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奴家不清白 下》 第一章 【第一章】 包贝贝如今身为将军夫人,进出将军府已经不是什麽问题,几名护卫随她刚走出大门,包贝贝看懂了信纸上的枫林二字,在林子前停下脚步对侍卫们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有事再叫你们。」 「是,夫人。」 包贝贝笑了笑独自走进枫林,这里她来过很多次,特别喜欢夜晚的枫林,月光与树叶散发出来的柔光都会让她感到熟悉、亲切。 刚踏出几步,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包贝贝奇怪地喊了一声:「莫凡?」怎麽会是他? 对方同样面带疑惑,「保贝?」 「是你派人送信给我?」问完觉得不太可能,楚莫凡怎麽会写域外文字? 楚莫凡展开自己手里的信纸,「有人约我来此有事商量,你怎麽也来了?」 「啊?」包贝贝被弄晕乎了,谁这麽无聊把他们俩骗过来呀?还用了她看不太懂的域外字。 楚莫凡略一思索,低头问包贝贝,「你的随从呢?」 「在外面……」包贝贝话未说完便听见林子外头的打斗声。 「走。」楚莫凡拉起包贝贝往外走,包贝贝惊讶地发现刚才随她前来的几名侍卫全部不见了踪迹。 将军府里的侍卫责任心重,没有她的吩咐没理由就这麽跑了,包贝贝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难道她被人设计了? 眼前一道银光快如迅雷,来得突然,楚莫凡根本来不及阻挡。 「啊!」 「保贝!」 包贝贝按住伤口顿时头晕目眩,「我可能要晕了……」说完身子一软,真的晕了过去。 楚莫凡抱起包贝贝,另一道银光突现,虽然他敏捷地躲开,还是被暗器在胳膊上划了一下。 「我们被人算计了,我带你离开。」 迷迷糊糊中,包贝贝感到有人在脱她的衣服,紧接着身体传来冰凉舒适的感觉,忍不住向对方靠过去,她嘴唇乾裂,嘴巴一张一合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在梦境与现实中反覆徘徊,耳边不断传来争吵的声音。 「哥哥,你误会他了,真的,他没有出兵,他真的为了我按兵不动,已经十日了,你为什麽就是不信,要与他为敌呢?」 「傻瓜!你以为他真的是为你按兵不动?妹妹我告诉你,他只是看上咱们域外这块肥地,想俘获人心以便日後顺利吞没而已。」 「可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而且……」 「而且什麽?你爱上他了?」 「我……我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他。」 「耶律保贝,你是域外皇室唯一的公主,父王视你为掌上明珠,你怎麽能做出这种勾结外敌的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 包贝贝双手乱挥,难受地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热死了,谁在跟她说话,还不让她说,好难受…… 「我送你回去。」是楚莫凡的声音。 莫凡你帮我看看,为什麽我不能说话,「好热……」 包贝贝嘴里一直喃喃说着什麽,楚莫凡抱起她,「再忍忍,我即刻送你回将军府。」 面前突然闪出个黑衣人,「丞相大人又何必如此隐忍?美人在怀再送回去,枉费小人一片苦心呀。」 「你是什麽人?」楚莫凡直视黑衣人易容过的脸,「你假借耶律保云之名同时邀我二人出来,如果是想以此挑拨我与子瑜兄的关系,未免太过幼稚。」 「子瑜,兄弟?」黑衣人冷笑,「当年你与秦钰同时爱上她,只可惜秦钰常年出征、战功累累,出手又比你快,丞相大人就这样放弃了?」黑衣人狂笑,「丞相大人不要告诉小人,你当初乔装接近她并非出於放不下她,又不敢和秦钰明着来抢。」 「知道得太多不好。」楚莫凡清俊的眼眸染上显而易见的杀意。 黑衣人不为所动,继续道:「你之所以如此让步,不过是为了报答你姑姑养育之恩,不想她失去包括你的所有势力,不敢激怒秦钰,哈哈哈哈,我说的对吗?」 楚莫凡不语,黑衣人更加狂妄,「为解相思,让堂堂丞相乔装成一介牧人,还要费心思瞒过秦钰的双眼,丞相大人不容易啊,今夜这大好时机可以让你拥有一心所想又不敢靠近的女人,还有什麽理由放弃?」 楚莫凡看着怀中女子绯红的双颊,移开视线,「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为了让秦钰後悔。」黑衣人恶狠狠地道:「我要让他失去所有在乎的,失去一切比死更痛苦百倍万倍!」 楚莫凡淡淡地笑,「我凭什麽要配合你?」 黑衣人有些吃惊,「难道你不爱她了?」 「错。」他看着包贝贝的脸莞尔而笑,「爱之深便不会伤她所爱。」又看了看黑衣人,「你不会明白。」言罢他举步欲走。 「等等。」黑衣人已经不比刚才自信,「你与秦钰权力相当,为何要自降身价低他一等,不如与我联手对付他,我保证能让你的姑姑东太后地位更加牢固,你也能得到心爱的女人。」 「耶律保云。」楚莫凡回首,「若你真是耶律保云,我只奉劝你一句,保贝此生的幸福险些毁在你手中,你也该好好反思了。」 黑衣人顿住脚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我不是耶律保云,不是。」他撕下脸上的伪装,竟是面目全非。 包贝贝躺在床上难受得哼哼,不知道过了多久,喉头滑过清凉的液体舒缓了乾燥的嗓子,昏昏沉沉的脑袋渐渐清明。 她睁开双眼,秦钰好看的脸庞正对着她,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包贝贝咳嗽了几下,虚弱开口解释道:「将军,我被人下药了。」你要发脾气千万不要打脸啊! 「我知道,已经解了。」 她被下药了他居然这麽冷静,这有点不像她所认识的秦钰啊。 「你没什麽要问的吗?」她记得是楚莫凡送她回来的,按他的性子该是会狠狠欺负她才对。 在包贝贝升起他这是暴力发生的前兆这想法的同一时刻,他突然俯身抱住了她,「贝贝,无论你听到什麽、想起了什麽,都不要恨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包贝贝呆了一呆,随後郑重点头,「将军放心,我一定不会离开你、不会恨你的。」她星星眼仰望,憋了一会儿,「如此……能再涨些月钱吗?」 秦钰俊朗的脸庞神色多变,变了又变,过了良久用挺直的鼻梁抵住包贝贝光洁的额头,突然笑得开怀,俊颜动人,「贝贝,但愿你一直这麽贪财。」 「啊?」 他站起来抖了抖衣袍,神情严肃认真,「高基。」 「属下在。」神出鬼没、随时潜伏在门外的高基应声询问,「主子有何吩咐?」 「从今天开始,夫人每月例钱上调……」他微微顿了一下,在包贝贝满心雀跃的狂喜下,「十钱。」 外头安静了一会儿,「是。」 包贝贝的心在滴血,大将军太小气啦! 这天夜里包贝贝留宿在她和秦钰的婚房,没有去隔壁睡。 身边有个通医理的人在,什麽江湖上流下流的药丸、药粉、十香软筋散其实都不是问题,被他三两下就给解了,一点挑战性都不存在。 包贝贝晕了两个时辰睡饱了,躲在被窝里数羊数了一会儿,有点无聊地开始数帐顶的绣花,探头过去瞅了瞅侧卧在她身边的男人,听他呼吸平稳该是睡熟了,长睫浓密乖顺地覆在清俊的面庞上,较平时少了孤傲乖张,多了几分包贝贝认为正常又超乎常人的气韵,不知不觉竟看得入了迷。 包贝贝移开视线为自己刚才的失神找了几个藉口,拉高被褥蒙头睡觉。 太奇怪了,她居然觉得他好看,居然被这大魔头的表象迷惑了,最近似乎怎麽看秦钰都好看迷人得很,莫非这便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俗话? 包贝贝立刻否决,秦钰本来就生得漂亮,是大周国的美男子,她会觉得好看再正常不过,对的、对的。 从对他莫名其妙的感觉分析中回神,腰间不断摩挲的指尖像是在引起她的注意,包贝贝僵着身子往里躲。 他居然没有睡着,那她刚才偷看他……这不是关键的问题,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而然、顺理成章才是关键。 夜半包贝贝被搂着她入眠的男人吻醒,依然湿润的双腿间是他霸道的手掌,正肆意撩拨她敏感的位置,她睡得不是很沉,酥麻的快意一阵一阵忽浓忽浅。 「将军……唔……」她的身体突然被贯穿,酸胀的感觉从下面传向全身,紧窄的甬道被填满,一声惊呼被他吞噬。 「嗯,将军……」她喘息着细细呻吟,不由自主唤着他。 满室春光,空气中渗透着彼此早已成形但一直被她深埋的浓浓爱意。 承欢在他身下,包贝贝忘情地度过了一夜,忐忑了一夜。 从忐忑中醒来,包贝贝习惯性的揉揉眼,翻身打算赖个床再起,面前猛然放大一张让她纠结一夜的脸,初醒的大脑似乎不太灵光,她木木点头自言自语,「是挺好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 旁边的男人脸上突然漾开一个迷人的弧度,「宝贝觉得我好看?」语气轻快,他看上去心情甚为愉悦,原来大将军喜欢人家赞他。 第二章 清晨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明媚动人的笑容,包贝贝对昨夜和楚莫凡的事情也不再耿耿於怀,不再时刻防备秦钰会生气然後欺负她,再告诉她,「更深露重你还跑出去做什麽?让丞相抱着回来还乱嗑药,害我贴老本给你解毒。」包贝贝正暗自庆幸着。 「昨晚你偷偷出府之事是否该与我解释一下?」他淡淡发问,长发半掩住露在被褥之外的性感锁骨。 包贝贝没有心思欣赏眼前的美景,支支吾吾了几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大将军昨夜去了後院?」 秦钰显得不太自然,担心此事越描越黑,尤其是面前之人,假意四下张望,随意答话,「咳,去走了走。」 见他神色可疑,包贝贝惊奇道:「你不会是与人私会去了吧?」 「对。」他好笑地看着她,「宝贝吃醋吗?」 「吃醋有奖金发吗?」秦钰闻言无语。 屋子里一阵守卫们熟悉的动静,接着是夫人的大叫呼救声,紧接着是一声闷响和床板晃悠的声音。 高基打了个手势,在一侍卫耳边小声吩咐:「派人准备新床,速去。」 侍卫小哥疑惑道:「总管大人,主子屋里的床是昨天刚换……」头顶挨了一记,侍卫抱头,「小的不问,小的立刻去办!」 高基仰头望天,「今儿天上咋没只鸟呢?」他挥挥手,「都散了吧,大将军要办事儿。」 大将军这件事情办了一个上午,刚办完事情出来的包贝贝奄奄一息,在管事大妈的搀扶下到偏厅用膳。 「宝贝怎麽不吃?今天的菜不合你胃口?」 包贝贝虚弱又幽怨地望着对座上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吃得一脸满足的男人,此刻他优雅得让她想劈开他,好让大夥儿瞧瞧此人内在禽兽的一面。 不过她不敢,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为了月钱、为了治病,她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睡坏常人睡不坏的床。 「不说话,要我喂你?」他挟起一块儿腰花来喂她,「以形补形,你刚才不是说腰疼吗?我特意吩咐厨子做的,来,张嘴。」 包贝贝摇头避开送到嘴边的腰花,「我好累,想睡觉。」说着又趴回桌上。 「还没睡够?」他不怀好意地笑,「那回房去我陪你睡吧。」 「我吃!」 包贝贝埋头苦吃,秦钰招来高基说话,她依稀听见他们在说启程、出发、准备好什麽的,难道要赴边关指挥打仗了? 「将军。」包贝贝放下筷子老老实实地坐好。 「嗯?何事?」他明知故问。 包贝贝乾笑,搓手讨好地道:「将军赴边关一路劳累,不如带上我也好有个照应呀。」 对方漂亮的脸上明晃晃显露对此表示深度怀疑之色,「你有何特长?」他端起茶盏优雅地抿了一口,「下得了厨房?精通医理?善於分析战况?」 包贝贝举手,「我以前会医术。」 秦钰漫不经心地问:「哦?你确定?」 「真的,我没有说大话。」包贝贝开始献宝似地一鼓作气讲述自己前阵子从他买来那间珠宝铺看到几样勾起她记忆的东西。 「那个包我认识,是我的。」具体的说不清,她认定那个别致的绣花包是她的,只是没想到当初偷走她包袱的贼人这麽没责任心,卖完首饰物件就把包袱扔在铺子里,八成是掌柜的见包袱上的绣花特别所以留下没扔。 「里头有排针,我试过了,原来我会针灸呢。」包贝贝一脸认真很有决心,「大将军放心,我一定可以做好随从任务,还能帮你们扎针。」你就放心给银子吧! 「试过了?」他修长的手指朝她伸过去,指着莹白手背上并不明显的一个针孔,「这个就是你医术高明的证明?」 包贝贝挠挠头,「这个……还好欸,我观你中毒後太医给你扎针的位置不对,呵呵,所以就……补了一针。」她煞有其事,「将军这两日精神抖擞,定是我那针扎对了。」 「嗯。」他难得赞同地点头,「告诉我你都想起些什麽来了。」 包贝贝摇头,「只记得这个。」 「此次出征地临近域外。」他凝视她的眼睛,「你确定要去?」 虽然此时提起这个不太明智,有可能会让他一怒之下拒绝她的请求,包贝贝还是忍不住问:「将军,我和你喜欢的那位小公主相比,如何?」 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埋头一鼓作气地道出这几日来困扰她的问题,「如果你再遇到她,或者她回来找你,你还会要我这个……」摆设吗? 秦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说呢?」 这个问题太高深、太难回答,是与否如今对她来说似乎已经能够影响到她的情绪,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光想想她已经胆怯了;如果他的回答是否定的,那样一段刻骨铭心、世人皆知的爱说放下就放下,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包贝贝决定不回答,低头有点不知所措地揪着桌布绕来绕去。 自己好不容易憋出来的问题还得想办法再收回去,包贝贝觉得秦钰就是她的克星,为了让她窘迫而生的。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他似乎没有要开口的预兆,而且包贝贝偷看对面的男人一眼,他好像不太高兴。 「那个……大将军,您这是答应带我一同前往破乌尔弋了吗?」包贝贝一脸期待的望着对面的男人。 他沉默了一下,放下筷子起身居高临下,神情怪异,眼中沉淀着浓重的某种包贝贝读不懂的情绪,淡淡道:「我对你的感情、对你的好,你都可以无视,你喜欢与谁来往我不加干涉。」他长指抬起她的下巴,良久後道:「我可以等,等你愿意想起我的那一天。」 秦钰离开好半晌,处於莫名其妙状态的包贝贝才皱起眉头喃喃道:「还以为他不发火了呢。」居然隐藏了这麽长时间,这个男人的情绪还真是变幻莫测爱记仇。 包贝贝以为她被楚莫凡送回来之後让秦钰生气,他不会答应带她赴边关,结果在她眼巴巴地望着大队人马离开,直到厨房烧火的老伯也消失在视线後哀叹一声,转身往回走时…… 「上马!」霸道得听不出一丝情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包贝贝大喜,仰头望见高坐在骏马上的秦钰,此时的他和第一次在街道上看到的那个威武冷峻的男人给她的感觉相同,盔甲的银光在阳光折射下刺得她睁不开眼,虽然他们是夫妻并且有过夫妻之实,这时候包贝贝还是没来由地胆怯。 「还傻站着干什麽,不想去了?」 「想。」包贝贝立刻立正稍息,严肃报告,「大将军稍等,我回去拿我的药箱。」 为了随军,包贝贝早就准备好药箱银针,随军行医的工具一应俱全,连管事儿大妈都夸她有天赋,太专业了。 刚转身准备狂奔回去拿药箱,腰间一紧天旋地转晕乎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背上,背後冰凉的盔甲传来刺骨寒意,包贝贝背脊一颤,僵着身子缓慢回头,「将军,你磕到我了。」 身後一阵大动静,「高基。」 前方一匹快马飞驰过来,高基穿着副将的战衣下马,抬手接过秦钰手里的盔甲,然後迅速上马疾驰而去,动作一气呵成,来得快,消失得更快。 包贝贝不由赞叹,「高基穿上战衣之後颇有男儿气概、豪情万丈之感啊!」被身後人扳过脸去,指着他自己的鼻子说:「豪情万丈的男人在你背後。」 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某自尊心居高不下的男人,包贝贝忙改口,正准备夸赞他一番,腰际被他圈得更紧,他一低头就是个绵长的热吻。 包贝贝算是明白一干将士为何要走在大将军前头了,原来这样比较方便他曝露衣冠禽兽的一面。 「将军,你……」包贝贝红透了脸,被他就这麽握住腰肢,轻轻松松掉了个头,二人维持面对面的姿势,她被裹在他宽大的衣袍里只露出颗脑袋,然後…… 「不要,欸……」大将军的需索也太无度,精力旺盛过头了,居然打算在马上行…… 大概是骏马通灵知道主人的需求,快速蹿入密林深处,而後放慢奔跑速度在一望无际的林子里缓缓奔走。 包贝贝死死抓住他汗湿的里衣粗喘呻吟,林子里时不时有路人马车经过,她控制住自己不敢太大声,一紧张身体更加紧窒,一手握住马缰一手拦腰搂着她的男人俊美的脸骤然变得扭曲,「唔……」 马儿上下颠簸的频率让他几乎不费力地进出在她身体里,偷偷摸摸紧张得不得了的包贝贝已经禁不住这刺激的动作,「呃……啊……」咬着他结实的肩膀身子软了下去。 他将她搂得更紧,一夹马腹,骏马疾驰冲出林子,更快的波动让她湿润的甬道不断颤抖抽搐,紧紧吸住他男性的火热使得进出变得困难。 「贝贝……唔……」他唤着她的名字释放,爆发的种子尽数留在她身体里。 马儿在一处宽敞的空地上停下,此时天色已晚,周围的火把发出燃烧的啪啪声,高基等人已经紮营恭候多时,其余的士兵已经安顿好,出现在这里等候的都是些有职位的将领。 「属下参见大将军!」将领们声音高昂、中气十足,听得包贝贝的瞌睡虫都被吓跑了几只。 她揉揉眼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正与他们敬畏的大将军并乘,还当众窝在秦钰怀里,想起刚才两人在密林他替她擦拭身子的亲密动作,包贝贝脸跟着了火似的,与周围火把的红光交相辉映。 第三章 秦钰身边的将领很有默契地将一脸窘迫的女子忽略,并非不尊重她,只是此时不宜看见她而已。 「禀大将军,刘大人家的千金已经入帐恭候。」一将领装束的男子上前禀报。 包贝贝本想下马,「别动。」她被秦钰打横抱起,翻身下马就往帐篷里走。 「大将军,我自己走就成。」被这麽多人盯着,这麽暧昧的动作不太好吧。 「别动,乖。」 包贝贝无语,无地自容中。 包贝贝被安置在主营帐中,大家都知道这位看上去娇滴滴的美人其实是将军夫人,虽对外说是来随军行医的,不过能进入主营中的医女除了当年那位小公主还没有听说过第二人。 大夥儿对此虽有疑惑,不过他们认定大将军做事一向高深莫测、自有主张,什麽军规纪律都是他定的,而且大周国并没有女子不得入军的条例,光随从的医女军中就有好几十名,所以包贝贝的出现并不是最特殊、最引人猜疑的,有的只是不解。 「当年大将军对那小公主容忍到极限,找不到小公主更是悲痛欲绝,照理说大将军除了小公主不会再看上别的姑娘。」一小将朝主营帐瞟了瞟,啧啧摇头继续道:「看样子这位将军夫人有取而代之的可能性呀。」 另一小将扔下兵器靠在一边打盹,漫不经心地接过话来,「大将军做事一向如此难测,指不定这位夫人来头不小、有利可图,当年我虽还未从军,不过那件事情闹得可大了,以大将军的性子绝对不会看上其他姑娘。」 「你是没见过夫人。」刚才说话的小将瞥了他一眼,「改明儿晨练你见着就明白为什麽了。」他一脸陶醉,「小公主我是没见过,不过这位夫人还真是个大美人儿。」 头顶飞来一只鞋子,招来小将怒骂:「哪个孙子乱扔臭鞋?」一回头看见来人赶紧下拜,「高副将,小的不知是您、您来了,多、多有得罪。」 高基捡回鞋子拍了拍穿上,颇有风范地俯视那小将,「夫人也是你随便拿来想的吗?啊?」 「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高基不耐烦地挥挥手,「起吧起吧。」他勾勾手指头,小将们围上去洗耳恭听,「以後要讨论这种事情打发军营无聊日子不是不行,关键得看地儿。」他扬扬下巴看着不远处的主营,「明白?」 小将们似懂非懂,不懂装懂,「明白!」 「嗯。」高基应了一声,转身大摇大摆地往主营走去。 包贝贝打开管事大妈事先准备好的包袱,取出医女统一的服饰换上,全身不太自在也不愿再出去。 这里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半路程,明天还得跋山涉水一日才能到达,听刚才的将领说刘大人家的千金,她只听大姐说起後院有位千金会随军和秦钰一道来,说是那位千金精通阵法,此番乌尔弋王子假意进入大周国示好,乌尔弋王其实已经暗中部署好精密的阵术。 她不清楚他们这是使的什麽计,不过乌尔弋王似乎并不善待自己的义子,一方面让他冒险入大周国献宝,一方面实行自己的计画,根本就没把王子的性命放在心上。 想起那双熟悉的眼睛,包贝贝有点同情那位王子。 同情归同情,该有的心思还是应该并存的,那就是那位千金随军来了,而且她会使的特长明显比她更加吃香,这麽一来她丰厚的月钱就有打折扣的可能,并且她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夫君也赔出去。 包贝贝有点郁闷,下午才在马背上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这会儿正和其他女人独处,她此时过去算不算违犯军律呢?是去还是不去呢? 「参见夫人。」高基站在帐外毕恭毕敬,「夫人需要什麽尽管开口,有何事情要办尽管差遣,属下今夜在外值班保护夫人。」 包贝贝撩开帐子走到门口,「为何是你值班保护,大将军不回这里?」 高基乾乾地笑,「回夫人,大将军正与刘小姐商议後日破乌尔弋阵法的方法,今夜……恐怕不能来陪夫人您了。」 包贝贝有点不舒服,本想冲过去问问秦钰为什麽商议阵法要他们俩单独相处,就不能让她听听长长见识,又想起自己前来的身分目的,贸然前去有失大体。 经过出嫁前夕在宫中学习了各种规矩,加之管事儿大妈时不时地提点,包贝贝已经很有规矩,虽然潜意识排斥这些七七八八的规矩,不过都被她控制住了。 「喔,那好吧。」包贝贝点头又想起什麽,问道:「是刘家千金,之前在将军院里我见过的那位?」 高基迟疑一下,保持乾笑,「正是。」 包贝贝心里涌起酸酸的感觉,那位千金当晚风情万种、柔情似水,自己还被她撞了一下所以包贝贝印象深刻,一看就是个比她聪明的女人,这麽诱人的女子…… 她瘪瘪嘴回头落下帐子,「那我睡觉好了,没什麽事儿,你也回去歇着吧。」 高基最善察言观色,这点眼神儿还是有的,知道夫人吃醋了,不敢再多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道谢,「多谢夫人体恤,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包贝贝本想叫住高基多问几句,见他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莫名其妙叹息一声,仰头望着天空一轮圆月。 曾经宁静的夜里,有人与她对酒当歌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费力想了一会,只依稀记得那人语气不善、动作粗野,好好的月亮看到一半,突然就愤怒地把她抱回屋子里强要了她,放话说不许她再偷偷佩戴动过手脚的麝香包,否则就杀了她。 包贝贝一个哆嗦,甩了甩头钻进帐子里,呆呆地自言自语,「那个人会是谁呢?」 楚莫凡?不像,倒有些像秦钰。 她过去若真认得秦钰,自个儿必定也生在地位不低的家族,如果那人真是秦钰,这样一来他们过去就已经……不对不对,他的样子那麽凶,她更像个俘虏,那个狂妄的男人怎麽会要一个俘虏? 要真是他,如今他似乎没理由对她这麽友好才对,此事问起莫凡他也闭口不提,是要帮谁掩饰什麽吗? 越来越多的疑问浮出,本就不爱思考问题的包贝贝被这些问题绕晕了,感觉有点头痛,拍拍脑门把问题往脑後一扔,不想了,还是什麽也不想舒坦。 辗转反侧一夜,包贝贝失眠了,有记忆来每一次失眠都是因为他,这时候包贝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难道她爱上秦钰了? 包贝贝揪住头发、捂住胸口,动作看上去有点夸张。 不,不能爱上他!身为一个替身她不能爱上自己的主子,否则一定会死得很惨! 「夫人睡了吗?」帐外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 包贝贝爬起来裹好衣衫,钻出去瞅了瞅,「谁啊?」 帐外一中年妇人笑得一脸谄媚,包贝贝一眼就认出她就是那位刘家千金身边的老妈子,点点头,「我记得你,你是陪你家小姐来的吧,刘小姐找我?」她不是和秦钰在一块儿吗? 中年妇人连连点头,「夫人好记性,您还真猜对了,我家小姐正与大将军在帐中议事,不过小姐总是心不在焉。」 「喔?」难道是被秦钰那张漂亮的脸蛋迷住了? 「事情是这样的。」妇人解释道:「小姐昨日奔波途中路经一林子,却不慎将我家老夫人千辛万苦从灵隐寺求来的荷包给刮破了。」一面打量包贝贝的神色,妇人神情忧伤,「我家老夫人去年刚去,小姐对这荷包视如珍宝,一不小心弄破了,这可如何是好?」 包贝贝似懂非懂,「原来是老夫人之遗物,这麽贵重的东西刘小姐怎能如此大意呀?」她惋惜地点点头,「也难怪刘小姐如此伤心。」 「可不就是吗?」妇人痛心疾首状,「我家小姐可着急了,为此连跟大将军讨论布阵之事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一脸忧伤地看着包贝贝,「只是大周国会破乌尔弋阵术的只我刘家一族,我家老爷无子,所有的绝活都传授给了小姐,她这麽一分心……」妇人摇头叹息,「哎,我生怕小姐为此耽搁大将军的大事儿。」 听到这里包贝贝有些明白了,「大妈你深夜前来是想让我帮你家小姐补荷包?」 中年妇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夫人英明!人人都说夫人深明大义、心胸宽广,夫人的绣活儿更是出神入化,除了您恐怕没人能将小姐心爱的荷包复原,您就念在小姐为大将军鞠躬尽瘁的分上应了老奴吧!」 「那个……」包贝贝不明白这麽点事儿老妈子也能激动成这样,又跪又拜生怕她拒绝似的,「你起来吧,不就是缝缝补补吗?我补就是了,你把那荷包给我吧。」 中年妇人忙起身,像是有难言之隐,包贝贝不解,「怎麽了?」 「是这样的。」妇人观察着包贝贝的神色,吞吞吐吐道:「荷包在我家小姐身上带着,我本想拿来,不过小姐不肯,说老夫人遗物不能离身,不知夫人能否过去?」 包贝贝摆摆手一口应下,「原来如此呀,成。」转身取了针线出来,「你带路吧。」 中年妇人对於包贝贝的反应像是有点惊讶,面色略带尴尬,「夫人一会儿见着大将军可否就说您是无聊去寻他说话,我怕大将军知晓小姐请夫人办事会不高兴。」 包贝贝笑了笑,「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