也发现了你隐藏起来的仓库。影正,你准备在不被你父亲发现的情况下,秘密将孩子们解救出来。」 真没想到那个仓库还被发现啊。我还给自己作战数据加了好几道安全措施,除了我以外的人应该是不可能进得去才对。但这种事情终究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到最后,我都没能救出他们来。 「我是做不到的。」 我把目光从吴岛贵虎身上移到了天花板上。这时候我意识到我在某个建筑物之中。仔细一看,我的身上粘着许多器具与点滴。 「有个人曾经对我说过,不管背负着怎样的过去,只要寻找全新的道路,就能够前进了。」 我立刻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葛叶纮汰?」 「嗯,没错。他说过,人是会改变的。而我就改变了。」 我再次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那一直笔直地看着我的漂亮的眼睛,一直都没有改变。 「影正,人是会改变的啊。」 会改变的。认同自己的软弱,去相信他人。我无法原谅自己。不论是没法阻止父亲与哥哥的暴走,还是因此让孩子们受到了深深的伤害。我想要成为全新的自我,而这次是为了守护大家。我也能够变身吗?能变身成像你一样的英雄吗? 「之后就交给你了,影正。」 「……我知道了。」 我的眼皮突然重了起来。尽管我活了下来,但我的身体依旧残破不堪。我说了太多话了吗?我就这样,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再次苏醒的时候,吴岛贵虎的身影已经不在了。而我也立刻明白我现在趟在一张清洁的床上。这是什么地方,为了什么我都不得而知,但看来我接受了医疗机构的适当治疗。我捡回了一条命。刚才的事情是梦吗?因为自己处在那过度混乱之中,我的记忆相当暧昧。我甚至认为那一定是我的梦。我想要起身,但没能成功。只是让脸动起来就拼尽了全力。 突然间传来了有谁靠近的声音。这个声音离我的床越来越近。是来看我的人?失去了双亲与兄弟的我没有任何对客人的头绪。硬要说有的话,就会是想要笼络我的贵族了吧。大概是盯上父亲的遗产了吧。我面向那个方向后,看到了从未预想过的人站在那里。他手捧着花束,一副怎么看都是前来探望的打扮站在那里。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才对。因为,他应该是想来杀了我才对。 「影正,你醒了吗?」 这么说着,露出了无忧无虑的微笑的人,是orange·ride的艾姆。 「我们之前见过面了。」 「你是镇宫影正对吧?那就是西蒙的朋友了,我都从贵虎那听说了。」 他让我稍作等待,边哼着歌边开始做将花装饰起来的准备。他就像是同一位亲密的友人说话一样与我接触。他到底在想着什么呢。我感到困惑,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我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必须要在最先对他说的话。 「对不起。」 我面向正在将花装饰到花瓶中的那个背影,挤出我现在能发出的声音向他搭话。他回过头,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后,马上笑了出来。 「我还是觉得贵族不可饶恕。但是,我从贵虎那听说过了,你不是打算要来帮助我们吗?」 就算如此,我也没能帮到你们。我这么说过后,他果然还是保持着笑容。 「而且,你不是西蒙的朋友吗?记得是叫什么……shadow?」 「你还是忘了那个名字吧。」 这么一说后,艾姆带着孩子的表情笑出了声。不对,他本来就是个孩子啊。感觉,他的表情健康了许多。 艾姆对我说了许多的事情。在我沉睡期间的事情,现在的托尔齐亚共和国的事情,还有吴岛贵虎的事情。 这里好像是吴岛贵虎所准备的,在托尔齐亚共和国邻国的医院。除我以外,其他的受灾者们也大多住进了这个医院。话虽如此,他们也大都出院了。而受了最重的伤的人好像就是我了。吴岛贵虎好像在我醒来的那一瞬间与我对过话后,便立刻向下一个任务地点进发了。他现在这个时候也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解救许许多多的人吧。艾姆说起吴岛贵虎的时候,就像是孩子说起英雄的时机一样。他的眼里充满了一闪一闪的光辉,仿佛就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自豪着。而托尔齐亚共和国的复兴,似乎还是要今后经历很久的事情。要让孩子们从头开始重建起一个国家,不论是谁都知道这不是一条简单的道路吧。 艾姆说完过后,就轮到我说话了。而我,则是说起了西蒙的事情。我说他是个优秀的青年,还有他深爱着orange·ride的伙伴们的事情,他的愿望与梦想。我诉说起从他那听到这些话后自己的真实感想。艾姆时而微笑,时而露出为难的表情。最终,他说着“真不愧是我们的领队啊”,为此骄傲着。他始终都乐在其中。 话说完后,我们进入到一段短短的沉默之中。这时艾姆像是给自己打了帮腔,最终下了某种决定。 「我们现在在尽可能努力复兴托尔齐亚共和国,但说实话,这对于只是孩子的我们来说也太过严峻了。我们需要大人的协力。请帮助我们吧,影正。」 让我来帮助他们。这可是我一直以来想做却没能做到的悲愿。而现在我就能实现这件事。啊,我可真是丢脸啊,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流出了眼泪呢? 「别哭啊,你不是大人吗?」 艾姆边咯咯笑着边对我这么说道。是啊,我已经是大人了。那么我就有守护他们的义务。如果能守护什么人,被什么人所守护的话,那么就没有人的存在是无意义的。哥哥他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又一次,拥有了非做不可的事情。 「虽然我们的相遇是差到极致了,但能让我们从现在开始吗?」 艾姆向我伸出了手。他的笑容无比灿烂。 「接下来便是我们的开始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抓住了伸来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