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饭票老公 上》 第一章 【第一章】 我只觉得骨头像是散了架,浑身瘫软成一团肉泥,就像被车辗过一般,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眼一片湛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有清脆的鸟声传进耳朵里。 没死吧,应该没死……跟随网路上组的登山队,也不是第一次了,勉强还算是个经验丰富的前辈,只是这次的意外来得太突然,失足掉下来的时候,以为自己是死定了,看样子,上天还是眷顾的,还能活着,很幸运。 我伸了伸手脚,都还能动,身上似乎也没大的创伤,谢天谢地,除了有几处皮肉擦伤,倒也没伤到骨头和内脏,此番的疼痛应该是承受不住强压所致。强忍着痛翻身坐了起来,自己居然躺在一处草坪之上,没想到那悬崖下竟有如此一处宽敞的平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我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怪异。 此次我们一行五人,择了当地极富盛名的雪峰,我还特地买了套雪山攀岩的工具,可是这里青草绿树,阳光普照,扑鼻还有清新的野花芳香,而且原本那雪峰周围数十里都未有山脉连接,可此时自己分明置身於两山间的峡谷内。这周边植物以及温度气候,也绝对不是寒冬,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何种地貌能形成出冬日之春的景象。 作梦?可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细细的微风拂过脸颊,草地上柔软的触觉,耳中还有清晰的鸟鸣,这是怎麽回事? 人但凡在陌生的地方,感官都会变得很灵敏,一听见声响,我迅速转头朝着声源望去,来人一身灰色长袍,留了一头飘逸的长发。 「你醒了?」声音就同这微风一般柔和。 很庆幸能在这荒山密林里遇见人类,虽然有点说不出的诡异,可也算是给了我一丝希望。 此人看着也面善,虽然世人常说,人不可貌相,然面相观心之说也非空穴来风,相由心生自然也是有道理的,而且,就算是歹徒也不外乎杀人抢劫,采花摧柳,此人与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样子也不像是变态。 而我现在身无长物,现金不足千元,提款卡里也只有够买几个馒头的钱;至於劫色嘛,似乎更没多少可能,虽然自己长得还过得去,可与这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些,生得一张这样的皮相,怕多得是女人主动献身。笃定自己身上没有可取之物,一颗心才落了下来,心中存了很多疑问,可此时更为紧要的是离开这里。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吗?」 那人看了我一眼,屈膝坐到一旁的石板上,「出云山。」 出云山?雪峰的别名? 「那请问这附近有高速公路吗?」 「没有。」答话的男人此时已经转头看向我,眼中神色难辨。 「这附近有村落的吧?」 那人略微沉吟了一阵才说:「最近的……半个月脚程。」 我脑子微微有些发懵,若是我没理解错,他的意思是说要走半个多月才能有村落? 这怎麽可能呢?现如今哪里还有如此贫瘠的交通,即使是岭北藏南也少有了吧?而且周围的树木这般粗大,定会有巡山保护的队伍才对。 「你在开玩笑吗?」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怪异,只是速度太快,我来不及抓住。 「不是玩笑。」 我定定的看了他几十秒,心里有些窝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低头瞥见一旁的黑色背包,立即拖至身前,拉开拉链,看来这次的装置没白费那价钱,里面的东西都还保存完好。 我立即掏出手机,只是很快又蔫了下去,没信号,也没在服务区,这是什麽鬼地方,中国移动不是号称无所不在吗,居然也有他们服务不到的地方? 打开出门前安装的雪峰地图搜寻引擎,不过很可惜,无法连接,当前地域还无法识别,难道真的要步行半个月?前所未有的挑战。 抬起头,无奈的求助唯一的同胞,团结就是力量啊,有个伴总要好些,「你还有其他同伴吗?」 那人有些奇怪的打量着我手中的白色手机,「就我一人。」 我心中没来由的提了一口气,看他的装束如此……复古,长袍、布靴、长发……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轻咳一声,不管了,先解决大事要紧。 「那个,我叫柴靑翊,登山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掉到这里来了,咱俩一块儿出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那人低着头没有说话,因是背着光,我也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他这样默不作声的让我心里有些发毛,行不行,大哥您给个话呗!心底老大的憋屈,嘴上还是试探性的问他:「好不好?」 一直低头思索的人突然抬起头来,「在下易洵,姑娘究竟从何而来?」 我被他这样突然一岔,顺口的接过话来:「欸?我从成都来的。」 「从未听过此地。」 「不知道成都?那四川呢?五一二那麽大的地震,你总该会知道的吧。」 那人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心里莫名一阵慌乱,「那中国呢?亚洲呢?」那人一副漠然的样子,我却是急了,「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还有你为什麽穿那麽奇怪的袍子?你独自在这深山中是干嘛?」 其实我还想问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可我怕激怒他,这荒山野岭的,惹恼一个神经可能不正常的人可不是个好主意。 那人轻叹了口气,「此处乃是宏宇大陆,这出云山乃是出云国最西边的大山密林,我游历数年,从未听说过亚洲、中国之地。」 我只觉得此事很是荒唐,什麽宏宇大陆、出云国、出云山,搞笑的吧! 「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怎麽可能呢?」 「前日我在此歇息,天空突然骤变,乌云密布,中午时分犹如傍晚,极似昏黄,我亲见姑娘凭空出现,如穿越而来。在下略通五行之术,未曾发现任何人力之象,本以为是更为高明的岐黄数术,奈何姑娘昏睡不起,醒来便寻回家之路,用辞陌生,我想,姑娘必是走失了的迷路之人,而你的家乡该是离此处很远的。」 他一席话说得很清晰,我差点儿没被那个「穿越而来」轰晕过去。 只是,这样的事情鬼才会相信,一定是谁在玩我,故意编排出来整我的,这里也不是什麽出云山的森林,必然只是找了个人迹稀少的地方在周边搭了布景,再找个人穿着那麽奇怪的衣服,说那些奇怪的话。 我不发一言,整理好背包背到背上,然後站起身来,俯视着那个奇怪的人,「我不管是谁让你这样来整我,但请你转告他,很无聊。」说完便朝着他来的方向走去。 这里应该是出口吧,真是无聊透了!我心底笃定这是一场骗局,只顾着生闷气,也没多加注意周围的情形,只是想着谁会那麽无聊,编排了这样的戏码来戏弄我,到底有什麽目的?然而,越走下去,越发现了不对劲,周围的树木越发浓密,灌木丛林也深不见底,根本无路可去。 我心底升起一股倔强,你越是这般作弄,我越不会屈服。 自背包的侧里抽出备用的登山杖,原本的雪杖和冰镐以及头盔已经在意外中丢失了,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二00九年十一月十六日,下午十三点四十六分,方向北偏西四十五度。 身上厚重的羽绒衣让我行动很是不便,索性脱了下来,塞进压缩袋装到背包里面,将散乱的长发用皮筋捆绑到脑後,脱下高山靴,穿上备用的普通牛皮靴。 一番改装,轻便了不少,拿上手杖,继续前行,我倒想看看谁这麽能耐布了场多大的景。 天色已经有些昏黄了,我走了整整五个小时,周围只有越来越粗大的树木,越来越密集的林地,眼看天就快黑了,知道自己不能再走下去,心里不祥的猜想越来越强烈。 压下心底的不安,找了处乾燥平坦的地方,支起帐篷,再寻来乾柴烧起了火,一切收拾妥当,天也黑了,树杈之外的夜空是很美的,满天繁星纷繁闪烁,天空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澈。 在森林里走了一下午,没见到任何人类的痕迹,没有原本该有的布景,没有人突然出现对我说「surprise」,这样原始的森林能有几处?雪峰附近叫得出名字的森林更是没有。 难道真如那人所说,我已经不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了?可是这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啊!我这般平凡的人怎会遇见此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第二章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个什麽情况,如果真如那人所说,现在我要怎麽办?如此盲目的前行必然会遇见很多危险,完全不认识路,就算有指南针、手表也是徒劳,一定会迷路的,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怎麽能这样窝囊的丢在这森林中呢? 吃了一包压缩饼乾,手机还是没信号,决定先歇息一晚,明天沿路回去找那易洵,但愿他还没有走远,我钻进睡袋里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走了一个下午,好累啊。 应该是半夜时分,我突然心鼓大作,浑身汗毛倒竖,强烈的危机感使得我迅速清醒了过来,有什麽东西在靠近……我极尽轻巧的穿上鞋子,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起放在头边防身的冰锥。 低沉的气息,以及月光下映照在帐篷之上的形态,让我手脚发软、胆颤心惊,是一只老虎! 怎麽办,怎麽办…… 森林的野兽可不比动物园提供娱乐的那些,必是牙尖爪利,嗜血凶残,我虽都日常运动却没有习得肉搏之术,气力和速度也是处於下风,这可如何是好? 我紧握着冰锥,屈於帐篷中,身子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只求那老虎未发现我而离去。 可惜了,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越是会发生。 那大虫很明显已经发现了我的所在,一伸爪子,那帐篷「噗嗤」一声如薄纸一般被划破,一颗硕大的头颅出现在我面前,碧绿的眼睛发着幽光,而我的大脑还未来得及使唤身体,手中的冰锥已经刺了过去,尖锐的锥子没入了那老虎的右眼之中。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牠变得更加疯狂起来,帐篷被整个掀翻,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刺牠一次,只得连滚带爬的朝着後方逃跑去。 被伤了右眼的老虎自然不可能放过我,若说原本我是牠的食物,那麽此时我已然是牠的仇敌。 慌乱之中,脚上被藤蔓一绊,很是狼狈的扑倒在地上,而那老虎也已经扑了上来,我只觉得後背一阵剧痛,如有巨石压在了身上一般,还有口水之类的黏液滴在脖子上,大股的腥臭,好不恶心。那股恶臭伴随着粗大的鼻息越来越靠近,似盆的大嘴巴已经抵上了我的脖子,终究是难逃一死了?一定会很痛吧,肯定是痛的。 这种生命不被自己控制的感觉真难受,濒临死亡的恐惧让我想起了那次地震,难受,只有难受,我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我怕死,也怕痛;我厌恶死亡,也厌恶这种无法掌控的无望,更厌恶临死前的恐惧,人类其实是这般的懦弱的生物。 我放弃了挣扎,只图牠能给我个痛快。 然而,预期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一股温热而腥臭的液体喷射了我一身,还有刺鼻的血腥味道,背上一轻,野兽的喘息便不再存在。 「你没事情吧?」只是这般简单的一句问候,我却觉得极尽美妙。 同那时一样,这是濒临绝望的时刻,听见的救命之声,天籁,恐也不过尔尔。 本想说点什麽,张口却是「哇」的一声,吐了一地污秽,本就没吃多少东西,酸水吐完之後,便是止也止不住的乾呕,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原本以为经历过那般的天灾之後,我会变得更加坚强一些,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完全接受不了。先是失足掉下悬崖,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却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然後又告诉我我穿越了,根本就回不去了;现在又让我经历一次生死搏斗,那般恐怖、那般绝望的情形,为什麽让我再想起? 已经尘封的记忆再一次被揭开,残砖坯土、屍横遍野、嘶吼痛苦、呼救呻吟,那是地狱,真的是地狱。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眼泪止不住的狂流,低声的抽泣也越演越烈,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言语无法表达的恐惧、没办法接受的事实、汹涌而至的委屈被一触而发,如洪水般袭来的後怕和难过,我控制不了。 後来,易洵告诉我,那一夜,让他分外无力,他向来谋略过人,却对那时候的我毫无办法,只能在一旁看着我痛哭,直到声嘶力竭,筋疲力尽。 我自後半夜一直哭到了天边微白,森林里晨露很重,体力透支之後,便觉得很冷、很饿、很累还很脏,浑身都是老虎的口水、凝固的血以及自己呕吐之物。 回头见易洵一直站在旁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冒险救了我,还容忍我发疯、发癫。 我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腿都麻透了,「谢谢你。」 易洵并没有说话,见我总算正常了,才吁了一口气,想来他也提心吊胆了很久。 突然觉得这人其实不坏的,面对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而且素不相识的人,两次相救,还耐心的等我平复心情,心底对他的防备也少了几分,反升起一股依赖。 人在脆弱的时候,果真是最容易动容的。 我咧开嘴对他笑了笑,「这附近有水源吗?」 跟着他走了大概十来分钟,便见到一条河流。 此时天已经微亮了,我站在溪流边深吸着气。 易洵站在我身後,突然说话了:「是我来晚了。」声音里带了些歉意。 我略低了低头,鼻子有些发酸,这是个怎样的人啊,本就不干他的事,现在却向我道歉。 转过身去,我用尽量轻快的语气说:「我没事儿。」 他依然是那袭灰袍,黑色的靑丝随着晨风飞扬,清新的空气里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我居然有一刻的失神。 「你去清洗一下吧,我不会走远,有事叫我。」说完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略迟疑的加了一句:「我不会偷看。」 听闻这随後加的一句,我忍俊不禁,看着那灰色的身影隐匿入黑暗中,若有所思。 我脱了衣服,散开头发,浸入半人深的溪水里,没有被污染的水,清澈见底,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洗完之後,穿上贴身衣服和牛仔裤,套上那双棕色的牛皮靴,将脏了的毛衣洗好,再将羽绒衣外面擦拭乾净。 我将衣服挂到一旁的树枝上,扯着喉咙喊了一声:「我好了哦。」然後便在溪流边的光石板上坐了下来。 易洵缓慢的自林中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我的背包,我应声回头,他见了我的装束微微皱了皱眉头。 依着他的视线,我低头看了看,贴身的衣裤让身体曲线展露无遗,可也没多出格,不由的撇了撇嘴,至於这麽迂腐吗?我连一块肉都还没露呢!也不管他的看法,站起身来,自他手中接过我的背包,明显感觉到他有些不自在。 我只得说道:「我根本就没衣服穿了,羽绒衣不方便行动,而且这天气也不适合穿那个。」 他没多说什麽,径直走到水边,洗了把脸。 我经过昨晚一番折腾,也想明白了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心情也好了不少,难得遇见男女之别成见很深的人,便生出了逗弄之心,「那是我的洗澡水呢。」说完便自顾的笑了起来。 易洵回头看了我一眼,知道我是在戏耍他,也不接话,洗完之後,便走了过来。 他在我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侧脸问我:「你有什麽打算?」 「能有什麽打算,肯定是回不去了,既然你救了我,就送佛到西,收留我呗。」这般玩笑着,心里却是无比苦涩,非要这样才行吗? 「……」 「对了,我好像不爱端茶送水,不会洗衣做饭,也不愿意做牛做马,嘻嘻……」 「那我收留你有何用?对我毫无好处。」他竟然也和我胡言乱语起来。 我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稍微後仰着看向天空,「那我以身相许吧。」再转头看向他,「这样算不算好处?」 他也转过头来看向我,眼中有丝笑意,「我考虑考虑。」 我面上笑得更欢了,其实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原来的世界,我都是孤身一人,那次天灾带走了我全部的亲人,那麽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弟弟,我能如此坚强的活下来,是因为我答应过她。如今,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麽能比拿走我的生命来得更残忍了,只要能活着,我就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活着,顽强而倔强的活着。 「易洵。」 「嗯?」 「你们这里的女子都做些什麽?」 「相夫教子。」 「真老土!现在是什麽朝代?有皇帝吗?」 「封浩八年,出云国的皇帝是逸。」 「能给我讲讲出云之前的朝代吗?」 第三章 「自秦灭六国、楚汉相争、魏晋南北、唐宋盛世、锋、翼、粼,然後便是如今出云、伏羲、丛然三国并立。」 我心里有些诧异,看来是自宋朝之後才不同的,按照易洵的说法,宋朝统一了数百年,同我原来那个世界是俨然不同的。 「哎!原本想抄袭唐诗宋词混口饭吃,看来是不行了。」 「……」 「你们用的文字是怎样的呢?」 易洵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了「出云」二字,用的居然是我认识的,也是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母语文字。 我也拿了根树杈,在地上划了几笔,抬头看向他,「认识吗?」 他点了点头,「你的名字。」 我再写了两个字,转头问他:「你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吗?」 他又轻点了头,我心里暗自惊喜,他们用的居然不是繁体字。 「看来,我不用做文盲了,实在找不到生路,就去教书。」 「哪有女子抛头露面的道理?」 「切,你这是性别歧视,凭什麽女子就不能教书,我们那里女子不光能教书,还能行商从政,很多女子比男人还强呢!」 「……」 「你说现在是三国并立,那是不是要打仗呢?」 「现在是太平盛世,三国间有盟约互不侵扰,虽然边界偶有争端,但也不至於演变成为战事。」 「看来,三个国家实力相当嘛,都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 「易洵你多大了呀?」 「二十有二」 「哇,好年轻,咱俩同岁。」 「……」 「易洵你应该有家室了吧,二十二岁孩子都该一堆了。」 「我未曾娶妻。」 「哦,呵呵,你们这里不讲究十五成家的嘛。」 「你们那里讲究十五成家?」 「啊……没有,我们那里男子要二十二,女子二十才行。」 「我们这里男子十八,女子十六。」 「那你不就是剩男了。」 「何为剩男?」 「剩男……呵呵,很快就不是了。」 「……」 「易洵你是干什麽的?」 「我少时同师父一起外出游历,前些年才回家。」 「那就是无业游民嘛,还让父母供养着。」 「……」 「你一个人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办什麽事儿呢?」 「寻东西。」 「寻什麽呢?」 「……」 「说嘛,说嘛!我又不会和你抢。」 「药材。」 「哦。」 「易洵你会武功吗?那麽轻易解决了一只老虎。」 「尚能自保。」 「那你一定要保护我呀,我一个弱小女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可怜得很。」 旁边的人抖了两抖,「我会的。」 「嘿嘿……」 通过我一番调查,此人名易洵,男,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华,游历数年见多识广,能文会武还通奇门遁甲之术,虽然没有稳定的职业,可有本事,咱就不怕没饭吃,最关键的一点是,没有成家。 而我一个异世来的陌生人,要想好好的活着,必然是要有靠山的,先不论他家条件如何,最起码我出去了得有地方落脚,能啃上几个馒头维持生计才行。 弄点小暧昧什麽的,把关系搞好点儿,就算哪一天他要将我丢在这荒山野岭,我也能抱他条大腿,死皮赖脸的扒着不放呀。 我清点了一下背包里的东西,帐篷被撕了条大口,修整一番兴许还能用,睡袋、冰锥、登山杖、高山墨镜,工具就只剩这些了。 还有几包压缩饼乾、巧克力、补充体力的糖果、矿泉水以及手电筒、手机、电子手表,然後就是我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和签字笔,钱包里有身分证、提款卡、健身卡、和一些纸币和硬币。 易洵对这些东西很是好奇,我一边给他讲解着用途,一边暗自得意,感兴趣吧,感兴趣吧,越感兴趣越好。 而让我不得不说的是,这人脑子确实够灵光,就像一块海绵,一直吸收我给的那些异世的知识,相比较起来,他对我那几样电子产品尤为感兴趣,一直按着手电筒开开关关,明晃晃的光线忽闪忽闪。 我抽了抽嘴角,一把夺了过来,「你这样会把灯泡闪坏的,这东西现在可稀罕了。」 他好笑的看了看我,没再说话,只是眼睛又盯上了我的手机。 我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看这位好奇宝宝,心里犹豫,照他先前那种玩法,会不会给我把後盖揭开,研究里面的构造呀,而且,咱这电要是没了,那就真没了,不像电筒还能手动充电。 大哥,您还是对别的感兴趣吧,这东西,我……我不动声色的将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可是,显然世上有厚脸皮这一说,是经过实地考证了的,他眉毛一挑,伸出了手。 我眼皮子跳了跳,呵呵乾笑两声,假装不懂,「干嘛?」 他一点也不含糊,「拿来。」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他,顺手拿了我的钱包放进他手里。 他看也不看,便将我那淡粉色的钱包收了过去,同时又伸出另一只手。 我用力眨了几下水灵灵的大眼,继续装傻充愣,「啥?」 对面的人牵了嘴角,眼中满是笑意。 我他妈的……我又「顺手」拿了一边的签字笔递过去。 这次他倒是说话了,目标直指我口袋里的电话,「方才那白色的匣子给我瞧瞧。」 我欲哭但是又不敢,本来想说「滚吧你,咱这可稀罕着呢」可我怕呀,怕他把我丢这儿了。 被逼无奈,只能卖国求荣,也就给你这没见识过的土包子古人感兴趣,你要是敢抢了我东西不还,你就……那啥……阳萎算了。 我不情不愿的拿了手机递过去,他微笑着接了过去,开始左右翻看起来,而且还有模有样的按动触屏,当萤幕被触动解锁亮起来之後,他就像见了啥宝贝似的,眼里迸出精光,注意力一时转移到了我家的手机上去了。 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斜眼瞟他,原本打算用手电筒忽悠他的,岂料这人够聪明,硬要这高级点的才能镇得住。 他那厢光点着触屏玩儿,时间一长了也觉得无趣起来,而且我那麽明显的宝贝这东西,还独独不给他讲解用途,肯定是存了敷衍的心。 他坐在那边对我招了招手,我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而且您那爪子一挥,是个啥意思?咱愚钝得很,看不明白,假装没看见,继续整理着手上的东西。 对面石头上坐着的人脸上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若你给我讲解了这东西的用途,我便带你出山,还保你衣食无忧,如何?」 我就说了这人脑子好使吧,滑溜得跟泥鳅儿似的,一击即中我的死穴。 我抬起头看向他,「口说无凭,给押金。」 他低头笑了笑,伸手自怀中掏了样东西,抛过来给我。 我看着手中小半个巴掌大的血玉,色泽晶莹剔透,当中还雕刻了精致的图腾,缕空规则细致,颜色透亮纯净,看得出来是个好东西。 咱也是讲诚信的人,既然收了押金,自然是二话不说站起身朝他走去。 「这是手机,主要的功能是传音,在我们哪里,只要有了这个东西,就能在千里甚至万里之外听见对方的声音。」他在一边细心的听着,我一边讲解,一边给他示范,要怎麽用这些功能。 把基本的操作说了一说,便由着他自己玩儿去了,真让这啥也不懂,又啥都要刨根问底儿的海绵宝宝……海绵加好奇宝宝等於海绵宝宝,一直纠缠着,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我在一边继续收整着东西,也不去管他,要是给老娘弄坏了,看我不敲诈死你。 过了不多时,他那边又来了动作,招手示意我过去,我翻了个白眼,看在「寄人篱下」的份上,忍了。 他指着小小萤幕里那晃动的数位和滚珠,惊异的问我:「这又是何物?」 我看了眼「祖玛」的登陆介面,无奈只得又给他讲解了游戏规则,哪个键是出球,哪个键是换颜色,怎样算结束,怎样算过关,他一一的听了去,还自发的玩了起来。 我站在一边看着这样的画面,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那曾想到,我居然也会有这样天雷的一天?看着一个正版古人坐在原始森林里玩手机游戏,除了窘,你还能有啥感觉? 易洵说他要找的东西在山谷深处,我们还须得往里面走一段路程。 关於手机的问题,我态度非常坚决,一天最多让他玩半个小时。 第四章 开玩笑,那电可是非再生资源,这每耗一点,就是在挥霍黄金呀,而且这东西还能保障我的生计,肯定是要好生保管的。 我手里挥舞了登山杖,让易洵背着我的背包,两人吃了点乾粮,便上路了。 嚐了他的乾饼之後,我毅然丢掉了他那一包口粮,又硬又冷这都还是小问题,可看那样子,没有半月也有十天了,谁敢吃呀,而且这原始森林里还怕找不到吃的? 我跟着他往山谷里面走,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讲着我原来世界的事,他虽话不多,却也不沉闷,偶尔还与我开开玩笑。 两人结伴前行,一路上倒也不觉得无聊。 这种原始森林,风景好、空气好、我心情也跟着好不少,时不时的就高歌几曲。 唱周董的七里香,他说我在念经;唱刘欢的好汉歌,他又说我鬼哭狼嚎;唱共产主义好,他便一直对我翻白眼。这可真把我惹毛了,直接来了一dy gaga的pokerface,唱得那叫一个不伦不类,他都有了直接扑地的意向。 我嗤鼻,小样儿,和我斗?早着呢。 沿着溪流差不多走了三天,总算是到了源头,前面也没了路,易洵才说我们到了。 前面是一处绝壁,很是陡峭,峭壁前大约一里范围内全是乱石没有树木,而周边则全是参天大树,那粗细都要好几个我才能抱得下,应该很有些年纪了。 「你要找的东西在那悬崖上吗?」 「嗯。」 「可那上面光秃秃的啥也没有啊。」 「确切了说是在那峭壁里面。」 「你是说那上面有洞穴?」 易洵偏头看了看我,「不笨嘛。」 我瘪嘴瞪了他一眼,这两日的相处下来,我们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感情。 他伸手便往我头上来,可我岂会让他得逞,迅速闪开,今早梳了条辫子还插了朵野花,如此美好的乡村风,怎能被破坏,也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养成了拍我头的习惯。 「那我们怎麽上去呢,用飞的?」 「答对了。」 我发誓我看见他在阴笑,一定有阴谋,此君就是传说中的腹黑狼,性格完全琢磨不透。 果然,我腰间忽然一紧,周遭的事物飞一般的往後窜了去,我人已经在他怀里。 身体的失重感让我差点惊叫出来,双手也迅速的攀上他的脖子,牢牢的抱住,真他奶奶的阴险,就这样报复我荼毒他的耳朵。 耳边风声呜呜,我被他抱着只感觉到时起时伏,应该是在借力,这小子之前是在藏拙呢,如此轻功,还说武功只够自保。 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我有些害怕,缩了缩手臂,抱得更牢了些。 他声音里带了些笑意,「别怕,放开些。」 我哪会相信他,原本就是他在欺负我,只大声喊着:「不放,不放,死也不放!」 头埋在他怀里,只听见他低沉的笑声,没再多说。 我将手上的力道收紧了些,好机会,吃豆腐,搞暧昧。 直到脚上有了真实感,我才睁开眼睛,放开他,可一看清我此时所站的地方,又迅速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你为什麽把我放在这麽危险的地方,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那兔崽子一脸憋笑,看得我真想揍他一顿。 「回头看。」 转过头才发现,我们已经在山洞门口了,直径大概三米的洞穴,难怪在下面看不清楚,此间高度少说也有一百八十米吧。 「这麽隐蔽的地方,你怎麽知道的呀。」 「我少时曾随师父在这出云山中修行了五年,时常在山间玩耍。」 我头顶闪过三条黑线,把原始森林当後花园逛,牛叉。 「那你武功这麽厉害,为什麽之前不说?」 易洵做势思考了一阵子,才缓缓说道:「我没说过吗?好像是没有。」 我晕倒了,被雷劈的。 洞穴里很黑,我拿出手电筒给他,他却摇头说不用,想来习武的人都耳聪目明,便紧跟着他往里面走去。走了一会儿,明显感觉到比先前宽敞了很多,前方也开始有了些光亮,我心底不由升起了浓浓的好奇和期待,这是啥宝贝,藏得这麽严实。 这时,一直沉默走在前面的易洵突然停了下来,回手递了什麽东西给我,接过来才发现是我的高山墨镜。 这几日,我的家什他也了解得很清楚,自然知道那是干什麽用的,看来前面定是有啥刺眼的东西,相信他是没错的,也不多问,戴上之後便继续往里面走去。 眼前的景象确实足够让我下巴掉到地上了,就算戴着墨镜,依然能感受到那强烈耀眼的紫色光芒。直径十数米的洞堂里,全是紫色的水晶,大块大块的,各种形状都有,色泽纯透,这必然是要数千年才能形成的啊。 而洞穴中央是一弯清泉,水上蒸腾着紫色的热气,是温泉,就在温泉正中心有一方立体的水晶台,上面生着一朵奇异的紫色花朵。 我转头看向易洵,「那花是你要寻的东西吗?」 他点了点头,朝着中心的水晶台走过去。 我第一次见识到这麽神奇的地方,连连称奇。 易洵却在一边笑道:「你都穿梭时空来到这里了,这点东西又怎麽能算奇妙?」 我也觉得有些好笑,可第一次见识到这麽多的紫色水晶,我能不激动吗? 「我可以敲几块带走吧?」嘻嘻,发财了。 那边的人却觉得好笑,「等你敲下来再说。」 我立即拿了冰锥跑到一边,「叮叮咚咚」开始工作起来,不过很快就泄气了。 真是被兴奋冲昏头脑了,以水晶的坚硬程度,没有专门的工具,就是一丝痕迹都不可能留下,只得捡了几块零碎的,回头见易洵已经取下了那朵花,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盒子里。 走到他身边看了眼那盒子,虽然有些好奇,却也知道有些东西我不适合问,只是指着温泉问他:「易洵,我们要泡那温泉吗?」 他微笑道:「如此好的良机,你定是要泡的。」他话音刚落,我便扒了靴子,朝温泉扑去。 易洵见我这般急不可耐,大有当着他的面脱衣服的趋势,立即背过身去,一边朝着出口走,一边说道:「我到那边等你吧。」 我自顾着脱了衣服,钻进水中,温热的水蔓延过皮肤似渗透进了骨髓里,我忍不住轻叹出声来,好舒服啊。 洞口处的身影隐约可见,我泡在水中,与他搭话,「易洵你小时候经常来这里泡温泉吗?」 「嗯。」他声音不大,我却听得很清晰。 「这麽爽的温泉让你从小泡到大。」 「嗯。」 「易洵,你老实说,这个温泉除了你,是不是就只有我泡过啊?」 「……」 「嘻嘻,那这不就成了我们俩的温泉了嘛。」 「……」 「易洵你怎麽不说话呢?」 「咳咳……嗯……」 「嗯什麽呢?嗯这温泉就咱俩泡过,还是嗯你从小泡到大呀?」 那边又不说话了,我也懒得再去逗他,悉心的享受着这般难得的待遇。 不与易洵说笑之後,我便开始打量这个洞穴,眼睛逐渐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我便取下了墨镜,余光扫过角落时,注意到了一处,在整片晶莹紫亮的水晶里,那团紫红色的东西很是显眼。 我稍稍游过去了一些,盯着那东西,想要瞧出个究竟,那团东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略动了动,我心中一惊,是活物,那麽小小一团,应该没有杀伤力吧。 我踏在一块水晶之上,伸长脖子靠近牠,那团东西却突然抬起头来,紫色的眼睛霎时对上我。 我原本只看见一团东西,可牠这样突然钻了个头出来,还用一双紫色的眼睛紧盯着我,吓了我一跳,脚上一滑,便跌入温泉之中,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呼叫,水便漫过了我的鼻眼,想要蹬脚踩水,脚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抽筋。 胸腔中氧气用尽,让我反射性的张嘴想要呼吸,瞬间鼻腔间便充斥了水,只觉得呛极。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了我的腰,只觉得被那力道向上一提……呼……得救了,差点就被淹死在这两米不到的温泉里。 我攀在易洵的肩膀上用力的咳嗽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真出息,泡温泉也能被淹死。 易洵僵直着身子,我才反应过来,我居然赤条条的挂在他身上,怔忡的望着他,而他却把头偏向一边,脸上微红,我只觉得气血都冲到脑门上了,脸也迅速的熟透。 第五章 他游至边沿,让我抓牢了,才起身去,衣服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身材全现,倒三角……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忍不住吞了口水,「咕咚」一声,很清晰。 他脸上更红了,迅速运起真气烘乾了衣物,还低斥了我一句,「不知羞!」 可是,为什麽我感觉他的语气有点无奈,呵呵。 也不知道是谁,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居然还说我不知羞,有这样的嘛。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假正经。」 等我穿好衣服之後,他便也进了来,两人站在那团东西面前与牠对视,那小东西也警觉的盯着我们。 易洵眼中似乎有些惊讶,「是紫晶兽,很罕见的神兽,据说能解世间所有的毒,我也只见过一次。」 「你见过吗?」 「恩,紫晶兽是出云国的镇国神兽,我曾在王宫中见过。」 镇国神兽啊……王宫啊……居然能在王宫中见到镇国之宝,为什麽呢?我嗅到了一点怪异的东东。 「这只应该还是幼年兽,我少时常在此间修行,从未见过紫晶兽,想来是这几年才迁来的。紫晶兽很疼爱自己的孩子,通常都会在成年之後才会离开,这只小兽出生不足两月,身边却没有父母看护,想来是遇见了什麽危险,不在了吧。」 我蹲下身子,伸手欲要触摸,易洵在一旁阻止了我,他说紫晶兽很是骄傲,不喜人触摸。 我自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剥开包装纸,放至小兽嘴边,易洵说牠没有了父母,让我心中升起了对牠的怜悯,还这麽小就要独自生活在世间。 我忍不住出声,「小团团,来吃糖糖。」在我的印象中,小孩子都喜欢吃糖的吧,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误解。 那小团团似乎感觉到我没有恶意,紫色的眼睛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手中彩色的糖,迟疑了一番,竟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应该是喜欢那味道吧,又舔了舔。 我见牠放松了防备,用左手顺着牠的毛轻轻的抚摸,那小家伙眯了眯眼睛,一边吃着我的糖,一边用小小的头蹭我的手,实在是太可爱了。抬头看了看易洵,他似乎也看出了这团团不防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小东西吃完一颗,便用牠那紫色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我,如此这般,我都快大败了,女人啊女人,天承的母性。 「小团团,要跟我走吗?有很多糖糖可以吃哦。」呃,我似乎很有拐卖儿童的天赋,是不是该好好利用一下呢。 小孩子心智没长齐,很容易骗,小动物也一样,就算是神兽也免不了。 不信?那就请看我怀里的这团东西吧,一颗糖,搞定。 我一个劲儿的对着易洵傻笑,「嘿嘿,我拐了你们国家的国宝,会不会坐牢啊?」 易洵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哪有一点担心坐牢的样子,「紫晶兽自己认的主,别人无话可说。」 走的时候,我抱着小团团,还往背包里尽量揣满了水晶,都乐开花儿了,这水晶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小团团这麽可爱还可以防毒,既是宠物又可以防身,还看到了易洵的倒三角……呵呵,赚翻了。 太兴奋了,被易洵提着从百米高的地方飞下来也没感觉,出来之後,我才发现,小团团并不是紫红色的,而是通体血红,除了那双紫色的眼睛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杂色。 牠乖巧的腻在我怀里,时不时的用头挠我,还发出「啾啾」的声音,实在是让我爱不释手。 我剥了好几颗糖果给牠吃,还喂了些清泉,「易洵,你看小团团像不像我儿子?」 易洵翻了个白眼,「你能生出这麽可爱的儿子吗?」 我石化,谁能想到这个前些天还觉得我衣着不得体的人,此番就能同我开这等玩笑了。 回程同来的时候一样,易洵背着我的背包,我跟在後面,只是怀里多了个小团团。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易洵,你以前说要半个多月才能走出去,是用了轻功了还是没有?」 「当然是没有了。」 「那你用轻功带上我和小团团要用多久?」 「十日左右。」 「原来你轻功那麽差啊,也就少个四、五天而已。」 我分明看见易洵头上出现了三条黑线,我还没老到眼花吧。 「如果你一路上不闹这闹那,不吃不喝,自然七天便能出去。」 「那你时间紧迫吗?那紫色的水晶花应该是救人用的吧。」 易洵没直接回答我,可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我原本就耽误了他好几天,可不能误了他的正事儿,「虽然我还有件事儿没办成,不过你的事情重要些,你就用轻功带着我和团团吧。」 「你有什麽事儿没办成?」 「没什麽,以後也能办的。」 「要我帮忙吗?」 「以後再说吧,嘻嘻……」要你喜欢上我,肯定得帮忙。 之後,易洵便运起轻功赶路,他抱着我,我抱着团团,除了吃饭、方便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歇过,我不得不佩服他的体力和内力,怎一个强悍了得,我时常在他怀里睡过去再醒过来,他都还在赶。 经过这几日的「高空作业」,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飞来飞去的赶路方式,而且这种视角还能观看到与平日不一样的美景。 小团团窝在我怀里唧唧啾啾,我窝在易洵怀里问东问西,还逮准了机会吃豆腐,易洵也一直跟我东拉西扯,脚上却不停,时而借高石,时而借树杈,更甚至是一片树叶或者是水面上的飞虫。 我觉得很神奇,那麽小的树叶和飞虫居然能承载我们两人一兽的重量,易洵说其实轻功这个东西并不能单用个体轻重来衡量,只要借力的人与被借力的物体之间达到一个平衡点,就算是几百斤的大汉也能自一片树叶跃出数丈之远。 我似懂非懂,反正轻功、内力这些东西都是玄乎疑乎的,若我对物理方面有些研究,可能还稍懂点皮毛。可惜了,我是正宗的文科出身,完全不知究里。 我们就这样飞来飞去的走了五天,因为前半部分都是下山的路,要快很多,所以全程差不多也去了大半,後面的地势都稍平坦,而且还有很多平原,我有些兴奋的问易洵,有没有奶牛,有没有野马,有没有牧民。 易洵拍了拍我的头,「这里属於出云峰的周边,同样是没人居住的,不过可能会遇见猎人或是修行之人。」 我仰头看他,「难道深山里没有修行的人吗?」 他微笑,「你以为深山那麽容易进去的吗?你此间同我一路,自然没遇见多少危险,可普通的修行者是很难在深处常住的。」 「那你小时候为什麽能在里面闲逛?你想说你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吗?」 易洵略沉吟一番之後才道:「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师父,他能通万物之声。」 「通万物之声?是不是可以听懂动物和植物的话?」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哇,好厉害,你师父现在在哪?我也要去拜师。」 「师父他老人家两年前已经羽化了。」 「欸?我还以为这麽厉害的人不会死呢,那他是不是活了好几百岁呢。」 「傻瓜,这世间哪有人能活那麽长的。」 「那易洵,你和你师父谁更厉害。」 「当然是师父,我又怎能达到那般遨游天地的境界。」 「别这麽悲观嘛,你现在才二十二岁,还有好长时间呢,我相信你会比你师父厉害的。」 「师父以前就常说,我若无法堪破尘缘,就不可能达到寰幻之境。」 「要看破红尘?难道你师父是出家人?」 「恩,师父是修道之人。」 「那我情愿你别那麽厉害了,都无慾无求了,我可怎麽办。」 「嗯?」 「呵呵,别当道士了,整天清心寡慾的一点都不好玩。」 我们就这样东拉西扯的前行着,偶尔见到几处风景美丽的地方,都忍不住的赞叹出声,果然没被污染的大千世界是非常美丽的。 我给易洵讲,我原来世界的那些人总是破坏生态,污染环境,整个世界上如此原生态的美景已经很少很少了,而且这几年自然灾害越来越严重,病毒侵害、地震台风,死了好多人。 就如感受到了我的悲伤一般,小团团「呜呜」的对着我叫,易洵也收拢了环在我腰间的手。 以前我总认为,我那麽爱去野外冒险,是想寻求那种挑战自然的刺激,可现在我却觉得,那时候我一定在潜意识里对人类不珍惜所拥有的,而感到很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