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惊奇手札》 第一章:黄河白鱼 我叫赵可汉,今年二十六,是浙江人。 但我的爷爷是内陆来的,祖居在黄河流域那块。俗话说黄河九曲十八弯,惊险的地段数不胜数,更有许多传说在。 只是大部分的传说都是以讹传讹的瞎扯淡,人传的越传越夸张。什么黄河水晶棺材、什么水底龙宫之类的,数不胜数。 还有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黄河底下的直立人,什么捞上来后栩栩如生,那就都是假的! 别说这黄河水混的跟泥浆似的,隔了两三米就啥都看不出来,单说这水漂子年年都有,死人泡水里早就发涨发泡了,活人要是长那样,那看见他的人还活不活了? 不过,倒也不是说黄河边真就那么太平。我爷爷住在黄河边上时还真亲身经历过那么几件邪乎事,每次多喝两口老酒,老爷子就乐意跟我们几个小辈津津有味地唠上一唠。 过去黄河边不像现在有那么好的治理,偶尔黄河水就会淹上两岸,水涝的严重的,人住的地方睡个觉的功夫就会给淹了。 那一年也是,上游下了半个月大雨,黄河水看着就涨。到了下半个月,终于河水冲出了河提,漫上了河边的村子。 我爷爷住的村子叫长河村,是十里八乡最大的村子,能有上百号人口。那晚爷爷和太爷爷、太奶奶正睡着觉,突然就听见人在外头敲门大喊:“大牛子,快起来!下游村被淹了,村长叫咱村年轻的去帮忙!” 当时在黄河边的人都防着水患,这几天更是担心水会冲出河提而睡不好觉。爷爷也是睡得很浅,一听见外面喊,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 当时那年头,服从号召是必然的,不像现在那么花里胡哨。救灾抢险,那是荣誉,再说爷爷也是个热心肠,披上布褂子就要出门。 可临出门时,太爷爷却拦住他说:“牛子,你可不能去。那是龙王爷在收人,你属牛,属相会冲,你不能去!” 我太爷爷是个老封建,干点啥都得看黄历的那种。这会儿往门口一拦,爷爷就知道准是村子里那个坑蒙拐骗的王瞎子又给太爷爷说了啥。 “我的爹啊,村里属牛的那么多,怎么我就给冲上了?这是村长的号召,咱得相应啊,不然村长扣咱工分咋办?”我爷爷也不能跟太爷爷来强的,只能耐着性子去劝。 可我太爷爷软硬不吃,死活就是不让他出门,硬说他要出门,老头子就死给他看,整的爷爷也是憋了一口窝囊气。 来叫他的人见他出不来,也走了。太爷爷一直看着爷爷回屋,都还不肯挪步子,搬了条板凳就坐在了门口。 爷爷扒窗头一看,知道太爷爷这是铁了心了。可我爷爷当时那年纪也是正热血,不怕神、不信鬼,敢说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那种秉性。 用句现代的话就是没经过现实的毒打。 一看太爷爷不让他走正门,得,他拿上家伙什,偷偷地从后院翻了出去。正好赶上最后一批人坐着大篷车往下游村去,爷爷大叫几声,总算没落下。 车子框框地开了十几分钟,爷爷也没把太爷爷的话放在心上。很快那哗啦啦的水声就到了耳旁,车子一停,所有人都跳下车,往下一看。 那个乖乖,半个村子都浸泡在了滚滚黄河水中,不少房屋都垮了。下游村的人拖家带口往高的地方跑,跑得慢的,眨眼就被河水卷走,扑腾着大叫救命。 还有没处跑得,抱着老婆孩子蹲在屋顶上大声呼救。 人在那种自然灾害面前是真的不够看,当时爷爷的心头热情已经被眼前景象浇灭了一半,最后还是同村人拉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赶忙往村子跑去救人。 但看似平静了下来的黄河水,他们刚一下去,忽然河水就哗啦啦地扑上来,一重浪高过一重浪,把人全都打翻在地,浑身湿淋淋的不说,还卷走了几个年轻壮小伙。 这样的浪头把同村的老烟鬼都给看懵了,亏的爷爷拉了他一把才没被浪头卷走。 在黄河边讨生活的人,对这河是再熟悉不过。偏就今天,怎么都觉得陌生。亏的这些人水性都不错,这才又游了回来。 到快天亮,能救的人都救上了高地。而爷爷这会儿突然觉得腿肚子要命一疼,回头看居然有条白色的怪鱼往他腿肚子上咬了一口。 要说那鱼是真的怪,一嘴的牙,浑身没有鱼鳞,又长又粗,在河水里呼啦啦地闪着白光。 爷爷当时也被吓懵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怪的鱼,等回过神,鱼也跑了,腿肚子上还被咬掉了一块肉,给他疼得不轻。 可上了岸,谁也不信他说的。这么多人,包括下游村的人总共百来号,都没见到那条怪白鱼,怎么偏偏就咬到你了? 爷爷百口莫辩,干脆也不说了,只当自己见识少。 可在后来回去的时候,又出了件让爷爷后怕了大半辈子的事。 一车的人救了一夜的人,都累了。回去的路上,相互挨着,坐在大篷车上打盹,可也就是那么一眯眼,车轮子就打了滑。 那会儿的河岸边,下个半个月大雨,说是地,其实就是泥浆,哪里还刹得住车?顿时一车子人,连人带车都栽进了河沟子里! 那河沟子不宽,可水流湍急。车子倒翻,把一车十几个人全闷在了水面底下,四周要么是岩石要么是车棚,水是直往里灌! 当时那是又冷又疼,爷爷也是什么都看不见,摔得更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知道自己满嘴满鼻子都是水,耳朵里嗡嗡的都是痛苦的呛水声。 河水声和呛水声混着车子引擎的‘呜呜’声,成了爷爷最后的记忆。当时他是觉得肺叶子像火在烧似的,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睁眼时,自己正躺在河岸边,太奶奶老泪纵横地抱着他哭。太爷爷嘴唇抖个不停,看着爷爷时那又爱又恨又心疼的眼神,爷爷这辈子都忘不了。 但除了太爷爷和太奶奶,爷爷还听到更多哭天抢地的哭声。那声音都来的不远,当时爷爷已经什么都顾不得,只想好好睡一觉。 而后来,爷爷他才知道,当天一车子人共十三个,只活下来他一个,其余人全都淹死了。 太爷爷还问他,别人都闷死在舱里了,他咋逃出来的?人来救的时候,就他是晕在岸边的。 然而爷爷当时人是懵的,太爷爷也没再多问。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又有啥好说的? 后来爷爷养好了腿上的伤,只是缺了块肉,救了道疤。但比起死去的那些人,爷爷已经算幸运了。 事后爷爷的生活也恢复以往,太爷爷当时的担心也没成真,反而自己是唯一活着的那个,这让爷爷对王瞎子的话更加嗤之以鼻。 大半年后,下游村重建的差不多了。那边的村长请来了戏班子,搭了戏台子,唱几天戏,除除晦气,也请了长河村的村民去听戏。 当年可没什么娱乐活动,戏班子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一听有戏能看,没干活的全村老少都赶着去。 然而没想到这天王瞎子主动找到了爷爷,把门一关,一把攥住爷爷的手说:“大牛子,你可不能去下游村。你要一去,村子一准得出事啊!” “王瞎子,你少拿这话唬我!”爷爷甩开他的手,这两天他晒网正闲,好容易赶上场戏怎么会在乎王瞎子的危言耸听,“你半年前跟我爹说我会冲什么龙王爷,我不也好好的?这话你留着骗骗俺爹还行,我可没那闲钱给你。” 说着话,爷爷就要出门。但王瞎子也急了,连跑几步拦住爷爷,声色俱厉地说:“牛子!你今天要是去了,害死自己爹妈,可别怪老瞎子没提醒你!” 这话可把爷爷镇住了,可紧接着更是怒火上涌,一把攥住了王瞎子的领子:“你敢咒我爹妈?我他妈削死你!” 王瞎子被提的一阵咳嗽,好容易喘口气,连忙说:“老瞎子从不说假话,半年前,你是不是被条鱼咬掉了一块肉?” 王瞎子这话让爷爷一愣:“你咋知道的?” 这话当时没人信,后来又出那么大事,爷爷也就没跟别人说了。 “我还知道,你那天本来是必死的。但是那条大鱼受了你的恩,救了你一命!”王瞎子厉声说着,手指着爷爷缺了块肉的小腿,“你本来该死,但是没死,懂不懂?老瞎子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已经迈过死关,老瞎子希望你好自为之,别丢了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性命!” 第二章:黑斑肉瘤 王瞎子的鬼话,爷爷向来是不屑于去听得。可是他也不敢拿太爷爷太奶奶的安全去赌。反正少听一场就少听一场,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他没去听戏,太爷爷太奶奶还当他病了,本来要去的,也就没去。太奶奶还下厨,炖了碗鱼汤给他喝。 到了第二天,爷爷把王瞎子的话拋到了脑后。那时候家家有网,捕鱼就得晒网、编网,要有破损的还得补。 在自己院子里补网的时候,爷爷听到,村里有人出事了。还不止一个人,凡是昨天去过下游村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地全都病倒了。 躺在床上,身上一个个长出了黑色的斑点,大的像硬币,小的像芝麻,那是碰到就疼、不碰又痒,好些大小伙子愣是被折磨的在床上号啕大哭起来。 村长早就被惊动了,这一圈看下来,那是腿肚子都软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病啊,好端端的,一个村子,半数人都倒了! 为今之计,村长只能立即打电话去镇上,让镇子里派人来。 爷爷当时作为没事的那一波人混在人群里看热闹,听人七嘴八舌的说起,这才知道原来昨天在下游村发生了一件很神奇的事,捕鱼的周老汉从黄河里捞上来一条没见过的大白鱼。 那大白鱼一身的白肉,没有鱼鳞,足有一米多长,三十多斤重! 正好水涝时帮忙救水的长河村村民也都在,为了答谢在水涝时的帮助。周老汉就在戏园子宰鱼,每户人家都分到了一块,而今天病倒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回家后吃了鱼肉的人家。 村长连忙派人去了下游村打听,这一打听,下游村一早上也病倒了二十几口人,下游村的村长也急得团团转,两个村长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众人都猜测着,这怕不是吃了那大鱼惹来的报应。那么大的鱼,按老人的说法已经有了灵性,打伤都是罪过,更何况是吃了? 村长听到人们的讨论,眉毛也立起来了:“都别胡说了,专家说了,这就是普通传染病!谁再胡说八道,就扣五个工分!都回去!” 村长的威信在村子里是很高的,一发话,众人也就乖乖闭嘴,但背地里还是在讨论。而爷爷心里也在嘀咕,有几分后怕,第一次觉得王瞎子有点靠谱。 第二天,镇上的人来了,带来了一个医疗队,把沾了那黑斑的病人全都集中在一起,拉了个隔离带,派了几个民兵把守在外边,许进不许出。 也是那天,爷爷突然开始觉得小腿肚子痒的很,挠了挠,发现原本缺块肉的位置长出了个小疙瘩。 又过了一两天,那病还是没解决,病根找不着,每天村里人都能听到隔离带里村民们疼的直哭的叫声,让长河村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也沾上这毛病。 而爷爷还有另一件糟心的事,就是他小腿肚上的肉疙瘩越长越大,也不知道怎么的。短短几天时间,愣是长成了个肉球,已经有拇指大小,要不是用裤腿遮住,看上去实有几分瘆人。 这天爷爷在街上被王瞎子拉住了,那老瞎子戴了副墨镜,墨镜下边是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珠子。爷爷也不在乎他眼睛怎么瞎的,但他记事起就没见这老瞎子认错过人。 “大牛子,村子里这事,你管是不管?”王瞎子把爷爷拉到角落,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把爷爷说的一愣:“俺又不是医生,专家都查不出什么毛病,俺能怎么管?” 王瞎子又说:“甭管怎么管,你愿意管,那几十口人就还有救。你要不愿意管,再过三天,咱村就得给他们集体出殡了!” 出殡就出殡,不新鲜。可谁见过一村子人,半个村子出殡的? 王瞎子这话听着像玩笑的假话,但爷爷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觉得他在危言耸听,可王瞎子板着的一张脸,没半点玩笑打哈哈的意思。 “你说吧,俺能咋做?先说好,冒险犯罪的事,我可不干。”爷爷最后松了口,要说这几天他不怕那是假的,每天半夜都得爬起来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长出那黑斑。 王瞎子见爷爷答应了,脸色稍稍一缓,接着那枯树枝似的手往爷爷的右腿一指说:“你腿上,那个被咬掉的疤是不是长出了块肉?” “你咋知道的?”爷爷瞪大眼睛,这事儿,太爷爷太奶奶都不清楚。 王瞎子说:“老瞎子眼盲心不盲,看得到的东西,未必就比你们明眼的少。这个你拿着,要想救人还得靠你腿上那块肉。” 爷爷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瞎子拿出一截黄不拉几的蜡烛塞到爷爷手里,让他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用,并把怎么做告诉了爷爷。 “大牛子,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分开前,王瞎子郑重其事地抓着爷爷的手,反复强调事情的重要性,“记住,半个村子几十条人命就捏在你手里!” 爷爷说实话还是对王瞎子的话半信半疑的,他说的玄乎,可连市里的专家都搞不定,自己一个黄河边打鱼的又能有什么本事?还能把全村人的性命求下来? 那年头的人,心里都很质朴。平时也看不到外面的人,市里来的专家医生在爷爷他们眼中,差不多能跟神仙挂上等号。 神仙都没辙的事,他能有啥法子? 想归想,爷爷还是盯着自家那个老挂钟,掐着时间到十一点半。然后挽起裤腿,拿着自己平时开鱼的匕首,把小腿肚上那瘆人的肉疙瘩割开了一条缝。 神奇的是,这一刀一点也不疼,好像那不是自己的皮肉似的。 而从伤口处滴下来的血也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黑色的,泛着股子腥味儿。爷爷按王瞎子教的,把血滴在黄蜡烛上。 然后随便拿张纸往伤口擦了擦止血,又划了根火柴,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黄蜡烛中心的烛心。 整个过程爷爷莫名其妙地感觉很紧张,就像有什么人盯着他看似的。 随着那火苗一点点窜起来,将他的房间一点点照亮,伴随着一股鱼皮烤焦了似的臭味儿,有烟雾丝丝缕缕的弥漫在他的房间中。 爷爷盯着那火苗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子午卯由来,就觉得这股烟刺鼻难闻。可真正让他大吃一惊的是他抬头的时候,居然有个女人在他的房间里,隔着那蜡烛正低着头,冷冷盯着他看。 那女人太漂亮了,爷爷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以至于他都形容不出来她多好看,就说跟那画上的仙女似的。 只是那仙女冷冰冰地盯着他,脸色又白又惨,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又像个活生生的女鬼,可把爷爷吓得够呛。 “是你在唤我?”那女人开口,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像冰冷的河水淌过脚跟似的,让爷爷一个激灵。 那该死的王瞎子,莫不是找了个女鬼来害我? 爷爷当时就吓的不清,虽说听说的故事他嗤之以鼻,但真亲眼看到,可不得吓得屁滚尿流吗? “姑奶奶,你别害我,我上有老母老父下还无后,还死不得啊!”爷爷哆嗦着开口,就差给那仙女跪下了。 那女人古怪地看了眼爷爷,又说:“唔,不对,是有人指点你唤我前来。用了鲛人骨做成的骨烛,再加上我留在你身上的……唔,放心,我不会害你。你唤我若是无事,我便走了。” 爷爷听到不会害自己,心里松了口气。这时猛想起王瞎子千叮咛万嘱咐交代的事,眼前这位似乎是解决长河村大祸的源头,要是让她走了,长河村五十多口人岂不是真的要一起过头七? “慢!慢!仙女,菩萨,我还有事想求你!”爷爷一急也口不择言,刚要转身的女子听他这声喊也回过头来:“你叫我菩萨?” “对对,您菩萨心肠普渡众生,救救长河村五十多口人的性命吧!”爷爷一见她有些兴趣,赶紧顺杆爬的求情,“他们大都上有老下有小,你要救了他们,我让他们年年拜你。” 爷爷话音未落,那女子冰冷的声音就抢过了他的话头:“他们?哼,他们分食我肉时,怎么不想着会有报应到身?” 这女人是那条大白鱼? 爷爷顿时像一盆水从头浇到了脚,这还咋求情啊?人把她肉都给炖汤吃了,杀身之仇也不过如此啊。 “他们食我肉身,使我失去肉体似野鬼孤魂,被这黄河的河伯强纳为妾。”那女子说着,幽怨哀伤,“待三日后,河伯娶亲,他们都将随我一同入河伯府,是我的随嫁仆从!” “女菩萨,就不能再商量商量?”爷爷也有些急了,这么多人朝夕相处,哪儿还能没点感情?再说其中还有七八岁的孩子,让爷爷怎么忍心? “商量?”那女人看了爷爷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你该知道,怎么做。” 说完,黄蜡烛熄灭了,烟散了,女人也消失了。 爷爷一背的冷汗,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好容易挨到天亮,不等爷爷出门,王瞎子就找上门了,张嘴就是问:“怎么样?” 爷爷赶紧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瞎子,他正心惊胆战着,但王瞎子一听还挺高兴,连声说:“会来就好,会来就好。大牛子,这事还有转机。她这是让你想办法,毁了河伯娶亲啊!” 第三章:一点生机 河伯娶亲?这种戏本里似的事啊。 河伯这个在沿海不怎么有名,但在内陆,尤其是黄河流域一带很有名气,基本上每一截都有个河神庙。 在黄河讨生活的人,少不了拜拜河神,保平安、求富贵。 可是河伯娶亲这事,那在故事里,可都是神仙似的事。哪儿是他个凡人能管的? “牛子,你也别怕。这事在他们那难办,但在咱们这儿,还能办。”王瞎子说着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手指不停地掐算。 爷爷也不知道王瞎子嘴里的‘他们那’‘咱们这’指的都是什么,也没个主心骨,就坐那看着王瞎子来回走。 最后王瞎子走了回来说:“牛子,法子有是有,但是有点冒险。村子里几十口人的命就在这儿了,能不能救他们,得看你愿不愿意。” 这话已经说到面上了,很明显河伯娶亲跟那女人挂钩,那女人跟大白鱼挂钩,大白鱼跟村子里五十多口人挂钩。 爷爷就算不相信王瞎子,这会儿也不得不试着信他一回。一村子人,老老少少五十多口,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没感情吗? 自己没本事,那是没辙。可这救人的机会摆在自己眼前了,爷爷这热血也上来了。管他危险不危险的,自己都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王瞎子,你说咋办,俺就听你一回!”爷爷把心一横,拍着胸脯答应下来,“不过这事得知会我爹妈一声。” 于是王瞎子把太爷爷太奶奶找了回来,并当着二老和爷爷的面,把事情说了,然后又自己的法子说了出来。 “今天还是十一点,你拿壶酒,去咱村往西一里地的嘎子弯那喝。一直喝到有人出来,如果你遇到人向你讨酒喝,千万不能白给他,你要向他要一块印。”王瞎子坐在桌边,表情很严肃地对爷爷交代。 而听到嘎子弯这三个字,太爷爷太奶奶、爷爷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嘎子弯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是当地人都不乐意经过的地方,往年黄河漂下来的水漂子没人管的时候,捞上来都埋在了那里。 大多数连个坟头都没有,后来日久天长,那块地也不知道怎么的,开始变得寸草不生。连骡子、驴之类的畜牲到了那,也是打十几米就开始绕着走。 这么块邪性的地方,别说半夜,大白天去走一遭也够呛。更别提还要去那里喝酒,况且大半夜能在那里出现讨酒喝的,那能是活人吗? 别看爷爷平时是神经挺粗一人,可见识过昨晚的事,他也有些犯怵。这一犹豫,被太爷爷看出来了。 之前说过,太爷爷是个挺封建的人,出门都得看黄历的那种。 而且他是土生土长在黄河边,长河村的,对嘎子弯的传闻更心知肚明,这会儿也开口说:“老王啊,你看这事是不是危险了点?牛子又不懂那一块的事,你看要不换个人?” 爷爷本来有点犹豫,听太爷爷这一说,反倒是有点不高兴了。这咋个意思?看不起自个儿儿子了还? 不够没等爷爷说话,王瞎子就开口说:“老哥,你信老瞎子一句话。这事咱这村子,也就牛子能干,别人去都没戏!包括老瞎子我在内。我给牛子算过,他八字够硬,这次又是为救人,老瞎子拿性命保证,他不会有事的。” 虽然王瞎子信誓旦旦地说了,可太爷爷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还是算……” 这话还没说完,太奶奶一把将太爷爷的耳朵揪了起来:“咋能算了?乡亲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有牛子他二舅还在床上躺着呢!” 要说农村里一村子人里里外外都能攀着些亲戚,出门散个步都能碰上个自家二大爷。 我那二舅姥爷就是太奶奶的胞弟,脑子有点不好使,但是作为太奶奶那边的独苗苗还是拉扯到了二十来岁,这会儿啪一下就躺下了,不死不活的,太奶奶能不着急么? 爷爷立马站了起来说:“妈你放心,我一定把二舅救回来!” 太爷爷用现在的话说,性子有点糯。别看人五大三粗,可是就挺怕老婆的,见太奶奶都这么说了,于是也勉强同意了下来。 其实二老这能答应爷爷去嘎子弯,也是看着王瞎子的能耐。太爷爷先不说,太奶奶心里明镜似的,心疼自家弟弟,也心疼爷爷啊。 老赵家就这一根独苗苗,出点好歹可咋办? 于是太奶奶又给王瞎子敬了杯酒,请他想点辙,给爷爷点护身的法子。王瞎子也是个好面子的,酒喝了之后,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缺了一般的玉佩摘下来给爷爷挂上。 并叮嘱他这东西能护身,但一定得藏衣服里边,不能露出来给人看见。 事关性命,爷爷也认认真真听了。最后王瞎子把要印的事,反反复复交代了好几遍,郑重其事地说:“大牛子,这印一定得要回来。能不能拦得住河伯娶亲,就看那块印了。” 这事如此重要,去嘎子弯的路上,爷爷也不敢忘地一个劲给自己嘟囔打气。 那会儿路上没什么路灯,太阳一下山,渔村里边乌漆麻黑的。太奶奶担心爷爷走夜路踩沟里去,把家里的老手电筒给了爷爷,爷爷就靠着个手电筒照路。 但是老年间,那手电筒用的都是老式的一号电池,就像大炮仗似的,个儿挺大,电不足。那灯光就跟家里的煤油灯差不多,顶多照亮出五六米远。 心里说着不怕,可那能不怕吗? 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嘎子弯那更是没一点人烟。四周杂草丛生,山后猫叫狐鸣,隔离带鬼哭狼嚎的,阴风吹过,是‘呼呼’地往脖子后头钻。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草丛里稀稀疏疏,拿手电去照也看不清楚,直让人觉得慎得慌。 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但这也分地方和环境。 爷爷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可夜路走上来也觉得心里毛毛的,一路上都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自个儿似的,几次回头又什么都没看见。 他从家里出来时候看过挂钟,是十一点钟,半个小时走了一里山地。然而今晚这路走的是深一脚、浅一脚,就怎么也走不到头。 夜深露重,眼瞅着路上飘起了雾。爷爷就穿了件单衣,有点冷,索性路上就打开酒壶喝了两口暖暖身子。 爷爷喝的酒是自家釀的高粱酒,也叫烧刀子。在黄河上打鱼撑船的人,少不得天没亮就得起床出门,水面上寒气重,人就喜欢喝两口烧刀子暖身子。 不过这酒度数高,不能喝的太多,否则容易上头。每年喝高了从自家船上栽下去的人也不在少数,比如隔壁住的老烟鬼就掉水里过几次。 酒壮人胆,喝了几口酒后,爷爷感觉胃也热了、身子也暖和了,人也不觉得怕了。干脆把那酒壶提溜着,哼着小曲往前走。 前面是雾蒙蒙的一片,手电光也照不了多远。爷爷为壮胆,多喝了两口,脚步也有点飘,忽然觉得下边有些涨,找了颗树就想放松一下。 但这时候突然有人骂道:“赵家的小王八羔子,跑这儿拉屎撒尿来了?” 听到这声骂,爷爷顿时吓得一哆嗦,刚来点尿意都给吓没了。正想着谁骂自个儿呢?探头一看,看到那树后头有块空地,空地上头放着张石桌,石桌边坐着三个人。 那三个人长的都叫一个奇特,最左边的是个矮老头,就比正常人矮了一大截,穿的一身花花绿绿,一嘴白胡子都能垂到胸口。 爷爷一看这老头,觉得有点面善。再仔细一想,村子里肯定没有这么个矮老头。 最右边那是个汉子,特别高大强壮。呲目瞪眼满脸横肉,看着就不好惹。穿着更是粗犷,东一块虎皮西一块熊皮,看着是个山中猎户的模样。 和这一高一矮的两个怪人相比,坐中间那人看着就正常多了。看上去就是个玉面长须的员外郎,穿的也是缎子,人坐在那里很有气质。 看到这么三个人,爷爷的酒也醒了一半。这里是什么地方?嘎子弯,白天时候都没人敢往这儿走,更何况是大半夜坐这儿聊天,那能是活人么? 可是兴许多喝了两口酒,壮了胆气。爷爷一看,这几个除了长的怪了点,也没比人多个眼睛多张嘴,心里也就没怎么怕,反而是上去做了个鞠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瞧见几位在这儿坐着,险些出了洋相。对不住,呵呵,对不住的很。” 那三个人瞅了他几眼,都有些意外。左边的矮老头说:“赵家小子,还有点礼数。大半夜不睡觉,上这儿来干啥,喝多了你娘不管你?” 爷爷看这老头对自己似乎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会儿赔笑说:“哪儿呢,就出来才喝了两口!” “俺说咱闻着酒香味,原来是你这小子这儿来的!”那右手边的高大汉子开口了,盯着爷爷手边的酒壶眼睛都亮了,“正好,俺也渴了。那小子,你酒能给俺喝一盅不?” 听到这话,爷爷心里一激灵,暗说:来了。 第四章:三个怪人 一听这人高马大的糙汉子要酒喝,爷爷立即想起了王瞎子的叮嘱。不过王瞎子也只说要换一块印回来,也没提拿印的人啥模样。 一看眼前这坐着仨人,爷爷也有点抓瞎。不过爷爷人可不笨,虽然没读过书,但有自己的小九九,眼睛一转,笑着说:“我这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也是我妈好不容易釀出来的。用的是我妈的独家配方,这长河村里也找不出比咱家好的。” 这话爷爷可不是吹牛,太奶奶的酿酒手艺在村里很有名气。打开酒缸,隔着几十米都能闻着酒香。 那糙汉子听他这么说,馋虫早就被勾起来了,连忙说:“那小子,俺也不白要你的。你把那壶酒给俺,俺送你一头大野猪!” 嘿,这还真是个猎户。那糙汉子手往后一指,七八步远的地方就躺着头黑皮大野猪,怕不有九十多斤重! 那年头吃猪肉可是个很奢侈的事,一年到头吃不到几回,能弄到点猪油抹锅里炒点青菜都算个荤腥。 爷爷一听还真有些馋嘴,但心里还是记着王瞎子的话,自己这一壶酒可牵扯着隔离区里五十多口人呢! “不成不成,我这酒不换野猪。”爷爷违心地把头摇了摇,拒绝了换一头大野猪的好事。 那糙汉子一看,脸也黑了黑,但也没勉强,哼了声坐了回去。爷爷一看他没了下文,心里也咕哝,莫不是这人吧?印呢? 那高大的汉子坐回去后,矮老头乐呵呵地开口了说:“赵家小子,一头大野猪你都不要,你想要啥?” 爷爷也奇怪,这老头越看越觉得眼熟,可就记不起在哪儿见过。见他问了,也就坡下驴地问:“老爷子,俺这人也不贪心。这壶酒哪值一头大野猪啊不是?我要换了,岂不是占了便宜,这事俺不干。” 听到爷爷这么说,那糙汉子的表情才好看了些。矮老头就更乐了,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样东西说:“赵家娃娃,你这么说,那老头子出钱来买你这壶酒怎么样?” 爷爷眯着眼睛探着头一看,乖乖,那老头的手上拿着两块民国时候的金锭子! 这东西可值钱,隔壁老烟鬼曾经就从土里挖出过手指头大小一块,到镇子上换了钱立即就给自家换了艘带马达的小船,把太爷爷羡慕的不行。 看这矮老头出手这么阔绰,爷爷也是真有些心动了。那可是金锭子,这换了钱,把一家子搬了长河村住进镇子里去都行。 爷爷当时心里斗争的不得了,脑子都有点热了。觉得那大房子、小马达船在老头手里跟自己招手似的,差点儿就同意了下来。 一壶酒值几个子儿?这可是假金锭子啊! 而这时候爷爷感觉胸口处什么东西冷冷的,把他冻的一激灵。 伸手摸了摸,爷爷摸出那是王瞎子给他戴的半截玉佩。一摸到这个,王瞎子的话立即响在自己脑子里,就像一大盆冷水浇头似的,顿时让爷爷清醒过来。 这壶酒可不止是关乎他自个儿,还关系这村子里五十多口人呢! 爷爷眼巴巴地看了金锭子两眼,心里一阵叨咕:这老瞎子,也不说让我多带几壶酒,白白损失了一头大野猪和两块金锭子。 不提爷爷在心里把王瞎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爷爷还是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说:“不了不了,老爷子您这也太贵重。这金子……我要不得,这酒,我不敢卖给您。” 矮老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也不说话,把金子放到了石桌上,悠悠地说:“好小子,你可别后悔。这种好事,可没第二次。” 听出矮老头语气里的不满,爷爷连忙赔笑说:“老爷子别生气,您要喜欢就给俺说个地儿。想来您认识俺,不是村里人就是住的近,改明儿,俺给你送两斤酒去!” 爷爷一是讨好,二来也是想着万一还有机会拿到这俩金子呢? 听他这么说,那矮老头的脸色才好了些,又有了一点笑容。 而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坐在中间的那个人终于开口了。就像他的穿着似的,这男人说起话来给爷爷的感觉就像老年间的秀才,贼斯文的那种。 “呵呵呵,你这人倒也奇怪,给你肉,你不要。给你钱,你不换。这一壶酒,莫非还是什么宝贝?值得你这么珍视。” 爷爷终于等到这人说话,自己的酒也醒了大半。眼睛一转,也堆着笑脸说:“哪儿能是什么宝贝?就是家里老娘釀的一壶老酒。” “那你不要钱,不要肉,是想要什么?”那穿缎子的男人问,“我倒是也想要这壶酒,可惜我身无分文,又无猎户的力气能猎来野猪,实在可惜。” 听到这人这么说,爷爷也有点急了。这三人就剩这人了,要是他身上也没印,自己岂不是白来了? “这位爷,我不要钱也不要肉,就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您身上有啥?兴许我感兴趣。”爷爷抱着一丝希望问。 那男人眉眼带笑地说:“随身无长物,唯有乌黑铁印一方。” 乌黑铁印!嘿,这不就着了吗! 爷爷一听到那四个字,顿时是眉飞色舞,急忙喊道:“俺就要那个!俺跟你换!” 一着急一上火,爷爷还往前多走了两步。 矮老头和糙汉子同时看了他一眼,数落说:“你这小子莫不是有病?给钱不要,给肉不要,要块破铁疙瘩?拿去熔了也卖不了一斤废铁,还不如跟我们交换哩!” 那玉面长须的男人也点头说:“确实,我这方乌黑铁印一文不值,你不再考虑考虑?” 虽然三人说的情真意切,但爷爷已经下了决定铁了心。 我爷爷这人也有股子牛劲,认准一件事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谁都劝不住的那种,不然怎么都叫他大牛子呢? 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救人这俩字,对野猪、金子是看也不看一眼。把酒壶往桌上一放,很坚定地说:“俺就要你的铁印,别的俺啥都不要。” 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忽然都是一笑。那玉面长须的男人从腰上解下一个袋子,从中倒出了一块比巴掌略小的乌铁印。 爷爷看到它时眼睛都亮了,心里也是又松了口气又紧张万分,这可关系着五十多口人的性命呢! 在把乌铁印交到爷爷手中的时候,那玉面长须的男人忽然轻声地说:“我知你是为救人,将此印交给你化解长河村劫难。记住,若是以此作恶,我不饶你。” 话音落,那男人手一松,乌黑铁印落到爷爷的手掌心。爷爷还没琢磨明白这句话啥意思,就感觉那沉甸甸的铁疙瘩到了手中,像块冰似的,冷的要命,又沉的要死。 当时爷爷忽然觉得自己脑子都晕乎了起来,整个人像在云里雾里在飘。耳边都是那个玉面长须男人最后的话,还有呼呼的风响声。 最后爷爷还是被冻醒的,一睁眼,头疼的要命,就那种宿醉了的感觉。再一看,自己还是枕着块大石头睡了一夜,这能不头疼么? 再看看周围,自己居然是在嘎子弯外边的草垛里躺了一晚,不远处还是那颗差点被他撒泡尿的树。 可树后边哪儿有什么空地和石桌?只有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而已。 印呢? 爷爷回过神来一激灵,左右一摸,从自己兜里摸到了那块印,这才松了口气。在十几米外的地方,爷爷也找回了自己那酒壶,里面的酒已经不翼而飞了,爷爷也闹不清是倒掉了还是被那三个人喝了。 反正这印是到手了,爷爷心里是美滋滋的,哼着小调儿往回走,把几个起早上山的村民看得一愣一愣的,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在长河村,正经人哪儿有大清早从嘎子弯回来的? “大牛子,你上嘎子弯干啥?给你二舅快不行了,你娘昨晚都去隔离区照顾了。”其中一个村民跟爷爷熟,看见就远远叫了一声。 爷爷一听,这可不得了。一算时间,可不是只剩下两天了么?顿时也没了哼歌慢慢走的心情,一溜烟地跑回了家里。 太奶奶不在家,太爷爷一晚没睡,这会儿还在院子里坐等着,一脸的愁苦。见爷爷安然无恙回来,太爷爷才展颜笑了起来。 爷爷抓了个玉米面团吃,跟太爷爷打了个照面就去找了王瞎子。眼下时间紧迫,事不宜迟啊! 就剩一天多点时间,这印是到手了,可怎么阻止河伯娶亲这事还没影呢。 一到王瞎子家,好家伙,一屋子破烂。王瞎子正躺自己的那张破藤椅上打盹,一张油的能刮泥的毡子盖的心安理得,睡得直打呼噜。 爷爷一看,气不打一出来,心说老子在那斗智斗勇,你个老王八蛋睡得挺瓷实啊? 不过还没等爷爷上去搞破坏,王瞎子自己就从躺椅上弹了起来,火烧屁股了似的。 爷爷古怪地看着他,而王瞎子立即向他看了过来问:“大牛子?印拿到了?” “拿到了,你睡得倒挺香啊?”爷爷不怀好意地瞄着这老瞎子,寻思着找机会踹他两脚解解气。 不过王瞎子下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太好了,咱们赶紧进行下一步。咱得说动村长,让挖那口清水泉才行!” 第五章:挖清水泉 这清水泉哪,得说道说道。都知道黄河虽然是咱母亲河,可这么大条河的河水是不能直接喝的。 老话说得好,一口黄河水、七成黄河泥。那水都得沉淀过,等水和泥分离了才能拿来洗衣做饭、灌溉农田之类的。 长河村边上的黄河流域属于水流较急的那块,往上走八里地还有个挺高的瀑布。每天水哗哗地下来,就跟那泥汤似的。 解放前,长河村人就在黄河边挖了个塘子,专门用来沉淀泥沙给村民们日常取水。解放后,生产队也拨款发了台抽水机,把那水塘子弄大了不少,前前后后花了大好几万。 可以说一整个长河村的日常饮用水,都指着这塘子,也就是清水泉。 一听王瞎子居然动清水泉的脑筋,爷爷立即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那可是长河村村民每天指着喝的水,就你老瞎子几句话就要给挖了?那村长能答应? 王瞎子说这清水泉不挖也得挖,因为那闹事儿的玩意儿就在水塘子底下。不把水抽干了,把烂泥挖开,那东西就找不出来。 爷爷也纳闷,不是说河伯娶亲么?怎么又跟清水泉扯上关系了。 老瞎子这才说起来,那是解放前的事。那时候人一开始挖那水塘子,怎么挖怎么漏,水就是攒不起来。后来有个能人给当时的村长想了个辙,从上游的河神庙里,请来了一只驼碑的石龟,镇在了水塘子底下,这才算把清水泉给建成了。 这事儿爷爷还真听说过,老辈人就提过,解放后扩建清水泉的时候确实从底下挖出过什么石雕。后来也没怎么着,又给埋了回去,要是没出错,那玩意儿肯定还在水塘子底下沉着。 “那石龟在河神庙里头受过香火,又在这清水泉底下日日夜夜受到村民们叨念。日久天长的,成了气候,自称劳什子河伯。”王瞎子说,“这东西,为善还好,要是为恶就容易危害一方百姓。半年前那场大水,可能也是那石龟兴风作浪借机想收魂。” 爷爷一听也稀奇,这石头还能成精了?但是不管他信不信,王瞎子是摆明了要借着这机会把那石龟收拾了。 王瞎子说要去劝村长同意,实在不行自己动手偷偷干也得把清水泉挖了。这时间只剩下一天半,放干一塘子水,谈何容易? 王瞎子不听,还是去了。爷爷觉得这不靠谱,也就没跟着去村长家。 爷爷是没啥文化,毕竟没读过书,可他人不傻。自己村躺下五十多口人,市里又来了卫生队拉隔离带,村长心里头指定烦的要死呢! 这会儿再去跟村长说,要挖了一村人喝水的塘子。为啥?搞封建迷信,这不找倒霉么?! 果然就像爷爷猜的那样,王瞎子兴冲冲去了村长家,还没过午饭呢,王瞎子就被骂的狗血淋头,灰溜溜就回来了。 太爷爷去了河上打鱼,午饭不回来吃。太奶奶从隔离区看完二舅回来,脸上啊都是泪。 爷爷就问了问二舅咋样了,太奶奶抹着泪说:“大夫让咱做好心理准备……这可咋整呦,俺这弟弟咋这命苦呦……” 也怪不得我太奶奶伤心,曾太爷、曾太奶那辈生活苦,去的也早,抗战时候没熬过去。二舅姥爷是太奶奶亲手拉扯大的,后来太奶奶嫁了太爷爷,那日子才好过了点。 二舅姥爷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但人不糊涂。村里帮着起房子,他就一个人住,平时帮村民们干干杂活,混个温饱,偶尔也会跟太爷爷出船去搭把手。 这一下子就躺下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太奶奶心里跟煎油似的,回来就一个劲追问爷爷王瞎子咋说。 爷爷就把王瞎子的话跟太奶奶复述了一遍,听到要动到清水泉,太奶奶也觉得犯了难。那不是一家一户的事,而是整个村子的事,这要怎么说服村长点头呢? 饭桌上,两人对面坐着,把拉着盘子里两条筷子粗细的咸鱼,饭到嘴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尤其是太奶奶吃着吃着又开始抹眼泪,看得爷爷心里更是难受。 爷爷就开始盯着那咸鱼琢磨,想到了隔壁老烟鬼曾说过,有时候正面硬碰硬可能不成,也许旁敲侧击一下,兴许就成了呢? 这村子里五十多口人都躺了,那村长家不会一个都没遭难吧?爷爷问了问太奶奶,太奶奶寻思一会儿说:“村长家俩儿子好像都吃了那鱼,也躺下了。我进隔离区的时候见着守城了,那可惨的,五大三粗的壮汉子被个黑斑痒的都哭了,听着可揪心了。” 爷爷一听,脑子里灵光一闪说:“娘,你试着跟守城哥说说。就说,俺有法子治这病,你让他想办法跟村长说说。” 太奶奶一听,心里有些紧张:“大牛子,这话可不能瞎说。” 这时候说这种话,是要担责任的。爷爷说这话时心里也紧张,可是他也就能想到这个笨办法,不能说服村长同意动清水泉,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五十多口人进棺材了。 时间就剩一天多,这拖不起啊! 太奶奶借着晚上送饭的机会又去了趟隔离区,找着村长的儿子李守城把爷爷的话带到。其实这隔离区一开始还许进不许出,后来市里下来的卫生队也发现这压根不是啥传染病,自然也就不限制人出入了。 爷爷在家等着是焦急不已,根本坐不住,天黑了也没半点睡意。王瞎子也是来了又走,太爷爷太奶奶先后回了家,但就没见着村长。 眼瞅着天擦黑,爷爷蹲院子里一脸苦闷。心里急啊,这可咋整啊? 而这时候那门终于被敲响了,但声音很轻,就像耗子挠的似的。爷爷赶紧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的村长时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赶紧把他迎进了门。 村长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爷爷,到底有什么治病的法子。村长也着急啊,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跟婆娘一起努力半辈子,拉扯大俩儿子,这会儿一个不剩都躺下了,哪儿能不着急? 更何况今天去隔离区,大夫都让做最坏的打算。对村长这过半百的岁数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一下子要没俩儿子,这搁谁受得了啊?因此哪怕爷爷的话是完全没影的事,但这根救命稻草他也愿意来试试。 爷爷也不隐瞒,紧张哆嗦地把王瞎子的话跟村长说了。为了增强可信度,爷爷还添油加醋地把自己这两天的经历说了出来,并让村长看了自己小腿肚子上的肉疙瘩和昨晚上到手的乌黑铁印。 “大伯啊,论辈分俺还是你侄子。俺和守城哥、守义哥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俺骗谁也不敢在这节骨眼骗您啊,再说俺二舅也在里头躺着呢!” 之前也说过,一个村子里,都沾亲带故的。为了说服村长,爷爷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伯姥爷都抬了出来,就盼着村长能点头动清水泉。 后来太爷爷、太奶奶也来说情,村长本来就是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来的。此时心里一横,也管不了水不水的了,自个儿儿子最要紧啊! “小王八蛋,老子就豁出去信你一回。你这小王八蛋要是敢涮老子,老子就剪了你裆里那套玩意儿!”做这决定的时候,村长抽烟的手都是抖得、眼睛都是红的。 他基本也知道,做出这决定,自己这村长是做到头了。狠抽一口烟后,村长狠狠踩灭烟头就走了出去,过了没多久,村里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大半夜三更的敲锣打鼓喊喇叭,把全村剩下的五十多号劳动力全都叫了起来到村里操场开动员会。 看得出来村长是真的豁出去了,市里的卫生队可还在村里呢。 这喇叭声喊起来,长河村岗上的、岗下的,睡着的没睡的,除了隔离区里躺着的,一股脑地都到操场聚齐了。 村子里一共一百来户人,一下子躺下去五十多口,每家每户多少都沾一个半个的。因此当村长说挖清水泉可能对救人有帮助时,非但没有收到质疑,反而是得到了全部人的响应。 为啥?几乎五十多口人都在今天收到通知,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这谁受得了啊? 眼下有个希望,尽管这希望有些不靠谱,人们也都愿意去试试。 看到大家都动员起来,爷爷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所有人拿上家伙,连夜就浩浩荡荡往清水泉边赶,拿火把的拿火把、拿手电的拿手电,山路上是一片灯火通明。 那清水泉长宽六十多米,有三条水渠,水质清澈,上面还有点莲花菏叶什么的。但大家伙可不是来看风景的,在村长指挥下,五十多口人立即动手开始抽水挖沟,要把清水泉放干。 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开渠门的开渠门,往水缸装水的装水,开抽水机的轰隆隆地开抽水机。 但是奇怪的事也发生了,任凭抽水机哐哧哐哧地抽,清水泉的水平面就愣不往下掉。原本清澈的水,还有越来越黄的架势。 第六章:水底石龟 这好好的清水泉,眼瞅着就快成黄水泉了,村民们都有些犯嘀咕。尤其是一旁抽水机抽上来的水,都快把田给淹了,咋这水塘子就不见少呢? 村长觉着不对劲,赶紧叫来爷爷问:“大侄子,这塘子难道通了黄河不成?这水咋越抽越多,越抽越黄啊?” 这事问爷爷,那爷爷哪儿懂这个?见到这怪事,他脑门上也是一层汗,心里虚的不行。 可有不懂行的,自然也有懂行的。王瞎子也在响应号召的人群里边,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了爷爷,拉着他的袖子说:“大牛子,昨晚上找来的那块印呢?” “这儿呢这儿呢。”爷爷赶紧把东西找出来,那五黑一块的铁印沉甸甸的,拿在手里是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王瞎子指着泛黄的清水泉,让他把印丢下去。说这是那个底下石龟在捣鬼,用乌铁印把它镇住,它就做不了怪了。 爷爷一听,连忙把乌黑铁印往水塘丢了出去,听那扑通一声,乌铁印就沉了下去,而也从这会儿开始,抽水机那边哐哧哐哧地开始抽出大股大股的黄水。 水平面眼瞅着就开始降下去,众人的士气大受鼓舞,有桶的用桶,没桶的用脸盆,把清水泉的水往外勺。 各家也没忘给自家淘米做饭留点清水,而就五十多个人这么干,也从半夜干到了太阳初生,那清水泉的水才被全部抽干了。 几十年没清这水塘子,那底下黄河水淤泥黄沙积了厚厚一层。还有鱼在那扑腾,甚至能看到几只鳖在慢悠悠地爬。 长河村里有个整日偷奸耍滑,爱占小便宜的人叫陈立军的人。像隔壁老烟鬼就曾说过:猪都嫌他懒! 这么一人,运气好没有吃鱼躺下。被村长动员来了也是出工不出力,这会儿倒是积极了,第一个冲下去抓鱼捞鳖。 村长看得叫一个气啊,上去就是一大耳刮子打的他俩耳朵嗡嗡的,手上抱的脸盆大的鳖也砸在了脚面上。 其余人也没理这人,五十多口人各自拿上家伙在清淤泥找那石龟在哪儿。 这么多年过去,原本的石龟早就被埋淤泥黄沙里了,老辈人的人曾经历过上次扩建,见过那石龟,就招呼了人,在中心那块儿地方挖。 王瞎子拉着爷爷到处找那乌铁印,一问原来要处理那石龟还得用着它。爷爷一听心里就暗骂:这死老瞎子,这话也不早点说。自己这随手一扔,再那么多人踩过,巴掌大块铁指不定就埋进了哪块烂泥里头,上哪儿找去? 想归想,骂归骂,该找还得找。 冷不丁爷爷就踩着什么东西,把脚底都差点咯破了。伸手进烂泥里摸出来一看,嘿,这乌铁印还真就给他找回来了。 这时候中心那块地方也有人嚷开了:“挖着东西了!” 一声喊后,黑压压的人都往那聚。挖开的泥土下边,就能看见有一块灰白色的石头凸起,拿水冲冲,还能看到龟甲似的凿痕,可不就那石龟么? 说法得到应证,众人心里都兴奋,觉得隔离区的家人们走了希望。等把周围的淤泥清理掉后,就露出了一尊两米多高、头尾加起来三米多的石龟。 就这么大个石龟,完全就埋进了塘子底下的淤泥里。可想而知,这黄河泥沙得有多少,众人一看,这石龟背上的石碑早就断了,只剩了半截,另外半截不知道去哪儿了。 倒是这龟,雕的是活灵活现。身上缠着绿色的水草,就跟个绿毛龟似的。挖出来的时候,四肢还埋在土里,胸口下边似乎还压着什么白不拉几的东西。 “我就说这石龟哪儿来的本事兴风作浪,原来是镇住它的石碑断了。”王瞎子手在石龟背上一通摸索,俩只有眼白的眼珠子直往上翻,好像能看见似的。 有人提议,这石龟既然成了精是个妖物,要不就把它砸了。但王瞎子摇头说:“这是个妖物,也是个镇物。没这石龟镇着,清水泉攒不起水来……让老瞎子想想……” 王瞎子想了想,可爷爷他们都着急啊。这时间就剩了半天,没时间磨蹭了啊! 还好王瞎子也没想多久,掰着指头算了十来分钟。然后叫了十十来个壮劳力,喊声震天得想把这石龟给抬起来。 但这石龟脚下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村长又加了七八个壮小伙,仅剩的劳动力都在这儿了,却还是抬不动这石龟。 “看来还得用印,大牛子,把铁印放上去。”王瞎子嘟囔着,指点爷爷把乌铁印压到石龟的背上。 这会儿,爷爷对王瞎子的态度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没有二话地把铁印放了上去。说来也奇怪,印刚放上去,原本纹丝不动的石龟一下子就被抬起来了。 原本被压住的地方咕咚咕咚地冒水花,其余人跟着众人抬着石龟走了,爷爷留意着那冒水花的位置,不一会儿那里就显出个黑漆漆的洞,还有一截白花花的东西。 王瞎子也没走,他眼睛看不见,就紧张地问爷爷看到了什么。 爷爷看看周围也没什么别的东西,把那白花花的东西拽出来一看,像是什么东西褪下来的一层皮,被石龟压在了底下。 “像…长虫蜕的皮。”爷爷说。 听到这么说,王瞎子顿时松了口气,紧张地说:“有救了,有救了……大牛子,把它收好,今晚救村里人全看它了!” 一张白色的蛇皮,怎么救村里人?王瞎子没说明白,爷爷也猜不出来。 反正啊,把那石龟好不容易抬上岸后,王瞎子也没处理这个石龟,就让铁印压在上边,然后打发所有人回家准备。 准备啥?那是张灯结彩。王瞎子让所有人回家去,把家里头红的布啊、灯笼啊,都挂起来,弄的越喜气越好。 村里人一听,都直瞪眼睛。 这老瞎子搞什么鬼?村里人五十多号眼瞅着要办丧事了,这老瞎子怎么还鼓蹿人像办喜事似的?就算办喜事吧,这娶哪家媳妇啊? 王瞎子见众人都黑了脸,也知道这事确实没道理。于是他又想了个办法,把爷爷拉到自个儿家里,塞给他一截之前那种黄蜡烛,就让他按之前的方法把那跟白鱼有关系的姐们叫来商量商量。 这事按王瞎子的说法,别人没法干,只能爷爷来干。然而这次也没时间等到半夜,老瞎子用黑布把门窗全部遮上后,就留爷爷一个人在屋里,自己也走了出去。 爷爷心里一通骂娘,可是事到临头,也由不得他害怕。等血滴上,黄蜡烛噼啪作响地燃烧起来,房间里弥漫起一种半腥不臭的气味。 那阴冷的风啊,不知道从哪儿呼呼地吹进来,吹的人直哆嗦。伴随着那股蜡烛燃烧后的呛鼻气味,熏的人脑仁儿疼。 爷爷紧张地东张西望,冷不丁一回头就看到那一身白衣服的女人已经出现在了蜡烛对面。披着一头黑发,仙女似的苍白的像纸一样。 她无声无息地来了,看了看面前的爷爷,开口还是那句话:“你在唤我?” 这次爷爷定了定神,鼓着胆子,没像之前那样惊慌失措:“是,是,女菩萨,我受人指点。那个请您过来,商量一下。” “你和我,想商量什么?”那女人的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但这次她不急着走,伸手往爷爷身上指了一下,“嗯?那东西能到你身上,看来,你确实做了些事。” 爷爷听着她的话,感觉就像被冷水浇过似的,全身都觉得冷冰冰。还好王瞎子之前已经教过他说辞,爷爷硬着头皮开口说:“俺村的人是做错了事,可也是无心之错。俺们也愿意将功补过,就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先饶过俺们村的村民吧。” 那女人没直接做回答,伸出手,也不知怎的,刚刚还在爷爷身上的白蛇皮就到了她的手上。那女人拿着蛇蜕看了又看,爷爷也紧张地等着她的下文。 “好,看在你做了些事的份上。我就先饶过那些人的性命,可是你也记住,这张皮褪还不足以换五十个人的魂魄。”那女人说着,忽然将蛇蜕一抖,咔咔截成两截。 那女人收走了上半截,下半截那蛇蜕就在爷爷眼前变成了一套红色的衣服,被丢到了爷爷面前,“今夜子时之前,穿着这身衣服去黄河边接我。否则,后果自负。” 说到最后,那女人的声音又变得阴冷起来,带着浓浓的威胁。忽然成了一阵呼呼的阴风,吹的人睁不开眼。 等爷爷再睁眼,蜡烛也灭了,女人也不见了,黑布也被吹的七零八落。王瞎子推门进来,连问怎么样。 爷爷当时也有点晕头,缓了缓才把那女人说的话告诉了王瞎子。王瞎子先松了口气,说村里人有救了,又皱着眉头显得忧心忡忡:“那女……人,看来是要跟你赵家结个缘份。对村子来说是好事,对你来说……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咋个意思?”爷爷没听明白,王瞎子也没说话,摸索着指了指女人留下的那套红衣服。 爷爷把它们抓起来一看,这下也傻了眼。好家伙,那还是一套锃亮的新郎服! 第七章:河伯娶亲 看见那大红的新郎服,爷爷是傻眼了。没吃过猪肉,那能没见过猪跑么?这成亲的事,长河村也不少,爷爷自己都曾经当过两次轿夫,帮人抬新娘子,还挺喜庆。 可轮到自己了怎么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更离谱的是,爷爷当时脑子里转的不是别的,而是纠结个问题。 自己是人,娶个妖怪进门,那能下崽么? 就像隔壁老烟鬼说的,把母鸡和公鸭关一块儿,那也下不了蛋啊! 不过王瞎子的话给他吃了颗定心丸,王瞎子说:“这是要跟你老赵家结缘,也不是啥坏事。况且,成亲这事也未必落地到你头上,大牛子,你也甭操这份心,赶紧穿戴起来,别误了去河边接人的时辰才是真的。” 爷爷一听,也没怎么明白,就问这套新郎服到底什么意思。 王瞎子就解释了一句:“能有啥意思?这叫李代桃僵。这套衣服本来是那个石龟迎亲时候穿的,现在你要穿上这个,去代替河伯接亲,不然哪黄河不放人。” 黄河不放人?黄河又不是人,咋还能扣着人不放? 爷爷心里犯嘀咕,王瞎子也没能解释太多,让爷爷自个儿换衣服,自己一溜烟跑隔离区去了。 就在爷爷这边犯二糊涂的时候,隔离区那可是炸了锅了。原本嗷嗷叫疼、叫痒,痛不欲生的五十多口人,眨眼间不叫了也不疼了,吊着生理盐水就开始喊饿。 “诶妈呀,舒坦了。可饿死我了,谁给我整俩馍馍吃啊?” 类似的声音在隔离区的帐篷里此起彼伏,虽然皮肤上一片片的黑斑还在,但是已经不痒也不疼了。 就算还有点疼,那也是皮肉疼,比起之前碰到就痛若断指般的剧痛,这点小疼比按摩都舒服。 看到这一下子一屋子人都起死回生,卫生队来的医生们都傻眼了。可是在外边等着的村民亲人们可高兴坏了,一个个激动的抱头痛哭,又抹鼻涕又抹眼泪。 王瞎子就赶这时候来了,倒不是他上赶着触霉头,实在是时间太紧迫。天眼瞅着就要黑了,李代桃僵接亲的人是有了,可是这村子里还没拾捣装扮起来呢! 河伯娶亲可是有讲究的,不一定要普通的唢呐花轿,但一定要大红大紫地摆出来。红属火性,能压住水气,其余还有别的讲究,不过村民们也不用知道那么多。 一听到这事还没完,得过了今晚家人才能得救,村民们也不敢怠慢了赶紧起来各回各家,把家里头大红的布啊、灯笼啊、红纸啊,都倒腾了出来。 还有手巧的,干脆就剪了七八十个喜字儿,挨家挨户地给贴在门上。一个长河村一下子就弄的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还有的家里有家伙什的,把敲锣打鼓的一套东西也翻腾了出来。 当时的农村人啊,就挺质朴的。这事儿没上心就算,要上心了,就要把它做的漂漂亮亮、热热闹闹的! 不过王瞎子叮嘱大家不能在街上看,只能呆在院子里头。自己呢,不知道从哪儿搬出来一对童男童女的纸人,就立在了村口。 要说这红灯红布,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地方。冷不丁看到俩纸人,那么白不拉擦、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整个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连被夜风吹动的红布都显得鬼气森森的。 村长这会儿也有些犯嘀咕,拉着王瞎子问,这谁家取媳妇啊?娶的又是哪家媳妇啊? 王瞎子摆下纸人后拦住村长的嘴巴说:“您也别问,问多了也没好处。您就信老瞎子一回,老瞎子在这村子住了小半辈子,不会做害人的事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说啥?村长心里想了想自己俩儿子虽说不疼不痒了,但身上的黑斑可没消。咬了咬牙,心说只要人没事,大不了全村人陪着老瞎子疯一回! 这时候,太爷爷太奶奶就拉着王瞎子问爷爷哪儿去了。这下,王瞎子也有点囧,支支吾吾半天,说出句话来:“准备当新郎官呢。” 太爷爷太奶奶两人当时就有点傻了,这张罗了半天,感情娶亲的还是自个儿家?可也没听说爷爷有对象啊,而且看这架势娶的也不是一般人哪! 当时太奶奶脸就黑了,连忙追问怎么回事。得,这事儿啊,也不可能瞒住,王瞎子硬着头皮把事情的原委给太奶奶说了实话。 一听要代替河伯娶亲,太奶奶立即表示反对,这哪儿行啊!爷爷是家里的独苗苗,娶个女妖精,家里还怎么往下传宗接代? 王瞎子连忙解释说:“大嫂子,你别急,听老瞎子说。说是娶亲,其实就是个说法,不是真的成亲,而且那是个仙家,你想想,哪儿有仙家嫁凡人的?大牛子的命格再硬也扛不住不是。” 太奶奶听到这才算缓了缓,但还是怀疑地撇了王瞎子两眼:“我还是觉得这事瘆得慌,老瞎子,就不能换个人?别让俺家大牛子去了。” 王瞎子听到这立即摇头,一口咬定非爷爷不可。全村就他的命格还能顶顶,换个人根本就顶不住。 反正啊,这就是只能爷爷去。 虽说现在看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可事就这么个事。王瞎子也把话说白了,五十多口人里还有个二舅的命都拴在爷爷一个人身上,不干也得干啊。 太奶奶心里就算再不乐意,可毕竟事关半村子人的性命。老太太一辈子没碰过这么大的事,被王瞎子半吓半哄的也只能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老嫂子,你就信我一次。我不会拿大牛子的命开玩笑,也保证你们老赵家传宗接代不会断根。您就先回去吧,把屋里打扫一下,千万把家里的狗给栓住了,不能让它乱蹿!”王瞎子再三保证下,太奶奶揣着手,怀着心思回家去了。 而太爷爷刚刚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把王瞎子拉到一边,一本正经地问:“老瞎子,大牛子他娶个妖精当媳妇。这生下来的是人啊,还是妖啊?” 要不咋说是父子呢,太爷爷和爷爷这俩脑子想到一块儿去了。王瞎子也给整无奈了,解释说:“这不是着娶亲,就是李代桃僵,把这件事给了了。” 太爷爷比爷爷还没文化,一听就有点犯二糊:“啥姜?” “得,您回去吧。到时候听到声响也别好奇,我让你们啥时候出来就啥时候出来。”王瞎子也没法解释了,赶紧把太爷爷哄了回去,自己也急匆匆往家里赶。 再说这会儿爷爷在王瞎子家还没拿定主意,到王瞎子跑回来,爷爷还没把新郎服穿上。王瞎子急得直跺脚:“你咋还没穿上呢?” “王瞎子,俺能不穿这个么?这…俺还没搞过对象呢!”爷爷这脸也红了,跟个大红布似的。 王瞎子也急了,直说道:“你不穿也成,现在就能回家去给你二舅订棺材做寿衣!顺便帮村里另外五十口一起定了,明儿个大家伙一块儿出殡!” 被王瞎子这么一说,爷爷也没话了。赶紧把新郎服套上,这么磨磨蹭蹭的,等王瞎子拽着他从屋里出来,已经快到十一点儿了。 村里人都得到了王瞎子的消息,全关了门,锁了户,缩在了院子里。爷爷一看这村子里张灯结彩的,但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就觉得十分诡异,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喜气。 王瞎子说:“别看了,赶着接亲呢。” 爷爷东张西望,这也没花轿小汽车,连个二轮都没有,拿啥接啊? 可王瞎子不管那些,拉着他就往黄河边跑。 那天黑的不得了,黄河水翻滚,哗啦啦的声音震人发謦,远远听上去就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似的。 那晚上风也很大,风急浪高,把拴在岸边的小舟抛上抛下。 爷爷跟着王瞎子到了河岸边,冷不丁看到河岸那栓小舟的木码头上左右站着两个人。 再仔细一看,那哪儿是人?就是一对跟村口那对一模一样的纸人。一个童男,一个童女,脸上抹着腮红,纸糊的脸有些都被河水打湿,看上去更阴森森的。 风大,但吹不走俩纸人。爷爷平时胆子再大,这会儿心里也发毛。 王瞎子拉着他到码头上,就他们两个,也没有别人。除了大风呼呼,就是河浪哗哗。 王瞎子这会儿严肃起来,让爷爷转身背对河岸站好。然后自个儿拿出三炷香,和一个看上去很旧的铜铃铛。 爷爷偷瞄着他的动静,就看到王瞎子点上了三炷香,郑重其事地插在了河岸的黄土里,然后站起来面对涛涛黄河水,摇起铜铃大喊一声:“天道昭昭、地道耀耀!良辰吉时以到,敬拜黄河祖灵,河伯娶亲!” 王瞎子的声音郑重庄严,手中铜铃摇动,铛铛的响声传遍这片黄河流域。没被风声和水声淹没,甚至和这些声音混在了一起,变成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很宏大的声音。 大风呼呼地狂吹,黄河水浪不断拍击河岸。两个纸人像长了翅膀似的被吹起,被水浪卷走一下子没了踪影。 爷爷忽然就觉得身上一阵阴冷,好像身上这套新郎服湿透了似的,冻的他直哆嗦。但摸了摸身上的布料,这也没湿啊? 突然又是哗啦一声水响,爷爷往后偷瞄了一眼,乌漆麻黑的河面上,又是风又是浪的。隐隐约约好像看到有团模糊的白影,正从黄河水底下浮现出来。 一条条或红或白的鱼在漆黑的水里游来游去,那人影穿着身红色的衣裳在鱼群簇拥下,走上了木头的码头。 这时候,爷爷他感觉到了一束目光,直盯在了他的背上,令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一股寒气直接从屁股椎骨那块儿,沿着脊椎就蹿上了头发梢! “当啷!” 王瞎子全身都被水浪打湿了,可他也没停下,用力摇着手上的铃铛,大喊了一声:“迎亲!” 第八章:迎妖入门 “别往后看!”王瞎子浑身湿淋淋地跑了回来,衣服全被水浪打湿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把将爷爷的头掰了回去。 然后他不知道从哪儿搬出来一条白色的牵红,就那个绑着大花的绳子。只不过别人家都是用红布,王瞎子准备的是白的。 王瞎子把一端让爷爷拿着,把另一端给放进了河水里。爷爷就觉得自己身后被人盯着,整个人都忍不住挺直了背,忍不住地想回头看看。 “大牛子,听好了。一路走回去,直到进家门,不准回头!回回头,大家伙儿一块见阎王!”王瞎子声嘶力竭地警告,当即让爷爷打消了回头偷看的念头。 他也不知道王瞎子是不是知道河里已经上来了人,他也不敢说啊。就感觉背后那位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骨头都凉了半截。 “起!”王瞎子高喊了一声,就像以前人娶亲时起花轿一样的口令。爷爷硬着头皮,迈步开始往回走。 这一开始还好,渐渐的他感觉自己手上的牵红有了些力道,好像被什么人拉住了,沉甸甸的。爷爷头皮麻了一下,心里别提多紧张了。 王瞎子在旁边一路摇着铃铛,当啷当啷的传的整个夜空中都在回荡。本来从河口回村子的路不远,就那么百来米的黄泥路,爷爷天天走,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 可是今天这段路算是他走过的最难走、最煎熬、最漫长的一次。好不容易到了村口,背上啊,冷汗都把衣服打湿了,紧贴在脊背上。 长河村里到处挂着红灯笼,张灯结彩。可偏偏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冷冷清清,村口处的两个童男童女孤零零地立着,就像是代替了迎亲的人。 随着王瞎子中气十足的一句‘新娘子到!’,村子里边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响。为了自个儿家里人的事安全,村里人是卖力地在自家院子里敲锣打鼓,听说也有几个好事地想偷偷从门缝往外看看,但都被各自的老人拽了回去。 爷爷在前边走着,领路回到了自个儿的家。门是打开的,门上贴的年画门神也按着王瞎子的吩咐用黄布遮了起来。 太爷爷太奶奶躲在里屋,两人听着铃铛声越来越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想出来看看吧,又怕坏了事。不出来吧,心里又实在不放心。 就这么顾虑着的功夫,爷爷已经走进了院子,接着到了堂屋。也在这时候,忽然爷爷就感觉手上‘牵红’的那股拉力不见了,那朵大花也掉到了地上。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不见了,爷爷忐忑的心跳刚缓和了点,突然被窜到眼前的王瞎子又吓了一跳:“你干啥啊,一惊一乍的!” 见到是王瞎子,爷爷一个劲给自己胸口顺气。还以为是一直跟在自己后边的那位走出来了呢,这可一直悬着心呢。 然而他紧接着就感觉王瞎子有点不对劲,手上的铜铃当啷一声落地,整个人都在哆嗦。本来就看不到瞳孔的眼珠子一个劲上翻,看上去就像触电了似的,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爷爷顿时心里就毛了,连忙退开了两步。忽然王瞎子头一垂,再抬头时脸上的肌肉好像失控了似的,只有眼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爷爷,怪异地笑了笑:“你怕我做什么?你将我接进了你家的门,我跟你赵家结下了缘份。别人求不来的好事,你有什么好怕的?” 爷爷这一听,虽然还是王瞎子的嘴,可这话说出来完全是那女人的声音啊! 爷爷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说:“女菩萨,俺也不敢有啥想法。您看您的要求咱村也都照着办了,那村里人的事……” “放心,我说话算数。”那女人用王瞎子的嘴说着话,连动作都是女人的手势。别说,看一老头翘兰花指,让爷爷看得怎么都觉着怪异,“明儿清早,你去河岸边挖鱼腥苔。煮上一锅水,让他们喝下去,等他们把东西吐出来就会好了。” 爷爷一听,这还挺简单的。刚要说好,忽然又听对方说:“从今儿个起,你便在家中给我立个牌位。供在……那儿。” ‘王瞎子’手指了下房梁,继续补充说:“其余的,你问这老瞎子便可以。告诉他,这只是一些薄惩,石龟之事还未完,那块铁印还镇不住它。” 话音一落,屋子里好像卷起一阵阴风。爷爷忍不住遮了下眼睛,一下子感觉自己凉飕飕的。再睁眼就看到自己身上的新郎服没了,王瞎子也倒在了地上,直吐白沫子。 头顶上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爷爷再抬头一看,就看到那条白色的蛇蜕就缠在了房梁上,一晃一晃的就是那透明雪白的尾巴尖! 看到王瞎子躺地上不省人事把爷爷吓了一跳,赶紧捶背捏人中的一通忙活。听到动静,太爷爷太奶奶也战战兢兢的出来了,熬了碗姜汤给王瞎子灌下去才把老瞎子弄醒。 “我咋的了?”王瞎子醒过来后就迷迷瞪瞪地问了一句,爷爷就把那个女人说的话转告了王瞎子。王瞎子一听,先是苦笑了两声,然后又摇了摇头。 拍拍屁股站起来,王瞎子站起来说:“今天忙着处理接亲的事,没空处理那石龟。看样子,那龟又出事了。老哥老嫂子,你们先去睡吧,大牛子,你辛苦点再陪老瞎子走一趟,不然老瞎子也摸不着路。” 其实王瞎子不说,爷爷现在也不敢在家待着啊。太爷爷太奶奶没跟那女人碰上过,还没什么太大感觉,他自己可觉着怎么都不自在。 况且爷爷也好奇王瞎子是不是跟那女妖精有什么事,不然怎么会说出‘只是一些薄惩’这种话? 爷爷也不是藏的住事儿的人,在半路上就问那王瞎子。王瞎子也拗不过他,就交代了出来。 原来当初指点当年的村长请来石龟镇塘子的高人,就是王瞎子的师傅。当时的世道啊,乱的一塌糊涂,人能混口饭吃都算不错了,王瞎子的师傅就是逃难到这儿来的。 他那师傅说白了跟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差不多,懂点皮毛的东西,指点着村长请来当年河神庙的石龟镇在塘子里,把清水泉建成了。 做成这事,他师傅还挺得意,逮谁跟谁说吹嘘自己的本事。 后来遇到个真道士,听说这事儿后就警告他这是要出事的。石龟在庙里待过通了灵,再受百姓感念,又没有河神管束,时间一长那是要成精作怪的! 当年王瞎子已经是那人的徒弟了,也就记下了这事。他师傅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后也想回来处理,可是后来就军阀乱战、时局动荡,自个儿都活不下去,更别提来管长河村的事了。 也就是后来,天下安定了,王瞎子那师傅也算‘仙逝’。王瞎子遵循着师傅的遗愿找来了长河村,就在村子里待了下来,想寻着机会把石龟的事给处理了。 可没想到机会一等就是十多年,一直等到了今天。 听完他的话,爷爷也是重新审视着王瞎子。没想到他还挺有这种责任感的,为了这么件事就真的记了一辈子,花了十多年的功夫。 要不是王瞎子还守在长河村,今儿个这事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隔壁老烟鬼就说过:人算不如天算。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吧。 就这么说着话,那清水泉也到了。因为水被放干了,周围的土是湿的跟泥汤似的,淌下去就能带起一脚的泥。 黑漆漆的夜色里,那石龟的影子就在不远处。但是再仔细一看,爷爷顿时有点傻眼,这好端端一个石龟,怎么一晚上功夫只剩个王八壳了? 第九章:立牌保家 “咋的了?”王瞎子眼睛其实也不是真瞎,用现代来说,其实跟白内障差不多。天亮时候还能勉勉强强看着些,天黑了就完全抓瞎了。 再加上那会儿没灯没火的,更是看不到发生了东西,就问爷爷出了什么事。 爷爷就说:“出怪事了,那石龟怎么光剩个龟壳了?” 可不吗?那被搬到河岸上的石龟现在居然只剩了个孤零零的龟壳还在那。布满了苔藓和泥浆,那块乌黑铁印稳稳当当地压在上边。 龟壳里面已经空了,那石龟整个不知道那儿去了。 王瞎子听完,表情很严肃,就问是不是下过雨。爷爷说好有过一场小雨,可那会儿大家都忙活着各家病人的事,也没人在意。 王瞎子听完就叹了口气说这事还没完,那石龟借着下雨的水气,脱壳跑回黄河里去了。原来那清水泉底下有个泉眼,那是跟黄河通着的。 石龟被铁印镇住,龟壳是没法动的,于是趁着下雨,四下没人,脱壳走脱了。 爷爷是想象不出来,一个石头雕成的龟怎么能脱壳呢?就算是活着的乌龟也没见过脱了壳的啊,可王瞎子就说,这石龟就能! 那是成了精,成了气候的。 爷爷不禁叹了口气,这就像隔壁老烟鬼说的:按倒葫芦瓢又起! “大牛子,我给你的那块东西你还带着吧?”老瞎子寻摸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坐下歇歇,手就捏着湿漉漉的袖子拧水。 爷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半块有点残的玉还挂在自个儿脖子上。 “那东西你先收着吧,现在石龟归了黄河,那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虽然丢了龟壳,破了道行,但也保不准会找你报复。”王瞎子说完,拧干衣服就走了。 到了第二天,爷爷一大早就去黄河边上挖了鱼腥苔,挨门挨户地给家里有病人的人家送去。也托人送了些去下游村,那里也有二十来个病人躺着呢。 鱼腥苔这玩意儿长在河底的石头上,碧绿碧绿的,比头发丝还细。这玩意儿味道不好,一股子烂鱼的味道,还不好放,放干了那气味更浓。 所以长河村的村民都知道这东西,但是没什么人会去吃那个。这每家每户煮了汤送进隔离区去,整个村子都飘着一股浓浓的臭鱼烂虾的气味,顶风臭十里,都能传到别的村去。 可神奇的是,这碗绿了吧唧的水一喝下去。村民们身上地黑斑顿时就开始消退了,最晚的也是到了晚上就彻底褪去了黑斑,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 市里下来的专家也挺好奇,拿了些鱼腥草研究,听说还取了点样本拿回市里化验去了。 村民们的事解决了,最高兴的就是村长了。不但两个儿子保住了,而且村民们也都一口咬定挖清水泉就是为了清淤泥,跟封建迷信没一点儿关系。 要说长河村的村民是相当团结,隔天有好事的外村人问起来,你们村大半夜干啥呢?那也是一句‘清淤’就应付了过去。所以啊,村长这位置也保住了。 处理完了病人的事,这清水泉一直空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虽说大家家里还攒了点水,那也撑不了几天。 于是村长破天荒地去找了王瞎子,因为长河村里也就王瞎子还有点能耐管这事。那会儿,王瞎子正给爷爷家琢磨牌位呢,一听这事就说也简单。 只要去找个石匠,重新在石龟的龟壳上立个碑。刻上‘永镇清水’四个字,再埋进清水泉里去,那水塘子就还能接着用。 这事简单,下游村就有现成的石匠。 于是没两天功夫,一块石碑就被牛车拉了回来,村里人看热闹的就去看,看着那石龟的龟壳被放回原位,再把石碑立上去。 其实这事很简单,也没出什么岔子,但是后来这事在我爷爷老家那块儿是传的神乎其神。 什么石龟脱壳啊,石碑镇妖啊,天兵天将呀,乌云闪电啦,传的是越来越夸张! 不得不佩服当时劳动人民的想象力,那是没边没延的,尤其是黄河流域上下几个村子,说的更是有板有眼,好像他们亲眼见过似的。 就算到现在,要是去了长河村附近问问清水泉的事。有年长的,经过这事儿的老人还活着,也愿意津津乐道地唠上几句。 清水泉那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村长在往龟壳立石碑的时候,把原来压着的乌黑铁印给爷爷送了回来。 当时爷爷正在鼓挠王瞎子做好的牌位,还附赠一个柳木做的神匣,弄的挺正儿八经的。 爷爷搬了梯子要上正堂的房梁,这不那姑奶奶说要把牌位供房梁上么?他也不敢不听啊。 正摇摇晃晃往房梁上钉钉子呢,突然门口就来了敲门声,把爷爷吓得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开门一看,是村长家的二儿子,李守义。 李守城、李守义俩兄弟都长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但是性格都不错。李守城去年结了婚,婆娘还没生,村长老催着李守义也赶紧找一个。 这次李守义过来一是给爷爷送铁印,二来就是感谢爷爷送鱼腥草的救命之恩。 爷爷就说:“都自家兄弟,谢个啥啊谢?你要真有空啊,帮我扶下梯子,我把这匣子放房梁上头去。” 李守义说:“小事儿么,老弟啊,这啥玩意儿啊?” 李守义瞅着那神匣啊,也挺新鲜。因为那年头这东西不多见,里头咋还放了个木牌子呢? 爷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说这是王瞎子给自家请的保家仙,保家宅平安的。保家仙这事,传的广,知道的人也多,李守义哦了两声也没怎么在意,帮爷爷把神匣放上去固定好后也就走了。 李守义那边刚走,爷爷忽然感觉自己脑后有一阵阴风吹过,吹的他整个人都一激灵。下意识地觉得有点不妙,这回头看看,吓得差点跳起来。 就见那房梁上垂下来一条大蛇,白花花的,腰有水桶粗细,眼睛就像灯笼似的在发光! “娘嘞!”爷爷当场吓得有点腿软,谁见过这么大的蛇啊? 可那大蛇忽的一转,蛇不见了,出现了那个仙女儿似的女妖精。看上去脸色没那么苍白了,眼神也没那么阴森森的,显得更漂亮,但还是吓人。 “谁是你娘?再胡说,便一口吞了你!”那女妖精叱了一声,动作优雅地坐在了农村那种长凳上。 爷爷也明白过来那大蛇是这姑奶奶变出来的,拍着胸口顺着气说:“姑奶奶,你吓我还行。可千万别吓着俺爹妈,他们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您吓唬。” “这你不必担心,他们也看不见我。再说,我只是来警告你一声,你最近印堂上有些晦气,近段日子别去河上。”女妖精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神匣,“还有我的牌位,你还没写上供奉给谁的。这样随便一放,无名无主,是会招来孤魂野鬼的。” 爷爷一听,觉得有点冤枉:“您也没说您叫什么啊,往上写啥啊?” 那女妖精稍一思索后说:“就写:保家仙位,柳白絮之位。” 说完,那女妖精就化成一股白烟不见了。爷爷嘴里念叨着女妖精最后的话,又爬上去拿下牌位,撒腿去找了王瞎子。 王瞎子听完后,也没说什么,用红纸写了九个字,贴在了牌位上边。 就这么着,牌位重新放进神匣里,供在了房梁上。也就成了老赵家的保家仙,是不是真保了家宅平安、神仙庇佑,我也不知道,反正过年回老家,一抬头就能看见那黑漆漆的匣子摆在房梁的横梁木上边。 但是啊,爷爷说他后来遇上的一件邪门事,如果没有这保家仙护着,可能真就活不下来了。 那是在黄河上头发生的一件事,距离白鱼的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大家虽然还会谈起,但也没了一开始那么热烈的兴趣。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当年的黄河里鱼比现在多,黄河两岸有着不少渔民。 那天天气还不错,万里晴空的,黄河水水势也不是很急。爷爷就跟着太爷爷出河,到黄河上撒网捞黄河鲤鱼。 那种鱼啊,浑身鱼鳞金光灿灿的很是漂亮,就是数量上不多。可每一尾都能卖出不菲的价格,再不济捞几条雅罗鱼、泥鳅啥的,也能改善下伙食,省的只能天天往院子里撸把葱下窝头。 可那天也怪,几网撒下去,别说鲤鱼了,连条泥鳅都没有。 太爷爷是个老渔夫,一看这也觉得纳闷。跟着换了几块水域,渐渐地到了比较深的黄河河道中间。 一般渔民是不会到河道中间捞鱼的,因为那小舟小嘛,浪大点直接就给打翻了。太爷爷就是看那天风平浪静的,胆子才大了些,而这第一网下去就捞上来了一网活蹦乱跳的黄河鲤鱼。 这可把爷爷和太爷爷乐坏了,数了数,整整十二条。这要是拿去镇上卖,能卖不少肉票呢! 可按爷爷说,他们捞上鱼,还没来得及高兴呢!突然风平浪静的水面上,不知道从哪儿打过来一道几米高的水浪,啪一下差点把整个小船打翻过去! 太爷爷赶紧抓住了船板,而爷爷就在那时候整个人被摔出了船槽,噗通就落入了冰冷混浊的黄河水中! 第十章:水灵索命 在黄河边上讨生活的渔夫,不说全部,多数都会看天判断今儿个的天气。是多云啊,还是会下雨啊,是晴天啊,还是会刮风呢。 这算是个窍门,毕竟不会看天气的话,万一下河时候碰着个大风大雨的,那怕是就回不来了。 可是这浪来的太邪了,爷爷就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噗通一声栽进了黄河水里。 虽然吓了一跳,但爷爷到底是在黄河边长大的,加上临时憋了口气。等那晕头转向的感觉过去些,就拼命往水面上游去。 黄河水本来就混浊,泥沙多。水势平缓的地方还好,表面还有清的,然而那天的黄河水不知道怎么就重的很。 爷爷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下坠,怎么都游不到水面上。那小船的船底能看见,可是摸不到。 忽然,爷爷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脖子。那冰凉的感觉就像道冷电蹿上了爷爷的脑袋,这怎么感觉都像是只手啊! 这水底下哪儿会有人?如果有人,那能是活人么! 爷爷心慌意乱地低头往下一看,这看得一眼把他魂儿都差点吓飞出去了!混浊的水面下居然有一张张苍白的人脸,一个个都被水泡的面目全非、头发飘舞,争先恐后地伸手去抓爷爷的腿! 爷爷吓得一个劲地乱蹬,手舞足蹈地往船上游。但是捉住他脚脖子的那只手死抓着不放,就像灌了铅一样的沉! 在黄河边长大的爷爷也听过祖辈传下来的各种故事,其中最多的就是水鬼找替身的事。爷爷知道自己这是被水鬼找上了,要把自己淹死在黄河里边! 就在这时,水面上扑通一声,原来是太爷爷见爷爷半天不上来,着急也跳下来找他来了。往下一看,糊里糊涂的水底也看不清东西,就见到爷爷在水里扑腾,可游不上来。 太爷爷水性好,往下窜了些拽着爷爷往上游。可是居然愣是没拽动,太爷爷在水里就喊开了:“牛子!身上带了啥死沉的玩意儿?!” 爷爷一想,想起来自己裤腰带上还带着那块乌黑铁印,赶紧动手把它解了下来。 而就随着那装着乌黑铁印的布袋子往下坠,拽着爷爷不放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好像触电了似的。 爷爷这时候已经有些没力了,被太爷爷拽着往水面游去。低头看了一眼,布袋子沉了下去,那一张张苍白的脸满是怨愤地盯着他和太爷爷,也不断地向下沉去。 爷爷那时候从水里上来,重新到岸上,整个人都浑了。脑袋昏昏沉沉,又涨又难受,一言不发地躺在了小舟上。 出了这样的事,太爷爷也不敢再耽搁,飞也似地把小舟往岸边靠过去。 爷爷说他当时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回到家里的,觉得嘴巴干,舌头燥、浑身又冷的直打哆嗦,回了家后,太奶奶赶紧煮了两碗姜汤给太爷爷和爷爷灌下去。 可是不顶事,爷爷就觉得自己好像发了烧似的,昏昏沉沉,俩耳朵嗡嗡嗡地一直在耳鸣。 而且口渴,一碗姜汤下去还渴。就喝水,喝了一碗还不够,喝凉的,喝的肚子都快鼓成个皮球了,依然觉得嗓子眼要冒烟似的渴! 正常人哪儿有这么喝水的?太奶奶看得都慌了,连忙劈手把碗抢了下来:“不能喝了!不能再喝了,牛子,你咋的了?” “妈,我渴。”爷爷声音嘶哑地说,那声音听得太奶奶头皮发麻。那就不像爷爷的声音,听着好像是大半年前在水沟里淹死的孙家二狗子的声音! “坏了坏了!他爹,快去把王瞎子找来!”太奶奶吓得不轻,赶紧打飞太爷爷去找王瞎子。 王瞎子在街上摆摊,好找的很。太爷爷把王瞎子拽到家里时,王瞎子一进门,脸色就变了,也不知道冲谁就大骂了起来:“畜牲!哪个让你进来的?” 说完,王瞎子抓起门板后边的扫帚就往爷爷身上打。太奶奶看得一惊,心说你个老瞎子发什么疯?想拦一拦,但被太爷爷拉住了。 农村用的扫帚是用竹叉子编的,打身上说不上多重,但疼,抽起人来那是呼呼的。爷爷下意识想躲,可喝了一肚子水,哪儿躲得开?就被那扫帚往背上打了一下。 顿时爷爷‘哇’地吐出一大口水,涨的难受的胃也跟着舒服了许多。 王瞎子又用扫帚扫地,像在赶着什么,直到赶出门外,又把院门关起来后才丢开扫帚跑了回来问:“老哥,你说说咋回事?好端端的,牛子怎么惹上水鬼了。” 水鬼这东西在黄河边那是耳熟能详的,而且被那东西缠上可是会被索命的! 太爷爷吓坏了,赶紧把出河遇到的事原原本本跟王瞎子说了。 王瞎子听完,扒开爷爷的衣服看了看。那块残破的玉还在他脖子上挂着,但爷爷还是没精打采的,眼珠子都直勾勾的,用隔壁老烟鬼的话说,就是跟丢了魂儿似的。 王瞎子松了口气,接着手又摸到了爷爷的脚腕处,那里就能看到个清晰的巴掌印子,都捏青了! “还好,他戴着我给的玉。河里的东西只拘走了他半条命,不然老哥你带回来的就该是具尸体了。”王瞎子放下了袖管子,心有余悸地说道。 太爷爷的脸色当时就变了,拉着王瞎子的手说:“老王啊!俺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得给俺想个办法啊!” 说着太爷爷就要给王瞎子下跪,吓得王瞎子赶紧扶住他说:“使不得使不得,赵老哥,你放心,老瞎子豁出这条命也不会让大牛子出事!” 说完这话,王瞎子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让太爷爷太奶奶到门外避避,自己找了根针把自己手指尖给扎破了,往水碗里滴了七滴血,边做边嘀咕:“大牛子,老瞎子知道你现在听得见,但说不了话。你就听着老瞎子的话,牢牢记着,能救你命的,现在就只有你家供奉的那位柳家仙。” 爷爷当时是木愣愣坐在凳子上的,用他自己后来的说法就是,看得见,听得见,但身子就是没法儿按想的动弹。 他就听着老瞎子的叨咕,看着他用混了血的水泼在爷爷的脚腕上。那个青紫色的巴掌印,居然很神奇的就褪色掉了。 “老瞎子只能做到这里,再想帮你做多的。可是道行不够,无能为力,你也别怪老瞎子。依我看哪,你这事也是古怪。老瞎子测过你的八字,够硬!一般的小鬼小怪索不了你的命,怎么就……”王瞎子放下水碗,满脸都在琢磨。 爷爷听到这里,脑子里又晃过那水底一张张苍白浮肿的人脸,拼了命地想开口。可是那时候爷爷就感觉嘴巴都不是自个儿的了,用尽全力才磕磕碰碰地蹦出来四个字:“不……不止一个……” 听到了爷爷的话,王瞎子眼睛猛地一瞪,连忙追问:“有几个水鬼扯你?” 这次爷爷又憋了半天,才又说出个字:“很多,看……不……清。” 王瞎子听完,眉头狠狠一皱,抬头看了看房梁上的神匣,然后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香,还有些鸡蛋、豆腐。 那年头,鸡蛋是很值钱的。自家养的老母鸡下不了几个蛋,不是留着补身子就是攒一块儿卖钱,平常时候根本吃不到。 而豆腐更少见,自家是做不了的,得等货郎来了才能买着几块,留作贵客来了才舍得拿出来的东西。 到现在看这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可在当时,那已经是小门小户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王瞎子找来这两样东西也不是给爷爷吃,而是放在了桌上,又插上香,把爷爷拉着跪了下来说:“大牛子,你在这磕头,磕足四十九个头。你和那仙家有缘,一定要求她救你!” 王瞎子反复叮嘱了几句,然后才忧心忡忡地出去。 爷爷当时是头晕脑胀的,觉得身子都不是自个儿的。但他听得懂王瞎子的话,跪在那哆哆嗦嗦就要磕头。 没想到刚磕三个头,忽然一只冰凉的小手就搭到了他肩上。接着那只手猛地将爷爷拎了起来,爷爷一回头,就看到那漂亮的仙女姑奶奶已经到了背后。 爷爷正奇怪怎么刚磕了三个头她就出来了,突然脸上就是火辣辣的一阵。 那仙女姑奶奶下来就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打的爷爷俩耳朵嗡嗡的,眼前金星四溅,脸上那巴掌印比胎记都显眼! 爷爷跌在凳子上缓了半天劲,顿时恼了问:“你打俺干啥?” 一句话出口,爷爷愣了愣,自己能说话了?而且那晕乎乎好像踩在棉花上的感觉,也随着仙女姑奶奶这一巴掌而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是侧脸上火辣辣的疼。 “打你?打你个不长记性!”那仙女姑奶奶已经两个月没有在爷爷面前出现了,脸色不再苍白,有了几分红润,扫了爷爷一眼说,“我没提醒过你,近段日子别去河上么?你倒好,去了还带回来个溺死鬼!” 说着,那保家仙女抓起三柱香,将竹签子上那黄色的粉块全撸了下来,放嘴边一吹。 忽的一下,黄色的粉末洋洋洒洒。爷爷的目光猛地一凝,惊恐地看到门后边有一大滩水迹,同时门板上也显出个湿漉漉的黑色人影来! 第十一章:夜半灵影 一眼看到这湿漉漉一滩,加上门后面出现的黑色人影。爷爷当时就觉得头皮一麻,那简直就是不久前还有个湿漉漉的人站在门后头啊! 想到自己刚刚可能跟一个溺死鬼共处一室,爷爷的脸色实在说不上有多好看。他就试探着问:“那姑奶奶,是你把他吓走的?” 保家仙女摇头说:“是那个老瞎子功劳,他用自个儿的血帮你清了水鬼留在你脚脖子上的印子。不然,你就会看到那鬼,他会向你索命,你也许就死了。” 说到这儿,爷爷刚想松口气。可是保家仙女话风一转,又说:“你别高兴的太早,你避过了一时,但避不过一世。实话跟你说,要索你性命的,就是大半年前和你一起栽进河沟里的十二个人!” “啊?是他们?”爷爷吃了一惊,那可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事,回想起来都觉得全身冰凉。 保家仙女道:“过了这么久才来向你索命,这事不会简单。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奇怪的是,你怎么从河里上来的?按说他们不可能让你活着离开黄河啊?” 保家仙女疑惑地瞥了爷爷两眼,爷爷想了想,把王瞎子给的玉拿出来问:“是不是因为我戴了这个?王瞎子说它保命。” 保家仙女扫了那黑不溜秋的玉一眼,不屑地哼了声:“这东西的价值不再保命上,你遇上一个,可能还保得住你。十二个溺死鬼都要你死,它保不住你的。” 说到这里,保家仙女又问:“那块乌铁印呢?” 爷爷这才想起来,把印丢了的事跟她一说。她点了点头,说:“那就难怪了,嗯……你过来,我教你怎么做。” 保家仙女招呼爷爷过去一通叮嘱,然后身子又像团烟似的回了神匣。爷爷仔细确认了保家仙女的话,然后才开门。 二老和王瞎子都等在外表,爷爷就跟他们说起来。首先就是那十二条鲤鱼,那都是黄河买爷爷命的黄河鲤,是那死去的十二个人的魂魄变化的。 爷爷就和太爷爷用水桶拎着鲤鱼,挨家地去敲那先前死了人的十二家的门户。而说来也神奇,本来很安分的十二条鲤鱼,每到一户人家,准有一条会突然活跃起来,窜着就要蹦出来。 爷爷说,他就看到孙二狗家的孤儿寡母出来时候,有一条鲤鱼居然流眼泪了!这谁见过鱼哭啊?把太爷爷吓得差点没拿住那桶。 爷爷也没说这鱼可能是他家男人变得,就把那鱼给了人,然后赶紧去了下一家。按保家仙女的说法,在太阳下山前,一定得把鱼都送到各自的家去,用亲情留住他们。 到了晚上,那鱼就会变成水鬼来索命。可要是被家里的孤儿寡母、老爹老娘留住了,兴许这一劫也就过去了。 而且他们还能有时间跟家里人说点话,是一举两得的事。 当时的天气,快入冬了。太阳下山的快,爷爷和太爷爷总算是赶在夕阳消失前把鱼送到了最后一户人家。 这其中还差点出了岔子,就那陈立军,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爷爷在挨家挨户送黄河鲤鱼。就找了上来,觍着脸想让爷爷给他一条。 爷爷那时候心急如焚,赶着送鱼,哪儿有心思搭理他?按隔壁老烟鬼说的,这不找倒霉么?闻着味儿就找上来了! 最后把爷爷纠缠急了,就随口答应他下次捞着黄河鲤鱼了一定给他一条。没成想这随口一句话,后来又惹出个麻烦,不过那也是后话。 就说爷爷和太爷爷好容易在太阳下山前赶回来了,可事儿还没完。要是那十二个溺死鬼,死的久了没人性,家里人都留不住他们咋办呢? 于是,太爷爷和太奶奶当天晚上就不能留在家里。爷爷只能让他们先去王瞎子家避避,其实去二舅家也行,但王瞎子毕竟懂这些事,也让爷爷能更放心些。 王瞎子也不含糊地答应下来,太爷爷和太奶奶哪能放心啊?后来还是爷爷好说歹说地劝,两个老人才一步一回头地往王瞎子家去了。 三个人离开后,空荡的的屋子只剩下了爷爷自己一个人。当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上乌云压低云头,看不到半点月光和星光。 回忆起来,爷爷也说那天的村子很安静,安静的很诡异。平时还有个狗叫,那晚上连个狗叫声都没。 夜风吹过,爷爷打了个寒颤,转身回了屋子。这心事重重的,也不敢打瞌睡,就坐在堂屋下头,时不时抬眼看看房梁上头的神匣。 想着那仙女姑奶奶怎么也不下来,就算不说话,做个伴儿也好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爷爷在屋子里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随着夜越来越深,他心跳也在紧张加快。 虽说只要熬过这一晚就没事了,可是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不是? 天越黑,风越冷,爷爷都觉得自己有点精神过敏了,门外一点点风吹草低都能让他哆嗦一下,不时抬头往外看看。 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即想看到什么东西,又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随着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方向。 嘀嗒嘀嗒,他耳朵里听到了有水的嘀嗒声在响起,那声音很近,近的就像在屋里,听得爷爷头皮都麻了! “各位大哥大爷,咱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去的冤,俺心里知道,但跟俺无关啊,可千万别来找我啊!” 爷爷嘴里一个劲地嘟囔,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 别看人平时胆子大,还有那种故事里敢跟鬼对掐的。但真要遇见这种说不清、闹不明的事,能不吓尿就不错了! 也就在那时候,忽然就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进来,一下子吹开院门,吱呀的一声,吹的爷爷当时一脑门的冷汗。 那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更近了,近的好像进了院子、进了屋子,爷爷抬眼看了一眼,吓得整个人都是一僵。 只见那黑漆漆的夜色里,一串湿答答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着,眼看着就要进自己这屋来了! 啪嗒! 突然,爷爷感觉有一滴水滴在自己的头顶上。滴的他心都凉了半截,那冷冰冰的水带着一股腥臭还有黄沙味儿,就是黄河水的气味。 爷爷坐在桌子边,手都在哆嗦了。可是人要是怕急了,反而也会生出几分狠劲来。 爷爷也是,心说大不了就一死嘛! 就在他抬头看的同时,爷爷说他整个人都被吓懵了。 那太吓人了,一张丑到极点的鬼脸,披头散发的垂在自个儿的头顶,头发上满是黄沙和水藻,一双瞪大了的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在那同时,爷爷失去了知觉,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忽然他就感觉自己又站了起来,迷迷瞪瞪地就要往外走,想往黄河走。 耳边好像能听到黄河的涛涛水声,能听到有个飘渺的声音在叫着他的名字,有双眼睛在黄河水底下看着他。 就在爷爷忍不住要应的时候,忽然脸上莫名其妙地又挨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打的爷爷晕头转向,另一边脸上也清晰印上了个五个秀气的指印。 随着这一巴掌,爷爷的脑子也不晕了那声音也不见了,整个人触电似的抖了抖,哇的吐出一口又腥、又臭、又黄又混浊的水来。 “醒了?”在眼前的保家仙女看着爷爷问,看那扬起的小手大有再来一巴掌的架势。 爷爷定了定神,赶紧说:“醒了醒了,我这…又咋的了?” “被索命上身了而已,要不是我把你打醒,现在你就该走进黄河填河去了。”白衣保家仙女不甚在意地说,而随着她一转身,爷爷愕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聚离黄河就几十米的位置。 能听到黄河水哗啦作响的声音,也能看到那翻滚波涛下的寸寸磷光。 他吓出一身冷汗,心中不禁庆幸。 这时爷爷注意到黄河边有好些白花花的影子,就像一个个人似的一排站在那里,爷爷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就猜到了那些人是什么东西。 因为那些人的脸他都很熟悉,大半年前在村里村外还时常能看见。比如村头的葛皮匠、比自个儿小两岁的洛大壮、还有孙二狗…… 一眼看过去,一个个都是曾经熟悉的人。他们此刻也不再那么面目全非,就像生前的脸似的,虽然有些呆板,但看向爷爷时都有几分歉意。 “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家人好好道个别,却偏偏要来勾你的命,我就觉得有些古怪。”保家仙女凝视着滚滚黄河,冷哼了一声,接着对那些水鬼说,“看在你们有苦衷的份上,我就不打散你们的魂魄了,哪儿来回哪去吧!” 那些水鬼看来是十分怕她,听到这话都哆嗦了一下。 爷爷还没说话,就听见那些鬼影中有人叫了他的名字:“大牛子,叔时间不多了,想交代你两句话。” 说话的这人就是葛皮匠,按年纪,爷爷得叫他一声叔,还活着的时候关系还算不错。爷爷之前也没想到,他会成向自己索命的一个水鬼。 听到这声叫,爷爷也是有点犯嘀咕。要是平时,爷爷肯定不犹豫。可现在那是一群水鬼啊,又在黄河边上,自己该过去么? 第十二章:黄河大鳖 爷爷心里咕哝,最后还是壮着胆子过去了。心里也打着算盘,反正那仙女姑奶奶也没反对,总该保得住自个儿。 “葛叔,有啥话你就在那儿说吧。”爷爷也不敢走太近,离着十几米就停了下来。看着河岸边那一排的朦胧影子,怎么都觉得很不自在。 葛皮匠叹了口气,爷爷看过去,看到他和其余人一样,全身都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 鼻子、耳朵、嘴里都塞满沙土,说话时的声音很闷:“大牛子,你也别怪俺们。俺们本来也不想找你,一车子人好不容易活下来你一个,俺们其实也都替你高兴。” 听他这话,爷爷心里的恐惧感小了一些。就说:“葛叔,我知道你们放不下自家的人。我以后尽量多照看他们,能帮的不会忘,可帮不上的,你们也别怪我。” 十二个水鬼相互看了看,呜呜咦咦地说了一通爷爷也听不懂的鬼话。最后还是葛皮匠说:“你能有这份心,俺们也都知足了。还有件事得提醒你啊,这河里有东西想要你的性命!” 话刚说完,突然黄河上就拍上来一道大浪,哗地一声将他们全部盖住。等那水浪褪去,十二个水鬼也都不见了踪影。只剩涛涛黄河水,不断流逝而去,余下葛皮匠的话音在爷爷耳边回荡着。 后来回了家,保家仙女告诉爷爷说:“那些水鬼看样子都被河里的妖精拘了魂魄,所以才会来找你索命。我到黄河边上的时候有看到,那河水底下藏了一只大鳖!” 黄河水脏,脏的不只是河水,还有藏在河水底下各种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在河边生活的老人都知道,不要去不熟悉、反常的水域捕鱼行舟。 因为在那种地方,指不定就藏着什么老鱼鳖精。 曾经就有人捞上磨盘大小的老鳖,结果舢板船都给撞倒了。要不是有人正好在旁边,说不定人就没了。 老人都说,那是在黄河底下修炼。成了气候的东西,冲撞到它们都会有不祥的事发生。 爷爷听到是这么个东西惦记上了自己,那心里也一阵纳闷。这无冤无仇的,怎么就找上了自个儿呢? 保家仙女说:“你觉得跟人无冤无仇,人家可未必这么想。那只黄河大鳖有些道行,我觉得应该跟那脱壳而走的石龟有些关系,你可以去找那老瞎子看看,也许他能想出什么办法。” 说完,保家仙女就化成一团烟,回了神匣里去。爷爷叹了口气,心说这可真是按倒葫芦瓢又起,还想请这姑奶奶出手,但人家压根不想管这事啊! 没办法,爷爷好歹听着保家仙女的话,挨到了鸡叫。太爷爷太奶奶天没亮就回来了,看着爷爷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王瞎子也跟来了,一身的破棉布袄子,进门就盯着一串湿漉漉的黑脚印开始抽凉气。 爷爷让太奶奶把鸡蛋和豆腐炒了,再加上自家母鸡早上刚下的俩土鸡蛋,还有从土里挖出来的土豆。炒了盘喷香的辣子鸡蛋,和土豆炖豆腐,又打出二两烧刀子,拉着王瞎子坐下来吃饭。 这事王瞎子又出东西又出力,爷爷家那时候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犒劳人家。本想把老母鸡宰了给王瞎子炖汤,还是王瞎子给拦下来的。 “老嫂子,我救大牛子,一是看在赵老哥的份上。我来长河村落脚时候就是赵老哥接济的,这恩情老瞎子我不敢忘。”王瞎子坐在凳子上,夹了一块子鸡蛋在嘴里咀嚼两口咽下,“其二,是看在大牛子跟我有缘分。” 太奶奶心思活泛,听到这话就主动往下接说:“那要不这样,大牛子给你当徒弟咋样?俗话说,一个徒弟半个儿,以后也让牛子给你养老。” 要是搁以前,爷爷肯定不乐意,太奶奶也不会这么说。但现在不一样,王瞎子确实有本事,而爷爷三不五时就遇到邪门事,有王瞎子照顾着也能放心些。 太爷爷就不用说了,本来就是对王瞎子很信服,听到这话不住点头。 但王瞎子自己却摇了摇头,喝了口酒,抹了把胡子拉碴的下巴说:“不用不用,我这行不适合大牛子。他不是这命,而且我这身本事不也胡说八道占多么?也就练张嘴皮子。大牛有大牛自个儿的活法,你们也放心,就算不拜师,大牛要是出事,我也绝不会不管。” 听到王瞎子这番话,爷爷第一次觉得对这个一身破旧的邋遢老人肃然起敬。一饭之恩,铭记一生,这在当代都不见得几人能做到,更何况那年代? 同时听到他自嘲的话,心里边不知怎么也有些酸溜溜的,有一种王瞎子生不逢时的感觉。 想到这儿,爷爷给王瞎子满上了酒杯。王瞎子那双白惨惨的眼睛瞥了眼爷爷,也没说什么,和太爷爷太奶奶聊起了别的。 太爷爷太奶奶昨晚上就没睡着,不一会儿就哈欠连天,去里屋睡去了。等他们都离开后,王瞎子放下了筷子说:“大牛子,是不是有啥话想说?” 眼盲心不盲这话,说的就是王瞎子这样的人。明明都看不见,偏能察觉出来爷爷心里藏着事,隔壁老烟鬼就说过,这叫看着糊涂心里明镜似的。 爷爷放下碗,把黄河中有个大鳖盯上自个儿的事说了出来。为了不让二老担心,爷爷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王瞎子听完,语气凝重地说:“咱村旁这块黄河水域底下确实有个大鳖,大概是大半年前那场大雨的时候来的。那时候不是上游那块儿的不是决堤么?下游村被淹了,跟大水一起被冲下来的东西,一直沉在水底下,在咱这村外头落了脚。那老鳖有些道行了,没想到盯上你的是它。” 爷爷听完这东西的来历,也知道那肯定是很难对付的玩意儿,一边添酒一边问:“那这东西,有办法对付不?” “知道是什么东西,倒也不是不能办,不过得让大家伙都出些气力。这事,光你跟我两个人可没法做。”王瞎子琢磨着摸着下巴,又给爷爷想了个辙,“这样,你去找村长说说。说水底有个大鳖,抓鱼吃虾,早晚会把这片水域吃绝了。你就让他找些壮劳力,大家一起把那老鳖除了,记住属龙和十二月生人的不要,其余的越多越好。” 交代完这些,王瞎子就起身走了。爷爷得了王瞎子的指点,心里多少也有了点底,赶紧就去找了村长。 整巧还碰上孙二狗他媳妇,见到爷爷就过来抹着眼泪道谢。原来昨晚上孙二狗来勾爷爷的魂之前,也跟娘俩做了交代,把自个儿藏钱的位置说了,孤儿寡母的生活也算有了些着落。 爷爷一听也高兴,就问她日后啥想法。孙二狗媳妇就说,自个儿家在别处还有亲戚,眼下男人死了,就带儿子投奔去,这次也是来跟村长道别的。 那年头这种事其实不少,爷爷后来回忆起来也说,那是最后一次见孙二狗他们一家,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找到了那家远方的亲戚。 敲了门,进了屋,村长捧着自个儿的白色铁水杯正哼着《铡美案》的唱调,见爷爷来了也挺高兴,拉着他就要给他唱两句。 等爷爷把话一说,本想着村长会反对,没想到老村长拍着胸脯就答应了下来,说:“大侄子,你上次救了全村一半儿人的命,大家都念着你的好。你放心,啥时候要人帮手了,俺让守城去给你叫人。” 有了村长这句话,爷爷也放心了。虽然还不知道王瞎子的方法是啥,但总归有人了不是? 一下午,没见到王瞎子。等天刚暗下来,王瞎子就来敲门了,然后还递给他一把铁锹。爷爷当时就有点愣,心说你个王瞎子干啥呢?挖地也不是这时候该干的事吧。 但是王瞎子自己也扛着把铁铲,没管爷爷满肚子的疑问,拉着爷爷离开村子往山上走。 爷爷辨认了下这条上山的路,脑子里有些嗡了一下,这是往嘎子弯去的。 前面说过,那嘎子弯以前是乱葬岗,解放后给填平了。 但平时那也是没人愿意去,骡马都得几十米外绕开了走,更何况这会儿还三更半夜的? 有人说半夜去那还能看见缺胳膊短腿的人在嘎子弯游荡,会问路过的人有没有看看自己的腿脚。 那画面,别说亲眼看见,想想都觉得瘆人。 长河村里,关于嘎子弯的诡异传闻太多了,有人说三伏天的时候打那经过都能感觉到一丝凉气儿。而且那片土地是诡异地发红,很大一块儿都是寸草不生的,别提有多怪了。 看着王瞎子扛着的铁铲,再看看自己拿着的铁锹,爷爷心中冒出一个惊悚的想法:“王瞎子,你不是大半夜的要去挖那嘎子弯吧?” 王瞎子头也没回地哼着小曲,边往前走边说说:“牛子,你也别犯怂。想把那只黄河大鳖引出来,还就得用些不一样的东西,而且还见不得天光!咱还算运气好的,那东西那嘎子弯就有。否则啊,你小子这辈子都别想安然踏上黄河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让自己下黄河,不就等于让自己拿不到工分要饿死么? 正说着话,突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草叶被吹的呼呼地,好像有鬼在哭叫。爷爷浑身都哆嗦了一下,往前一看,那光秃秃的嘎子弯已经在眼前了。 第十三章:血邪太岁 嘎子弯本来是乱葬岗,用来埋那些被水冲来的水漂子。现在就算不往这儿埋了,那阴气也是重的要命。 上次来时还喝了点酒壮胆,这会儿可是人清醒的,往里一走满脑子都是嘎子弯各种传闻。 一走进那寸草不生的荒地啊,爷爷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就像是得了风湿病似的。 倒是王瞎子不急着往里走,先在外边点上一圈香,仔细数数能有九撮。每一撮都有三支,点上之后,又撒了些纸钱出去,嘴里嘟囔了几声:“见怪勿怪,见怪勿怪。”之类的话。 爷爷的胆子不小,可这景象也忒吓人了些。 黑漆漆的夜里,在乱葬岗里,雪白的纸钱飘飘洒洒,再加上阴风呼呼地往脖子后头吹,直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爷爷定了定神,没话找话地就想问问王瞎子这里到底有没有鬼。本来想听个否定答案壮壮胆,但没想到王瞎子白了他一眼,说:“你想见见?” 听到这话,爷爷赶紧摇头。亲娘嘞,昨晚上那溺死鬼的恐怖大脸都让他一晚上不敢闭眼,再来一次,他还活不活了? 王瞎子也不说什么,扛起铲子走向那处寸草不生的红土地。 爷爷讨了个没趣,跟上去后又见到王瞎子围着那块红色的土地打转,之后在不同位置插下去五根竹签子,之间用一条红绳给绑在了一起。 “来,大牛子,把这儿挖开。”做完这些,王瞎子居然很悠哉地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给自己装了一锅子旱烟。 老年间,下地的人都抽这玩意儿,据说可以防蛇,到底有没有用,也就见仁见智了。 但是爷爷是有点郁闷的,怎么把自己叫上来了,这老王八蛋自个儿坐一旁抽上了?把他当苦劳力了么? “大牛子,你也甭瞪我。老瞎子不会蒙你,也不会害你,而是这底下埋的东西,只有你这种八字硬的可以取。换成老瞎子,怕是就不成了。”王瞎子美滋滋地呼出一口烟圈,这话说的也不知道能有几成真的。 爷爷心里头纳闷,但王瞎子都这么说了,还能咋的?而且半夜三更的,这嘎子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于是爷爷把心一横,撸起袖子,挥起铁锹就往那五根竹签子画出菜的土地挖了下去。 可这事邪门就邪门在这儿了,看着就瘆人的红土,挖下去没两锹,忽然咕咕地冒出了红色的血水。 爷爷本就有点紧张,看到这一幕,把爷爷吓得当场就丢了铁锹,蹿出去五六米远。 那土里冒出来血红的血水,那可太吓人了。而且那血水粘稠、有些泛黑,咕咚咕咚地往上冒,就像血浆,渗的那片土到处都是,还弥漫着浓浓的腥臭味儿。 “别怕,接着挖!”王瞎子把烟锅子往石头上一扣,猛地站了起来。 爷爷咽了口唾沫,所幸没发生别的吓人事,嗦着胆子过去重新拿起铁锹。 就闭着眼不去看,又是几锹下去,那气味越来越浓。突然,噗嗤一下,爷爷感觉自己挖到了什么软塌塌的东西。 那种感觉从铁锹上传过来,让爷爷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眯着眼看看,好家伙,借着惨白的月光,爷爷看到挖开的土层底下是一团猩红色的烂肉!看上去就像团被捣烂了的猪肉似的,别提多恶心了! “挖着东西了?”王瞎子听着没声儿了,问了一句。 爷爷声音都有些跑调,哆嗦着说:“挖到了,挖到一团烂肉!” 爷爷还有些心里犯怵,没想到王瞎子哈哈笑了声说:“什么烂肉?你个臭小子也是不识货,这就是太岁。” 太岁这东西名声可太大了,在民间流传的更多。这东西也叫肉灵芝,在古代那都是被当作长生不老药宝贝的。 但同时也有些让人心悸的忌讳,比如挖到这东西的人会倒霉,犯事儿。爷爷听过些传闻,隔壁老烟鬼他侄子起房子时候就挖出过一块太岁。 后来据说房子没建成就塌了,老烟鬼的侄子腿也被掉下来的横梁砸断。后来虽说接上了,但也落下了病根,走路一瘸一拐不说,刮风下雨的天气还容易疼。 有句话就叫太岁头上动土,这不找倒霉么? 王瞎子说,这片嘎子弯长出来的太岁还不是一般的太岁。这东西叫血太岁,是个邪物,不是这种乱葬岗还长不出来。 这东西与人无用,但是对水里的精怪却是大补的东西。想把躲在黄河水底的老鳖引出来,非得用这种东西不可。 “这个东西,是种被煞气和尸肉养出来的。也亏的是嘎子弯埋了不少人,不然还长不出这种玩意儿来。”说着话,王瞎子递给爷爷一把匕首,让他从那血太岁上割下巴掌大小地一块肉来。 为什么不把它都挖出来?这事王瞎子说也是有讲究的。万事都不能做绝,做绝了容易势尽,要留些给后人。 换句话说就是这玩意儿你挖完了,以后人要用到了怎么办? 而且血太岁这东西漫说对人没用,就算有用,也不能全挖了。因为这东西有邪性,全挖走就算我爷爷命格再硬也扛不住。 爷爷听了王瞎子的话,忍着恶心,从那太岁肉上割下来了巴掌大一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爷爷感觉自己下刀的时候,那块肉好像在疼得发抖似的。 难道这还是活的? 爷爷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赶紧动作麻利地把肉割下来就离得远远的。那肉块看上去就猩红的,滴着血一样的红色液体,好像一大块烂了的猪肉。 王瞎子用了一卷黄布把它卷了卷,然后让爷爷用铲子把土再给它埋上,就说可以走了。 爷爷是巴不得离这个阴森森的地方远远的,扛着铁锹和铁铲跟着王瞎子离开嘎子弯。回到家后,爷爷就觉得很累,沾着枕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梦境里头,爷爷梦见有个穿着花花绿绿的矮老头拄着拐杖走进了他的屋子。那老头看着有些要求,慈眉善目的,再仔细想想那就是三个怪人里的一个。 “赵家的小子,老头子馋酒了。你之前说,让老头子留个地,你就给我送些来,老头子就跟你说,你可别忘了。”那穿着花花绿绿的矮老头就在爷爷的船头站住,低着头对床上的爷爷说,“村子的东边有条路,往前走上一里地。我家就在三岔口,切记,切记。” 说完这段话,那矮矮的老人就又像来的一样突然地走了。 这梦有些稀里糊涂的,可是爷爷醒过来后,这梦却清清楚楚地记得。爷爷一琢磨,那矮老头肯定不是个一般人啊,否则自己怎么会做这么个梦呢? 想到那老头,爷爷立即想到了那两块金锭子,莫非是老天在提醒他还有拿金锭子的机会? 想到这儿,爷爷立即跳下床,装了三壶烧刀子风风火火就出门往村子东边去了。 后来据太爷爷说,爷爷前脚刚走,王瞎子后脚就到了家里。 一问爷爷出门去了,眉头就皱了皱,叹了口气说:“不在也好,本来我就是想来告诉他,今天别去黄河边。赵老哥,你要是看到大牛子回来了,也跟他提一提,千万别靠近黄河。” 太爷爷满嘴答应下来,王瞎子说完就走了,去了村长家。经过清水泉那件事,王瞎子在村长眼里也是水涨船高,再加上昨天爷爷已经提过,村长二话不说就让自个儿大儿子李守城去叫愿意帮忙的大小伙子们了。 “村长,属龙的和十二月生人的别叫。那大鳖有道行,犯冲就不好了。”王瞎子提醒说。 村长摆了摆手:“放心放心,俺大侄子昨天就都交代了。” 很快李守城回来了,跑得是呼哧带喘的。王瞎子往外头一瞧,好家伙,一村子壮劳力来了大半,怕不有六十多个大小伙子! 要不怎么说当时人朴实呢?当时那社会环境,要钱没有,但要气力管够。一听是老赵家赵大牛的事,村民们就没拒绝的。 一看来了那么多人,王瞎子底气也足了许多。他让大家伙拿上各家的网。要大的没有,就用小的凑一块儿编出张大网,由村里编麻绳的李瘸腿亲手绑的结,拿刀都未必割的开! 然后王瞎子又让众人都穿上各家避雨的蓑衣,坐上舢板船,把那大网的一角固定在几艘舢板船上,自己单独坐了隔壁老烟鬼家带小马达的那艘,飘在了最前边的水面上。 长河村的大家伙都是在黄河边长大的,有些捞了一辈子鱼,但没见过这种架势。心里有兴奋的,也有惴惴不安的。 有人憋不住想唠几句,最终也选择闭上嘴。毕竟那黄河底下的禁忌多的很,其中很重要一条就是祸从口出。 大家隔着远远地看着前边舢板船上的王瞎子,平时这王瞎子胡说八道的,大家也见多了,今儿个都想看看他能弄出什么花头来。 可是王瞎子的举动让长河村的村民都有些纳闷,那老瞎子手上拿了根竹竿,往舢板船船头一坐,看那架势,像是在钓鱼? 第十四章:垂钓黄河 黄河水涛涛,孤舟蓑笠翁。 还真有几分说不出的韵味,长河村的众人也都看着,就见那王瞎子在线的一头绑上一块血红色的肉块,一甩手,噗通就丢进了泛黄的河水之中。 众人看着也纳闷,都猜这老瞎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把那黄河大鳖钓上来么? 那王瞎子也不说话,就坐在船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的浮标。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坐过去了,众人看着他就觉得他好像石化了似的,小舟随着水浪浮动,他就坐着一动不动。 当天的天气也很怪异,明明是大太阳挂在头顶的时候,水面上却很阴冷。当时在场的人都说,人能从满是黄土的水面上感觉到一股寒气,好像有层雾在水面上飘着一样。 王瞎子一动不动,离他几十米外的舢板船上,六十来个长河村壮劳力也都提心吊胆着。渐渐等的有些乏了,一个两个的开始低声闲聊,到最后几个船上的人都聊起了天。 这么一坐、一等,半天时间都过去了。大家都等的有点没耐心了,就在这时候,平静的河面忽然变得鼓动起来,让他们坐着的小舟一上一下地浮动。 船上的大家伙都是长河村长大的,那船啊,就跟每个人的摇篮差不多,这点波动不至于让人怕,各个都站的稳稳当当。 可是这件事很怪,也很邪乎啊。这没风没浪的,水怎么就晃荡起来了?还把船都抛的忽上忽下的。 而这时候,有几个有经验的老渔夫脸色就凝重了起来,示意大家都别说话了,用手势向下笔画,那意思在船上待过的人都懂。 就是说,船下边的河里有东西。而且那东西很大,游过时带起的水流才把船给带的浮动起来。 大家的脸色都变了,有胆大的往船边一看,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那乖乖,混浊的河水下边有一大片黑漆漆的影子就在从舢板船的底下游过去!那体型把舢板船烟圈笼罩在里边,惊人的庞大! 在黄河边待了大半辈子,可谁也没在河里见过这样的庞然大物。你说就算是鳄鱼,那黄河里也没这么大条的啊! 看到这么个玩意儿在水底下不疾不徐地游动,忽隐忽现。船上的大家伙心里头都捏了一把冷汗,你想啊,这么大的玩意儿,就算没有什么神怪的法力,往舢板船上顶一下,那这船也受不了啊! 要是下了水,这些人岂不都得填了黄河? 而就在这时候,王瞎子那终于有了反应,他忽然站了起来。那黝黑又结实的手臂猛一叫劲,忽的就要把鱼线收起来。 而也就在那时候,一直在附近水域游动的影子忽然一潜,接着猛地向前冲去。水流上就像拱起一道水波的脊,王瞎子正收吊绳的手猛地一顿,连着整个身子都向前一倾! 噌! 钓鱼线一下子就绷紧了,好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咬住了另一端。绷紧的钓鱼线比刀子都锋利,把王瞎子的手指都割开,一串血珠子顺着那银色的钓鱼线就往下淌! 老瞎子双脚蹬着舢板船的木栏子,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双手死死抓着那钓鱼线,连竹竿都不要了,用那钓鱼线缠在自己手臂上,尽管这样,那钓鱼线还是嗖嗖地从他手上被拉走,割的他双臂出现一道道血线! 而就在这时候,附近的水面也炸了,水底下有庞然大物在挣扎,掀动起大量的水花。要不是王瞎子把钓鱼线固定在舢板船上,他整个人都得被拉下黄河去! 这惊人的一幕看的众人目瞪口呆,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王瞎子那实在坚持不住,忍不住大骂了过来:“都他妈愣着等雷劈哪!搁哪儿看戏不成,还不来帮忙!” 听见王瞎子这一声大喊,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招呼着把各自的舢板船靠过去。但是尽管下了锚,老瞎子的舢板船还是被水底下的庞然大物拉跑了,就像一道箭似的在黄河水道上飞驰。 也亏的是这帮渔民都久居黄河,身手不凡,有几个把舢板船划的比箭都快,好不容易赶上王瞎子那船,迎面而来的水浪险些把三个跳上船的小伙子直接打翻。 咔蹬咔蹬一阵响,几个大小伙子赶紧上前帮王瞎子拽绳,要是看看王瞎子那胳膊,可得吓着人,那钓鱼线都勒进肉里边去了! 加上几个人的气力,那船总算是有些慢了下来。后面的几艘舢板船也赶了上来,大家事先都商量好了,一到酒二话不说,冲着水花最大的位置就把大网撒了下去。 就在这同时,八艘舢板船同时咔咔咔的一通作响,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气力,就要带着那大网往河底下潜! 众人这会儿可是齐心合力,几个老渔夫赶紧控制舢板船,年轻人纷纷上前抓渔网,叫着劲、卯着青筋,使了吃奶的气力想把这张大网拉上来。 据说那真是他们这辈子拉的最沉的一网,就像兜了几吨重的大石头一样。而且那大石头还是活的,还会动,还会想办法袭击顶翻他们的舢板船! 哗啦一声水响,一艘靠最前边的舢板船被猛地从下而上的顶翻了,七八个人惊声大叫地栽进了水里。 王瞎子看到这一幕也是嘴里发苦,一阵犯难。这水里的东西,不把它从水里弄出来,那就厉害的不得了,眼下这六十个壮劳力都都没办法把它捞上来,这可咋整啊? 更要命的是,这次已经是彻底把水底下这东西得罪了。不把它趁机解决,那长河村是永无宁日啊! 就在王瞎子犯难的当口,忽然有一艘舢板船飞也似地赶来了,一看那划船的人,正是赶回来的爷爷。 “老瞎子!我把东西带来了!”爷爷边划船,边大喊,喊声很兴奋。 听到爷爷来了,王瞎子大吃一惊。而爷爷也飞快到了进前,赶紧帮忙把落水的人从水里拉到船上。 正去拉最后的老烟鬼的时候,突然就听到王瞎子大叫了一声“大牛子小心!” 还没等爷爷弄明白怎么回事,一道水浪啪的将他的小舟拍的侧翻。刚从水里上来的人七手八脚地抓住船边,而爷爷因为伸手去拉老烟鬼,结果自己被甩出了船舷外,噗通栽进了黄河水里。 那冰冷刺骨的河水咕咚咕咚往爷爷嘴里灌,爷爷刚下水就感觉到有一双阴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睁开眼看到那不远处的大网里边,有一只卡车头大小的老鳖正用一双黄灯笼似的眼珠子冷冷盯着他! 要不是有那张大网兜着,它怕是早就扑过来了。 爷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了这大鳖,但他可知道这玩意儿现在弄不到他,憋了口气,赶紧游到水面上被人拉上了船去。 王瞎子见他没事,这才又松了口气,接着喊说:“牛子!你说把啥东西带来了?” 爷爷缓了口气,赶紧把腰带上的小包解开倒出来一块乌黑铁印:“这东西!能镇住它不?” 这乌黑铁印怎么又回到了爷爷手上?这就得说到爷爷之前干嘛去了。 话说爷爷天刚亮就出门,提溜着三壶酒,去了所谓的村东三岔口。 但到那儿一想,不对啊,这地方他走过没有一千趟也有八百趟,去下游村,这是必经之路,哪儿有人住? 东看看,西看看,果然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看不到有人住的房子。 爷爷就挺纳闷,难不成自己昨天真的只是做了个梦? 但这想想,又觉得不对劲,那梦做的真真的,有板有眼,怎么会是假的呢? 想着这事儿,爷爷就在附近不死心地转悠了两圈。虽然房子没看着,但是看到那三岔口的路边有间土地庙。 看到土地庙的时候,爷爷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心里头冒出个念头来。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爷爷赶紧到土地庙前边看了眼。 到里头一看,只见那神台上边的土地爷神像,不就是自己梦里那穿的花花绿绿的矮老头么?难怪自个儿看着会有点面善,因为这庙太奶奶带他来过啊! 看到这一幕,爷爷身子就是一激灵,赶紧跪下来说:“土地爷显灵,俺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勿怪!这三壶酒是俺孝敬您的,您可千万别怪俺无理。” 土地神像也没什么回应,不过在爷爷把三壶酒放到供桌上时,那桌上放着条大鲤鱼吸引了爷爷的注意。 那大鲤鱼看上去得有三斤重,也不知道哪户人家供给土地爷的。爷爷发现那鱼腹鼓着,伸手戳戳很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想到昨晚的梦,爷爷道了声‘罪过’,把鱼腹刨开后没想到看见了沉入黄河里的乌黑铁印,竟然被这大鲤鱼吞进了鱼腹里! 重新拿回乌铁印爷爷欣喜若狂,赶紧谢过土地爷,家也不回地往黄河上赶来,生怕自己来晚了坏了事。 而他来的也是正好,王瞎子见他把乌铁印拿出来,又惊又喜,连忙喊:“把它丢下去,往渔网里丢!” 第十五章:惊人大鳖 这事儿上次在清水泉干过,这次也是熟门熟路。爷爷他瞅准了水花最翻腾的位置,用力把乌铁印丢了过去。 随着那噗通一声,就像按下了什么开关似的,原本倒腾不休的水面忽然平静了下去。原先各个船上各自七八个人、卯着牛劲不让大网被挣脱,这会儿也忽然就感觉那股抵抗的蛮力消失了。 还好那大网中沉甸甸的感觉依然在,要不然大家都要以为废了那么大气力,还让那黄河大鳖跑了呢! “拉!往岸上拉!”王瞎子不敢松劲,钓鱼线把手臂勒出深深的伤痕,大叫着让大家把大网往黄河岸上拉。 那东西重的要命,八艘小船,六十多个人叫声震天,废了半天劲才把船靠了岸,然后大家又一块儿往一处使劲,大叫着一二三,总算是把那大网拖上了岸。 岸边早就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下游村的、长河村的。甚至河对岸的定河镇的人都听到信儿跑过来瞧个稀奇。 众人伸着脖子往那河里一看,所有人都吓得惊叫。只见大网离了水面后,那往里就兜着着一只卡车头大小的大鳖! 那大鳖浑身的皮肉都褶皱着、皮肤和甲壳都是黄的,满满的泥沙沉淀在甲壳上就像厚厚的泥层。四肢粗壮的像象腿,腿上长着璞,被拖上来的时候整个大鳖就像没了精气神似的,整个头都缩在壳里边,叠出一圈圈怪吓人的肉褶子。 其余部位一动也不动,老老实实的像死了一样。 要是仔细看,能看到老鳖的背上有块乌黑铁印酒那么方方正正地压在上边。也不知道怎么的,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从水里拉上来,怎么这么一玩意儿就像粘了胶水似的? 那年头没有手机、照相机这些东西,不然捞上这么大个大鳖,非得造成轰动不可。当时岸上的大家伙也都很兴奋,大人小孩儿地都上前来看。 但有些老人就觉得害怕,觉得这是犯忌讳。这么大的鳖肯定是有了道行的,在民间把它当黄河大王来供奉。 一般来说黄河居民是避之唯恐不急的,哪儿有直接给捞上来的? “大家都别靠太近,那块印谁也别动!”王瞎子从舢板船上下来,大声警告众人。 他手上的缠着的钓鱼线解开了,在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手臂上留下少说十六七圈细细的伤痕,皮肉外翻,看的人触目惊心。 爷爷下了船就赶紧过去扶他,拉着王瞎子往村子的卫生所跑。李守城也跟着一块儿,留下李守义和另外几个当过民兵的村民维持秩序。 那时候村子里没医院,就有个赤脚医生在村里开卫生所,其实就一间房子,外面看诊里边摆张床就算住院,中间隔着个破帘子。 这个赤脚大夫也有点来头,原本据说是当过兵的,是个军医。 其实后来从长河村的资料里看,那老爷子还真不是国人,战争时期没有回去,留在长河村当赤脚大夫,靠着给村里人看看病拿点接济的食物过活,满嘴叽里呱啦的日语。 在长河村待了十几年,好歹学了几句土味儿十足的国语,能跟村里人交流几句。 当时那村医老爷子已经五十多了,当爷爷拉着王瞎子到那卫生所时,村医看到王瞎子那胳膊也吓了一跳,丢下手上的筷子就是一阵叽里呱啦。 那话一半日语一半的长河村土语,不是长河村长大的人压根就听不懂,翻译过来就是:“这啥玩意整成这样了?咋整的?” 一边说,村医一边给王瞎子抹药膏上那种粉状的白药。完事后给缠了一圈绷带,特别交代了这几天不能碰水。 爷爷仔细听了,又从村医那儿赊了牙膏管那么大小的一管药膏。 处理完伤口,王瞎子的手也不哆嗦了,赶紧回到河岸边。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那可是卡车头大小的黄河大鳖,多少人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有老人离得较远在念经,也有务实地在讨论着怎么处理这只大鳖。有说把它宰了吃肉的,这么大一只鳖,宰了后把肉腌起来,分整个村子的人吃,过冬的肉食都有了! 可是有这个想法,但没人敢真动手。 一来是这玩意儿实在太大,超乎常理,让人心理上害怕,二来是两个月前长河村下游村俩村子吃白鱼的肉躺下七十多个的事,附近几个村都知道,传的沸沸扬扬。 眼下这只大鳖比起白鱼只会更邪,谁敢乱下手? 也有人主张把这大鳖放回去,说是这东西是黄河的大王,把黄河大王捞上来会得罪黄河的神灵,是会遭报应的! 黄河里毕竟邪门事多,忌讳也多,因此这种说法也得到了很多人,尤其是老年人的赞同。 但出力把大鳖捞上来的年轻人当然不干了,花了那么大气力好不容易把这畜牲从水里拖上来,哪儿有再给放回去的道理? 好家伙,两伙人一老一少差点打起来。 后来村长也闻讯来了,总算把场子镇住,然后他让二儿子和十几个人把大鳖在的河岸拉了圈横条,隔离出来,等王瞎子过来了再说。 等爷爷、李守城和王瞎子把药上完再赶回来,那河岸边已经吵完一轮了。村长就过来问这大鳖怎么处理,劳师动众请了这么多人,捞上来一只大鳖,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王瞎子先找了块石头坐下,摸着想给自己装一锅子烟。但是手不是受伤了么?抖的跟筛子似的,一锅子烟草倒了半锅子在外边,还是爷爷给他用燧石打着了火苗子。 王瞎子就这么嘬了口,还挺美地吐了口烟出来,说:“村长你别急,今天劳累大家伙来帮忙,老瞎子也不会让大家伙白干。不过这大鳖可不能吃,否则吃了肠穿肚烂,别说老瞎子没提醒诸位。明儿个,最迟后天,老瞎子保证就有人来收这头大鳖!到时候卖的钱,大家今天出力的人人有份。” 众人听到这话,包括爷爷在内都有些后怕,吃了就肠穿肚烂?那得多毒啊! 而且大家纳闷的也不少,那年头交通比较闭塞,消息也传出老远,家里能有几个闲钱的都不多。这么大个鳖,吃又不能吃,看又不好看,这东西谁买啊? 可是王瞎子说的信誓旦旦,而且对爷爷来说,主要是以后没东西在河里惦记着要自己性命了,这才是正事。 别的至于这大鳖值几个子儿,那也是心里的小九九了,能有些票子自然最好,没有也不亏不是? 这事就这么先搁着了,而由始至终那老鳖都没露头,更是没有动弹,要不是还能听到粗重的呼吸,都让人感觉它已经死掉了。 当天夜里,村长留下俩人看着那大鳖,然后把其余人都打发回家,也不怕被人偷了。其实这么大只鳖,别说偷了,就算是把生产队的小卡车开来,也得废些力气才能把它弄走。 王瞎子在捞上大鳖后,心情就挺美,一转身就不知道去了哪儿。反正爷爷一回头,就没见到王瞎子,到回村都没找见他。 本想问问他是不是水鬼的事就这么结了,但是既然人都没瞧见,那也就先搁着了。 可在当天夜里,爷爷跟太爷爷太奶奶吹完牛皮刚睡下,忽然一阵阴冷的风把爷爷给吹的一个激灵。下一秒盖着的褥子被人掀走,爷爷看到了那保家仙姑奶奶就站在他的床头。 “姑奶奶,您干啥啊?”爷爷赶紧抓了件衣服套上,心说自个儿也没忘给她供香火啊。 保家仙女站在床前,冷笑了一声说:“大难临头了还睡?” 第十六章:大难临头 大难临头? 保家仙女的一句话说的爷爷一呆,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保家仙女接着便将他从床上拖了下来,拉到屋外。 太爷爷太奶奶的屋子里能听到他们的呼噜声,开了门,当天的夜是大雾弥漫,空气阴冷的吓人。 爷爷被保家仙女带着离开家门,就说那年头虽然都没啥娱乐活动,睡得早,可是那天晚上是真的什么人都没有。 爷爷被保家仙女拉着到了黄河岸边,但还没等靠近,爷爷就听见有人在嘀咕着说着什么话。再仔细地听了听,那不是王瞎子的声音么? 探头看看,就看到王瞎子蹲在村子边上堆放杂草的草垛边上。那里被他清理出一块,然后东张西望了一阵,偷偷摸摸地从那草垛下边拉出来一个怪模怪样的黑铁盒子。 那东西爷爷也看不清楚,更不知道王瞎子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这儿干什么,那黑铁盒子又是个啥玩意儿。这王瞎子现在的样子可不像平时那样,那动作小心的样子,倒是有点像老电影里放的那种特务。 爷爷没念过书,但是也感觉到王瞎子这举动怪,透着几分诡异。想到保家仙女刚刚的话,他心里激灵了一下。 难道保家仙姑奶奶说的大难临头,是指的王瞎子不成? 爷爷满脸震惊地看了眼保家仙女,保家仙女也没看他,手指抬了抬示意他留意王瞎子。 爷爷咽了口唾沫,连忙屏气宁息地竖起耳朵听王瞎子那边的动静。就听见王瞎子像是转动了什么圆盘,卡啦、卡啦地响了几声,接着那边就像和什么人通了电话。 “喂,是我。对,东西显了,现在捆岸上呢!”王瞎子压低了声音,本来爷爷应该是听不见的,但是保家仙女的手指点在爷爷的耳朵上,让他听到了他那故意压低的声音。 王瞎子的声音就算压低了也能听出他的兴奋,好像他在向什么人作汇报。 那个年代电话这东西是很稀奇的,长河村全村都没有一个,几个村里唯一的一部接线老式电话是放在生产队里的,爷爷也就见过,自己从没有用过。 但是王瞎子用的显然不是那种,这让爷爷更吃惊了。因为王瞎子是十多年前来村子里的,当时就破衣烂衫很落魄,到了长河村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村里的人都当他是北方逃荒、逃难来的,帮着他在村子里起了房子,有了个睡觉的地方。爷爷也是那时候开始认识他,因为太爷爷太奶奶看王瞎子可怜,经常给吃的接济他。 当年那时段,自个儿都吃不饱,哪儿有闲粮给别人?也就是我那太爷爷心善,换别家指定没可能。 后来才知道这王瞎子还有算命测八字的本事,村里人当时读书识字的人不多,说的难听点,能写自个儿的名字在当时就不算文盲了。这能掐会算,可是个本事。 知道他有这本事后,从那时候起,各家有个事儿或者生娃了都愿意让他给看看,或者想着给起个名儿。 但总得来说,王瞎子在村里人的普遍映像里就是个无亲无故的穷光蛋。从他来了十几年没外出过,也没人来找过他可以看出来一点。 然而就是这样,才让爷爷更为吃惊。他们对王瞎子的认识根本就是错误的,王瞎子不但有认识的人在外边,而且还有一台电话可以和外界联系? 这不禁让爷爷心里的王瞎子映像颠覆了,他压了压自己震惊的心情,再度认真去听王瞎子和那个神秘人之间的对话。 也在这时,对方不知道从电话里说了什么,王瞎子兴奋的语气瞬间转为震惊:“什么!这…这太过了吧,这可是一百多条人命啊!” 王瞎子震惊之余都几乎忘了压低自己的声音,说完话连忙左顾右盼地张望,也亏的爷爷立即往矮墙后头一躲,这才没有被他发现。 而王瞎子的话也在爷爷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心脏狂跳的几乎无法抑制。 一百多条人命?这话什么意思?长河村上下也就一百多条人命,这他妈的是要干什么? 保家仙女皱着眉头看着王瞎子的后背,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又看了眼爷爷,手指一勾,把爷爷脖子上那块玉佩勾了出来。 在眼前看,这玉佩是残了的。半月形状的弧度,一头大一头小,看起来就很不显眼,用根绳子串着,摸上去有些凉飕飕的。 而这时,爷爷的耳朵听到了话筒那边传来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怎么了,王老四,跟那群人住了十三年让你鬼眼王老四心慈手软了?这件事要封口,不能有再多人知道。他们不是迷信么,这种事你顺势推到那什么黄河大王身上不就好了。” 那人的声音不重,要不是有保家仙女的帮助,爷爷根本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也听不清。那声音听上去像是个女人,但是比爷爷他知道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加冷血可怕! 王瞎子听到那女人的话,显而易见地有所畏缩了,低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洛老大,我跟你憋宝倒斗,走南闯北什么时候犹豫过?可是我为了那行子,在这村子里待了十三年。这些年这些村民没少照顾老瞎子,我……” “王老四,我可不是在问你的意见。明天十二月初八,正好是那个日子。咱们的人明天就会到,你要是不肯下手,到时候就别怪别的兄弟手狠了。”那个神秘的女人说完,很干脆地就挂断了电话。 王瞎子还想说什么,但面对已经开始嘟嘟响的电话他想说的话也都憋在了嘴里,僵在那里一分钟左右后,发出重重地一声长叹。 这声长叹听得爷爷心里一阵冰凉,莫名地感到一阵惶恐。他看着王瞎子把那个黑色的铁盒子藏回草垛中,并仔细用干草遮好。 等做完这些,王瞎子站了起来。而这时候的王瞎子让爷爷感觉很陌生,转过身来时那干瘦的脸好像紧紧地抿着嘴唇,好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 在短暂的恍惚过后,爷爷的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念头——王瞎子要下手了! 那念头很真实也很可怕,从王瞎子脸上的表情,他就能看出来。 就在王瞎子藏好东西从干草垛那走出来的时候,爷爷藏了起来,然后一路跟着王瞎子往他家的方向走。 王瞎子看起来是真的心不在焉,完全没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走进家门几分钟后,又出来,开始往清水泉的方向走。 爷爷脸色阴沉的可怕,默默地跟着他。为了不被发现,离得还比较远,走了那么一里多地,清水泉就在眼前了。 王瞎子一边走,一边手里头拿出了一包东西,低声说着什么,往清水泉走过去。 看到这一幕,爷爷再也忍不了了。原本还对老瞎子有一点期待,这会儿全然化作了怒气,一股热血冲脑,抓着手上扒干草的草叉就往王瞎子打了过去:“我敲死你个老犊子!” 这一声爆叫一是因为气愤、失望,二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可是这世界上哪儿有要打人还提醒人一声的? 王瞎子本来都没发现他,听他这一声骂,突然动作快的像只猴似的往旁边一躲,满脸诧异地看着怒容满面的爷爷:“大牛子?你怎么在这儿!” 王瞎子先是疑惑,再是惊诧。手上下意识地一抖,一包药粉刷地撒掉了半包。 而爷爷一击不中,挥起那草叉就又是一棍,嘴里大骂:“你个老王八蛋!村里人对你那么好,把你当自家人照顾,你却要下黑手!你特么还是人么!” 这时的王瞎子一改以往的老态,动作敏捷地往旁边一躲。听见爷爷骂的话,脸色也一阵变化、惨白:“你都听见了?” “老子他妈瞎了眼,没看出你这老东西是个白眼狼!”爷爷对他怒目而视,挥着草叉又想打。 不料这一下不但打空了,还被王瞎子一步钻进怀里,右手嘭地抓住爷爷的手腕,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一米八的爷爷轻易地摔在了地上! 眼前一花接着是后背重重摔倒在地,爷爷来不及叫疼,抬眼就看到老瞎子那阴沉的脸,和那双惨白死人似的眼睛。 爷爷心里头一凉,暗说:完了! 第十七章:人心如水 按理说,爷爷那时候被王瞎子治住,那是真的完了。 可要是真死在那儿了,不就没我爹什么事了不是? 后来据爷爷说,那王瞎子并没有动手要他命,反而是语气痛苦,沉痛地说:“大牛子,既然你听到了,那老瞎子也不用说太多了。你没猜错,老瞎子手里这包是毒药,可是死在我手里,对村民来说更好些啊。” “什么屁话!”爷爷被老瞎子的膝盖顶住了胸口,左手的肘子顶在他的喉咙上,呼吸不畅憋的他满脸通红。 王瞎子又说:“死我手里,大家伙还能留个全尸。要是等那帮家伙来了,怕是大家伙连全尸都剩不下,那群人这种事干的多了,不会在乎手上再多沾些血的。” 王瞎子说的很平静,好像不是在说件很可怕的事,反而是在陈述个事实。可爷爷怎么能接受他这种话?挣扎着想站起来。 但在这时候,先前不见了的保家仙女又出现了,就在王瞎子的面前。王瞎子的眼睛一瞪,好像能看见她,又好像看不见,但爷爷感觉他整个身子都绷紧了些。 “鬼眼王老四,传说中因为被僵尸血溅到过眼睛而成了鬼眼。我就觉得你的手段很奇怪,不像道士,更像是憋宝的赶山人。”保家仙女冷淡地开口说道,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我观察了你很久,现在看来我还是看走了眼,你不但是憋宝人,还是个土夫子。” 所谓的土夫子本来指的是湖南长河那块,挖黄泥土卖钱为生之人。但后来又被代指为盗墓贼,也就是倒斗的。 爷爷就算这时候是被压着动弹不得,也感到无比吃惊。自个儿原以为熟悉无比的人,不但有着别样的身份,而且还是个盗墓的? 王瞎子看着保家仙女在的方向,眼睛瞪的大大的,沉默不语。保家仙女冷哼一声说:“你的眼睛看得见鬼,却看不见我?” “能看见一些,也能听见一些……模糊的一些。”王瞎子睁着眼睛说,然后松开了爷爷,自己站起来,显得很紧绷,“本来我只当你是河里一个精灵,没想到你真会当他老赵家的保家仙。” “因为我看出你有些古怪。”保家仙女说着话,一把将爷爷拽了起来,“鲛人骨、尸油烛,这不是一般人会有的东西,也不是那些道士会用的东西。不过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观察了你这么几个月才算摸清楚一些你的事。” 爷爷咳嗽了几声,怒视着王瞎子,还想去拿草叉。但保家仙女制止他说:“你把他打死也没用,明天他联系的那帮子人来了,你怎么打?” “咱村里人那么多,怕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爷爷当时还是年轻,热血上头就有些容易想当然。 王瞎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大牛子,哪怕有一线拼赢的希望,老瞎子也不会出此下策了。你拼,你拿什么东西拼?拿拳头跟三八大盖拼?” 听到三八大盖这词,爷爷也懵了一下。那年头,刚解放没多久,一些地方还有地方势力、山贼什么的,手上都有家伙,枪! 就算村里人各个不怕死,但面对枪子儿能怎么的? “你那帮人还有枪?”爷爷声音有些抖了,心中生起了一股强烈的无力和绝望。王瞎子默默地点了点头,看了看手上的药粉,翻手把它们全撒了。 然后他掏出烟锅子,点了一锅子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火星子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映着清水泉粼粼的波光。 爷爷呆呆站着,一时间没法再去思考王瞎子这话是真是假,也没心思再去冲王瞎子动手。 要是明天那帮人来了,自个儿怎么斗?用草叉子去斗么? “你们为什么想要那只黄河大鳖?”保家仙女问起。 王瞎子回答说:“要它,更要的是它头顶脑袋里结出来的石头。” “辟水石?”保家仙女忽然眼睛一转,道:“那岂不是说,只要没了那大鳖和辟水石,你们杀了这个村的人也没意义了?” “要清理村子里的人,本来就是为了要杀人灭口,不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王瞎子说,“黄河里忌讳多,要是我推说长河村民得罪黄河大王,一夜之间人全部填河,再把故事讲的绘声绘色些,让人相信很容易。那样知道这件事的人会对大鳖守口如瓶,而不知情的人会对突然变成荒村的长河村敬而远之。” “咋能这样!这谁能信?这种故事……”爷爷表示不能接受。 王瞎子狠吸了一口烟,胡子拉碴的嘴里呼出一口烟气,用爷爷此前从未听过的冰冷语气说:“故事都是人编的!大牛子,你听过的故事有不少,可真正的真相有几个人在意?有谁会真的知道?只要扣上个鬼神的帽子,嘿嘿,有的是人帮你编故事。” 王瞎子嘿嘿笑了两声,笑得很冷,也很无情。爷爷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远的不说,就说这黄河大鳖的事。 早上发生的事,下午隔壁村就有人绘声绘色的传,谁谁谁把大鳖宰了吃后肠穿肚烂而亡。 这种故事以讹传讹,不知道会有几个版本。而真相?似乎没人关心,只要故事精彩,能满足人的好奇心就够了。 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 爷爷感觉遍体生寒,一些曾听过的故事在脑海中闪过,变得更为诡异与惊悚。 王瞎子又吸了一口烟,这时保家仙女说:“我问你,如果把那大鳖放走。如何?” 王瞎子摇头:“已经抓上来过一次,他们就能确定那大鳖在哪,而且那大鳖被乌铁印破了道行,没法再兴风作浪。最多再花些气力,把它再捞上来一次而已。” 爷爷心里有些愕然,那乌铁印还是自己拿去的。 但保家仙女似乎已经有了计划,她说到:“不是这样把它放回去,只要没了那块‘辟水石’,那只大鳖也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你是说把辟水石藏起来?”王瞎子眼睛先是一瞪,接着又摇头,“太难了,他们都是憋宝人。而且是个中行家,想在他们面前把辟水石藏起来,连我也做不到。” “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保家仙女忽然扬声说到,把爷爷和王瞎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我有一个绝对能把辟水石藏起来的地方,但是要帮长河村渡过这次的灾难,你小子必须出力。” 保家仙女指着爷爷说,爷爷当即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而你。”保家仙女眼神灼灼地盯着王瞎子,“你呢?你在长河村苦守十三年,憋宝就是为了那辟水石。你怎么想?如果你不能做出决定的话,这个计划就没有可行性。” 很显然,王瞎子犹豫了,也动摇了,整个人抿着嘴唇不说话,手上的旱烟都掉到了地面上,砸出一串火星。 “王叔!”爷爷情急地叫了一声,这是他小时候经常叫王瞎子的称呼,后来长大了,觉得老瞎子坑蒙拐骗没个正经,加上眼睛不好,才开始称呼他王瞎子。 听到他这一声叫,王瞎子身子一震,神情复杂地看向爷爷,嘴唇抖了抖开口道:“好孩子,牛子,老瞎子不是没良心的人,你爹的恩、村里人的恩,老瞎子都记着。你骂的对,我差点当了白眼狼,我不是人!” 说着,王瞎子用力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听得人心里都是一慌。 爷爷心里着急,心说都这节骨眼了,你还搞啥自我反省呢?但他话还没说,王瞎子就呼出一口气,神情看上去轻松了许多,看向保家仙女说:“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明天就走。” “不,今晚就得走!”保家仙女说的很干脆,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可明天是十二月初八……”王瞎子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但仅仅一瞬。没再多说什么,他转头,深深看了眼爷爷,走了两步过来道:“大牛子,十几年,老瞎子一直把你当自个儿的娃看。你也别怪老瞎子脸皮厚,干我这行的,一辈子下地损了阴德没了后,那是注定的事。所以你妈让我收你,我不能收。” 爷爷听着一阵愣,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啥。心里五味杂陈,竟然是十分的酸楚,意识到这个熟悉的老人是真的要离开了。 “老瞎子也没别的什么东西好送你,就给你的那块玉,你一定要好好收着。千万不能外露让人看见,就算是她也不成!”王瞎子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眼神飞快地瞥了下身旁的保家仙女。 说完这些,老瞎子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爷爷的肩膀,然后转身便走了。 据爷爷的回忆说,那是他最后一次在村子里看到王瞎子,他连夜就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就这么和来时一样,离开了这生活了十三年的渔村。 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单薄、孤独和苍老,油腻的棉裤、裤腰带上的旱烟杆,手臂上的白纱布。 过去很多年,爷爷依然清晰记得他离开时的这一幕。 第十八章:漆黑灵船 有些事,那真是说不清楚,讲不明白。听着像故事,可就是真的发生过的事。而有些像真发生过的事,却反而就是故事。 在老瞎子离开后,保家仙女让爷爷马不停蹄地往河岸边赶。还来不及去伤感呢,真就跟隔壁老烟鬼常说的似的,连轴转。 黄河边水声涛涛,黄河水奔腾不休。 那只黄河大鳖被大网兜着,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就像一座漆黑的小山。 当时夜已经深了,负责看守的俩人都找地方打瞌睡去了。大半夜的,谁愿意守着这邪乎的黄河大鳖? 所以爷爷偷偷摸摸地来的时候,运气还真不错,周围看看,鬼影都没一个。但是爷爷还是感觉自己被一个视线盯上了,冰冷的视线,来自那大鳖的方向。 爷爷打了个哆嗦,就看到那黄河大鳖的脑袋还缩在壳里,周围有一圈恶心的肉褶子。黄泥都风干了,一块块地黏在表皮上头。 那漆黑的洞里就亮着俩黄灯笼似的眼珠子,爷爷说那眼睛就很像人,完全不像个畜牲的视线。 爷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壮了壮胆子。就是自个儿找人把它捞上来的,现在见面,还真够呛。 “我知道你听得懂俺说话,俺也不说别的,就想跟你打个商量。”爷爷壮着胆子走过去,就在大鳖几米远的地方说话。 来的时候,保家仙女告诉了他大鳖身上辟水石所在的位置,让他无论如何要把辟水石拿到手。 爷爷哪儿敢怠慢?只能硬着头皮跟黄河大鳖作商量。不得不说爷爷这人是真的有点牛劲,一般人经历这些事不吓到就算不错了,哪儿还能心平气和地跟只大鳖谈商量? 那大鳖缩着头看他,橙黄的眼珠子就那么盯着他,很有压迫感。 爷爷接着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你是黄河里的精灵,百多年的修行不易。但你不该要我的性命,否则我也不会招惹你不是?现在啊,你看,我们各退一步。你不想死,我也不想作这种有伤天合的事,我可以放你走。” 要说爷爷这书都没读过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保家仙女来时候教的啊。 那大鳖依然盯着他,爷爷就紧张地盯着,僵持了十几分钟,盯得爷爷眼睛都酸了。忽然感觉太阳穴处一阵凉,有个声音钻进了脑袋似的,响在耳边:“你想要什么?” “只要你把你头顶上的辟水石给我,我立即放你走。”爷爷猜出这是黄河大鳖在说话,连忙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次黄河大鳖又沉默了很久,橙黄色的眼睛就像要把他盯穿似的看着爷爷。爷爷站的笔直,过了很久,黄河大鳖终于有了动静,脖子周围的肉褶子松动了,一块块干巴巴的黄泥脱落了下来。 黄河大鳖那跟人差不多大的脑袋从壳里探了出来,那脑袋可太大了,而且跟普通的鳖完全不一样,那是满嘴的尖牙利齿,活吃一个人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爷爷看的寒毛都束起来了,噔噔往后退了两步,胡乱地把草叉抓在手上,生怕它做出什么来。 “成交。” 但是大鳖没做什么,只是俯下它硕大的头颅,并在爷爷的脑中说了‘成交’两个字。 爷爷松了口气,赶紧小心翼翼地爬上大鳖的头。能看到它的头顶三寸的位置有一块凸起,那凸起的位置跟别的地方不同,皮很嫩很薄,摸上去就像底下是水似的,很有弹性。 按保家仙女的描述,这就是那辟水石藏的地方了。爷爷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割开那处的表皮,能看到大鳖的头顶有一捧清水,清水中间就是雪白雪白,小孩儿拳头大小的一块石头。 那应该就是辟水石了。 爷爷心情激动地把辟水石从大鳖的透顶拿了出来,与此同时,大鳖闷哼了一声,那声音相当沉闷,就像闷雷一样。 紧接着它那庞大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显得很是难受。爷爷赶紧从它头顶下来,辟水石已经到手,他下来的时候还把压在大鳖背上的乌铁印给拿了下来。 乌铁印一离开,大鳖忽然就撑起了自个儿的四肢。那动作不像只鳖,倒像是只大乌龟。它冷冷地盯着跌倒的爷爷,乌铁印和辟水石都牢牢地被抓在他手里头。 大鳖看着想做什么,爷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候,身边阴风卷起,保家仙女出现在爷爷身旁,盯着大鳖冷笑一声说:“还不走?现在回去修养,五十年后你还能恢复元气。” 那大鳖显然能看见保家仙女,显得很忌惮。抖开渔网,转过身,就像个巨大的碾盘在转动,转向黄河后,没入滚滚的河水之中。 保家仙女冷哼一声,爷爷也松了口气,心里打鼓似的,噗通噗通狂跳。 接着来,爷爷问该咋办。距离天亮可没几个钟了,这辟水石藏哪儿啊? 保家仙女说,别的都不用管,明天你就死守在黄河边上,发生什么都不准挪窝。直到看到一艘黑船出现在黄河上,那就是唯一的救星! 第二天,保家仙女没出现,而黄河出现了大汛,河水暴涨,狂风作响、大雨倾盆。村长在村子里喊开了,让各家都做好防灾的准备。 那时候,黄河水患是常有的事,原本的黄河水流一下子淹上了黄河古道,把两旁原有的河岸全淹了。 后来有人说,大汛的当天,看到黄河里有条几米长的白鱼在河水中翻滚,仿佛就是它在兴风作浪! 爷爷不顾太爷爷太奶奶的阻挡,冒着大雨到了黄河边上,并叮嘱两位老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其实在长河村待过的人都知道,每年的十二月初八这个日子,无论原先的天气如何,到了这天一准儿出现汛期。 平时的水位都会上涨,所以村里人不会把建筑修到河岸边上。可是像那天那样狂风暴雨,乌云盖顶,闪电乱窜的情形,那真是打从出生就没见过。 到了河岸边,那黄河上大浪一重高过一重,河水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像是千军万马在咆哮,摄人心魄! 这条黄河狂暴了,在狂风暴雨中展现了野性、原始的一面。哪怕是艘铁船在河里,恐怕也得被打翻,沉入河底! 大雨把爷爷淋的浑身湿透,蓑衣根本不起作用。他一把接一把地抹着脸上的水,眯着眼睛盯着河岸,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漏看了保家仙女交代的黑船。 黑船是啥?爷爷不知道,打从出生起就没见过。 不过村里人有些会提起,在大汛的时候,曾看到一条没人撑,却能自己动的黑色小舟行驶在波涛汹涌的黄河上。 没人知道那是哪儿来的,也没人知道那是谁的。 后来渐渐有个传闻,说那是黄河的河神驾驶的小船,专门趁着大水的时候出来,收被淹死之人的灵魂的。 对于这么一艘幽灵似的黑船,爷爷听过,但从没见过。在此之前,也压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专门像傻逼一样,在大雨倾盆的情况下蹲在河岸边祈祷它尽快出现。 那时间过得是分外的煎熬,黄河水中混着很多东西。有从上游冲下来的残砖断瓦,也有河里趁大风大浪进行迁移的水中怪物。 就在忽然间,爷爷看到了那艘无声无息像幽灵般出现在河面上的黑船。 那船太邪,太怪了。四平八稳地飘在水面上,黑的好像黄河水上的一点墨迹。 爷爷看到那,心里的狂喜就甭提了,赶紧爬起来把太爷爷的那艘小舟翻了过来,使劲儿把它推进水里,然后自个儿跟着跳进了舢板船里。 要不怎么说艺高人胆大呢?那狂风大浪的,不是在黄河边长大的人谁敢往黄河里边跳啊! 就算是在黄河里长大的人,也就爷爷有这胆子了。 可说来也神奇,按说那大浪别说小舢板船,就算是大轮船都给掀翻了。可是那天爷爷那小舟偏偏就有惊无险地穿过了重重水涛,好像那重重大浪都在刻意避开这小舟似的。 爷爷全力地划桨把船靠近黑船,浪花把船抛的忽上忽下,好几次险些就翻了。总算最后靠近了黑船,爷爷用绳子往上一套,赶紧纵身一跃,扒到了那颠簸的船沿。 胆战心惊地往黑船里边一扑,爷爷精疲力尽地跌坐在里头。其实也就是他还有这能耐,要是换个人,估计早沉黄河里头喂鱼了。 爷爷接着说,他在黑船里头看到了这辈子最诡异的事。也在那做了件这辈子最害怕的事,至于那件事是啥?爷爷绝口不提。 他只说,那艘黑船像幽灵似的浮在水面上,是在等着什么人。那艘黑船,是鬼行舟,要是哪天看见了,也永远不要去靠近。 第十九章:噩耗传来 到这儿,老爷子说的故事就打个尾声。 为啥?爷爷他不往后说了啊。是不是以后还遇到过别的事儿,那我也不晓得了。 就像之前说的,奔腾不息的黄河里,奇奇怪怪的事是不少,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传的神乎其神、绘声绘色的,那大都是骗人的。 这灵异鬼怪的事,不是想遇就能遇见的,遇见的多了,就该是编的了。 反正到现在,黄河还在那奔腾。长河村也还在那,没有发生可怕的事。要是去那村里问问,五十年前的活到现在的老人,那还真就有人记得曾来过几辆黑色轿车。 但是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就没人记得了。 要是再细问,是不是曾经有个王瞎子在村子里住过。那也十有八九没印象,只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还能记起来些。 抛开我爷爷遇到的那些邪乎事,到我爹那会儿,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牛犊子。小时候带着小伙伴摸鸟蛋,长大了跟几个村里痞子凑在一块儿偷看人女生洗澡。 天天梳个大背头,以为自己是周润发,扮成精神小伙。后来被我爷爷知道了,好家伙,直接给吊在树上一顿打,那是真的吊打! 那一顿打,也给我爹打老实了,认认真真读书上学。后来追我妈,人是追到了,但我那外公外婆二老不同意啊。 我妈他们家是在沿海城市,比内陆发展快。就看不上当时我爹那农村乡下小伙的,除了人长的还行,别的是要啥没啥,姑娘嫁给你吃西北风啊? 可我爹就继承了我爷爷那股子韧性,牛劲,认准的事儿就谁都拉不住。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穷的叮当乱响,总共就二十四块三毛五的盘缠。愣是从黄河边上的定河镇,一路追到了沿海的舟山! 嘿,还就在那落下了跟脚! 这一下,外公外婆也没词儿了,就睁只眼闭只眼,同意俩人处对象,过了个年就结了婚。外公家最后也看顺了眼,给了份嫁妆,买了栋房子给作俩人的新房。 当时的房价不比现在,还算便宜,后来房子就升值了,那也是后话。 这就是我爹那没啥灵异,但又挺刺激的前半生。 我想了很久我的故事该怎么开始,因为我和我爷爷不同,我是天生就有双阴阳眼,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小时候我就曾经看到过一条青蟒过墙入宅,而其他人都看不到。 对爷爷的故事,我是将信将疑的。别的不敢说,但是那块乌黑铁印是真的有,我好几次看爷爷拿出来把玩过。 但是他故事里那块玉佩,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老爷子藏起来了,还是弄丢了,或者干脆就是瞎掰的。 也因为这个,我初中开始就喜欢写故事、写,以至于长大了后也只能靠这个过活了。 我隔壁王靖雯那时候就老说我:“写什么书啊,高中还没毕业呢就写书,写给谁看呢?一手字写的跟狗爬似的。” 仔细一想,还真是。 那年刚开春,我接到了我爹打来的电话,说出了个让我懵了的消息。 “可汉哪,你爷爷出事了。” 爷爷八十多岁的人,平时很硬朗但摔了一跤后,进了医院,还没过几天人就要不行了。当时我还在舟山,得到消息往回赶,临到长河村了,也就只见到了最后一面。 直到进门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敢相信,脑子都嗡嗡的。 屋子里有不少人,都是长河村的居民。我一到,李守城的儿媳妇就拉着我到了爷爷的屋子。 老爷子躺在床上,脸色是灰白的,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眼看着就要不行。我脑子里嗡了一声,还没走两步,眼泪就涌了出来。 “大牛啊,你孙子来了。”坐床边的老人对床上的爷爷说,这老人就是爷爷故事里的李守城,现在也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人。 他推了推爷爷,爷爷终于睁开了眼睛,而那眼睛很混浊,跟我映像里,爷爷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完全不同。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一阵酸涩,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就噗通跪在床头哭出了声:“爷爷,我回来了,我回来看您来了。” “咳咳。”爷爷侧头看向我,咳嗽了两声,那声音像喉咙里卡着一口痰,声音很难听,很刺耳,“可汉哪,爷爷时间不多了…撑着这口气,就等着看你一眼。” 听到这话,我心都碎了,抹着眼泪说:“爷爷,你别说这种话。我回来了,我照顾您。我们去大医院,去大城市,爷爷你撑住,我、我去叫救护车!” 我抹着眼泪要起来,不料爷爷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明明看上去气若游丝的老人,那手竟然格外地有力。 “傻娃子,爷爷知道自个儿时候到了。该走了,去哪儿都一样,等着你来,是想再跟你交代点事。”爷爷说着,硬是撑着起身,瞪大的眼睛有些吓人,苍白皮肤上一根根青筋都突起着。 我赶紧去扶住爷爷,而这时,爷爷从他那睡了一辈子的枕头下边,摸出来那块乌黑色的印,重重地交到了我的手上。 “可汉,爷爷知道,你眼睛看得见一些东西。村里的事,你能帮就帮着点。”爷爷又咳了几声,更加的气若游丝。而我听到这话,当场就懵了,我眼睛的事爷爷咋知道的? “这块东西,我用了一辈子。跟你说了那么多故事,你也该知道,这玩意儿咋用。现在该交到你手上了,咳咳……爷爷也不知道这对你是福是祸,但这是咱老赵家的命。”爷爷说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最凶露出了他那一贯慈爱的笑容,粗糙的手用尽拳力地在我脸上轻轻拍了拍。 这也成了爷爷的最后一个??动作。 我不是接受不了生离死别,但心里在感到痛苦难过的同时,也感到十分不解。因为爷爷的年纪虽大但身体一直硬朗,过年时候回家老爷子还能坐着喝上两斤烧刀子,这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可是斯人已逝,剩下的事依然还得做。 爹妈也在舟山上班,一时半会的还过不来。我是因为在家全职写才能来的那么快,而很多事我不懂该怎么处理,毕竟才二十多岁哪儿懂那事儿啊? 还好爷爷平时在村里人缘也很好,在爷爷去世后,村里人也不用招呼,主动地帮着操办的。 包括了进医院,买寿衣、订棺材、置办灵堂,基本事情都已经齐整了。而我要做的就是守灵,长河村那的规矩,老人走了要在家里停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要直系子孙守灵,防着被猫啊、狗啊的动物靠近尸身。我爹处理工作上的交接,得隔天才能回来,我妈也差不多。 换句话说,这头天的灵得我来守。这我义不容辞,况且是自家老爷子的尸体,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吃完晚饭,来帮忙的人该散也就散了。我肩上缝了块黑布,是作为丧事主人家的意思,然后就站在门口冲来帮忙的或来吃饭的村民们一一道谢。 到最后走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嫂子,她带着个七八岁的男孩走在最后。我有留意到它,办丧事时,她出力的最积极,我也感激,刚想给她鞠个躬,不料那大嫂子噗通一下先给我跪下了! 这下我可懵了,连忙上前两步去扶她:“干啥啊,大嫂子,这我可担待不起!您快起来,有啥事不能站着说呀?” 她八岁的儿子也在劝她,可那大嫂子眼泪都流出来了,呜咽着说:“可汉啊,是我对不起你们赵家,对不起赵大伯。要不是因为我去找大伯帮忙,他也不会出事,更不会…是俺对不住你们家!” 听着她这东一句哭,西一下捶的,我都被她说懵了。心说这是闹哪出啊?这大姐咋比我这亲孙子哭的都厉害呢? 见我有些不知所措,在旁边帮忙的李守城李爷爷走了过来,让自己儿子把那大嫂子扶起来,语重心长地说:“娟儿啊,你也别自责了。大牛这性子,你们不懂,我懂。村子里出了那样的事,你就算不来求大牛帮忙,他也不会防着不管,他这人就这脾气。” 那大嫂子抹着眼泪啜泣,我给递过去一包纸巾后,心里头纳闷啊,就问李爷爷:“李爷爷,我爷爷他到底怎么会摔得?村子里又出啥事了?” “可汉……唉,就你爷爷那脾气。”李爷爷皱着一张脸,脸上的褶子都像老树皮似的拧巴在了一起,“你是他孙子,爷爷也不瞒你。咱村里最近闹水猴子,死了好几个娃了!你爷爷就是在抓水猴子的时候,被那东西抓了下腿,这才摔了。” “水猴子?”我听完,当时眼睛就瞪圆了,悲伤化作怒火直冲脑门。 原来爷爷是被那东西害死的! 老爷子守了长河村一辈子,临了临了居然栽在一个水猴子手里。 “爷爷,你放心吧。我一定帮着村子里,把那水猴子除了!”我捏着拳头,信誓旦旦地说。即是对着李爷爷说,也是对灵堂里的爷爷发誓,完成他最后未完的事!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章:河道遇险 说归说,做归做。 隔壁的王靖雯就常说:“说和做是两回事,能说不如能做。” 对我来说,那更是说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了。我爷爷至少还有个王瞎子带着,我这两眼一抹黑,抓瞎啊? 可是豪言壮语已经说出去了,那不做点什么,自己都交代不过去。于是我先拜托李爷爷帮我看着灵堂,自个儿让那大嫂子带我去爷爷出事的地方看看。 李爷爷同意是同意了,但也不放心我这愣头青一个人去,让自个儿的儿子李大壮陪着我一起去。那大壮叔是跟我爹一个辈分的,人高马大当过兵,一身的腱子肉。 我对他映像还是很深的,曾经我老爹的狐朋狗友之一,过年回村俩人少不了喝的酩酊大醉,然后被各自的媳妇儿臭骂一顿。 那大嫂子在前边带路,我和大壮叔跟在后面,同行的还有大嫂子的八岁儿子,被大壮叔抱着。我问他为啥,他说是怕水猴子把娃子后抓走了。 我听的一阵愣神,这玩意儿还能到岸上来抓人? “那东西可邪乎了,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就前几天下大雨,咱村下边那条小石桥水面平了,一个过桥的娃子就被水猴子拖水里去了!”大壮叔说起这事,那是咬牙切齿,恨的牙根都在痒痒,“那娃子才七岁!我还抱过他呢,没想到就……” 那只是第一个,没两天就又有了受害者。那次的受害者是这大嫂子的二女儿,也就是这八岁男孩的妹妹。 就在那大嫂子洗衣服的时候,俩小孩儿在身边玩。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大嫂子丢下衣服就跑过去,只看到二女儿被一只湿漉漉的毛手拖进了黄河水里。 那大嫂子差点当场就跟着跳下去了,还好当时有在河上捞鱼的村民回来,赶紧把她拦住。 可是她二女儿就没能再找到,也是因为这事,这大嫂子为了不让自个儿儿子再遇害,所以来找了爷爷,想请爷爷出山。 我听完这事,心里也是一阵唏嘘。也难怪她会觉得是自个儿害死了爷爷,其实这事也不能真的去怪她。 谁家丢了女儿不心疼啊?而且爷爷那牛脾气,知道这事也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而且遇到、看见水猴子的不止这大嫂子一个人。还有不少村民也遇见过那水猴子,有的甚至只是过个桥,突然就会有只毛手从水里伸出来把人往水里拽! 那气力,成年人都够呛能应付,更别提小孩子了。 听完那些人的描述,我对那‘水猴子’有了个大概的认识。总得来说,那玩意儿就像个生活在水里的大马猴,水性好的不得了,还会搞突然袭击把人往水里拖、淹死。 这让我有点纳闷,我原本还以为是那种水里的溺死鬼,就是要找替身发泄怨气的那种。现在看来,那玩意儿似乎还更可能是个活的? “就是这儿了。”那大嫂子把我和大壮叔带到了一条人工河的边上,从河水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从黄河开的一条支流,不过水流没那么急,看上去也没黄河水那么混浊。 横跨这条河的是一条直的石桥,就是那种没有弯度,很平直用石板铺出来的那种桥,有五米左右宽,几乎是平行于水面的,高出的部分有限。 这种设计在平时是没事,但一旦大雨涨水,这桥面铁定得沉水底下去。 近几年长河村也扩建了,跟下游村就合并在了一块儿,本来中间的河沟子为了灌溉的方便而挖开成了条河,而桥是后来补建的。 我就在那看,当天的水位也不高。水流还算清澈,大嫂子和她儿子不敢靠近,就大壮叔跟我走到了捎上。 就大壮叔说的,这里已经被拽下去死了两个人,派出所来人打捞都没能捞上来尸首,所以近段日子都没人敢从这儿走,改绕路,得多走上半个多钟头。 我在附近看了一圈,也没能看出什么子午卯酉来。然后我就想着下河去看看,把衣服一脱往桥墩子下边摸过去。 既然那水猴子习惯在这儿抓人,兴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大壮叔不放心地在桥上趴着,随时准备捞我:“可汉哪,你可小心着点。” 我摆摆手说没事,其实我当时心里还是没怎么把这当回事的。因为那东西打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而且光天化日的,还真能窜出个妖怪来不成? 但有时候越是觉得不会发生的越可能发生,我本来就想摸摸桥墩下边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因为这条河引的是黄河水,底下的黄沙淤泥多的是别提了,一脚踩下去,脚脖子都能被泥层给埋住,想拔出来都得花费些气力。 我就蹲着腰在那摸,黄沙扬起来弄的水跟泥汤似的混浊。忽然我就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擦过我的脚脖子,就像是长在水底的水草在那轻轻的擦过。 我本来还没怎么当回事,但猛地脑子一惊,一股凉意蹿上脊背。 这满是黄沙的河道里边,哪儿来的水草? “大壮叔……” 我一声大叫还没出口,突然脚脖子就感觉有只粗糙的手掌猛地抓在了那,紧接着一股大力将我拽倒摔进了河里。 趴的一下,我的头还磕在了石墩子上,摔得脑袋嗡嗡的,慌乱间嘴里灌了一大口泥沙水。 视线被河水淹没,我感觉到自己的背接触到了柔软的河底土,然后抓着我脚脖子的手松开了,一道浑身毛茸茸的黑影窜到了我的身上,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往河床底下摁!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这种不是人的玩意儿,浑身上下都像长着黑色的毛,整张脸都隐在毛发里,一大团一大团的黑毛下边就有双眼珠子像狩猎的动物似的死死盯着我。 我被掐的一口气就憋不住,整个人手舞足蹈,心里的惊恐不亚于爷爷第一次见到妖精的时候。而我比他更惨,直接就面临了要命的危机! 也许是因为额头伤口的疼,也许是因为临死反扑的最后挣扎。我蜷起双腿用尽全力踹那水猴子的肚子,这死命一蹬,那双死死掐着我脖子的手总算是松动了些。 而这时候我听到有水响,似乎是大壮叔跳下来了。但我那时候脑子已经有点缺氧了,恍惚间,忽然从桥墩底下又钻出个一个水猴子,两个水猴子好像扭打在了一起,让先前的那个彻底放开了我。 大壮叔趁机把我从河里捞了出来,我一边咳嗽一边往河道那看去,就看到那混浊的水面底下两个水猴子分开了。 一个在前逃,一个在后追,沿着水道往黄河的入口游去,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可汉你没事吧?你要出点啥事,我可咋跟你爹交代哦!”大壮叔紧张的不行,上上下下地看着我,确认我没缺胳膊短腿才放下了心。 我连忙问:“大壮叔,村里有俩水猴子么?你有看清后面那个不?” 这水猴子在水里力大无穷,切身感受过那气力的我,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心有余悸。 要不是后来的那个和前一个打起来,怕是大壮叔也够呛能应付那玩意儿。 但是大壮和赶过来的那大嫂子都一脸茫然,摇头说:“没听说过,也许是一公一母呢?” 我一听也有点乐,这水猴子也搞两口子?那咋还打起来了呢? 总之那后来的水猴子有些古怪,大壮叔说:“能有啥怪的?我看你也别逞能了,免得再出事。我看还是明天叫上些人沿河去搜,兴许能把那水猴子抓住。” 我听到这儿摇头说:“不用搜了,基本能肯定那东西的巢穴就在这桥墩子下边。不然咋能这么巧,我就下水去摸摸都能碰到它蹲点?问题是这东西游的太快,不想点办法抓不住它。” 大壮叔听完,也没拿出个主意,就说再和大家商量商量。我也就回了爷爷老家,毕竟天都要黑了,我还得守灵。 李爷爷看到我脖子上被水猴子抓出来的印子后,把李大壮一通臭骂,又问我要不要歇歇,今晚上他帮我守守。 我说那哪儿行啊?当孙子的不守着,让您这老爷子劳累,爷爷知道了不得爬起来敲我啊? 李爷爷也拗不过我,就点头答应,又让他孙子留着陪我,也好做个伴。 李爷爷的孙子叫李有忠,这名字在我们这代是很少见了。他跟我同辈,但基本就是只知道个名,不认识人的那种,所以虽然听了李爷爷的话留着陪我,可是唠了几句磕也就各玩各的。 夜深了,我也不好意思让李有忠陪着我熬夜,让他去隔壁屋睡一觉。 李有忠也老实不客气,打着哈欠关了手机站起来,临走说:“可汉哥,咱村最近事儿多。除了那个水猴子,还有个不知道哪儿来的流浪汉,被人看见好几次了,你小心点,有事就叫我。” 说完,李有忠就去了隔壁屋睡去了。我心说这巴掌大块地方,事儿倒是不少,但也没想太多,跟着起身去给灵堂的长明灯加点灯油。 守灵其实也不用干太多事,保证长明灯不灭、猫狗不要靠近尸首就行。 按规矩,在儿子见最后一面前是不能盖棺的。所以进了里屋后,见棺材里穿了寿衣躺着的爷爷,我心里又有了压抑不住的悲伤。 原本熟悉的人变成了陌生的模样,静静的躺在那里。那种感觉是很微妙,又复杂的。 这时候,忽然我听到外屋有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那声音不重,听上去像猫在挠门似的,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听来却有几分瘆人。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一章:陌生来客 听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连忙拿帘子遮了下棺材,拿起门边的扫帚走出外边。 万一是只老猫什么的,我也好把它赶走。这种农村里野猫什么的不少,稍微留点心,到处都能看见。 我就怀疑是不是厨房里边吃剩下来的饭菜引来了野猫,出了灵堂的门,我发觉到那声音来的方向并不是厨房那,反而是老屋子那里。 这里得提一句,爷爷住的屋子是后来推倒重建的。太爷爷留下的老宅还是留着,但是早就没人住里边了。 这夜半三更的,那里突然传出了动静。要说我心里没一点儿波澜那是不可能的,但不是怕有什么妖精鬼怪,更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小偷趁晚上偷摸了进来。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扫帚,实在是有些杀伤力不足。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个究竟,忽然那边的声音就消停了。 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夜幕里特别明显,可是突然安静下来后反而显得很怪异。 我一下子怀疑那是不是进了只老鼠,蹲门口听了一会儿,没听见里面再有什么动静,我才小心翼翼地推门往里面瞅了一眼。 里面就很暗,看不清细节。但是东西也没多少,毕竟没人住,不过布置的很简单,基本上一眼就能一览无余。 我心里松了口气,心里暗骂了声他妈的老鼠,半夜三更的吓老子! 既然开了门,我也就想着看个彻底,开门进去摸到墙上接的开关。啪嗒一声,一盏大概就四十五瓦的黄色灯泡就在头顶亮了起来。 那灯泡估计还是爷爷那年代装的电线,灯光昏暗的基本也就比煤油灯强一些。而我立即注意到灯光旁边的横梁,那房梁上有一团阴影,一开始还把我吓了一跳。 但仔细一看,那其实是个神匣。看上去很有年头了,原本应该是红色的漆面已经变成了黑色。 灯泡还比那神匣稍下面一点,灯光照不到里面,我也只能看到里面黑布隆冬一团,要是想看到里边有啥,我至少得找把梯子来才行。 “在看什么?”就这时候,我身后忽然有一个冷幽幽的声音响起来。 “那个。”我抬头看着那神匣,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回过神来心里猛地一咯噔,匆忙转身往回看,但身后不是任何一个我曾见过的人,而是一个衣服古朴、颜色泛白的女人。 这个女人绝对是我见过的人里顶漂亮的那一个,肤白发黑,长发披肩,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有种淡然出尘的气质正来自这双眼睛,而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用一种幽深的眼神看着我。 我承认我是个比较庸俗的人,比起去想她是谁,第一映像是这个人真的当的上‘绝色’两个字。 然后我也反映过来,这不对啊!这人,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长河村里出现的人啊,而且为什么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爷爷的房子里? 我脑子里嗡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我脑子里想起了爷爷以前说过的故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那房梁上边的神匣。 难道说…她是那位? “你在看什么?”那女人抬头看了眼房梁,然后她开口说了句让我更加大吃一惊的话,“哦?你家还供着保家仙啊,这在黄河边上还挺少见的。” 听到这话,我不得不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她如果是那位保家仙姑奶奶,她绝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神匣,里面也放着她的牌位。 那这个人是谁? “等…你能先解释一下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这里可是我家。”我定了定神,虽然知道她是人让我松了口气,但也没有完全安下心来。 这个人出现的也太怪异了吧?无声无息地到了我的背后不说,而且半夜三更出现到我爷爷家里,本来就已经够古怪了。 那女人动作优雅地挑了下自己的发梢,歪了歪头说:“不好意思,我是该解释一下。你是赵可汉吧?我听你爷爷提过你。” 我皱着眉头,没有回话。这个我从没见过的女人还认识我爷爷? “对于你爷爷的事,我很抱歉。我以前受过你爷爷的照顾,这次路过长河村想来探望一下赵老爷子,没想到一到这里就收到了噩耗。”那女人说着,识趣地先退出了屋子。 等我关灯也从屋子里出来后,那个女人就站在院子里,一身白衣有些飘逸,很像一些故事里描述的女鬼。 不过我现在很确定她是个人,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我故意让她先走,看到她有影子。而就算是阴阳眼,看到的鬼也是没影子的。 “爷爷他今天早上走的。”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这个神秘的女人往灵堂走。 她说是因为看到进院子看到这里门没关,好奇才走错的,对这个说法我也是将信将疑的。 到了灵堂,那女人在门槛处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迈步进来,从我手中接过香点燃,冲棺木拜了拜,动作轻柔地将香插入香炉中。 “不好意思,深夜打扫,还希望你不要怪罪。”献完香,那女人就走出了灵堂,我拨了拨长明灯后也跟着她一起离开灵堂,听到她的话后我摇摇头说:“哪会,你愿意来给爷爷奉上一柱香,我该感谢你才对。不好意思,我爷爷没跟我提过你是……” “我叫洛嫔,洛阳的洛、嫔妃的嫔。”白衣服的女人微笑了一下,相当从容不迫。不过她的名字在我听来有点假,也许只是个假名。 “也许以后我们还会见面,但是…现在我要走了。我本来就是路过,没想到正好参加了赵老爷子的丧事。”洛嫔说,“日后我会让人把礼金送来。” “不必不必,那太麻烦了。”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和爷爷有什么关系,不想也不敢随便收她的钱。这个自称洛嫔的女人身上有种称得上与众不同的‘东西’,那种东西让我本能地感觉有些不自在。 洛嫔微笑一下,没多说什么,转身要走了。我按照礼仪把她送到了门口,洛嫔到门口停了下,扭头询问:“你也节哀,我能问问,赵老爷子是怎么会突然走的吗?” 我挠了挠头说:“这事儿说起来也许你不会信,是因为水猴子。” “水猴子?”洛嫔露出了一些惊讶的表情,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点了点头,“真是可惜…我走了,你留步吧,保重。” 说完洛嫔就走了,没有再说别的,也没再停留。我心里过了过跟洛嫔说的话,总觉得她这最后的一问有些特别的‘味道’在。 按说你一个曾经受过恩惠的,来上柱香,有心的送点礼金、帮个忙也就尽心了。临走了,还打听个死因做什么? 要说这人是白天来的话我还不会想太多,可是这人出现的本就奇怪,这让我想不多想都难。 隔壁王靖雯就常说:事出必有因。 思来想去,我有些坐不住,就奔进去把李有忠给推醒了。 那李有忠刚睡着就被我推醒,抱着自己的手机迷糊着就坐了起来紧张地问:“咋的了?闹鬼了?” “闹你妈了个头!”我忍不住骂了他一句,“帮我去灵台看着点,我要出去一趟。” 交代完,我又去了趟厨房,为防身拿了把水果刀别在裤腰带上。然后我就摸着黑去了黄河边,然后沿着河岸开始找了起来。 夜晚的黄河泛着粼粼的反光,水势不急,也没有那种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我东张西望地找了一段路,为了不被人发觉,我没有敢带手电筒,也没用手机照路。一路上有些磕绊,摸着黑摔了一跤差点给我摔河道里头去。 正当我以为自己是不是猜错了的时候,前方的夜色中终于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看那高矮胖瘦的背影,正是那洛嫔。 她沿河走着,一路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有时候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打量了这段河岸,才继续往前走。 她给我的感觉可不是在散步,而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看到这一幕,算是应证了一个我之前的想法,这个女人果然是怀着别的目地来的。什么探望爷爷,给爷爷上香不过是借口而已。 出现在老宅的屋子里,现在又沿着河岸走,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试着接近,由接近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开始一点点挪动,悄悄地接近洛嫔。心里一边祈祷这会儿可千万别有人看到,否则这架势看着倒像是我要袭击她似的! 靠的近了,我隐约能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声音。 “难道是我猜错了?” 她轻声地喃喃自语,最终在走出长河村的河道处选择了放弃。脚步一转,向村内走去。 她转身的太快,我险些来不及找地方藏好,就赶紧原地一趴,就跟‘吃鸡游戏’里那伏地魔似的。 还好她也没有看的太仔细,怀着心事,眼睛只是向身后扫了一下就彻底地走开了。 我趴在半人高的岸边野草里躲着,紧张的心砰砰跳,到看不见她背影了才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身后有一只手无声无息地就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二章:红色眼睛 当人全神贯注在前面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背后靠近,并且把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时,我想大部分人都会被吓到的。 我也不例外,在那只手被放到肩膀上的时候我差点跳起来! 但是还没能等我下意识喊出声,背后的那个人的另一只手就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往旁边用力一拽。 这个人的动作给我的感觉就两个字:专业。 根本不给我一点反应的机会,我当时心里就是一凉,感觉就是完了。 我趴的草丛旁边就是河道,有大概五六米左右的落差,不过有点坡度,是斜的,人不至于垂直摔下去。 我在一阵天旋地转后摔到了河床泥地,那是被河水浸湿的,不是太硬有些松软。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身体像经过了一次蹂躏,而整个过程中,让我惊恐无比的是身后那个人一直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发出一个音节来。 这就让我很惊恐了,也就是说他是跟我一起滚下来的,而且比我摔得更重。这人是谁?难道他不怕疼吗? 隔壁王靖雯就说过:没人不怕疼,只有特别能忍的人。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背后这个肯定就是她嘴里那种特别能忍的人。 我就像个小鸡仔似的被那个人拖了起来,我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装作晕厥了。这样也许能他大意,找到逃生的机会。 但这时候我又听到河岸上传来了响动,位置就在我之前趴的地方,有人走回来了。 听到那动静,我心里一咯噔。 而身后那个人这时候也松了捂住我嘴的手,改由双手从我腋下穿过。 我还以为他是想把我拖着走,可没想到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居然直接将我提了起来,紧贴着黄河河岸那散发着湿润土腥味的泥土一动不动。 捂住嘴的手松开了,我犹豫着要不要喊一声来惊动上面走过的人。这时候我我听到脖子后面有轻微的呼吸声,那个人鼻腔里呼出的气就打在我脖子后边。 离我很近,让我紧张不已,心中警铃大作! 从刚刚发生的事来看,已经给我一个大概的概念——这个人想弄死我恐怕不会太难。 我是惜命的,尤其不想真死的不明不白。犹豫再三,我还是选择闭上嘴。 “奇怪,我弄错了?还以为有人跟踪我。” 头顶上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心中有些后怕。那是洛嫔的声音,她竟然又折回来了! 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她似乎察觉到了我在跟踪她。 “嘿嘿嘿,现在时间还没到那大汛呢。你来的,也太急了。”这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就很苍老,老的好像嘴里卡了一口浓痰的老人,说话时声音都是含糊的。 我接着又听到了洛嫔的声音说:“我不信那东西跟赵大牛无关,老四爷,我敬你是长辈,你也别让我太为难。” “老瞎子都活了那么久,骗你又有啥好处?”那个声音含糊的老人说着话还咳嗽了好几声,“我说了那玩意儿不在长河村,你不信哪。我能有啥办法,你说是吧,女娃娃。” “呵呵,我是有的是时间,赵家还有子孙活着,我有时间慢慢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无辜。但你老四爷可能没多少时间了,还是别浪费了,我们走。”洛嫔的声音落罢,更多的脚步声响起来了,逐渐远去。 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洛嫔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跟我爷爷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我当时就想冲出去问个究竟都顾不得自己身后还有个人了,可也在这时,身后的人用实际行动提醒我他的存在。 一种冰凉锐利的触感贴在了我的侧颈,那个位置没有别的东西,但有一根负责向大脑输送血液的颈动脉。 我能从他摁在我颈动脉上的两根手指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很惊慌。惊慌的来源就是他手上握着的水果刀——本来别在我皮带上的刀现在到了他的手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说的大概就是我了。 我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但他显然不想让我乱动,眼下的情形只要我往外走一步、或者我张嘴喊一声,这把水果刀就会精准地往我脖子上来一刀。 然后明天我爹来的时候,就得给我和爷爷一块儿出殡了。 紧张和恐惧的情绪让我身子僵直,冷汗让后背一阵冰凉。而与我紧张的呼吸声截然不同,身后这个人的呼吸由始至终都很平稳,而且很轻,要不是他几乎贴在我背上,呼气能吹到我的脖子我恐怕都不会听到他的呼吸声。 就这么僵持了大概有四五分钟,我的耐心都在被消磨。突然头顶上又响起了一个脚步声,听上去像是有人转身离开了,且越走越远。 与此同时,那把水果刀离开了我的脖子。我被松开了,那个人把我往外推了几步,我踉跄了几步,连忙回头想看清身后的人是谁。 我不觉得这是个我认识的人,事实也正如我所想。尽管在夜色中我无法看清他的脸,但是我能看到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甚至不可能忘记的眼睛。 一双冷静到可能接近冷酷的红色眼睛正看着我,这样的眼睛我这辈子没见过第二双。 我愣住了,想说的、想问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要不是刚刚我有感觉到他的呼吸,恐怕我还会以为这是个妖精。 他扫过了我一眼,把水果刀反握着,转身就走了。什么话也没说,更什么都不解释。 我大口喘了几口气,过多的经历,需要我花点时间来试着组织刚刚发生的事。 想了一会儿,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个人发觉了洛嫔发现了我在跟踪,所以他把我拽到了河岸下边避过了洛嫔的回马枪。 而后他又判断出河岸上还有人没走,之所以不让我冲动追出去质问,是为了不让还没走的那个人发现我? 换句话说,这个危险的人,其实是在帮我? 想到这里,我都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然后我还能看到那个人走在离水面几步远的河床上,整个人只能看出一个轮廓。 衣服很破旧,身材很匀称。在我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就很平常的走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和洛嫔差不多。 就是他不是个普通人,不是一个会淹没在人群里的人,和洛嫔一样,他身上有某种‘特别’的东西,让人过目不忘。 小心翼翼回到了爷爷的屋子,我满脑子都是洛嫔和那双红色眼睛的事。这小小的长河村,在爷爷死后的晚上就来了这么两个不速之客。 那个红眼睛的男人先不去管他,而洛嫔显然是带着目的来的。可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和爷爷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半点头绪,给灵台的长明灯拨了拨火烛后,我忽然感觉有点累,比熬夜写更新挖空脑子的想题材都累。 “可汉哥,你咋整成这样了?摔河里了?”靠在门框上打盹的李有忠见我衣服上算是泥浆,也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 我疲倦地揉了揉自个儿的太阳穴,从皮夹子里抽出三百块塞给了李有忠说:“天黑,啥都看不清楚,就踩沟里了。你也别到处去说,昨晚上也辛苦你了,这钱给你。你再帮我看会儿,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看到红钞票,李有忠脸上也乐开了,咧着嘴笑说:“成啊,这种小事包我身上了。你快去洗洗吧,要不去睡一觉也成。” “去你的,我爷爷昨天刚走,我再不给他守灵,我爹得抽死我。”我笑骂了一声,先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冲个澡确实能让人精神许多,而等我回灵堂里时,已经有早起帮忙的人来了。这个三姑,那个六婶的。 我正一一招呼,忽然李大壮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把拽着我往外跑,我被拽的莫名其妙,边跑边问:“大壮叔,咋的了这么急?” “可汉,那水猴子又出来害人了!”大壮叔脸上尽是愤怒的情绪,“妈的,我叫了几个人,今天非把它抓上来不可!” 我这听着也有些纳闷,心说你抓就抓呗,你拽着我去干啥玩意儿? 但忽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上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这大壮叔的手上怎么都是水啊? 再仔细看看大壮叔的身上,头发也是湿的,衣服也是湿的,就像刚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样,还在滴滴答答地沿路向下滴水……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三章:泥中古棺 看到大壮叔身上这个样子,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想了想又不对,这时候已经天放亮了,鸡都打过了鸣,一般来说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也不会在这时候出来害人。 想到这儿,我就壮着胆子问大壮叔:“叔啊,你这身……咋整的?整成这样了?” 听见我问,大壮叔先看了看自己,再回头说:“嗐!我一急都给整忘了。还能咋整的?那水猴子给闹得呗!” 大壮叔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大壮叔一早就起来了。当时的政策就黄河有休渔期,不让滥捕,长河村也就成了半个农村。 农村人都得下地干活,在农忙的节令基本起的比太阳都早。 大壮叔呢是寻思过来给自个儿儿子换班,也就是李有忠,还让我们俩能去补个觉。但没想到刚到河岸边上就听到有人叫救命,赶紧奔过去看,原来是村里一上学的娃被一团黑影拽着腿往河里拖! 那大壮叔能答应?抄起块奔着就过去,奋不顾身地往河里跳,拿那石头往水猴子身上砸。拼着被水猴子抓出好几道口子,总算把个人从水猴子手上抢了回来。 “你看,这不口子还在这呢。”大壮叔撸了把自己的湿头发,抹掉些水,然后给我看那手臂上被抓出来的道子,一道道的皮肉都给撕开了! 听到这些我安下心,差点把大壮叔当成溺死鬼了。 循着路到了河边,大壮叔叫来的六个村民已经拿着家伙什在岸边等着了,有的拿棍、有的拿叉,还有的拿渔网,都是一脸的跃跃欲试。 出事的地方还是在那条从黄河河道上分出来的支流,距离那座石桥不远。我跟着到这儿,就问大壮叔水猴子往哪儿去了。 大壮叔挠着头说:“我也没瞅仔细,那东西在水里力气大的吓人,我都差点被它拖下去!抢回来人,我就赶紧上岸了。” 这时有个村民过来了,说:“大壮,咱几个都抓那水猴子几次了都抓不着。你叫个城里娃子来,能成吗?” “咋的?可汉不得比你多读几年书啊,肚子里有的是东西!水猴子这东西,学校里肯定教过。”大壮叔理直气壮地说,我听着顿时一阵尴尬,心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哪家学校里教学生抓那玩意儿的? 想归想,但这话要是说出来,可就损大壮叔的面子了。我就硬着头皮挨个儿给那帮大叔递烟,然后说:“各位叔叔,我也年轻,这事儿也确实没咋遇见过。可是长河村是我爷爷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他走了没处理了的事,我得想办法处理了,这是尽孝道。要是几个叔叔觉得麻烦了,我先给几位道个歉。” 村里人跟我爹其实大都认识,在场的几个按辈分都当的上我叫一声叔叔。而他们香烟接了,面子也有了,表情也就松了下来说:“可汉,你这话就见外了。这长河村不也是咱住的村子么?这么着,该怎么做你就说,别的不行,体力活叔几个没二话!” “叔,您敞亮。”我又递过去一支烟,本来我就想趁着在村里这段时间把水猴子处理了,大壮叔找来这几个人也省了我自个儿去找人。 人安抚住的,可是水猴子还是没影。 我沿着河道又走回到昨天出事的地方,在桥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犹豫了一下,然后脱鞋、卷起了裤腿想淌水下河再去摸摸看。 昨天我就是在这儿摸桥墩的时候被那水猴子袭击了,如果只有这一次也许是偶然。但是,连续好几次都是发生在这儿,或者发生在附近,那就一定有着什么必然的因素在里边。 整片水域的水流流速平缓,基本上有什么东西能看的很清楚,除非那东西埋在河道底下的淤泥里。 我把河道的上游的入口到下游的灌口都走了一遍,那立在桥底下的桥墩立柱引起我的注意。那些墩子间距不是很大,小点儿的东西可以过去,但大点的肯定会被桥墩子拦住。 见我往河里走,大壮叔和其他几个村民都守在了旁边。大白天加上有这么多人在,我也不是很慌,从水深没小腿的位置开始摸,一直摸到大腿都会被完全淹没的位置。 就在那儿,我的手指摸到了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从手感判断那应该是木头的,而且体格不小,只是被完全埋在了淤泥土层里边。 “大壮叔,拿条绳子给我!”我大叫一声。 几个人一起用力,喊声连天的几个小时后,那埋在河泥里的东西总算是被拖了出来。看清这个被拖出来的东西后,村民们各个大吃一惊,这居然是一口棺材! 那看上去是一口年代很久远的棺材,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的了。棺盖还死死钉着,但是头部的棺体已经破了个大洞,里边空空如也。 “这他娘的,棺材都烂了,那骨头架子不会还在河里吧?”一个靠近的村民脸都青了,其余几个也是直反胃。 我定了定神,忍着从心底泛起来的抵触蹲下来检查那处破口,发现在木屑的尖端还有些黑乎乎的毛残留着。 看看棺材,再看看手上的黑毛,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难道是……尸变? 听过死人诈尸变僵尸、变飞尸的,还从没见过变水猴子的。 “这东西,可能就是那水猴子的巢穴。”我先把这个滑稽可笑的念头抛诸脑后,别的东西没有看到,这具看上去快泡烂了的棺材可能就是正确答案。 如果这真的是它的巢穴,那水猴子的行动就好理解了。它把路过这里的人都当做了入侵者,是一种领地意识的进攻。 既然如此,它现在虽然离开了,但必然还会回来。我们想抓住它,也就那一次机会。 我把自己守株待兔的主意和大壮叔他们商量,几个人一合计,有觉得不靠谱的,也有觉得可行的。最后大家都觉得反正也没别的主意,不如试试。 几次袭击,水猴子都是在夜晚或者黄昏、凌晨这种时间段出现,我们也就把动手的时间推定在了今天傍晚,留个人看着棺材后几个人就散了。 几个人去准备沙袋这些东西,大壮叔有辆运猪的小卡车正好能派上用场。水猴子在水里有绝对优势,我们想抓它就得想办法截断它的退路,所以一致决定等水猴子出现后把这条河道的引流口先用沙袋堵住,来个瓮中捉鳖! 这个主意之所以可行,也是因为现在正好是黄河每年水量较少的时间段,水流量比正常时候少了许多。 长河村在的这段河道在整条黄河里都算是少见的,有时候甚至会出现断流现象,如果有那种情况出现,村长还会带领人下河床清淤。 不过我们的行动不用特意等断流,毕竟那东西得看天,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发生是啥时候。 回去的时候我一路都在打哈欠,一夜没睡让我困成了狗。而且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甚至冲淡了一些我对于爷爷逝去的悲伤。 除了连续害人的水猴子,最让我在意的无疑就是来历神秘的洛嫔。 现在我甚至觉得爷爷的死因可能不如李爷爷知道的那么简单,否则洛嫔为什么要去爷爷出事的河岸边寻找什么东西?她又在找什么,似乎还和我们赵家有关系。 搞不懂,就像是个突然出现的麻团,要我理出个线头来,可我根本无从着手。 “大壮叔,村里最近有没有来过生人?”我边走边问大壮叔。 大壮叔走在我前边回答说:“生人每天多多少少都有几个,附近十里最大的渡口就在俺们村里,想去河对岸的定河都得从咱这儿坐渡轮。” “就没那种特别的?” “咋个特别?”大壮叔挠着头问。 我本想形容一下洛嫔,但脑子里第一个想起来的是那双红色的眼睛:“就比如,眼睛红色的那种?不是整个眼珠子都红的,就虹膜是红的。” 大壮叔见我指着眼睛一通比划,挠了挠头说:“你这娃子瞎说啥子呦,谁眼珠子能是那个色儿的?叔这辈子就没见过那样的眼睛。不过最近村里出现了个流浪汉,也不晓得哪儿来的,平时也时见时不见的,派出所的同志来了几次都没找到人。” 说着话,我们也回到了爷爷的老屋。正好我爹妈也赶来了,我去爷爷的灵堂上了香,满腹心事地去了房间补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好像梦到有什么人到了我的床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像是想伸手,但最终又缩了回去。 就这种似梦非梦的感觉,让我睡得很不踏实,总觉得像被人盯着。 中间老妈来叫过我两次吃饭都没把我叫起来,等我起床还不是因为睡醒了,而是老爹进门来喊:“可汉,你大壮叔来找你,这啥事啊?” 我一听赶紧起床,看来大壮叔也没敢跟我爹说实话。说叫人儿子去抓水猴子?用隔壁王靖雯的话来说,那不是找抽么? “没事,大概是李爷爷想我了。我去看看就回来,爹你就陪着我妈在家待着吧,守着灵堂别出事。”我边套衣服边说话。 我爹听完一瞪我:“小兔崽子,教训起你爹来了?没事就赶紧回来,你爷爷小时候最疼你,守灵是规矩这两天别在外边乱跑。” “我知道。”我应了一声,跑出门,就见大壮叔在门口等着,见我来了就往河边赶去,边走边说:“大侄子,咱这东西可都备齐了,今天一定得抓住那水猴子!” “嗯,让叔叔伯伯都准备好吧,水猴子一出现咱就动手。对了大壮叔,这事儿千万别告诉我爹妈,不然他们可会削我。”我提醒说。 大壮叔就挠头:“这事儿可是难为我……” 他说的抱怨话我也没仔细听,反正他应该也不会去故意找我爹说这些。就在我们下河道去的时候,我发现对面蹲了个人。 那人在对面河岸上,半蹲着像在看我,我接触到了他的视线,一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冷静到接近冷酷。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四章:抓水猴子 是他! 看见那么双眼睛,我脑子里激灵灵地一个冷战,下意识地就站住了。那双眼睛虽然现在不是红色了,可是那眼神绝不会有错。 我借着傍晚夕阳的光芒仔细看了他一眼,他看上去应该跟我差不多的年纪,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凝固着岁月的严肃。 头发略长,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搭理,有些杂乱地压着额头,绑着一条马尾似的鞭子。衣服看上去也有些不合身,甚至有些破旧。 他的身材很匀称,手脚都很长,半蹲在那里的动作像一头狩猎中的豹子。散发着一种野性,危险的讯号。 我看到了他手上反握着的水果刀,以那种姿势可以在有必要时保证最大的杀伤力。 我莫名打了个冷颤,因为他的视线,他的视线盯着我看,让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了这个‘野兽’眼中的‘猎物’。 亲娘嘞,这都文明社会了好吗?怎么还会有这种散发野兽气息的人生活在人文环境里? 我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时候大壮叔折回来问:“我说你咋没跟上来,傻愣子看啥呢?” “那有个人……”我向大壮叔看了眼,但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再扭头对岸已经空空如也,那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那时候的好像隔壁王靖雯常说的:憋屈!还要再加上一个词儿,紧张。 没事,许是我眼花了。 我这么敷衍着大壮叔不过我自个儿清楚,我没眼花。那个人之前确实在那,只是在我扭头的时候就离开了。 黄昏那种昏暗的光线下,河里波光粼粼。那具棺材还在原地,破口对着河道,距离水面就七八米的距离。 这也是我们商量好的,这种距离不至于让水猴子不敢离开水,又不至于让它发觉后立即冲回到水里。 我和大壮叔就蹲在不远处,用一块大岩石当作掩护,偷摸着观察那边厢的动静。大壮叔塞给我俩包子,都还热乎,是他婆娘晚上刚做的。 我也不客气,抓起来就吃。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我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叔,那些个叔叔伯伯都准备好没?”我嘴里塞满包子含糊不清地问。 大壮叔示意了一下自个儿的手机说:“早就在河口那等着嘞,只要一看到那遭瘟的死猴子冒头,我就给他们发消息让他们用沙袋堵河口,让那茬子无路可退!” 我连连点头,心说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只要别出什么岔子就好了。 可有时候这事就经不起惦记,不该念叨。我就这么念头一转,当时就来事了。 河岸上一阵啪啪啪的脚步声,接着李有忠那犊子就从河岸上冒出了头,喊道:“可汉哥,爹!” 听到这声,我被包子呛到了喉咙口,差点当场过去。大壮叔也一脸吃惊,就骂:“你来干什么玩意儿!快回去!” 李有忠好像一点儿都不以为意,觍着脸就过来了说:“爹,听说你们今天抓水猴子,我来给你们帮忙啊!” “你他妈帮个鬼,胡闹!”大壮叔当时就板起脸,“回家去,你当这是玩呢?” 李有忠有些不服气地顶嘴:“我咋了?可汉哥不也在,他也没比我大几岁。再说了,抓水猴子这事人一辈子也撞不见一次,我回去跟同学吹牛多有面子!” 听到他这话,我有些哭笑不得。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小孩儿爱慕虚荣这点,哪个小伙子年轻时候没这点心气? 可眼下实在不是他该在的场合,不说水猴子那危险性,单说他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大壮叔还得分心照顾他,大壮叔本身的战斗力都得打些折扣。 “嘿!你个犊子玩意儿,还说不听了?”大壮叔眉毛都立起来了,扬手就想打他一巴掌。看得出来李有忠在家时候也不咋怕他爹,否则敢这么顶着来? 我见着这景象,连忙拦住他,否则水猴子来了听见这动静不肯上岸就糟糕了。 “有忠,这次确实不适合。你要有兴趣等水猴子抓住了,你再来看看也不迟,也够你吹牛的。大壮叔你先把他送回家去吧,我先看着这儿。”我也担心让李有忠自个儿回去,按他的性子指不定就在哪儿趴着了。 大壮叔也知道自己儿子这心性,叹了口气,把联络的手机先交给我,叮嘱两句小心,拎着自个儿儿子就往回走。 我听着这俩父子的吵闹声渐行渐远,心里多少有些郁闷。得,眼下这边盯梢的就剩我一个了,万一那水猴子现在出现,我还真够呛能应付。 夜已经黑了,我从石头后面探探头。棺材还在那,水面也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反应没有。 我能听到那水流涓涓而动的声音,除此之外就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忍不住紧张。 又过了一会儿,我又探了探头。还是什么都没有,正当我要缩头,忽然我眼角就瞥见水面上有动静,在黑乎乎的水面上好像飘着一团水草。 没有光线,我看的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就能勉强看到有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浮在水面上,好像就定在了那儿,水流打那儿经过也没把它冲走。 这地儿哪儿来的水草? 我激灵了一下,连忙聚精会神地去看。这么一看,顿时一层鸡皮疙瘩爬了起来,只见那团‘水草’底下,能看到双黄色的眼睛谨慎地打量着岸上的棺材! 出现了!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赶紧给河口的那些叔伯们发去信息:可以动手了! 也在这时,那水猴子谨慎观察了很长时间之后,似乎是确定没有危险了。我要到那团‘水草’开始往岸边移动,然后渐渐的,水猴子的脑袋离开了河水,接着说半个身子。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仔仔细细地看这玩意儿,上次被它拖到水里差点淹死,也就只是匆匆一瞥。映像上就是,这玩意儿就是个大毛猴。 现在更应证我的猜想,在它谨慎又小心地观察着河岸,然后向棺材移动的同时,我能看清它的全貌了。 它身子也不高,可能就一米五左右。一身的黑毛,隐约还有些鱼鳞似的反光。一双黄色的眼睛不断地打量四周,短短五六米的距离愣是走了十几分钟还没走出来。 我手里捏了把冷汗,那个紧张啊!大壮叔还没回来,眼下就我一个人面对着这么个玩意儿,又是黑灯瞎火的时候,这能不紧张吗? 可再紧张,再害怕,在看到水猴子终于踏上地面并开始往河里推那口棺材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抓起准备好的渔网就冲了出去。 那水猴子敏锐小心的很,一听到我这边传来动静,立即转身就往河道冲。在岸上它没那么厉害,回水里才是它的地盘。 我嘴里叫骂,心里更是急得不行,撒手就是一网兜了过去。 之前也说过,那河岸距离棺材就七八米的距离。步子大点的人,两三步也就到河里了,水猴子弓着身子,在岸上动作比人慢些可也就四五步就到了。 而这时候我的网也兜到了,哗地一下就把它罩在了里边。 抓住了! 我心中狂喜,然后这点高兴劲还没过去立即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网上传来,把我整个人都往河里拽着过去。 水猴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大叫,那叫声听上去就像夜猫子在嚎叫一样,惊悚的要命。 亲娘嘞,怎么这么大气力!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试着抗衡已经半截到了水中的水猴子,可是收效甚微。一转眼,反倒是我自己的鞋子快碰到水面了,回头看看,双脚在身后已经划出两道长长的痕子! 这会儿水猴子已经彻底回到了水里,一双黄色的眼睛转过来死死盯着我,满眼的怨愤,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理性告诉我这会儿该松手了,想靠我一个人把它再从水里拽上来那是天方夜谭。可是我不甘心啊,心里也清楚这么把它一放,那就是虎回深山、龙游大海,再想兜住它就难了!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我这一只脚就已经淌了水。那河底泥水多滑啊,根本站不住人,渔网上又是一股巨力传来,这下是我根本来不及撒手了。 噗通一声,水声入耳,耳朵里就是咕噜咕噜的。我没能把它拽上岸,反而是被水猴子拖进了河水里。 冰冷漆黑的河水瞬间占据我的视线,更带来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我第一反应松开了渔网,手舞足蹈地想游开。 可是松开的渔网反而成了我的索命绳,居然缠住了我的脚脖子,被那水猴子沉沉拽着往河道深处游去。 我能感觉到自己肺部的氧气在被一点点消耗,肺像被火烧似的炙热,身子在冰冷的河水里被拽向河床。 那水猴子似乎挣脱了渔网的束缚,我模糊看到那双恶毒的黄色双眼鬼火似的向我靠近过来。 我干你娘! 危机之时,我也发了狠,心想着不能白死,在水猴子抓到我之前就先恶狠狠地向它咬了上去。 我这举动显然让那水猴子都是一惊,这时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人跳下了水。 那人动作飞快地像条鱼,直蹿入河底和那水猴子扭打在一起。我看不清,我不想关心这个,用最后一点空气拼命解开脚上的渔网,然后狗刨式游到了水面上。 离开那冰冷的河水,我大口喘气,第一次感觉这空气是如此美妙。 回过神,我回看那河面。激烈的水下搏斗还在继续,我一开始以为是大壮叔来救我了,但是现在看来不像。 在水里跟水猴子搏斗,大壮叔没这么好的水性。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水面忽然安静了下来,似乎结束了。我紧张地盯着水面看,很快,有个人从对面上了岸,身后拖着那已经一动不动的水猴子。 那人的身材很匀称,站的很直,很挺拔,穿着身有些破旧的黑色衬衫和裤子,手上握着把滴血的水果刀,已经有种卷刃了。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他转过身,在夜色中显出一双红色的眼睛。 “怕吗?”他面无表情地问了两个字,然后不等我回答,拖着那水猴子就走了。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五章:怪人之谜 怕吗?这他娘不是废话么!遇到这种事,谁他妈能不怕? 不过等我脑子里能反映出这些话来的时候,那个黑头发的青年男人已经拖着水猴子离开,进了对岸的矮树丛里头不见了踪影。 黑灯瞎火又是一个人,我也不敢贸然的追过去。尽管那人似乎对我没那种敌意,可万一呢? 哆嗦着等了一会儿,大壮叔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好几条体大膘肥的乡下大狼狗,这农村里养的狗可不比城里的宠物狗,那一个比一个凶。 尤其是大壮叔家那大黑背,站起来比我都高。见到不熟悉的人就是呲牙咧嘴发出低吼,要是哪家小偷敢进他家去,那逮住就是一通咬啊! 大壮叔拿手电光往我身上一照,看到我这狼狈样就知道坏事了,连忙自责地说些怪自己的话。我打了个喷嚏也没接话茬,从大壮叔手上接过大黑背的狗绳就往对岸追。 那个怪人把水猴子拖走了,也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而且那个人昨天今天出现两次,从结果上看也救了我两次,我心里是很想找他说个清楚。 不说道谢吧,至少得弄清楚他究竟是谁。 “娃子娃子,等等我啊。”大壮叔在身后喊,手上拉着几条狗跟在后面。 我拉着大黑背先过河,一过河,狗就闻到了什么气味儿。低着头在地上一通嗅,然后叫了声,撒腿往前跑。 这种乡下狗别看品种不如那些外国的宠物狗,但脑子聪明,更是训练有素,引着我就往山那边走去。 过了河道的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个丘陵。以前人烧火做饭就从这山上砍木柴,以前也开垦成田地过,后来退耕还林,这两年丘陵上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满山的树,看上去郁郁葱葱的。 听我爷爷说,这山上以前还有獐子,就长的像鹿但龇牙的那玩意儿,还有大野猪。不过现在是都没了,这山上还是挺安全的。 一路无话,大黑背一会儿嗅地,一会儿前进,徘徊着往山上走。就这么走到后半夜,月上中梢,大黑背找到了目标,冲着一个缓坡狂吠了几声。 我缓了口气,一路跟下来衣服都快湿了。探头看看,那山坡上似乎有泥石流冲刷过的痕迹,草木疏松,还有些折断的树木横在那里。 “大壮叔,这儿前几天下过暴雨?”我回头问大壮叔,一般的雨可心不成这场景。 大壮叔牵着那些大狗也跑出一脑门子汗,边擦边说:“得有小半个月了,别说,那晚上雨可真大!我这辈子就见过这一次,根本出不了门,雨大的跟天上有人在往下倒水似的!” “难怪。”我看着这斜坡有点犯难,这看样子还得往上走。 大壮叔问:“大侄子,咱这跑小半夜了,上这儿干啥来?” 我说:“找那水猴子,兴许咱村就能太平了。” 说完我找了根树枝当拐杖开始往坡上走,大黑背在前边,我就跟着它。这举动把大壮叔都看愣了,赶紧也跟了上来。 要说我可能也继承到了爷爷的那种牛劲,一件事认准了,不看到底我这心里就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也因为这,我以前也没少干些危险的事。隔壁王靖雯也老说我:“你就作吧,早晚有一天你得把自己作没了!” 我也知道这危险,可有些事不去做、不去确认一遍,自己这心里头就不踏实。 我正往上走呢,忽然大壮叔牵的那几条狗冲着山脚处一株树后的草丛不断狂吠。大壮叔上前拨开草丛,看了一眼顿时捂住了嘴转过身来一通干呕。 “可汉哪,甭上去了,找到这行子了。”大壮叔喘了口气说,我一听心里也是迷惑。大壮叔说找到了,那水猴子肯定在下边的草丛里,可大黑背怎么还往上去呢? 想到这,我探头努力往上看。但没能看见什么人,不过可以看到一栋若隐若现的建筑。 再想往上爬其实也行,但是没理由了。我于是叫住了大黑背,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回到大壮叔那往草丛里看。 尽管大壮叔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可一眼看过去我还是被恶心到了。 只见那水猴子就躺在里边,一身的黑毛或团或粘着草叶黄土,嘴脸突出,满是发黄泛青的尖牙,但它的脑瓜子已经被刨开了。 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隔应的场面,那臭气一鼻子进来,险些让我把吃进去的俩包子全吐出来! “这、这、这,他娘的,这山里还有豹子不成?咋成这样了?”大壮叔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我忍着恶心多看了几眼,发现这东西全身就有几处刀口,隐在黑毛底下,不仔细看还真不好发现。 一处在左胸腔、一处在下巴上,还有一处在太阳穴。而最明显的就是脑瓜子开瓢的那一下了,这绝对是那怪人干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水里干的还是到岸上后干的,如果是在水里做的,那下手也太厉害了! 可是……他为啥要把这水猴子拖到这儿来呢?又为啥把它脑袋开刨开了?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他有什么理由,又或许,那就是个疯子? “娃子,你想啥呢?”大壮叔捂着鼻子问我,那眼神儿就像在担心我是不是给熏傻了。 我回过神,摆了摆手说没事:“大壮叔,这水猴子就在这儿了,你就跟大家伙说说。谁家有受难的,也过来看一眼吧。” 说完这些,我抬头看了看山上,记下这里的位置就先回去了。 后来听说家里有娃子被拖下水的人家都去看了下那水猴子,但是那些被害的人的尸首到最后也没找到,也许他们已经被卷入滚滚黄河中不见了吧。 隔天,我因为心里留着疙瘩,所以又找到了那个被泥石流清出来的斜坡。那段路确实难走,我是清晨天气最清爽的时候去的,但等我爬到山坡上也已经太阳到头顶了。 那坡上有个建筑,就我昨天在山脚下看到的房子。仔细看,那像是座荒废了的山神庙,门口还立着两个就剩墩子了的石墩,那庙本事似乎也经历过泥石流的冲刷,被毁了一半,半边门倒在地上,另半边看起来也快了,就剩几根螺丝还倔强的不肯脱落下来。 按常理来说,这地方是肯定不能住人的。但是我想了想昨晚上的那个怪人,那绝对不是个能以常理渡之的人。 “有人么?”我敲了敲那可怜的半片门然后走进去,里面也是一片狼藉,神台上更是神像都没了。在地上摔碎成了好几截,显然这山神爷也没逃过那次泥石流。 我默默念了声‘罪过’,然后避开那些碎裂的石像,继续往里面张望。因为屋顶都塌了一半的关系,里面的光线还算明亮,基本上一览无余。 庙里边没人,但我发现了角落里有人生活过得痕迹,那块干草上有人睡过的迹象,还有些干了的泥鞋印,可能是昨晚上落下的。 看到这些我基本肯定那个怪人昨晚就在这儿,我心里不禁有些遗憾,要是昨晚我直接上来说不定还能堵住他。 现在那个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也许这会变成了我以后记忆里一个难解的迷。 之后的几天,我又回来过几次,然而一切都没有改变过,那个怪人似乎没再回来过。第四次后我就没再来这破庙看了,而之后就是那具棺材的处理。 有人说劈了算了,也有人说烧了得了。但最后好像被一伙人出钱买走了,这事还是大壮叔来我家送几百块钱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这事儿我也纳闷,正经人谁买口烂棺材啊?买这玩意儿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 当然我帮长河村抓水猴子的事最后也没能瞒住,我爹还是知道了。可让我意外的是他也没说啥,让我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千万别再瞒着他。 我心说这事儿都是看在爷爷的份上,我才出力去掺和着倒霉事儿的,哪儿还有下次? 可是有些事,还真不是你想着没有就能真没有的。 转眼间我爷爷已经过了头七,家里该来的也都来了,连我那快一百岁的二舅姥爷都颤颤巍巍地过来了,眼泪婆娑,说着没想到爷爷走的比他还早。 我这二舅姥太爷,就是我太奶奶的弟弟。这会儿年近98,再两年就一百岁了,他儿子都是白发苍苍,就比我爷爷小个五岁,按辈分我也得叫他一声小爷爷。 过完头七,下了葬。这段过程出奇的平静,并没有像一些故事里写的发生些灵异、托梦、诈尸之类的乱七八糟的。 其实我个人还真是挺想再见见我爷爷的,哪怕托梦也好啊!至少我想问问他,究竟认不认识那个叫洛嫔的,认识的话又有什么关系。 当晚老爹告诉我说明天咱就回舟山了,我打着哈欠应了一声,刚睡下,没过多久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似有若无地又出现了。 这次我有了警觉,立即睁开眼去看。这一看不要紧,猛地就看到我房间里真有一个人,一个黑发女人正坐在床沿上,歪头盯着我阴森森地笑!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六章:黄河金鲤 亲娘嘞! 看到这一幕谁还睡得着?我本来还有点迷瞪,这下是完全给吓醒了,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手脚并用地缩到了床的另一头。 人在真的恐惧的时候其实反应是真的不受控制,比如现在我是真的想叫,可是喉咙的肌肉却有些不受控制,反而叫不出来。 那女人就坐在我床沿上,一动不动。她的脸是真的很漂亮,很完美,可是我真的没半点欣赏的欲望。 我心说这就算自个儿爷爷不来托梦,也不至于招来个女鬼索命吧? “呵呵,你这么怕我干什么?”那女人开口,声音很轻,不过她的动作很优雅,“我就想来看看,大牛子的孙子。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你表现的可真挺熊的。” “你,不是,您,您是哪家的?冤有头,债有主,别是找错门了吧?”听到对方能说话,我定了定神,可是那声音也有点抖。 虽然我有阴阳眼,但是大部分时候也就是跟平常人一样生活,谁特么闲的没事跟鬼打交道?我平时都是能装看不见就装看不见的好么! 唯一让我有点心安的是她似乎也认识我爷爷,同时这点也让我有些心里郁闷,心说老爷子人走了留下的事儿可真不少。 听到我的话,那女人本来有点笑意的脸忽然板起,眉头一皱问:“怎么?你爷爷赵大牛没跟你提起我?” 她这话里有几分意外和难以置信,我心说我听我爷爷的故事从小到大也得有八百遍了,从没听说有个女鬼啊? 等等…… 想到这儿,我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瞪眼看着对方将信将疑地问:“你、不,您,莫非就是那个…保家仙姑奶奶?” 这句话出口,那女人挑了下眉,似乎我说到题上了。她开口道:“我来见见你,一是来看看你,二是告诉你,明天会有人来请你。” “请我?啥意思?”我愣了愣。 那女人神秘地笑了一下,道:“请你去救人,至于去不去就是你的事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爷爷还活着,他是一定会去的。” 说完话,她身子一晃像团白烟似的散开了。到这会儿,我完全确定她就是爷爷故事里那个动作优雅却脾气暴躁、直率的保家仙姑奶奶了。 可是关于她的话,我还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有人会来请我去救人?这是个啥意思? 我一不是道士,二不是医生,说白了我就是个写赚稿费,还被隔壁王靖雯吐槽说一笔狗爬字的普通人。 救人,救人找我能顶个啥用? 在保家仙姑奶奶离开之后,我躺在床上想了又想,心情很难平静。因为爷爷嘴里的故事,现在似乎开始在我身边发生了,有了真实感。 这种感觉,让我似乎能体会到一些当年爷爷的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相当的微妙。 我闭着眼想着爷爷的故事,梦境里尽是爷爷慈祥的模样。不知不觉,我睡着了过去,睁开眼天已经大亮,老妈做好了早饭喊我们下去吃饭。 吃完饭,我们一家三口也就该离开了。如今人去楼空,这老屋以后也不怎么会再来,想起来也真是令人心中唏嘘。 可就在吃饭的时候,门口有人敲门,不一会儿大壮叔来了,在大壮叔身后还跟着个人。我探头瞄了一眼,那人这夏秋交接的日子还裹着个大棉袄,看着都让人觉得热的慌。 见到这人如此反常的打扮,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了昨晚上保家仙姑奶奶所说的话,心说不会就这吧?还真来了? 大壮叔进门先跟我爹我妈打了招呼,我爹妈也好奇地看着跟在他后头的那人,那古怪的装扮,谁看了不得多看两眼呢? “这就是我大侄子。”大壮叔指了指我,一脸自豪地说。 自从收拾了水猴子开始,大壮叔就开始了逢人就夸模式。 我知道他这是把干掉水猴子的功劳记到我头上了,尽管我解释过是有个怪人下的手,可架不住农村人想象力丰富啊!他不听,你能有啥办法?所以我现在也懒得去解释这茬了。 我放下碗好奇地往那人身上打量了两眼,就看到他脸色发白、嘴唇发青,穿着身棉袄整个人都在哆嗦,看上去就跟人打摆子了似的。 “大壮叔,这位是……” 还没等我问完,那人突然就抓着我的手跪下了。当时别说我,我爹、我妈连大壮叔都傻了,几人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赶紧就扶他说:“这大兄弟,你干啥啊?啥事儿值得行这么大礼?” 那汉子看面相,估摸着年纪不比我爹年轻。给我下跪实在不合适,我受着也是哪儿哪儿都不得劲,硬着头皮说:“大叔你有啥事就直接说,别来这一下,怪吓人的。” 那汉子一听,哭丧着脸就哀求道:“小先生,小师傅。俺求求你,千万救救俺们这村人,这再不救,咱村人都得病死啦!” 我这一听差点给他跪下,有病你他妈去找医生啊!你找我干啥?我一个写的给你写个故事,还能把把病给你写好了不成? 大壮叔和我爹听着这也纳闷,还是我妈心细,倒了杯热水塞他手里:“慢慢说,您得把事儿说明白了,我们才能说帮不帮啊。” 那汉子哭丧着脸,双手抱着那水杯就开始讲述了起来,这一讲述,再度刷新了我的新的认知。 原来就在半个月前,这长河村那儿就下了一场暴雨,那雨大的把山上都冲下泥石流了。长河村在上游位置都这样,就别说下游了。 在以前的下游村再往下两公里的地方,有个村子叫张家店,暴雨时候就担心别黄河水涨起来,把河堤给冲破了。 可第二天那河堤冲垮的事儿没发生,反而出现了另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 那天有人习惯早起,出门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今天特别的安静。但又想不出来哪儿不对劲,后来也就不想,该干嘛干嘛去。 可到黄河边一看,那可傻眼了。亲娘嘞,那奔腾不息的黄河居然一夜之间断流了!那狂奔不以的河水,不翼而飞,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黄泥土,还有一滩又一滩的大水池子。 这场面谁见过?往年清淤也最多水流量减少,谁见过真的就没水了的情况? 当时那个人就狂奔回村,敲锣打鼓地叫醒了村里人,然后一大群人往河堤上跑,看到那真的裸露出了河底的黄河水道,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也不知道谁提议了一句,断都断了,不如下去摸摸,说不定能捞上什么宝贝呢! 古老的黄河在几千年的岁月里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命,多少大船倾覆在涛涛黄河水中,这无尽泥沙中埋藏的金银财宝可太多了。 很多人都有传闻听到,黄河两岸时不时有人捡到了冲上岸的古董大赚一笔。眼下着黄河古道就在眼前,因为这句话,所有人都心动了。 唯有老村长忧心忡忡,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啊,怎么这么邪性呢? 可大家都那么有性质,老村长也不好阻拦,就随他们去了。可没过多久,就有人发现了更令人惊奇的东西。 有人大喊,发现了神奇的东西。附近的人围过去一看,那各个眼睛发光,露出了惊叹不已的表情。 为什么呢?原来是有人看到了一个黄河断流后留下的大水洼子,这本来没什么稀奇,可稀奇的是,里面居然有一条条黄金色的鲤鱼在游动! 鲤鱼大家都见过,曾经黄河里最多、最知名的就是黄河鲤。 可金黄色的鲤鱼谁见过?大概问一百个人,得有九十九个没见过,而这小渔村里更是从未有人见过这样的鲤鱼。 那十几米宽、不知道多少深的水里,一条条的金鲤就在清澈的水里游动。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怕人,悠哉悠哉地晃动着尾巴,有时甚至靠近水边到能让人伸手摸到的地步! 那些金鲤浑身都散发着黄金般的色泽,旁边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均是看的眼睛都直了,不禁想这样的金鲤若能捞上一条,得值多少钱哪? 终于,有人忍不住诱惑,扑通一声就淌水进那水池子去捞金鲤。有了这第一个,也就有第二个不甘落后,接着就有了第三个…… 前后总共有七个人跳进水池子里,那些金鲤看着很近,可就在他们要抓到的时候,忽然嗖的一下就溜走了,开始往下游。 那那些人哪儿肯放弃?憋了口气就往下钻,追啊! 可是这一钻,那七个人就愣是再没能上来。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镇住了,没人敢再往下跳。村长赶紧招呼人来救人,可就在这时候,有人喊水下上来了人影。 众人一看,先是高兴,再是惊恐,最后有人甚至尖叫、哭喊了起来。 那七个人浮了上来,就直挺挺地浮在水面上,仰面朝天、嘴巴耳朵都是水,怀里还抱着一条黄金色的鲤鱼。 七个人都死了,看着是淹死的。不约而同的淹死了,而且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条金鲤。 一条条金鲤又逐渐浮现了出来,簇拥在他们的尸身旁,从身下游来游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这画面是如此的诡异。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七章:福兮祸兮 下去七个人,死了七个人,抱上来七条金鲤。 这谁还敢再往水里淌啊,一个个都觉得自个儿后脊背发凉。那一条条在尸首下边游来游去的金鲤,看着都像是是要索命的恶鬼了! 见到这架势,绕是见多识广的村长也慌了——其实这年头也不叫村长,该叫村委会主任,可是农村人嘛,大家都叫惯了村长。 村长就先让人们都散开,别围在池子旁边,然后让人找来竹筏撑筏子的长竹竿,那竹竿头上有俩钩子,就想办法把七个人的尸首拉了回来。 神奇的是,那尸首抱着的七条金鲤也不逃也不跳,一直就被拉到了岸边上。 到了岸边上,众人松了口气,赶紧急救想试着把人救活过来。可这时候有站在岸上的村民撕心裂肺地冲他们大喊:“不好啦!水来啦!” 这人们一听这怎么回事呢?忽然听到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声响,由远及近轰隆而至,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在狂奔而来! 发生了什么了? 所有人都看到河道的上游那头,一道滔天的白浪就像一堵墙似的迎面而来,当时把人吓得都傻掉了。 也不知道谁先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没命地开始往岸上跑,刚捞上来的死人和金鲤也没人来得及管,先逃命要紧啊! 大水如白墙,生死一线哪! 最后那千钧一发的情形下,村民大都逃上来了,各个的心有余悸。 看着身后黄河水涛涛而过,那七个人的尸首和那一池的金鲤,也就这么被淹没在了黄河底下! 原本事情可能就这么了结了,死了人,村里给受难者张罗办丧事,大家象征性给点钱也就好了。 可是偏就有家人不服,要村长给个说法。 人没了,那金鲤呢?金鲤冲走了?那尸首也得给找回来啊!村委会得给人负责,就在那闹。 村长也苦啊,这茫茫黄河把人卷走了,说不定就在哪撞烂了,上哪儿找去啊? 可人不依啊,天天在村委会门口闹。最后村长也弄烦了,就打发自个儿儿子去请了个附近很有名的风水先生,就说让风水先生来算算尸首在哪。 然后好说歹说地跟人商量,能找到就找到了,要是找不到也没办法了。村长毕竟不是神仙,风水先生都找不到尸首,那还能咋办? 但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那风水先生还真有两把刷子。几番算下来,还真给找到了,找到了黄河里的一个旋儿,那几具尸体就都在那边。 可是事情糟就糟在这儿了,按说人找到了,你给捞上来也就完了。但那风水先生估计是想多赚些钱,说要开坛作法安慰亡灵。 这纸钱一撒、铜铃一摇,那可就出事了! 好个糊涂的先生,做了个荒唐的事儿。杀了只鸡,剁了头,把鸡身子往河里一丢。可没想到那七具尸首一下子动了起来,就在水底下把那只鸡撕碎、生吃了! 这还不算,那些尸首还纷纷抬头向水面看了过去,一个个的眼睛惨白,阴森森地冲着人笑! 这把当时在场的人都吓的不轻,连那风水先生都大吃一惊。也就在当晚,村子所有人都觉得冷的惊人,各打各的都把冬天的被褥都搬了出来。 到了第二天,村长家就出事了,那个住在村长家的风水先生被人发现吊死在了房梁上。眼睛瞪的大大的,浑身都是湿的,好像刚从水里面捞上来,一天舌头吐的老长,看上去别提多吓人了! 这一看,大家众说纷纭,都说是那七个死人怨气不散,出来索命来了。到了晚上,那是各个关门闭户,有胆小的说半夜好像都能听到有人在街上湿哒哒地在走。 而且从那天开始,村里也开始出现一种奇怪的症状,就是怕冷。甭管男女老幼,一个个都觉得奇冷无比,明明大热的天,却只能背着棉袄。 去医院查查也没能查出什么道道来,村长一琢磨这可不行啊,于是想到了长河村有个赵大牛就处理过这种事,有这本事。 来我家的这汉子,就是那村长的儿子,姓吴。本来是来请我爷爷的,但到村子里一问,得,赵大牛已经没了,又一听他有个孙子前两天刚收拾了个水猴子,这又燃起了希望。 也就这么,他就跟着大壮叔,一路找到了我家里。 听他说完这么一通听上去就匪夷所思的事,我爹妈那是面面相觑。我爹还好,以前也听过我爷爷讲过那些故事,但是我妈那是打从出生就没听说过这种事,更是想象不出来。 后来我妈还跟我说,她都怀疑那人是不是神经病,癔症了。 不过当时听他这么说完,我是真的哭笑不得。你说你医院检查不出来的玩意儿,风水先生也搞不定的东西,你找我有个锤子用啊? “小先生,俺也不求你啥。你就去看看,就去看看俺们村子,要是真的做不了啥,俺们也绝不怪你。”吴大汉又抓着我的手说了,看样子又想跪下。 我这也犯难,一来是我真不知道我能去干啥,二来是你那村子听着就吓人,一个风水先生都莫名其妙就吊死在了房梁上。 可是这吴大汉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真的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放。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跟着就往外掏出两张银行卡来,我爹和我妈连忙给他推回去。 趁着四个人在屋子里掰扯,我离开房间,直奔着老屋去了。开了门,进了屋,抬头一看那黑漆漆的神匣就在那边。 “有事?”声音响起在身后,并随着门被掩起来的‘吱呀’一声,就挺刺耳的。 我转过身,看见那姑奶奶就在后边:“我说过,今天会有人来请你。而且这件事你不去帮的话,七天内那村子里基本也就没活人了。” “这跟我有啥关系?我去了又能干嘛?”我不解地询问。 那姑奶奶轻笑一下说:“跟你是没多大关系,但是你去不去关系着他们活不活。别忘了你爷爷赵大牛把那块印给你了,你要想只留着当摆设,还是趁早丢了的好。” 说完这话,那门被人推开了,也在这同时那姑奶奶成了一团白烟飘进神匣里。 我爹他出现在门口:“你咋躲这儿来了?你放心,我把那姓吴的赶走,这事儿哪儿是你该管的?” 我抿着嘴没说话,心里还想着刚刚姑奶奶说的那番话,手摸进口袋,把那块乌黑铁印拿在手上。我爹走进来,关心地问:“咋了?想啥呢。” “爸,要是爷爷还活着,你说他会不会管这事?”我问。 我爹愣了下,接着点头:“会,你爷爷他就那脾气。” “爷爷把这玩意儿留给我,我觉得大概不是让我拿着当石头的。”我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这乌铁块,入手冰凉,感觉到另一种意味上的沉重。 我爹听完就皱起眉头,我本来还挺提心吊胆地以为要挨一顿骂,没想到我爹走过来接过那铁印掂了掂有些感慨地说:“这玩意儿,从小到大你爷爷就没让我碰过。咋就传给你这小兔崽子了?” 说完这话,我手里一沉,那印又被放回到我手里:“你啊,真跟你爷爷年轻时候一个秉性。” “嘿,这不都搁你那学的么?”我嘴贱地调侃了一句,然后我爹这一瞪眼,反手就打了我一个没大没小。 “小兔崽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等我们从老屋出来,那吴大汉眼巴巴地就看着。我就说:“去看看成,到先说好,我不保证能做什么。要是看不出什么,您也别怪。” 话得先说明了,免得给人太高的期待。我妈板起了脸,不过在我爹的安慰下没说什么,那吴大汉听到我松口当然是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这边话说完,趁着天早,就该往那张家店去。大壮叔说他陪我一块儿,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没成想刚要出门,李有忠嬉皮笑脸地就贴了上来。 “爹,可汉哥。你们要去张家店,能让我跟着去看看不?” 我见他也是哭笑不得,就像隔壁王靖雯说过的,这人八成属狗仔的。 “咋哪儿都有你啊?”我指了指身边的大壮叔,“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得问你爹。” 大壮叔自然不肯,跟我不一样,他这儿子纯粹是凑热闹去的。但李有忠这块蘑菇是真的磨呀,到最后大壮叔也没脾气了,就交代说:“你要去行,但到那儿一不准乱跑,二都得听你可汉哥的。你要不听话,看老子不削你!” 见大壮叔同意他跟去,李有忠顿时满口答应,同时嘴上也抱怨说:“爹,我都二十的人了。你咋老拿我当小的?你看可汉哥他爹多好。”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我爹扇了一巴掌的后脑勺,心说:当儿子的,谁不得被老子抽几顿? 说着话,一行人是坐大壮叔的小皮卡去了张家店。一到那儿我们几个都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寒气,尽管太阳当头,可我和大壮叔、李有忠三人都打了个哆嗦。 “小先生,快请进吧。”吴大汉在前边引路,进了那张家店。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八章:古怪气氛 那村子,就很奇特。一走进去,好家伙,简直像进了空调房似的,温度嗖地在往下掉。 那种降温的感觉不是冷,而是阴,整个村子看上去就死气沉沉,像是笼罩着一种灰色。我知道这听上去有点奇怪,可这就是我看到和感觉到的。 不说我,李有忠也有那种明显的感觉。嘟囔着说:“这村子咋这阴森森的?” 大壮叔瞪了他一眼,训斥他:“瞎说什么呢?把嘴闭上!” 见自己爹真瞪眼了,李有忠也乖乖闭了嘴,但还是东张西望。我看到道上就寥寥可数的几个人,而且各个都和吴大汉一样,裹着一身的棉袄,脸色有的苍白、有的发青,眼窝有些都是黑的,用一种阴霾的视线看着我们三个。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就觉得那眼神怪怪的。像是冷眼观望,一点儿也没有那种期待或者好奇感。 那种眼神给我感觉,我们好像有点不受欢迎。这就让我很纳闷了,不是张家店的村长让人去找我爷爷的么?怎么这些人反而这种眼神? 奇怪归奇怪,脚步还是没停。吴大汉带我们去了村委会,村长就在那等着我们,一见面,好家伙,也是一身的大棉袄,抽着旱烟,整个人是没精打采的。 见来的不是我爷爷,那村子就问怎么回事。吴大汉把前因后果说了后,村长就下了座,咳嗽着说:“小先生,唉,没想到老赵就先走了。麻烦你了,给看看,俺们也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但凡有点头绪也不至于这样病急乱投医啦。” 我就打听了下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弄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大体上村长的讲述呢,就跟吴大汉说的八九不离十,我听了个大概,就想让他们带我去尸体发现的地方去看看。 找病寻根起,听上去张家店出事的原因就在那七个人的尸身上,兴许还有我这阴阳眼发挥作用的时候。 可是那村长的态度就让我觉得很古怪,他抿着嘴唇问我说:“小先生,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比如做个法,把那些妖魔鬼怪打散了什么的?” 我一听,心里老大不高兴不说,脸也板了起来说:“村长啊,不是我推脱。说实话,我也没那本事,我也就帮着找找源头,想想办法。您老要是想做这降妖除魔的法事,您该去找茅山上的道士。” 那村长一听这话,脸上忽然闪过了些惶恐的神情。尽管一闪而逝,可是我还是有看到,我这时候隐约觉得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小先生你误会了,上次那风水先生到了那儿隔天就上了吊。我们这不是也担心,你出事么?”村长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赔笑着解释,让吴大汉带着我们去发现尸体的地方。 离开村长家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了,黄昏时候这村子显得更阴冷了,我又注意到有些往这儿看的目光。 抬眼看看,还是那几个零星穿着大棉袄的村民,躲在村委会的墙外边好像是在打量我们,接触到我的视线就赶紧移开了。 这他娘的都什么毛病? “可汉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些人好像不怎么待见我们似的?”李有忠凑到我身边悄声说,我看了看走在前边的大壮叔和吴大汉,没说话。 连李有忠都觉得不对劲了,理论上说我们可是来帮他们处理笼罩这村子的怪事的。不说感恩戴德吧,也不该这样偷偷摸摸地用看贼似的目光看我们吧? “你待会儿别乱走,就跟着你爹。”我对李有忠交代,这村子还真是透着些怪异。 然后我又去问了吴大汉他们都得了什么病,有什么症状。但是吴大汉也说不上来什么,嘴里叼了一支烟说:“俺也不知道啊,也不疼也不痒,但就是冷,要命的冷!这不,按连过冬的棉袄都背上了,还是冷的不行。” 见问不出什么,我也不再多问。毕竟我一进来就感觉到这里的温度很不对劲,这肯定不只是简单的地质原因,否则早就该发现了。 吴大汉在前边带路,走过一段坑坑洼洼的路,前边已经能听见黄河不息的奔腾声,再走两步,那黄褐色的河水已经能清晰看到,翻起的白浪好像千军万马一般有气势。 “小先生,就在前边了。”吴大汉回头冲我说,我刚走上河堤点了点头,忽然眼角扫到河堤下面的河道边上有个人影走过。 这很罕见,现在黄河水流量减少,露出了两边的一些河床,可是那河道边上的泥沙都是很松软、粘稠的。 就算露出一部分河道,有经验的黄河居民都不会去走。而且因为河道两边其实有很多暗坑,也就是流沙,那踩上一脚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事儿对在黄河边讨生活的人来说是常识,可现在就有个人不遵守常识,迈步走在河道上边。 那个人是背对着我们的,距离大概有二十多米。头发很长,绑着一条辫子,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衬衫,裤子也是黑的,赤着脚走过沙土地留下一串的脚印。 是他!那个怪人! 我吃惊极了,虽然只看到了背影,但我肯定自己没有认错。没想到他从长河村那消失之后,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诶,可汉你干啥去?”大壮叔连忙叫我,而我已经在开始找路想往河道上走了。很快我找到一道缓坡,边往下走边说:“你们先去,我跟着就来!” 那个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好不容易碰见要是错过,可能就没机会弄清楚他的身份了。 沙泥的土地被水浸透的十分厚重,一脚踩上去能陷下去半个脚掌,走过沙滩的人应该都能想象,就是脚掌好像被吸住了似的,想拔出来要废着气力。 我就这么拔着步子沿着那个人留下的脚步追上去,边追还边大喊,想让他听见能停下来。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背着风还是黄河水声太大,那人完全没听见我的叫声。 追着追着,那个人的身影忽然不见了。我喘着气,裤腿上全是泥浆和黄土,前边是一片看着很平整的水道,那个人的脚步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我有些心神不宁地看了看四周,奇怪这么大个人是怎么突然消失的。难道他早就听到我叫他了,但是故意在躲我? 我试探着又往里走了些,要是再不能找到他就算了。黄河水道的危险不比它流传的故事少,我也不想往里面走的太深入。 就这么往前走了几步,随着几声黏哒哒的水声,突然我感觉脚上传来一阵吸力,要拔腿变得极为困难。 糟糕!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低头一看,脚面已经完全被那沙土面给陷了下去,连着周围的地面都在下陷,鼓起一阵咕咚咕咚的水泡! 流沙! 这两个梦魇似的字眼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吓出了冷汗,连忙双手往前一扑想张大自己的接触面,阻止这流沙坑把我整个陷下去。 然而我不动还好,这一动反而造成了更严重的下陷,周围的所有的沙层都坍塌了下去似的,以我为中心成了个漏斗! 只不过一刹那我的下半身就被埋进了流沙里,那种好像半边身子被凝固了的拉拽感让我头皮都麻了,更要命的是我能感觉到自己还在缓缓地下沉! “救命啊!有没有人在啊?!救命!” 事情到了这份上,我彻底慌了,拼命地大喊救命,希望有谁经过时能听到。此时此刻,我肠子都悔青了,干嘛要为了一个背影追到这么个鬼地方来呢! 黄河水就在几米远的位置奔腾,那涛涛水声彻底淹没了我的呼救声。就这么过了几分钟,那流沙几乎将我的腹部都吞没了下去。 身在这样的处境中,我近乎要绝望了,勉强撑着双手祈求暂缓自己被吞没的速度。 这种天然的陷阱就像大自然的棺材,我如果吞没进去,恐怕我爹妈连我的尸骨都找不到。 此时的一分一秒,那都是无比漫长的煎熬,我大脑飞速运转试着自救,可逐渐感觉到的胸闷,让我真真切切感觉到死的逼近! 而就在我的胸口都快要被吞没进去的时候,我在绝望中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在接近,接着是一个很平静的声音传到我耳中:“抓住。” 下一秒,一条黑色的布条被丢到了我的面前。 看到它,我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忙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那布条。紧接着就听一声闷哼,布条绷紧了,我紧紧抓着那布条,逐步逐步地整个人被慢慢从流沙中拖拽了出来。 隔壁王靖雯曾说过一句话:“险死还生。” 我觉得这句词用来形容现在我的心情真的太适合不过了!当从流沙坑里出来的那一刻,我激动的险些真哭出来,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是如此的接近,近到擦身而过! 救了我的那个人在不远的位置,流沙的范围外边。他穿了条黑色的布裤,光着膀子,保持着半蹲着的姿势。 在把我完全拉出来后,他将那接起来的黑布条随手丢在了一旁。 我刚想为他出手相救而道谢,但先听到他开口问了两个字:“怕吗?”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九章:这个怪人 这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平静又冷静,完全听不出有什么起伏。 我抬头,果然看到一双平静的眼睛正俯视着我。黑色头发压着他的眼睛,那条辫子披在肩头。 他的眼睛又不是红色的了,黑色的瞳孔、褐色的虹膜,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但又有着某种气质上的不同。 “你……”我心里比起吃惊,更有些愤怒。对他的感谢也消退了许多,要不是因为追着他的脚步,我根本不会踏进这个鬼地方,“你怎么会从我后面出来?” 这个怪人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刚刚到这里。”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你往前面去了!我跟着你才到这里的!”我叫到。 他站了起来,回答的很干脆:“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那不是你还能是……”我脱口而出一句话,在说到最后时忽然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头皮一麻。 身后的泥地上只有两条足迹,一条是我来时候趟出来的。可以看出来深一脚浅一脚,走的很废力。 另一条显然是刚刚这个怪人走出来的,他的体重似乎比他看上去要重些,脚印都很深,很明显,一直延续到他的脚下。 而之前我追的那条脚印,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他妈见鬼了?!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那怪人站了起来,似乎并不在意我在想什么,他就像是只是路过,顺便救了我一下,抬脚往那片流沙地里走。 “喂!你不要命了?那是片流沙地!”我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然而他走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像我一样陷下去,稳稳站住了。 然后观察着,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找出下一个落脚点接着迈出下一步。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有些不信邪。回过神来也顾不得一身的泥水,跟着他踩过的路就跳了过去,稳住脚步还真的脚下质感有些不同。 听到我的脚步声,那个人似乎侧头往后瞥了一眼,但并没有停留,更没有说什么,只专注着自己找路。 在这种处处是沙坑的地方走,无疑心里会很紧张。对我来说,这是至今难忘的一种经历,同时也很兴奋,而我也注意到对前面走着的这个人来说似乎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几十米左右的天然流沙滩,我们两个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其实应该说他走了半个小时,我只是跟着他走过去而已。 途中不管我说什么想引他搭个茬,他都置若罔闻,一言不发。要不是他会动,会呼吸,我都要以为他是石头雕的像了,不然咋一个字儿都不往外蹦呢? 至于我为什么要冒险跟他进来,因为我好奇啊。这么个奇怪的人冒险走进这片流沙滩,一定有着他的理由,从长河村到张家店,这个人到底在找些什么? 走过流沙滩的判断是这怪人的脚步变得快了,不再那么谨慎。往前的路段是一片古道,那片古道据说是很久以前黄河改道时留下的。 黄河流淌几千年,历史上有记载的改道有好几次,每次都造成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的残酷惨剧发生。 而小型的改道则不胜枚举,大都是因为上游发生了什么事,造成下游的水流发生了一些地理性质上的偏差。水流会冲垮河堤造成一些小范围的改变,而原本的河床就会露出来成为古河道。 在我们前边的那一片在蜿蜒峭壁包围下的黄土地就是曾经的古道,那怪人到了这里后驻足了下来,一动不动地像是在发呆。 我开口玩笑性质地问:“你难道也是来寻宝的?这里已经被人搜过七八百趟了,值钱的东西早就没了。” 因为一路上这人都是沉默寡言的,因此这句话我也没以为他会回答。然而在我话音落下后,他却真的开口,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一句话:“我找的东西,没人会要。” 说完,他迈开步子走进那片黄土地。在那片近河的位置有半截露出黄土的石碑,也许是被前阵子的暴雨冲刷出来的,他就在那蹲了下来。 盯着看了一会儿,从腰带上拔出那把水果刀,当铲子一样开始挖了起来。 我一看就过去帮他一块儿挖土,身上没带什么工具,就在旁边找了块趁手的石头。他抬头瞥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挖了约么十来分钟,那东西原本看着像石碑的一角,但越往下挖,那东西越大,再仔细打量,那玩意儿好像是块石匾被竖着埋进了黄土底下。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忍不住骂了声:“这他娘的,谁家的贞节牌坊立这儿了?” 那怪人没说话,把挖的坑刨的更打了一些,伸手撼了撼那石匾,没能撼动,还不知道有多深被埋在那底下呢。 我挖的胳膊都酸了,坐下来稍微歇会儿。 但那怪人一言不发地重复着动作,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里有一些热切,又有些迷茫,好像他很希望挖出这块石匾,又不确定究竟为什么、是什么。 “哎,大哥,你叫啥名啊?”我不抱希望地随口问了一句,接着帮他刨坑。他都神兵天降地救了我三次了,累点帮他挖挖坑根本不算什么。 而这个问题我沿路问了起码有十次,就没一次听他又回答的。最多的也就是‘嗯’,‘唔’这种含糊不清的腔调。 不过这次他总算破天荒地开金口了,虽然说的话还是没什么意义:“不知道。” 我被他这三个字噎了一下,不知道可还行,你咋不说自己姓孙,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见他似乎不想说,与其听他敷衍的话,不如我也乖乖闭嘴帮他接着挖坑。又过了十来分钟,终于那石匾上好像有了什么字迹,尽管被泡在混浊的泥汤里看不清楚,但那确实有个字露出了半边。 “嘿,有个字儿!”我心说可算见着东西了,不至于废半天气力就挖了块石头。而那怪人的反应却有些让我吃惊,他就像被蝎子蛰了一下,整个人都弹了起来,顺便还把我一把从那石匾旁边拽开。 我措不及防地被摔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再看那怪人,就像猎豹似的半蹲着,整个人就像一张拉满了的弓,绷紧了,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随时都会向看不见的敌人扑过去! 我本来想说什么,但看到他这反应,我下意识闭上了嘴。他散发的气息太吓人,而且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在迅速地变成红色,就像充血了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靠近过去。在石匾那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他向远处瞥了一眼,说:“有人来了。” 他说完,我就听到了大壮叔的叫声,还有人稀里哗啦淌水的脚步声。 “糟糕!前边可是流沙滩!”我脑子里警铃大作,赶紧爬起来向那地方跑去,边跑边喊:“你们别过来,这儿有流沙!” 远处有一个个的手电筒灯光,毕竟天色是真的黑了。人影一个接一个出现,走最前边的就是大壮叔和李有忠。 “大哥,你……”我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那怪人还在那里,我试探着问,“你要不要也回村子,我给你找件衣服穿。” 他盯着石匾看了一会儿,回过头,眼睛的红色已经消退了,然后说了一个字:“好。”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章:他的古怪 大壮叔他们见我一去不返,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再等还没来,那也是真的心焦了,赶紧回村子叫了些人沿路找了过来。 要不是我及时叫住他们,黑灯瞎火的,指不定他们就走进那黑漆漆的流沙地里去了。他们拿手电一照,那灯光当着面照,实在有点晃眼睛。 那怪人不舒服地用手挡了下眼睛,我猜他的眼睛应该是有点特别的。正常人说眼睛红了眼睛红了,那也都是眼白上血丝蹦起来了,谁见过虹膜红了的? 而且,他这眼睛也不是时时刻刻红着的,比如这会儿他眼睛就是正常的颜色。 我叫住大壮叔他们,没让他们再往里走。吴大汉也在人群里,往里一看,满脸惊讶不解的神色,好像难以置信我们两个走过了这片流沙滩。 回去的时候还是那怪人在前面找路,我在后面跟着提心吊胆地经过流沙滩。这次走的很快,那怪人好像记住了进来时的落脚点,几乎停也不停地就走了过去。 等我们两个都到了对面,大壮叔和李有忠不说,别的张家店村民都像见了鬼似的表情看着我们两个人。 “可汉哥,这大哥谁啊?你朋友?”李有忠凑过来问我,我甩了甩身上几乎干了的泥巴,觉得浑身都臭烘烘的,回答说:“算……” 我本来想说算是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算不上。我可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要去哪里,简直是个谜一样的化身。 故事和现实就在这种地方有区别,故事可能给你一点提示,但是现实就是一切都没头没尾的。 虽然有这么个人在旁边,但是这个人本身就像是个谜团的实体,像个不开口的箱子,没人能从没盖的箱子里拿出来什么东西。 张家店那处发现尸体的地方因为今天太晚了,决定留到明天再去。当晚我们也没再回长河村,就在村长给我们安排的屋子里落脚。 那屋子有两个房间,连着一条走廊,走廊头是厕所,以及隔壁就是灶台。大壮叔和李有忠占一个屋,我和那怪人就住另一个屋。 这怪人整个过程中都很安静,无论别人问什么、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就像在发呆,就紧跟着我,一直跟到了进房间。 忽然他伸手抓住我的衣服,把手伸进了我背后的兜帽里边。我穿的是那种类似卫衣的衣服,脖子上连着个兜帽,然后他竟然从我的兜帽里拿出来一个吊坠。 “???”我奇怪的瞪眼,这东西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我在流沙滩那里放进去的,我的衣服用来救你,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怪人说着把那个吊坠挂到了自己脖子上,他的语气有一些古怪的僵硬,这在他只说几个字时听不太出来,可是说的句子一长,那就很明显了。 怎么说呢,就像说话故意在憋着一种口音。对,就像外国人或者少数民族的朋友在说普通话,总会带着一些微妙的味道。 “我说大兄弟,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就不能说一下吗?”我拖下满是泥沙的衣服丢到了地上,但是自己这猴子似的身材跟眼前这位大哥一比,顿时又让我的自尊心狠狠挫折了一把。 他的身材很健壮,像那种当过兵的人。皮肤则很白净,又不太像经受或严格锻炼的人。 我特意看了眼他戴回去的那个吊坠,我猜想他会寸步不离跟着我到来张家店,肯定是因为这个吊坠了。 那东西对他也许很重要,也许能解读出一些他的身份。不过让我有些失望的是,那只是块玉佩,那块玉佩很平凡,像一条弯曲的鱼。 再多细节我就看不到了,因为那怪人一扭身坐在了床上,双手抱胸盯着窗外开始发呆。 有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他的来历。 这个人有着能在河底跟水猴子搏斗的能耐,有能轻易穿越流沙滩的本事,有一双会变色的眼睛。 居无定所地出现在长河村和张家店,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我不太猜的出他在找什么,我只觉得应该跟钱关系不大,这个怪人看上去不太像会跟钱扯上关系的人。 过了没多久,李有忠把衣服拿来了,还探头看了看那怪人,压低声音说:“可汉哥,跟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待一块儿,你不怕啊?” 我接过衣服说:“怕啥?赶紧回去,饭得了叫一声,我可饿了。” 回头看看那怪人,要说怕不怕?我不好说,但是我挺肯定他不会是想害我的人。否则我早就死了好几次了,根本不会还有在这儿站着的机会。 “你想要哪套?”我把衣服拿给那怪人,他的视线移动了一下,看了眼我手上的衣服,然后选了套黑色的汗衫。 我估计那应该是大壮叔的,穿在他的身上刚好合身。穿上衣服,他把玉佩藏进了衣服里,很谨慎。 接着他忽然说了句话:“外面有人盯着这里。” 听到这话,我动作一顿。自打来这张家店,我就总有一种自己时时刻刻被眼睛盯着的感觉,现在居然又来了,我顿时火了,就想冲出去问问这张家店的人是什么毛病?都有偷窥癖是怎么的? “你怕?”见我套了衣服要出门,那怪人双眼明亮地问,平静地坐在自个儿的床上。 我停下步子说:“那不叫怕,那叫恶心!你被人盯着看不觉得难受么?” 显然我这话问错了人,问了个怪人,他脸上的平静表情好像我说的是件多么正常的事一样。 最后我还是没出去,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头上,无论在哪儿得罪当地人都不是什么好事。我去洗了个澡,回来时候正好见到那怪人用水果刀在桌子上划刻着什么。 “你认识这个字吗?”他头也不回地问我,我也懒得去想他怎么知道是我进来了,就过去看,看到他在桌上刻了一个‘伍’字。 “这是伍啊,一二三四五,你不会不认识这个啊?”我半开玩笑地说,但是怪人的表情很认真。他端详着这个字,好像不认识它似的,嘴里细细咀嚼着这个字眼,要将他嚼出花儿来。 我挠了挠头,擦了头发,找来一张纸,一支油性笔,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伍字递给了他:“喏,伍,我给你音标都标上了。” 那怪人接过纸,抓在手里仔细地看,紧接着闭上眼在苦思冥想着什么。忽然将纸揉成一团,睁开眼后那双眼睛又变得鲜红,眼神很尖锐,把我看的浑身一个激灵。 “我姓伍。”那怪人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三个字,把我听的一愣一愣地。这三个字的语气严重的,好像他说的是要杀人一样惊悚! “说个姓,你吓我一大跳。”我往自己的床上一坐,我们中间就隔了张床头柜大小的桌子,“那你叫啥?” “不知道。”理直气壮的三个字把我隔应地险些吐血,嘿,要不是这人是个怪人我绝对以为他是在耍我。 我让自己理了理思绪,结合了他之前的一些举动,也知道他不想说的话绝对撬不出来,甚至说他能跟我说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不想说就先算了,我也不追问你。你救了我好几次,我也报答不了你什么,要不就交个朋友?”我摆了摆手,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而将我一直在脑子里转的念头说了出来。 而这个怪人看了我一眼,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摇头说了三个让我吐血的话:“你不行。” 这好家伙,把我噎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不行了!”我站了起来,心里这股火就冒起来了。这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能这么说话啊! 他对我的激烈反应表现的无动于衷,就平静地说:“第一次,你被水猴子掐,我救了你。第二次,你又被水猴子拽进水底,我救了你。第三次,你掉流沙,我救了你。做朋友,你能力太差。”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那团火苗是没得干干净净。这位大哥大概是不懂什么叫打人不打脸,我这被他打的啪啪的。 “算了算了,不当就不当。”我嘴硬地说,“说到这个,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三番两次救我?单纯路过?” 这是我很好奇的一点,这位大哥看上去可不像会见义勇为的人。他给人的感觉其实很疏远,很孤立,很冰冷,像头独狼、或者孤独行动的豹子。 怪人摇摇头,很平静也很冷酷地说:“不,如果是别人,我不会救。我救你,是因为我不想你死,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很亲切的感觉。” 我嘴角一抽,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呢? “那啥,大哥,我家就我一根独苗苗,我不能说报答你那啥……”我边说边往门边挪,拉开了些与对方的差距。 他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那种亲切感很奇怪,我觉得,你像我的某种亲人。像……”怪人左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兄弟?” 不料他很果断了摇了摇头:“像对孙子。” “你他妈!”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爷爷?! 这话要让隔壁王靖雯听见,准得笑破肚皮。我特么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爷爷呗? 见我瞪着他运气,那怪人的脸上似乎很勉强地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我知道你不愿意。” “废话!”我没好气地说,“我爷爷刚过世,就算是你再开这种玩笑,我也跟你翻脸!”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一章:另作准备 怪人之后没再说什么,靠着床边。看着像是发呆,我猜他应该是在看外边盯着我们这边看的人还在不在。 我个人觉得应该是不在了,好奇来看一眼就看,要是一直盯着那就叫盯梢了。可我们几个都是长河村来的,算是半个老乡,这怪人又身无长物,有什么值得人盯梢惦记的? 过了半个钟左右,我正给老爸老妈打电话交代晚上不回去。李有忠来敲门,说能吃饭了。 我问是大壮叔煮的?李有忠说不是,是村子里人送来的。 给我们送饭来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也是一身的棉袄。但是看着这人比起吴大汉要好一些,脸色还挺红润,没那么犯青,而且他似乎还觉得有些热,仔细看那脑门子有一层细细的汗。 “你热啊?”李有忠问他,从他手里接过那托盘。那小伙子摇了摇头,开口时候我有些意外,因为这话音没多少我们这儿的乡土音,普通话很标准,听着要么是城里来的,要么去城里上过学。 “没,你们吃着,要啥再跟我说。村长说了,让好好招待你们。” 看一眼,那饭菜还挺不错的。一盘子肥猪肉、炒花菜、酱牛肉,还有给大壮叔备的啤酒和给我们准备的饮料。 那怪人不肯出来一起吃,所以我就用碗给他扒拉了些菜堆在饭上给他送去,进屋时候他还保持着原样,双手还胸,眼睛微眯着。 我进来的时候他睁眼看了看我,眼睛很明亮,没有倦意。 “还有人盯着?”我纳闷地把饭碗放到桌上,为了能跟这大哥多说几句话,我把自己的饭也拿了进来,“喝饮料不?可乐。” 他翻身坐起来,没说话,看着我递过来的可乐罐接过来喝了一口。顿时我看到他脸色一变,噗地喷在了地上,把我看的一阵愣神。 “有毒?”他用一种疑惑地眼神看我,我同样用震惊的眼神看他,感觉头顶像有五雷轰顶,把我劈的外焦里嫩。 “大哥,你不是哪个深山旮旯里出来的吧?连可乐都不认识?”我干笑着问,拿过他那罐看了看,绝对没过期,而且罐子是我刚拉开的,也不会有问题。 那解释就只有一个,这大哥可能真是第一次喝、见这种碳酸饮料。 他那张脸上难得有一些表情,尽管是明显写着‘抗拒’两个字的表情。剩下的可乐他是一口没再喝,然后动作很快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 也许是因为深陷流沙中的经历太过骇人,我吃完饭后没多久也感觉到一阵阵倦意袭来,本来还想躺着刷会儿手机,结果眼皮控制不住地就要闭上。 抬头看看另一边,那怪人像是已经睡下了,躺的又平又直。 我打着哈欠关了灯,心说今天因为这位大哥的关系没去成黄河旋儿那边,明天得起早过去,能处理就处理,真处理不了也好走人,不然爹妈等着我,他们的工作都得耽搁了。 那一晚我睡的很快,而且很沉,直到突然我感觉到脸颊疼,好像有什么人在扇我耳光一样。我意识里已经醒了,但是眼皮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睁不开来。 “醒醒。”有个声音在耳边。 这个声音,听上去是那个怪人。话音刚落着,我就感觉自己脸上又被拍了两巴掌,虽然不是那种死命的重,可也很疼,当时就让我有点上火,心说你莫不是神经病? 但是奇怪的事就在这儿,我拼了命地想睁眼,可着眼睛就是睁不开。就在这时,我感觉他从我身边走开了,接着有脚步声,再接着好像哗啦响了声,像是玻璃碎了。 听到这些动静,我心里咯噔一声,这显然是有事发生了啊! 我连忙就拼命地睁眼,总算是勉强睁开一条眼缝,借着些昏暗的自然光看到窗外有个人闪过,接着那怪人灵活无比地翻窗而出直接追了出去! 可我也只能看到这些,因为那不自然的睡意实在太强烈了,强烈的我在闭上眼睛的瞬间就睡了过去。 等我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大亮了,睡的人是头昏脑胀。对面的床空着,窗户玻璃碎了一地,我脑子嗡了一声,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 昨晚上看到的是真的,那不是梦!真的有个人想爬进我这房间,而且那怪人见叫不起我,就自己追了出去而且一晚上没回来。 回过神来一琢磨,昨晚上那睡意绝对不正常。我立即冲到大壮叔他们房间,还好他们人没事,窗户也安然无恙,俩人睡得死死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更不对劲了,李有忠就算了,年轻人又是城市里读书的。可大壮叔平时五六点天没亮就起,哪儿有睡到太阳照屁股都不醒的时候? 我们昨晚吃的东西有问题!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脑子里就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恼火和焦躁。 一会儿是有人盯着看,一会儿是饭菜里下安眠药,这张家店到底是怎么回事?! 叫醒了大壮叔和李有忠,我们三个气势汹汹地就到了村长家找村长对峙。可那村长也奇怪,就这天不在家,一问,昨晚就出去了不见回。 但是吴大汉来了,可是一问三不知。再问问他知不知道昨晚送饭的年轻人是谁家的,吴大汉居然也是一脸的迷茫,对我们仨形容出来的那年轻人完全没映像。 “这村子里除了我们几个还有没有什么外人?”我问。 吴大汉想了想,噎着牙花子说:“说有也有,就前些天咱村刚出现这怪事的时候来了队人,有七八个,带头的是个顶漂亮的女人。叫咱去长河村请你,还是她给说的呢。” “等会儿,不是说是村长让你去长河村请我爷爷的吗?”我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对劲,立即提出了质问。 这吴大汉顿时露出了一瞬间的惊慌,连忙改口说:“不是不是,是那人告诉按你抓了水猴子,俺记岔了。” 农村人你不能说各个都是纯朴老实的庄稼汉,但是这吴大汉绝对属于脸上藏不住事的那种人。我从他脸上看到了心虚、慌张这种情绪,就像是憋了个谎在那想着圆。 这让我在心里加了点小心,昨天、昨天晚上加今天吴大汉的表现都让我觉得这张家店不该久留,这事儿透着些古怪。 “算了,既然这样咱们还是先去那找到尸体的地方去看看。时间过了这么久,再不把人捞上来就该泡烂了。”我说着话注意着吴大汉的表情,他在偷偷打量我,见我没再追问显然是松了口气。 大壮叔就愤愤不平了,想要讨个说法。我拦住他说:“别把人逼急,我看这村子哪儿哪儿都怪。大壮叔你先带有忠回去,然后再来接我,我去看看那茬子,要是没事你回来时候我就到村口了。” 好说歹说,大壮叔就先带李有忠回长河村去,我接着跟上吴大汉,他在不远地方等我,见我一人跟上来就问他们呢? 我故作轻松地说:“娃子得写作业,大壮叔把他送回家去。没事,反正那东西三个人看和我一个人看没差。” “哦,哦,他们先回去啦。”吴大汉点了点头,“其实昨晚上那路上有些滑坡,他们得开小心些才行。” 我听着这话有些不舒服,这说的咋个意思? 黄河水道上有旋儿的地方不少,基本上只要水道崎岖的地方暗流涌动,就会产生那种不大不小的旋。 有些时候那种旋还会突然出现,把人坐的小舟吸住,远远看去就像是船无缘无故定在了黄河水面上。有很多人把这叫做尸抱船,在外界传的神乎其神,其实就是底下有个乱流生成的旋儿把船吸住了。 当然我也不是说那种需要祭祀贡品的诡异现象真就没有,毕竟就我所知确实有不少黄河渔民会在船舱里准备上香烛贡品,凡事既然存在自然有它一定道理在里面。 而那旋儿除了会造成‘尸抱船’外,还有就是会产生另一种在外界传的匪夷所思的另一种灵异现象,就是水中立尸。 一般来说在水中淹死的死尸都是正面朝上的,身子里都是腐败气体,搁那飘着了,在我们这儿就叫水漂子,远远看过去就披头散发的老吓人了。 而水中立尸就是说那尸体啊,不浮起来,就像活人一样站在水中,甚至还能走! 想想要是坐船往上头过,冷不丁看见水里站着个人,说不定还冲自个儿阴阴笑,那不死也得被吓走半条命! 而说白了,那立尸也是因为水旋的存在,而且一般是表面看不出来的底层水旋,把尸首拉住了导致他们浮不上来。 而外界传说的黄河捞尸人不捞这个,看到转身就走,是因为说为人捞尸不为鬼申冤,立尸都有怨气。 其实吧,这东西也有些以讹传讹的因素在里边。就像隔壁王靖雯常说的,人都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想明白,有立尸就代表那儿有水旋的暗流。捞尸人就一小舢板船,没准备的往那过去指不定船就被水旋暗流弄翻了呢! 不过有些事儿,灵异诡异的事确实还是存在的。就比如我在吴大汉的船上向下看到的东西,那是真的有些颠覆我的认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二章:神秘外客 吴大汉的小舟小心翼翼地驶向那个旋儿,这个旋儿在水面上看不太出来。也许是因为已经来过好家伙,吴大汉很熟悉地找准了位置,丢下自己的定锚。 这样船就不容易被水流带走和被暗流卷进去,我低头往下看。那确实挺惊人的,在混浊水面底下确实能看到一团团乌黑的头发在水里像水草一样张舞着。 那些人绝不像外边传言的那么栩栩如生,甚至说已经被泡的呈现那种恶心的‘巨人观’了。我就不想描述那景象,总之差点让我把昨晚的饭吐出来。 可那些尸首也不乱动,就那么直直地排成一排,一个挨一个地站在那里。水流将他们卷的一动一动,简直像在走动一样。 我是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在水底站成这样一排的,吴大汉说他们被发现时候就这样站着。后来就那找来的风水先生做法时候,他们就突然动了起来,差点吓疯好几个人。 我问吴大汉是不是也在场,但是吴大汉摇了摇头,说他当时不在场,这是听当时在场的人说的。我又问那说的是谁,吴大汉想了想,说:“那阵子不是有外人来么?俺就听当时那里面一人说的。” “嗯?那些人当时已经在了?”又从吴大汉嘴里听到那些人的事,我立即追问,“他们在这儿干什么?吴大叔,这里也没别人,就我们俩,你就跟我老实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吴大汉见自己又说漏嘴了,顿时一脸的惊慌,连忙看了看四周。我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可是这表情不像是装的。 “哎呀,这可不是俺故意瞒着你。是咱村长说,不让讨论那帮人,你也别怪俺,俺什么都不知道。”吴大汉确认了周围没别的小舟,像是松口气,可又很紧张地冲我说。 我坐在小舟那横板上,语气缓下来安慰他说:“吴大叔,咱也不讨论他们。你别紧张,你就告诉我他们怎么也到这黄河上来了?” 我感觉的出来吴大汉心里对我有防备,我要想问出那些人的信息不能正面问他,得从别的方向旁敲侧击。 吴大汉坐在另一边,眼神飘忽地看了眼下边的水面。那水面下七具死尸的存在显然让他很不舒服,心里就有疙瘩。 别说他,我也觉得隔应。尤其是我这阴阳眼,确实能看到这七人好像真的翻着冷森森的眼睛死死盯着水面上的小舟。 但我不能让吴大汉就这么把船划回去,否则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强自镇定地说:“吴大叔,你既然大老远把我请来处理这事。你就得信我,我得知道全部的事才能帮你们找到这事儿的源头,你得弄清楚,水底下那这个儿盯着的可不是我。” 我这话出口,吴大汉顿时身子一个哆嗦,嘴唇都白了。最后往自己腰带抽出一支旱烟,往里面塞了点烟草,又用打火机点燃。 这东西现在在别的地方很少见了,就算在农村里也不多见。而在黄河流域的渔村还有些上年纪的人放不下旱烟,一来是他们嫌卷烟味儿太淡,二来是黄河上湿气重,他们抽旱烟调和一下。 我不知道吴大汉是出于什么理由抽的旱烟,但我看的出他的心思现在完全不在手上的旱烟上。闷抽了好几口后,他吐出一口浓烟,还呛到了,咳了好几声,咳出一口痰吐进了水里。 我耐着性子等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准备做记录。这是我的个人习惯,我有在写,自打回长河村,我就记录下了不少事,这种事儿看着有些玄乎但能当作我的素材。 接着吴大汉就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开口先是一句:“小先生,俺这事儿说出来,你可得保着我。下边那几个……太吓人了。你听也就听了,可别到处去说啊。” 我点了点头,这吴大汉果然是藏着什么没说的话。 吴大汉道:“其实那个风水先生,就是跟那几个外地人一块儿来的。咱村这附近啊,其实就没什么有名的风水先生,最有名的其实就你爷爷,赵大牛。那说起来,咱几个村都知道。那个风水先生啊,是咱村一个小伙子找来的。” 在吴大汉的话里,原来那小伙子是有个远方亲戚在洛阳那工作,干的活其实有些经不起说,是跟古董打交道的。 那小伙子找到了那家远房亲戚也不是为了村子里的事,而是跟那远房亲戚说村子里出现了金鲤的事。 这是村子里几乎全部人都见过的,吴大汉自己都亲眼所见,说起这点他自己也说的信誓旦旦,我也就姑且相信他没说谎。 金鲤那东西很罕见,而在那些跟古董打交道的人眼里那就更不是简单的‘罕见’了。没过两天,那个远房亲戚就带着一批人带着风水先生来了。 之后的事,就跟吴大汉之前说的大同小异。只是原来隐瞒了那些人的存在,而且当时找到七个人尸首时,那些外地人也在场,还带了些他们看不懂的机器。 因为吴大汉当时不在场,他其实也说不太明白。不过后来那也就出事了,这不当晚那风水先生就吊死在房梁上了么?那帮人第二天收拾了风水先生的尸首就离开了。 也就是在离开之前,那领头的女人就跟村长在屋子里谈了很久,至少得有两个小时。这两小时谈完了,那女人走后村长就下了封口令,让谁都不能说有那些外地人来过,接着,就是派吴大汉上长河村去找我。 话说到这儿,吴大汉又压低声音跟我说起一件有些恐怖的事来。他说也就从那天开始,他就开始天天梦到死去的七个人在村里游荡,用怨毒含糊的语气叫嚷着还他们东西。 也从那天起,整个张家店的温度就开始诡异地下降,笼罩在一种很诡异的阴霾之中。所有人都开始莫名其妙地避开了人,别说对陌生人了,对村里人自己都带着很浓烈的敌意。 这点我是深有感受的,就说这半夜三更蹲窗外盯梢的,除了你们这村我就没见过第二份。 打听到这份上,我基本上也弄明白一件事。就是我会到张家店来并不是纯粹的偶然,很可能是被故意卷进这件事来的。 而这个牵头搭线的人就是那个神秘外乡人里的女领头人,我就好奇那会是谁,为什么会向村长推荐我来帮他们村处理这件事? 表面简单平静的灵异事件背后,似乎还编织着一张若隐若现的网。这种故事里的事真发生在我身边,我除了感到有些不安和反感外,更多就是好奇。 不得不说,那个神秘的女领头人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现在很想把这事弄个清楚,好看清那个故意把我引到这个局里的局中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看这边的尸首,我暂时还没有想法。那有点灵异古怪的事儿在里头,想处理它,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向保家仙姑奶奶讨个办法。 她用话激我让我来这张家店,总不至于挖坑管挖不管填吧?隔壁王靖雯就说过,那也忒损了。 从黄河上回来,我先回了趟落脚的屋子。那怪人还没回来,我多少有些在意,倒不是担心他的安全,而是有些在意是不是又一去不复返了。 见没人,我就点上了从吴大汉那里讨来的香烛,在房间里边点燃,念叨着保家仙姑奶奶快出来之类的话。要是这时候有人进来看见,指不定当我撒癔症呢。 那香烛的气味儿,就很冲,也很臭,都不知道拿什么玩意儿做的。我被熏的眼泪直流,呛了好几声。 这么一闭眼,一睁眼,那保家仙姑奶奶就在了面前。她周围看了眼,脸上挂着一丝好笑的神色:“搞不定了?” “难搞,我又不是道士,那闹鬼的玩意儿我怎么处理?”我开窗通风,一边就往外倒苦水。 保家仙姑奶奶脸上露出不屑地说:“道士?道士来了也没用。我可以给你支个招,你想把那七个人的尸首捞上来,就要先把你那块印沉下去,用它镇住他们的怨气,那尸首才能上来。否则,我保证下去一个死一个,那七个人哼哼哼……可是怨气重的很。” 我回想到刚刚在小舟上时,向下看到水底下那七具尸体,乱发中向上翻看的阴森视线,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再给你个小小的提示,这村子的西边有一口水井,用石头压着。你可以去那里看看,这村子的病因就在那里。” 说完这些话,保家仙姑奶奶又像来时一般突然的消失了。 我想着她刚刚说的话,心说这事儿还整的挺玄乎,可除了玄乎外,又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记了两笔笔记,我拿着自个儿手机边打字边往外走,正好赶上大壮叔回来,我一看,有点纳闷,怎么李有忠又回来了? 大壮叔皱着眉头面容不善,李有忠坐下来喝了口水说:“别提了,车子半路抛锚。那段路又有滑坡,咱这上去又回来了。可那折腾劲儿!” 从长河村到张家店,经过下游村,中间距离得有十里地。我一听就纳闷,好端端的没下雨,怎么就突然滑坡了? “不好,有人想把咱们留在这村子里!”我脑海中电光石火地闪过了之前吴大汉的话,他不会没头没脑地说这么一句,那是在暗示我什么? 还没等我想明白,突然有人急急火火闯了进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三章:尸身藏秘 那急匆匆进来的人却并不是来找我们的,只是进来匆匆看了眼,然后跺了跺脚又往外走。 这一看是出事了啊,我大壮叔对视了一眼,跟着就到了外边。村子里本来是挺空荡荡的,这会儿倒是有些热闹,有好些人走了出来。 我拉住一人问发生了什么,结果得到一个让我吃惊的消息。 那风水先生的尸首居然又回来了,而且正在那村长家院子里站着呢!那些人慌里慌张的就是在找村长,一个个都六神无主了。 “什么什么?死人回来了?”李有忠眼睛冒了光,他就是冲着灵异的事儿来的,心态和那些好奇的人一模一样,就是闲着没事干挑战一下自个儿的世界观。 这会儿一听真有死人突然出现,那恨不得自个儿能瞬移过去。 但是那死人能是好看的吗?大壮叔更不可能让自个儿儿子去看那种玩意儿,农村人最讲究这种事,那就是晦气。 我就让大壮叔看着李有忠别乱走,答应回来跟他好好描述描述事情的景象后,我就自个儿往那村长家跑。 村长家那是哭声震天响,村长的媳妇吓坏了,洗好的衣服连盆都摔在地上,几个妇女安慰着她。而挤过人群,那村长家院子里赫然就立着个穿着那种影视剧里常见杏黄色道袍的人站着。 周围围了很多人,但没一个人敢上前去。在那灰蒙蒙的天色底下,就仿佛有无形的阴风在刮,吹的人脖子后边一层一层地起鸡皮疙瘩! 只是粗看一眼,我也能确定那肯定不是一个活人。头发枯槁一般乱七八糟,那腐败的恶臭就不说了,一条条白蛆都能从皮肤下边进进出出,不时啪嗒地掉落在地。 一条舌头伸出嘴外老长,活脱脱一个吊死鬼的模样! 那画面着实是太刺激人的视觉了,我看着都感觉一阵剧烈的反胃。即惊悚,又给人一种生理上的不适。 也难怪村长的媳妇会被吓哭,这冷不丁看见这么一玩意儿站在自家院子里,不被吓晕过去都算不错了! 谁也不知道这尸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又是怎么站着的。很多人都被吓坏了,根本不敢靠近,我定了定神,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想看个仔细。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我,都觉得这年轻人怎么胆子这么大呢?其实也不是我胆子大,只是我看到这个尸首的长袍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大着胆子到他后边一看,发现那是个树杈子。我明白了,这尸首之所以能站着,完全是因为有个树杈支在地面上撑住了他。 我心里松了口气,可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这尸首是谁搬回来的?又为什么要故意让他站着在村长家院子里呢? 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暂时想不出来,到我不觉得这是单纯的恶作剧。 就像隔壁王靖雯曾经说过,死者为大。 拿死尸开玩笑那缺德不说,更是有些变态了。 我正想着这件事,忽然我眼角瞥见村长家院后的矮墙处出现了一个人影。一张平静如水的脸,以及一双冷静到有些冷酷的眼睛。 我感到一阵惊喜,这怪人居然回来了!他昨晚追着人出去,一天不见踪影,我还以为他会一去不返了呢! 他也看到了我,然后用嘴型示意我不要嚷嚷,然后示意我走过去。我会意,特意装着离开村长家,从人群中走出,绕了个圈走回去。 但是到刚刚那怪人站的地方,他却没在那。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他从墙角一株大榕树上伸下胳膊,轻轻敲了敲树干引起我的注意。 我得承认我被吓了一跳,同时更吃惊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上树的。 “怕吗?”怪人一双眼睛冷静又尖锐,将手伸给我,示意要把我也拉到树上去。我本身可从没爬过树,废了点力气才上去,然后在树杈上坐好稳了稳身子反问:“你说的是怕什么?刚刚被你吓一跳,还是那具死尸?” 我语气故作轻松,他却没有跟我开玩笑的意思,手指指了指村长院子里的情景。此刻居高临下,我能看的更加清楚了。 “我指的是死尸。”他淡淡地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搬来放在这里的。” 我得承认这句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心里简直是经受了不小的冲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平静的他,居然能把搬尸体说的像那块饼干一样随意? “你等等,我得缓缓。”我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恢复冷静,然后尽量压着自己的声音不要高起来问,“你为啥这么做?” 这太不可理喻了吧? 但这人要是能用常理度量,他也就不是怪人了。 他还是重复了之前的那个问题:“看到他,你怕吗?” “你废话,看到个死人谁不怕?”我没好气地说,在农村里见到死人那是很晦气,很不吉利的事。更别提这怪人还故弄玄虚,整个树杈把死尸支起来,谁看了能不害怕? 但是怪人摇了摇头,他过长的头发有些遮住眼睛,不过挡不住他那锐利的视线:“怕有好几种,有本能敬畏、恐惧的怕。还有做贼心虚的害怕。你属于前者,可是有人属于后者。” 我一听,心说这解释话里有话啊,就追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怪人伸出自己的手指,在下巴上画了一个圈:“正常上吊自杀的人,勒痕应该在这里。可是那个死尸的勒痕,是在这里。” 怪人的手指下滑,指了指自己喉结在的气管:“不但有勒痕,我检查过,他的喉结也碎了。” 听完他说完这些话,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如果他说的话都属实,那无疑是可以推出一个可怕的结论:这个风水先生是被人谋杀的! 只是,他又被伪装成自杀。而村民们因为畏惧河中的立尸,根本不会去好好检查,那队外乡人也当天就把尸首带走,根本不给派出所的人检查的机会。 这就产生出一个问题,假如那队外乡人真的走了。那这具尸体肯定不会出现在今天的张家店,他既然还在这里,那就说明要么这尸首是被抛弃在这儿被怪人捡到了。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要么,就是那队外乡人还在张家店附近,甚至在张家店里面,时刻盯着我们观察! 想到这里,我不禁头皮一阵发麻。联想到今天从吴大汉嘴里听到的话,然后是大壮叔的卡车抛锚,路又滑坡难走。 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只是这个可能的真相让我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有三个人,表情都很特别。”怪人扒开几片树叶看着院子里的景象,似乎已经有人注意到了那死尸其实是树杈支撑着的原因,在那破口大骂。 然而那些咒骂对怪人来说,完全是置若罔闻,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 他只盯着围着风水先生死尸的人群观察,那眼神真的很锐利、很特殊,就像一头豹子在伺机打量着猎物。 “那三个人的视线反应,很特殊。”怪人说道,“我昨天追的那个人,对村子很熟悉。把我甩开后就隐匿不见,应该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他把那三个人一一指给我看,除了吴大汉我认识外,另外两个人是根本没见过。 “你从哪儿挖出来的这具尸体?”我忍不住问了这个我很好奇的疑问。 怪人摇了摇头:“没挖,他们抛尸的时候我就在。我把尸首藏起来了,只是今天用上了。” 我听完再度目瞪口呆,把这种事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我真是打从心眼儿里佩服这位大哥的心性了。 我正懊恼自己可能推测错了方向,怪人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道:“昨晚的人,跟丢尸体的人是同一波,我有听到声音。” 又等了一会儿,尸体的秘密被发现后,很快就被清理走了。人们也各自骂骂咧咧,疑神疑鬼地离开。 等到人全部离开之后,我和怪人先后从大榕树上跳了下来。这时候天色以近黄昏,怪人将兜帽翻起来盖住自己的头,跟着我一起去找吴大汉。 事不宜迟,我想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前,先把那河里七具尸体捞上来。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吴大汉居然也不在家了,这前后脚不过五分钟的功夫,这人能上哪儿去了? 找不到人,那只能作罢。 当天晚上我跟怪人进行着我单方面的聊天,忽然窗外传来一阵阵嗡嗡的声音,那声音就直往脑子里钻,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怪人立即坐直了,扭头往窗外看。盯着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二话不说就翻窗跳了出去。 我看着心说这大哥当门是个摆设是怎么的? 想归想我也跟着他一块儿跳窗,然而我的动作不可能像他那么利索。我这边刚跳出来,那一只大手立即将我拽到了墙边,然后指了指前方的村中黄泥土道,表情显得很认真。 我跟着看过去,夜色之下,灰蒙蒙中,有队人嘀嗒滴落地走了过来。那是七个人,七个相互紧挨着的人,正缓缓地‘走过’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四章:连夜捞尸 看到那七个人的身影,我头皮一麻,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那一个个蓬头散发地看不清楚脸,可是那身上的衣服我见过,分明就是在黄河里沉着的那七个人! 我当时就有点懵,心说这七个是水鬼还是怎么的?尸首能自个儿上来,那还用我去花心思捞吗? 我正想着这事,那怪人也盯着那一排‘鬼’在缓缓走进村子。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声低沉又称得上怨毒的声音开始回荡,那声音不算太响,可就是往脑子里钻。 “把东西还给我…交出来……” “你们藏不了的……” “不得好死……” 一声声怨毒的低语在夜色深沉的农村里回荡,那七个蓬头散发的水鬼一边走着,一边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 没一个人出来查看,这倒是不奇怪。这种撞邪的事,那说出去都能传出百八十种谣言来,真在自个儿身边发生了,那谁能不怕啊? 别说那些村民了,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心里直发毛,脖子后头都是凉的。 心说听过那么多灵异诡异的故事,这次倒是让我遇见真的了! 隔壁王靖雯说过,听的不如看见的,还真就是这样! 很快那七个水鬼就到了我们近边的位置,缓缓地走过。我提心吊胆地偷偷看了几眼,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就能见到那一个个披头散发地水鬼走过的地方,都拖出一条长长的水渍。 真是水鬼索命?我心里忐忑不安。这时候那怪人在我身旁,倒是给了我一些安心的感觉。 他从始至终都一动不动地盯着七个水鬼走过,甚至在他们经过我们墙外的时候,他的呼吸也没出现任何起伏。 我由衷佩服他的心性,而接下来他还干了一件让我万分吃惊的事。他居然弓着背,贴着墙走,反手拔出自己的水果刀,就冲着走在最后的一个水鬼摸了上去! 我一看,心说亲娘嘞,你这大哥胆子也太大了吧! “等等!”我赶紧拉住他,用最低的声音跟他说话。 他猛地转过头,夜色中,他的眼睛又变成了那种鲜红色,红色的眼睛很锐利,让我心头一阵惊悚。 那种眼神极富攻击性,像狩猎的猛兽,很不满意我阻止他的动作。 我下意识地松了手,但是也不敢真让他摸上去。他能不能打过这水鬼另说,可这七个出现在村子里,岂不是说尸身那边就有空隙可钻了? “你别急着跟他们硬碰硬,我们去抄它们后路。”我对怪人说出我自己的想法,听完我的话,他默默看了看已经走远的七个人,然后收起了那把水果刀。 这把水果刀还是从我这儿摸走的,不过我也没好意思往回要,毕竟这东西在我手里确实不如在他手里有用。 有了想法,我立即和怪人偷偷摸摸地从张家店里离开。本来想叫大壮叔一起的,但是怪人阻止了我,表示人多了目标大容易引起注意。 我一想还真是,大壮叔的性格很容易咋咋呼呼,而李有忠那性子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别的枝节来。 这和怪人和大壮叔、李有忠接触不多,但却把他们看的很准。我得承认他话说不多,可是极有说服力。 我知道吴大汉的小船停在哪儿,而且没有上锁。毕竟一般都是村子里的人,谁偷你这玩意儿? 可这也给了我们俩行动方便的便宜,拿上些绳子、褥子、还有村民们早就准备好的裹尸袋,撑开小舟往水旋儿那去。 发动机自然是用不了的,我们俩一左一右用浆来划。 黄河自然是不必多说,晚上黑灯瞎火的,水流哗哗作响,翻滚起泥汤似的浪花。我们这小舟要是被水流带到河中段,那基本就回不来了。 还好那怪人也有能耐,闷声不响地把小舟控制在河道的浅滩附近,直到我叫停,他才把锚往下一沉,将小舟停了下来。 这里就没什么人了,我拿出手电往水底下一照。那手电灯光照亮黄褐色的河水,透过层层泥沙,能隐约看到一张张泡涨了的惨白人脸就抬头对着水面! 一双双眼睛就与我对视着,那惊悚感顿时让我一个激灵,噔地一屁股坐在了船横板上。 那怪人接过我的手电往外看,照着河面,他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似乎有了几分凝重。他问我怎么做,我定了定神,脑子里在思索着保家仙姑奶奶说过的话。 “我先把这玩意儿沉下去。”我拿出乌铁印,心里的紧张从我的手抖上表现了出来。爷爷可以把这玩意儿随便沉下去,我可不敢,不然弄丢了可没处找去。 我把它用绳子绑上,然后往下沉去。 整个过程中我都是全神贯注的,紧张地盯着水面看着那铁印往下沉。可就在这时候突然的无风起浪,哗啦一声,一道水浪拍在了小舟边上。 这种舢板船本来就不经晃荡,稳定性很差,否则也不会都避开有水旋的地方不敢靠近。当时我就感觉到落脚点没了,整个人都随着小舟的一晃噗通栽进了黄河里边! 那一声噗通过后是咕噜噜的水响声漫在耳边,我当时就一阵慌乱,惊慌失措地稳定着自己的身体。 那水里不比水面的平静,我能感觉到那一股股水流在拉扯着我的身子,就好像有一只只手在不断地抓着我向下拽! 这才是这种有立尸的地方为人弹之色变的原因,水底的乱流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应对的。如果不是水性极佳的老渔夫,被这种水流卷入很容易就会被卷的彻底迷失方向。 而我显然是属于后者,尽管我拼命地试图把身子板正,可是那四面八方而来的水流将我冲的晕头转向。 而就在这时,一种丝丝缕缕的触感从我的腿上一下子传遍全身,瞬间让我心中升起惊恐。 那种恐惧感不单是来自生理上,很多是来自于心理!开玩笑,这水底下可是还有七具闹鬼的死尸在那杵着呢! 我连忙低头去看,惊恐地发现有一团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看不清楚的黑色球状物就挂在我的腿上。 那一团团乌黑的发丝缠着我的左腿,好像活着的一条条蛇一样,缓缓向上爬了过来! 这什么鬼玩意儿! 我吓得慌忙蹬腿,但无济于事,反而感觉自己的腿在一点点麻木。那种情况是真他妈的糟糕透顶,让我心都凉了半截,在这种连自己身体都控制不了的水流里,无法控制双腿我找不到任何脱身出去的机会。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死命地用右腿去踹它,就在这时,有道黑影从上而下迅速地游了下来。一只手用力将我向上一拽,然后将一截绳子塞到了我手里。 我扭头一看,是那怪人。 他的一双红色的眼睛即便在混浊的黄河水里也十分明亮,就盯着我腿上那一团诡异的东西,拔出水果刀很果断地反手挨着我的腿就往下剃了过去!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这一刀要是歪一点,可就要剃下一大块肉了。 然而怪人的动作很精准,没有伤到我,只迅速地把那团缠着我的发丝斩断,然后狠狠一脚将那团在水中发丝乱舞的玩意儿踹开。 ‘上去’。 他对我做了一个上去的手势,然后自己一个猛子往下扎去,他塞到我手里的绳子正是连在小舟上的。 他很清楚这种到处是乱流的水旋危险,绑了绳子才跳下来。 我不知道他往下去干嘛,也想提醒他小心,可是我肺里的气是实在不够,再加上刚刚的惊恐挣扎消耗了大量氧气,我没法再在水里多待。 事实上,我好不容易爬到船上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缺氧了。整个人蹲着,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肌肉脱力,甚至有点反胃。 如果有溺水经验的人应该会有和我相同的感觉,这就是溺水初期反应,再迟一点我估计就上不来了。 水里乱成一团,过了很久我都不见那怪人上来。心里不禁一阵阵着急,打着手电四处照着水面。 过了起码得有十分钟左右,我心里一沉,都要怀疑他是不啊出事了,忽然绑在船上的绳子一绷紧。 那是绑着锚的,用来稳定船身用,我赶紧拿灯照过去,就看见一大团乌黑的头发浮在水面上。 我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一只手臂就攀上舢板船的船沿,那怪人露出水面,单手一叫劲,翻进了船舱里。 乌黑的头发披散着,就和水下那鬼玩意儿相差无几。一双红色的眼睛迅速地看了我一眼,将自己的湿漉漉的头发甩到身后,露出那张以正常标准来说有些过于白净的脸,甚至可以说缺乏血色了。 “怕吗?”在我紧张的时候,他开口问出了两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问,我却在瞬间轻松了下来。想摇头,但最后还是没撒谎,点点头:“有点。” 他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站起来说了两个字:“很好。” 什么很好?会怕很好?还是遇到那种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鬼玩意儿很好? 我难以理解地看着他,而他眺望着水面,好像在看着什么不在眼前的东西。那种眼神很空洞,又很深邃。 在短暂的发呆之后,他拿起了一段绳子,递给我说:“我绑住了一具死尸,来,把他先拉上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五章:惊诧真相 原来他在水里折腾了这么久,是为了绑住一具在水底的死尸。 尽管他已经屡次刷新了我的世界观,但我不禁再度对他刮目相看。要知道水底那可是七具怨气十足的立尸,还有刚刚缠住我的不知名的鬼玩意儿。 还有致命的水底乱流和水旋,在那种乌漆麻黑的环境下,在那种可怕到令人窒息的处境中。究竟需要怎样的心理素质,才能去做到深入水底把其中一具尸体缠上绳子? 我忍不住又仔细地看了怪人一眼,之前我只觉得他是个沉默又神秘的怪人。现在我更觉得他还是个奇人,在水底下憋气十分钟,做了那么多事,上来后却并不需要过多的休息。 仿佛,这还远远没有到达他的极限。 他上辈子不会是条鱼吧?我心里不禁冒出这么个念头,就算是我知道的一些一辈子生活在黄河上的老渔民也不见得能有那么好的水性。 怪人看了我一眼,当先开始拉绳子。我跟着用力往后拽,绳子那头很沉,人常说死沉、死沉的,那死人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 “你在水里有没有再遇上刚刚那东西?”我试着转移注意力,不去想绳子那一头拉着的是一具尸体。 他没有回头,动作很专注,用摇头回答我。我就接着问:“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肯定那不是什么我所知道的动物,而是这条滚滚黄河中,数不清的秘密中的一个。 我期待这怪人能给我个确切的回答,可结果是他又回答的那三字真言:“不知道。” 我闷了一下,而他接着又说:“那不是好东西。” 我心说这还用你说?摆明了是种要命的玩意儿啊! 我还想接着问,可惜怪人不给我机会了。我觉得他可能是知道那东西的,因为他当时来救我时的第一反应很直接,他知道怎么对付那东西。 但是他不肯说,我再追问就有点死缠烂打了。 这时候船上的绳子已经盘了一大圈,突然绳子那头又是一沉,接着船底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晃了一晃。 我稳住身子的同时,那怪人单手叫劲,一用力把一具泡到没了人样的尸首从水里拎了起来,然后动作迅速地放在了准备好的裹尸袋上。 裹尸袋旁边盖着毯子,用来吸水。老实说就那时候我就心里暗骂外边的一些传言,什么水里死去的立尸跟活人一样栩栩如生,那就他娘的净扯淡! 这从水里捞上来的尸首整个就呈现出恶心的肿胀和腐烂,皮肤因为在水里泡的太久都像半透明了一般,肚皮高高鼓起,里面都是腐败气体,我都担心他会不会突然炸了。 这他娘活人要是长成这德行,那看见他的人还活不活了? 我脸色发青地退到了较远的位置,整个人刚压下去的反胃感又在往上冒。而那怪人面无表情地在尸体旁蹲了下来,我正想他想看什么,接着就见到他把手指伸进了那尸首的嘴里! 我看的目瞪口呆,心说这是要干啥啊? “他不是淹死的,他是被杀的。”怪人突然说着,把手指拿了出来,伸手就在旁边地毛巾上擦了擦手指上沾出来的恶心液体。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的惊讶顿时压过了恶心感,瞪大眼问:“被杀的?你确定?” “这条河里满是泥沙,如果他淹死在河水里,嘴里肯定是一嘴的沙土。”怪人说着,把自己的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嘴里很干净,这表示他下水前就已经死了。” “你还学过法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大哥的技能也点的太牛逼了吧? “什么?”怪人迷茫地看了我一眼,迈腿走到船沿,半蹲着像是要跳下去,“你是说仵作?” 大哥,您老是还生活在清朝吗?大清都亡了好久了! “额……差不多,不过你说的称呼也太久远了。”看到他的动作,我愣了愣问:“你还要下去?” 刚刚这个重磅消息让我还没缓过神来,因此问出了这么个有点傻的问题。 他看了我一眼问:“你不是为了捞起七具尸体来的吗?” 我点了点头。 他理所当然地说:“那得有人去绑绳子,你不能下去,我不想一晚救你两次。” 尽管我知道他这话并没有嘲讽我的意思,可是我还是听着觉得心里一阵郁闷。算上今天晚上这次,他可算是救了我四次了,我就算像嘴硬都找不到恰当的理由。 嘿,这倒霉劲儿! 最后废了很大的气力,我和怪人两个人总算把全部的河底尸首都拖了上来,他上上下下地游了七次,最后一次上来时还把我丢下去的那块乌黑铁印拿了上来。 “你的东西,收好。”他拎着乌黑铁印上绑的绳子,把印交到我手里,然后拿起自己的衣服拧去大部分水分后重新穿好。 七具尸体就在船舱排排躺着,显得是那么惊悚,让人有些心里发毛。而怪人将他们一一检查过后,做出一个肯定的判断推论:他们七个都是死后被抛入河中的。 听到这个,我心中仿佛掀起惊涛骇浪。 原本我被请来就是和这七具尸体有关的,村里的诡异现象就是七个人的怨气作祟,因为风水先生半桶子水瞎晃荡,激化了怨念后才开始作乱的。 然而从眼下的发展来看,这事情显然另有隐情。 不但风水先生是被人杀害之后伪装成上吊的,连这七个据说是因为七条金鲤而莫名其妙死去的人,似乎也是死后才被淹没入滚滚黄河水中的。 而他们的怨气正是由此而来,此时整个张家店都受到了影响,恐怕造成这种事的元凶很可能还在张家店之中。 这和猜测让我感到毛骨悚然,那岂不是说,这张家店的村民中有着一个或几个杀人犯潜藏着? 那为什么还要我来想办法捞尸体?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可能会让真相暴露出来吗? 我又想到了之前那些是不是出现在我们周围的怪异视线,还有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最后是那个牵头搭线的外地人女领头人,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把我引到这么一个危险的局里边? 现在还在黄河上,我面对着七具尸体,心中的恐惧却是来自于岸上的张家店。 来自那些,我还不明原因的下手之人!我想不出来,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让人不惜对八个人痛下杀手? 当我把自己的推测和担心告诉怪人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把这个认识还不满几天的人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人。 对他说这些话时,我毫无负担,也不担心他可能才是骗我的那个人。 也许这是因为吊桥效应,毕竟如果他想害我,这会儿我早就在水底沉着了。假如他真的是在设坑,恐怕我也只能认栽了。 我们在黄河水又飘荡了一会儿,晚风吹的我们都有点冷,因为全身都是湿的。怪人听完我的话后给出一个提议:“可以把这些尸体摆在码头上。” 他这话一出,我顿时领会了他的意思。 就像他把那风水先生的尸体装作僵尸立在村长家院子里的做法一样,真正心里有鬼的人会第一时间露出最真实的内心反应。 我们到时候只要在旁边看,观察每个看到七具尸体出现时的反应,也就能大致划出个可以提防的范围了! 这个建议让我拍手叫好,正好今天趁着村里进了七个水鬼,谁都不敢出来的时候,刚好可以进行我们的计划。 隔壁王靖雯就说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反过来说,做了亏心事,那一定怕鬼上门了。从吴大汉早上跟我说话的反应来看,那是全村都宁可把它们当‘做梦’,都不愿意去面对呢! 说做就做,且事不宜迟。我们把船划回到岸边,在码头上停靠好。看看天边,在黄河上折腾了一天,天都快亮了,时间剩的不多,我们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地把七具尸体全都扛到了码头上。 一边做,我一边嘴里嘟囔着见怪。 本来我是抬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死尸在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在死死盯着我看。 那种感觉让人太不舒服了,以至于后面我跟怪人交换,让他抬头,我抬脚。 这样那种怪异的感觉才算消失,我也松了口气。等七具尸体全部搬到码头,怪人忽然说:“把你的印压在这里。”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但就在这同时,我惊恐地看到他身后那七具尸体居然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六章:接触核心 “妈呀!”我忍不住叫了一声,眼睛瞪的老大。 脑子里嗡了一声,就映出俩字:闹鬼! 倒是那怪人动作快,飞快从我手中抢走铁印,嘭地落在七具死尸前边的沙土上。随着这个动作,七具尸体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可是泛白、鼓胀的眼睛还是没有闭上,死不瞑目似的瞪着。 “立尸的怨气很重,不用铁印镇住,可能出事。”怪人说完,犹豫了一下,又把铁印拎起来交给我,“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说完后他三下两下得爬上了码头边上的一株遮阴树上,躲在茂密的树叶中间,敏捷的像头大黑豹。 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七具尸身,连忙离开。这种场合我不适合在场,不然村民们见到尸体出现在岸上时的冲击性会大打折扣。 我先回落脚的地方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待会儿等人们都发现这几具尸体后,我还得出来装神弄鬼一番。 在我该出现的时候,怪人也已经把该看的都看到了。事后让他告诉我就行,这样我也可以有所提防。 回到落脚的屋子时候,大壮叔和李有忠也起来了,正在到处找我。见我打着哈欠回来,一身衣服又是黄沙又是水的,都吃了一惊,追问怎么回事。 我就把事情跟他们说了,说完交代他们先别出去。很快我就听见了村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接着就是吴大汉急匆匆地来找我,我故作镇定地问他。 他惊慌失措地说,河里的尸首上岸来了! 我心说那就是我捞上来的,我还能不知道?可是表面上我不能流露出来,就做出紧张的表情让他带我去看看。 到了岸边一看,就如我所料的,离开我手里的铁印,七具尸体又自动站了起来,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披头散发、阴森可怖,把每一个人闻讯赶来的人都吓的面无血色。 有几个昨天在村长家见过那风水先生尸首的,以为这次又是有人故弄玄虚,大着胆子往后一看,那吓得腿都软了。 我心说这次可没人把他们立着,那是真的因为怨气冲体才立尸不倒!这种时候要是再来个猫啊。狗啊的。指不定就真的诈尸了! 我注意到人群里有几个哭成泪人的,在不远处不停地抹眼泪。应该是那七个人的家属,但是我奇怪地注意到一点,怎么只有大人没有小孩啊? 我有点纳闷,不过这会儿没有表现出来,干咳几声做出样子来。要想掌握话语权,从这群村民的口中问出什么事儿来,我就得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让他们对我心服口服。 “你们都退开一点,不要惊动尸气。”我走过去嚷嚷着让靠近的人走开,不然要是有人抬头,很可能瞥见树上蹲着的怪人。 那些人都认识我,各种视线都有,但都乖乖地从七具尸体旁离开。那些哭喊的家属也都停了下来,用一种关切又害怕的视线看着我走向七具尸体。 我用眼角悄悄往上瞥了一眼,看到了怪人蹲在树梢上露出的一片衣角。心中稍定,接着就该演戏了。 不是我吹,上次我演戏还是在小学文化课上,演到一半话筒还没声儿了。嘿,那给我背的! 但这次没了话筒和面具,但同样有一大群人盯着我看。那种来自视线的压力,上过台的都懂。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拿出自己的印在手里,装模作样地跟几具尸体说了几句话道:“嗯,我知道了。你们死的怨,不得昭雪所以才离开水上了岸,我答应你们一定让你们沉冤得雪。” 说完这些话,我把铁印就往地上放。之前就说过,这铁印不知道为啥就能镇住立尸的怨气,印一放下,立即有六具尸首就躺了回去。 可还有一具却没躺下,直挺挺站着不说,眼珠子更是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的一个妇人。那女人脸上都是鼻涕眼泪,此时那脸都白了,又哭了起来。 我这一看,头皮也麻了,心说怎么又能出岔子? “谁知道这大哥叫啥的?哪家亲人就过来劝劝!”我扯着嗓子往人群喊了一句,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吴大汉过来小声说:“劝啥啊…那刘嫂子就是他媳妇,他这媳妇名声不好,背着他就乱搞那事儿……” 吴大汉指的是那哆嗦着的女人,我一听也有点郁闷,心说难怪这人死了都那么大怨气。这估计,活着的时候肚子里就憋了不少气。 见那刘大同的死尸恶狠狠瞪着她,那刘嫂子也是崩溃了,跪下来把头磕的‘咚咚’响,嘴里说着:“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要脸!我不是人!当家的你人都去了,千万别回来吓我啊!” 最后刘嫂子把头都磕破了,血糊拉擦的,那刘大同的尸首这才倒了回去。 我心说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刘大同也是倒了霉了,死了还得憋着一股子气。 就这么一个插曲后,七具尸体都躺下了。我清了清嗓子说:“各位也都看到了,这七位心中有着怨愤。这怨愤不消,张家店的事就好不了,我不知道这怨气的源头是什么,也解决不了。而且有句话我得借着今天的机会跟大家说,原本来张家店我就是只说来看看,未必能出到什么主意。我才疏学浅,眼下看来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今儿就回长河村了,各位担待。” 我这话说完,村民们反应各不相同。有目光闪烁的,有害怕的,还有疑惑的,不过我注意到村长还是不在,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但吴大汉和有一批上了年纪的都说:“小先生,我们看到你有能耐,真就不能想想办法?” 我一脸无奈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咋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几个老人面面相觑,最后就有几个瞪着眼睛向村民们看了一眼,说:“大家伙儿,这几天有水鬼进村索命的事,大家都知道!现在这七个索命的都上岸了,你们还想瞒着不成!” 这几句话出来,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我心说真就有事儿瞒着呗,正当我想问问事情的真相时,忽然村长从人群里走出来了。 “胡说八道,能有什么事?这七个东西尸首就在这,我做主,烧了就没事了。”村长脸色铁青地打断了那几个老人的话,然后转头向我看了过来,说,“小先生帮忙辛苦了,只是夜船不好开,以后还是小心点好。接下去是咱村里自己的事,就不劳小先生费心了。” 我听着眉头一跳,这话是在暗示我,他知道这七具尸体是我捞上来的,并非自己走上来的。这老头…怎么知道的? 我心里有点紧张,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脚:“既然村长来了,那当然。这是张家店自个儿的事,我自然不便多插手。” “答应给小先生的报酬,俺们不会少的。”村长说,我注意到吴大汉想说什么,但被村长扫了一眼又闭了嘴。 我看着这一幕,心说有意思。他娘的不怕你泄密,就怕你没秘密。他这会儿既然就跳出来阻止我,说明就有人不想我继续查下去。 这就很奇怪,他们先想方设法让我来这里。但当触及问题核心的时候,他们却又试图斩断线索。 这种时候再追问也没好处,耐心一点,表现出自己的没兴趣继续深入,也许更能有些收获。 于是我很快从人群里退出来离开,回屋子的时候,大壮叔和李有忠都在焦急地等着,见我回来就开始追问。 在我向他们叙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怪人回来了,他拧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用有些古怪的语气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怎么?”我奇怪地反问他,“这话什么意思?” 怪人把自己的头发用一条绳子绑起来,像条马尾似的束在脑后,然后说:“你跟我来,我们去个地方。你们,尽快出村子。” 怪人手指了指大壮叔和李有忠,大壮叔顿时不爽了,说:“凭啥听你发号施令?” 怪人也不回答,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大壮叔似乎试图使他低头。我可清楚大壮叔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打圆场说:“叔,那车不还抛锚么?你赶紧去弄好,咱们也好回去。” 张家店的事,村长不让我掺和了,那我们再留在这儿就不合适了。我这理由还算合理,大壮叔嘴里嘟囔着不满的话,也没再反对。 怪人转身就要走,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儿,连忙跟上。走了没几步,我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有点气乐:“你跟着干啥玩意儿?” 隔壁王靖雯常说,哪儿都不缺看热闹的人。这李有忠就这么一人,不跟着他老爹,倒是跟上了我们俩。 李有忠说:“我就好奇,我好容易来趟张家店,啥开眼界的事儿都没遇上,快把我憋死了都。” 我哭笑不得,感情这差点被流沙活埋、淹死黄河里头还是啥好事不成? “你……” 我刚想说几句劝他的话,但怪人转过了身,看了我一眼问:“跟紧我,不然我可能来不及救你。”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七章:石坡古庙 他这话完全是冲我说的,并无视了李有忠,当他不存在似的。而且说的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要是别人跟我说这话,我肯定当笑话听听过。但是这位大哥说这样的话,我听着可不觉得是危言耸听。 “有啥危险?”李有忠兴冲冲到他旁边询问,然而怪人并不想理他,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李有忠闷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我拍了拍李有忠的肩膀说:“你想跟他打招呼那就习惯着点。” 这村子里会有什么危险?我不确定,但我确定有危险的人在。否则七个村里人和风水先生就不会死了,我把李有忠带在了身边,否则一转眼不知道这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儿就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怪人没有赶走他,也没有对我的默许做什么反应。他拉起自己的兜帽,遮住了头,我注意到他似乎很不喜欢阳光,这才选了这种带帽子的衣服。 村子里的人大都去了码头处,七具尸体都需要处理。不可能就这么放在外边,招苍蝇恶臭不说,七具尸体还有邪性,也许真的像村长说的那样,会一把火给烧了。 我心说这村长看起来权威也很大,不知道那些死者的亲属们会不会同意这个举动。我知道自己可能在一个局中,甚至现在可能还在,但我并不觉得害怕,甚至有些期待这个局势会怎么发展。 我自认我的骨子里也有我爷爷的那股子牛劲,就算有危险也想把事情看个究竟。 我不知道那怪人要把我们带去哪儿,但是眼看着就要出张家店了。那种诡异的阴寒就笼罩在村子里,离开那里,气温明显有了回升。 我判断了一下方向,应该是出了村子往西边走。那里有一段陡峭的山壁,看上去乱石嶙峋,有些石柱子就像犬牙似的交错。 “这是往哪儿走的?”李有忠走了这么一程,脑门子已经有些见汗了。我同样有点儿喘气,毕竟一晚上没睡,我没有怪人那么好的精神头,现在有些眼晕。 听见他的抱怨就说:“能跟就跟着,不能跟就回去。你跟大壮叔说过没?你就跟我来了。” 李有忠讪笑了下说:“没说,这跟他说了,他还能让我来么?” “你这瓜娃子,回头你看你爹削不削你。”我也是服了他了,又拉了他一把,把他拉上一段有些陡峭的坡。 可那石头都是拳头大小的碎石,就没什么能特别吃力的位置,一步踩不到位,石堆就哗啦啦地往下滑了一段。 别看到坡顶就十几米的路,那走起来可是真的吃力。 来张家店这么几天,村西边我没有来看过。看到这半片山壁,心里就想着莫不是本来是开山采石地地儿?还是要做什么工程? 可眼下这情景,好像是半途而废了。 很快到了坡顶,从这里往下看去,张家店一览无余。再看过去,就是奔腾不休的黄河。 怪人自己先爬上那陡坡,然后把我们两个先后拉了上去。坡顶有些荒凉,还有一间塌了一半的庙,怪人直接往那破庙进去。 那庙很破旧,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墙塌了、顶漏了,神台都垮了,神像不知所踪,也不知道究竟原本供奉着个啥。 而且这庙似乎?没人管,我觉得这挺奇怪的。之前提过,黄河流域两边各种水伯、河神之类的庙不少,民众未必都信,但也会心存敬畏,求个平安。 尤其是这样就在村子旁边的神庙,理应是很受香火的。可是眼前这神台垮成这样,似乎张家店的人对它完全不在意。 那怪人到了这里后,他站住了,看着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这时候李有忠发现了别的东西,他就是个喜欢到处寻摸的性子,进了庙就好奇地四处转悠,结果一脚踩空,咔嚓掉进了一个地窖似的地方。 “可汉哥,可汉哥,快拉我一把!”李有忠嚷嚷着求救,还好那木板下面有能垫脚的地方,他吓出一身冷汗,倒是有惊无险。 我赶紧过去把他拉了出来,一边数落说:“让你别到处跑,你再不听我让你爹削你啊!” 李有忠说:“哎呦,你就别数落我了。我发现这下边有什么东西,你来看看。” 我心说这地方年久失修乌漆麻黑的地板下边,能有什么好东西?但拿出手机往下一照,看到的东西确实让我大吃一惊。 那竟然是一阶阶布满了青苔的石阶,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没有被人走过了。一阶阶石阶沿向下方,显然这古庙下边还有一层空间。 我大为意外,从没听说过神庙还有修建地下室的需要。而这个地下室的入口设置的也很隐蔽,要不是李有忠长的小牛犊似的壮实,加上木板年久失修,被他一下子踩断,我们根本发现不了这下面还有一层空间。 “地下室?”怪人走了回来,我看到他手上还拿着一团东西。看着有点眼熟,展开来一看,我一愣,那不是那几个溺死的村民们穿的衣服吗? 可仔细看,又有点不同。 我正想着是哪里奇怪,怪人开口说:“这是昨晚那七个人穿的衣服,我在捞上七具尸体的时候发现有不对劲。” “等等,你说昨天晚上的那是人假扮的?”我吃惊不小,这帮人出于什么目的做这种事? 怪人轻轻地‘嗯’了一声,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塞给我,自己仿佛对那地下室更加感兴趣。 而就在这时,古庙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和李有忠都是一惊,怪人眼睛连动,在我肩膀上一推,低声说:“快下去!” 我反应过来,赶紧催着李有忠下那地下室去。自己跟着就钻了下去,怪人殿后,就在最后把旁边的一块破烂门板挪到洞口把整个入口遮住。 也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有脚步声走入到我们头顶的这个房间。我的心跳不禁加速,死死盯着那出口的木板,担心它下一秒就会被揭开。 但是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而接着响起来的是村长的声音,他的声音带着些疲惫:“尸首已经捞上来了,我也让他走了。你们也可以走了吧?不要再打扰张家店的安宁了。” 听到他的话,我心中微微一动,似乎除了他还有人在我们头顶的房间里。 “我说过,那件事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事情只有一样,是关于金鲤。”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了,但是那声音带着电磁音,似乎经过了变声,听不出他的性别和年龄。 “那是咱们张家店的财产!”村长的声音拔高了,声音变得走尖锐又愤怒。 而跟他说话的那个人冷笑了两声:“那就看着办吧,我有时间,但你们……哼哼,村长你晚上就不会睡不着?嗯?” 忽然我听到头顶嘎吱一声,这声音让我心头猛地一跳。听声音,那说话的人走到了那破烂的木门上,并站在了上面。 我心里当时那紧张,就别提了,就怕上面那人起疑。 怪人原本也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时也皱起眉头,擦着身子从最后一个的位置挪到了最前边,并从我手里接过手机,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 我的手机已经调到了手电模式,这样正可以用来照路。上路可能不通,我们只能下去看看,也不至于白走一趟。 于是怪人走在头前开路,李有忠走中间,我在最后面,踩着那满是青苔的石阶一步步往下。 实际上我也挺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人、以什么为目的修建的。而且越往下,石壁两边甚至出现了一些很精致、漂亮的石刻。 那些石刻我看不太清楚,似乎有着很古老的岁月,有些石刻都已经从墙皮上剥落下来。不但是我注意到了这些石刻,怪人和李有忠也不例外。 隔壁王靖雯说过,瞎猫碰上死耗子。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这个地下室会出现这么多与神庙不想干的石雕,显然不太可能是巧合。 不说李有忠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倒是怪人的表现让我更在意。他在发现墙上有石刻后就开始一幅一幅地看,一边看,一边还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最后,干脆就站在那里发呆了。 “哎呦,可汉哥,你突然停下来干嘛?”忽然李有忠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我当时正注意着怪人的表现,完全没有留意到李有忠那边有什么情况。 听到他的问话,我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说:“瞎说什么呢?我不就在你后面,咋就停下来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八章:古道诡物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盯着石壁看的怪人立即把手机灯光照向了李有忠的前边。那一看,就看见啥玩意儿乌漆麻黑地堵在前面,堵死了整个通道。 李有忠整个被一团团蛇似的又细又长的藤条缠住,手舞足蹈的,整张脸都没埋在了那些细长的藤条中。 “有忠!”我被惊呆了,未曾想过更未曾见过这样的情形。 慌地赶紧去拉李有忠,他伸在外边的手也死命挣扎着,抓住我的手就死死得拽住。那怪人迟疑了一瞬间,接着拔出水果刀动作迅速地往一团团的藤条里边,但那藤条像活着一样缠向他的手腕。 怪人立即撤手,双眼变得鲜红,接着很果断地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掌。很神奇的一幕发生在我眼前,他那一刀割的很果断,可是流出来的血却很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昏暗的关系,从他伤口处流出来的血颜色很淡。而那些藤条展现出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它们似乎真的有某种类似‘智慧’东西。 数不清的藤条贴着墙壁疯狂生长漫向怪人的手,仿佛很喜欢血腥味的野兽一般。原本缠着李有忠的藤条纷纷蠕动,让出了原本被缠住的李有忠。 这个狭窄的空间并不大,三个人几乎是直线行进的。那些藤蔓缠绕过来的时候怪人踹了我一脚,让我直接扑倒了李有忠,接着头顶上方忽的一阵风,他擦着墙跳下石阶,奔向更深处。 那动作太敏捷了,我相信如果没有地形的限制他可以做的更出色。 而那堵路的藤蔓贴着墙壁疯狗一般向他追去,完全忽略了我和李有忠。手机掉在不远处,我手忙脚乱地找回手机往李有忠脸上一照,吓得我手机都差点丢出去。 只见他脸上眼耳口鼻都糊满了粘稠的黄色液体,他拼命地抓着自己的鼻子和嘴,我也帮忙用力抓掉了他嘴巴上的一大滩黄色汁液,他这才猛地吸了一口气,拼命恢复了呼吸。 “你快点出去!”见他没事了,我抓起手机想往下追。李有忠扒开眼睛和鼻子上的粘液,惊魂未定地反问:“他妈的这到底什么鬼东西!他妈的!” 他不断大骂着发泄心中的恐惧,我没空理他,起身跑下石阶。脑子里映着刚刚那一大团诡异的东西,担心那怪人是不是可以应付。 李有忠呛了好几声,但没往回走。这是他自己要跟来的,就算遇到了刚刚那种事眼下也没得抱怨,只能硬着头皮地往下跟。 我也没空去说他,因为往下追了一段,我错愕的发现这地下室不是单单一个房间。它的地下的面积可能很大,我的面前出现了两条分叉的拱道。 很明显的人为修建的痕迹,更多的是岁月流逝后留下的一层层的苔藓和缝隙。这地方的面积显然十分惊人,我们两个的脚步声在其中清晰可闻,让人平添了几分紧张。 我一时间分不出那怪人走了哪一边,用手机灯光照着分叉处往下看,青灰色的石层在底下五指宽的位置有一道白痕。 那白痕很粗糙,看起来像是在这上面拿东西砸了很多次才砸出来的痕迹。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显示出这地方有人曾来过,而且时间不是很久。 “可汉哥,咱往哪儿有啊?”李有忠小心翼翼地跟在我旁边,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的时候他人还弹了一下。 显然刚刚的经历把他吓得不轻,甚至可以说是终生难忘也不为过。我用压低的声音说:“我他娘哪知道,先随便挑一个。也不知道那大哥往哪儿去了……” “不是吧,可汉哥,你还追啊?那鬼玩意儿那么邪门,那怪人好不容易帮我们给引走了,我们再追上去岂不是送死?” 我说:“看你这熊样,不找到他,在这鬼地方你有胆子乱跑?” 冷静下来我也想过了,回头路肯定是不能走的。村长和另外一个人随时都会发现脚下有一个地下通道,面对着可能手上沾血的人,我可不敢去赌他们会不会好心。 在此时此地,那个怪人才是我们能否安全离开的前提。 我的手心有些出汗,要说我不紧张那完全是胡说八道。我的心还没大到那种份上,但是我不能把自己的害怕表现出来,否则李有忠很可能会失控。 我尽量表现的自信自然,然后闭眼挑了一条路走下去。那是有点往下的路,走了没多久我就感绝自己走错了,前边并没有延伸出去太远。 往下面是一个可能有九平米左右的空间,这个房间的形状不是四方的,而是棱棱角角的,就在中心有一口井似的东西,上面被一块厚重的青石压住,也不知道是多久没人碰过了。 看着这块大青石,我不禁猜想它是怎么、出于什么目的被搬进来这里,又压在这里的。 “可汉哥,这井里头会不会锁着龙啊?”李有忠在井旁边转着圈,不得不说他的想象力实在是很丰富,居然能把这种地方的一口破井联想到锁龙井去。 “瞎说什么玩意儿呢你?那锁龙井能在这种地方么?走错了,我们去走另一边。”我有气无力地骂了他一声,用手电光照了照整个房间,确定没有别的出口后就想离开这里。 忽然我想起保家仙姑奶奶那天说的另一句话,前一句是怎么把七具尸体捞上来的办法,而后一句似乎是说……村西边的一口被石头压住的井? 我记得张家店是没有打井的,现在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接进了水龙头,扭开一下就有自来水。连长河村的人都不用往清水泉去取水了,那清水泉近几年被人承包用来养鱼养虾。 莫非保家仙姑奶奶说的就是这个? 我心里一阵疑惑,越看越觉得可能。于是走回来在那块青石边看了看,这块盖住整个井口的石头少说七八百斤重。 我试着推了推,但是纹丝不动。 “来,帮我搭把手。”我冲李有忠招呼了一声,然后两个人一块儿用力气。然而任凭我们叫声震天响,但那石头就是纹丝不动。 底下的空气因为常年不流通而很混浊,我和他两个人没把大石搬动反而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不行了,这东西,没七八个人根本挪不动。”李有忠累趴在那石头上喘气,忽然他说:“可汉哥,你快听听,这石头下面有声音。” “风声吧?”我把耳朵贴了上去,那青石冰冷坚硬。我侧过头,把耳朵贴上去听,但是声音没听到,反倒是因为侧头看到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把我吓得大惊失色。 “他妈的顶上有东西!”我一声大叫,李有忠因为刚刚就受惊吓不轻,现在就是惊弓之鸟,整个人就是一弹,转头就往出口跑了上去。 我连忙拿手电光往天花板照去,就看到一条条黑绿色的细长藤条就像蛇一样在天花板上蔓延,我也是在把手电往上照的时候才看到,那顶上竟然还有一个烟囱似的管道,大小够一个人钻上去,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但是那诡异可怕的藤蔓就是从那上面蔓延下来的,而且我惊悚地发现它,比起我,它似乎是很有针对性地向李有忠蔓延了过去。 那些汁液?还是别的原因? 我想不明白,但是大声地冲李有忠大喊:“快跑!别回头地跑!” 我喊的声音都有点跑调了,而李有忠更是跑得双腿都快成了风火轮。我也匆忙地跟着跑向房间的出口,就在这一转眼的功夫,那些藤蔓密密麻麻地堵住了出口,藤蔓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褶皱苍白的人脸来。 那张脸没有眼睛和五官,但有一张大张的嘴和整颗白森森的脑袋,在密密麻麻的藤条中出现,让我感觉刹那间头皮都炸了! “去你姥姥的!”我下意识地一拳打了下去,那完全是本能地应激反应。而这一拳的效果却比我想象的好,那颗没有五官的头一下子被我打裂了,简直像个不禁打的瓷器一样。 那东西‘哇!’地叫了一声,刺耳无比。我的双耳都是嗡嗡作响,眼前一黑,整个人在突然之间失去了平衡。 完了! 我心里一凉,感觉到收敛都被冰冷滑腻的藤蔓缠上,有种黏滑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隐约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低头’。 那声音不是很重,但我直觉地选择了相信。而在我低下头的瞬间,一道尖锐的风从我头皮上擦了过去,紧接着我听到一声大叫,然后是什么粘稠恶臭的液体‘喷’到了我的身上! 但也在同时,缠住我手脚的藤条松开了。在我踉跄向后跌倒的时候,我的视线恢复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双在黑暗中微微发光的红色眼睛。 冷静的近乎冷酷,整个人仿佛一只黑豹般蹲在青石上头,看样子似乎是直接从顶上的那个洞口跳下来的。 他手空着,那把水果刀就插在我身后那张没有五官的白色头颅上,直至没柄。 他盯着我,用平常的语气问:“怕吗?” 我回应了他一个略带颤抖的咳嗽,好不容易才站稳起来。看着这个天神下凡般的男人说:“怕能怎么样?” 我的话是有些松了口气,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置气。本来不指望他回答什么,但他从青石上跳了下来,认真地说:“很好,怕,能让你活的更久一点。”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九章:盗洞脱身 这个人确实是个怪人,他身上有着野兽似的气息,又有着出色到让人觉得惊诧的身手。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并非常人,可以说他被谜团重重包围。 他说的话很直白,让我有些憋了口闷气。但我也不得不承认,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出现,我顿时有了安心的感觉。 “糟糕,有忠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定下心我连忙去找李有忠,他跑得倒是贼拉快,而且没往我们来的地方跑。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撅着屁股缩在石头后边打哆嗦,这也是不容易。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被吓成了这样,看样子以后他应该是不会再想去见识那些危险又诡异的东西了。 “可汉哥,我想回家。”李有忠见到我也是绷不住了,声音都带出了哭腔。我心里的感觉不比他好,可眼下也只能先安慰他。 而那怪人也跟上来找到了我们,那把匕首被擦干净,插回他的裤腰带上。然后他开始带头走另一条路,我问他之前那上面是什么。 怪人回答我说那个向上的拱道是个类似天井的地方,可是没办法出去,顶上是个封死的石头,没办法从下面用无法吃力的方式打开。 当时我就在想,他看起来再厉害,到底也还是个强壮点的普通人,还是有力所不能及的事。 我又问他刚刚那个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当时我急着找李有忠也没有来得及仔细看那东西。不过匆匆一瞥,似乎那些树藤都是从那个没有五官的头里长出来的。 在怪人一飞刀把那个头劈开后,所有树藤也都失去了活力纷纷枯萎变得恶臭无比。 怪人走在前边,一双红色的眼睛好像能在黑暗中视物,就算没有我的手机用照明对他影响也不大。 他回答说:“那个应该叫‘草赃鬼’,是死人怨气太大,死后以头颅为核心变成的一种怪物。它吸食血液,有时会为了壮大自己而杀死活人,把自己的宿主换到新的头颅里。” 听着他这背书似的话,我一愣一愣的,心说这还真是难得他还会说这么多话。这些稀奇古怪的内容,我一一记在心里,以后还能跟隔壁王靖雯装逼用。 但我也有一点好奇,这种我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他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听我问起这个,怪人又面无表情地复述了他的三字真言:“不知道。” 别说我郁闷,就是跟在旁边的李有忠也觉得纳闷,就说你这故意敷衍也有个限度吧?你都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从哪儿得知的知识呢? 怪人头也没回地道:“我知道它,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就更加好奇了,这时候我们已经走了十多分钟。这段路比我们走的另一端要更长,而且走着走着人工的痕迹越来越少,越来越是天然的石壁了。 “这里没路了?”李有忠看到前边的一面石壁,有些烦躁地问,他实在不想再在这漆黑又压抑的环境里待下去了。 相同的感觉其实我也有,只是我不方便说出来。 怪人置若罔闻地没有理睬他,盯着石壁看了一个会儿,忽然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抓住石壁上一块不起眼的凸起,然后在我们两个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抽出一截三尺长的石柱子。 我和李有忠是看的面面相觑,这着手点可能还不足一块指甲盖宽,换个人根本使不上力,更别提拉出这么大一块石头了。 但是那洞里又藏着什么呢? 这是我和李有忠都好奇的东西,可是怪人立即伸手拦住我们,表情有些微妙的凝重,他盯着那石头拉出的空隙。 那空隙的深处似乎放了什么东西,可是黑乎乎地看不清楚。 他伸出手探了进去,最后拿出来的是一支一尺来长的小黑管。拿在手里就像根筷子差不多,只是比起筷子凯,筷子有两根,它只有一根。 “你咋知道这里有东西?”等他把石头塞回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再度询问。这个怪人真的太神秘了,他对那个草赃鬼的了解、显得到隐藏的暗格,拿出里面的东西,很难相信说这只是巧合罢了。 怪人拿着那黑色长管,脸上又罕见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见我想伸手摸摸,他像是条件反射似的把手挪开说:“别碰,这东西可能有危险。” “什么?”我触电似的一缩手,心中惊异不定。 但是那怪人自己也显得很迷茫,他看上去好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我看不出来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能有什么危险,可是那怪人的反应很真。 李有忠对那个黑管子没什么兴趣,他问:“现在咋办?前面没路了,咱怎么走?” 怪人回神,把黑管子往裤兜里一插,忽然指着上边的一个角落说:“有出口。” 我把手电光往那照出,还真有个被掏圆了的洞就挂在岩壁和洞顶的交接处。那洞看着就不像是正规挖出来,正经人谁在那顶上开洞? 而且那洞的大小也很够呛,最多够一个人趴着蹭进去。 我们仨搭起了人梯,那怪人最下,小牛犊似的李有忠第二,瘦高的我在最上边,趴着蹭进那个黑漆漆的洞里。 这洞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跟神庙底下的那个地宫不是一个量级的。挖的就很粗糙,有些部位还垫着两块支在一起给洞穴承重的板。 我这就有点纳闷了,脑子里忽的冒出一个词儿,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盗洞? 想到这里,我一时有些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的心情。不过没能给我太多观察的时间,屁股后边跟着的李有忠就在催。 这盗洞可不像电视里放的够几个人站着、蹲着走,这连腾个手都很困难。更别提想转个身什么,那就是天方夜谭。 我一时有些紧张,倒不是因为什么幽闭恐惧症,而是担心这前边万一给来个什么玩意儿堵在这里,那想躲都没地儿躲! 还好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反而空气中多了几分新鲜和潮湿。好不容易能从阴暗狭窄的盗洞里蹭出来,我的衣袖都快给磨烂了,而外面似乎是个天然的溶洞。 到外边找到落脚点跳下去站稳,我看到不远处的前边有一汪水池。但那汪水池并不普通,可以看到,有一条条金色的鱼在其中游弋。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章:池中白鱼 那看上去像是个地下湖,没什么自然光,我用手电照着水面,看到一条条金色的鱼在水里游动,鱼鳞反映着光芒。 李有忠和怪人随后也从那个椭圆形的盗洞里爬了出来,李有忠看到那池子里的金色鲤鱼后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地就想过去。 我心里也同样惊讶,但是我还记得吴大汉一开始说的事,连忙拉住李有忠说:“你他妈不要命了?先看看再说!” 李有忠嘟囔说:“不就是几条鱼吗?还能比刚刚那个草脏鬼更厉害不成?” “我告诉你,张家店那七个人的死和这种金色的鲤鱼脱不开关系!”我瞪着他,拉着他不让他过去。然后用手电照着水面,发现那水面波光粼粼,表面的水层很清澈,底下沉淀着厚重的黄沙,再往下就看不清楚了。 这似乎与黄河相连,我更多注意力还是放在那些游弋的鱼上面。仔细看,那些鱼跟普通的黄河鲤鱼其实长的很像,只是它们的眼睛似乎已经退化了,本身也不是真的黄金色,鱼鳞是那种有些半透明的白色。 正是这种特殊的鳞片反射着灯光,让它们看上去就像是金光灿灿的一眼。 “这是些盲鱼?”我有些吃惊,原本对金鲤的那种忌惮被现实的真相冲散。这些鱼的特征显然是那种常年生活在不见天日环境中造成的,通常都是世代生活在幽深山洞或者地下暗河中,视觉和本身色素发生了退化。 这种鱼在外界是很少见的,在暗无天日的地洞暗河中缺少大型动物,它们对人这种大型生物靠近也缺少本能的警惕。 为了证实我心中的想法,我故意小心翼翼地到了水边俯身下来,伸手浸入水里。水很冷,冰冷刺骨,但可以感觉到水流是活的。 果然,那些鱼只在我的手放进水里的时候惊动了一下。然后就像吴大汉描述的那样一样,它们恢复平静之后又开始自顾自地游动,有些甚至像故意挑逗一样凑到我的手边。 而只要我一有动作,它们立即就会游开,动作很快。我把手抽了回来,心中有种奇妙的豁然感,这些所谓的‘金鲤’褪去那层神秘的面纱之后,其实就很普通。 再加上怪人对七具尸体进行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死因存疑。整个事件开始变得清晰,黄河断水之后,黄河底下错综复杂的水网中就有一池未干而出现了这些地下生存的盲鱼。 不明真相的张家店人以为它们是某种珍奇的祥瑞而进行捞捕,过程还不知道。但是结果是死了七个人,而且死因存疑,可能与某种超自然的诡异力量有关。 我摇了摇头,把自己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放到了一边。眼下更要紧的是找条路出去,而不是在这里蹲着玩侦探游戏。 怪人盯着水面看了一会儿,也在看那些鱼,接着他说想潜下去看看能不能借此通到外界去。 我吓了一跳说这太冒险了,这种地下的水脉最是错综复杂,谁知道会连到哪儿去?万一在里面失去方向感迷了路,那是找尸体都找不到了。 我说的可能有些不中听,但绝对是事实。即便能确定这个水池能连到外界,那中间的距离呢?一般人憋着气在水下最多游个五六分钟就是极限了,而水道的长短是个位置。 “挖洞的那帮子人,可能是从这儿进来的,我们也许也能从这儿出去。”李有忠在一旁说到,他同意怪人的意见。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当这么简单么?退一步说就算真的挖洞那行子是从这儿挖到里头去的,万一人家有潜水的装备呢?你有啥子?” 总之我是绝不同意去这样冒险的,要游这个未知的水道,还不如回去进来的地方等上面的人全部离开再出去。 但是有些事儿那是真的随不得我,那怪人要是能听我的,那就不叫怪人了。他听完我的严正解释之后,压根没有打消下水的念头,而是自顾自地说:“我下去看看,一柱香时间。我要是没回来,你们原路返回去等人走。” 说完话,他从自己脖子上把那块玉佩解了下来塞到我手里,然后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地扎进了那水池里。 他这一下跳水把一池子鱼都吓得纷纷往深处钻,而且他还真就潜了下去,一晃眼就不见了人影,水面也恢复了平静,似乎是真的找到了水道的入口。 我看的心里不禁暗骂,这人也太莽了,性子怎么比我还一根筋?明明知道水下可能有危险,水道中隐忧无数,他还是要去探一探。 “可汉哥,一柱香是多久?”李有忠蹲在旁边问,我心里装着事儿,就随口回了他一句说:“你咋这没文化呢?一柱香就差不多十分钟。” “你咋光说我呢,不也是那人说的一柱香么?”李有忠用水洗了把脸,接着抱怨说,“你说他也真是,直接说十分钟不就得了?” 我一听,还真是。现代谁还用一柱香、一盏茶这种不确切的形容词来描述时间?基本都是几分钟就几分钟,几小时就几小时。 但是转念一想这怪人上次还把可乐当成毒药,我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他指不定是哪个旮旯野地里出来的,对一些事儿缺乏常识性的认识。 等待的时候多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为了省点电,我把手机的手电功能先关了。然后和李有忠两个人靠在一块儿,坐在水边等。 那怪人下去后,那些鳞片半透明的鱼就再没出现,似乎都被他吓跑了。我盯着手机看,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去,没过多久就显示跳过了十分钟。 然而水面很安静,根本没有怪人的影子。 我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随着时间又经过了十分漫长的五分钟,我真有些坐不住了,心想着他不会是在水道里头被困住了吧? 我见过不少潜水厉害的人,憋着一口气在水底下蹲个七八分钟,不换气。曾经跟隔壁王靖雯去游泳池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个,当时还以为出事了,把救生员都吓得跳了下去。 结果当然是虚惊一场。 可是我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人可以在不换气、没有装备的情况下在水里待超过十分钟的。要说有,那怪人是唯一的一个。 可眼下已经超过十五分钟,不但超过他自己给我们说的时限,也远远超过一般人类体能憋死的极限。 “可汉哥,那人不会是出事了吧?”李有忠也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就站起来往那水里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却把他吓得一声大叫,噔噔地后退了好几步。我连忙用手机照过去,看到他一脸惊恐,脸都青了! “有鬼!有水鬼!”反应过来一口气,李有忠指着那水面就大叫了起来,抓着我就要逃跑。 我连忙拉住他说:“你别那么紧张,水鬼在哪呢?” 这水池我可一直盯着,连条鱼都没有,哪儿来的水鬼? 李有忠连忙就指着那水面,壮着胆子又探头看了一眼,刹那间吓得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地跌坐在了地上:“真有个女人!她在水里,我都看到她睁眼了!” 我看他的反应可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也将信将疑地转到他那个角度往那水池里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从这角度往下一看,我竟然看到水中有几道人影在水面底下划过,白惨惨的,令人发毛! 我后脑勺的头发瞬间就炸了,李有忠看到了什么女人我不知道,可是我看到的这可太吓人了。 在水面底下好像有好几个人影在缓缓划过,黑发披散,像是人形,又似乎有些鱼鳞似的东西覆盖着体表,看的我一阵心惊肉跳!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原本只当这水池挺普通的,全然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邪祟诡异的一幕。那水底下居然有好几个不知男女、死人非人的身影在缓缓浮沉。 他们的身体都很僵直,一身烂了多处的麻衣,披头散发在水下很吓人,就像水鬼一样。我看到他们在缓缓下沉,那感觉就诡异的难以形容万一。 本来就不太清澈的水面变得更为混浊,那些像死尸像水鬼的不明物体缓缓下沉往深处,渐渐看不到了。而神奇的是,那些鲤鱼又从地下浮了上来,在灯光照耀下显出十分美丽的金色。 那种金色很明亮,仿佛它们真的由黄金浇筑,不明真相的人可能会立即动心去捕捞它们。然而见到过刚刚那一幕的我和李有忠,第一反应是离这湖有多远躲多远,心里都是一阵莫名的寒意。 此时再看那些‘金鲤’,它们的移动和行为似乎不再纯粹,简直像极了故意勾引人去抓它们似的。 我不知道如果下水后,潜深了往下会怎么样,我也不想知道。看到那些水下的人影后,那种未知的恐惧感由心里生出来,就让人浑身发麻的感到抗拒和惊悚! 我想到那个怪人,心中顿时咯噔了一声,不安更为剧烈。他潜下去那么久,难道已经…成了它们的一员?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一章:闭口不谈 想到这个可能,我身上冷汗直冒。但这时候哗啦一声响,水面冒出个人,怪人从水池里破水而出,双手在岸上用力一撑,整个人跟着回到了岸上。 他很重地呼出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蹲着恢复了一会儿,然后才站起来。我和李有忠都在原地等着看他,不太敢走过去。 开玩笑!刚刚才看到湖底有着好几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影子晃来晃去,这人又下潜了少说二十分钟,换个人也不敢乱凑啊。 看到他站起来,说实话我们俩还惊了一下。但他没什么反应,甚至对水面底下发生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只字未提,缓过气后就直接走向我们进来时的那个盗洞。 “走,离开这里。”他说,那双红色的眼睛看了过来,冷静到没有任何波澜和情绪。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情绪波动,他不可能没看到水底下的那些东西,为什么他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伍大哥,那水底下……”我忍不住问他,他似乎思考了一瞬间,说:“有一个出口,但是水道要通到外面需要至少要游半个时辰,我做不到。你的体力,也不可能做到的。” 半个时辰?那是一个小时啊!这他妈谁能在水底下不靠仪器潜水那么久? 我摇头对这个答案的期待本来就没有很大,我甚至不提倡他下水去冒险的,但想数落他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了张嘴,说:“我不是问这个,你在水下没看到什么东西吗?”我本来想问你没有看到那些水鬼吗?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东西’。 然而那怪人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他只是第一个爬进了盗洞里,然后动作迅速地往前爬蹭回去。我又碰了个软钉子,嘴角一抽。 李有忠说:“可汉哥,这人好怪。他好像瞒了很多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的目的是啥,没理由就跟着我们到处跑啊,张家店的事又跟他没关系。” 这事儿我当然知道,可我能咋办?那就是个三句话问不出个屁的闷葫芦,他要是不想说的话你那撬棍都别想把他的嘴挖开。要是惹急了,他还是那种比起动嘴更喜欢动手的人。 “要不你去问问他?”我对李有忠说,李有忠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我这句是反话还是假没听出来,就问:“你认真的?那我去问问?” 我心说你这小子缺心眼啊你? “行了行了,赶紧跟上,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推了了李有忠一下,让他先进去,然后我是最后一个。 来时的这盗洞再爬一次,那感觉可绝对说不上是好。反正到了那里面特别狭隘,基本伸不直手,而且因为前进基本靠匍匐,所以速度也快不了。 可就在这时候,前面的李有忠居然还停下了。我差点撞他撅着的屁股上,就郁闷地问:“怎么停下了?” “前面那大哥停下了。”李有忠同样郁闷地说,还好这堵的时间不是特别长,而那怪人也什么都没说,很快从洞里钻了出去。 接着是李有忠,最后就是我从盗洞里面爬出来。可是往外一看,我顿时有些傻眼,外面居然有人。 一队穿着整齐的人围在盗洞的出口处,而那怪人和李有忠已经在他们包围之下,而那些人最前面站着的是个十分干瘦的老头。 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一副墨镜,身上穿着破旧的麻布衣,嘴上长着干草似的胡子。此时抬头正看着我这边,笑了笑说:“赵家的娃子,出来吧,那里面没啥看的。你放心,没人会伤害你们的。” …完蛋。 我心里一沉,明白了那怪人为什么会突然停顿一下。显然他爬到一半发觉了有人在另一头等着我们,但是就算折回去也无路可走。 只是这个老头的话让我挺意外的,他好像认识我,能叫出我是赵家的娃。但是我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他,索性也不想了,反正现在的形势是我们撞进了人家怀里。 我下意识向那怪人看了一眼,而他似乎又成了那种哑巴似的呆子,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自己被人推去到墙边居然在搜身! 李有忠也没有例外,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从盗洞里爬了出来。下面有人扶了我一把,但紧接着就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我下意识地猜到那是什么,心脏狂跳了一下,脑子都是嗡了一声。一时间有些腿软,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了。 枪?这帮人居然还戴着枪!?有没有搞错,这帮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在国内拿到枪械!? “行了,把那旮瘩放下。就会弄些这把戏,走了火可怎么办?”那干瘦的老人摆了摆手,没让一个年轻人走过来。 我估计本来应该是要他来搜我身的,但是被那干瘦老人拦住了。他的周围的人拿手电照着,我能看到他那张褶皱满布的老脸,只是我很奇怪为什么他要在这种环境下戴一副墨镜。 如果不是现在我被枪顶着,根本不敢乱动,也许我真的会问问。也许当时我问问,有些事也能少走许多弯路。 可是正因为没发生,所以才会说‘也许’。就像隔壁王靖雯说过的,世界上很多事是命中注定的。 而随着那老人的一句话,原本顶在我后脑勺上的冰冷触感终于移开了。拉住我的是个少说一米九的大高个,光头,一脸的横肉,看着就有一副凶相。 那老头与他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大熊对比干瘦的猴子。可是那大光头对这老人显得很恭顺,说:“老爷子,你难为我。这也是当家的要求,我这不也是按规矩办事。” 老人笑了笑,枯瘦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人文文静静一小伙子,你还怕他打的过你们这么一群人不成?好了,让他跟我走吧,不然让人等急了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说着话,老人的手一伸,抓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识想抽手,但意外发现这老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瘦弱,那枯瘦的五指十分有力。 “赵家的小崽子,你不用怕。只是有个人想跟你说几句话而已,说起来要不是你们,咱们还发现不了这个地宫就在脚下,白白花费了一番功夫。”老人说到。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连忙问:“那我这两个朋友呢?他们……” “你放心,咱们也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团伙。”老人怪异地笑了两声,说的不是很清楚,但大意就是怪人和李有忠应该不会有危险。 不过这个前提是,那个想见我的人真的没有恶意。 我看了看李有忠那,喊话让他稍安勿躁,不要乱来。接着我又看向那怪人,我看过去的时候他都快被扒光了,忽然他像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似的,眼睛迅速地向我撇来一个眼神。 那眼神显然蕴含有着什么讯息,但我一时间理解不出来。 而我也没有多问多说的机会,跟着我就被那干瘦的老人带着离开了地下室,沿着那石阶一路向上,重新回到了破财的古庙里。 “唉,这村子也是遭殃。嘿嘿,怨气啊。”老人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张家店,嘴里露出有些不屑又有些感慨的语气。 眼下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而这老人正看着张家店。我心中突然有个年头,也许我可以趁机逃跑? 当然这个念头我只在脑海里转了转,没有付诸实施。李有忠和怪人还在他们手里,我可不敢拿他们的性命去冒险。 老人转过身,怪怪地冲我笑了笑。 古庙后边的平地上被搭建起来好几个帐篷,而这些东西我们早上来的时候绝对不存在,好像一天之内凭空变出来的。 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居然还有一间专门摆了好些电脑和仪器。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脑袋里冒出一堆问号,而这时老人把我带到一个帐篷前边让我自个儿进去。我稍微有些紧张,要见一个陌生又手腕可怕的人物,我感觉到的压力是很大的。 撩开绿色行军帐似的布帘,我走进去,抬头能看到挂着个日光灯。里面的摆放也很干净,但最吸引我目光的是里面坐着个女人,我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看书。 听到声音,她抬了抬头,在书放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她脖子上垂着一块玉坠,就像一条白色的鱼。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二章:有女洛嫔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而且我还曾见过。我的注意力一下子从那块玉佩转到了她的脸上,认出她居然是爷爷过世那天来上香的女人,洛嫔。 我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她,她穿的很宽松,就像披了件白色的衣袍似的,只用一条红色的丝带缠住腰身,隐住很好的身段。 我眼睛都有点直,就移开视线没好意思多看。她倒是不在意,随便的把手上的一本书放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把那块玉佩塞回到衣领里,微笑着说:“我们又见面了,小哥。” “额,你好。没想到你还没走,他们…是你的人?”我定了定神,反手指了指外面,意思是那些在营地种走来走去的人。 洛嫔表情平静的笑了下,她的笑容就挺礼貌的那种。说:“他们不是我的人,确切的说,我们只是同事。嗯…你怎么会在这古庙底下?” 我没先回答她的问题,洛嫔上次的出现就带有某种目的性。这次更是显示出她的来头不小,理性上我不太想跟她有太多接触,因为这种人着眼的目标都不会太小。 我想了想,把话先带到了李有忠和怪人身上,说:“我的那两个朋友,你能不能先把他们放了?” “他们不会有危险,我们只是聊聊。”洛嫔没有接我的话茬,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示意我坐。我刚坐下没多久,有个扎着小辫子的姑娘走进来,手上的纸杯子里泡着茶包放下就走。 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不但是因为她身材很好,也因为她穿着的是那种迷彩。 一条短裤到膝盖那里,身上也是老电影里常见的解放绿衣。一般人可不会穿这个,我一时间有些怀疑他们不会是当兵的吧? “这么看人家小姑娘,小心她给你下蛊。”洛嫔不知是真是假地说了一句,我一怔,问:“啥玩意儿?” “她是瑶族的,你没听说过,苗族、瑶族的姑娘漂亮却是带刺?”洛嫔轻笑了一声,笑容就很梦幻,接着她说,“直入主题吧,向张家店的村长提议把你请来的人,是我。” 听见她这句话,我的注意力立即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当时的心情比起生气、震惊来说,更多的是反而有些释然。 你想啊,本来一直就挂心着是谁给我设了套、挖了坑,等着我往里跳。这会儿这人自己出来了,还坐在你面前喝茶跟你聊天,一副要把事情告诉你的样子,那可不得释然吗? “为什么?”我很干脆地问,一边往外看了看。 洛嫔好奇地问:“你看什么?看那个瑶族小姑娘?” “不是,我看看是不是会发生什么意外。”我半开玩笑地说,“一般故事里不都这么发展的吗?剧情推进到要揭露谜底了,然后蹦出什么意外来打断了发展,我想看看会不会节外生枝。” 洛嫔那脸上头一次出现那种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说:“你是写多了,还是看多了吧?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的意外。” 这就是现实和故事的区别了,故事里这总给你来点套路。可现实就那样,而且有些现实中发生的事是故事都不敢写、也写不出来的。 比如,那风水先生是被村里人吊死的。 听到这话,尽管我事先已经知道了怪人给出的结论,也还是心中微微一颤。说实话我只是个普通的平民,对于生死这种事基本就是基于概念,和亲眼目睹、亲身经历完全是两回事。 洛嫔说:“我们得到消息,听说这里出现‘金鲤’。那个风水先生是我们找来的,本来也就只是个术士,但没想到会把命丢在这里。你知道村民们怎么说的么?水鬼杀人。” 她说的挺轻松的,我感觉她说的很不屑,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就没想着报警?” “这话可能不中听,但跟你说句难听的,他的死对我们来说虽然严重,但并没有太过重要。”洛嫔说,“他们说是水鬼杀人,意在把我们从张家店吓走。我也将计就计,反而把这件事捅给了全部村民,逼着村长去把你请过来。” 话说到这里,我聚精会神起来,就问她为什么。 她也没卖关子,很直接地说:“因为我需要一个‘定子’吸引村里那些人的注意力,而你作为赵大牛的孙子是个很好的选择。你也许已经知道张家店对我们这些‘外人’的存在是三缄其口的,我们在村里再多待也许无法得到更大收获,甚至会有危险。” “所以,我做决定在那风水先生出事的当天就离开,但是我们不能真的离开,不然我们可白来了。所以我拿了水里的七具尸体做了文章,说一定要把他们捞上来,否则张家店七天内就会遭遇大难!” 听完洛嫔一口气说完这些,我是听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提出让我来入局。其实就算不是我,换个别人也是一样的。 区别是我爷爷赵大牛在这十里八乡名头最大,所以我的资格在排除我爹后是最好的。而洛嫔来的那天,我爹还没回来,所以她自然地想到把我推进坑里。 我心说,嘿,这倒霉催的! 可我还有个疑问,就问:“还有个问题,既然他们知道根本没有水鬼害人这种事,为什么还会去长河村找我?他们就不怕东窗事发吗?” 洛嫔说:“我家乡有句俗话,叫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做了昧心事的人,最怕什么?我只不过是稍稍帮他们推了一把,帮他们假戏真做而已。” 她这话刚刚说完,门帘忽然被拉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发黄发皱衣服的人探头钻了进来,披头散发的很吓人,冷不丁地把我吓了一跳。 但接着那人把自己的头发撂到一边,露出一张故意抹的乱七八糟的小脸,兴冲冲地问:“洛姐,我们今天还去村子里吓人吗?” 我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刚刚那个瑶族小姑娘么?而她穿的,可不就是昨儿个晚上,我看到的在村子里晃晃悠悠走过的那‘水鬼’么? 再一想怪人之前说过的话,心里一个激灵,这他娘还真是人扮的!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要是做了亏心事,可不得怕吗? 我错愕地看向洛嫔,这一步步的事儿,就是这个女人设计出来的。而且,整个事的发展都在按照她设定的步调进行。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似乎在诈那些村民。 也许,她还在诈我。 我一时有种惊悚的感觉,那感觉很不好。从刚刚有点不知不觉轻松下来的状态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紧张,回忆着她说的话,想弄清是不是真有什么套在里面。 洛嫔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变化,就对那小姑娘说:“不用去了,那七具尸体都被他捞上来了。再去,该露馅了。” 她指了指我,我则看着那露出失望表情的女孩。我示意想出去看看,洛嫔没反对,帐篷外边就站着另外六个打扮成水鬼模样的人。 一个个都穿着那身又破又烂的衣服,而且还有种很恶心的味道,弄的披头散发的,要是半夜三更地看到这么一队人,还真够把魂儿吓飞的! “你们就是这么在村子里吓唬人的?”我问洛嫔,洛嫔淡然地喝了口茶水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那七个死人回来?” 我倒觉得,就算啥都没干的人,听见、看见七个死人在夜半三更的村子里晃悠,那也得吓走半条命。 然而我听出她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而那意思让我联想到七个人的死因成谜。我眼睛一瞪,忽然察觉到她看似低着头,实际上似乎也在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反应过来,她也在讹我,是想探出我是不是真的知道那七个人的真实情况。我把原本呼之欲出的问题吞了回去,转而摇了摇头说:“你这不闹呢么?七个死人回来,谁不害怕?” 我这句话似乎有些出乎了洛嫔的意料,她那双清澈且深邃的眼睛看着我,有些怀疑地问:“你真这么想?” “不然呢?”我反问,这下轮到我讹她了。我也想知道,她是不是知道那七具尸体的死因,或者他们立尸水底的真相。 然而我得到的结果是失望的,她的眼神毫无波澜,简直就像那怪人似的,有些超然物外。 她放下茶杯说:“鬼神灵异的事,确实是能让很多人本能地感到害怕,我也是利用了这一点,顺水推了一把而已。” 说完这个,她让人去叫了一个叫阿甘的人。叫回来的正是那个身高一米九几,人高马大,一脸的横肉,老实说这人看上去就很凶,洛嫔在他面前看上去就给我一种美女与野兽的错觉。 “有找到东西吗?”洛嫔问,也没顾及我就在场。我觉得这事我不该听,就想到外边避避,那叫阿甘的忽然伸手拦住了我,沉声地说:“他,我还没搜过。”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三章:心理较量 叫阿甘的这个人说的话很认真,我忍不住瞪眼。接触到他的视线,我下意识想避开,但忍住了,不想让自己显得弱势。 洛嫔说:“他就不必了,没找到……就算了。去把另外的人带过来。” 洛嫔的话说的声音不重,可是很有威严。没人说她的身份,可很显然她是这群人里的领头人,掌握着话事权。 洛嫔开口了,那阿甘就没再坚持。不一会儿把怪人和李有忠带了回来,我注意到那个把我带来的老人没有跟他们一起。 李有忠看到我是别提多亲了,一下子就站到了我身旁,低声说那帮人简直变态,搜身把他底裤都给扒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要找什么东西。 听到李有忠这么说,我有点想笑,但忍住了。然后看向怪人,他披着一头杂乱的黑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干,一双眼睛也褪去了红色,像一对黑曜石似的看着我这里。 李有忠都被扒光了,想来怪人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试着去想这张扑克脸当时是什么表情,可是实在想象不出来,反正应该挺好笑的。 在怪人被带过来的时候,他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立即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我之前就说过,他就是那种绝不会淹没于人海中的那种人,他有种‘独特’的特质。 这种特质在洛嫔的身上也有类似的,她给人的感觉就十分独特。 她也观察着那怪人,一双清澈又深邃的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近,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他们似乎很配的感觉。 一个目中无人,一个超然物外。 只不过目中无人的那个完全无视了超然物外的那个,径直走到我面前,嘴唇抿着,视线在我身上上下扫视,好像是在审视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似的。 “我没事,只是跟这位小姐姐简单聊了两句而已。”我故作轻松地说,说着这话的时候,我的心也揪着。 这些人的手里可是握着枪的,谁保的准这些人会不会突然恶向心头起?要是我们三个就这么消失,恐怕只会被当作失踪,要想找尸体都得从黄河里问了。 怪人没说话,就脚步一转,站在我另一边。那动作很简单,但是表现的就像是我的一个保镖似的。 洛嫔笑了一下,说:“介绍一下?”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视线是在怪人的身上打转的。而我在被她问到的时候想着她问这话的理由,脑子里年头转过一个又一个。 她不会是因为好奇,这个女人的行事抱有某种目的,他们这帮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那那个东西,会不会与某个‘特定’的人有关系呢? 李有忠还好解释,他的底细我一清二楚。可是这个怪人的一切,我是一无所知。如果他们要找的某个东西,或者某个人会不会正好与这个怪人有关? 甚至更大胆猜测一点,这个怪人就是? 如果是这样,那跟他扯上关系的我和李有忠还能安然无恙吗? 想到这里我后脑勺麻了一下,有时候人在某种压力下思绪会格外活跃。现在的我就是这种状态,越想越觉得这有一定可能性。 “怎么了?”洛嫔面带笑容地问我,我知道自己的迟疑让她产生了一些怀疑。 “没事,既然洛小姐有兴趣,我就介绍一下呗。”我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这是我长河村的我的小兄弟,李有忠。” 洛嫔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并不在意李有忠。她的目光一直留在怪人身上,她在意的是这个跟她有着类似‘特质’的人。 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注意到我这会儿其实已经有些紧张了,张开嘴的同时脑内在飞速运转。忽然想到他曾说自己姓伍,可是光有姓没有名字那也不行啊! 名字、名字、名字! 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脑筋转动最快的一次,当脱口而出一个刚编出的名字时,我自己都吓一跳:“他叫伍佚名,是我的朋友。” 来历,身份都不重要,只能有名字,先糊弄过去就行!这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怪人在我提到‘伍’字时视线稍稍有些变动,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洛嫔的目光从怪人身上转到我身上,有些好奇地问:“佚名?” “伍佚名,他自己也不太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不怎么喜欢别人这么叫他。别看他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平时话还是挺多的。”我就着谎言往下编。 隔壁王靖雯说过,说了一个谎就需要一百个谎去圆它。要把一个谎话描述的像是真的,那必然需要一些细节性的描述增加可信度,而这恰恰也容易给人看穿谎言的破绽。 多说多错,所以一些话点到为止就可以。听到的人自然会脑补,而且人更愿意相信自己想出来的‘事实’。 我没有去犯这种错误,控制住了想去描述细节的冲动。只简单提了下怪人的性格,接着故作轻松地紧张偷看洛嫔的反应。 她显然不怎么信,眼睛中思绪转动,轻笑着说:“那他还真是酷酷的,只是佚名这个名字,也是十分的少见不是吗?” 试探性的问题来了! 我壮着胆子同样的笑了一下说:“那是,洛嫔这个名字也蛮少见的。” 洛嫔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摆了摆手说:“云朵,你带他们回村子吧。”她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做什么纠缠,我松了口气。 叫云朵的就是那个瑶族的姑娘,她已经换回了干净的衣服,一身干净又英气的迷彩服勾勒出那漂亮的身段,把个李有忠眼睛都看直了。 云朵满口答应下来,我本来想问他们在这里的目的是做什么。然而这实在是有些敏感,知道多了未必就是好事,我也就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但是在我们离开这营地的时候,又出了一个小插曲。 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们队伍里边消失了,就像是拐了个弯就迷路了似的。但是在我们寻找他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就又出现了,一脸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要是别人这样,我会当他迷路了。但是这可是那怪人,他会这样肯定有什么目的。 前边李有忠缠着云朵天南海北地问问题,云朵那姑娘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应付他,灵动的眼睛弯的像是月牙儿,就一直和李有忠说着话。 在故意落开几步,和怪人并肩走在一处,低声问他:“你去干嘛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黑的眼睛视线十分冷静,同样低低地说:“去拿回一些我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接着又问:“我的玉呢?” 我想起来他下鬼池前曾把他挂脖子上的玉佩交给我,我为了不弄丢,就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在呢。我现在给你?”我问。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你先拿着。” 说完他稍稍加快了一些步调,和我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样看上去我们就是在各走各的,我有些在意,很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跟着我们被怪人注意到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块玉佩的形状,忽然觉得这形状似乎也挺像一条鱼的。 临着进了张家店,村子里就很安静。别说人了,这夜还没多深呢,街上连个鸟都没有。而且回到张家店的时候,那种阴冷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我激灵灵地颤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很不好。我忽然觉得洛嫔虽然做了很多装神弄鬼的事,但这张家店本身应该就有什么难以解释的事在发生,洛嫔的行为只是让这种诡异更强烈又更具体了些。 “咱先回住处吧,大壮叔找不到咱们肯定急坏了。”我说。 张家店的建筑很普通,基本都是小平房和二层小楼房。一条主道,从上坡往下在村里打个转,通到村子外边,其余就是大大小小的弄堂胡同。 我们正走着,那阴冷的空气中忽然影影绰绰地出现一队人。无声无息地在有些视线不清的雾气中行动,看不太真切。 这雾是从黄河上头飘过来的,雾气朦胧,看啥都很模糊。 我正想着说,嘿,这大半夜三更还真有不睡觉的。 可念头刚起来,下一秒我猛地被怪人拽向了墙边,他的表情难得的凝重起来。李有忠有样学样,也把云朵拉到了对面的一堵矮墙后边。 我心说这小子不会趁机吃人家小姑娘豆腐吧?可很快我就没心思关心他们了。那些雾气中的人影走近,一个个披头散发、身着破衣,散发着腐臭和诡异的气氛,让我看在眼中心惊肉跳!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四章:去了哪里 我一下子僵住了,心说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那些人影缓缓地走着,用一种很诡异、古怪的姿势。双手在后,头倾斜向前,而且他们的肩膀都是塌的,正常人的肩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成那样的姿态。 我眼睛瞪大了,这种姿态活人是做不到的,只有水里的立尸会这样。而他们的动作、行动,也不像是在走动,更接近于某种漂浮的感觉! 这六个诡异的身影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就是……死人的味道! 那是种很本能的感觉,虽然他们很安静,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更让我一下子感到毛骨悚然。 在这森森夜幕中,雾气朦胧之下,我脑中有一根神经猛地就绷直了。整个人都有些莫名的脱力,不敢再动一下,视线也不敢移开,一直死死盯着那六个人影在雾气中隐没。 怎么只有六个?还有一个呢? 我正想着,忽然我就看到那六个人后边又跟上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可不是水底被捞上来的立尸,而是那怪人,他竟然跟上去了!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不在我旁边,要不怎么说艺高人胆大呢?上次遇到假的,想去劫持一个。这次遇到真的,居然还跟了上去! 在村里的老人可是有很多传说的,譬如在晚上遇见死去的老人千万不能跟,因为他可能是走黄泉路,要去阴曹地府报道。要是跟着,很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我不知道怪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目的,会选择去跟上那样六个水鬼,或者他可能上次就想这么干,只是被我当时拦住了。 等我反应过来,再想追上去时已经晚了。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在那雾气中找不到人影。我急忙跑了两步,呆呆地看着,感到一阵寒意。 人呢…?不会真的跟到阴曹地府去了吧? 我觉得那不现实,也不可能。那几个水鬼就算了,可那怪人是个大活人,怎么也能凭空消失的? 隔壁王靖雯就常说,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总有合理的解释。 我试着理出一个头绪,这时李有忠和云朵这时候也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来,问我那些鬼是不是都走了。我心烦意乱,直接问云朵说:“你们只有一队人每天装神弄鬼吗?” 云朵的年纪可能就跟李有忠差不多大,但是她在洛嫔身边混得,胆子和见识都非比寻常。 她没被我的话压住,反客为主地说:“那些人跟我们没关系,而且洛姐也只是让我们晚上在村子里走一圈,用经过处理的扩音麦克风吓唬吓唬村里人而已。而且,你真觉得刚刚那些是……活人吗?” 虽然她见多识广,但从她的脸色神情看,她也被刚刚那一幕给吓到了。 我张了张嘴,想不出反驳的话。烦躁地说:“有忠,你们先回我们住的房子去找你爹,别乱跑。我在周围再看看。” 我相信世界上有灵异鬼怪等一系列难以正常解释的事存在,但我不相信人会凭空消失。 “那不行,洛姐要我盯着你们回家的!”云朵立即表示反对。我指着大雾说:“现在已经走丢一个了,你要是想去雾气里头把人找回来,我不拦着。不然丢一个也是丢,丢两个也是丢,你就盯紧有忠,免得三个全丢了你没法回去交代。” 我不客气的话把云朵这个小姑娘气的脸都红了,老实说这瑶族小姑娘是有少数民族那种秀气和漂亮,可是我这会儿没心思多看,拔腿就追入雾气中。 然而那雾就浓的很诡异,追出去百多米,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而且我还不能喊,只能凭着眼睛尽力去看,去分辨。 大雾让视线严重受阻,无论怎么走,我都走不出去。忽然,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我就蹲下来想学着电视里那样看看脚印。 可是往地上一蹲,我心里就忍不住骂娘,现在社会一溜的水泥地,车子开过都不见得能有痕迹,上哪儿找脚印去? 但是脚印没找到,反而是身边吹过一阵阴冷的风,接着脖子后头被什么人冷冰冰的指头给点了一下。 我本来是蹲着的,被这么点一下险些就失去平衡趴下了。他妈谁这时候逗我? 我恼怒地回头一看,看清身后的人时,胸中的火气顿时消散了。身后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头发盘起,发梢披在肩头,就像一位从民国时代走出来的贵妇人。 最勾人的是她坐在石墙上头,从高叉的旗袍下摆处露出来的雪白长腿。老实说,要不是这位出现的太过诡异,加上身份过于敏感,我还真有些被吸引住了。 “姑奶奶,您可算露脸了!”我激动的就差真认她当奶奶了,这会儿看到这位保家仙女,简直是给我在迷雾中给出一盏明灯。 “怎么?处理不了了?”保家仙姑奶奶坐在石墙上头,眼睛就看着周围,说。“嗯?有人在盯着你?” 听到她这么问,我心中一动。想到之前那怪人的举动,我怀疑是不是除了明面的云朵以外,真的还有人在后边偷偷跟踪着我们。 “大概是我们之前在石坡破庙那里遇见的人吧,他们领头的那个,可能干下了什么事。”我用压低的声音说,但接着我就问,“姑奶奶,你能不能找到之前从这儿走过的六个水鬼?” “我是察觉到你走进了鬼打墙,这才过来看看你。”保家仙女说,顿了顿,又继续下去,“六个水鬼我是没有看到,不过,有一个我知道在哪。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救下人。” “啊?”我一惊,这话的意思是,水鬼在害人?“在哪啊,那先去救人呗。” “不急,你从这儿一直往南边跑,到最头里一间屋子就是。记住,这是有危险的,别光顾着逞能了。”说完话,那保家仙姑奶奶从石墙上跳下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甩手就是一个巴掌,啪的一声特别响亮。打的我整个人晕头转向,脑子都是当机的。 爷爷以前说的还真没错,这位保家仙姑奶奶还真就会甩人巴掌! 等我回过神来,眼前一明,雾气还在,可是原本是墙的位置开出了一条道来。而那保家仙女已经不见了,就像她出现时一样突然。 这他妈神出鬼没的……到底是妖精。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其实仔细想想,那还真有些不尊敬。毕竟不过别的,就年龄上说能修成精怪少说也得有百十多年,那啥辈分啊?就别说我了,我爷爷都得叫她一声姑奶奶! 想到刚刚保家仙姑奶奶的话,连她都不知道六个水鬼哪儿去了,那想找到怪人也很难了。只希望他命不该绝,福大命大。 替怪人祈祷完,我赶紧往保家仙姑奶奶之前指的方向狂奔过去。 那边最头里的屋子就还挺古式的,外边一院子,里面一栋小楼,看上去生活过得不算富裕,墙上还挂着晾晒的鱼干儿呢。 我跑到屋外就寻思着姑奶奶说的有水鬼在这儿害人,不知道是不是这家。如果是,咋没动静呢?要不是这家,那可就麻烦了。 我刚想着呢,忽然屋子里就鬼哭狼嚎了起来,有男人还有女人的惊恐尖叫,那撕心裂肺的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无比的东西。 我心里一咯噔,心说还真是出事了。 再一看,那屋子里灯没亮,二楼的窗户是被猛地推开,一个穿汗衫的男人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慌里慌张地从二楼跳了下来。 那一下摔得我都替他疼,可那男人落地后踉跄着停也不敢停,连滚带爬地就拖着腿去开院门,嘴里喊着:“有鬼!有鬼!” 我本来扒着门缝往里头看,那样子要是在城里,保准被人打成偷窥就关局子里去了。可现在我就看到那二楼闪过一张浮肿犯青的死人脸,一双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那踉跄逃跑的人。 那张脸我还真他妈的认识,那就是在河岸上唯一不肯躺下去的刘大同! 他怎么在那儿? 我还没想明白,那刘大同突然从窗口处纵身一跃跳了下来,伸直的双手就像竹竿一样,猛地就掐向那刚刚到门口拼命开门的男人。 看到这个刘大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吓懵了。原本心里的一点勇气刹那间荡然无存,那不是说心里说不怕就真的能不怕的,那种惊悚就像一阵电流能从尾椎一路窜到大脑,让整个人的头皮发炸! 那刘大同的脸就像封了一层腊,惨白的眼睛毫无生气怨毒地盯紧了那个男人。身上的腐皮烂肉一块块往地上掉,说不出的惊悚恐怖。 那男人一下子被从后头掐住了脖子,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没几秒钟就掐的脖子青、脸蛋黑,翻白眼,吐舌头,眼看就要不行了。 而他在最后关头是把门锁打开了的,只是没来得及逃出来。我在发愣的时候,正好门就开了,我和那刘大同的脸就打了个照面。 过度的恐惧反而激起我的应激反应,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先一拳向那张浮肿的脸挥了上去!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五章:死亡擦肩 那一拳是本能的反应,而那手感就好像一拳打在了一团烂肉上,一种极为恶心的触感反馈让我立即抽手。 而刘大同在这时候好像受了惊似的,手一松,原本被掐的半死不活的男人终于得以挣脱出来。刘大同身子弓了一下,接着向我扑了上来。 我心里警铃大作,求生欲让我往旁边一躲。救人救人,我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不是? 可那男人狗日的根本没想着帮我对付这诈尸了的刘大同,也可能是因为被吓破了胆,从地上爬起来后光着屁股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院子,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撕破了寂静的夜幕。 “有鬼啊——!杀人啦——!” 我当时心里那懊恼和害怕就别提了,当刘大同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盯住我的时候,我的腿都有点软了。 现实中如果一个人遇到常识以外的事件,根本不可能像里描述的那样,突然就变成天降猛男,啥都不怕、啥都不怵。 开玩笑!一个死人在面前活蹦乱跳的要杀人,那不怕的还能是普通人吗!? 我这会儿其实是有些后悔自己‘逞能’的太过冲动。而保家仙姑奶奶已经提醒过我了。那穿着旗袍女人的形象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带着爷爷留下的乌铁印呢! 刚刚太过紧张,我都忘了有这么一回事。现在我要去掏那乌铁印,可是刘大同并不想给我这个机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智商、会思考,反正他身子一弓,也不像电影里放的僵尸,整个人就扑过来掐我的脖子。 我连忙往旁边跑,第一反应是赶紧离开这院子。这东西看起来还是遵循物理定律的,那只要找个人多的地方,联手把它打烂了就不用怕了。 可是我这时候脑子就想简单了,忘了那农村啊,人家院子门口是设置有门槛的。就那种离地两尺左右的木门槛,现在城市里见不着了,可农村里比比皆是。 我着急往外跑,根本没留意,顿时就脚下一绊,整个人就向前栽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那疼啊,摔得鼻子都破了,鼻血流的满脸都是! 我心里一凉,心说咋就这么倒霉呢! 还没等我挣扎起来呢,那身后呼呼的风声就来了,伴随着那恶臭袭来。我赶紧相往旁边滚,因为站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小腿因为刚刚绊了一下,磕在了门槛上,那疼得要命,就算站起来跑不快。 刘大同的尸首一次没抓到我,第二次就没再给我这个机会,双手嘭地一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也不知道这几乎掉光烂肉的手臂哪儿来的力气,直接将我拎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我心说这下完了,体重加上锁住咽喉的力量让我立即感到窒息。头部缺氧,使得我脸都憋红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我使不上力气,手捶脚蹬都像鱼临死之前的垂死挣扎。不夸张的说,假如再这样延长上十几秒钟,我就真的该去投胎了。 但是现实唯一比故事更精彩的地方在于,现实发生的事是不讲逻辑的。它就这么发生了,在我眼前视觉因为缺氧缺血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有一个人突然给了刘大同一记老拳。 有点类似于我之前条件反射性的一拳,只是这一拳的威力要比我那拳大的多,也狠的多,一拳下去差点把刘大同的脑袋都给打飞了! 而肉眼可见的,他脸上颚骨被打缺了一块,那部分皮肉彻底脱困下来,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具腐尸了。 当然最大的受益者是我,在挨了这么一拳后,掐住我脖子的手终于松开。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本几乎要窒息的感觉在我胸膛里压抑着,最后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吸入了第一口空气。 那一刻我没法去思考什么,也没法去看什么、做什么动作。整个人就是蒙圈的,从手指头到脚趾头都一阵酸麻,眼前是金星四溅,看什么东西都是黑的,模糊一片。 也许这个恢复的过程持续了几分钟,也许更短一些。等我总算能做出一些反应,看清一些东西的时候,我震惊地看到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那个黑头发的男人背对着我,刘大同伸直双手向他扑去。但那男人展开双臂反而把刘大同的双手夹在了腋下,然后双腿曲起,整个人像弹簧一样绷紧,然后狠狠蹬在了刘大同的胸膛上。 尽管这有刘大同的尸身已经腐烂了一半的原因在,但这样的动作和反应,依然够我目瞪口呆了。 这他妈也太帅了! 他丢下了刘大同的手臂,右手摸出了一把水果刀反握在手,左手握拳做防御状。整个人弓着,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那双红色的眼睛在杂乱的发丝后面隐隐发光,就如同狩猎中野兽的眸光,凶悍又冷酷!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因为自己的呼吸声打乱那紧绷的气氛。我不知道明明去追另外六个水鬼的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我很清楚如果没他的及时出现,我可能已经变成尸体躺在地上了。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这样欠着越来越多的人情是我始料未及的。说实在的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可是我却总欠这怪人人情,而且还是最难还的救命人情! 算上这次,短短半个月,我欠了一个人五次救命之恩。这个人情,可咋还啊? 我自己也很意外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着一具诈尸的尸首还能去想那些无聊的事。也许真的是因为,这个怪人的出现给我一种很强烈的‘安心’感吧。 刘大同和他对峙了几秒钟,最后是怪人选择了先发制人。刘大同的杀手锏就是那双能掐死人的受,可手被怪人废了,他也就失去了最大的仰仗。 本身刘大同的动作就不快,被怪人快速抢到了空门,来到了身后的位置,然后用匕首斜着插进刘大同的颈椎处! 这一刀看得我都感觉后脖颈一麻,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那乖乖,这可不是普通的技术,这是实打实杀人的技术啊!直接瞄准颈椎下手,这谁受得了啊?! 稳、准、狠! 我心里第一反应是这三个字,甚至有些心里微微发毛。也在这一刀之后,那刘大同就瘫倒了下去,好像被泄了气的球一样,成了滩在地上的一团。 怪人的眼睛逐渐从冷酷开始回温,从刘大同的脖子那里拔出自己的水果刀,擦了擦,插回到腰带里。 他的动作给我一种暗示,他好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或者…想的更可怕一些,他可能曾经用这种手法杀过人。 想到这个,我不禁有些心悸。而怪人迈过了刘大同的尸首,向我走来,伸出手平静地问:“能起来吗?” 等他走近了,我发现他身上有伤。那可能是刚刚我做不出反应时,为了保护我而被刘大同伤到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刚刚一瞬间升起的警惕有些可鄙,无论怎么样,他都救了我这么多次。我又凭什么去怀疑他? “没事,谢谢你。”我的声音还很沙哑,我觉得自己可能被伤到喉管了。刚刚刘大同掐我那么大力气,我的咽喉没碎都是命大了。 听到我的回答,怪人的神情稍稍有了一些放松,点头又问了他常说的那两个字:“怕吗?” 我心说你就不能问点别的了?废话,面对个差点掐死我的诈尸水鬼,我能不怕吗?没吓尿裤裆都算我胆子大了! 我老实地点了点头,对比怪人刚刚那干翻刘大同的胆气。我这点表现说不怕就是自欺欺人了,我连自己都骗不了。 怪人的回答还是那两个字:“很好。” “这有什么好的?我想像你那样,你那才叫好呢!”我说,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就想他能教我两手。 可是怪人他摇头,用一种很深邃的目光看着我说:“我这样,没什么好的,我不想你变成我这样。” 我试着让自己去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居然他快如闪电地把水果刀拔出来,嗖地脱手飞出钉在了院子的门口。 我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我,而是看向门口,眼睛中的红色又开始变得明亮起来。 “呵呵呵,年轻人干啥那么大火气?弄死我一半截入土的老头,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是?”门口走进来一个干瘦的老人,戴着黑墨镜整看着我们这边。 我认出他,是带我离开地宫时候的那老人,之后在洛嫔的营地就没见过了。 “你跟了他很久。”怪人看着他,指着我说。显然他早就发现了,只是现在才点明出来。 那老人怪异一笑,摸着墙走进来说:“我跟的是他,但看的是你。嘿嘿嘿,你在寻找自己的来历,对不对?” 这句话出口,我注意到怪人的神情变了。那双红色的眼睛里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热切,盯住了那老人。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六章:何去何从 戴墨镜的老人一摆手,说:“甭瞪着我,你瞪我,我也说不出什么事儿来。我闻得出你身上的味儿,死人的味道。” 怪人盯着他,没有说话。我则想着他说的死人味道是什么意思,类似刘大同身上这种恶臭腐尸的味道?那跟他纠缠那么久,我身上不也得粘上了? 想到这个,我感觉一阵恶心。 “赵家的小子,介意我跟他聊几句吗?”老人问我,我回神,看向怪人。他的表情有些木然,然后冲我点了点头,向老人走了过去。 我可太好奇他们聊什么了,可是人家摆明不想我听,我要是硬缠上去,那也太没分寸了些。我就说:“你们去聊吧,我去找村长把这家的事了了。” 怪人和那老人走出门去,不知道上哪儿聊话去了。我跟着出门已经找不见他们,心里打了个没趣,就先去找村长来领尸。 其实也不用我去领,之前那被刘大同掐跑的男人沿路大喊大叫,早就把全村人给惊动了。很快就有人抄着棍棒、铲子过来,后来据说那就是刘大同的家,被掐跑那个是刘大同媳妇偷的汉子。 而村民们找到刘嫂子的时候,她已经被掐的半死不活,急急忙忙送去抢救。听说后来人是抢救回来了,可也傻了。 不过这种事就不是我该在意的事了,在我回到落脚的屋子时候,大壮叔就在骂李有忠,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见我进屋,这才稍稍消停了一些。我问他云朵呢?李有忠说,那小丫头把他送到这里后就离开了。 我猜跟大壮叔黑沉沉的脸色肯定脱不开关系,毕竟那种气氛,我都觉得有点不自在。这一天一夜忙的团团转,接二连三的危险和从未设想过的诡秘,让我一沾到床板就睡的天昏地暗。 这梦里也不太平,不是地宫古道里的数不清的藤蔓向我纠缠,就是刘大同那死气沉沉的脸恶狠狠地瞪着我。 最终我还是饿醒的,醒过来时候天都亮了。往对床看看,那怪人还没回来,我摸去厨房打了两颗鸡蛋炒着辣椒,夹在馒头里吃。 吃了两个,有点饱了。那怪人推开门回来了,我看到他回来还是有点兴奋的,可是从他脸上,我很难判断他的心情。 他的表情就平静如水,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看到我在吃早餐,自顾自地坐下来拿起个馒头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下咽。 “那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我冲了包茶包,也给怪人递了一杯。 怪人说:“那老人是个倒斗的土夫子,那个地宫是他们的目标,他想拉我入伙。” 三句话说出三个信息,这怪人对信息的归纳确实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说完这些他就继续吃东西了,我一听,有点兴奋。 倒不是我对古董有那种兴奋劲,那是犯法的事儿,抓住是要坐牢弄不好要枪毙的!我可不敢,也不想干这事儿。 可是关于倒斗,那传言故事可是太多了。 俗话说,十个盗墓的,九个撞鬼的。发生在古墓、地宫中的灵异事件,比比皆是! 对于我的本职工作来说,那是活生生的素材,可以拿来写进我的书里的。 我就有本手札,也就是笔记本,随手记录些没来得及写进书里的素材。 不过一码归一码的说,对于‘盗墓’这俩字,我是没有半点好感的。 我当时就说:“我还以为,建国后就没那么多盗墓贼了,那你答应了没?” 怪人没表态,他反而问我为什么。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因为国家严打啊,民国时候多少盗墓贼把国宝往国外折腾?后来花了多少力气才能把一些宝贵的历史资料收回国内,有些还收不回来,就像那战国帛书,是人私人收藏,多可惜啊。而且那帮盗墓的基本都只管挖,不管塌,不懂保护,有些挖一个塌一个不说,墓主的尸骨都给拖到外边曝尸!这帮缺德的玩意儿,指不定把咱们祖坟都刨过,多损呢?” 我这儿说的有点上头,嘴上就没个把门。因为我有个同学现在就搞考古的,经常就被人扣上盗墓的帽子,那给人委屈的,在舟山时时不时找我抱怨。 那怪人听着对盗墓的事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倒是在我提到民国时露出一些好奇:“民国?” “就是清朝刚散伙那会儿啊。老兄,你历史咋学的?”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可我没想到怪人的眼神突然就变了,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整个人一震,流露出一种很强烈的反应。 “清朝,怎么亡的?”他缓缓地问出了一个在我听来十分荒唐的问题,我被茶水呛了好几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在询问这个。 亲娘嘞,你这大哥不会是哪个桃花源里头出来的吧? “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等有空,我给你好好上一节历史课。”我轻轻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伍大哥,你今年多大?” 怪人看了我一眼,表情上似乎因为我不能直接解答他的疑惑而有些许不满,回答说:“不知道。” “那你从哪儿来?” “不知道。” “要到哪儿去?” “不知道。” 得,这就一问三不知呗。我有些搞不清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跟我置气不说,亦或者觉得我还不足以信任才瞒着不说。 要是前两个还好,但要是最后一个考量,我就觉得有点难受了。 “好吧。”我耸耸肩,没再追问,就又问他,“那等这边事情解决了,你要是不知道去哪儿…要不跟我一起回舟山吧?那里沿海城市,人也好客,你这身手找份工作也不难。你觉得怎么样?” 我这么说一是出于好心,二是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无处可去。不过他看了看我,基本没什么犹豫地回答说:“好。” 很干脆的一个字,让我原本想劝他的话都梗在了喉头,咽回去说:“那成,反正张家店的事也解决了,咱们等大壮叔他们睡起就离开。” 怪人没有告诉我,他有没有答应那老头子的邀请。但是他的反应来看,估计也不会是直接答应的样子。 在我说完后他就没有再说别的,从口袋中拿出一截黑色的东西,夹在手指中仔细地端详着,看样子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是从地宫石墙上头的一个暗格子里头拿出来的,我很好奇这居然没被那帮人搜去。仔细看,这根看上去像黑筷子的东西还是棱棱角角的,有六条边。 灯光一照,比地宫明亮多了的情况下,能看到上面有些花纹。 我说:“能给我看看不?” 他之前说这东西可能有危险,没让我碰。这会儿倒是同意了,把黑条递了过来,不过还是视线不离地盯着。 黑条入手沉甸甸的,感觉上就不像是普通的材质,有点像铁,上面有一圈圈不明显的线条,但是被长年累月的污浊遮住了。 我用袖子擦了擦,擦干净了些后,发现那些是金线。 黑漆描金?我有些吃惊。 古董我不懂,但是黑漆描金这种东西现代是做不出来的,是种明清年代流行的昂贵艺术品。现在有的黑漆描金,那都是放在博物馆里边展览的东西! 我定了定神,再仔细地看。这东西上面用金线描画出来的不是一般的花草,而是一层层描出来的水波,我不太懂这指的是什么意思,认出那是水波还是因为水波上头描着一艘孤零零的船。 而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你看,这有艘船。”我把黑棍调整了个角度递给怪人看。怪人看完,眉头皱的更紧了。我看到他突然狠狠敲击着自己的额头,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我吓得赶紧拦住他:“你这是干啥?” 他稍稍冷静了些,但看上去却显得更阴沉了,盯着黑棍上描出来的小船陷入深思,缓缓地说:“我忘了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 这几个字他说起来用了很大的气力,好像很是挣扎。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从我手中抢过黑棍大步走向灶台,点起火后把黑棍的一头放在火上烘烤。 我看的目瞪口呆,搞不懂他在干什么。铁器导热是很快的,我看他面无表情地捏着黑棍的另一端,心里揣测莫非这不是铁的?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黑棍在火里的那头好像什么东西被烤焦了似的,散发出一股很刺鼻的气味。很难去形容那是种什么样的味道,总之令人十分反胃。 而接着我看到那头居然开始往下滴东西,一滴一滴的银白色的液体从黑棍的那头滴了下来,我看的目瞪口呆。 那怪人似乎就等着这一幕,他动作迅速地把黑棍往外一放,拿布裹住烤热的一段,用力地一扭一拉,那段就像个瓶盖似地被扭开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黑棍的里头内有乾坤?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七章:我意已决 这是个很神奇也很大胆的设计,一般这种黑漆描金的东西,被人拿到都是宝贝的不行,毕竟价值可观,谁会想到拿火去烤? 这怪人不知道他是猜到的,还是想起来的。但他看到里面露出空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不加掩饰的惊喜,将那盖子随便一丢,就从筒子里抽出一张绢帛。 我看的眼睛一瞪,心里生出一股火热的好奇来。在考古界有所谓一字千金的说法,即是在古董上如果有一个字的话,那么它的价值就会产生巨大的变化。 这并不是坊间传闻,而是真的有那么大的价值。而绢帛这种东西,一般在古代不是用来写字就是用来画画的,而且藏在这黑管里边,肯定不会是什么随便的东西。 他娘的,难道真让我们撞大运了?会挖出什么古代的大秘密? 我对考古和盗墓没有兴趣。可是我对背后的故事感兴趣啊! 那怪人把绢帛铺开在桌上,我赶紧拿走了装鸡蛋、馒头的盘子,仔细一看,发现那绢帛上头没有字,而是画着一幅图。 绢帛本身有七尺长、五尺宽,质地轻薄近乎透明,还有一根根金线穿过,可以说本身材质就价格匪浅了。 但是我感觉真正值钱的应该还是这上面画的图,可惜在我看来这图画的歪七扭八的,有些难以分辨出是什么。 怪人看着这图也有些出神,他盯着发呆似的看了很久,手指在中间线上轻轻滑了一下,忽然对我说:“能把它画下来吗?” “啥?”我愣了一瞬,接着拿出手机说,“哪儿用这么麻烦,我把它拍下来。”我这边刚咔嚓拍了一张,屏幕忽然一黑,跳出电池图标。 艹,没电了。 我嘴里骂了一声倒霉,毕竟一天一夜没充电,在地宫又拿它当手电,也是该没电了。 但是好歹也拍下来了一张,我正问他要干嘛呢,怪人在把绢帛拿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什么,立即把绢帛对折在一起。 两边的图案一重,我顿时眼前一亮,那图竟然在重合之后变得清晰有理了起来。 因为本来就是极为轻薄的绢帛,图案能透过背面映出来。此时左右对折在一起后,那原本乱七八糟看不出什么头绪的图一下子变成了一张清清楚楚的鸟瞰图。 而那图描出的似乎是一座地宫,我第一反应是我们之前进过的那地宫,再看图上,这地宫规模可不小。 如果是的话,我们之前进入的不过是最上层的一部分,下方还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未知的,可以看到一条条廊道通往下一层。 我听考古那朋友说过,古人有时候为了保证信息的保密,会使用一种叫腹背印的技术。即是两个人或者更多人各拿一部分的信物,单一个印出来的东西狗屁不是,要全部凑齐覆盖上去才能显出原貌来。 我那朋友说的很详细,可他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我今天还真是长眼了,这种东西让我见到了,回去能好好吹一番。 那怪人仔仔细细地看了这份地图,将图卷起,对我说:“我要再回那地宫去一趟。”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很坚决。我下意识地问:“你真要去盗墓?”我下意识想到的是他跟那怪老头之间的谈话,他们出现在张家店,久留不去,目标肯定小不了。 那古庙下的地宫,就算不是他们的目标也不会差太多。当时他们对我们进行搜身,也许就是为了找这份藏在黑棍之中的地图。 只是那个光头大汉没有想到,那会被藏在一根看上去就像筷子似的黑棍里头。 怪人看着我说:“你不想赚钱吗?这个地宫里,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他会说这种话是很出乎我的意料的,他像是在劝我一起去一样。 “你知道那个地宫?你知道底下有什么?”我心里的好奇化为了问题,我想问个究竟,“你想去找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黑发下的眼睛又变得相当陌生,说,“我只告诉你,我不知道那底下有什么。但我的本能告诉我,我要下去看个究竟,否则我无法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无法离开’是什么意思,但我能感觉到他语气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决然的决意,显然无论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我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说:“我不阻止你,但我也想一起下去。”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是有点心里发抖的,因为地宫中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要是真的就这么走了,离开了,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眼下就有这么个巨大的秘密呈现在眼前,昭然若揭的情况下,恐惧和害怕也压不住我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怪人没说什么阻止我的话,他只说了三个字:“很危险。” 从他嘴里说出这三个字,我咽了口唾沫,确定这肯定是货真价实的‘很危险’。我干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不还有你吗?兄弟。” 怪人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低头微微思忖了一下,抬头竟然破天荒地笑了一下:“好,我们做兄弟,有危险我去救你。” 这话是…笃定我会又遇到危险了呗? 我有心反驳,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真的下去之后,鬼知道会遇到什么,这会儿装多大逼到时候就会丢多大的脸,闹不好连命都得丢了。 “带你可以,但是不能再带一个累赘。”怪人笑容一收,意思很明确地说。我当然也不会想把李有忠再带上,他别看长的小牛犊似的,胆子可是真的不成正比。 况且我也担心害了他,我自己去冒个险就算了。舍命陪君子,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未必有这种体验。 说干就干,我们就得准备些东西,和把大壮叔、李有忠哄回长河村。同时我还得回去一趟,安抚下我爹妈。 怪人选择留在张家店蹲点,寻找一下地图上描着的另一个出入口。我们之前进去的古庙已经被洛嫔的人控制,我们如果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受子弹威胁,那必然是要避开他们的。 我在长河村的便利超市和渔具店买了很多该准备的东西,吴大汉委托给的卡里有五万块钱,一下子被我刷掉了一万多。 买了最好的防水耐震的手电,备用电池、登山绳、登山包,最坚韧的钓鱼线、潜泳眼镜、一卷透明管子还有些水和压缩食品等等。 此外我想到也许下去后还会遇到些特殊情况,还买了把匕首防身。总之能想到的,可能用上的东西我是全买了一遍,把那店老板都给看傻了眼。 最后我来给我们俩买了一人一对无限耳麦,其实能有效的对话范围也就十几米,可也聊胜于无了。 我自认做的准备还挺齐备的,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从车站处打了一辆车,直接回到了张家店外边。 那司机听我要去张家店本来还不敢去,说是最近那闹鬼。不过在我塞了几张红钞之后,还是带我到了村边。 我刚下车,找了个方向想到村西那边走过去。忽然那怪人就像电影里越共探头似的,忽然从道旁的树上跳了下来,把我吓了一大跳,看清是他后,我把属于他的那一份登山包塞给他,喘着粗气说:“拿着,这你的。这两包东西扛的,可累死我了!” 怪人有些好奇似的拉开背包拉链,看了看里面被我塞得满满当当的一应用品,从里面拿出个短柄锤,脸上的表情相当微妙。 我连忙说:“咱又没什么厉害的装备,我当然就有什么买什么了。你别小看这东西,砸起东西来可得劲了!” 怪人没说什么,他把自己地图放进包里,把自己的登山包轻松地背了起来,完全感觉不到吃力。 “走吧,他们应该已经下去了。”怪人说着指了指村西的方向,然后带我走向的另一个方向。 我猜他说的应该是另一个可以进去的入口,在我看来,就算有地图的前提下,那种出入口肯定也是设计的相当隐蔽的,不可能轻易被寻到。 而事实上那也确实不容易找到,怪人带我从黄河的河滩上下去,再度经过了那片曾经差点吞了我的流沙滩,到了最里面一片被悬崖包裹进去的黄河古道。 这里一片黄土,除了一些沙土泥石外什么都无法看到。怪人在这里怅然若失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山壁的上头,说:“从那上去。” “卧槽…”我心里不禁哀嚎了一声,一上来就得攀岩这么高难度? 而就在我举目眺望,试图找出一个可能入口的时候,忽然我看到一个约么一人宽的裂缝中,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小姑娘在向我招手。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八章:再下地宫 那边怎么会有人?这条路难道已经被发现了? 我一愣,连忙定睛去看,但是光秃秃的石面上哪儿还有什么少女的影子? “奇怪了,眼花了?”我不禁嘟囔,怪人并没有因为我这动作而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先从登山包里拿出了一捆登山绳背在身上。 我特意买长的,足有三十多米,盘在一起重量也很惊人。在平地上走还没那么吃力,可是要背着这么个玩意儿爬峭壁,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 我提醒了怪人一声洞里可能有古怪,然后就识趣地蹲在石壁下头等了。怪人身手敏捷地在石壁上攀爬移动,我只能仰着脖子看他。 那种石壁常年浸在水气中,表面有层氧化的湿稠沉积物,一不留神就很可能导致手滑。这在离地十几米高的石壁上这样来一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光看着都感觉紧张,想了想如果是自己在上面会怎么样,最后觉得我要去能爬上去六米不摔下来那都算本事了。 怪人花了约么半个小时的时间赤手空拳地爬到了那道不显眼的裂缝处,五指往里面一攀,有了借力的地方,喘了口气,把自己送进了那缝隙之中。 我看到他拿手电往黑漆漆的洞里面晃了晃,然后也不知道他把登山绳固定在了哪里,接着他把绳子一甩,那一大摞登山绳就哗啦啦从洞口抛了下来。 怎么进洞的不谈,就挺费劲的。 带着装备攀进洞口,怪人拉了我一把。那洞隙就很窄,一个人勉强可以侧着身子往里进,这样一看,我们的登山包反而成了累赘,这就很闹心。 “把东西留在这里,拿上些必用品。”怪人说,我看到他已经把一些小零小碎的东西都塞进了口袋,包括那短柄榔头也别在裤腰带上。 我就让他把耳麦带上,这样万一分开了也还能联系到。怪人看到耳麦要挂在自己耳朵上的时候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同意。 我们把登山包留在洞口,两个人擦着狭窄的石壁,轻装上阵往石洞深处蹭去。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照着前边,我紧跟着他,越往里走越感觉有几分紧张。 他妈的这种事儿居然发生在我身上,简直像做梦一样。 走了约么有二十多米,忽然两边的洞壁开始逐渐放宽,不再那么狭窄。我发现这里面渐渐开始有了人工修筑的痕迹,到最后干脆就有了人造的石阶。 看上去十分古朴,雕镂着花纹,不比那地宫中见到的石阶年份差。我想到隔壁王靖雯说过的话:“无事献殷勤,无奸也有诈。” 这句话我就觉得特别适合眼下的情况,在没必要修路的地方修出一条石阶来,那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么? “小心有什么机关。”我拉着怪人往墙边靠,虽然我没盗过墓、考过古,可是电影故事看过不少,一般这种古代的地宫啊,墓啊,都会弄出些乱七八糟的机关防盗,而那些防盗的机关通常会设计在路的中间段。 怪人看了我两眼,用手电照了照地面,然后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修的吗?” 我冷不丁被问的一愣,摇摇头,心说我上哪儿知道去? 他又说:“一般机关能保持几十年已经是极限,而这里看上去,至少经历了好几个几十年,你不用太担心那些。” 说完他就一副‘你别杞人忧天’的无聊表情,迈开大步继续往里走。我又在他身上碰了个软钉子,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说这万一底下给你开个洞,下面弄点刀阵竹枪什么的那也够呛啊! 我这边话还没说完,就走在我前面的人忽然一矮,整个人好像掉下去了似的原地消失了。我大吃一惊,心说不会那么巧吧?真让我这乌鸦嘴说中了? “伍老兄,你人在哪?”我赶紧追了两步,因为山腹内部的空间开始变大我就没再跟他挨在一起,也因此从我到他突然消失的位置还有几步距离。 我刚往那一踩,突然脚下的石板咔嚓一声向下打开。我瞬间陷入一种失重感,那种失重感伴随着恐慌和惊悚,接着我整个人就往下掉。 完蛋!真有坑! 那会儿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但还没等我想完这个念头,屁股狠狠摔在坚硬地面上的痛感又让我忍不住嗷地大叫一声。 这底下没有什么刀片和竹枪,而是一个很大的溶洞空间。不远处就有一束手电光来回,映出怪人的轮廓,他半蹲着,看起来是稳稳落地的,而他灯光照着的方向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蠕动着。 那啥玩意? 我刚想喊他一声,但看到灯光照到地方那不断蠕动的影子顿时感到头皮一麻,捂着摔疼的屁股踉跄着想站起来。 怪人向我这边看了一眼,伸出一枚手指摆了摆,做出一个‘不要动’的手势。然后他缓缓放下手电,摸出水果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我借着灯光勉强看到那些蠕动着的东西一下子有了反应,好像是察觉到了有东西在靠近,一条条细长的东西飞快向怪人迎去。 啪的一声,那些藤条似的东西抽打在地上,把原本指向那里的手电打歪。我连忙扑过去接住手电,把灯光再投向那边时,就看到许多舞动着的藤蔓占据视线。 操他妈的,这里也有草赃鬼!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慌不择路地往旁边打滚。我能听到清晰的啪啪作响声,就像是鞭子用力抽打在地面上一样。 但紧接着就有一声形容不出来的尖锐怪叫响起,然后我听到了怪人的声音:“把灯给我。” 我连忙把手电照过去,灯光下能看到他全身都被藤蔓缠着,但手中的那把水果刀也准确捅进了藤蔓中间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中。 那张脸没有嘴巴以外的其他五官,就像一颗干净的卤蛋。从被刀子捅进去的位置涌出恶臭的黑色液体,不一会儿那些藤条也没了气力般从他身上松脱下去。 我又把手电往旁边一照,先是照到一只浮肿苍白的手掌,接着照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可以看到他的腹部有道可怕的伤口,就像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了一般。 我连忙移开视线,缓了好一会儿才把看到腐烂腹部时的强烈反胃感给压了下去。比起为什么这里会有具尸体的好奇,我更在意那草赃鬼是不是从他这裂开的腹部钻出来的。 “有火吗?”怪人把匕首从那张已经开始发黑的脸上拔出来,我注意到他声音有些沉闷,好像被捂住了嘴似的那种。仔细一看,他全身都沾满了那种粘糊的汁液,最严重的就是口鼻,几乎就被堵住了。 “有有!”我手忙脚乱地摸出一个防风打火机来,点着后递给他。他没有直接接过去,先伸手张开五指在火苗上头烘烤了几秒钟,原本覆盖在他手上的那种半透明汁液迅速地在火光烘烤下变干、脱落。 等手恢复灵活后,他接过打火机开始清除身上别处的汁液。我蹲下来用灯照着迅速枯萎下去的绿色藤条,看到那些藤条下方有一个个又细又密集的小孔,似乎就是分泌汁液的。 那种类似树脂的液体有着迅速冷凝的特性,而且极为坚韧,如果被堵住口鼻,那管你是大罗神仙也得因为无法呼吸而歇菜。 “小心前面。”怪人忽然说到,他的声音恢复了,但依然保持了低音,手电往别处一扫,在不远处又照到了另外一具趴着的尸体。 我惊恐地瞪大眼,自己拿着手电也往周围扫了一圈。我买的手电是好几个灯泡聚光的提式手电,灯光可以调控,我这只调的是比怪人手里那个更亮的,因此看的也比他更清楚。 这是个大概平方九米左右的不规则原型空间,洞壁满是黑色的苔,弥漫着一股不重但很腥的臭味。 四面八方或躺或仰的躺着五六具尸体,我先是感到恐惧再一定神,发现这几个似乎都是被我哥怪人从黄河水旋里捞上来的人。 嘿,这见鬼了不是? 那几个人的脸已经腐烂的恐怖至极,但身上的衣服我都还认得出来。除却诈尸了的刘大同,其余的六个都在这里了。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我连忙转开灯光,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 怪人说:“昨夜我本来跟着他们,就在往这边走,大概跟他们的死因有关。”说着,他把灯光投在了这个溶洞中的一块很显然是人挖出来的四方一块上。 这东西看上去就很古怪,上面刻满了奇怪的花纹,像文字又像某种神秘的符号。我盯着看了半天没研究出什么子午卯由来,然而怪人让我站上去。 我说:“干啥?” 他回答:“准备下去。” 话说完,他突然往那块方台的突出部位踢了一脚。我顿时听到一阵机关跳动的声音,紧接着我整个人都嗖地向下降了下去! 这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不是脚下突然开个洞,而是整块板像升降梯似的,直接把人整个运了下来。 我在目瞪口呆的同时也心惊胆战地抱紧手电,抓紧了匕首,不知道这块板会把我往哪儿送。 而随着咔啷一声,整块板突然卡住了。我被震的一踉跄,赶紧站稳,却发现自己被卡在了一个烟囱似的不上不下没有出口的小空间里头!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九章:未必完美 我没有幽闭恐惧症,但是每个人本能会有的对未知、不能把控事情的恐惧心理我也是免不了的。因此当我被卡在这么个不上不下,甚至撑不开手的位置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抬头想让那怪人拉我上去。 但一抬头,我就看到上面的光线很昏暗,那怪人居然已经下来了。他就像电视里的特工那样,背靠墙,腿撑着另一侧,就这么以一种看上去很吃力的方式蹭着这个管道爬了下来。 我看的叹为观止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就算没办法下去,想出去也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然怪人也注意到了我这里出了问题,他是把手电挂在脚脖上的,随着动作而不断磕碰洞壁,光照向下,就站着我照着的地方。 到了大概我头顶两米左右的位置,他纵身跳了下来,问:“怎么了?” 我说:“这不他娘的卡住了么?这帮古代人也真是的,修个机关也不修个保质期长点的。” 怪人不以为意的说:“时间是最公平的东西,在精巧的设计,没人保养也会在时间冲刷下变得破旧不堪。” 说着话,他蹲下来开始检查洞壁四周。我听到他这番似乎很有哲理的话,说:“大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哲学细胞的嘛。” 怪人没理我,他拿出自己的水果刀在洞壁的一个卡脚处插了进去,接着往外一剃,咔蹬一声,洞壁上被他剃出一块断折了的小石条。 我拿手电往里一照,心说这可真是长了见识了。那里面是一道细长的管状空间,在里面可以看到有一条大概小指头粗细,可能更细一些的铁链子。 只是这铁链子已经锈迹斑斑了,看上去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动过,就算被保护在石壁里头也氧化的不成样子。 中华历朝历代以来最惊熟的锻造工艺,先是青铜再是生铁,然后再是熟练锻工后打造出可二次加工的铁器。 就我的历史水平能知道的是,能打造这么细的铁链子还用在这种地方的技术,至少也得是元明清这几个朝代的事了。 这算是把这座地宫的建造年代有了个估测,要是我那个考古的朋友在,肯定能推测出更多。隔壁王靖雯经常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现在就有这感觉。 这时候怪人已经挖出了另一块封口用的石条,那里面的铁链子也绣的不成样子。他像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年久失修,只能强行下去了。” 我也同意,这总比不上不下卡在这里的好。 说着话,他把短柄锤拿在了手里,用水果刀当凿子,瞅准了铁链子的环节部分,噹的就敲了下去。 那铁链本来就不粗,再加上锈迹斑斑,在三下敲击后终于卡崩一声断裂。这时脚下的铁板再次开始下降,可这次下降可不温和,而是坠落似的地下跌。 我感觉至少下降了七八米的距离,突然我们从那狭窄的空间里掉了出来,掉进一个显然要大的多的地方。 我看不清周围的景象是什么样,脑子也还晕乎乎的,但是突然屁股被人一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艹,你特么踢我干嘛?”我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气的赶紧回头骂了回去。但我只到沉闷的当啷一声,那块铁板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我灯光照到那方向有个古井一般的台子,一只手就艰难地攀在上面,而且只来得及千钧一发地扣住四枚手指,其余整个人都是吊在井口里面的。 看到这一幕我哪儿还顾得上摔得疼,赶紧扑过去抓住了他几乎要滑下去了的手,大叫道:“坚持住!我这就拉你上来!” “别把身子探出来,小心。”怪人声音低沉地指示着我,他努力地把手扣住我的手腕,把另一只手抓上石井的边缘,这样他才能使得上气力。 我废了吃奶的气力,感觉他这人比我想象的要重的多,当然这也和我现在的紧张情绪有关系。 他娘的谁设计的这种缺德机关?直上直下不说底下还给开个洞,直接摔死不管了是么? 我一边在心里问候着设计这个机关之人的祖宗八代,一边青筋暴起地将怪人从井里拽了出来。 显然他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上来身子就微微半蹲下来,看上去像是在大口喘气。 我咧开嘴,想笑,刚想说我也算救了你一次了。忽然我注意到怪人的表情有异,他好像盯上了什么威胁似的,那双眼睛在迅速地变为红色,露出了犹如野兽狩猎般的神情。 他的手摸向自己的水果刀,并在电光火石之间,向我抛了出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章:罪人枯骨 当那一刀飞过来的时候我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刀片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接着我就感觉有什么又湿又粘稠的东西噗地在我身后爆开,喷了我一后背。 我赶紧回头,也看不到什么别的,只见到一大团黑不溜秋的影子在石廊的尽头处一闪而没。 那东西很大,我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地面上留下了一截手腕粗细的黑绿色藤条,似乎已经说明了刚刚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 “这里很危险。”怪人喘着气,有些疲倦地说。 我用手电照亮这个空间,他的手电已经在刚刚的急坠中掉进了那口古井里头。从上面看下去只能看到一点光源,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而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是个很显然人工修筑出来的房间,整个呈现六边形,洞壁上除了一些古老的花纹之外还有一排排的弹孔,以及人血和一些凝固了的墨黑色汁液。 好像是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我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反正这看着是挺让人毛骨悚然的。 “这里,不就是地宫里头那个被石头压住的古井?”我认出了这里,上次我就是在这里差点被草赃鬼干掉去见了马克思。 怪人点了点头,说:“他们应该搬开了那块石头,但是没想到那下面有什么他们都控制不了的情况。” 他伸手向我要过手电,蹲在古井旁边往里面照。我也好奇啊,那古井之前我也想打开来看看,和李有忠一起试着挪过,结果没挪动。 在他把灯光往里头照的时候,光柱总算是透过混浊的空气而照到了古井内部的情形,可是看到的东西却让我感觉自己差点吐出来。 那是什么?尸骨、尸骨,还是尸骨! 分不出有多少,又或者是什么年份的,数不清地尸骨就堆叠在那古井的底部。墨绿色的藤蔓在尸骨之间蠕动,就像一条条在骨骸中蠕动的蛇。 也许是因为太深,并没有恶臭冲上来,可是那触目惊心,万人坑般的景象,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我终于没忍住,扭过头就哇地吐了出来。哪怕是见到水底捞上来的七具尸体时我都没有感觉这么恶心过。 但眼下古井中成百上前的尸骨坑是真的太过摄人心魄,我心里大骂这他妈古代人是什么毛病? 怪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像我一样吐出来让空气中弥漫着酸臭的气味。黑暗中我看到他的脸上有什么表情,接着他把灯光移开,照着古井的边缘石壁,开始绕着转圈。 很快他把灯光定在了一个位置上,我缓了口气,擦了擦最角的酸水,跟着过去看。发现他光照的地方刻着一幅石刻,大意是一条黄龙压着一只貔貅。 而在这幅有些莫名恶意的图刻底下,还有三个楷书的乌黑大字,被深刻在岩石上头:罪人井。 “操他妈的什么深仇大恨?”看到那三个大字,我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可怕的寒意。 从那些尸骨的腐烂程度看,可以肯定大部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皮肉都烂光了,只剩下了骨架和腐泥。 只有零星几具看上去很新鲜,穿着的衣服似乎是近百年,有看上去近民国时代的,也有穿迷彩的,似乎是洛嫔手下的人摔死在了底下。 我不禁感到庆幸,要不是怪人的反应够快,我和他现在也已经摔死在了下边。 “这井里的东西,应该被放出来了。”怪人把手电交给我,没有对这口罪人井发表什么意见。他的话再度把我拉回到现实,不再去想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很显然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激战,而且从那恶心凝固的树脂来看,从古井里头出来的很可能也是个草赃鬼,而且可能是个超大号的。 “他们逃了?”我问。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刚刚有截藤蔓在你背后,那个草赃鬼肯定还活着。”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草赃鬼还在地宫中游荡,洛嫔剩下的人不是成功逃掉了,那就是凶多吉少。 我们又在边上找了一圈,果不其然地发现了一具穿着迷彩服的尸体。看上去那完全是被憋死的,整个胸膛都抓烂了,眼耳口鼻都被那种凝固的汁液封的死死的。 那死的太惨了,我试着去想一下都觉得心惊肉跳。 “他们没有地图,也许已经退走了。”我跟在怪人身后离开罪人井的那个房间,石廊不是很长,但我记得只有两个通道,另一条是死路,只有一个盗洞。 真正的下层入口是被隐藏的,而地图在怪人手里。但是走在前边的怪人突然停下了步子,停的很突然,我差点撞到他背上。 “他们下去了。”怪人说。 我探头,看到原本分叉处道路有了第三条向下的通道。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一章:地道石棺 这是一个设计的相当巧妙的隐秘门,利用了视觉上的偏差。开出的那门是往下的,黑乎乎地也看不到下面有什么东西。 怪人让我在上面等着,他先下去看看。从这里开始很可能遇上洛嫔那一帮的人,不提草赃鬼的威胁程度,洛嫔那些人手里的家伙可是不长眼的,某种意义上比妖魔鬼怪更危险。 他下去后过了约么五六分钟,我从次次作响的耳麦里听到他的声音传了过来:“下来吧,安全。” 我松了口气,打着手电往下走。洞壁两边多出了许多刻纹,在这种地方留下的刻纹多数有着某种意义。如果是墓,可能是讲述墓主的生平,如果是宫,可能是记述当年建造时候的缘由和目的。 我想的还挺美,也许能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但打光一照,我就又郁闷了,字倒是认识,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这咋断句啊? 不过从勉强能认的段落上,我看着那些字中最常出现的字眼是‘伍’和‘兵’,以及‘王爷’这些。还有多的就像种谜语似的句式,让本来就没谱的壁刻更加云里雾里。 走了二十来阶石阶,到了下一层。这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臭气熏天。怪人那双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妖异,我把光往他看着的方向打过去,惊讶地看到那墙边上躺着个断了头的死人! 那人应该死的时候还活着,身后的墙壁上血喷的一面墙都是红的。那具尸体呈现出高度腐烂的样子,看样子已经在这里躺了很久了。 “他娘的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在这儿报?”我好不容易忍住恶心,刚刚吐过一次,现在实在没东西能让我接着吐了。 我发誓这一天见到的死人比我这辈子看到的都多,真他妈的晦气! 怪人说:“也许不是为了报仇。” 他从我手里接过手电照了照四周,阴暗、低矮的空间显得压抑又沉闷。我这才看到房间里边还有一口石棺,放在靠墙的一角,那后面是另一段走廊,通往别的地方。 我没看到洛嫔他们的人,但眼睛直盯着那口石棺,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种压根不是墓的地方居然放上这么个石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啊! 我的想象力得到了新的启发,这不会里面真的躺着个粽子吧? 怪人的注意力不在这石棺上,或者说他之所以在下面待了五分多钟就是观察着这石棺。他说:“你见过谁砍了仇人的头,还把头带走的?” 我愣了愣,在周围看了一圈,还真是,只有一具没头的尸身,头颅不翼而飞了。 众所周知,单单一颗头颅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是不会自己跑掉的。可是有什么情况,会需要把人头带走呢? 我想不出来,总觉得这地宫中发生的事都超乎我的想象力。 “我们怎么办?要下去么?”我示意着石棺后边的通道。 怪人盯着石棺看了一会儿,点头说:“嗯,但不能直接下去。你把那块铁印压在上头,不然可能会引起危险。” 他说的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乌铁印,这东西能镇住水鬼,此时又能用来镇住石棺。但是这也说明,他也觉得这口石棺有些危险。 我把印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靠近石棺,这石棺就横在走道前边。想走过去是绕不来的,只能从它旁边蹭过去。 怪人站在七步外的位置,用手电给我照明。我看到墙边上有许多剐蹭过留下的痕迹,显然不久前就有人贴着墙走了过去。 我就挺好奇,那些人又是怎么过去的呢? 当灯光随着我的步伐转到石棺上头时,我看到这口石棺的造型几乎是简朴至极了。没有半点花纹,也没有一个文字,称得上平平无奇。 可是拿上边有很多鲜红的血迹,我之前闻到的淡淡血腥味就是从这儿来的。那些血迹看上去还很新鲜,甚至从石棺顶上流淌下来,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洛嫔他们经过时留下的。 这算什么?祭祀?弄那么多血在上头,就不怕真的起尸么? 滴答滴答,血滴落在地的声音让我心烦意乱。我小心翼翼地拿着铁印往石棺上头放。 而就在这时,那石棺中突然发出‘咔蹬’一颤,整个石棺似乎动了一下。这一下动的我心惊肉跳,整个棺盖都好像抖动了一瞬。 “咕……” 那石棺中突然发出了一声阴森恐怖的低鸣,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什么夜猫子的哀嚎。我哪儿见过这个?吓得差点当场给它跪下! 腿肚子都软了,手也在发抖,不知道石棺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糟糕!”怪人丢下手电,箭步奔了过来。 咔吱……石棺棺盖发出摩擦的沙沙声,缓缓被抬起了一丝缝隙,透出一股恶臭的血腥味。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二章:铁印镇棺 那一瞬间我是大脑一片空白的,电光火石中,我听到一声大喊:“快把铁印压上去!” 这一下就像是摁动我动起来的开关,我唯一的反应就是迈出了最后一步,啪的一声把铁印落在了被抬起一丝的棺盖那头。 嘭的一声,棺盖盖下,重新把石棺叩的严丝合缝。 里面发出的夜枭般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但紧接着从石棺里传出好像指甲擦过石面的‘呲呲’声,吓得我瞬间向后跳出一米多远。 一个踉跄,腿肚子有些发软就坐在了地上。 怪人从我身边风似的窜了过去,灯光下我看到他迅速用一把军用短刀把自己的手掌划破,从伤口处滴下的血很少,颜色也很淡。 血滴落在棺盖上后,那石棺里的声音便消失了。 这个墓室恢复安静,只有一滴滴血滴落在石棺上头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响。怪人嘴里叼着军用短刀,右手伸出手指粘了自己的血,在石棺上滑动。 我以为他在画符,可凑过去一看,竟然是血写的三个大字‘不要動’。而且最后的‘動’字还是繁体,尽管是这样的气氛和环境下,我还是有种大跌眼镜的感觉。 “你跟棺材里这爷爷在交流?”我问他说,语气有些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滑稽,主要是自己刚刚被吓软腿的样子太丢脸了。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医用绷带在手上缠了几圈,说:“算是。” 得,又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 他从棺材旁边缓缓走开,看了眼那石棺,然后自己先从墙边蹭了过去,到了走道那一边后对我说:“过来吧,别碰到那石棺。” 在这种地方,我当然是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蹭到了另一边后,我看了看铁印,问这印怎么办? 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一来我不舍得弄丢,而来我爹要是知道了少不了一顿削。 怪人回头说:“等回来再拿吧,现在拿了它,棺材里的东西立即就得跳出来。那东西出来的话,方圆十里的人都得死。” 他的话说的很平静,就像在说什么很寻常的事。但是他这话,让我很难怀疑他是在危言耸听。 “你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他说。 他拿着手电走在前边照路,头也不回地说:“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那东西,跳出来会那么厉害?” 他说:“我知道。” 我被他这三个字接三个字的回答郁闷了一下,不死心地又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相当简单的三字真言,我翻了个白眼,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从着力感。 很显然他知道一些事,一些这座地宫的事。可他把这事藏的很深,想把这些秘密从他嘴里撬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继续往下,沿路可以看到些零零散散的脚印和血迹。洛嫔的人走在我们前边,只是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里,前面完全看不到什么灯光,也听不到人声。 人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是很容易胡思乱想的,面对黑暗,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我跟在怪人的后面走在深邃的古代地道中,耳朵里清晰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 我不时回头看看,担心那个在地宫中游荡的草赃鬼会不会从背后偷袭上来。他妈的,我这怎么真有种在盗墓的错觉了? 我心里默默骂了一声,那种有些近乎幽闭空间的环境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感。 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嘀嗒,嘀嗒,我们两个的脚步声交杂地在空洞的古道中回荡,清晰传入我的耳中。 但仔细听,我突然头皮一麻,那脚步声似乎模模糊糊的…好像多了一个? 怪人抬脚落下,我跟着抬脚落下,脚步声在耳中响起。但接着是一声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他的杂音夹杂在我和怪人的脚步声中间。 那声音不远也不近,好像就跟在我们的身后不远。但是这本身就足够诡异了,试想一下,在这种地下地宫古道之中,有什么人会一声不响地跟在我们后边? “别回头,别管他。”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脚步声,甚至可能他比我发觉地还更早一些。而他这话也很明显地再告诉我,后面那东西不会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只要不回头就不会有事。 可这也够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就想着那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前边的路到了尽头,灯光照进另一个豁然开朗的四边形房间。房间不大,可能就三个平方米左右,四个角落里都放着火盆,当然早就熄灭了。 我看了看,这房间似乎只是用作拐弯用的,往右又是一条走廊。 我的注意力被从后面移到了前方,就想着这条地宫到底挖的有多深,这怕是把整座山都给挖空了吧? 也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忽然那走廊的黑暗中狂奔而出一个人来正好与我们打了个照面。 那是个穿迷彩的姑娘,被怪人手里的手电晃了下眼睛,一愣,向我们看了过来。突然视线落向我的身后,顿时眼珠子一瞪,惊恐爬完了她的脸,一声惊恐的尖叫撕心裂肺地从她嘴里发了出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三章:为人为己 看到他这个反应,我下意识地就想回头。可是被怪人一把拽向那迷彩服的少女,我踉跄着跟她撞了个满怀,只听到身后一阵呼呼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们头顶就蹿了过去。 我连忙抬头,顿时感觉后脑一阵剧痛,好像被什么人狠狠敲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我这辈子还没被人敲晕过,尤其是在这种幽森恐怖的地方。我就昏昏沉沉地在极度不安中做了个梦,能力有个没头的尸体在向我扑过来,断颈处鲜血狂涌,一下子把我吓醒了过来。 人刚醒过来,我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剧痛。之后是发现自己趴在地上,不远处是已经微弱下来的手电灯光,似乎我已经在这里趴了不少时间。 那怪人不在周围,否则他肯定不会让我晕到自然醒。我勉强让自己的意识从混混沌沌中清醒过来,手往手电筒那边去伸,忽然我的手指就触碰到了一只冷冰冰的手。 我吓得当即就抽手,人在黑暗中碰到陌生的东西总会有这种应激的反应,我更怕在晕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难以预料的可怕事情。 等把手电抓在手里往那照过去后,我发现那人的脸上有东西在蠕动,在把手电向上一照,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 就在那人的头顶上方,一大团扭动的树藤正盘在一起,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好几条黑绿色黏糊糊的树藤甚至已经伸进到那迷彩服少女的嘴里,从喉头的鼓动可以看出,那已经进入她的体腔内部了! 我感同身受地感到腹部一阵痉挛,后怕又庆幸,要不是我醒的早,怕不是也被这玩意儿钻进肚子里去。 “妈的,姑娘,只能算你倒霉了。”我咕哝了一句,连忙拔出自己防身用的匕首。那怪人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能靠这把匕首来保护自己。 这草赃鬼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罪人井里被放出来的那一个,之前看怪人对付过它两次,我也看出来这东西的弱点就在它藏于藤蔓中间的那张没有五官的大脸。 我其实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趁它没注意到我赶紧跑。可想了想,这东西怕也不会轻易放我走,事实上我刚有动作,就有好几条黑绿色的树藤有了反应,就像蛇一样拱起来向我这边一动一动的。 他妈的怎么会有这样的鬼东西?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就在这时,我的眼角扫到这迷彩服少女的手抽动了一下,仔细看,那胸膛也还在起伏着,因为呼吸不畅而发出‘咳咳’的声音。 卧槽,还活着! 看到这幕,我心头一热。见死不救和见义勇为,两个我熟悉又陌生的词在我脑海中剧烈碰撞了一下,最后我一咬,骂了声去他妈的,反手一匕首就削了上去。 “老子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斗士,还怕你个鬼玩意!”我大喊大叫地给自己壮胆,一匕首削向向我这边探来的树藤。 老实说这种话还是挺有用的,人发狠了,恐惧感就没那么强烈。我一匕首削上去还真就他妈的让我削断了两截手指头长短的树藤! 那一股粘稠又腥臭的树脂就喷了出来,我知道那厉害,早就往旁边一躲。而一击得手让我信心大增,接着又一下削向树藤伸进少女嘴里的部分。 我这就又上头了,我这两下子说白了也就是斗狠,比起怪人稳准狠的手法是差远了。又几条树藤卷下来,直接缠住我的手腕,那气力大的好像要捏碎我的臂骨,疼得我忍不住‘啊’地一声惨叫。 可是这疼痛感也激发了我的求生欲和骨子里的脾气,我知道要是被它整个缠住,封住了口鼻就真的全完了,慌忙中我想起了怪人之前用火烤固化树脂的动作。 死马当成活马医!缺德姑奶奶至少保佑我一次! 没有多想的时间,眼看着树藤嗖嗖嗖地向我缠过来,我左手伸进口袋摸出打火机。‘嚓嚓’地打了好几次,呼地点起一撮火苗。 让我惊喜的事发生了,在火苗升起的一瞬间,那些伸过来的树藤忽然见了鬼般的飞快缩了回去!数不清的树藤中间浮现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苍白人脸,‘啊’地发出一声凄厉又恐怖的吼声。 “就你会叫啊!我也会叫!啊——!”人恐惧的多了,反而会镇定下来,我也冲鬼脑袋大骂一声,左手握着打火机一拳向它打了过去。 就像我之前猜测的那样,这草赃鬼真的怕火!见到打火机靠近,它就触电一般地后退,不但松开我的右手手腕甚至连伸入少女口中的树藤也跟着抽了出来。 层层树藤把那张鬼脸包裹在里面,贴着天花板飞快地退去不见了踪影。在这空荡的回廊中,只剩下了我和生死不明的迷彩服少女。 我保持着挥拳的姿态,僵了好一会儿,生怕那东西还会再回来。直到那火苗灼痛我的手指,我这才把打火机关上,然后我抑制不住心情地笑了起来,笑出声。 笑着又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但是说不出的舒畅! 他妈的,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呲……呲……”突然,我的耳麦中传出了嘶嘶啦啦的声音,我赶紧收拾心态,问,“喂?喂?伍大哥,你在哪儿?” 那边的声音很杂,我能隐约听见他在喘气,似乎遇到了很吃力的情况。 “我……时……回不去,你……小心……”声音很微弱,还有些断断续续,说明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 当他说完这些,声音彻底没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四章:一念之差 通话声音中断,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我第一反应是想去找找他,可是很快就想到了问题。那怪人遇到了麻烦,显而易见,那麻烦让他都感到棘手,应该和走道上默默跟在我们后边的那东西有关。 我刚刚升起的勇气和自信又有些动摇,那个怪人比我强多了,而且他手上还拿着地图。连他都遇到了麻烦,我这两下子想在这座地宫里活下去实在是有够呛。 就在我有些打退堂鼓的时候,那穿迷彩服的少女突然身子抽动,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整个人的呼吸顺畅了一下。 我回过神,把问题抛到一边,赶紧去服她。还好身边还带了一瓶水,给她灌下去小半瓶,她终于醒了过来。 这少女我见过,是洛嫔人群里的一员,是瑶族的,叫云朵。她咳的很严重,咳出很多水,混着血,应该是被那些树藤钻进去的时候伤到了内脏。 “醒醒,你感觉咋样?”我扶着她问,她声音虚弱地说:“疼……” 她不断说着疼,可也说不清究竟哪儿疼。我跟着也着急,心说哎呦,这可咋整? “我先把你背出去,你别乱动。”我犹豫了一瞬,定了主意。这样把她丢在这里,那草赃鬼说不定还会折回来,可要带着她继续往里走,那我基本跟送死也区别不大。 前面不但有草赃鬼,还有那个能让怪人都感到棘手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带着她继续深入,万一碰上个要命的玩意儿怕是逃都来不及逃。 思来想去,我说服不了自己把她丢下自生自灭。大不了,把她背出地宫一放,我再折回来呗,说不定洛嫔的人还有帮手在上头,还能再带几个人下来。 那少女也没说别的话,四肢无力,我把她背上,感觉还是有点吃力的。可是往回走也不好走,尤其是还要经过那个石棺,从那过时我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一点一点蹭过去的。 还好,那石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铁印也稳稳地压在上头。否则这东西要是再有什么异动,以我现在这精神紧绷的程度,非吓瘫不可。 背着那少女,我是呼哧带喘地跑上了通往古庙的那段石阶,在那最上面就是一个出口。有灯光照下来,我信心大增,连忙往那洞口跑去。 可就在这时,我背着的少女突然挣扎了起来,整个人剧烈扭动,还有一滴滴不知道什么液体滴在我的肩头上。 紧接着她一声爆叫,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脖子就被她从后头死死掐住。 这一下掐的我毫无防备,一时间被掐的张嘴瞪眼,跌倒在地,死命地去掰她掐着我脖子的手。 可这双手就像铁闸似的钳着我的脖子,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我一个年轻大小伙的气力也掰不开她! 这时我们头顶的洞口处忽然探出来一个脑袋,像是听到我们的动静后被引过来的。我被掐的喘不过气,没法抬头去看,但能感觉那背上的女人被猛地提溜了起来。 因为她的手死掐着我,导致我的头也跟着被猛地一抬,筋骨搓痛加上强烈的窒息和喉部压迫差点让我当场晕死过去。 这时我听到有个声音模模糊糊地说:“后生仔,别硬拽。敲晕她先,别敲死了。” 接着我听到一声闷哼,然后掐着我脖子的气力就随之消失。还没等我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忽然有一只手一把将我从坑道里提溜了出去,就跟拎鸡仔差不多。 那人长的五大三粗,是个光头,一脸横肉。这面相在古籍里,属于鬼见了他都怕的那种,我此时一见到他差点都以为自己已经被掐死,见到鬼差了! 亲娘嘞,这谁啊?! 但等定了神再看,认出这人是洛嫔手下叫阿甘的。之前也是他身上拿着枪,在地宫里堵了我和怪人还有李有忠。 他身边蹲着那个头发灰白、戴着墨镜的老人。他佝偻着身子就看着被敲晕过去的迷彩服少女,整个古庙空荡荡,似乎就他们两个在庙里。 “赵家娃娃,你怎么在这底下?”戴墨镜的老人抬头看我,我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说不太上来。 那老人语气锐利,对我会出现在这里的事很在意。我揉了揉被掐的红肿的脖子,咳了好几声,心说了句倒霉,然后回答:“老人家,你们能在这儿,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阿甘眉头一皱说:“你想吃点苦头?” 老人摆手说:“行了,赵家小子,甭跟我打哈哈。我也不问你怎么下去的,咱捞干的说,这丫头咋的了?” 见他不追问,我有些意外。眼睛一转,想到他之前找过怪人,话里话外似乎和洛嫔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别人那样是上下级。 我偷偷留了个心眼,而他问的第二个问题也是我在意的。隔壁王靖雯说过,农夫救蛇,反遭蛇咬。我怎么也没想过,这种事还能发生到我身上。 “我也不知道她咋了,我想背着她出来求救,结果刚到这底下她就掐住我,差点把我掐死。”我心有余悸地说。 “哦?”老人摸了摸下巴,两根粗糙的手指沿着少女的嘴唇向下到她的喉咙处,“你跟老头子说说,她之前是不是遇到过什么?” 这也能摸出来? 我诧异地看着老人的手,然后把草赃鬼怎么对这少女,我又怎么把草赃鬼打跑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老人听完抬起手,叹了口气说,“她是被下了籽儿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五章:各怀心事 提到下籽儿,我其实反应不太出来那到底是怎么个概念。但是怪人还在地宫里边,既然人我自己背了出来,算仁至义尽,我得尽快找到他才行。 “这姑娘遇到的时候她正往外跑,具体是发生了啥我也不清楚。人我是带出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起身想往地道里去,并不想在这里多耽搁。 那老头抬头看我就问:“你就这么把人救回来,也不想着讨点好处?”他的话意有所指,我顿了顿就问:“既然老爷子你这么说,那能不能给把趁手的家伙?” 说着话,我把视线往阿甘的身后瞟。作为一个现代人,比起刀子,当然是枪对我的心理安慰更大,如果再遇上草赃鬼,我远程瞄它可比凭把小刀安全的多。 阿甘也注意到我的目光,冷笑着说:“你想拿手枪?不说我小气给你怕你生事,就算给你了,你就会使?也不怕崩了自个儿。” 我说:“这位大哥也别太看不起我,就算我崩了自己那也只能算我倒霉呗。” 老人摆了摆手说:“那铁疙瘩给你拿着就太危险了,别怪老头子嘴直,我可不觉着你能使那枪。阿甘,你不是也怪他们不让你跟着去么?要不你跟他一起下去。” 靠,这老头子想给我派双眼睛? 我心里一转,就听阿甘说:“这不行,洛姐说了让我在上面接应。我不能违抗洛姐的话,而且,这不我们俩得在上边看着么?” 挺着他们的话,我心中一动。这阿甘应该是洛嫔留下来盯着这老头的眼睛,而这老头想把这双眼睛支使到我身上,那洛嫔呢?她也下去了? 我不再管他们,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就跳下地道。一来我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二来我对他们未必有利用价值,万一被他们惦记上要灭口可就糟糕了。 那老头和阿甘似乎也没料到我会走的那么干脆,身后就有他们的喊叫声。我沿着地道向下跑,直到往下的那条岔道。 到这里换掉了手电电池,手电灯光又明亮起来。我到这里就放缓了脚步,一边留意着身后的动静,一边蹭着墙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终于回到之前的那个摆着石棺的石室之中时,我忽然感觉鼻腔里多了一股很腥臭,但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种地宫里最怕的就是又发生什么未知的情况。当我提心吊胆地把手电灯光往里一照,看到的东西让我顿时腿肚子一软。 灯光首先照亮的是那口惨白的石棺,紧接着闲粮的是那石棺上头一张七窍流血的脸!不,更确切的说,那该说是一颗人头。 被斩断的人头,七窍流血地被摆在石棺的棺盖上。腥红的血染红了棺材,就在不断地沿着石棺的表面滴淌,触目惊心! 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那惊恐的情绪差点让我发出惊叫。最后是我的理性让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这是谁干的? 我的大脑因为过度的惊吓而陷入短暂混乱,我想不出是谁,为什么做出这种在现代社会看来恐怖无比的事。 唯一让我感到庆幸的是,那颗人头的脸并不是那怪人的。也就是说他应该还活着,老天保佑,否则我现在恐怕早就拔腿就跑了。 宁可和那老头、阿甘待在一起,也好过在这个仿佛会吃人般的地宫里待着!这才多久?我见到的死人超过我这辈子见过的、听说过的所有。 这座幽暗的地宫就像一个张开大嘴的魔鬼,贪婪吞噬着闯入其中的生命。 等等……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颗人头在我背着那少女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从我离开到回来这边,不过是短短的十几分钟而已。 我忽然感到一阵惊悚,那岂不是说,我很可能和那个凶残的‘杀人者’擦肩而过?或者说,那个他很可能就还在附近徘徊? 想到这个,我的呼吸陡然加重了,身上汗毛倒束。拿手电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我照过这个墓室的每一个角落,心惊胆战地完成了这个动作。 幸好那个‘人’没有在这里。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但想到那个人很可能就在前面,在那段路的深处,我的心又揪了起来,最终是提心吊胆地从棺材旁边又蹭了过去。 摆在棺材上的人头离我最近的时候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我即怕看到它,又不敢从石棺上移开视线。 怪人特意交代过,不能接触碰到石棺。我不敢违背他叮嘱下来的话,有拿枪的洛嫔的人,一个会砍人头的‘未知者’,加上一个游荡的草赃鬼,这本来就够恐怖的了。 要是再把棺材里的这大哥激活出来,那这地宫里就真的是各路妖魔鬼怪全部都聚齐,我这种近乎作死,纯靠命大活着的普通人基本也能宣布弃疗了。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我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的时候,那棺盖是没动。可是我惊恐地看到,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竟然缓缓扭动过来,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转头。 那人头转向我这边,猛地睁开了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六章:铜像玉顶 被这么双眼睛一瞪,我顿时一愣,头脑一阵空白,僵在原地可能有个十几秒钟。心里的念头倒是好笑,想的是:大哥,不是我害的你,你瞪我干啥? 那颗人头七窍流血地瞪着我,一具冷冰冰的石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这一切足够把我逼回现实,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个倒斗的,我只是个在巧合之下出现在这里的一个普通人。 我一个人是根本无法待在这座地宫中的,因为我缺乏相应的知识和技巧。就比如面对这颗人头的诡异,我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到自己该做些什么。 甚至说,就算什么鬼怪都没有,我的自我想象也足够把我逼疯! 就这么跟它僵持了一分钟左右,对我来说,那真的是渡秒如年般的一分钟。幸好什么也没发生,除了它怨毒地瞪着我外,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我逐渐冷静下来,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慢慢落了回去。我深吸一口气,干脆闭上眼睛选择不看,强迫自己迈开发抖的腿,从石棺旁边蹭到了那一头。 看不到的东西就当作不存在,我忘了这是我在哪儿看到的秘诀。说白了就是自我逃避的一种方法,可是盯着一颗会自己扭动的脑袋,估计谁都没办法去冷静思考任何问题。 到了走廊的那一侧,我立即头也不回地拔腿狂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颗人头是不是又盯着我了。我呼哧带喘地跑过了那段幽暗深邃的走廊,踉跄地差点摔了两次,直到跑进先前和怪人分散的回廊才停下。 倒不是我想停下,而是因为体力不支了。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含氧量会增加,加上这座地宫不知道被封闭多久,空气本就十分混浊,含氧量低,所以才跑这么一段路就让我疲累。 因为身后一点光线都没有,我也不知道那颗人头怎么样了。如果它只是在棺材上边不断地扭来扭去,那也无所谓,就怕他真的长腿跟了下来。 想想一颗人头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一弹一弹的,那也真够让人毛骨悚然的! 妈的,这里也不能久待着! 我直起腰,光在这里等就违背了我陪那怪人下来地宫时的初衷了。他说为了寻找自己的过去才来到地宫,我就是为了记录这些故事才跟着他下来的。 到目前为止,乱七八糟的事遇到了不少。而关于那怪人自己的秘密还是一无所知,甚至还更多了一些。 我收拾了一下,拿着手电继续往里走。走过这条路的应该已经有两拨人,一波是洛嫔他们,另一拨是怪人和本来跟在我们后边的东西。 如果有什么机关陷阱他们也都趟过,因此我走的还是比较放心的。一边走,我一边拿出手机,手机里有怪人之前要求我拍下来的地图照片。 可惜这手机里的照片不能折叠,这就让我很郁闷,空有地图在手,可是什么鬼都看不出来。而在经过这段路之后,我忽然感觉到了一阵风。 这阵风吹得我头脑一一醒,甚至说有些惊喜。有风就说明有连通到外面的空间,说不定这地宫还有别的出路,那怪人和洛嫔他们已经从那儿出去了。 但是当手电光往里一照,我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哪儿有什么出路?反而是一个巨大的大洞。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的墙壁堆砌整齐的砖石,呈现出一个正方形。在中心的位置有一个巨大向下的圆洞,洞口的四边各有一尊青铜塑像。 这四个的造型我倒是认识,那是按照四圣兽的图腾打造出来的。灯光照上去,各个做工精致,活灵活现,我试着摸了摸,能感觉到一种从古代传过来的历史厚重。 这样四座青铜四圣像,如果搬到外界去卖,不知道价格几何。但是洛嫔他们似乎并没有在这里止步,从挂在玄武青铜像腿部的登山尼龙绳来看,他们应该是爬下去了。 很可能那怪人和那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也下去了,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耳麦会不灵,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还能有信号就奇怪了。 我拿手电往下晃了晃,乖乖,真的叫个深不见底。我咽了口唾沫,又把手电往上照了照,结果吃惊地看到那顶上居然是一块琉璃顶,就罩在整个圆洞的正上方。 灯光照上去的时候,仿佛是镶嵌在上边的珠宝钻石,闪烁出让人垂涎三尺的亮光。我仰着脖子仔细辨认了一下,隐约能看出这应该是按照满天星辰,二十八宿排布的天盘。 这是在道教观星学中会用到的东西,我能认出一两个来,还是因为地面上这四座青铜塑像。正是对应着它们,天花板上的琉璃顶被划分出四个区域。 而那些用珠宝代替满天星辰的手笔,最大,最明亮的几颗就对应着二十八宿,真不知道是哪个古代的大佬做出来的。 我心中感叹,拿起手机就往天花板拍了一张照片。就算这趟地宫之行什么都没有到手,能看到这些堪称奇观的照片也不虚此行了。 就当我心情刚刚放松一些想看看自己拍的怎么样的时候,我骤然头皮一麻,赫然发现照片角落里居然有双猩红色的眼睛倒挂在天花板上头。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七章:地下暗河 灯光往上一扫,我在照片上看到红色眼睛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人先是一僵,再仔细看,我不禁松了口气。 那并不是活的东西,而是倒挂在房间四个角上的雕塑。只是那雕塑很怪,不是什么神兽,也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只体型庞大、有螯肢、尾巴倒刺的大蝎子。 我看到的那俩猩红色的眼睛不是别的,是嵌在大蝎子头上的两颗红宝石,被闪光灯反射出来的红光。 这地宫到底是谁修的?从没有听说过有哪朝哪代是崇拜毒蝎子的啊。 我一头雾水,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低头看着那黑洞洞的洞口,我陷入深思,这要下去吗? 下去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但不下去的话,在上面等着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这地宫中危机四伏,万一有什么要命的东西往这儿来了,躲都没地儿躲。 思前想后,我咬了咬牙。 隔壁王靖雯常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男人不能干什么都瞻前顾后的。” 现有的绳子有一条,长度应该足够到地面,否则先前下去的人肯定返回了。我把自己带来的绳子在腰上缠上,再在尼龙绳上做了个绳套。 可以算作保险,免得我下降的途中手软手滑,这要是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准备就绪后,我把手电绑在胳膊上,这样可以节省点空间,也能防止手电脱手掉下去。然后我抓住尼龙绳,深吸一口气向下爬去。 下去的途中我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的,而且很快就手酸了。要承受整个人的重量比我想象的难,要不是有绳套我恐怕摔下去好几次,到最后手心都磨破,能感觉到一阵阵刺痛。 艹,真他妈倒霉催的! 我在心里暗骂,叫苦的同时继续下降。我觉得自己可能下降了能有七八层楼那么高的距离,手电往下照了照,意外映出一片波光粼粼的反光。 这大洞,底下难道还挖出了条地下河? 我感到吃惊,黄河流域地下水脉丰富不说,溶洞也是众多。可是这样挖出一条河来,尤其是古代,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技术。 有了波光,我大概目测了一下剩下的距离。正好绳子也快到头了,这就让我有点难堪,这绳子比我想的要短一截,并不是完全通到地面上的。 还好剩下可能也就一两米左右的距离,我做了下心理准备,手一松,人往下一落,在落地的时候往前一个前滚翻卸力。 脚下的地面比我想象的要硬的多,好像完全是岩石构成的没有泥土。 我也没顾得上叫疼,因为我刚落地就听到黑暗中响起一串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一种夜枭似的鸣叫声回荡,听的人头晕脑胀。 这声音不对头! 尽管我发觉了这声音古怪,但想捂住耳朵也来不及了。我晃悠着站稳后刚要那手电往周围照照,突然不知道是谁狠狠踹了我一脚,我哪儿有提防?整个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噗通栽进了水里。 那地下水冰冷刺骨就不说了,倒是人一进水里,那让人头晕脑胀的声音立即消失了,我也清醒了过来。 紧接着又有人跟着跳了下来,声音很小,简直像专业的跳水运动员似的。我拿手电照过去,可是在水里就算睁着眼睛也是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刚想着这不会是个水猴子吧,忽然那人就抓住了我的胳膊,伸手指了指我手上的灯,又指了指水下。 我还没回过神,顺着他说的把手电往水下一照。水并不深,河床上满是黄泥,也没有任何的水藻和鱼虾。 那人有点急了,从我手里夺过手电,关掉了电源。这本来就是唯一的光源,没了这点亮光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而我也憋不住气了,探头出水去呼吸一口。 也正赶巧,我头刚伸出去,啪嗒一滴粘稠的液体就滴到我的脸上,接着更多。我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铁锈味儿充斥鼻腔。 我连忙用手抹脸试图把滴到脸上的血水抹掉,噗通,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就掉进了我旁边的水里。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双瞪大的眼睛混浊的死死盯着我。 我一时间被吓呆了,就在这时我身后响起出水声,接着有人在我身后低声说:“别出声,吸口气,跟着我游。” 这个声音,是那个怪人! 听到他的声音我回过了神,他的出现真的给我一种安心剂的作用。我强压住恐惧感,跟着他吸气,诈骗,然后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游,等到他示意我可以上浮的时候,我确实已经快到憋气的极限了。 一离开水面,眼睛上的水还没有甩干,我顿时听到了一串提枪上膛的声音,那金属的咔嘣声让我心头一颤。 “呵,这真是稀客,我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你。”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响起,我辨认的出来,那是洛嫔的声音,她还真的自己下地宫了。 “我们最好合作,否则你们带不走棺材里的东西,也很难活着离开这里。”怪人的声音很冷静,我用衣角抹了把脸,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我们现在似乎是在一块湖心岛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是水。洛嫔他们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围着一块散发幽幽蓝光的冷光灯。 他们还有五个人,包括洛嫔在内,有两个人手上拿着枪,别人手上、身边也摆着军刀一类的冷兵器。但是我匆匆扫了一眼发现,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而且伤口都挺特别多,很多都像是切裂伤。 “合作?凭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洛嫔冷笑一声,并未把怪人的话放在心上。 怪人冷淡地把自己的头发撩到身后,说:“你只能信我,否则你们没人能从这里活着离开。”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八章:巨型黑蝎 他的话有些嚣张,我立即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那一瞬间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有一把枪可是指着我的! 大哥,有你这么直接地跟人谈合作的吗? “等等,你们就不想听听我们怎么说的?外边可还有东西盯着,你们在这里开枪岂不是暴露自己的位置?”我急中生智,大声地说。 而这番话显然起了作用,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迟疑,最后看向洛嫔。就像我猜的一样,这个看起来柔软的女人才是这群人真正的话事人。 洛嫔的视线从那怪人身上转移到我身上,上下看了一圈,问:“就算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可汉,我们五个人,你们两个人。我们有枪有武器,你们什么都没有,能到这里来都是各凭本事,你又有什么值得我们合作?” 她的话说起来像是有些讥讽,可是在我听来还是松了口气。只要能对话,就说明还有机会,这总比二话不说给我们来两发花生米的好。 “就像你说的,我们至少有安好来到这里的本事。这本身就可以说明,我们有自保的能耐。”我定了定神,看了眼身边的怪人。 他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黑色卫衣也贴在身上。从现在的光线看上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而眼瞳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变成红色,这也是我在水底第一时间没把他认出来的原因所在。 感觉到我的目光,他递给我一个淡然的眼神,像是全权把对话的权利交给我。我请了清嗓子,继续说:“我想洛姑娘也有派人回去传话吧?那个瑶族的小姑娘。” “你们遇到过云朵?” 我本来是想探一下洛嫔的反应,但是一个高大的汉子先脱口而出地问了出来。我看了他一眼,他大概得有三十多近四十岁,下巴处有一撮不太浓密的胡子。 也许是他的反应太明显,洛嫔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不含糊地说:“对,你们遇到了云朵?她怎么了?” 我耸了耸肩,留意着刚刚那男人的反应说:“她遇到我们的时候,嗯……遇到了危险。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知道草赃鬼,她被那玩意儿钻了肚子。不过别担心,我救了她,把她带出了地宫,但是她晕了,等她醒过来恐怕得花点时间。” 在我说云朵的事时,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显然从紧张转到轻松,最后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不过除了他以外别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尤其是洛嫔,我基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如果怪人他是面无表情的话,这位姐姐就是心思太深沉了,就像人要是戴着面具,谁能知道他面具后面是什么表情? 我最烦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就像隔壁王靖雯说的,说话听声锣鼓听音。跟这种人说话,就得去琢磨他们没说的话,不能只关注他们说出口的话。 洛嫔轻笑了一下:“这么说起来,你们也有些本事。不过,我有件事想问他。”她手一指的是怪人,“我们也不说别的,下这个地宫,我们的人已经死了好些。我们是不可能空手而归的,要合作,我只想知道你手上是不是有打开那具水晶棺的钥匙?” “嗯?什么水晶棺?”我一愣,棺材我就见过一具石头的,里面还不知道关着什么鬼玩意,怎么又冒出一具水晶棺材来? 说起水晶棺材,那我第一个想起的自然是传说中在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黄河水晶棺了。难道真有那玩意儿?而且就在这里? 怪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看着洛嫔说:“你们想要水晶棺里的东西,就不能来硬的。否则,里面的东西一起来,大家一起玩完。” 他说的很笃定,语气完全不像是开玩笑。我也识趣地没在这个节骨眼上继续追问,洛嫔说:“东西我自然是想要。” “不合作,你什么都拿不到。”怪人冷淡地说。 话音未落,突然那种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那个声音好像是贴着洞壁响起的,方向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就分不清那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头皮麻了一下,洛嫔身边的人也触电般紧张起来,举着枪四处乱瞄。 怪人动作飞快地蹿到水边,盯着水里看了好一会儿,接着看向天花板,忽然拔出自己的军刀反手向上抛了上去。 噹的一声,洞壁火星四溅,这一下漂亮的飞刀技术把洛嫔手下的人也看的叫了声好。等那刀落下来,怪人把它捡起来给我们一看,所有人都睁大眼。 “这不是大蝎子么?”一个操着土音的汉子说,只是我听不出那是哪里的话。 可不是么?那刀尖上头挑着的赫然是一只龙虾大小的黑蝎子,只是仔细看它又和一般的蝎子不通,身上漆黑的不说,两只螯肢不是寻常蝎子的钳子,而是像螳螂似的弯镰刀,生有锯齿一般的一排尖刺。 这东西凶悍的厉害,被刀扎穿了还在不断用尾刺攻击着刀身,碰地铛铛作响。 “就是这东西在作怪?”我捂着耳朵,因为那声音还在周围,好像有很多只脚在岩壁上面乱爬一样。 怪人把蝎子在地上切开成两段,在裤腿上擦了擦绿色的体液后说:“嗯。还有很多,这是小的。” 说着,之前说话的那个汉子难以置信地说:“咋可能?我们身上这些伤,就这玩意儿弄出来的?” 怪人没有回答他,我回头想说这是个小的,也就是说还有大的。可我一回头立马看到了一个‘大的’,赫然从天花板上倒吊了下来! 这一幕吓得鸡皮疙瘩乍起,而那汉子自己还一点儿没有察觉。 “小心!”我下意识地大叫一声,那倒吊而下的镰刀形鳌足也在同时扫向那汉子的后脑勺。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九章:死斗合作 那是只大到惊人的黑蝎,我很难想象是吃什么东西才能长的这么大。好在那汉子也是个人物,反应比普通人快上许多倍,身子一躬就躲过了身后要命的一击。 嘭!嘭! 不知是谁先开了枪,枪声在本来就低矮的空间中回荡,震耳欲聋,更可怕的是子弹在乱窜。我吓得直接抱头趴在了地上不敢乱动,洛嫔上去往开枪的人脸上甩了一巴掌,骂道:“别开枪!在这种空间开枪你他妈想打死自己人?” 我们现在在的空间不是那个从墓室下来的大型溶洞,而是需要从水下游进来的水道中的陆块,头顶的天花板也就两三米高,一个弄不好子弹弹回来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先前垂下来的那只大蝎子噗通落到地上,挥舞着两只镰刀般的大螯就扑到了那一口土话口音的汉子背上,那锋利的螯肢奔着他的脖子就切了上去。 那汉子也利索,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一把军刀反手卡住一边的螯肢,原地一滚,狠狠一脚踹中那大蝎子的肚子,把它踢了出去骂道:“去你妈的!死人把你们喂的都他妈会吃人了!” 这一番动作一气呵成,我刚想叫好,却发现那汉子也没看见我在哪儿,一脚把那大蝎子就往我这儿踢了过来。 我心里大骂这汉子也忒不地道了,你好歹有把刀在手上,我就他妈一双拳头让我跟它肉搏啊? 那大蝎子被踢了一脚,但对它身上覆盖的甲壳来说根本无所谓,翻身向靠它最近的我奔了过来。螯肢一甩,我原地打滚也被从头顶削走几寸发丝! 这他娘的,要是滚慢点,我怕是整张脸皮都没了! 它那节肢动物特有的嘴巴发出‘咔咔’的声音,螯肢继续地追击过来。我的衣服都被它的爪子钩破,咻咻的一声,我的肩膀被不知道它的哪个部位削了一下,那是火辣辣的疼! 这时候本来要往水里去的怪人看见我顶不住了,赶紧折了回来,他的动作粗暴又直接,一个飞扑把那黑蝎子扑倒翻到一旁。 那大蝎子发出咔咔的怪声,左侧的螯肢挥舞,右侧的螯肢更是直接切中怪人的肩膀。眼看着它就要下拉,但是怪人的动作比它更快,手里的军刀用力往它螯肢根部一插,猛地向外一剜。 那骇人的螯肢顿时就被剜了出来,喷出一大股墨绿色的体温。怪人的眼睛红了,那似乎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产生的现象,我看到他就像一头敏捷又强悍的黑豹,骑到黑蝎的背上后双手把军刀用力向下一捅,又准又狠地切进了甲壳的缝隙之中。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黑蝎子顿时没了挣扎的气力,那条刚刚耸起的尾巴也啪的落到了地上。 被解决的是这只被那汉子踹过来的黑蝎,但来到这里不止这一只。甚至说谁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只体型巨大的黑蝎子,已经能看到的就有三只。 被怪人干掉的那只不算,另外还有两只大的把洛嫔一行人逼得颇为狼狈。其中一只好不容易被子弹打穿了脑袋,身体抽搐着不动弹了,而另一个却已经抓起了一个人,将他惨叫着抓到了天花板上。 没有灯光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会和脑袋分家。 “别离我太远。”怪人低声跟我说了一句,接着他抬头看向天花板,那双红色的眼睛仿佛能在黑暗中视物,猛地将手里的军刀向天花板飞去。 噗嗤一声响,一个庞然大物就被钉了下来,脑袋完全被刀戳了个对穿。被它抓上去的那个人也跌在了地上,捡回了一条命。 众人一看,他的脖子都有一道齐整的红线,皮肉已经被划破了。要是怪人那一刀再慢个几秒钟,恐怕他现在已经去向阎王爷报到了。 “艹!兄弟,你牛逼!”下巴上有撮胡子的的汉子冲怪人举起大拇指,“这么黑的地、这么硬的壳,一击毙命!我大杨服你!” 男人无论老幼,都有一种崇强心理。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怪人露的这一手,由不得他不服,别的不说,就抛出这刀的臂力没个几百斤的爆发力,别想扎穿这黑蝎的头壳。 “别高兴,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怪人说着,上去把军刀从这黑蝎子尸体上拔了出来。这军刀本来也是属于洛嫔他们,是怪人从地宫中的尸体上摸的。 洛嫔过来拿起一截黑蝎子的断肢闻了一下,我看着忍不住一咧嘴。这洛嫔的相貌和她此时的动作,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但是她说的话就更让我感到别扭了,洛嫔丢下断肢说:“这些蝎子,应该是靠吃死人肉长大的,有了妖性才长了这么大。这地方肯定有个聚阴池,那口水晶棺必然在那聚阴池里面。” 吃死人肉?长成这个子,那得吃多少死人肉啊? 我心里一阵反胃,接着我第一映像是想到了地宫中的那口罪人井。那井里不就都是尸骨死人么?莫不是那些蝎子是把那里当食堂的? 但是听了我的话后,洛嫔那边的五人都摇了摇头,而且脸色都不太好看。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绷带的那个人,声音嘶哑地说:“那地方,别提了!咱好不容易把石头搬来,结果什么宝贝没看到,反而冲出来一大团树藤一样的玩意儿,一下子把我们一个弟兄拖下去了!” 树藤?那肯定是草赃鬼了。 “闭嘴,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的人,还需要跟别人倒苦水不成?”洛嫔骂了他一句,那人惺惺地闭嘴,自顾自地上绷带,动作很熟练,好像每天都会有这么一遭似的。 我就对她说:“现在这个地宫危机四伏,我觉得我们还是联手合作才是互利双赢的选择。” 洛嫔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几个人,又看了看三头大黑蝎的尸体,最后多看了怪人两眼,五指撩了下自己乱了的刘海,点头说:“好吧,就按你说的,我们暂时合作,目标是一起安全离开这里。至于别的,就各凭本事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章:表面合作 洛嫔显露出来的性格,给我的感觉是,她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一般不太会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意图。 现在这个黑蝎横行的环境逼得她不得不跟我们合作,增加生还的希望。但是我也留了个心眼,自己知道像她那样的人,你不能真的说全心全意地信任她。 隔壁王靖雯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就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尤其是这种地方,更该为我们自己的小命负责。 “这是条流动的地下河。”怪人蹲在水边,手插在水里过了一会儿说,“那些蝎子都是从更深的地方出来的,你们想找聚阴池,至少得往里边游一段。” 洛嫔看着他,意有所指地说:“这位佚名兄弟,好像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怪人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熟悉。” 这回答的,还真是能把天聊死的人。我心说还好我已经有点习惯他的这个性格了,他没说‘不知道’这三字真言,也已经给洛嫔面了。 “往里面游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从自己口袋里摸出自己先前准备的压缩饼干,因为我不知道会在地宫呆多久而特意买的,现在有了作用。 包括我们两个在内,所有人都在地宫下待了至少六个小时左右。又折腾了这么久,所有人都是饥肠辘辘,我把压缩饼干丢给他们几块,自己和怪人分了一包,说:“都先吃点,大家再商量着来往下该怎么做。” 那几个汉子也老实不客气,洛嫔也没提出反对,小口咀嚼着饼干说:“要顺流过去,我们有一个带下来的皮艇可以用。但是,那些东西也在外边,万一被它们划破了皮艇那就什么都没了。” 自称大杨的汉子说:“这简单,我和震子去当诱饵,把那些大蝎子的注意力引开。你们去拉皮艇,那些大蝎子横竖不会下水,到时候我们俩再游回来就行了。” 被叫震子的就是说话带土音的那大汉,刚刚因为我一声喊捡了条命,此时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笑骂着说:“你个龟孙子,有好宝贝时光顾着自个儿独吞。这种要命的事,你他妈倒是不忘记拉上老子!” 大杨说:“你老吹嘘你在车臣当过什么雇佣兵,不是你说的在丛林里头见过二十多米的大蟒蛇吗!” “呸,咋的?羡慕啊?”那震子也不像个胆小的,也就跟大杨侃上了。我倒是有点好奇,现在科学上最大记录的也就是网纹蟒,能有十一米长。二十米?这闹呢?bbc都不敢这么编。 洛嫔说:“别忙着逞能,忘了之前的兄弟怎么死得了?那些蝎子可不会给你们装逼的机会。”洛嫔开口,大杨和震子也就没再多说,她看向我说:“虽然这么说,但我觉得他们的提议其实不错。” 我听出她有话想说,就问:“我能提供些什么帮助?” 人不想被别人丢下,就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我当然很懂这个道理,这时候犯怂可不合适。 不过洛嫔说:“我只是想向你借个人,他。”她指了指我旁边的怪人,而他正对着水面发呆,对洛嫔的话完全置若罔闻。 一个再优秀的话术师,如果对方压根不管你说什么,那也是白搭。洛嫔也是看出他会听从我的意见,所以才直接跟我说了‘借人’。 我皱了皱眉,当诱饵这件事,听上去轻松,做起来可是危机重重。那些大蝎子不知道在外面的溶洞里会有多少,而且是杀人的行家,一不留神脑袋就得搬家。 这种危险的事,他们既然出了两个人,我们作为合作方,一个人不出显然也不合适。而我…我自己也得承认,我可能真的只能发挥‘诱饵’的作用。 人贵自知之明。 “伍大哥,你怎么想?”我问身边的怪人,他好像这才回过神来一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对面,说:“可以,你决定。” 对怪人的手段,大杨和震子都见识过,于是他们就凑过来和怪人说起了待会儿怎么去做诱饵的事。 我一看这边我帮不上忙,就去了洛嫔那边。他们那边吸引火力,我们这边就负责快速把皮艇拖下水,包括我在内,这边还有四个人。 洛嫔一个,脖子缠绷带的大叔一个,另一个人比较瘦,但看上去也很有凶相,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拿着枪,也是我们这边万一遇上什么事的战斗力。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我也大致从他们的描述里知道了那是什么样的皮艇,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躲在这里的遭遇。 原本他们下来这个溶洞要比我早一个多小时,还在上头的时候他们就遭遇到了草赃鬼的袭击。那种鬼东西虽然可怕,倒也还没有到他们应付不来的程度。 他们有枪有刀,废了些力气把草赃鬼击退。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通往下层的入口,在过石棺的时候,洛嫔倒是有自己的手段。 她让经过的所有人都割开手腕,把自己的血撒上石棺,然后才一一从旁边蹭过去,没有把石棺里封着的东西惊动出来。 这也就是我和怪人看到的,石棺上面的一大滩血的来源。 在另一边的怪人听到这里,扭头往这里看了一眼,说了两个字:“血祭?” “嗯。”洛嫔点头,也向他看过去说,“佚名兄弟,知道的也很多啊。” “一般血气只会惊动尸身起尸,但是血祭反而可以安抚住棺内尸身。”怪人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到说完他就扭回了头。 洛嫔那双漂亮的眼睛打量着怪人,嘴角微微勾起,也不说别的,把那盏冷光灯拿了起来说:“好了,行动吧。” 计划已经有了,怪人和大杨、震子先出去做诱饵。我跟着洛嫔他们去岸边拉皮艇,那是充气式的,不至于太重。但相应的,也没什么扛击打能力,我们只能祈祷那些黑蝎子不要对皮艇下手。 那水底下的能见度差的惊人,幸好水道并不是很深,几个人也游的近,否则非游散不可。 我动作比较慢,游在最后。一次抬头换气的功夫,我忽然看到脚底下有什么东西游了过去。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一章:声东击西 在这种地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够人喝上一壶的。我当然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缩脚,但再一看,模模糊糊地看到那也不是黑蝎子,而是一条一闪而过的鱼。 这地方还有鱼? 我心里冒出这么个念头,但没再多想,毕竟这么大条地下暗河,都在溶洞中能汇聚出个湖了,那水流量肯定少不了,至少能肯定是跟外界相通的。 我跟着前面一个人的脚,往前游了一段,约么一两分钟,我又有些憋不住气了。也在这时候他们都开始上浮,我连忙跟着浮出水面换气。 一抬头,模模糊糊地能看到顶上就是那巨大的空洞,从下往上的仰视甚至能看到那个漂亮的琉璃顶。 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我才发现那琉璃顶好像还能自己散发微微的冷光,就像传说中的夜明珠。那些充当星辰的漂亮宝石也在那琉璃顶上闪烁,就像是真实的夜空一样。 “人工仿造的二十八宿四象阵,聚天圆地方的精气到这里。”我听到耳边响起洛嫔的声音,扭头发现她出水的位置离我不远,也正抬头看向天顶,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天有二十八宿,下有地方,这条地下暗河……莫非象征着黄泉?”洛嫔轻声自语着,我要不是离她够近,恐怕也什么都听不到。 不远处就是另外两个人,这俩我都不知道深夜名字,就用绷带男和瘦高汉子来指代吧。其中那瘦高汉子先看了圈周围,接着手指了指岸边的一个方向,意思是皮艇就在那里。 我们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在这个死寂一片的溶洞中,但凡有一点儿声音都会很明显。我们一边踩水,一边用潜泳的方式往岸边游。 这段距离差不多二十五米,算上从洞里面游出来的这段距离,饶是我游泳还行,也觉得肌肉开始酸胀,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好不容易到了岸边已经是相当吃力。 这时候湖的那一边也开始闹腾了起来,手电的灯光和乒乒乓乓的敲击声从湖对岸传了过来。怪人和大杨、震子,已经在那边折腾了起来。 也在同时,我们听到了周围岩壁上响起了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的‘咯咯咯’的声音,就像有很多尖锐的脚爪在岩石表面上摩擦走过,向怪人他们那边而去。 “快点!”洛嫔一声令下,潜伏在水中的我们五个人同时从水中冲出,目标是黑暗中隐隐约约的那个皮艇的影子。 这些生活在阴暗中的黑蝎子,有着一种趋近本能的趋光性,我们也不敢开灯,几个人眯着眼睛冲上岸,也看不清哪儿是哪儿,摸着一根绳子就往湖水里拽皮艇。 结果咔蹬一声脆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倒了,在石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五个人同时一愣,我当时更是身子一僵,生怕是自己闹出了动静。 “艹,是打气的筒!他妈的忘了把这玩意儿拔了!”绷带男骂了一声,摸到了皮艇后边把插在输气口上的管子给拔了。 我心里暗骂,急得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在陆地上多待一秒钟都是危险啊,而且这个皮艇根本就是和名副其实的橡皮艇,大概是出于轻便易于携带考虑,这玩儿我可以肯定它挡不住那黑蝎子的一下砍。 还好怪人那边闹出的动静够大,灯光闪烁间我能看到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大大小小的蝎子,其中还有体型和之前的大蝎子不相上下的大个子。 震子和大杨赶紧往水里跑,其中大杨手上还有一把组合式的喷子,在撤退前对着那群包围过来的大蝎子们就是一枪。 他手上的是那种双管式猎枪,我估计应该是霰弹枪的一种。那嘭地一声,可比手枪要大多了,震耳欲聋不说,在整个溶洞里都在回荡那巨大的枪响。 就算是那些甲壳坚硬、耀武扬威的黑蝎子也挡不住这种近距离的子弹,当时就好几只靠近的大蝎子被打碎、打飞。 大杨自己也一缩脖子,捂着耳朵说:“咋这么大动静?” 怪人此时察觉到什么,猛地一扭头,伸手把大杨往地面一拽。就在这时候,咻地一声,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一只大螯就从他脑袋上边扫了过去。 这一下把大杨都吓得心头一凉,要不是怪人这一拽,他脑袋都得跟脖子分家! “回水里去!”怪人厉声低吼,他的眼神锐利地像一根针,又像某种猛兽,竟然让大杨这种刀口舔血过日子的人都下意识地受到了震慑。 而这时震子那边大骂了一声:“操!什么东西下来了!” 我们这会儿已经把皮艇拖到了水里,洛嫔右手放到嘴唇上吹了一声尖锐又响亮的口哨,示意他们可以回来了。 我的眼角余光瞥见头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心想这会儿已经到了水中,那些黑蝎子也不会追过来。我就打开手电往上一照,也想帮怪人他们分担一些注意力。 随着我手电灯光往上一打,就看到我下来时用的尼龙绳上,乱七八糟、扭动着的黑绿色树藤,就像数不清的蛇盘成了一团,前后盘绕着沿着尼龙绳向下移动下来。 那画面太诡异的,让我头皮发麻不说更是一个实打实的威胁。他妈的一大群黑蝎子都够凶险了。这再来一个草赃鬼? 震子是最先注意到头顶有动静的,拿起手枪砰砰凯了好几枪。但是收效甚微,只打断几条藤蔓,掉下来的树藤像蛇一样在地上扭动。 草赃鬼的要害只有那个藏在树藤里面的人脸,而它不露出来,谁也不知道它究竟躲在哪里。怪人冲过去一步,按下他的枪说:“别浪费枪药,回水里去!” 这时候大杨已经噗通进了水,震子也紧随在后。我用手电照着他们那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怪人帮他们断后,自己是最后一个。 在他纵身跳进水里后,灯光照到那些大小不一的黑蝎子停在水边,没有一个敢下水的。也在这时候,噗通一声,那草赃鬼掉了下来,它却敢进水!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二章:水道那头 那些黑蝎子第一时间选择避开草赃鬼,洛嫔脸色不太好看,说:“那东西在罪人井里头封了不知道多少年,靠着死人的给养成了这副模样。阴尸气重的,连那些黑蝎子都怕它!” 我心说这不是你们放出来的东西么?就不能想办法应付一下?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顾及那些黑蝎子,大杨、震子用最快的速度游回到了皮艇边上。绷带男和瘦高汉子分别把他们拉上来,紧接着那怪人也跟着从水里钻了出来,手一攀上皮艇边缘的绳子,单臂一用力直接把自己翻了上来。 “走,那东西能感应到活人,它会追过来。”怪人喘着气说,从我手中接过手电向后一阵照,确定着草赃鬼的位置。 我刚想说这草赃鬼怕火,其实不用那么担心。但话刚要出口,转念一想,这件事怪人肯定也知道,但他也没有说出来,那我也没必要说,还可以留个杀手锏。 想到这儿,我又坐了回去。不过我刚刚的举动也有人看见,脱衣服正绞干水的震子就问:“小兄弟,谢你刚刚给点了个亮。你刚想说啥?” 我摇头转了个话题说:“没什么,我就想说这船上也没有什么马达,咱怎么走?划船?” 怪人说:“进了水道,水流能把我们往前带。”说着,他顿了顿,指了指后面说,“不然,草赃鬼该追上来了。” 大杨本来在给自己那杆双管猎枪倒水,这一听,嘴巴一努,就把枪把手当船桨,用力地划起水来。 另一边的绷带男就骂:“你单边划个啥子劲!艇子都给你打转了!” 说着话,那绷带男把一把拆卸管的铲子组装起来,一左一右两边一起使力气把船划动起来,一路向这地底湖的水道处划去。 怪人坐在船尾,手电一直照着后面的水面,直到临近那水道才把灯关了。洛嫔又把她那冷光灯拿了出来,摆在了艇子头上,也算给众人提供个光源。 那水道不大,水流是哗哗地从那儿往别处涌。想抬头,最多也就几米,很像隧道,但又比隧道要窄的多。 打个比方说,之前还需要划桨,到了这里面,基本上只需要用铲子或枪管顶着石壁就能前进了。 而且前路看上去也不窄,不用担心会突然成了死路。唯一要担心的,是黑漆漆的洞顶,肉眼很难看清楚,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要命的黑蝎子在这里守株待兔。 洛嫔坐在皮艇的最前面,打量着这个岩洞,过了一会儿说:“了不起,这洞是人工挖出来的。” 我一听,有些纳闷,说:“这帮古代人也真挺牛逼,造了个地宫不说,还硬生生从地底下挖出条河出来。这是为什么啊?” 大杨跟着说:“对呀,我也好奇。洛姐,您别看我个儿大,可我最怕这些说不清的东西,这趟地宫下斗给我下的…真他妈什么妖魔鬼怪都碰上了!” “呸,出息呢?”震子挤兑了他一句,洛嫔倒是没理他们,看了看我问:“你爷爷就别教你些什么?” “该教我什么?”我回忆了一下爷爷,意识到爷爷其实刚走还没多久,顿时心里又有些不舒服,“您说话直接些吧。” 洛嫔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死者为大,我刚刚失言,那别介意。你爷爷一不下斗、二不搬山。三不出马,四不立堂,一些墓葬格局上的事,他确实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这倒不是在诋毁我爷爷,我爷爷尽管经常帮村里人处理些神神鬼鬼的事,但大部分时候也只说凭着一腔热血和运气,本身并不懂什么玄术。 我就问:“这地方挖成这样,是有什么讲究?” “活人庙,死人墓。天上星,地下冢,一道黄泉通九幽,冥府不收棺中魂。”洛嫔说了一段顺口溜似的话,我寻思着这也不合个四六。 洛嫔又说:“这是一段古时候传下来的话,这地方被人为地挖成这样,修建者所图不小。” 正说着,一直看着水面的怪人手扬了一下,坐到我旁边说:“快到了,别离我太远。” 我按他说的往前边看去,渐渐能在前方水道中看到一片莹莹的光芒。那光芒像是某种自然光被水面反射出来的,不是十分明亮。 洞口开始豁然开朗,所有人都各自拿起自己的家伙防备起来。这水道里还算安全,离开这儿可就什么都说不准了,指不定那里面就有超大号的大蝎子等着。 洛嫔转身对一众人说:“前面应该就是聚阴池了,那会是最为危险的地段。大家都小心着点,下斗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也许有粽子在等着,也许有怪物守着。但是富贵险中求,都拿出点狠劲来,就算有妖魔鬼怪在前面等着,那也是它们倒霉!” 说着话,洛嫔端着枪,咔锵一声把子弹上了膛。 别人听着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大杨嘟囔着说:“您这激励人心的话也忒吓人了,咋跟个鬼故事似的……” 洛嫔瞪了他一眼骂道:“丢人玩意儿,早知道把你留在上面了!” 然后洛嫔把她腰上的军刀递给我,说:“枪我不敢给你,没拿过枪的人很容易出意外。这刀你拿着,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用问,先砍一刀。” 老实说,这把刀可比我的便利店买的小匕首给力多了。拿在手上也是沉甸甸的,我心里直打鼓,咽着唾沫点了点头。 这时候皮艇已经开进了较大的空间中,那竟然也是一个大型的底下湖,而且湖面映着冷光,这光芒是从头顶天花板数量众多的小溶洞投下来的月光。 除了湖水,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而就在这时,突然我们的皮艇剧烈摇晃起来,好像有一百个水鬼在掀我们的皮艇底部,噗通一声,皮艇直接掀翻,所有人都落入了水中。 我拼命踩水想让自己游向水面,但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有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腕。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三章:聚阴池地 那触感就不像是人,在水中我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拼命地往下乱蹬。呼噜噜地,那只手还抓在我的脚腕上,但是整个重量一松。 有只手把我猛地提上了水面,但也就冒出个头。皮艇整个翻了,上面残留着恶心的粘液,我用手电照了照,那应该是来自草赃鬼树藤上的粘液。 由此可见,刚刚把我们的皮艇掀翻的就是一路跟下来的草赃鬼。这让我心里一咯噔,那东西还懂先掀船再害人?还真有智商? 我这念头还没落,身边噗地一声,怪人从水里冒出头,甩掉眼皮上的水对我说:“到皮艇上去!” 我看到他肩膀上有一道伤口,那是被黑蝎子划出来的。但流出的血不是很多。因为泡在水里,血迹被水泡开有种淡淡的粉色。 跟我说完话,他一个猛子又扎了下去。我想了想,刚想翻皮艇,又感觉抓着我脚腕的触感还在,我钻水里一看,还真他妈有只泡白了的手死死抓在那。 那只手显然不是活人的,泡的发白不说,断处也没有血水。我忍住不去想是什么东西刚刚抓的我,这时候旁边有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翻动。 我拿手电一照,看到黑漆漆的树藤在纠缠,里面裹着一个人,我只能看到他露在外边的一条腿了。 旁边没有别人,救还是不救?救可能把自己搭进去,不救还能明哲保身。 短短几秒钟,脑中电光火石,我咬咬牙,抓着军刀一个猛子往草赃鬼那游了过去。也许不救才是对的,但我肯定会一辈子落下块心病。 那草赃鬼在水里的动作也不快,被我几刀砍断了不少藤蔓。当然水的阻力也严重阻碍了我挥刀的速度,更重要的是我看不到那张没有五官的人脸在哪儿,光砍藤蔓无济于事。 危急关头,我灵机一动,想起怪人之前曾放血吸引走草赃鬼的路数。我狠了狠心,军刀往左手抹了一下,那血一下子在水里扩散开去。 草赃鬼顿时有了反应,松开缠住的那人往我这里袭来。我本来该想着最好那能是洛嫔,还能给我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可很可惜露出来的是抱着双管猎枪的大杨。 他竖着枪管挡着脸,愣是没让草赃鬼把他的口鼻封上。而他也是个人物,脱困之后的第一反应对着黑漆漆的草赃鬼就崩了一枪。 这嘭地一下吓得我心里直骂娘,我就在那草赃鬼后边,他这枪要不是在水下面开的,保准我也得跟着遭殃! 还好这双管猎枪威力是在的,那草赃鬼挨了一枪也不好受。本来冲向我的,现在像团破麻袋一样往下沉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中了藤蔓中藏着的人脸。 大杨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发,可惜这本来就是霰弹枪,远程没威力。再加上是在水中,受阻力影响,第二枪一个打出一大片水泡,基本没什么吊用。 这会儿我已经没气了,手脚并用地浮上水面。大口吞着空气,大杨跟着浮上来,大喘了口气后,往我肩上一拍说:“小兄弟,你救我一条命,大恩不言谢,以后咱俩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这家伙倒也是个性子直的,我一边踩水一边说:“大哥你以后别再对我崩散弹,我就谢天谢地了。这次要不是在水下,我身上非被你打出几个窟窿不可。” “嘿,这也怪我没那功夫仔细看,没伤着就好。”大杨爽气地笑了几声,扭头在周围一看,疑惑地说,“咋就咱俩?其他人呢?” 我也往周围看了一圈,水面上静悄悄的,这也是奇怪。按说大家翻了皮艇,就算要游走也得有个声响,怎么人都不见了? 不说洛嫔、绷带男、瘦高汉子和震子,连刚刚出现过的怪人也不见踪影。 “他们不会都被那玩意儿抓走了吧?”大杨心里冒出了一个不祥的念头,我知道他指的是草赃鬼,就说:“不太可能,那东西应该就跟下来一个……” 这话我说的其实也不是很肯定,我看到的就一个,万一有更多呢?而且除了草赃鬼外也肯定还有别的,否则之前抓着我那手的主人又是啥玩意儿? 我和大杨合力把皮艇翻了过来,而大杨身上被草赃鬼沾上粘稠树液的部分也不是十分的多,被水稀释了不少。 我拿照灯往周围照了照,这不照不要紧,一照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只见这地下蓄水湖的两边多的是白森森的枯骨,狰狞可怕,有些还是未曾烂透的腐尸,穿着的衣服年代不一。 有密密麻麻的黑蝎子在那些尸骨上爬上爬下,啃食着骨架上的腐肉。还有些腐尸在水波晃动下一起一落,从头壳、肚子里爬出更多小的黑蝎。 就像那怪人说的,这里才是它们生长出来的苗床。以这些腐尸为饲料,养出了一群变异了的黑蝎。 我看的脸色一阵阵地发白,有些心惊肉跳的同时,也难以想象这么多人究竟是怎么死在这里的。 这不合理,我们应该是近百年来下来这里的第一队,怎么会这里会有近代人的尸骨? “啧…这他妈的乱葬坑啊?”大杨也是一嘬牙花子,这样的画面实在是触目惊心,“诶,那有人。” 大杨忽然指着岸边说,我跟着把手电光一打。可不看不要紧,一看把我手电都吓掉了,低声说:“人个屁!你见过没影子的人?”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四章:再见金鲤 这洞里没什么光源,我的手电一照基本上是最亮的光源。理论上只要是有质量的就肯定会被照出影子,可是我这灯光一照,那背对我们的人影却没有显出人影来。 大杨本来想喊一声,这一下吓得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而我的手电一晃之下,那人影居然就不见了。 我和大杨面面相觑,眼花了?那也不能两人都眼花了吧? 噗地一声,有个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是震子。“我操,我还以为你们都不见了呢!咋的在皮艇上边?”他看到皮艇上边的我们一脸惊讶。 大杨拽了他一把,把他拉上皮艇说:“我们还奇怪你们怎么不见了呢,妈的,这洞里怪事也太多了!其他人呢?” “我哪儿知道去,艇子一翻我就摸不清东南西北了。”震子脱下上衣,使劲绞干水,然后又穿回到身后,“你们有没有到这水底下有大鱼?” “大鱼?”我和大杨对视一眼,大杨说:“就看到个妖怪,差点要了我的老命,没见着大鱼。这么大个湖,有两条鱼有什么奇怪?” 震子摇头说:“要是普通的鱼,我跟你说个屁?那是金色的鱼,我他妈还以为是幻觉呢。” 我听着一惊,问:“你见到金鲤了?” 震子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就条鳞片闪闪发光的鱼。游的也很快,呲溜就往水底下去了,我一开始还想潜下去抓呢,这不是没水肺嘛!我就感觉憋不住,就上来了。” 大杨打趣他说:“你傻逼啊?一条大鱼就算捞上来能值几个子儿,值得你去冒险?” 震子坐在艇子里说:“嘿,你说的也对。可这就奇怪,我现在也觉得不值得,可在水底下的时候我就想下去把它抓上来!你说这怪不怪?” 我听着震子的话,严重怀疑他在水下是因为水压原因,出幻觉了,影响了正常思考。因为那些金鲤,我是亲眼见过的,其实就是些地下水系里生活的鲤鱼,眼睛都退化了,鳞片呈现一种半透明,会反射光线像黄金一样。 想起那些金鲤,我脑袋里嗡了一声,想起那个有金鲤的池子里头,那时候可是出现了好几个穿着古时候麻衣的模糊人影。 那些模糊的人影回想起来,依然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浮了上来,是绷带男。他先是抓着皮艇边的绳子喘了好几大口气,又呛了几口水,接着亮出右手手腕上一个金灿灿嵌着两颗龙眼大绿宝石的手镯,兴奋地说:“你们看这个,水底下捞起来的!哈哈,这趟老子总算没白来!” “操,你小子运气不错啊!”震子羡慕地看着那造工精致的大金镯子,忽然有点奇怪地问,“你咋潜到水底去了?” 绷带男一边爬上来一边得意地说:“我看到一条大金鲤,就一直往下跟。但一转眼,那鱼不见了,我就看到水底下有个死人。那镯子就在他手腕上,我就给他拿过来了。” 我之前还有点羡慕,但听到他这番描述,我心里的反感又压过了羡慕的情绪。我也想起来这帮人可是盗墓的,从死人身上扒东西的行当对他们来说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大杨就说了句羡慕,接着又担心地看了看周围:“洛姐人呢?你们有看见不?” 从我们翻船到现在这绷带男冒头至少也过了五分钟,没经过训练的人在水下憋气两分钟也就差不多了,三分钟已经是极限。 就算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憋气在水下行动也最多五分钟。一众人见洛嫔和瘦高汉子还没出现,都有些心急起来。 震子说:“那个身手厉害的小哥也不见了。” 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怪人,之前曾亲眼见他下潜十分钟过,上辈子可能他就是条鱼投胎的。 看黑蝎子不会往水里来,我们也大胆地把手电打开往水里照找人。可那水粗看不觉得,用手电一照就很混浊,基本看不到多深。 “糟糕,可能遇上麻烦了!”震子叫了声不好,起身就要往水里跳。我这边照着水面,忽然照到有个黑影在快速地浮上来,连忙叫住他:“上来了!有人上来了!” 噗地一声,水面上浮出来一个人。那怪人一头乌黑的头发飘散在水面上,肩上就扛着个人,往皮艇上一丢,自己跟着翻了上来,擦了把脸说:“别看水下,快把艇子划起来。” 被他扛上来的人正是洛嫔,她呛了好几口水,可好不容易坐起来后,却恼羞成怒地瞪向怪人,拔枪就对了过去:“为什么阻止我!” 见她这样,大杨、震子都是一惊,我就更是大惊失色了。枪子儿可不长眼,就算怪人再厉害,挨一发子弹那也是一个血窟窿没跑。 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大杨他们也不敢乱动,很显然他们在水下是发生了什么。而且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否则,洛嫔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可能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了。 怪人面对那黑漆漆的枪口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他甩了甩头,冷淡地说:“你要找的水晶棺还在更里面,水下的东西,不是你该碰的。” 听到他这番强硬的话,我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洛嫔直接开枪崩了他。但是洛嫔的手抖了抖,最后泄愤般往水面上开了一枪,嘭地一声水花四溅。 “最好你说的是真的。”洛嫔阴沉着脸说,把枪插了回去。 见气氛松缓下来,我和大杨他们都松了口气。震子突然说:“咦?老罗他人呢?” 洛嫔手下四个人,除了那瘦高汉子外都回来了。 水面上无声无息地浮上来一个人,当我的手电照到那双眼混浊,溺水而死的尸体时,我感受到了这辈子最为强烈的一种心灵上的冲击。 那瘦高汉子的手上,紧紧抱着一条鳞片半透明的大鱼。灯光一照之下,那鳞片仿佛黄金般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五章:见水晶棺 看到一个原本活着的人转眼之间成了尸体,那种感觉要远远超过直接看到一具尸体要强烈的多。 我擦了擦脑门的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身后洛嫔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阴沉的可怕。对我来说那瘦高汉子只是个路人,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他们的伙伴。 “洛姐?”大杨询问洛嫔。 瘦高汉子的身边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一群鲤鱼,在他的身边游动。在灯光之下那些鱼的鳞片都闪烁着金色,很晃眼。 “别看了,那些鱼会迷惑人心。”洛嫔移开了视线,而怪人早就闭上了眼睛,并一把将我的头也扭了过来。 大杨和震子显然是想把尸体捞回来的,留在这里的下场是怎样,看看河岸上那些被黑蝎子啃噬着的尸首就很明显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脑子里想着张家店的吴大汉跟我形容的话。他描述的,跟眼前这幕完全一模一样,让我感到很不安。 我不能说我没后悔跟下来,一路上的险死还生恐怕都能写出一本书来了!可是隔壁王靖雯也说过:“最没用的就是后悔。”,后悔也不能让事情得到解决,又何必呢? 我有种预感,再往下走,也许也不一定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反而是我不理解的事越来越多,而这条地下河的尽头处,应该就是洛嫔他们的目的地了。 也许也是怪人下来这座地宫的目的所在。 再往里,用铲子和枪托当浆,所有人都尽量不低头看水。我隐约感觉坐着的皮艇底下好像一直有东西在擦过,我看了眼怪人,他在闭目养神。 洛嫔拿出一把烟,但已经湿漉漉了。她把烟丢进水里,表情显得很是焦躁。 地下水道的前方有一条较狭窄的水道,那水道两边都是森森白骨和虎视眈眈的黑蝎子,最宽的地方可能就三米左右。 经过那里的时候我们都提高了警觉,两个人负责左边,两个人负责右边,护着橡皮艇经过那段危险的水道。 经过这段水道,眼前竟然有了亮光。那是磷火冷光,惨淡淡地覆盖着枯朽的白骨。而我们在进来之后的第一反应是各自拿起自己的雾气,紧紧盯着前方。 只见岸边放着一张石床,石床上摆放着一具水晶棺椁。所谓的棺椁就是外面椁,里面棺,棺中才葬着人。 那两层的棺椁大概有三米左右长,里面似乎注满了某种液体。隐约能看到里面好像躺着什么人,可是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楚。 可我们也实在不敢贸然接近,因为那张石床就被安置在一大团好像花心绽开的树藤之中。那些黑绿色的藤条粗的像蟒蛇、细的也像竹叶青,而且扭动着,就像是活着的一样。 在这地宫里,看到这些墨绿色的树藤,已经够所有人精神紧张了。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在草赃鬼手上吃过亏,而眼下这些树藤几乎爬满了整个空间,大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树藤的粗细也完全超过了我们先前见过的任何草赃鬼,那些树藤扎根在尸骨之中汲取营养,甚至是黑蝎子也不放过。 “操!这得吃多少死人才能长到这么大?”大杨的脚都白了,他不久前还在草赃鬼手上吃过大亏,差点就悲剧了,此时下意识地就想举枪开枪。 洛嫔立即拦住他说:“别开枪!你这一枪非得把水晶棺材打碎不可!别忘了咱们是为什么下来的!” 震子脱口而出说:“洛姐,就算有财宝那也得有命才能拿啊!” 洛嫔立即扫了他一眼,震子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我听着心里一咯噔,心说糟糕,难不成是听到了不该听的? 怪人突然说:“你想开水晶棺,就得先解决守着它的鬼发藤,不然去一个死一个。” “不是草赃鬼?”我一看能转移话题,立即追问。 怪人向我解释说:“鬼发藤就是草赃鬼,鬼发藤是母体。草赃鬼是籽,下到死人的尸骨里,通过怨气为滋养而长成的怪物。” “也就是,那些东西都是这鬼玩意儿生出来的崽儿?”大杨瞪大眼睛,就好像更加恨那爬满洞壁的树藤了。 怪人说:“可以这么说。” 他的话一向很少,会对大杨做出回应还是挺出乎我的意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察觉到空气中的气氛对我们有些不妙。 洛嫔等他说完,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问:“既然佚名兄弟对鬼发藤这么了解,是不是也有办法对付?” “这东西会被留在这里这么久,肯定是有理由的。”怪人淡淡地说,“鬼发藤会把所以靠近的东西都卷起来,缠死。但是也不是没有靠近的方法,就我所知,鬼发藤不会伤害草赃鬼。” 洛嫔冷笑一声说:“这话说了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找个草赃鬼来帮我们不成?” 怪人摇头,说:“不需要活的草赃鬼,只要身上有草赃鬼的汁液就能蒙混过关。鬼发藤没有眼睛,只要能上头它的感官就可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六章:水淹石洞 一听这话,我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大杨。大杨愣了几秒钟,脸当时就拉了垮,哭丧着脸说:“小哥,你让我过去,还不如直接崩了我算了!” 怪人摇头说:“不,你把衣服脱下来,我过去。” 洛嫔看了看他,没说什么。我觉得有些不妥,这也太危险了,但是怪人的表情很平静,眼神也很冷静,这应该不是他临时做的决定。 我选择沉默,支持他自告奋勇的选择。 那最高兴的当然是大杨了,他二话不说地拖下沾满树液的衣服跟怪人换。怪人让皮艇停在距离岸边还有五六米的地方,自己翻身下艇,淌着水往岸边走去。 “你也去。”忽然,洛嫔对我这么说。 我心中一惊,可是洛嫔的脸已经冷了下来。我就算心里再不乐意,面对洛嫔手中手枪的威胁,我也只能选择下皮艇。 怪人没说什么,眼睛冷冷地看了洛嫔一眼。大杨满脸歉意地和我换了裤子和鞋子,上面也算有点草赃鬼的树液,可以发挥一些作用。 妈的,这八婆!我心里暗骂一声,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 淌入水中,那水冰冷,但不深,刚好没过我的膝盖。 怪人拿着军用短刀走在前面,我感到十分紧张,用手电给他照着路。 那些黑绿色的树藤遍地都是,不时像蛇一样扭动着,当怪人走上岸边的同时,好多条树藤一下子有了反应。 那一瞬间,大杨和震子都端起了枪,紧跟在后的我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幸好那些黑绿色的树藤只在怪人身边转了转,接着就没了兴趣似的,往周围继续扭动。鬼发藤这种东西是种只生存在煞气、尸气极重的地方的,为我看来有点像亚马逊雨林里那种食人树。 怪人一动不动地等鬼发藤对自己失去兴趣,我也不敢动弹地定在原地,感觉时间过去了好久,然后他才迈步接进水晶棺材。 皮艇上人的目光也跟着他移动,怪人向他们示意了一下,洛嫔手一摆,让绷带男把一团缆绳丢给怪人。 绳子丢过去的时候引起鬼发藤的注意,差点有条树藤就缠了上去,还好有惊无险。怪人手捏着缆绳走到最中心的石床。 我跟着也到了水晶棺边上,心里的恐惧紧张也没压过好奇,那石床上摆着水晶棺材,只能看见里面隐约躺着一个人。 可是就很奇怪,离远了看,是模模糊糊一个人影。离近了看,还是模模糊糊一个人人影,从上往下看这口水晶棺,我也看不清里面躺着的到底是男是女。 他好像就悬在棺材的中间,周围都是那种半透明的不知名液体。一丝丝头发飘动,好像还沾着许许多多的棉絮似的东西。 在我看水晶棺的时候,怪人则检查着石床。他在石床旁边仔细地观察了很久,我用手电给他照明,发现那石床上也写满了一串古文。 我辨认了一些,但是又陷入了字都认识,拼在一起就认不出来了的窘境。与我相比,怪人看的很认真,从他的眼神判断,他应该是真的能从没有标点符号的古文中断句,理解出真意。 “你能看明白?”我稀罕地对他说,怪人抬头说:“看的懂一部分。” “这讲的啥玩意?” 怪人摇了摇头:“之后再告诉你。” 也在这时,洛嫔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催促我们快点把水晶棺材绑上。他们是想把水晶棺直接从石床上拖走,搬到皮艇上,或者到了外面再打开,取出水晶棺里面的东西。 我很想知道这口水晶棺里面藏着什么秘密,洛嫔一路上牺牲了不少人都要到这里来,得到它。连死都不怕了,仅仅是为了财宝? “待会儿,尽量往水里跑。”怪人低声对我说了一句,然后他按照洛嫔要求的把水晶棺用麻绳紧紧地捆住。 我紧张地说:“这咋办?那八婆看上去不想让我们活着出去啊!” 洛嫔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们,我不想把人想的太坏,可是此时此刻,我也很难不去紧张洛嫔手上的那把枪。 卸磨杀驴、杀人灭口这种事,他们不是干不出来,而且在这里死了,对外界来说人就是永久失踪呀! 听到我的话,怪人问:“怕吗?” 又是这两个字,我简直想骂人。我一拉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其实除了紧张,我本身不是特别害怕,因为我之前并没有碰到过这种事,生死对我来说其实是很虚幻的事。 怪人没说话,用力扎紧了水晶棺上的麻绳。也就在这时候轰隆一声巨响,洛嫔他们拉动了水晶棺,猛地将它从石床上头拉下去一半。 大杨、震子加上绷带男三个的力气,把那沉甸甸的水晶棺拽动,要不是因为底下是树藤满布,恐怖已经狠狠磕在了地上。 卡隆一声,我忽然听到了巨大的水声,整个山洞轰隆隆的作响。那石床咔啷提高了一寸左右,而就从鬼发藤底下的喷发出一股股猛烈的水柱! “糟糕!”我吓得脸色苍白,很久以前就听说过有些防盗的措施,但完全没有想到这座地宫居然会选择这样一种方式! 这他妈是要水淹了这里?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枪响。同时怪人猛地把我拽倒在地,紧接着就是水幕遮挡住了我的视线,而我因为刚刚的枪声,整个人的肌肉都绷紧,一瞬间竟然动弹不得! 洛嫔那里发出了怒喝声,数不清的树藤在扭动,疯狂向前边冲了出去。它们避开了我们两个,目标很明确地投向皮艇的方向,巨大的枪声被震耳欲聋的水声淹没,而且整个水洞中的水位都在疯狂的上涨。 “憋气!”怪人冲我低吼一声,他的眼睛变得十分鲜红,在冲我吼完一声后,他整个人扎下了水中。 我的脑袋里一片混沌,赶紧憋了一口气,紧跟在他的身后。 可是真实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像我想象的那么容易,水中的乱流将我卷的晕头转向,我拼命试图找回自己的方向感,直到额头嘭地一下撞在一块岩石上,撞的我眼前一黑。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七章:白鱼黑蝎 我被撞的头晕目眩,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憋气,哇的一口就把嘴里的气都吐了出去,同时水往嘴里涌,胸部更有一股压力,强迫我吐出肺里的空气。 要死了…… 我脑袋一晕,而就在这时,因为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出水面。原来是一股涌上来的乱流,直接把我卷出水面。 我趁机呼吸了两口,灌了一嘴黄色满是泥沙的河水!对,没错,从鬼发藤底下灌上来的根本就是黄河水,那混浊的泥汤、腥臭的河水,一霎那犹如千军万马一般,把整个洞穴淹没,并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把我们都冲到了先前的葫芦形地下湖之中。 “小兄弟!到这儿来!”我奋力试图保持身体平衡,忽然听到一个大叫的声音。我胡乱地东张西望,这时一条绳子被丢到了我的面前。 我赶紧抓着绳子一路游过去,总算是抓到了皮艇的边缘。大杨的脑袋露了出来,伸手一把将我从水里捞了上来:“你还挺命大,这样都还能被冲出来!”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看到皮艇上只有大杨和震子两个人。洛嫔和绷带男都不见了,忙问他们去哪儿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是大杨说大水一冲出来,那水晶棺就沉下去了。洛嫔不肯松手,跟着往下跳,绷带男去帮她,结果也还没浮上来。 我又问有没有看到那怪人,但震子和大杨都摇了摇头说没看到。 震子说:“这么大的水,卷到哪儿去都不奇怪!咱们也得快些定个主意,否则也得被留在这儿了!” 他说的没错,我也急啊,这他娘的也不知道古代人是怎么挖通的地下河道,直接给挖到了黄河。这冲进来的水流,眼瞅着就在增高。 而我们要从这儿出去,就得通过进来时的那个狭窄水道。如果那水道被淹了,那基本完蛋。 下水游过去?不说被卷进水里的黑蝎子、鬼发藤,单单说是水底下摸不清的乱流也够我们几个死上十次的! “你这啥话?难道放着洛姐他们不管,管自己逃命?”大杨瞪眼。 震子说:“你别怪我说话不中听,俺家里可还有媳妇儿子要养!谁他妈想留在这里给他们陪葬?” 大杨是个讲义气的,眼看着这俩人这时候还有干一架的架势,我连忙说:“别说这些丧气的话,大不了这样,我下去看看,找得到就好,要是找不到咱也算尽力了。你们看怎么样?” 我想的是用绳子绑在腰上,这样下去了也不至于一下子被乱流卷走。但我这话刚落下,突然我们的皮艇就整个被掀翻了,三个人噗通噗通地落水。 我一落水就试着睁眼,猛地看见一只被水流卷进来的大黑蝎正向我这儿冲来。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我看到水里游动出一条牙尖嘴利的大白鱼,一口咬住那黑蝎。 那是我从没见过的一条大鱼,满嘴的尖牙利齿,从我旁边游过的时候,那眼睛似乎向我这儿瞥了一眼,居然给了我一种它十分‘人性’的错觉。 那大白鱼一闪而没,消失在滚滚黄河水中。我回过神来,来不及感叹这黄河中灵异之事颇多,赶紧踩水向水面皮艇的位置浮上去。 上浮的时候我感觉好像有什么布条挂在了我的肩膀上,但我并没有怎么在意。当我浮出水面刚喘了口气,正好震子也钻出水面来。 “震子大哥。”我叫了他一声,他扭头看来,但突然脸色一变,竟然猛地冲我拔出了枪来! 我大吃一惊,连忙喊:“你干嘛!是我啊!” 这是把我当什么妖魔鬼怪了不成?没死在草赃鬼和黑蝎子手里,死在震子手上那可就真的太亏了! 然而震子不为所动,突然嘭地一声枪响震耳欲聋,我吓得一缩脖子,那子弹嚓地贴着我的耳朵就飞了过去。 我顿时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被打爆了,粘稠腥臭的液体溅了我一后背!我激灵了一下,低头看只看到有一大团黑绿色树藤在滚滚黄河水中沉没下去。 “嘿,小兄弟你胆子也不小。背着这么个玩意儿,你也没发觉?”震子这时露出笑容来,幸灾乐祸。我惊魂未定没心情去反驳他的玩笑,我完全没差距大到居然会有个草赃鬼伏在我背上,想一想都让我感觉毛骨悚然! 噗地又一声,大杨也浮上来了,他大骂了一声,连连吐着口水。原来是大水卷起了周围的尸骨,他直接在水底跟具烂了一半的腐尸撞了个满怀,那想想也是够恶心的了! “妈的,不能再等了,要等也得出去再等。再留在这儿,咱们非喂了鱼不可!”震子抹了把脸上的水,和大杨合力把皮艇翻了过来。 我担心地看着不见一人的水面,担心着怪人的安危。但没看到那怪人,反而隐隐约约在水面下看到一具漂浮的水晶棺材!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八章:以血祭棺 看到水晶棺椁的浮现,我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住了。等我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目光。 水晶棺会出现在水面附近,毫无意义是极不合理的。它就像个幽灵般在水面之下,隐隐约约地好像有一个人影在浮现。 那个一直模糊不清的人影在水晶棺的震动中浮到了最顶端,我清楚地看到那竟然是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女人。 就在我看着她的时候,那在古棺中沉睡可不知道多少时间的女尸,竟然忽然睁开了眼睛!从黄金面具的眼眶之后,两束阴冷的目光向我投来。 我当时的惊悚仿佛血都在瞬间冻结了,就在瞬间感觉脑袋一晕,整个人头重脚轻地往水里跌去。但就在这时,皮艇边忽然冒出一个人头来,紧接着怪人从水里钻了出来,千钧一发之际将我推了回去。 “都别回头看!”他披头散发,皮肤苍白的好像一个水鬼。他翻身而上皮艇,把想冲过来的大杨和震子生生喝住。 我觉得脑子的眩晕感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加严重,恶心想吐。接着我吃惊地看到怪人居然双膝跪了下来,冲水晶棺所在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然后他跪着用刀划开自己的掌心,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的手心那块是真的没多少血,滴下来的也是颜色很淡,有些粉色的血液。 他高高举着自己的手,让血滴入水中。我不敢探头去看,也没法探头过去,所以我也不知道水晶棺怎么样了。因为那种眩晕感变得更强烈,让我当时感觉自个儿很像晕船了。 只听到怪人说:“快走,谁也别回头看!” 大杨和震子这会儿也不敢怠慢,拼了命地划船。也不是他们没义气,实在是这样的环境下,洛嫔和绷带男人在哪儿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终于他们看到了那狭窄的水道,水位已经上涨到几乎要把洞给淹没了。我们几个都要低着头、矮着腰才能通过这里。 我因为那莫名其妙的晕眩感,整个人几乎是趴在皮艇上边的。到最后我干脆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稀里糊涂地,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在一个很大的祭坛上边,有很多留着清朝那种鼠尾辫的人围在祭坛的旁边。他们嘴里喃喃说着听不懂的咒语,每说一次,便用特质的刀子从我脸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疤! 那种痛苦让我忍不住尖叫挣扎,但手脚都被捆着而挣扎不可。最后的梦里我似乎是伤重,被放干了血,失血过多死了。 我以一种奇怪地视角,看着自己被装进一口水晶棺之中,那水晶棺又被装入一口宝石椁中,最后,那口宝石椁被安置上一艘看上去很不祥的黑船上头。 一重棺,三重椁。 可以说,这艘黑漆漆的黑船,也能视为一重椁。 我正纳闷是怎么回事呢,忽然我面前出现了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女人。在水晶棺中睁开眼,冷冷看我,我被吓得大叫一声醒了,眼睛一睁,竟然看到的是天空! 我怔了怔,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可紧接着就听着轰隆隆一声巨响,远处似乎山崩地裂般的响声,接着我就看到张家店西边的山壁整个都塌了下去! “乖乖,还好那小哥说的准,不然我们留在山上肯定得被活埋了!”我听到大杨的声音,抬头看了看,大杨和震子都在不远的地方休息,但我没看到那怪人。 我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震子的注意,他露出一张大脸冲我笑说:“醒啦?快看看,看到没,他妈的,我们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这次我非得死在那地宫里不可!” 大杨坐在一边休息,看那样子从地宫里边逃出来也是累坏了。我摸了摸自己发涨的额头,问:“是你们救的我?” 大杨摆手说:“这可不敢贪功,有一说一,是那个跟你一起的小哥把你背出来的。妈的,我大杨这辈子没服过社会,那小哥我是真心服气,你这么大个人,他愣是能背着你从那要被大水冲塌的地宫里边逃出来!” 我听着一阵发愣,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而我竟然在那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晕了过去!那个怪人竟然没有选择把我当累赘丢下,反而把我背了出来。 我都不知道欠他几条命了。 我看了看那坍塌的山壁,能听到张家店人惊慌失措的大叫声,心有余悸地问:“佚名兄弟他人呢?我得好好谢谢他。” 但是大杨和震子同时摇头,说没看到。那人就突然不见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我一听,越觉得他神秘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由得一愣,惊出一身冷汗。 怪人给我的挂坠,竟然不见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九章:灵祟二人 那块鱼形的玉佩无疑是怪人很珍视的东西,给我暂时保管,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有拿回去。我竟然把它弄丢了!这让我顿时吓得人清醒了。 什么时候?怎么丢的? 我一脑袋冷汗,拼命试着回想上一次见到吊坠时候的记忆。 然而一天发生的事,经历的事太多,记忆一片模糊,根本想不起来具体。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离自己近的东西越是不会注意,甚至会等丢了好久才会意识到不见了。 隔壁王靖雯就是个近视,有好几次自个儿眼镜就不知道放去了哪儿,愣是想不起来自己放哪儿了! 完蛋! 我心里一阵惊慌,内疚又不安,怪人拼死把我救出来,我还把他交给我的东西弄丢了!这怎么得了,要是弄丢在坍塌了的地宫里头,那怕是早就卷进滚滚黄河之中,上哪儿找去? 我也问起大杨和震子,我们一起过过生死,我对他们也有了一些信任。他们要是想谋财害命,这会儿我也不会活着了。 但他们听完都迷茫地摇头说没看到过,其中震子说:“我好像在洛姐她手里看到过一块类似的,不过那好几天前了,不会是你那块。” 我想起洛嫔和绷带男可能没从地宫的坍塌中逃出来,在对玉佩丢失的不安之余,也给两个人露出无奈的表情。 大杨阴沉着脸,显得有些心情低迷。震子倒是看的开,说:“下斗的,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有胆子下去未必就有命上来,干倒斗淘沙这种事的人都心里有准备。” 我心里挂着不知去向的怪人,想着也许他会回来,就坐下来等,跟震子聊了几句说:“我听你们的口音,也不像是一处的。你们是怎么跟洛嫔认识的?” 震子回答说:“嘿,其实俺跟那洛姐这次也是头一回一起行动。是有个干这行的蛇头,介绍我说有人要下斗找帮手,我一听报酬不错,这才过来的。” 我一愣,原来震子跟洛嫔虽然是一伙的,但并不是一直一起行动的。 相比起震子,大杨也差不多,区别是他是跟云朵一块儿,由瑶族所在的大别山出来的。 不过据他口述,他跟着洛嫔的时间比较长,已经下过三个墓,收获都不小。他沉着脸,显然还很难接受洛嫔她栽在了地宫里。 “那几个墓都在黄河附近,我怀疑洛姐在以墓为线索,找着什么东西。”大杨说,“最后,我们是到了这儿,听说是有一笔古时候的宝藏,唉……到底还是栽了。” 大杨的话很是惋惜,我猜测着洛嫔的目的是水晶棺。大杨口中和震子都提到过‘财宝’,就算那没头没脑的宝藏真的存在,恐怕也已经随着水晶棺沉去滚滚黄河中,成了一个永久的迷了。 而洛嫔执念在此,最终也消失在了这里,想来也让人觉得唏嘘。 这时候地宫的坍塌引起了张家店西边的山体坍塌,从裂缝中冲出大股大股的黄河水,从我们这里可以看到那河水涛涛,大部分涌向河道,但也有一部分冲入张家店。 西山离张家店不远,大水卷入,不知道多少人惊慌失措。奔走相告就不说了,在黄河边住的人多少都有应对水患的常识。 我在那堤岸上往下一看,别的没看着,倒是看到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河堤下边露出头来,我仔细看了看,惊讶地发现那不是张家店的村长么? 再跟着后面的人一看,也是个认识的,是那个吴大汉。 那俩人鬼头鬼脑地看了看附近,但没发觉到我正从上面观察着他们。我正好奇这村长不去组织着村里人救灾,怎么自个儿和吴大汉在这里偷偷摸摸的? 再一看,两个人都带了个大包。 “震子,你看那两个像不像…”大杨的声音在我左边响起,他也注意到了那两人,大杨冲震子做了个我看不懂的手势。 震子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点头说:“嘿,还真有点想。怎么着?拦下来看看?” “拦下来看看。”大杨说着有些兴奋地一翻身,从我们站着的地方跳了下去,跳到一块大石头上,跟着又往下攀爬,动作快的像个猴子。 我奇怪地问:“像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震子说:“嘿,小兄弟你不是我们这行的,不懂也正常。下斗这事儿,靠眼力,你看那俩人背着的东西,是不是很沉很重的样子?” 经震子这么一提醒,我仔细地看了看,嘿,还真别说,真就俩人背着个登山包都显得相当吃力。 “这说明啥?”我那会儿还是年轻,没啥经验,就疑惑地问他。 震子‘哈哈’笑了一下,说:“村子里正遭难呢,我可不信他们会跑来这背废铁!小兄弟,我说那里面背的是金器,而且还是明器!” 说到明器两个字,震子眼睛发亮。这个我倒是懂,所谓的明器就是‘冥器’,指的就是随葬品,倒斗盗墓的人挖坟掘墓为的就是那些值钱的东西。 我们说话的功夫,大杨也已经拦下了村长和吴大汉。那俩人也许是做贼心虚,还想跟大杨耍横,可是当大杨把枪一拿,朝他们脚边嘭地开了一枪后,两个人当场就腿软了。 吴大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登山包里顿时掉出了好几样金灿灿的东西,一只造功精巧的三尺金鸦,眼睛用的拇指大小的红宝石、两对黄金手镯、一个看上去像是铜制的酒樽。 我跟着震子从山坡上下来,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我长这么大也没怎么见过金器,更别提金器的古董了。 当时我的稿费一个月就三千块多点,按现在黄金300块一克来算,这个金鸦够我干上几个月还真一时半会儿算不会了。 “呦,村长手上有不少好东西啊。”大杨嘴角一撇,手枪就换上了双管猎枪,咔锵一声就把子弹上了膛。 那已经有了白头发的村长吓得转身就逃,震子笑骂了一声说:“你他妈还跑得过子弹?” 他掏出手枪嘭地一枪就打在村长脚前的沙地上,把那村长吓到跳了起来。也许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他浑身发抖地跪了下来求饶。 “老爷饶命啊!” 我看着皱眉,说:“这……打劫不太好吧?” 大杨拿枪顶着吴大汉的头说:“小兄弟,你别心太善。看他们这偷偷摸摸的模样,这些金器还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手段得来的呢!” 我刚想说什么,忽然从那登山包里滚出一条金鲤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章:真相大白 看到那金鲤,我微微一愣。这可不是我映像里那鳞片半透明的鲤鱼,而是真的鳞片呈现黄金颜色的鲤鱼。 我吃惊地把那鱼捡起来,它确实是鱼,并不是什么工艺品。但是这鳞片,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问那村长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金鲤会出现在他们的背包里。村长眼睛一转,看见是我,他连忙说是误会。 但他话没说完,震子的枪也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头,语气很硬地提醒说:“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咱小兄弟的话,他好说话,老子这根手指可没准儿会抽抽!” 震子他自己说是从车臣走过的老兵,手上沾没沾过人命我不知道,可是他说话时的语气、眼神和气势都很吓人,让我都相信他真的会往村长的脑门上来上一发。 现在的人大部分一辈子活下来能见过几次枪?更何况被枪顶着脑门威胁? 那村长当场就崩溃了,哆嗦着把实情的原委说了出来。我听完他说的话后,比起恐惧和震惊,更甚的是一种恶寒和恶心。 原来这批明器原本是属于死在河中的那七具溺死鬼的,而事情的原委还得从近一个月前的那次诡异的黄河断流说起。 黄河的水脉确实出现了一个上午的断流,裸露的河地出现时,这时候的情形确实和吴大汉告诉我的一样。 最开始发现黄河断流的村民在村子中奔走相告,村人都惊呆了,纷纷往黄河堤岸涌去。但是和吴大汉说的部分不同的是,没有七个人下去捕捞金鲤。 当时跳下去的人只有一个,而且就是刘大同。村民们看到的抱着鱼浮起来的死状来源,也就是来自于刘大同这诡异又莫名的死。 当时在周围的人都吓坏了,谁见过这样诡异的死法? 而在刘大同死后,并不是像吴大汉说的那样是村民们把他捞上来的。其实是因为那一池子水莫名其妙就开始漏了,水位不断下降。 短短十来分钟,一池子的水都不见了,黄泥浆的底部也没有看到一条鱼的影子。有人发现那烂泥里面有一条缝隙,众人把裂缝挖开了一些后发现那底下是空的。 村长和吴大汉当时都在,村长心里就想到了一些老人们口耳相传的故事。几千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船沉在黄河里,而且黄河几经改道,说不定这底下就埋了什么古墓大陵。 村长本意也不敢乱来,一来怕里面有危险,二来也怕万一市里来考古队,自己担破坏文物的风险,就让村民们都散开离开河道。 可是就有那么几个胆子肥、不嫌事大的,就提出想下去看看。原来那也都是故事听多的,知道但凡古墓都有些陪葬品,出在自己村的好东西怎么也得捞几件才行呀! 几个人轮番地游说,也把村长说动了小心思。就睁只眼,闭只眼地让那几个人拉了根绳子下去看看。 那几个人平时在村子里也结个伴,一起上山打猪、下河捞鱼,是干什么都混在一起,冒险的事做过不少,这下去后还真的地让他们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五个人下地缝,一个人在上面接应,看着拉上来的一件又一件金器,上面接应的人脸上乐开了花。可村长看的眼睛都花了,那眼睛都是绿油油地! 本来村长也就是想偷偷拿上一样,然而不料就被上面守着的那人瞧了个正着。也该着那几个人倒霉,要是他装着没看到,稀里糊涂也许就没事了。 可是守着的人是个直肠子,偏就抓住了村长质问。村长被抓了现行,心里一慌,手上抓着的青铜酒樽就狠狠挥起,也赶巧了砸在了那个村民的太阳穴上! 那村民当场就被砸的背过气去,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像个破麻袋似的躺在了地上。 村长当时吓得心脏狂跳,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混乱的思绪让他以为自己这一手砸死了人,而这一切正好被回来的吴大汉看到了。 吴大汉吓得大叫,而这一声叫也把村长叫回了神。他的脑袋也热了,心里只有一个明确的念头:这件事不能传出去,自己不能坐牢! 于是他追上吴大汉,威胁他当什么都没看见,而且还答应给他几件金器作为报酬。 那吴大汉也称不上什么好人,原本就吓晕了,又看到黄金在眼前,权衡利弊之下,鬼使神差地就在村长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下来。 村长本来想和吴大汉把那被打晕的人搬走,可没想到第二个人当时也开始爬上来了。村长红了眼,知道决不能让他们上来,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的五个人在爬上来的绳子硬生生地割断! 就在这时,天摇地动的水声从远处轰隆隆响起。黄河水来了,村长和吴大汉两人匆匆地把几样金器用衣服包上,没有管剩下人的惨叫呼救,连滚带爬地在大水冲来淹没一切之前逃上了岸。 黄河水滚滚,淹没了一切,也掩盖了两个人恶魔般的行径!两个人在惊魂未定和最初的惶恐过去后,都认为今天的一切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并相互做了约定,统一口径,把几个人的失踪和死因全都联系到了诡异的金鲤上。 就像隔壁王靖雯说过的:大部分人只是对离奇古怪的故事感兴趣而已。 背后的真相,谁又在乎? 可以说,要不是那七具尸体诡异地出现在了河道中、要不是洛嫔他们的到来、要不是我的到来。这件令人发指、血腥又可怕的惨案,恐怕真就会被隐藏在诡异灵异的故事下,被永远埋葬! 所有人只会津津乐道那七条诡异的金鲤,夺走了七条人命,而不会有人在乎那几个人真实的死因。 听完村长和吴大汉亲口讲述出这些金器的来历,我的心情天翻地覆,久久不能平静。 无法去想象他们的人心怎么能这么可怕,这两个人竟然比地宫中的草赃鬼、黑蝎子还让我感觉毛骨悚然! “呸,败类!”大杨嘴里骂了一声,用枪托打晕了吴大汉。震子比较干脆,用手刀直接劈晕村长。 随着两个人瘫倒在地,大杨和震子一同向我看了过来。我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脑后嗖的蹿到了脚底板,周身冰凉!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一章:想走不易 也许是因为听了刚刚这个骇人听闻的故事,让我感觉大杨和震子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怪怪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对我做什么,震子把枪塞回裤腰里说:“小兄弟,这俩人东西来路不正,咱拿他的也不算抢。见者有份,你要不要拿几样?”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抗拒,摇了摇头说:“不了,这些东西我拿不住,你们喜欢就拿去吧。” 大杨也不客气,拿起大金镯子往手上套,乐着说:“总算没白来一趟,小兄弟,这俩人你想怎么处理?” 我说:“把他们送派出所吧,你们把那个青铜酒樽留下,当个证据。” 按大杨和震子的说法,那肯定是直接把人往黄河里一丢完事儿。但我心里可过不去这道坎,要是当着我的面把他们杀了,我也会有种共犯的心理。 大杨和震子也没为难我,而信息他们是盗墓的,底子都不是很干净,去派出所这种事当然也是着落到我自己身上。 震子要回洛阳去,大杨则要去找找云朵。离开前,两个人都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我,说是过命的交情,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他们打电话。 我手上答应下来,心里其实没怎么在意。因为对我来说,会跟他们遇上就他娘的纯粹巧合,我这辈子基本上也不会再下墓了,当然也就不可能再和这两位盗墓的大侠碰上。 而这两个大哥为安全起见,也把村长和吴大汉先扭送丢在了黄河对岸的定河镇派出所门口,我作为报警人录口供、查证据,此中细节不提。 结束这一切后,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长河村的爷爷家,也管不了身上臭不臭,扑倒在床上就睡的昏天黑地,一直到李爷爷家的李有忠来叫我去他家吃饭才起床。 那会儿我至少睡了整整一天,还是因为呼噜打的雷响,这才让李有忠知道我在屋里睡着。在李爷爷家吃饭,自然少不了谈论起张家店的事。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张家店西山塌了,冲出许多尸骨古迹,金鲤传闻,水鬼索命之类的事,传的黄河边上沸沸扬扬,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特意打听了一下,张家店村长的凶杀案也定案了。可是比起前几件事,那就像往黄河里丢进了一块小石头,根本激不起什么波澜。 我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作为亲身经历者听着身边人添油加醋地讲那些故事。我渐渐的就理解了,为啥那些水中立尸、尸抱船,鬼行舟之类的事,能在外界传的那么玄乎了。 果然光大劳动者的想象力是真的牛逼! 至于真相?谁在乎。 这一天距离张家店的事过去了快一周,我还留在长河村没回舟山。一是因为张家店村长的事,警方要求我再留几天以便询问,二是我担心怪人,他自从那天不见后就没再出现,我想等等他,也许会回来也说不定。 空闲时间,我把自己的手札整理了一遍。把这段时间的经历,稀奇古怪的所见所闻都写了下来。毕竟我是个写故事的,这些事对我来说事最好的灵感来源。 还有一件事,就是里面藏过地图的那根黑漆描金,我也好好地收在自己的包里。那玩意儿指不定价值连城,要是那怪人回来了向我要,我弄丢了可赔不起他。 夜幕降临,我正趴在书桌上往手札笔记本上敲笔杆子,忽然感觉脖子后面一阵凉,好像吹过了一阵阴风。 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回头一看,亲娘嘞,我就看到一个顶漂亮的白衣女人,捂着嘴轻笑地坐在我那床沿上! 这无声无息地出现,当然不是个正常人了,可我一惊之后也不怕她,因为这是我家里的保家仙,是个很有脾气的姑奶奶。 我放下笔,转过了身子看着她说:“姑奶奶,您这半夜三更地,来我屋干啥啊?” 我记得爷爷说过,这位姑奶奶有个名字,叫柳白絮。但是……我可不敢直接叫她名字。 保家仙女的脸色红润,倒有几分人气。手指挑动自己的头发,不甚在意地说:“我在这房子住的时日,可比你多得多,怎么就是你的屋子了?” 我一愣,心说你这跟我玩文字游戏呢?要这么说,还真没法比较。 保家仙女接着又说:“看你处理了张家店的事,倒是有几分你爷爷以前的样子。赵小子,你可知道你爷爷当初是怎么把我迎进你家的?” 见她问起这个,我心说这问到点子上了。别的我不定能说明白,可这事儿,我听过没一千遍,也得有八百遍了。 “这我知道,爷爷从河边一路迎亲把您迎回来的。”我自信满满地说。 可是保家仙女却伸出手指摇了摇说:“是娶,不只是迎。你可知道,你赵家和我也因此结有缘分?” “啥?”这倒是把我问住了,爷爷故事里隐约提过这茬。可当年的王瞎子也没能说个明白,爷爷当然就更不明白了。 保家仙女见我一脸茫然,俏脸上也是表情变换,话风一转问:“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我说:“再待几天就回舟山去了,这儿不是我久待的地方。以后,可能也就过年时候会回来看看。”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又说:“要是姑奶奶你愿意,我也可以把您那神匣一起挪舟山去,你觉得咋样?” 保家仙女听完神秘一笑,不置可否地说:“你这想的挺好,可是我倒觉得,你想离开这条黄河,也没那么容易。” 说完这句故作神秘的话,保家仙女化成一团白气向窗外飘去消散不见。 我奇怪她说的话,结果第二天就明白了她这话什么意思。第二天一大早,我老爹从舟山打来电话说我那二舅太姥爷的儿子,我得叫声姥爷,要过寿了。 我爹妈回不来,就让还留在长河村的我代替一家人去登门拜寿。这事儿还真就是没法推,爷爷才刚走一个月呢,我这不去,二舅太姥爷那也过不去。 万一把老爷子气出个好赖,那我可担待不起。没办法,只得去呗。 就在我要出发去定河镇的头天夜里,忽然我听到有撬门声,那声音不重,就像个耗子在扒门似的。 一个人在老宅,我睡的其实不死,听到这声音,顿时惊醒。 也在这时,房门居然被推开了一条缝!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二章:他回来了 听到那响动,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连忙抓起枕头边的军用短刀壮胆。 亲娘嘞,这是大半夜的进了贼了是怎么的? 我眯着眼睛看,就看到黑漆漆的门口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我心中一凌,壮着胆子喊:“是谁!偷东西你走错门了知道吗!” 但那人伸手往墙上一找,摸了摸,啪嗒开了灯。灯光照亮门口那个人,一头黑发,扎成了辫子,身上满是腥臭黄河泥土的气味,黑色的卫衣沾满了泥土,十分邋遢。 冷不丁一看,我还以为是哪家死在黄河里的河漂子上岸了! “是我。”那人开口,用很疲惫的声音说出两个字。抬起头,从凌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近乎苍白的脸,还有双红色的眼睛。 我有期待过这怪人会找到长河村来,但我没想过他会是半夜三更以这样一种形势撬门进来。 我一颗心落回胸膛,放松之余,也没好气的抓起个茶杯向他丢过去:“你他妈吓鬼呢?就不能敲个门么,我这得被你吓得少活两年!” 怪人伸手接住茶杯往书柜上一放,很疲倦地说:“怕了?” “你就故意在吓我是吧?”我翻了个白眼,下床穿上拖鞋向他走过去。老实说,看到他安然无恙让我松了口气。 但他看起来很虚弱,对我扶他的动作也没什么抗拒。他比我想象的重很多,把他扶着坐下后,怪人问:“有吃的吗?” “有,你等等,我给你拿去。”我应了声,下楼去冰箱里拿了昨晚吃剩的饭菜,放锅里热了热给他端上来。 到屋里一看,发现那怪人竟然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而我看到桌子上多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吓得我差点把手上的碗都丢出去! 一副黄金面具,惟妙惟肖的黄金面具,勾勒着一张绝代佳人的脸孔。以祖母绿、黑水晶、红玛瑙等七种珠宝镶嵌装饰,眼窝的位置是镂空的,显然这并不仅是作为装饰品而存在的。 它曾属于某个人,而那个人我之前还见过,那个在水晶棺材中的神秘女尸!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猛地想起了那连续几天的恐怖梦魇! 古老的祭坛,鲜血淋漓的石台。数百个阴森恐怖的清朝人,一刀刀往脸上割下皮开肉绽、那口孤零零的水晶棺、漆黑的孤舟。 那个在水晶棺中的女尸,穆然睁眼时候的阴冷怨毒! 我浑身一个激灵,踉跄着差点摔倒。下意识后退时把书柜撞的啷当作响,好几本书都掉落在地。怪人被这些响动弄醒,眉毛拧了拧,睁眼看过来,显得有些茫然。 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指着黄金面具问:“你把那口水晶棺,打开了?” 怪人看了看黄金面具,然后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那…有没有出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问,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 怪人还是摇头,从我手上接过饭菜,很安静地吃了起来。我看着他这幅显然写着‘不想说’这三个字的脸,也知道想再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信息来也不太可能。 我叹了口气,坐在床沿,最后又补了一句问:“你拿这幅黄金面具又是想干什么?卖钱吗?” 我本以为怪人又会沉闷以对,但他这次摇了摇头,扭头对我说:“不,我拿它是因为,它上面写了一段故事。” “故事?说说呗!”一听有故事,我顿时好奇压过了不安,凑过去就想打听一下。同时也往面具上边看,然而不管我咋看,就一个字儿都没看到。 怪人说:“让我睡一觉,改天再说。” “啧,那行吧。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找身换洗的衣服。”我悻悻地耸了耸肩,只能把这个好奇心先收收。 这个怪人显然知道很多,他竟然能从那滚滚黄河中把那水晶棺材给捞出来,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我实在好奇到底这东西对他有多么重要,还有他嘴里说的‘过去’,那究竟是怎样的过去?能跟这些诡异、古老的东西牵扯上说不清的关系。 备用的衣服我还有几套,但是给怪人穿上就显得太紧、太短了些。他的身高、身材都比我好上一截,给我穿刚刚好的衬衫,给他穿上就像紧身衣。 “啧,明天我去定河镇,给你买两套新衣服吧。”我看着怪人身上紧绷的衣服挠了挠头,他看了我一眼,问:“你明天要去黄河对岸?” “对,我姥爷过寿。作为晚辈,我得去祝寿。”我个人来说其实不是很想去,因为我爷爷刚过世一个月,姥爷那边过寿,总有种冲突,不太舒服的感觉。 可是辈分摆在那,不去也不合适。 “也许吃个午饭,或者吃个晚饭我就回来。对了,伍大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你这头发,实在该理一理了。”我指着他那一头浓密、长到跟女人有一拼的头发说,现代除了拍戏的,哪个男的还留这么长的头发? 怪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捋了把自己的头发,眼神若有所思地有些出神,最后点了点头:“好。” 一夜无话不提,第二天,怪人醒的居然比我还早。我们两人收拾了一下,我找出个以前装游戏王卡的铁盒子,把黄金面具收进去,藏在了床底下。 这东西不适合随身带着,万一漏出来,太扎眼了。 渡轮码头就在长河村,我和怪人正好赶上一般渡船要开。急匆匆买了船票上船,就听见呜呜的一声汽笛,渡轮缓缓离岸。 这种黄河上的渡轮值得说道说道,并不是海边见的两头翘高,中间船舱的轮船。 这种船有些类似快艇,不过比快艇要大,甲板上站人,第二层的船舱也可以供人休息,只是不能上车。 一船大概能运八九十个人,从这头到那头横跨黄河,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就很方便。 我们这趟人比较少,甲板上就站了十几个,不知道船舱里还有没有。 怪人趴在船的铁栏杆上看着下边的黄河水,好像在发呆。我也不下去船舱,也靠在栏杆上看手机,惬意地吹吹早晨的河风。 这时,忽然对面有个男孩指着水里喊:“妈妈、妈妈,快看,河里有好多蛤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三章:河上诡异 黄河里出现蛤蟆不稀奇,但是这蛤蟆成群结队地出现在翻滚的黄河水里,那也太奇怪了。这男孩一声叫,很多年轻人都好奇地往那张望。 但是一些在黄河边生活的老人都没去凑热闹,他们知道这黄河中古怪的事太多,禁忌也是多到没法说清,能太太平平才是好事。 我也在那波往外张望的人群之中,其实我经历过地宫中的事,对一些古怪的现象有了点免疫力。可是,眼前看的景象依然让我大吃一惊。 那是啥玩意儿啊!一大波一大波的蛤蟆,就像浮在水上的水草一样聚集在一起,随着水波被掀上翻下!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看!蛤蟆群里有东西!” 照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我身边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只见有口黑乎乎的棺材随波逐流地在黄河水中浮沉,数不清的蛤蟆就聚在那棺材边上,别提有多怪异了。 我脑后立起一片汗毛,心说这刚出黄河就碰见这么一幕,闹哪出啊? 其他人也都感到了些不安,轻声议论。先前发现蛤蟆群的男孩忽然又说了句话:“那上面有人!” 这句话可是炸锅了,那黑棺材上哪儿有人啊?不少人面露恐惧,对他怒目而视。他妈妈赶紧捂住了男孩的嘴说:“小祖宗,你瞎说什么呢!” “呜呜…” 忽然,我听到一阵呜呜地鬼哭声从那口漆黑的棺材方向传来。不知何时,空中居然遍布起乌云,黄河上也掀起一道道波涛。 我脸色一白,向怪人那看去。怪人就在我右手边六米左右的位置,一手抓着铁栏杆盯着水面,嘴唇紧紧抿着。 这时哗啦一声水响,有道浪拍在了船身上。船身晃了晃,船体发出咯吱一声刺耳的声音。 好些人吓得脸色苍白,那呜呜的鬼哭声越来越大,渐渐的就不只是我听见,而是整艘船都听到! 这时候大概五十岁左右的船老大匆匆跑了出来,脸色很难看地让所有人都离开船栏。接着把带出来的贡品、纸钱全都撒出船舷外,然后摆出个香炉,点上三炷香,两根烛,嘴里念念有词。 这在老年间黄河上讨生活的人船上经常看见,是用来在黄河上遇到怪异之事时,供奉拦路之怪或黄河河神的手段。 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当时有不少人在恐惧中还不忘拿出手机拍照。我稍稍定了定神,正好听见怪人嘴里喃喃一句:“鲤跃龙门…” 他的话音未落,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大群黄河鲤鱼,向蛙群围绕而去。 那聚拢在黑棺边的蛙群‘咕咕’声响成一片,在鱼群出现时纷纷向黄河的下游而去,成群结队的蛤蟆带着那口黑棺一同。 我隐约看到那黑棺的棺盖微微颤抖,好像要打开一样。随着‘呜呜’的鬼哭声渐行渐远,所有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些黄河鲤紧随在后,和蛙群一同消失不见。我看的目瞪口呆,有个老人念着佛说,这是黄河里的黄河大王显灵了,派了鲤鱼群救了咱们。 对这个说法我不置可否,但是这么大群的黄河鲤,近年来确实已经很少见。而这样的突然出现,驱逐着蛙群和黑棺消失,也不太像巧合。 还好接下去的航程没再出什么事,乌云密布的天空也散了云,撒下阳光。等船靠了码头,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下船。 我和怪人走在最后,我看了看没人注意我们俩,就好奇问他,之前说的‘鲤跃龙门’是什么意思。 怪人说:“你不知道鲤跃龙门的典故?” “废话,那谁不知道?”我翻了个白眼,“不就是鲤鱼跳过龙门,可以化龙升天吗?” “嗯,那是个传说。”怪人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举步向外走。我心说,得,又碰个软钉子,这家伙的嘴就跟那小口麻袋似的,想问出些什么纯看他心情。 下了船,到了定河镇,我也没再把刚刚的事挂在心上。要去给姥爷祝寿,我得去买点礼品,那些事才是我该挂心的。 定河镇规模不小,没什么高楼大厦,但超市、商场发廊还是应有尽有。我把怪人送去发廊理发,自己就趁着空档在那条商品街上逛了一圈,花了万把块买了对金镯子给姥爷当寿礼。 考虑到怪人穿的那身不合身的衣服,我按照我的身材,替他买了一套大上两号的衣服。 当我转回来,那怪人已经理完了头发,发型师赞不绝口不说,我自己看到也是感觉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有的人真的生来与众不同,这怪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身材匀称,肤色净白,理完多杂的头发后,却留下了脑后的一条小马尾辫披在肩上,整个人透着股独一无二的气质。 穿上给他买的合身衣服后非常潇洒,走在人群里也十分惹眼。 在此之前,他也很惹人注目。但是此时他的惹眼是另一种程度上了,一路走过一条街回头率贼高的那种,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走在一块儿了。 妈的,长得帅了不起啊? 我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尽管怪人这面无表情的脸,可能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有两个路过的美女在死命冲他抛媚眼。 他不舒服地抬头看了看太阳,用手遮着阳光,我给他买了一顶鸭舌帽,也算解决下他这张很有姿色的脸。 我问他为什么要留着条鞭子,这样多少有些流里流气的。 怪人回答了一句:“你知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句话吗?” 我说:“知道啊,这不是满清那帮鞑子进关后下的‘剃发令’么?清朝早亡了不是。” 我不甚在意地说,怪人眼神有些许恍惚,把那条马尾辫向后一甩说:“是啊,亡了。” “诶,你还没说留辫子的事呢。” 怪人脸上露出一个平淡的微笑:“习惯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四章:又一麻烦 我到二舅太姥爷家,那院子里是十分热闹。因为是四世同堂,亲朋好友来了很多,其中有些我也都认识,不是这个阿姨、就是那个姑姑。 多少沾亲带故不必多说,大致上就像过年蹿亲戚那种感觉。姥爷也在院子里,我就把自己的寿礼送了上去,顺便把吉祥话说了。 如何拜寿不提,唯一让我有些糟心的是,来了不少同辈的亲戚孩子,跟我坐的是同一桌。结果吧,有几个把自个儿女朋友带来给家长们认识认识,有的干脆还是单身,就我带了个男人来。 初时还不觉得,后来越来越觉得那几个表兄堂弟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我琢磨过味儿来,心说这倒霉催的。 怪人自个儿倒没什么反应,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除了祝寿时说了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外,就再没开过那张金口。 原本,也拜寿拜完吃了晚饭,我是打算和怪人一块儿趁着还有班渡轮回长河村去。但是二舅太姥爷就拉着我,跟我们几个小辈的说话,结果我就错过了最后一趟船。 没办法,最后就只能在姥爷家睡一晚。可我这一待,也就有了那倒霉的机会了。 怪人是跟我睡一间的,左右两张床,我躺床上正刷视频看,怪人靠着窗向外看着发呆。过了一会儿。我眼睛迷迷瞪瞪地开始有了困意,刚想着熄灯睡觉,忽然听到院子后边一声大叫。 这声叫一下子把我吓醒了,赶紧起床奔过去看。这座院子里住着的都是我们这些小辈,女生还好说,穿着睡衣,男的一出来有几个都还穿着背心裤衩,到院子里面面相觑,显然都被吓到了。 “那好像是小娟的声音。”一人说。 另一个远方表兄说:“像是鸡窝那传来的。” “啧,大宝人上哪儿去了?自个儿女朋友可能出事儿了都不出来。”还有一个表兄瘪着嘴说,拎上把扫帚带头往后院鸡窝那去,“我们过去看看,兴许是遇上贼了,姑娘们别怕,看俺们的厉害!” 这几个年轻大小伙子都巴不得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表现,尤其是单身的那几个,更是表现的很勇,跟着往后院去。 嘿,年轻气盛不是? 这里我得先说一下些名字都是谁,那大宝是我那二舅太姥爷曾孙子的名。这人跟我同年,差了几个月,我是十月份生人,他月份小,十二月才出生,所以还得叫我一声哥。 而那小娟呢是他带回来的女朋友,是在上大学时认识,听说工作了也还在一起,处了有好几年了。这趟带回来趁着姥爷大寿见家长,也有把这事儿定下来的意思。 几个同辈的年轻大小伙子,相互壮胆,一起到了后院,就听见那鸡窝里鸡飞狗跳地很吵。 我年纪不算最大,跟在两个大我两岁的堂哥后边。 回头看看,那怪人也跟出来了。但是他离得比较远,看起来双眼淡然迷离,就像在梦游似的,给人感觉他就不是很有兴致。 有人拿着手电,黑漆漆的夜里往鸡窝那一晃,忽然就扫见有个人影蹲在鸡窝里边。穿着一身映着小猪佩奇的睡衣,也不知道蹲在那干啥。 众人一看,松了口气,至少小娟人是找到了。 最年长的堂兄直起腰来,东张西望地看了几眼问:“小娟你在这儿干啥玩意儿啊?吓死我们了。” 他的话说完,忽然手电光照到小娟身下一大堆粘着血的鸡毛。而低着头的小娟也不回话,低着头,像在啃咬什么,突然感觉到灯光而穆然回头。 一副意料之外的画面猛然现于眼前,令跟在我们身后的几个大姑娘一时间都控制不住得尖叫起来。 披头散发的小娟竟然满脸的血污,她满嘴尖牙利齿,正啃咬着一只公鸡的脖子! 亲娘嘞!啥毛病啊?! 饶是我看过不少妖怪邪物,这一幕也把我吓得够呛。尤其是我有看到她的眼睛在灯光下竟然闪烁着幽幽的妖异绿光,就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似的,诡异骇人! 看到这样一幕,我这有阴阳眼的都被吓到了,更别提别人了。 基本上本来有多勇的,这会儿就有多怂,一个个哭爹喊娘,撒丫子就跑。转眼间后院这儿只剩下我、怪人还有缓缓从鸡窝里爬出来的那小娟。 手电在地面上滴溜溜打转,正照在小娟那苍白、沾满鸡血的脸上。 她的身子是向下伏着的,保持着四肢着地的姿态,就像是某种动物,尤其是看她一双灯光下绿油油的眼睛,那他妈就更像了!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说这吃晚饭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成这德行了? “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附上了。”怪人开口,语气在平淡中多了一分认真,终于不再梦游似的迷离了。 老实说我能保持镇定,不转身就逃,也是因为他在,给我很大的安全感。 听到他的话,我惊讶地打量着小娟,那双妖异的绿色眼睛盯着我,身子绷紧,好像要向我扑过来似的。 我下意识地想往后退,想避开这一扑。 但是小娟整个的扑起比我想的很快,可是并不是向我扑,而是向墙扑去,想要翻墙而逃。但是那怪人可盯着她,见此一个箭步过去,手抓住她的脚腕,毫不客气地把她从墙上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我看着都觉得疼,这家伙,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而他下一个动作,让我觉得他不辣手摧花就不错了。怪人直接用膝盖压住小娟的背,一下手刀劈在她挣扎扭动的侧颈动脉上。 这一下小娟顿时不动了,我看到从她的眼耳口鼻中冒出一团黄色的烟气,忽然那团烟气往鸡笼后边逃去。 嗖地一下,有只皮毛油亮的大黄鼠狼蹿上墙头,恶狠狠地向我们投来一个人性化的眼神,扭身墙上跳了下去不见踪影。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五章:黄皮讨债 啥玩意儿?黄皮子? 我看的仔细,认出那就是只黄鼠狼。而且那肯定不是只一般的黄鼠狼,我看到它的额头上像是笼罩有一团红光。 怪人站起来。往墙头看了眼:“跑了。” 很快鸡窝的事惊动了家里老老少少的人,小娟昏睡不醒,人发了高烧。赵大宝在屋里也被找到了,那比小娟都够呛,嘴里都吐沫子了,像中毒了似的。 大人们急急忙忙把他俩往医院送,医生们一检查,怪了,也没啥毛病啊? 医院各项仪器查了个遍,啥都检查过了,可就是高烧不退,也弄不清楚什么缘由,只能给他们俩都安排住院挂盐水。 作为在场的其中一人,我也和其他几个堂兄弟被姥爷叫去。把鸡窝里那诡异的情形一说,老人们都一脸的愁容,嘴里嘟囔着这是惹上哪路大仙了? 听到风声,二舅太姥爷把我单独叫去了屋子。老人家近百岁了,两鬓雪白,眼神都有些混浊了,但脑子还很清楚,让我坐下问:“娃子,太姥爷问你,真是只黄皮子把那女娃娃害了?” 我点头说:“没错,我看的很真。太姥爷,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二舅太姥爷拄着拐杖,坐在他那张老式板床床沿上,说:“好娃子,你知道,太姥爷咱们是六十年前从长河村搬到这儿的。当时起房子的时候,就有一窝黄皮子在仓库那做窝,结果那梁断了,正砸那窝里,砸死了好几只小的。” 我听着二舅太姥爷的叙述,心里暗暗吃惊,这件事太姥爷应该没跟别人说过。也就是今天出了这档子事,让他想起了旧事。 “本来俺们也没怎么在意,把它们埋了也就是了。但是后来我想起,我做过一个梦。”太姥爷说着,那苍老的脸竟然微微发抖起来。 我赶紧坐到床边安抚老人,免得太姥爷太激动,出个好歹:“太姥爷,您要觉得不好就甭说了。” “唉……也没啥事,老头子我都活了快百岁的人,还有啥看不透的?”太姥爷摆摆手,没几颗牙的嘴咧开笑了笑,“就那个梦啊,有点吓人。俺就不想去想它,慢慢的给忘了。嘿,这谁想得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赢了。” “到底是啥梦啊?” “梦里啊,我梦到来了个黄衣服的婆婆。她长的尖嘴细眼的,就跟我说,我起房子弄死她的几个子孙,这笔账早晚会报在我的后辈身上。”太姥爷缓缓地说,最后抓着我的手,诚恳地说,“好娃子,太姥爷知道你爷爷大牛他最疼你。你要是有辙就帮着太姥爷想想办法,路有家就大宝这一根苗,不能让他这么折了呀……” 我这辈子最看不得老人落泪,更何况这还是跟我有血亲的二舅太姥爷。可我也没什么把握,只能答应尽力去试试。 回屋后,基本上这晚上也不用睡了。怪人在等我回来,我把太姥爷说的话跟他说了,他说:“黄鼠狼成精的事,很多。它们的心眼很小,多半不会善罢甘休。” 我愁的不行,说:“这该咋办?今天它能上小娟的身,明天说不定就上别人的身了。” 怪人看向我问:“你为什么要管他们?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值得的好处。” 我想着赵大宝和小娟的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就反问:“救人,而且是我亲戚,这需要什么好处么?” 怪人合上书,说:“吃力不讨好。” 虽然我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偏冷,但他这样的话还是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在他看来没有价值的事,并不值得去做,哪怕事关人命。 “也不一定没有好处。”我换了个话题,不想在这点上试图扭转他的立场,“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两天都没逮到机会说……” 怪人给了我一个疑惑的眼神。我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心虚地移开视线,然后声音也弱了下去:“那个……我把你给的玉佩弄丢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一阵紧张。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对面没什么反应,我疑惑地看过去,怪人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哦,我知道。” “你知道?”我愣了下。 他坐直,从领子里拉出一条黑绳绑着的吊坠,挂着的正是那黑鱼形状的玉佩:“是我拿的。” 我他妈…… 我瞪着眼看他,像要把他看出朵花来才甘心。 第二天怪人不见了,也没说去哪儿、干什么,回不回来。 不过他把黑鱼吊坠留下了,似乎是暗示他会回来。 他的事放到一边,放在眼前的头疼事是赵大宝那两人。 寻思来,寻思去,靠我自己搞定这件事就不靠谱。那种灵异古怪的事,也许可以着落到保家仙姑奶奶身上。 想到这儿,我去香烛铺子买了些香烛,在屋子里点燃然后开始念叨保家仙姑奶奶的名字。 过去十多分钟,我念叨地嘴巴都干了,总算听到那声音响起来:“别喊了,喊的耳朵都起茧了。” 我抬头一看,看到那白衣服的女人就坐在日光灯的灯罩上头,晃着双白玉似的脚丫子,好像整个人都没有重量一般。 忽然身子一转,我看到她从上面跳了下来,笑眯眯地说:“我就说你没那么容易回去,又遇上事了吧?” 这姑奶奶笑眯着眼,看上去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我也纳闷,可想到这位姑奶奶的暴脾气,我就把那郁闷劲儿憋了回去。 “别提了,您应该知道我那二舅太姥爷吧?”我说。 保家仙女随意往桌上一坐,扭头向窗外眺望:“知道,他也是个可怜的。天生就缺个一魄,因此人有些憨,可也因此有福,阳寿被添了不少。” 保家仙女随口一说,这事我倒是不知道。 但一想同辈的太爷爷、太奶奶早走了,连爷爷都不久前去世,有些事儿还真是不能不信。 我说:“嗯,就他那曾孙儿出事了。” 我把昨晚遇到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姑奶奶,想请她给个治病的方。 但没想到我说完后,那姑奶奶一双水灵的眼睛幽幽地盯上我,上下瞥了眼,问了句让我膛目结舌的话。 “可汉,你是……”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六章:公鸡寻踪 她这话问的我一愣,但是姑奶奶很快就解释了,她讲的方法要用上童子尿。我被她调侃的目光看的老脸一红,妈的,母胎solo27年也不是我乐意的不是? 隔壁王靖雯就说过:“啥事都得看缘分。”这东西缘分没到,想也没用! 然后姑奶奶又让我去找一截桃木来,我找来给她,就看她手往桃木上抹了一下,那截黑不溜秋的木头就成了根手杖。 可那手杖又不是特别的长,就三尺左右,比太姥爷那根拐棍都短半截。保家仙姑奶奶说:“别看它短,关键时候,它能救你一条命。” 说完这个,保家仙姑奶奶就让我去找只大公鸡,又教了我一个办法。 “我教你该怎么做,能不能成,就看你的造化和他们的福分了。”说完,保家仙姑奶奶摇身化成团白烟,飘出窗外就不见了踪影。 我在脑子里把她教的方法过了好几遍,确定自己不会记错,然后才从屋里走出去。赵路有就是太姥爷的孙子,跟我爹同辈,我得叫他一声伯。 他本来就因为大宝昏迷不醒而急得不行,我说有办法救醒大宝,他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没有二话地就跑去准备我要的东西。 保家仙姑奶奶要的公鸡年纪要在三年以上,身强体壮。我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找,大宝爹去找就方便的多,刚过晌午就把一只咯咯乱叫的公鸡逮来了过来。 这其中也发生了件插曲,就是李有忠居然来了。我一问,他竟然是听说太姥爷家出了事,悄悄过来过来瞧热闹的。 我一听也是又气又乐,当头就给了他一个梆子,骂到:“你小子有病不成?啥事儿都往上凑,张家店的事你都忘了是不是?” 李有忠也不躲,知道自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就让我打下出气,赔笑说:“可汉哥,这次又没那么危险不是?我保证就给你打打下手,绝不给你添麻烦!” 看着这二皮脸的小子,我叹了口气,知道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没再赶他。正好我也有件事用得着他,拽着他去了厕所。 “你小子,最近上火不成?”我撅着眉头,按保家仙女的要求,寻了块大红布,剪成条,把它浸在了尿壶里边。 李有忠这几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正上火,一泡尿都黄的,骚气的很,我往里头丢红布都忍着恶心捂鼻子。 李有忠也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好奇地问我:“可汉哥,你这是干啥啊?” 我敲打他说:“有用就是了,告诉你,想跟着就把嘴巴闭上。少说多看,在多嘴,我把你撵回去!” 听见我这话,李有忠乖乖闭上嘴。 其实吧,我也是怕他多问。因为这手段又不是我会的,都是保家仙姑奶奶教的,怕他问的多了我答不上来露馅,那多尴尬啊! 正好那会儿大宝爹提溜着大公鸡回来了,还别说,那大公鸡的鸡毛油光可鉴,特别的精神,一进院子就咯咯咯地叫唤个不停。 它挣扎的鸡毛乱飞,大宝爹都差点抓不住它,大叫着我的名字。 我和李有忠赶紧出来,一看,赶紧上前去帮手。这种有年份的大公鸡都有灵性,一进院就不老实,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会威胁到它的东西。 我要利用的也就是这点灵性,首先就要安抚它。我让李有忠帮着大宝爹抓住鸡头,然后找来一根针,挑破中指指尖,滴了三滴血在公鸡的鸡冠上。 说来也奇怪,刚刚还挣扎的厉害,三滴血滴下去,大公鸡顿时就老实了。大宝爹试着把它放下,它都很安静。 “成了,有忠,你去把那尿壶搬出来。”我把手指放嘴里嘬了嘬血,让李有忠去厕所里搬尿壶。李有忠的脸当时就绿了,捏着鼻子把那臭烘烘的尿壶拿到了院子里。 我找了双手套,把那湿透的红布绑到了公鸡的眼睛上。那恶心劲儿就别提了,就觉得保家仙姑奶奶是不是故意整我的。 可是奇也奇在这儿,那大公鸡一被蒙上眼睛顿时在院子里走了起来。一圈圈地转圈,咯咯地叫。 大宝爹忧心忡忡地看我,我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毕竟第一次操手这种挺玄乎的事,能成不能成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就想着姑奶奶能靠谱一回。 那被蒙上眼睛的大公鸡在院子里头转了三圈后,忽然像是找到了目标似的,瞅准一个方向就走了过去。 我看了看,正是昨晚出事的鸡窝方向。 李有忠打趣说:“可汉哥,这大公鸡是不是闻着小母鸡的味儿了?” 我朝他屁股就踹了一脚,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啥时候了还说这话,你这童子该不是假的吧?” “我的亲哥啊,你可别乱说,这事儿我还敢蒙你么?”李有忠连忙叫屈。 看着那大公鸡径直往鸡窝走过去,我心里也很忐忑。在大宝爹面前已经夸下了海口,要是这鸡只是回窝睡觉,那丢脸是小的,怕还得挨顿揍。 但是那大公鸡并不往窝里边去,昨晚小娟发了病,把太姥爷家养的鸡全都咬死,其实那也只剩了空窝。 大公鸡绕着鸡窝后边的一株文旦树就绕了三圈,然后仰着脖子‘咯咯哒’地鸡鸣一声。 我想到保家仙女交代的事,心里松了口气,拍了拍那粗糙的树干问:“伯啊,这树长多久了?” “得有个二十多年了。”大宝爹皱着眉头,焦急地问我,“可汉,这树有啥问题?” “我得上去看看。”我没直接断言,抬头看了看树杈,抱着树干往上爬。结果在那树干分叉的位置,果不其然地看到有个树洞。 “找到那行子了!”我心里一兴奋,姑奶奶教的方法还真的有用。可是我正想往里边看看,那黑漆漆的树洞里突然亮起一双绿豆似的,绿油油的眼珠子。 嗖的一下有东西从里面蹿了出来,我心里没防备,被吓了一跳,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还好大宝爹和李有忠都在下边,赶紧把我接住。 我就看到那树洞里边窜出一只体型不大的黄皮子,撅起屁股,噗地放出一股恶臭的黄烟!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七章:黄皮妖术 我知道臭鼬会放屁逃跑,但没听说过黄鼠狼也会这招。顿时那我们三个一个不落,全都被那股又骚又臭的黄烟喷了满脸。 那恶臭就不提了,冷不定闻一鼻子,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是晕的。 “咳咳咳!他妈的,倒霉了!”我被呛的连连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使劲挥手打散那股黄色的臭气,但就在这时,突然一双手恶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大宝爹的脸狰狞地从黄气里边冒了出来,整张脸像是深仇大恨一般扭曲着,恶狠狠地喊:“你害死我儿子!我掐死你!” 我被掐的莫名其妙,整个人顿时感觉到一阵窒息,舌头都吐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袋还因为闻了一鼻子臭气而一阵阵发晕,这会儿更因为缺氧而差点被掐晕过去。但我这时候的求生本能也激发了,知道我这会儿要是晕过去,怕是就醒不过来了。 “去你妈的!”生死关头我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股力气,胡乱地抓上一样东西,使劲往大宝爹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大宝爹‘啊’地叫了声,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后退,也在同时松开了我的脖子。我赶紧深吸两口气,心说前阵子被掐的淤青刚好,这会儿又被掐出来了,真他妈倒霉催的! 再看大宝爹,那额头上就有道黑色的印子,是被我刚刚敲出来的。他捂着头,从那鼻子和耳朵里都冒出来一缕缕黄色的烟。 是刚刚那黄皮子的臭屁! 我恍然大悟,赶紧去找那黄皮子的踪影。但黄皮子没瞧见,倒是看到李有忠抱着文旦树使劲磕脑袋,脑门都磕出血了,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你说你这倒霉孩子!”我也挺无奈,说他八字缺心眼真不错。别人躲都来不及的事,你一个劲儿往前凑,你不着道谁着道? 我看了眼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是姑奶奶给我变出来防身的桃木手杖。本来我觉得没啥用,就别在腰上,没想到还真的救了我一命。 看到李有忠这么磕脑袋要出事,我赶紧拿手杖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顿时看到他身子一僵,两眼反白,噗通就倒在地上,嘴里冒出一缕缕黄烟。 眼看着那些黄烟汇聚,我赶紧捂住口鼻,心里也奇怪他们俩都中招了,怎么就我没事?忽然我感觉胸口一阵冰凉,摸了摸,正摸到怪人留的那块黑鱼吊坠。 莫非是因为这个? 我心里一动,想到一种可能。这时候我看到那黄烟绕着树转了一圈,就往树上蹿,我抬头看了眼,顿时被吓了一跳。 那黄皮子没趁机逃跑,居然把自个儿脖子挂在在树杈上,整个身子吊在半空,看样子是想把自己活活吊死在树上! 这是闹哪样? 我心里一阵惊诧,忽然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些故事,老人嘴里也经常谈起来的一种恐怖传言。 黄皮子换命!一命换一命,要是它死了,被它换命的对象也肯定会死。 这畜牲要玩命! 想明白这点,我被吓得不轻。赶紧三下两下地爬到了树上,伸手就去抓它。我发誓我这辈子第一次爬树爬这么快,但也忘了这树枝是不是能承受我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只听咔嚓一声,我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下一秒,我和黄皮子连着身下折断的树枝一块儿往下掉。啪的摔了个四仰八叉,鼻子摔破不说门牙磕了嘴唇,嘴里一阵铁锈味儿,估计是摔出血了。 还好那黄皮子也因为这个意外而没死,也摔晕了过去。我晃悠着站稳,提溜着那黄皮子把它丢进了鸡笼里,免得醒过来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黄皮子晕了,大宝爹和李有忠也终于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两个人都是面面相觑,最后看向我问:“这……可汉,我们咋的了?” 我轻轻揉了揉脖子上的指印,一碰就生疼,没好气地说:“咋的了?你俩都被这黄皮子的臭屁给迷倒,差点把我送去见马克思了!” 大宝爹一看我脖子上这指印,在看看自己的手,顿时吓坏了,脸都吓得苍白无比,连声道歉。 我当然不会怪他,要不是有怪人留下的这块玉,我估计也会中招。到时候天知道会看见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得不说,这妖异之事确实有些恐怖。一只黄鼠狼而已,居然差点要走了我们三个人的命。 能用臭屁把人迷晕到出现幻觉,这只黄鼠狼显然有了道行。但我也认出它不是昨晚我看到的那只,相比昨晚那只,这只体型要小的多。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按照保家仙女教的,找来一支毛笔,用鸡血混上朱砂、锅灰,在那黄鼠狼的额头上压下了一笔红印。 刚做完这些,大宝爹就接到了医院来的电话。一接通,顿时喜出望外,兴奋地对我说:“可汉!大宝他醒过来了!伯多谢你啦!” “说谢多生分?您快去医院吧,顺便把这小子也带去,给他额头上点药,处理一下。”我把李有忠一推,而且我自己也得去配着伤膏,脖子上被掐出来的印子可疼了。 然而赵大宝醒了,小娟却还是处于高烧不退的状态。大宝爹在见了他醒来的儿子后,把发生的事儿一说,赵大宝当场就抓着我的手不放,恳求我救救他女朋友。 我听着差点哭出来,心说我这也不是风水先生,不是医生的。把你救醒就差点把我搭进去,再救你女朋友,我咋这闲得慌呢? “大宝哥,你这就求对人了。可汉哥的本事可厉害了,那黄鼠狼,黄大仙,多妖啊,把我和你爹耍的团团转,也被可汉哥给抓住了!可汉哥,你说是吧?”李有忠头上缠着一圈绷带,可那德行,就像隔壁王靖雯说的:狗改不了吃屎,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深吸一口气,狠狠一脚把他从凳子上踹了下去,骂到:“少说多看,没让你帮我吹牛!脑袋上的疤还没好,你救忘了疼了?” 教训完李有忠,我对大宝说:“能帮上忙的,我尽量帮。可帮不了的,我也不敢给你打包票。” “哥,你可一定得想想办法!就算我求你!”赵大宝激动地抓着我的手,反应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见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赵大宝看了看另张病床上的小娟,咬了咬牙说,“小娟她……她怀孕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八章:妖婆哭丧 听到赵大宝这话不但我愣了愣,他爹更是傻了眼。后来找医生一检查,别说,那丫头还真的怀了孩子,而且已经有两个月了。 这下,太姥爷家可炸锅了。他们一家人怎么吵闹不提,我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离开,李有忠也留了下来,睡在了怪人的那张床。 那只黄鼠狼我把它关在了空空的鸡笼子里,晚餐时候去看它时,它醒了过来,用一种很仇恨的眼神怒视着我。 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个梦,刚睡下没多久,我就闻到了一股隐约的臭味,好像房子着火似的焦味。猛地惊醒过来,发现房间很黑,也没有什么火光,李有忠在对床睡的很熟。 我闻了闻,那气味是从门外边来的,那闻起来就好像有人在外边烧纸。 隐隐约约的,我似乎还能听到啜泣声,呜呜的让人心烦。 “大半夜的,谁在别人门口哭呢?”我挠了挠头,因为被吵醒而觉得很不爽。 但是一开门,我就发觉有地方不对劲。门外一片雾气朦胧,就好像我走进了一片大雾中似的,而且那大雾的温度还很低,门一打开就有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冻得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时候我看到了那烟火气味的来源,就在我门前十几米的地方放着一个火盆。有个穿着白色丧服的老婆婆正蹲在火盆旁边,一张一张地把纸钱往火盆里烧。 呜呜的哭声正是这老婆婆发出来的,还能听到她呜咽着说着:“我的儿,你死的好惨啊,好惨啊,我的儿。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啊···” 哭声凄凄,纸灰飒飒,火星起灭。 夜半三更见到这么一幕,我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头皮不禁一麻,这明摆着不正常啊! 惊恐之余,我赶紧把桃木杖抓在了手里,大着胆子问:“这婆婆,您这大半夜地跑到人院子里来哭啥?” 听到我这问话,那老婆婆止住哭声,忽然抬起头。看到她那张脸,我浑身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那竟敢是一张黄皮子的脸! 一脸的黄毛不说,两只眼睛更是绿油油地像两团鬼火,她张嘴露出满嘴尖利的牙,面目狰狞地向我扑了过来:“我要你给我孩子偿命!” 我被吓得面如土色,竟然动弹不得!只看到她扑到我身上,两只手已经变成了兽爪,张开那血盆大口猛地咬向我的脖子! “滚你妈的!” 生死关头,我突然感到胸口处一凉,接着身子能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抡圆了手上的桃木杖抢在她的嘴落到我脖子之前狠狠敲在它的脸上。 那黄皮子脸的老太婆顿时惨叫了一声,捂着脸踉跄着后退,一股股黑烟就从它被打中的地方冒出来。被打中的地方清晰留下一道黑色的印子,就像被火烧了一样,那绿油油的眼睛仇恨满满地瞪着我,本就可怕的脸变得更加狰狞。 “杀了人,你还敢耍横!”那黄皮子人嘴巴开合,大骂一声,她张嘴冲我喷出一股黄烟。 我一个躲避不及,被喷了个正着。即便我连忙憋气也还是吸进去了几丝,被熏的头晕脑胀。我眯着眼睛防着那黄皮子老太婆趁机偷袭,可是等烟气散去,那黄皮子脸的老太婆却不见了踪影。 妈的,哪儿去了? 我心里激灵着,到处找她的踪影。这时我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猛地看到那穿丧服的老太婆冷笑着站在房门口。 看到她,我毫不客气地转身抡起桃木杖就往她脑门上砸过去。 然而我这一棍还没抡到她头上,有只白净的手掌忽然出现在面前,还没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啪地一巴掌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我脸上火辣辣的疼,眼前恍惚了一下,眼前情景顿变,我闻到一阵臭气,眼前哪儿还有那老太婆的影子?我明明就骑在李有忠身上,手上的桃木杖差点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清醒了?”耳边响起保家仙姑奶奶那清丽的声音,转头就看到她站在床边,扬起那一只白净的小手,俨然有再来一下的架势。 我赶紧捂着脸含糊不清地说:“清醒了清醒了,不是,我这咋的了?” “你被那老黄皮子的臭气给迷了。”保家仙女手一指门口,我扭头就看到一只大号的黄皮子就站在门口,它像个人似的站着,眼神也很人性化,额头上可以看到有一团红光,看到保家仙女的时候流露出有几分畏惧。 这黄皮子的道行显然要比中午那只厉害上许多,戴着玉佩的我也着道了。 “你的道行还不是很深,这样害人,不怕被天收了?”保家仙女质问那大黄皮子,而那大黄皮子没再变幻成人的样子,但咧着嘴却能说出人话:“杀人偿命,就算我们是动物,有了道行,也与人无异!凭什么不准我报复?” 保家仙女回头问我:“你杀了那只黄皮子?” 我连忙摇头,叫屈说:“哪儿有啊,我把它关在鸡笼那里了。晚饭时候我还给送去两条鸡腿,明明就活的好好的。” “哼,你破了他的道行,让他苦修之行毁于一旦。这与杀了他有什么区别?”那老黄皮子显然是个心眼极小之辈,怒气冲冲地向我质问。 我有保家仙姑奶奶在身旁,胆子也大了,说:“你这话说的没道理!分明是你们害人在先,不是这样,我吃饱了撑的去整他?” 保家仙女有趣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老黄皮子说:“那方法是我教的,你有怨气尽管冲我来便是!” “你···”老黄皮子显然很畏惧我家这位保家仙女,咬咬牙,像是咽了一口气说,“你把我的孩子放了,这笔账算一笔勾销!”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动。要是这样能不留后患地把事解决,那当然是最好的。 “怎么办?”我问保家仙女,保家仙女很随意地往床沿一坐,说:“你自己决定就好。” 她这话就是给我吃了个定心丸,我说:“放了你的孩子我可以做到,但我也想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老黄皮子怀疑地看向我。 我说:“你昨天附身的那个女孩还高烧不退,应该是你用的手段吧?你放过她,我放走你的孩子,这很公平吧?” 这个交换条件我觉得还是挺合理的,老黄皮子却狞笑起来:“一条命想换两条命?你也太天真了吧!”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九章:黄皮拜墓 这只老黄皮子果然是知道小娟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我眉头一皱,说:“你孩子的命不比他们的性命重要?” “你又敢跟我赌?”老黄皮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妈的,人老成精就算了,怎么黄皮子老了也这么精? 我心中一通暗骂,保家仙女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你可还在这里,算上你的命不也是二换二?” 她这话说的随意,好像就像在说要去院子里撸一把葱那么随意。可是那黄皮子的表情顿时变了,先是畏惧地匍匐了下来,接着猛地一咬牙,叫嚣道:“你别得意,我知道你厉害,可是真要斗法我也未必怕你!” “哦?那试试?”保家仙女眼睛一眯,忽然阴风一卷,身子像团白烟一样向那老黄皮子冲去。 那黄皮子顿时怪叫了一声,整个身子也咻地变成一团黄烟,两团烟冲击到一起。白烟瘦长灵活,黄烟就像个黄鼠狼的模样,笼罩着一圈红光。 两相接触,那黄烟顿时落了下风,不多时就一个逃一个追。那黄烟中发出一声怪叫,红光好像炸碎了似的爆炸了一次,好不容易才脱身出去,可是那红光已经黯淡了许多。 白烟追到院墙就折了回来,我跟着急匆匆追出来,看她停下来不禁急得大叫:“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把她放跑了啊?” 这下谈崩了不说,还结下了梁子。要是那黄皮子折腾起小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我的罪过可大了。 白烟绕着树一转,变成一条大白蟒,张牙咧嘴地吓唬了我一下,猩红的蛇信差点舔到我脸上。在碰上之前,它又变成了保家仙女冷冰冰的小手捏在了我的脸上说:“我都不急,你急个啥子屁!” 我刚左脸被她扇了一巴掌,右脸又被她这样捏着,心里一阵郁闷,打开她的手说:“这把她放走了,那不是放虎归山?小娟那可咋办?” “你们老赵家的人,是不是很喜欢替人着急啊?”保家仙女也不计较我的动作,反而开始指摘起我来,“她又不是你女人,肚子里的也不是你的孩子,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我···”我被这话噎了一下。 隔壁王靖雯说过:别试图跟女人讲道理。现在看来,女妖精也在此列。 “行了光知道抱怨,你把那只黄皮子带来。今晚我让你长点见识,你可没白叫一声姑奶奶。”保家仙女打发我去抓那鸡笼里的黄皮子,等我回来的时候,她手上抓着几根黄色的毛。 那黄皮子本来凶的很,见我又抓又咬,我废了些气力才把它抓过来。可是它见到保家仙女后顿时老实了,保家仙女从它头顶上拔下三根有些发白的毫毛,跟之前的黄毛捏在一起。 手指上一撮,搓出来一团火苗把毫毛都烧尽后生出一团黄烟向院子外飘去。 “行了,追上去吧。叫上几个人一起,运气好还能把那黄皮子的窝给端了。”保家仙女说完,一把抓住那黄皮子就跳过院墙。 我可没她那么厉害的身手,再加上要叫人,我花了点时间才带上了几个人追上了保家仙姑奶奶。我叫的人也就是大宝爹的几个本家兄弟,还有赵大宝自己,以及李有忠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他们一路上都在问我是往哪儿去,可我也说不出来啊,就故弄玄虚地跟他们说天机不可泄露,搞得他们看我的眼神都跟看傻逼似的。 而那保家仙姑奶奶在前面飘着,白衣翩翩像个女鬼。只有我这个有阴阳眼的人能看见,大宝爹他们全都看不到,甚至看不见天上飘着的那股黄烟。 渐渐地,我能听到一声声波涛的声音,风里也带来了一股浓浓的黄河水的泥腥味。我看了看方向,这是快要跑到黄河边上了。 保家仙女在一个矮坡上头停了下来,撅着眉头往下看。我知道别人看不到她,就没跟她搭话,也跑到那矮坡上往下看。 这一看,可是吓了一大跳。 就看到那下边是一片低矮的坟丘子,杂草丛生,鬼火森森,还有阴森的雾气缭绕墓碑中间。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真的让人感到惊悚、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有二十多只大小不一的黄皮子聚在一个坟丘子前边。 由一只大黄皮子带头,后边跟着其他小的黄皮子,像人一样向那座坟墓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这幅画面的冲击性太强,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周围的阴风似乎都‘呜呜’地鬼叫起来,吹得杂草呼啦啦作响,跟着上来的大宝爹和其他两个堂叔也看到了这一幕,生生就给吓成了结巴,嘴巴磕磕碰碰的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我看着生怕他们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赶紧在他们背上拍了一下大骂:“怂啥啊?不就几只黄皮子吗?能做出什么妖来?” 我这一来给他们打气,二来给自己壮胆。早就知道这黄皮子邪性,可没想到这还没到东北呢,黄河边上的黄皮子居然也会有这样诡异的举动! 黄皮子拜坟,这是要做什么? “嗯?情况有些不对。”保家仙女皱眉说。 我听到她这么说,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心说姑奶奶哎,您可别吓我啊! 就在这时,被姑奶奶抓手上的黄皮子忽然大叫了一声。那声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是又尖又细,而随着它这一声叫,下面墓地中的黄皮子们齐刷刷地扭头看了过来,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光,又邪又诡异。 咔啷、咔啷! 突然,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那座坟墓中响起,就像有什么人在用锐利的指甲,用力地挠着墙壁和岩石。在午夜的墓地中响起这样的声音,即便是成年人也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发软! “可、可汉啊,这是咋回事啊?”大宝爹心虚地看向我,想向我问个究竟。 可我哪儿知道啊?听到他这一问,把我问的差点哭出来。 保家仙姑奶奶盯着那坟丘,突然变色说:“不好,是尸变!” 她的话像道炸雷,惊地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尸变?” 我这两个字刚出口,那棺材坟丘子忽然咔嚓一声从中裂开了一条缝隙,从裂缝中冒出一股股浓烈的黑气!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章:红木灵棺 看到那坟包裂开一条缝,冒出一股股的黑气,当场就有两个堂叔吓得转头跑了。开玩笑,只当是来抓黄皮子,谁能想到遇上尸变的? 这黄河边上,稀奇古怪的事实在是多。我看到坟包裂开,第一反应反而是:卧槽,真的超自然现象? 大宝爹猛地一拽我,脸都白了:“可汉,尸变了,还不快跑!”我看到他脸上都是冷汗,吓得不轻,今夜所见完全超乎他的认知了。 我偷偷瞥了眼保家仙女的位置,看她还在,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说:“你们先回去,我在这儿再看一看。放心,我爷爷传了我一些本事,要是真有诈尸,我也不怕。” “这……你要出点什么事,我可没法跟你刚走的爷爷交代啊!”大宝爹破罐子破摔,想留下,哪怕会有危险也好给我挡一挡。 我心里其实还是挺暖的,但是这会儿他留下我就更尴尬了,没法跟保家仙女说话啊!否则在别人看来,我就是一个人跟空气自言自语,那多傻逼? 大宝爹见我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带着大宝退远了点。李有忠这货,看热闹不嫌事大,本来还想再待着,可是那种挠石板般的‘吱吱’刺耳声音再度响起后,也把他吓得跟着大宝爹走了。 好不容易把所有人支走,我终于能问保家仙女是怎么回事。保家仙女把手上的黄皮子放下,看着那裂开缝隙的棺材狐疑地说:“奇怪地很,我感觉那坟里应该有具尸变了的古尸。这股尸气很浓重,被黄皮子一拜,坟丘子都裂了,怎么不见出来?” 我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出来还不好么?” “不对,有古怪。”保家仙女忽然就奔下了矮坡,跑入那墓地,一双干净的脚丫没沾上半点尘土。 而下面那些黄皮子见她下来,拜地更为虔诚卖力。就听见那裂缝越来越大,土石剥落,最后有口已经快烂脱漆了的红木棺材从裂开的坟丘子里滑了出来,直接把立着的墓碑压倒在下边。 在这种年代用红木做棺材那规格是相当高了,让人意外地它竟然会埋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坟头里边。 老实说看到那红木棺从墓里头滑出来,我心里是猛地咯噔了一下。惴惴不安,心情矛盾。 老实说,比起恐惧,我更多的是胡思乱想和有些害怕、有点兴奋。因为我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对尸变的印象唯一挂的上号的也就是张家店的刘大同。 明知道这样很危险,我还是忍不住去想这口红木棺材会不会像电影里放的那样,突然就掀飞棺盖,跳出个穿清朝官服的僵尸来。 当然我这刻板印象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我注意到棺材上边,好像放着有什么不起眼的东西? 这红木棺虽然出来了,可是再没有别的动静了。我和保家仙女面面相觑,那种黄皮子显然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顿时急得拜地更努力了。 保家仙女这时也注意到了棺材上边有东西,等看仔细了,哈哈一笑说:“哈哈,拜棺怕是也不成了。” 怎么回事呢?仔细一看啊,那红木棺材的棺头居然正压着一块乌黑的铁印。任那红木凶棺煞气缭绕,但就是开不了棺。 我一看,又惊又喜,认出那不是爷爷留下来的那块乌铁印么?我还以为随着地宫坍塌,早就被埋在碎砾下边,或者被冲进黄河里去了。 它怎么在这儿? 老黄皮子顿时咬牙切齿,跳上那红木棺就想去推开乌铁印。保家仙女也出手去阻止,突然可怕的变故发生,让保家仙女也生生止住了动作。 就听咔嚓一声,红木棺材一震,棺盖好像颤抖起来了似的咔咔作响,忽然向旁移开一翻缝隙。从那裂缝里冒出惊人的浓烈黑气,而且腥臭无比! 我隐约看到黑气之中,有只血肉模糊的手从那缝隙里探出来,一把掐住了那老黄皮子的脖子,直接将它拽进了棺材之中。 紧接着,可怕的惨叫声和撕咬咀嚼声在那口恐怖的红木棺材中响起,在棺材外边的我们可以清楚听到那咔嚓咔嚓的断骨声,和吞咽、吮吸的声音! 听之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老黄皮子一死,剩下的黄皮子顿做鸟兽散。现场只留下一楼邪异恐怖的红木鬼棺,而那咀嚼声渐渐消失,棺材重新恢复安静,但是借我俩胆子,现在我也不敢靠过去。 这他妈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保家仙女难得的有几分凝重,盯着好一会儿,松了口气说:“看来有高人算出这坟地的墓主要尸变,提前用铁印镇住了棺盖。这里面的东西不好对付,现在他还没法出来,你千万别靠近棺材附近。” 我一听赶紧离得再远了些,开玩笑,我可不想步黄皮子的后尘,被那玩意儿拖棺材里边去! “这东西怎么办啊?总不能这样放着吧?”我心有不甘地看了看棺盖上的乌铁印,那可是我爷爷留下的,好不容易失而复得。 她也看出我的心思,提醒说:“现在你要拿了那铁印,那东西立刻就能出来。到时候就算你会飞也逃不了,先别想了。” 得,这话还真就断了我的念想呗! “铁印先不管。这口棺材摆在这儿,早晚得出事啊。”我说。 保家仙女说:“这也是个麻烦,你趁明天早上,正午太阳正猛的时候找些人过来把它封回土堆去。至于你家那块儿铁印,就得看造化了。” 她这么说完,催着我赶紧离开。 一夜无眠不谈,第二天不等我去找人,反而是河边墓地那边一阵热闹,李有忠觉得不对劲连忙跑来叫我。 我稀里糊涂地跑墓地边一看,就看到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大群人。除了最外层看热闹的镇民之外,里面拦着的都是显然有些行头的。 我一头雾水,心说这整哪出啊? “可汉哥,你看,那里边有个道士诶!”李有忠是个不安定的主,三下两下爬到树上,指着人群就叫我去看。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一章:定河观主 在这年头,不像以前,道士和尚被视作封建迷信。最近几年,一些大师之类的人物在网上传的比比皆是,有的是真有本事,有的就是欺世盗名。 我听说定河镇边上不远有个定河观,也就是个道观。看那名字,应该是有些以道法,定黄河的意思。 至于有没有用,看这长河村、定河镇一堆妖魔鬼怪,懂得也都懂。 在人群里那老道士穿着身蓝色的道袍,头上戴着帽子,看上去有些慈眉善目。手上拿着一碗水,水里浸着杨柳枝,绕着那口红木棺念念有词,不停地往红木棺上洒水。 周围还围着九个小道士,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法器,嘴里呜呜咽咽地唱着听不懂什么意思的道词。 小道士的外边还有一个看上去就很有身份的男人,那是个中年人,穿着中山装、梳着大背头,眼睛看着红木棺,跟身边一个黑西服的人低声说着什么。 嘿,这奇怪了。红木棺材昨晚上刚出来,今天就有人请了道士过来做法?这效率也忒高了吧? 我看的很惊讶,于是问一个看热闹的镇民。那镇民说,那是定河镇的首富,张百里找来的定河观的道士,一早就在这儿做法了。 然后他还特意给我指了指,那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就是张百里。我不懂相面,但我懂看人,这个人的面相给我的感觉可不像什么会为人排忧解难的大善人。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会儿接近午时了,大太阳就挂在头顶上,按说是阳气最盛的时候。可是这块墓地周围却阴的要命,别人可能看不到,我的眼睛能看见阳光照在红木棺上,冒起一团团的黑气,就像火烤焦了似的! “时辰到!起棺!”忽然那老道士高喊了一声,走过来八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把杠子穿过先准备好的四条大麻绳,叫着口号就要起棺。 我心里一跳,赶紧问镇民这是要把红木棺移哪儿去。可那镇民本来就是个看热闹的,他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也在这时,墓地那也发生了变故。任凭那帮人喊声震天、八个汉子怎么使劲儿,那口红木棺就愣是纹丝不动。 老道士一看就急了,骂道:“都没吃饭不成?一口棺材都抬不动!” 那些年轻人中有一个喘着气说:“老道长,您说话可得凭良心。咱几个腿都快陷泥里去了,怎么就没使力气?这分明是这棺材重的吓人。” 众人一看,可不是么?八个人脚下的黄泥愣被踩出了一寸左右的泥印子,要不是使了牛力,决计踩不出这么深的印子来。 老道士一看,半信半疑地看了看八人,最后把目光投向压在红木棺上的乌铁印,伸手就要去拿。 我一见,心中一急,连忙大喊:“别动它!” 我这一声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包括那老道士,被我这一喊,手就僵住了,脸色很不好看地向我看了过来。 张百里也看向我,并指示他身边那下手过来,把我带进了人群里,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说:“你大呼小叫,干扰大师做法干什么?” 我说:“张先生,我不是故意捣乱。但是这口红木棺里有邪物,需要我那块铁印镇住。” “嗯?那块印是你放上去的?”张百里眼神一变。 我本想说是,但想了想又摇头:“不,是一位不知名的高人。他借走了我的铁印,但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它。” “说来说去,你又是谁?”听我这么说,张百里脸色又缓和了一些。 正好人群里有认识我的,帮我介绍说:“他是长河村赵大牛的孙子!” 我爷爷的名头在这段黄河流域那是远近闻名,那张百里显然也知道,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 这时那个老道士不耐烦了,说:“既然是你这小友的东西,那快些拿走吧!否则丢了、没了,可就不好找了。” 我走过去,抱着尊老爱幼的心态说:“定河观的道长,久仰大名。可是这棺里头真的有邪祟,现在是正午它没动静,一旦到了晚上……” 我本想告诉他昨晚我看到的事,可是老道士冷哼了一声。 不屑地看了看乌铁印,转手让自己的弟子搬上来一尊太上老君瓷像,趾高气扬地说:“老夫岂会不知?但有太上老君神威在此,料他里面有何妖异也可平安摄服。难道,我定河观的法器,还比不上你一块乌铁?” 显而易见这老道士自视甚高,我皱了皱眉毛,压下心里的不爽。毕竟这事儿我也不是专业人士,没什么发言权,而且我也希望他说的是真的,这样我能拿回我的铁印。 “赵先生。”张百里身边的秘书笑眯眯地递给我一张纸,“张先生说,赵先生用铁印压棺辛苦了,这些算你的一点辛苦费。” 啥意思? 听到这话,我先一愣,回过味儿来,不禁心头火起,这他妈当我是故意找事要钱的了? 我扫视周围一圈,众目睽睽,神情各异。我咽下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再多费口舌。 隔壁王靖雯说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没客气地拿过那张支票,看了眼太阳的位置,伸手把铁印拿下来。 就在铁印离开的同时,那红木棺突然嘭地颤了一下。整个棺体都抖动了一下,棺盖被震起一条缝隙,从中冒出浓浓的黑气! 这一下变故把八个抬棺人吓得撒腿就跑,本来看热闹的镇民也被吓到,纷纷尖叫转头就逃。我没敢离太远,手抓着那铁印手心满是冷汗。 “太上老君在此!妖孽安敢造次!”突然那老道士一声暴喝,手上的老君像猛地摆到了红木棺上,棺盖微颤,但是不再动弹。 那老道士擦了擦额角冷汗,得意地向我这看了一眼。 妈的,智障! 我心里暗骂一声,拿着铁印转身就走。李有忠在前面等我,愤愤不平地说:“可汉哥,那老杂毛态度也忒差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比起生气倒更有几分担忧。那红木棺虽然不再震颤,但是从缝隙中散发出来的黑气更浓,而且似乎还有‘咯咯咯’地指甲刮擦声,惊人心惊肉跳。 “希望这老道士真有能耐吧,不然,有他来求咱的时候。”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二章:四十年前 那口红木棺还是安然被起走了,看似安然无恙,可是棺材缝隙中溢出来的黑气还是让我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红木棺的事先放到一旁,在太姥爷家吃饭的时候,大宝和大宝爹吃着饭,但话里话外地向我询问有没有治好小娟的方法。 老实说,这件事我也在发愁。她高烧不退已经好几天了,再这么下去,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不说,大人都得烧傻了。 可是这事本来是那老黄皮子惹得,现在它已经被棺材里那只血淋淋的手抓了进去,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那小娟的事也成了没头的线索,该怎么找,我确实是一头雾水。想来想去,还是只能试着请保家仙姑奶奶想想办法。 而赵大宝父子见我一直低着头,也没搭话茬。相互对视一眼,识趣地换了个话题,谈起了那口河岸荒墓的事。 我对红木棺也有点兴趣,于是竖起耳朵听。赵大宝跟我是同辈人,他也不知道那河边荒坟是什么时候在的。 大宝爹就讲起来,那是他都还是小孩子时候的事。这时间一推,就是四十年前的旧事了,当时张百里张家还不是这定河镇的首富,这定河镇的规模、建设也远远无法与现在相提并论。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大宝爹记得特别清楚,那是十二月八号,是黄河大汛的日子,天上乌云密布、整条黄河都像要翻起来一样在夜幕下掀起滔天巨浪。 所有人都听到轰隆隆的闷响,就像千军万马在行军。 这里我得说一句,黄河大汛的日子在别处并不固定,一年到头有没有,纯看上游是不是发大水。 可是长河村这段不一样,几乎每年的十二月八号都会来一次惊心动魄的大汛。在两岸定居的人也都习惯了,每年这个日子都不会睡的太死,否则连被水淌走了都不知道。 而奇怪的地方在于,不论十二月初八这天的大汛再怎么厉害,就愣是没淹上岸过。否则每年都来这么一次,长河村和定河镇的人早就搬走了! 而那天的大汛来的特别厉害,风雨交加、暴雨倾盆,基本上人就别想往外走了。更有轰隆隆的惊雷响起,一条条闪电,就像电蛇一样在空中闪烁,把一些传统的老人都吓坏了。 而那口红木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冲到岸上的,发现它的是雨停第二天去河岸边上捡鱼的镇民,大汛大水都会从水底卷点东西上来,这里就不赘述了。 结果那天鱼是一条没捡着,倒是看到了一口红艳艳、色调凄厉无比的红木棺!这可把那镇民吓坏了,连忙去叫人。 水冲上来一口棺材,这才定河镇是个新鲜事。听到信的人都过去看热闹,可是看到那口棺材的人都后悔了,说是感觉走近过去就会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件事当然惊动了定河镇的镇长,也就是小镇的办公室主任。那位看到这口棺材也犯愁啊,这可咋整?没前例可循啊! 后来,也不知道谁出了个主意,说是,就冲上来一口棺材,就算是红木的,那也就是个棺材,埋了吧! 这说话的轻巧,埋棺材得有人去干啊!这又不是自家死人封土棺材板,谁乐意去挖坑埋这么个看着就邪性的玩意儿? 镇长一看,这靠人自觉是不成了,而他自个儿,那自然也不会下去干这晦气的活,干脆就出钱标榜请人来干。 隔壁王靖雯就说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听有钱拿,还是大两百块,顿时就有胆子大的搭腔接活。可不要小看这两张大团结,那可是四十年前,够得上一家子一年多的工资了! 有句话见钱眼开,可也有句话叫人为财死! 当时接活的人是镇子里胆子较大的,人们都叫他刘大胆!按现在说,人就是有点虎,不信神,不怕邪,什么事都敢上,就这么个人。 他下边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刘出息、还有一个叫刘大力,基本也就代表了老父亲对俩儿子的期望。 于是一家三口就拿起铲子锄头,开始给这口红木棺材寻个地方,挖坑。当时河岸边那块地方就是荒地,除了承包渡轮划出去的那块儿外,基本就没人管。 可是也就是这么挖个坑,把老刘家一家三口的命都搭了进去! 第二天刘大胆的媳妇过来找镇长,说是爷仨一晚上都没回来,也找不到哪儿去了。镇长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声,暗说坏了,赶紧就叫上几个人往河岸边发现红木棺材的地方找去。 那口鬼气森森的吓人红木棺还在被冲上来的地方,原地没动。可刘家爷仨不见踪影,镇长让人散开去找,没多久就听到一声惊恐到歇斯底里的尖叫! 镇长赶忙往那跑过去,就看到一个挖好的大坑就在眼前。而旁边的矮坡上头,刘大胆一家三口竟然都上吊死在了那株歪脖子树上头! 冷风吹的三个人早就僵硬的尸体章树叶一样左右摇摆,三个人都死的极惨,双眼瞪出眼眶、舌头伸的老长,真跟故事里那吊死鬼一模一样! 镇长吓傻了,下面的人吓尿了,只有那老刘家的媳妇哭天喊地的啼哭了起来。 好端端地埋个棺材,怎么就埋出人命来了? 镇长死活想不通,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那口邪异的红木棺材。到这时候,就算镇长嘴上不承认,心里也认定了,那就是一口邪棺! 可是光知道没用啊,得处理啊!那时候定河观还没建成,现在这老观主也不晓得在哪个旮旯苦行云游呢。 第一反应,镇长想到一把火烧了它!但马上遭到老人们的抗议,理由也是相当的异口同声:光挖个坑就死了三人,烧了棺材再死人咋办? 当时的定河镇,这天黄河南北其实也没别的道士和尚。零星有几个神婆神汉,也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这一来二去的,那镇长听到对岸长河村出了个赵大牛的传闻! “不是,这还跟我爷爷有关系?”我被水呛了一下,目瞪口呆。这吃瓜,还吃到自个儿头上了? “咋的?伯他没跟你讲过这事儿?”大宝爹也很意外,“你家老爷子干的事可不止这一件,但这件肯定是伯他干的。我当时也在人群里,都看见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三章:陈年旧事 我也没想到听个故事,还能听到自个儿家头上。而且定河镇红木棺这种事,爷爷根本就没有和我讲过。 爷爷给我讲的故事大部分都是在长河村里的,最远也就到下游村。定河镇在爷爷那称得上辉煌的过往经历上,是一大片空白。 大宝爹也很意外我居然不知道这件事,于是他就继续把这发生在四十年前的恐怖经历继续讲述了下去。 这其中没心情听故事的大宝去了医院陪小娟,大宝妈我叫婶,就把桌子上的饭菜收了。桌边除了我,还剩下个兴致勃勃的李有忠。 大宝爹回忆了一下,把那故事又继续讲了下去。当时爷爷和村民们捞上黄河大鳖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甭管远的地方怎么胡编这事儿,反正就对岸的定河镇肯定是知道真相的。 当时镇长就想,这是个能人。于是找了个艄公渡过黄河去见爷爷,当时心里还想着那得是个什么陆地神仙的样子,但一看,也就个三十出头多一点的年轻人,而且刚捞完鱼上来,那一身的鱼腥味,就甭提了! 镇长一看是这么个人,顿时大失所望。而爷爷也是实在人,直接就问干啥的。 因为跟爷爷家亲戚,当时大宝爹他爹,也就是刚刚过寿的这位姥爷,是跟着镇长一起过去的。也是他给两人牵头搭线认识,大宝爹知道的也是从姥爷那儿听来的。 也就这样,镇长和爷爷认识了。听说定河镇出了邪事,爷爷那脾气,我也猜的到,基本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且不说爷爷是不是有那本事收了红木棺吧,单说老爷子这份‘为人民服务’的思想觉悟,我是相当佩服的。 可是说到这儿,大宝爹的表情就变幻了一下,低声说:“可是最奇怪的事,也就发生在这里。” 已经准备好一起过河去定河镇降魔除妖了,但是那黄河却突然变了天。阴云密布黄河道不说,还有大风卷起水涛,几米高的浪头拍下来,当年那种船筏子当场就得被拍碎! 没办法,这当天往返是没戏了。哪个艄公也不敢在那种天气下出船,那不明摆着跟老天爷对着干,嫌活太长了么? 爷爷算是半辈子在黄河里打滚长大的,见了那天气,那风势,也觉得不可能出船过河。 没办法,镇长和姥爷就只能在长河村住了一夜。按说你第一天狂风大浪,转过一天总该消停了吧? 可那大风大浪就是不停,一连就刮上了三天三夜! “这他妈赶上台风了?”我听的目瞪口呆,难以想象当时的情景。黄河流域可不像我现在住的沿海城市,一年总得过几场台风,这种内陆想来场大点的暴雨都不是很容易,怎么就能刮起三天三夜的大风? 大宝爹耸耸肩说:“这事儿我有印象,是真发生过。那三天渔民都没法出去,天天搁院子里晒渔网唠嗑。” 大宝爹把那故事说了下去,当时爷爷、镇长和姥爷都感觉出了不对劲。这事邪乎啊,哪儿有大风一连刮三天不停的? 当时的老人都说,那是黄河里的黄河大王在做风水。镇长一筹莫展,姥爷则看到爷爷一个人进了屋子关上门,他好奇过去听听,好像听到了爷爷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声音。 我估摸着那应该是跟保家仙姑奶奶说话呢,除了她也没别的必要避开别人。之后大宝爹也证实我的猜测,从屋子里出来后的爷爷告诉镇长说,连续三天的大风是黄河在拦他,不让他过去。 当爷爷说自己不去定河镇的当天晚上,那连续几天的大风就停了。镇长看着风平浪静的黄河水面,也不得不相信一些东西。 不过,爷爷人不能去,主意还是可以出的。他把那方乌铁印交给镇长,再告诉他,用印压住棺盖后,再用渔网把红木棺罩住,可以让镇民们免受伤害。 而说到怎么处理这棺材时,爷爷告诉他,那口红木棺不能火烧、不能泡水、更不能把它劈了,只能用土埋。否则,定河镇将灾厄不断。 镇长听了爷爷给的主意,仔仔细细地记下,然后当天晚上和二姥爷一起回定河镇了。 就在他离开的这三天时间,那定河镇也不消停,几乎可以说是炸了锅了。先是第一天发现红木棺的镇民莫名其妙地撞死在红木棺上,再是第二天人们发现刘大胆的媳妇儿疯病了,披头散发地到处大喊有鬼。 最后,也就是镇长回来的当天夜里,全镇的百姓都好像听到‘呜呜’的哭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人看到刘大胆家的冤魂在镇子里边游荡! 镇长知道,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战战兢兢地抱着铁印过了一夜,第二天,镇长就召集了人手要去埋红木棺。 可是发生过刘大胆那样的事,谁还敢接这话茬?生啥下一个死的就轮到自己。 最后人群里走出来个年轻人,说愿意出力。 那年轻人姓张,叫张有为。后来这个有胆识的年轻人下海经商,成了定河镇首屈一指的富豪,张百里就是他儿子。 关于他们是怎么把那口红木棺材埋入土中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就没人知道了。反正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河岸边是昏天黑地的,谁也不敢过去看热闹。 当时还小的大宝爹想去看看,被姥爷一巴掌扇老实了。 胆战心惊地过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镇长和那年轻人才回来。对于昨晚的事,两个人都闭口不谈,镇长把铁印交给姥爷让他还回去后,没几天就被发现死在了床上。 死因是心肌梗死。 而张有为也在几天内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镇子,行色匆匆,仿佛在躲着什么东西。直到十年后他们一家才重新回来定居,那时的张有为俨然已经身价百倍。 时间一转,到了现在。四十年过去了,定河镇的镇民都快忘了有那么一口诡异的红木棺。 我听完,摸了摸下巴,说:“这可真有意思…原来张家和那口棺材,在几十年前就有了渊源了。” 这边白话完,突然大宝爹的手机响了。接通一听,大宝爹脸色顿变,惊声说:“小娟那丫头要不行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四章:驱邪破法 接到电话,大宝爹顿时坐不住了。我也心里一急,让他等我几分钟,自己赶紧回屋焚香点烛呼唤柳白絮。 那位保家仙女好像随时都在,在我遇到些无法处理的危机时她会突然出现。可是大部分时候她又不在,我不请她,基本不会显出身影来。 随着我几声急迫的呼喊,保家仙女像团白烟似地出现,问:“干什么?是不是红木棺那又出什么事了?” 我连忙摇头说:“不是,是那个小娟快不行了!” 保家仙女一听,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些,说:“她那只是小问题,本来被压住了一道魄导致的高烧不退。现在那老黄皮子也死了,给她破一下法术就会好。” “咋做啊?”我见她说的轻巧,也松了口气。虽说没见到太阳,总算也看到些光亮了。 保家仙女笑着说:“你别急,简单的很,就是需要找点东西而已。” 我认真记下保家仙女说的一样样材料,以及该怎么做后,我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才出了门。大宝爹焦急地在门口等我,我跟他说:“伯,你去找只黑狗来,再弄一块玉。不要太大,就能塞进嘴里就好。” 大宝爹眼睛一亮,问我:“要啥玉?成色好的坏的?” 我心说您老可真能在这种事儿上较劲,说:“甭管好的坏的,只要能放进嘴里就行。快去吧,我先去医院等你。” 说完大宝爹就找狗去了,我接着找到婶子要了一根七尺长的红线、一根绣花针,拿上就去了镇子的中心医院。 小娟的病房里,大宝陪在小娟身边都快哭了。小娟自己身体抽搐个不停,整张脸都是充血似的红,能感觉到一股高温。 我吃了一惊,心说乖乖,这快能煎鸡蛋了! 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脸严肃地让大宝同意签字进急诊室,我也是那会儿到了门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那话,呼哧带喘地说:“等、等等,让我先试试。” 病房里的人纷纷向我看过来,什么样的眼神都有。大宝眼睛一亮,就像看到了一线希望,而医生皱着眉头上下看了看我说:“你是谁?病人的状态容不得耽误。” 我喘匀了气,在医生的目光下多少有些畏缩。我挺起胸膛,做出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说:“您放心,就要三分钟。她要不退烧,我绝不耽搁您治疗。” 这话听着有些像大话,实际上呢也确实是大话。我想着毕竟也没人掐着表给我算时间不是? 我在众目睽睽下走到病床边,把拿来的红绳系在了小娟的中指第二节上。当时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像看疯子似的,我也不去在意他们,小心翼翼地用绣花针挑破了小娟的指尖。 这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扎的不够深,反正针扎下去也没出血。其实我也很紧张,要是不成,那丢脸可丢大了! 然而在针扎下去的时候,一直高烧昏迷的小娟突然有了反应!她整个人颤抖起来,怒目圆睁,脸上暴起一根根的青筋,从那口水横流的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她疯狂地挣扎起来,手舞足蹈,要从病床上弹起。一屋子的人能有几个见过这场面?当时就把一屋子吓的连连后退。 “你他妈逃个屁!还不快把她压住!”我看到大宝也吓得倒退三五步,气的牙根都倒了,摁住小娟肩膀的同时让大宝赶紧来帮忙。 大宝脸色一白,哆哆嗦嗦地来帮忙,最后李有忠也来了,一人压住一条腿才把小娟摁在病床上。我清楚看到小娟瞪大的眼睛里有绿色的光,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心里暗暗着急,怎么大宝爹找条狗这么慢呢? 这时候大宝爹终于牵着条黑狗来了,那黑狗体型硕大,壮地像是只小老虎。一进病房就冲着病床狂吠,本就混乱的病房顿时更加混乱不堪。 但是听到那声声犬吠,刚刚还疯狂的小娟露出了畏惧的神色,手脚挣扎的力气也小了许多。 “赶紧把玉塞她嘴里!”我见机连忙冲大宝爹大喊,大宝爹赶紧从兜里拿出块玉牌,好家伙,都快跟扑克牌差不多大了! “这行吗?”大宝爹一脑门子的汗,不确定地说。 我劈手夺过玉牌说:“行不行的,先试试再说。” 说着我用力把玉牌塞进小娟的嘴里,生怕塞晚了耽误事儿。医生和护士都被我这疯狂的举动看傻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些什么反应。 就这么过了能有两分钟,那是心惊胆战的两分钟。突然小娟背一弓,整个人坐了起来,哇的吐出玉牌并伴随着一滩腥臭恶心的黄水! 这滩黄水吐出,小娟顿时躺了回去,喘着气,脸上不正常的血红也缓缓退了下去。大宝伸手摸了摸,又惊又喜地说:“退烧了!退烧了!” 听到这话,我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地,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来到长河村后,这妖魔鬼怪我见到了不少,真正参与这种类似法事的事还是头一次。 “好了好了,大夫,您赶紧检查吧。”我摆了摆手,退开一旁让医生检查小娟的情况。我拿了块布,捡起那黄水中的玉牌,那股缭绕不去的腥臭着实有些恶心。 更要命的是,这东西还不好洗。冲洗好几遍,什么洗手液都用上,可就是洗不掉那气味儿。 最后我只能无奈地跟大宝爹说:“这玩意儿上的气味估计是没法消了,您这是自个儿的,还是找人借的?” 大宝爹说:“我咋会买这么大块玉牌,而且你要的那么急,这是我遇到一姑娘借的。唉,要知道会留下味儿,我就去玉器店自己买一块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毕竟我之前也不知道会这样,当然不可能提前告诉他风险。 “那姑娘心这么大,就肯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便借出去?”我问。 大宝爹说:“哪会呢,那姑娘认识咱们家,也不怕我们拿了东西不还。她是那张百里的女儿,定河镇里谁敢乱拿她的东西?”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五张:张家小姐 听到跟张百里家有关系,我来了点兴趣。看了看手里的玉牌,心里生出个念头,说:“伯,这个就先放我这儿吧,我帮你还回去。” 正好我也挺好奇张百里和定河观老道士怎么处理的那口红木棺材,眼下有个现成的机会,不去一趟可惜了。 本质上,我其实是个好事的人。隔壁王靖雯也说我:“没有当道士的命,操着当道士的心。老是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事那么好奇,干啥玩意?” 大宝爹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下来。正好小娟那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大宝爹也就赶紧进去看看,尽管还不是正式儿媳妇,但那肚子里可有他老赵家的种呢! 我识趣地没有打扰他们的谈话,拿着玉牌打车去张百里的家。张家作为定河镇的首富,他家确实很富丽堂皇,配得上‘首富’俩字。 第一次到这种身份的人家来,我其实顿时有点心虚。因为自己穿的基本上也就是地摊货,全身上下加起来的行头可能还不超过三百块钱。 有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阿嬷隔着铁门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些不屑,似乎是把我当成看热闹的乡巴佬了。 我赶紧叫住她说:“这位阿嬷,麻烦问下,你们家小姐在家么?” “你谁啊?”那阿嬷停下步子,眼睛怀疑地打量着我。 “我叫赵可汉,借了你们家小姐的时候东西,所以特意过来还她。”我连忙对她说到,并把玉牌拿了出来在手上晃荡。 那阿嬷听我这一说,又看了看我手上的玉牌,神色微微一变,狐疑着说:“还真是小姐的玉牌…那好,你既然说是小姐给的,那我家小姐她叫什么名字?” 我听得一愣,心说这倒霉催的,不就是想和那位张小姐问点事儿么?怎么就整成和个阿嬷在门口斗智斗勇了? 更要命的是,我来的急还真没问大宝爹那位姑娘叫啥名字,这直接被将、军了! “额…她叫…”我额头溢出了些冷汗,绞尽脑汁,可怎么想的出来一个根本不知道的名字啊!? “哼,连我家小姐叫什么都不知道,年轻人,功课做的还不足啊。”那阿嬷见我支吾半天,说不出名字来,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说,“像你这样想跟小姐套近乎的年轻人,这镇子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啊,每天都得见到那么几个,可有经验,你啊,骗不了我的火眼金睛!” 听到这阿嬷得意的话,我简直哭的心情都有了。心说我虽然是来跟你家小姐套近乎的,但跟您老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正当我想着这阿嬷口中的张家小姐能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时,忽然就有个好听的声音从那阿嬷的身后传了过来:“王妈,谁啊?” 循着那声音,我侧头往阿嬷后边看过去。顿时有种惊艳的感觉向我袭来,那走来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气质绝佳,身材高挑,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左右。 然而让我一看就呆愣住的,并非是她长的有多好看,而是因为她的五官和气质都很像我知道的另一个人——洛嫔。 真的很像,尤其是那双秋水般的眼睛,好像不染红尘一样。看不到半点的污染,清澈的要命。 然而这也是我立即判断她不是洛嫔的原因,同样的一双眼睛,洛嫔的眼神要比她世俗、深邃的多了。 怎么会这么像?姐妹吗? 我心中生出疑问,不由得盯着她看。而她也看到了我,目光在我身上一转,落到了我手上的玉牌上,就笑了下说:“赵叔叔让你来的吧?王妈,劳您开一下门。” “哎呦,我的大小姐,这人身份不明的……”阿嬷眼睛撇我,满是不信任的神色。而我又因为收到的信息而一愣,这个和洛嫔有八分想象的女孩,是张百里的女儿? 那张小姐说:“放心吧,他应该不是坏人。” 最终那阿嬷不情不愿地给我开了门,张小姐也不急着收回玉牌,邀请我到客厅坐坐。坐上那真皮沙发,我好奇地打量一下四周。 不得不说有钱人是真的会享受,这屋里的摆件、挂着的画,无一不是古董。我眼拙,没法对那些东西进行估价,心说这位张老板还挺能折腾的。 这时候脚步声响起,张小姐去而复返,手上端着个托盘,煮了些花茶。我能闻到从茶壶里冒出来的香气,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你是赵叔叔的侄子?”张小姐站到茶几对面,给我们俩各倒一杯茶水,眼角带笑地说,“我听说过你,听说你爷爷就很厉害?” “嗯……我爷爷确实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经历,至于厉害不厉害,我也说不准。”我说着,接过张小姐的话茬。 可不料,这位张小姐居然兴致勃勃地向我追问起我爷爷的经历,就像我小时候追着我爷爷听故事一样。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好不容易跟她简单地说了两则故事后,我抽中一个机会,问:“张小姐,令尊今天从墓地那边移走了一口红木棺材,你知道它在哪儿吗?” 红木棺散发黑气的画面在我脑海中萦绕不去,我想再亲眼看看那口?棺材。 然而张小姐并不知道这件事,她说:“我爸的事很少会跟我说,他都有自己的决定。不过你的故事真的很有趣,你下次还能来给我讲故事吗?” 看着这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我也说不出拒绝的话。结果这趟张百里家之行,红木棺的线索没找到,张小姐的微信和电话号码倒是成了我的收获。 回去的路上,定河镇上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铅云好像压在众人的头顶,让所有人心底还升起一种很难形容的憋闷感。 “这是要变天啊。”回到姥爷家,李有忠趴在窗口看天,“没准儿今天会下暴雨。” “下雨也跟你没关系,怎么?你还打算晚上出门啊?”我在桌边坐下,冲他翻了个白眼。刚拿出手机,还没打开,突然看到手机玻璃屏映出我脑后居然有一张血肉模糊的倒吊人脸!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六章:惊魂一夜 “哇啊!” 看到这样的画面我吓得当场从凳子上跳起来,猛地回头去看,但是惊恐之后,我却什么也没看到。 惊魂未定,我的心狂跳不已。拿起手机再看看,屏幕里也没了那惊恐的画面。 怎么回事?幻觉? 我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周围,除了被我吓了一跳的李有忠外,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更别提那恐怖的鬼影了,好像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咋了?”李有忠问。 我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说:“没事,可能眼花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心神不宁,好像今晚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不一会儿,天上开始下起大雨。那雨越下越大,沉重的水帘就狠狠地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吵得我睡不着觉。 就这样到了后半夜,半梦半醒中,我忽然听到有一些脚步声在屋外徘徊。那脚步声很特殊,好像跋涉在水坑里,啪叽啪叽的,搅的人心烦意乱! 我心里暗骂,心说哪个王八蛋半夜不睡觉,跑我屋子外头散步来了? 但再一想,不对啊。外面倾盆大雨的,哪个脑子正常的会在这时候在外边散步? 妈的,不会又出事了吧? 想到这,我浑身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犹豫再三,抓起桃木杖,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看过去。 但就看到雨帘哗啦啦地降下,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人影。但是那脚步声还是很清晰地在徘徊,而且越来越清晰,好像在向我走来似的。 我心里不禁紧张发毛,抓紧了手中的桃木杖。就在这时候,那脚步声忽然停了,我仔细倾听,哗啦啦的水声中,隐约伴随着一些水滴落地的啪嗒声。 不知不觉,我的鞋底居然泡在了一滩水里。而且那水的来源……似乎是来自我的身后!? “我艹!”我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赶紧回头,猛地看到有个黑乎乎的影子立在我身后,整个跟黑塔似的,浑身湿漉漉,好像刚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李有忠。只是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翻着白眼,浑身湿透,好像个淹死鬼一般,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吓得连退三步,嘭地撞在门板上。嗦着胆子往李有忠的床上一看,明明我下床时候他还躺在那的,怎么一转眼就成这德行了? “有、有忠?你别吓我。”我抓着桃木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他那副样子怎么看,怎么不正常,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就听见他嘴唇蠕动地说了一句:“我冷…” 那声音让我心中一动,那声音并不是李有忠的,像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声音。 可是没等我想明白,李有忠忽然面目狰狞了起来:“下来陪我吧!” 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伸出一双大手向我掐来。那狰狞的样子就如同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双手直奔向我的脖子。 还好我反应够快,连忙低头往前一蹿,从他的腋下躲了过去。但是现在不对劲的李有忠动作也敏捷的惊人,闪电般地转过身,嗷的一声把我扑倒在地。 我的额头重重摔在水泥地上,摔得我眼前金星四溅。李有忠更是直接骑到我背上,双手的就掐在了我的后颈上。 我顿时感觉喉部一阵剧痛,妈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去你妈的!”这疼痛也激发起了我的潜力,也也火了,抓着桃木杖狠狠地向后挥去。 这一下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打不中,但是此刻的李有忠是摆明了不正常的,就像没看到似的,被桃木杖重重打在了额角上。 这一下我用的力气不大,但是把他疼得不轻,他‘嗷’地一声大叫,双手触电般松开了我的脖子,整个向后倒去。 我咳嗽着站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摔得厉害,还是被他掐的太重,站起来的时候我整个脑袋都在发晕。 嘿,我这倒霉催的…… “咳咳…有忠?”我小心翼翼地接进李有忠,看他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在那,我心里一阵担心,不会我这一棍子真把他打死了吧? 我凑过去,用桃木杖试着拨动一下他。但在这时李有忠突然睁开眼,眼白噌噌地亮着光,嗷的一下向我抓来。 我赶紧后退,靠在柜子上。突然看见身后镜子里映出一道血肉模糊的人影,正附在李有忠的身上。 他妈的,鬼上身? 我人一个激灵,但也稍稍松口气,至少不是李有忠自己出事。但是接下来我又感到很头疼,虽然知道他变疯的原因了,可要咋处理呢? 这时候李有忠已经站起来,作势要向我扑来,可是刚刚吃过苦头似乎很在意我手中的桃木杖。 见他畏惧桃木杖,我心中忽然升起个念头,兴许爷爷传下来的乌铁印也能用上。 但凭我一个,可能制不住现在这个李有忠。本来就小牛犊似的,现在更是有着牛力气,跟他硬来,一不留神我就得遭殃。 想到这儿,我寻了个破绽,立即往门外跑,就想去找大宝爹他们帮忙。不料门一打开,面前居然有一道黑色的人影挡道。 当时我心里一凉,暗道完蛋,难道还有一个? “怕吗?”忽然我听到门口那个人开口,声音很清淡,我一愣之后惊喜过望,是那怪人回来了! 他浑身湿淋淋的,也没有穿着雨衣,兜帽压着额头,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 当他看到屋内嗷嗷叫着奔出来的李有忠时,他二话不说地从我身边闪过去,动作敏捷地抓住李有忠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背摔将他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我叫好,他居然毫不犹豫地拔出带着的军用短刀就要下手,吓得我赶紧叫停:“等等,等等!” 怪人动作一顿,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他想杀你。” “他身上有别的东西。”我喘了口气,赶紧过来掏出铁印,把它压在挣扎不以的李有忠额头上,心里叨念着希望能起作用。 随着铁印一放下,李有忠顿时老实了。紧接着有道血红色的烟气从他口鼻中冒了出来,就像道人影似的往门外冲去,消失在雨帘中。 李有忠身子抖了抖,吐起了白沫,而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就开始恢复了。 怪人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眼睛发红,最后从李有忠的枕头底下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红木鱼,说:“问题出在这东西上。”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七章:木鱼来历 那是个看上去很精巧的木鱼,上面刷着红漆,看上去也很新,不知道怎么会在李有忠的枕头下边。 我的眼睛能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木鱼上头缭绕有一丝丝的黑气,看着就相当的不善。 “先把他弄醒,再好好问问他吧。”我叹了口气,和怪人一起把口吐白沫的李有忠扛到床上躺下,擦了擦他嘴边的沫子,弄了碗姜汤给他灌了下去。 那怪人趁着这段功夫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的衣服。在离开前,他从怀里拿出个铁盒子放在我的床上。 我有些好奇那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是怪人拿来的,我也不好意思贸然打开。他身上秘密不少,指不定这里面装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但是我能闻到一丝丝很特殊的气味,有点腥,有点臭,但又不是绝对的臭,不好形容。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之前在哪儿闻到过。 不多久,那怪人就回来了,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问:“好奇?” 我回过神,向他那看了眼说:“有些,你离开这几天就为了去弄这个?” “嗯。”怪人轻轻应了一声,一双冷静的眼睛看不出敷衍或者搪塞,似乎他真的觉得‘嗯’就足够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放弃了让他主动挑起话头的期望,就问:“这盒子里装着什么?” 他伸手摸了摸铁盒子的外部,不曾犹豫地把它打开。 盒子里装着一块黑不隆冬的东西,像碳,可摸上去又有一些金属的感觉,大小大概就一个乒乓球那么大,可是重的惊人。 盒子一打开,那种气味儿就更浓烈了。说不清楚是腥还是臭,反正就是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味道,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皱着眉头捏了捏鼻子,顿时没了兴趣,把盒子盖了起来。 “这啥玩意儿?”我问。 但是怪人也干脆的回答了我三个字:“不知道。”顿了顿,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过直白了,又补充了几个字,“但我觉得它很重要。”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问:“行吧,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了。反正你也不打算说。对吧?” “嗯。”怪人回答的相当认真且干脆,“对你没好处。” 我他妈……墙都不服就服你了! 对于这位耿直到让我无话可说的哥们儿,我深吸一口气,扭头去看另一位刚刚差点掐死我的哥们儿。至少李有忠这货还是能交流的,比这个闷葫芦要好多了! 而我一扭头的时候,怪人忽然拉住我的肩膀,手指在我脖子上一挑,问:“你被抓了?” “什么?”我一愣,手往脖子上摸了摸,感觉到一些刺痛,想起来被李有忠的指甲抓破了皮,“没事,被他掐脖子的时候抓破了而已。” “没事?”怪人眉毛一挑,起身拿过来镜子,“你自己看看。” 我狐疑地把镜子拿过来往脖子上一照,顿时被吓了一跳,亲娘嘞,脖子上十个指甲印乌黑一片,简直像中毒了一样! “咋会这样!”这可把我吓得不轻。 怪人指了指李有忠说:“你被他抓伤,中了阴毒。现在不深,用糯米和茶叶梗子混一下就能拔出来。” 说完他就去准备东西了,还好大宝家厨房也还真有些糯米,他用布包把茶叶梗和糯米混合,敷在我的伤口上。 我其实自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看着他动作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就问:“你以前是不是当道士什么的啊?怎么这种事也知道。” 怪人摇头说:“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不会是道士。” 说着话,李有忠那边咳了两声,慢悠悠地醒转了过来。醒过来后第一反应是去摸自己的头,说:“哎呦…谁趁我睡着了打我?” “打你?我那是救你!”我一听李有忠醒了,那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王八蛋,光剩给我惹祸了,“你老实跟我说,这个木鱼你哪儿弄来的?” “啥?”李有忠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抬头看了看我的狼狈样,又看到我手上的红木鱼,再看到眼神冰冷的怪人,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惹祸了。 “那啥,可汉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李有忠一脸心虚地说。 我气的都想拿脚踹他:“别整些没用的,挑干的说!这红木鱼,你搁哪儿整来的?” “诶诶,可汉哥,你别生气。这木鱼,是我从那坟地那里捡来的!” “什么坟地?你给我说清楚。”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立即想到了那口红木棺材出现的河边墓地。 李有忠之后的话也就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个缺心眼的混小子真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我去张家找张小姐的时候,他自个儿闲不住,就又悄悄去了那块当地人都不愿意去的坟地探险。 那破地方本来就没什么人去,出了红木棺,更加没人敢在那儿晃悠。李有忠去的时候,也就有几只黄皮子在坟丘子那钻来钻去,见到他来,一溜烟的就跑光了。 李有忠呢,就从那几只黄皮子转悠的地方看到了个半埋在土里的红木鱼。 正常人的话,一般也没谁会脑子发抽,乱捡坟地里的东西。可李有忠也不知道是怎么鬼迷心窍的,就看那红木鱼很顺眼,稀里糊涂地把它带了回来。 于是也就有了后面的事儿。 我听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你这一好奇不打紧,差点把老子给搭进去!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定河观那帮道士落下的。”我拿着红木鱼端详,今天早上在坟地看到那些道士做法事的时候,似乎就有道士拿着这种木鱼。 而且红漆这玩意儿会随着时间褪色,要是埋的久了,漆色不会这么新鲜。 一直没说话的怪人这时候开口:“按你的分析,之前附身的鬼应该是木鱼的主人。会变成鬼,那人应该凶多吉少。” 听着他用冷静的语调说着这样的话,我身上是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扯了扯嘴里说:“不会吧?再怎么说,那也是个道馆……” 不至于镇不住一口红木棺里的恶鬼吧? 这句话我没能说出口,因为我下意识感觉就早上老道士的表现来说,有点不靠谱。 “谁知道?”怪人看了眼窗外,喃喃说了句,“雨快停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八章:血气弥漫 发生了这样的事,基本我也没有了睡意。怪人显的很疲倦,我就把我的床让给了他,自己拿着木鱼到了门外。 可是这东西也古怪的紧,我一把它拿出门外,它自个儿‘咚咚咚’地发出响声,好像有人在敲它一样,把我吓得差点丢出去。 “他妈的,真闹鬼了!” 我嘴里骂了一句,为了安全起见把乌铁印压在红木鱼上。这乌铁印是真有效果,一压上去,顿时红木鱼就消停了。 但跟着我身边就响起保家仙女的声音:“你没事吧?” 我回头一看,那位姑奶奶就在我身边站着,抬头向不远处的那株樟树上看过去:“我感觉你被一股邪气缠上了,看来还没来错。”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樟树的茂密树叶中间赫然露出两只白森森的眼珠子,恶毒地盯着我们。 但他似乎很顾忌保家仙女的存在,随着哗啦啦一阵树叶响动就不见了踪影。 我仗着保家仙女在,过去看了一眼。没看到有什么人,但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甚至好几片树叶上还沾着粘稠黑红的血。 我看着一阵恶心,保家仙女拿起一片闻了闻,说:“应该是个刚死不久的惨死鬼,正找替身发泄怨气想投胎呢。你怎么惹上的?” “姑奶奶,您这话问的怎么像我故意的似的?”我有些哭笑不得,把李有忠捡来红木鱼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保家仙女听罢,说:“这么说来,肯定是那定河观的道士们出事了。那口红木棺来历不凡……你小心些,那红木鱼把它烧了吧,免得再出祸端。” 她说完便走了,我也按照保家仙女的指示,找来斧子把木鱼一劈,点了把火烧了了账。 保家仙女和怪人两方都认为定河观怕是凶多吉少,我心里也不禁有些忐忑。如果定河观的道士出事,有牵扯的张家可能也跑不了。 想到这儿,我没按耐住,给张小姐打去个电话。接通电话后,我能从那一声绵绵的‘喂……’中听出她浓烈的睡意,我汗颜了下,直接问她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这句话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估摸着我这问题问的她是无语了,隔壁王靖雯就说过我的思维方式相当钢铁直男,属于能把很有趣的话聊死的那种。 我也想改,可没办法,性子就那么直。现在我就担心她会不会直接挂电话,那就太尴尬了。 “你这人……真特别。”等了小五分钟,张小姐终于回了话,似乎是总算想到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儿,“还没有人天没亮给我打电话是为了问这种事的,你是想给我讲故事吗?” “额…怕是不是故事,而是现在正发生的事儿。”我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着该怎么把这一晚上匪夷所思的事儿告诉她。 张小姐在那头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吧,那我听你讲一讲。我去阳台,我爸爸可不喜欢我不睡觉和个男生聊天。” 那声音听上去她应该是起床了,我说了声‘好’,就等她去阳台给我回声。但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声惊恐的尖叫,接着是手机重重落地的‘啪嗒’声。 我听的心里猛一咯噔,冲话筒大喊了几声。可是电话里没有张小姐的声音,却传来了阴森森的鬼笑,好像来自幽冥一般! 他妈的,还真出事了! 我立即站起身,回屋拿起桃木杖以防万一。我刚进屋,怪人就眼睛一睁醒了过来,反观李有忠,睡的跟头死猪似的,也难为他被鬼附身过还能睡的这么死。 “怎么了?”怪人翻身坐起问。 我抓起桃木杖,紧张地说:“张小姐那出事了,我想过去看看!” 我一着急,都忘了怪人根本不知道张小姐是谁,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反应,或者说,他的性格就不会多问:“我陪你去。” 怪人的身手能力我是见识过的,多的不说,至少比两个我都厉害。他愿意一起去,我求之不得。 大半夜的没车,我和怪人是骑着自行车去的张家。这里得提一嘴,看似体育全能的怪人居然不会骑车! 可是他学的很快,没几十米就上手了。到张家门外的时候,已经骑的相当顺流,从他那张基本上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我似乎看到有那么一点点的开心! 到了张家铁门外边,往里面看进去,一片漆黑,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除了那栋黑漆漆的别墅,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心说这张家好歹在定河镇也是个首富,怎么连个看门的大爷都没有? 我把门铃按的叮咚直响,怪人手指搭着铁门的缝隙往里看。这种铁门并不是那种实心平面的,上边儿就是铁条焊起来,有各种装饰的花色,怪人盯着看了两眼,忽然就踩着缝隙,两个翻身直接翻了过去。 我看的一愣,等反应过来,怪人已经从里面给我打开了门。 得,这要是让人看见一准儿认为我们是偷东西的贼了。 “赶紧找人。”这时候我也来不及矫情,从电话里的声音分析,张小姐很可能出了事,现在找人要紧。 怪人说:“空气里有血腥味,跟我来。” 说完他带头往里跑,我跟在后面,心里很沉重。有血腥味,说明情况不容乐观。 张家别墅鸦雀无声,地面上也都是下过暴雨后留下的积水,跑过去水溅了一裤腿。 我想起张小姐是要去阳台才出事的,就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找了下阳台的位置。顺着阳台位置向外看,猛地看到有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挂在高高的树杈上头! “我艹!在那里!”看到那么个玩意儿,我吓得一声惊叫,指着上面冲怪人大喊。 怪人止步抬头向那扫了一眼,双眼虹膜顿时变成鲜艳的红色,一贯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吃惊的表情:“怎么会……” 我很意外他竟然会有这种表情,但紧接着那树上的人影突然动弹了一下,发出了一阵‘咕咕咕’的类似夜枭鸣叫般的声音。 这种声音在任何时候听来都足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而我几乎立即联想到了地宫中的那口恐怖的石棺! 当时从那口石棺中就曾传出过这样的声响!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九章:血尸初见 那声音勾起我相当糟糕的记忆不说,而且咔嚓一声,他挂着的树枝还断了,整个人就像个大号的猿猴似的落了下来。 我接着手机的亮光看仔细它,差点把我恶心的把昨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那简直不能被称之为是个人,居然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想被剥掉了一样,肉眼可见,到处是外翻的肌肉。 红的是肉、青的是筋、白的是骨、黄的是关节! 这他妈活脱脱是一个医学院里的标本假人跑出来了! 可是标本假人不会动,眼前这东西却身子一弓,接着像头猎豹似的向我扑了过来。 因为惊吓过度,我一时间都没能进行反应。眼看着那东西就要扑到我身上,猛然身后有股力气将我往旁边一拽,避过了那东西的一下扑击。 我只觉得鼻子前边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擦身而过,当时我就感到有股酸水从嗓子眼往外冒,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而救了我的怪人已经拔出了军用短刀挡在了我前边。 “跑,这东西你对付不了!”他的话不多,语气却十分坚决。他说我对付不了,那意思就是我留着会给他扯后腿,他要分心照顾我。 “你……你自己小心。”我艰难地说完,看到他身子微弓,就像弹弓在蓄力,浑身肌肉在完美协调、蓄力。我看到他的眼睛血红,犹如一头凶猛的黑豹在审视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对他产生了一些害怕。 我他妈在想什么东西? 我连忙摇了摇头,不再留在这儿让他分神。在我转身跑开的时候我有听到那怪物的怪异低吼声,我回头看了一眼,怪人已经和它缠斗在一起,而他似乎再试图把它引走的更远。 我不知道那怪人会怎么对付那东西,我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一不留神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咔嚓’一下。 我停步一看,那是一只屏幕摔开花了的手机。 手机原来是摔下来了,难怪当时的声音那么大。 “大小姐!你在上边吗?”我扯着嗓子往楼上喊,喊了三声过后,几乎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就在我快要放弃时,从二楼的阳台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赵……赵先生,是、是你吗?” 听到回应声我松了口气,这至少说明张小姐她还活着,我又喊了一声,但是语气放缓了一些:“张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赵先生,外面树上…有鬼……”她的声音还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上去像是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恐惧。 我不难想象她此时的心情,估计不会比我第一次见到刘大同诈尸的时候受到的惊吓差多少。 爱听这种故事是一回事,但是真的自己遇上这种事就是另一回事了! 很多人都是一种叶公好龙式的好奇,这要是遇上了,那绝对是有一个算一个吓得屁滚尿流,李有忠那小子就是个活例子。 更何况那具血淋淋的尸体精神刺激实在太过强烈了,就算是我冷不丁看到这么个玩意儿挂在自己阳台窗外,恐怕也得被吓个精神错乱。 “张小姐你就待在屋子里别动,我把手机丢上去。放心,那个鬼东西,我会处理掉。你就好好待在房间里,等我叫你你再出来。”我冲阳台喊完,试了两次才把手机成功丢进阳台,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坏,但从电话还能拨通来看,应该问题不大。 我一边跟张小姐说着话,舒缓她的紧张情绪,一边根据她提供提供的信息,转身跑向另一个方向。 就算我没法在实力上帮到怪人,我也要想点能让那血肉模糊的东西分心的方法。在张小姐的话里,她提到自己家里有一个警卫室,里面有别墅的电力总闸和监视器的屏幕。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别墅围墙上都是一个个摄像头,但想想也是,这种房子没有监视器才奇怪。 我按她给的密码解开门口电子锁,打开电脑,一个个调出监视画面,直到找到怪人和那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在画面忠的监视器才停下。 “这六号监视器旁边有没有什么电灯什么的?”我用肩膀夹着手机问张小姐,张小姐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说:“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里有电闸的开关。” 得,这还真是个大小姐。 我心里一急,可是也不能怪她,毕竟一般人也不知道自个儿家的电力分布哪块是哪块,更何况是全镇首富的女儿? “妈的,全打开算了!” 我挠了挠头,起身到了电闸那,但到这儿一看,我不禁愣了下。 这电闸,居然是掰下的? 这是闹哪样? 我眉头一皱,一瞬间想到了很多,脖子后边莫名划过一丝凉气。只是眼下我也顾不得想太多,先把电闸推上去再说。 咔嚓一声,整个别墅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我跑到监视器那一看,突如其来的灯光显然让那血肉模糊的东西很不习惯,东张西望的同时露出了破绽。 也就这一个破绽,被怪人瞬间欺进到了身后,手上的军用短刀直接挥砍在那东西的后颈上。我看不清他砍进去多深,但那东西瞬间就被砍翻在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 看到那玩意儿倒地,我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怪人显然也不轻松,他靠着树干休息了一下,接着抬头向监视器的方向看来一眼,接着便转身离开了监视器的画面。 我跟着从警卫房离开,在放松下来的时候,我也有点疑惑,怎么这么大动静,张家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惊醒。 我和怪人在张小姐的阳台下边汇合,他看上去比我想象中伤的更为严重。身上的衣服被撕碎成一条条的,有些地方露出道道看着就很吓人的伤口。 但是就很奇怪的,他的伤口处皮肉并没有外绽,而且也很少流血。就算有,也是那种颜色很淡的血,看上去十分匪夷所思。 即便他身上的秘密已经很多,可是这种明显异于常人的不同,还是会让我很在意,因为没法无视,找不到合理的科学解释。 “怕吗?”不等我说话,怪人看着我,平静地问出了一贯的两个字。 我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下意识地感觉他已经看透了我的想法。 我心虚地故作糊涂,问:“啥?” 他说:“我。”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章:她很冷静 听到他嘴里说出那个字,我心里颤了一下,并立即摇头说:“没有。” 他没有说什么,坐到一旁休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想他这样的人,问出那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并不是完全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重新和张小姐取得联系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厚重的木制大门,偷偷地向外看。见到是我,她才安心了些,把门打开。 我向她要了些外用的刀伤药和绷带,然后就让她报警来处理屋子后边的那具尸体。 “她是不是很像洛嫔?”我让怪人脱了上衣,给他伤口上药,一边示意了下正打电话的张小姐。 怪人说:“长的很像,不是同一个人。” “我知道,要不是洛嫔死在了地宫里面,恐怕我还真会认错。”我说着,撕开一卷绷带给他缠上。 怪人抬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怎么知道她就死了?” “她不是被埋在地宫底下了?”我被他问的一愣,有些不理解他怎么这么问,“那么多的黑蝎子、还有鬼发藤、黄河水……” 种种不利因素,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在我看来,就算再多上几个洛嫔也得埋在里边。 当然,我也承认我有点想当然。可是怪人接下去的话,还是让我吃惊万分。 “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没有亲眼看到的东西?”怪人向我要了件外套,我把自己的黑色皮夹克给他披上,听着他说的话,“洛嫔,那个女人还活着。而且,她还偷走了那份地图。” “你说啥玩意儿!?”我吃惊的瞪圆了眼睛,“你说的是那份,从管子里面抽出来的地宫地图?” “嗯。”怪人点了点头,我拧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说洛嫔还活着这件事让我意外,以怪人的谨慎竟然会犯被人——尤其是洛嫔,偷走他很重视的地宫地图这种错误,我就很难相信。 可是怪人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解释什么,我也没追问他,反正很多事他都这样。 他不想说的时候,一张嘴紧的跟什么似的,但当能说的时候,他也一定不会藏着掖着。 “那个…赵先生。”张小姐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她走了回来,已经打完了电话。很感激地看着我说:“谢谢你过来,刚刚我真的很害怕。你这位朋友……他没事吧?” “我待会儿会送他去医院看看。”我回答说,“张小姐,那个血尸的来历很古怪。你最好保持一段时间的警惕,关紧门窗,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发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好!”张小姐答应的很愉快,她展颜一笑说,“那你也别那么客气地叫我张小姐,我叫张玲珑,以后你直接叫我名字,我也叫你的名字。” 说着,她又看向怪人,眼神有几分探究:“这位…他叫什么?” “他…”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伍。”怪人站起来,“佚名。” “哦、哦。”张玲珑似乎在怪人那双冷静到有些冷酷的眼睛下感觉到了一些压力。 很快,当地派出所就来人了。当看到那具血淋淋的尸首时,当场就有人吐了,我和怪人在监视器以及张小姐的担保下没有被列为犯罪嫌疑人,可是也被带到派出所录了口供。 之后还发现了一件很怪异的事,就是从当晚就在家睡觉的张百里与保姆王妈的水杯、睡前茶杯里,检查到了安眠药的成分。 但那是后话,当时的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事。后来也是张玲珑,主动告诉我的。 抛开录口供时的枯燥不谈,反正诈尸、尸体移动这事儿,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肯定是不能信的。最终我和怪人都在留了名字后,得到一个回家等问询传唤的处理。 离开派出所时天已经亮了,我问怪人要不要去医院让医生看一下他的伤口,怪人摇摇头说不必,外伤药就够了。 顿了顿,他突然说:“她很冷静。” “嗯?”我被他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愣,问,“你说的谁?” “那个姓张的女孩。”怪人说。 我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张玲珑当时的反应,说:“我倒是觉得她挺慌张的。” 怪人他没再说什么,而我们回到太姥爷家刚坐下,李有忠先一通抱怨说什么我们去降妖伏魔没有叫他。 我当时踹了他一脚说你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叫醒你干啥玩意儿? 不过看到李有忠,让我想到那红木鱼,再想到那个出现在张家的血尸。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去定河观亲眼看看。 用隔壁王靖雯的话说就叫找倒霉了。 但是有些事,不亲眼看看,我这心里就踏实不下来。我把这想法和怪人说了说,他也没反对,但是说等吃点东西,休息好再去,免得遇上什么危险。 提起危险,我当然第一反应就是那血肉模糊的血尸,仿佛那浓浓的血腥味儿还在鼻子前边,让我反胃的厉害,至少有半个月我是不想吃肉了。 我问他说:“你还记得我们在下地宫时候,遇到有一口石棺吗?” 怪人点点头,等着我的下文。 我接着试探着问:“我们昨天看到的那东西,他会不会是石棺里头跑出来的?我好像有听到那种,一模一样的,夜猫子叫声似的声音。” 怪人毫不迟疑地摇头说:“也许是同类,但绝不会是同一个。如果是石棺里那个,我们三个都别想活。” 他说的很笃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夸大,但我尽量不去想这件事。 午后吃饱喝足,我问清了定河观的位置叫上怪人一起过去。李有忠也想一起跟去见识下道馆,而怪人显然不太想带他这么个可能拖后腿的倒霉孩子。 正在我试图给他们打圆场的时候,大宝爹告诉我来了客人。我问是谁,大宝爹也很意外的说,来得是张百里。 我想了想他可能的来意,琢磨着应该跟张玲珑有关。到了客厅,张百里换了身跟昨天不一样的中山装,正和姥爷对坐着聊天,我一进门,忽然鼻子一皱,闻到有一股气味儿。 那味道说不上是臭还是腥,但就是一股让人闻着不太舒服的气味儿。这味道在我脑子里像电光般的一蹿,让我想起就是在怪人拿来的铁盒子里闻到过。 是那个黑不溜秋的铁疙瘩挥发出来的味道,而此刻那气味的来源,似乎是在这位张百里,张先生身上。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一章:分析建议 跟我猜的差不多,张百里确实是为了张玲珑的事儿来的。而且出手相当阔绰,直接就是一张几万块支票的感谢费。 可是他的话里话外,我都听出他有些让我注意跟他女儿的距离,不要有些不切实际想法的意思。 嘿,我这倒霉劲儿! 我心说你这老爷子有功夫提防这没影儿的事,还不如去查查看昨晚上谁把你们家别墅电闸给掰了! 当然,张百里给的感谢费,我是一点儿没客气,当场收了下来。 隔壁王靖雯说过:“羊毛出在羊身上。” 我给他张家出了力,要光是张玲珑还算了。你这老爷身子亲自上门给我上眼药,那就真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了! 张百里的脸色其实不太好,也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说完话,就带着他的那个秘书走了。大宝爹过来数落我说不该拿这钱,万一这还能跟人首富女儿谈个对象呢? 我听的也是一乐,说:“您快拉倒吧,真当电视上放的什么富家女爱上穷小子的事儿是真的啊?那不都吹牛呢么?像他们那身家,招婿入赘都轮不到咱头上啊,赶紧歇了吧。” 说着话,我也跟大宝爹说等支票存进银行了,我转一万给大宝。小娟的身子差不多好了,两家人要是看的对眼,估摸着结婚也就这个把月的事儿,我就算提前给随礼了。 大宝爹客气了一番,最后也半推半就地收下,一来是大宝家确实不富裕,正用得着这笔钱。二来骂,毕竟谁会嫌这真金白银的钱? 大宝爹也问我,要是小娟肚子里的娃下生了,我有没有兴趣当个干爹。 这话是把我问愣了下,心说我自己还没娃,先认个干的?这叫啥事儿啊! 这边的家常话放下不谈,当我转回到住的屋子时,还没进门就听见李有忠在不屈不挠地试着说服怪人带上他一起去定河观。 但是从根本听不到怪人的回应来看,基本上那位大哥是把他当个屁给无视了。 我心说李有忠这块蘑菇可真能磨啊,也就怪人那种脾气能治他,一般人恐怕不是发飙就是缴械投降了。 我这边刚一进门,怪人游离窗外的目光顿时收了回来,但是以一种于之前不同,极为锐利的眼神向我看过来,直接推开李有忠从床上站起身。 “你闻到了?”我知道他反应这么大的原因,因为和张百里在一片空间待了很久的原因,我的身上应该也沾上了那种不算腥臭,但又有些特殊的气味。 这种气味儿对一般人来说可能不明显,但是对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比如这个怪人的鼻子来说,肯定能察觉到。 “你怎么沾上的?”怪人疑惑地问。 “刚刚来得那个人,张玲珑的爹。张百里的身上,散发着这种气味。”我关上房门后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说,“要不是我从你这儿闻到过,恐怕我也不会注意到这味道。” “可汉哥,你们在说什么味道啊?咋我什么都闻不到?”李有忠因为没见过那铁盒子,一脸懵逼的使劲儿嗅了嗅,“我咋就光闻到臭脚丫子味儿了?” “滚你妈的,说正经事儿呢!”我踹了李有忠一脚,在征得怪人同意后,把铁盒子从床底拖出来,打开给他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这啥啊?怎么这臭的?”这下李有忠也闻到了那股说不清是腥是臭,但就是很难闻的味道。不过在我要合上盖子时,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阻止我说,“先等等,我能摸摸这东西么?” 他看向我,我看向怪人,怪人表情莫名地看着李有忠,然后点了点头。 李有忠也没有去拿它,就伸出一枚手指,轻轻在那东西表面蹭了蹭,蹭下来一些黑灰色的粉末,放到鼻子前边闻了闻。 “有股硫磺的味儿……嗯……好像还有水银在里边,这味很杂……啊切!呛鼻子,这闻出来,得送去检测才能知道这是啥成分。” 李有忠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我把铁盒子一盖,递过去几张纸问:“你刚刚闻出什么东西?硫磺?水银?你还懂这些?” “可汉哥,小瞧我了不是。”李有忠擦了擦鼻涕说,“再怎么说我也是化学系的本科在读生,化学材料的气味儿我可是记得门清的。”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们老师就教你用鼻子直接闻材料的?” “这不没条件么?说真的可汉哥,这东西会散发出这种怪味儿,你们真不准备送去分析分析?”李有忠提醒说,“这玩意儿会自主挥发可闻气体,万一有毒性,咱们仨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嗝屁了。” “这…”听他这么说,我心里还真有些虚。 因为我就不是理科生,毕业这些年,他妈的元素周期表都背不全了,哪儿还能记得化学反应? 我看向怪人问:“伍大哥,你不是也想弄清楚这是什么吗?要不,就送去检查看看?” 我问得是试探性的,因为铁盒子里的东西应该对他很重要。或者说,应该和他正在寻找的所谓‘过去’关系很深。 看得出来怪人的表情有些挣扎,最终他说:“我不能保证它有没有毒性,直觉告诉我它很重要。可是……我想不起来,为什么。” “我艹,伍大哥,你不会是失忆过吧?”李有忠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我伸手敲了他一下说:“会不会说话啊?瞎嚷嚷啥玩意儿就嚷嚷。有忠,你要是有能保证秘密、安全的方法的话,你就检测一下,要是没有,就还是算了。” 好不容易有事儿是正在李有忠在行的地方,他连忙表示说:“那我拿回我读书的大学去分析看看,我有个认识的学姐在读博士生,有申请可以用实验室。嘿嘿,我正好能蹭个方便。” 窝看他那一脸贼笑,知道他是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揶揄他说:“你怕是不光看中人家学习好吧?” 李有忠笑笑也没回话,我给了他一千块路费,让他尽快去把铁盒子里的东西检测分析,并千叮万嘱一定把东西保管好。 要是能弄明白那是什么,兴许能解开环绕在怪人身上的众多谜团中的一个。 把李有忠送走,我和怪人也没了后顾之忧,跟着就去定河观。 只是没想到那定河观中冷冷清清,浸在血一样的夕阳余晖下,竟显得有几分妖异!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二章:血的气味 我也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反正就是,看着那座没点灯光的道观察了,我就下意识地感觉很不舒服,不想进去,就特别反感。 要形容的话,人就会特意去避开些看上去就危险的地方。比如说深山里的老楼、墓地边的荒庙,等等。 眼下这道观就给我这种感觉,而有这感觉的人并不只有我。从身边怪人那双眼睛开始变红,说明他察觉到了一些未曾被肉眼看到的威胁。 “这道观…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我离着还有段距离,咽了口唾沫,想让气氛轻松点,主动说话。 可是怪人又发挥了他能闭嘴绝不开口的优良品质,面对我抛出的话头表示了无视。他忽然拉住我,示意了下不远处:“有人来了。” 我扭头看去,看到一辆车。那辆车看着就很贵,停在道观外的停车场后,从车上依次下来五个人。 我自己和怪人事先躲在了门口铜鼎香炉后边,偷偷从缝隙里往他们那儿看。别的人不认识,但是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是张百里身边的秘书。 他们下车后先东张西望看了看周围,然后跟着从打开的门里鱼贯而入,但紧接着就没了声音。 我不想跟那位秘书先生碰面,免得让张百里起疑心,就打算在外边等他们出来再说。可是左等左不出来,右等右不出来,再等还不出来。 嘿,这他妈是打算在里面过夜了不成? 我也是纳闷了,看看天色,那傍晚的天色本就黑的很快,没半个小时,能见度就基本像是老电影里的黑白画面了。 “真他娘怪了,这帮人都夜猫子?人不出来就算了,怎么连灯都不开的?”我纳闷地往道观探头,可不是么?偌大一个道观,黑漆漆的,半掩的门半天没人进出了,黑漆漆的门缝就像有什么人在在黑暗中窥伺一样。 就在我脑子里刚动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那黑漆漆的门缝中真的亮起一只白森森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外边。 我因为正往那看,冷不丁地跟它对了个正着,不禁吓得倒退了一步撞在了怪人肩膀上。那正好是他伤着的位置,我感觉他微抖了一下,但他询问的声音却很冷静:“怎么了?” “有人在往外看,好像看到我了!”我惊魂未定地说,这要是个人大大方方从里面走出来都不至于把我吓到,实在是冷不丁看到只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自己看,太过惊悚了! 怪人眉头一皱,一个箭步往门那冲去。 我再一看,那眼睛已经不在那了。怪人毫不犹豫地将那木门推开,大步走了进去,我一看他进去了,心说来都来了,总得看上一眼,也跟了进去。 门进去是一条走廊,再过去是个二进,同样是道门。可是刚刚和我对视的那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怪人停步在二进的门前,抬头看着院墙,好像在目测着距离。 里面跟外面一样黑,除了那怪人外我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用手机调到手电模式,我看了看门缝说:“看样子是锁住了,我们来的不巧,这帮道士估摸着下班了。” “道士下班了,那刚刚进来的五个人去哪了?”怪人问我,我被他问得一噎,反问说:“那你说他们在哪儿?” “不知道。”很干脆的三个字回答,尽管我本来就没指望他能给我什么确切答案,可是这三个字还是让我有些吐血冲动。 “我去找找,你在这里等我。”怪人看了看四周,似乎是觉得周围没什么危险,就顺着走廊往别处走去。 我本来想着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可是等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这黑灯瞎火的道观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森然感。 穿堂风呜呜作响,让人心里一阵阵的犯怵,尤其是我忍不住想起那个直勾勾盯着我的白色眼珠子,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容易胡思乱想,没几分钟,还没怎么着呢,我就先把自己吓得待不住了。 “妈的,咋这没出息?”我低声骂了自个儿两句,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怪人走的那方向走了过去。 多的不说,被他笑话两声,也总比在这儿自个儿吓唬自个儿强不是? 我用手机的手电光照路,那入口的走廊是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径。小径走过去是一排的房间,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右手边看起来像是供香客休憩的花园,两边还挂有对联。 在这里路分成了两条,我摸不准那怪人会往那边走。 在路口犹豫的时候,我隐约闻到了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隐隐约约有些腥有些臭,但又分不清究竟是什么的气味,并且这股气味并不是单独的,是伴随着一股十分浓烈的血腥味一同出现。 无论什么时候,血腥味的出现都不会是什么好兆头。尤其是我昨晚上刚和一具活蹦乱跳的血尸打过照面,闻到那股气味当会儿,我就感觉自己身上鸡皮疙瘩瞬间都立了起来! 妈的,不戴这么倒霉的吧?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转身往门的方向跑。怪人的身手不用我担心,反倒是我要是陷入危险,可能还会连累他来救我。 “啪嗒、啪嗒。” 我听到湿湿的脚步声,好像有什么湿透的人踩着湿漉漉的鞋子,正从那条走廊后面要走出来。 我抢先一步冲出门外,并顺手重重带上了那沉重的木门。之后自己像脱了力似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喘气。 好像我连那是个啥玩意儿都没看清。 我贴着门听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刚刚那东西有没有看到我,或者看到我后有没有追过来。 偷偷看一眼的念头在我心中膨胀,而就在我要伸手的时候,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猛地扣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紧跟着捂住我的嘴,没让我一声惊叫脱口而出。 “嘘……”一声显然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轻的就像是呼吸时空气从嘴里呼出来的一股气。 是那怪人,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侧过头,看到他那双红色的眼睛。他盯着木门,用嘴型缓缓说着一句话:它在对面。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三章:井下通道 他二话不说,拉着我远远离开那道木门。我还在想他说的‘它’指的是谁,自己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叫怪人先停停,弯下腰一摸,捡起个沾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血迹清晰还没干透,拿到手上黏糊糊、滑溜溜,十分恶心! 那手机很老旧,不是现代一般人用的触屏手机,而是近乎十五年前就快绝迹的按键手机。我都快十多年没见过有人用这样的手机了,也想不出还有谁会拿着这样的古董。 而就在这时,道观那里发出一阵‘砰砰砰’的沉闷声响,好像门的那边有东西在奋力砸门像要出来。 我吓得一哆嗦,怪人的眉头也皱起来,看了眼我手上的手机。 “看来有谁跑出来过。”怪人说完抬头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在草坪上看到一条显然被踩出来的一条痕迹。 怪人往那条草丛痕迹踩出来的方向追了下去,他看上去很在意。我来不及多看那手机,把它往口袋里一放,叫声‘等等我’就跟着他跑了过去。 那道观里肯定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在徘徊,而且想要出来。从理论上讲,就算有人从道观里跑出来,也肯定是在我离开正门到回廊去找怪人的那几分钟! 果然追了没多久,怪人突然一停。我跟着一顿,就看到前面有一口水井,井旁边有个黑乎乎的人影正手脚并用地往井里面钻! “我艹!别冲动啊!”我一看,第一反应是这人要跳井自杀,连忙要冲过去救人。 可是我的动作还是晚了,那个人好像听不见我的声音一样,整个人就栽进了井里,不多时就听到了扑通一声落水声。 我心中一凛,赶紧冲到井边,用手电光往里面一照,可是那井还极深,下面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人在哪里。 “原来如此……”忽然,那在原地站着发了会儿呆的怪人突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紧接着一个箭步到了井边,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嘛,就看到他纵身一起,双脚并拢直接跳进了黑漆漆的井里。 “我艹你干什么!”我吓得惊慌失措,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可是没顾及到自己已经大半个身子探在外边,猛一伸手的同时,自己也顿时失去平衡,整个往水井里头栽了进去! 完蛋了! 我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凉,可在这时候,我因为是头下脚上栽下去的,眼光正瞥到迅速变小的井口处似乎出现了一张没有眼睛、血肉模糊的大脸。 再接着的感觉就没那么舒服了,当我整个人栽进水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头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整个头都是晕的。 而且全身都像被狠狠蹂躏了一下,筋肉、骨头,哪儿哪儿都疼。这都是因为入水姿势不当造成的,要不是这井里水够深,我非一脑袋栽进井底不可! 那样,可不仅仅是脑瓜子疼的程度了。 不由自主地灌了好几口水后,我总算恢复了身体的控制力,手脚并用地往水面上浮起。而那怪人早就浮在了水面上,贴在井边上,抬头看着井口,一双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微光。 我浮出水面后呛了好几声,把冲到气管里的水咳个干净,赶紧告诉他我掉下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他说:“那东西不止一个,把我们引到这口井里的人很聪明,他应该事先准备了另一个逃生口。” 说完,他不再抬头往上看,转而深吸一口气,示意我憋气之后,自己先向下潜去。我可不想一个人待着,憋了口气后跟着他一块儿往井底游去。 没有潜水眼镜也没有光源,这水底下是真的乌漆麻黑完全看不清楚。我摸着洞壁借力往下游,约么下潜五六米,我开始感到水压压迫着胸腔。 我的水性其实不错,而且经过张家店那帮子事,胆量也练大了许多。到目前为止,我还能把握住自己的控氧。 同时我也发现,先我们一步跳下来的那个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井里有别的路。 大概在潜到六米左右的地方,怪人不再继续向下潜,他做手势示意了一下左手边。我双腿在墙壁上一蹬,嗖地游过去,模糊的视线根本看不清那里有什么。 但我感觉他在我肩膀上推了一下,似乎把我推进了一个不怎么宽敞的通道里面。这个通道的可见度就更低了,而且从手肘和脚摆动受限制的幅度来看,这个通道最多能被称为洞穴。 这他娘的怎么跟地宫里那个盗洞有点像? 我在里面钻的时候,脑子里生出一种十分强烈的似曾相识感。但是肺里仅剩不多的氧气容不得我多想,下潜约么一分钟多了,我的氧气快要耗尽。 幸好前边我看到了水面,当我从水里探出头后,我贪婪地猛吸一口气,但又忍不住呛了好几声。 这里的空气也太他妈混浊了,就像是几十年没打开的地下室一样! 当我离开水面爬上旱地,怪人紧跟着从水里探出头。很显然他的憋气能力比我好得多,只做了下深呼吸就缓了过来。 地面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还很新鲜。很显然刚刚跳下来的老兄也是从这儿上岸的,不出意外,我们往前走还能遇到他。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挺感谢他的,要不是他跳进井里,打死我也想不到这井里还能有一条道通出来到别处。 但是怪人半蹲着,手指丈量了盗洞的高宽尺寸之后很笃定地说:“那个人是个行家,看起来,这是个很专业的盗洞。” “哈?”我听这话是一愣,脑海中自然而然地跳出的都是关于张家店地宫下那一大堆惊心动魄的画面。 难道这定河观底下也有个墓? “盗洞挖通的不一定是墓,也许是某种古代的地下建筑。”怪人当先走在前边,难得话多的跟我解释了几句,“地下建筑隐蔽性较高,如果有担心被官府发现的风险,就会建在地下。” 越往前走,盗洞越宽,最后是到一面砖墙的位置,那面砖墙被开出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洞,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构造。 我用手电往地上晃了晃,看到那走在我们前边的脚印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四章:三足铜鼎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从掉进水井,再到这里,一路上和地面的距离。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这个地下人造空间应该距离地面有十五米左右。 我经常听我学考古的一朋友说古墓的埋藏深度,大部分都只是在地下七八米的深度。一来寻常人家没必要埋那么深,费时费力,二来是古代那种生产力水平,挖个十多米的坑都费劲,更别提挖个墓室了。 想在地下十五米建造墓室,并有技术保持承重不塌,就比如张家店那地宫其实是在矮山山体里建的,其实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王宫贵族才有能力提供。 面前这面被清理出来的砖墙就很符合地下承重结构,用的是红砖交叠,包着黄浆,仔细看似乎还包有松脂填补砖缝,防止墙体温差变化开裂。 怪人向我要了手机,不急着走进去,先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砖墙,最后皱着眉头说:“有些奇怪,这盗洞似乎是里面挖出来的。” “什么意思?盗墓的那帮子拿完东西还有再挖个洞的习惯?”我是不想在这个幽暗的环境下多待,混浊的空气让我很不舒服。 说实在的,现在我还以为这可能就是个墓,正经人谁把房子修地底下? 怪人也不生气,反而心平气和地问我一个问题:“假设一个前提,如果你是一个倒斗的。你已经在一个古墓里,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再挖个盗洞离开墓室?” 我又不是盗墓贼,我他妈哪儿知道? 我心里抱怨了一声,可是看他很认真的表情,我还是耐着性子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假设着说:“应该…如果我发现自己没法原路返回,嗯……或者遇到什么不挖不行的情况下,才会花力气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吧?” 这句话说完,我想到了什么,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怪人微笑了一下,把手机塞到我手里,转身面对黑漆漆的盗洞说:“也许里面会遇到什么东西,小心一点,跟紧我,别掉队。” 老实说,现在进这个一切未知的地下建筑似乎成了唯一的出路。原路返回,不说没有工具的情况下那湿滑的井壁有多难爬,单说那张井口血肉模糊的大脸我也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现在,从那个盗墓贼挖的另一条盗洞出去,或许才是真正安全的选择。 啧,这倒霉劲。 怪人先跳进了砖墙的另一边,随着微不可见的落地声,他动也不动地蹲了两分钟左右,然后示意我可以下来了。 我往里挪了挪,不得不说,这个盗洞到了这儿是真的有点矮,顶多只能是半蹲着往里进。我拿手电往里晃了一圈,发现这个盗洞居然也是开在天花板和墙壁的裂缝处的,距离地面得有三米多高。 “这他娘不会和地宫那个盗洞是同一个人挖的吧?”我嘴里吐槽了一句,先把腿放出去,然后整个人放下去。 怪人在下面扶了我一下,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房间的一个方向。我站稳后那手电光照过去,发现他看的是一个两人高的超大铜鼎。 那是个三足四耳的丹朱圆鼎,看上去十分的沉重大气。这个铜鼎立在房间的正中间,底下殿有九块突出地面的青色砖石。 不得不这个三足圆鼎十分吸引人的目光,这么大的铜器在古代想锻造一个可不容易。我顿时就把恐惧感抛到了脑后,赶紧走到近前想好好研究一下。 上次去地宫虽然怪异的东西众多,可惜那些壁画和连段的古字,我到头来也没弄明白那个地宫究竟有着怎么样的故事,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而这个铜鼎器上倒是纂刻上有许多字,好像是怕后人看不懂似的,每一面上都只刻了一段字,合起来后讲的是一句话:奉圣上遵命,借黄河祖脉之气,求九天仙丹。 最后在铜鼎的一处太极图的地下坤卦底下,我还看到了一个让我眼前一亮的年号:“雍正三年,我艹,原来是清朝时候造的玩意儿。” 看到这个年号顿时让我对这个房间的存在年代有了个大概的认识,雍正距今大约三百多年,当时的锻造工艺要造出这么个玩意儿虽说还是有点难度,但是比之更古早,技术方面却要成熟许多了。 怪人也在摸索着这个高大的铜鼎,听到我说起清朝便有些地问起来:“雍正…是清朝的皇帝?” “我艹,大哥,你这历史盲也盲的过分了吧?”我半开玩笑地说,“雍正不知道,乾隆知道吧?就雍正他那败家儿子。” 但是怪人还是一脸茫然,无知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不会故意做出这样的表情,而是真的不知道,我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得…那康熙呢?雍正他老子。”我心说往小了说不知道,那往老了说,你总该知道了吧? 不料我一提到康熙,怪人的眼神突然就变得锐利起来。紧接着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额头,面露痛苦,唔地一声跪倒在地。 我被吓一大跳,赶紧去扶他。 就在这时候,那铜鼎突然咔嚓一声响,就好像我这一步踩动了什么机括似的,三足圆鼎居然自动转了起来。 怪人手捂着额头,猛地将我向旁边一拉,疑惑又痛苦地看着那三足圆鼎缓缓调转了一个方向。 咔嚓一声,底下压的九块青砖弹起三块,又压下三块。好像是触动了什么东西,我听到左手边传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动,拿手电照过去,我吃惊地看到有一面石墙居然在缓缓地从中间打开。 一块块石砖按特定的规律向两边打开,露出一条幽暗的走道来。 “这个东西,自己会动。”怪人缓缓站起身,似乎看出了一些铜鼎的玄机,“九块青砖,应该分别代表着不同的暗门。” “等等,先前进来的那个人呢?”看到这让人吃惊的一幕,我突然想起我们跟进来时候看到的那个人呢? 他应该是比我们先到这个房间的,而通往外部的出口现在才出现,那个人消失到哪儿去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五章:九宫八门 “他不在这里。”怪人看上去脸色好了很多,刚刚的痛苦表情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下来的时候我就观察过,这个房间没有藏人的地方。”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看得出来。这个房间称得上空空荡荡,除了一个四平八稳的铜鼎之外,就只有四个角落各有一个的大号元青花瓷瓶,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很显然不是可以藏人的大小。 但这就很让人毛骨悚然了,这地方看上去也没有第二个出口,他能跑哪儿去? 怪人看出我的困惑,指着那铜鼎说:“之前我也想这个问题,看到这个我就想通了。这里应该是个枢纽房,我猜这里不止有一个暗门。” 说着他蹲下来,用手擦掉了地上九块青砖上头的灰尘,在底下可以清楚看到一轮浅浅的凹槽,似乎是铁质的。 而在九个青石板上各有一个数字刻着,在我看来就有些乱,完全就是乱序。但是怪人看出了些门道,告诉我说这九块青砖是九宫的格局。 “你看,九宫者,即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怪人用手指在九块青砖上不断划动,以青砖上头的数字为参照,给我介绍九宫分布的口诀。 我听的还算津津有味,因为我对这种东西还是很有兴趣的。 只是此刻并不是我多感兴趣的时候,我注意到三足圆鼎在缓缓的移动,它似乎自己会动,在地砖下面应该还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带动它进行转动。 我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结构,在三百年后还能继续发挥出动力。不过怪人在我手机上看了看时间,掐算了一下说:“阴变八之六,阳变七之九,合与十五。这个地方十五分钟一变,三十分钟一开,走在我们前边的人一定是走了其他的暗门。” 说着他走到墙边一通摸索,越有三分钟左右。我看着时间,他走回来说:“房间比较多,我们最好不要乱闯,找到那个人走的房间,应该能出去。” 我点点头,看到这个精巧的机括房,我已经有种感觉,这地方就算不是什么古墓也不会比古墓规格差多少。从铜鼎上看,那应该是雍正皇帝授意弄得玩意儿。 清朝史上从没听说过,雍正在黄河边上修过什么东西。这下也是给我长见识了,甚至都压过了定河观里出来的鬼玩意儿带给我的恐惧。 到了十五分钟的时候,果然像怪人说的,铜鼎的位置又变了。一面石墙在合拢的同时,整个房间又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在下一次变化发生前,我再仔细研究这铜鼎,忽然发现这东西里面好像是空心的,手电照进去,有什么东西在透光。 “伍大哥,你觉得这东西能打开不?”我好奇地问怪人,他本来坐在铜鼎三足底下发呆休息,听到我的问话后站起来,打量了铜鼎一会儿,沿着铜鼎的圆腹处一通摸索。 最后他像是摸到了什么能摁进去的机括,轻轻摁了一下后,那圆鼎的盖子竟然咔嚓一声弹起约一寸,正前方纹刻太极图和后天八卦的部位也跟着打开。 这东西竟然不是单纯的装饰品,还真是让我有点意外,只是这里面并没有如我想的放着什么古董财宝,反而只有些黑乎乎,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渣子。 “这东西,应该本来是用作丹炉的。”怪人转到了这边,表情平静地说,“我以前见过类似的……很久以前。” “丹炉?古代人炼丹那玩意儿?”我好奇地问,想到铜鼎上刻的那些字,心说不会真的是字面的那个意思吧?那位雍正皇帝派人在这里炼过仙丹? 那眼前这些渣子,岂非就是仙丹的渣子?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那怪人听了似乎也有了些兴趣。我发现,只要跟清朝有关的事,他都会比别的事多一点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的‘过去’有关。 怪人小心拿了些黑渣子,看了看,但黑灯瞎火实在看不出什么。可是把它碾碎了后,却有一股说不清是腥是臭的气味蔓延开来,刺激的人浑身一凉。 怪人眼睛一瞪,触电似的甩掉那些黑色粉末,一下子退出了五步远。 我在闻到那股气味儿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味道竟然和之前闻到的一模一样! 可是于之前截然不同的是,似乎是因为这次的气味太过浓烈,加上地方空气混浊,我的头竟然不由自主胀痛难当,发起晕来! “憋气!”怪人一把捂住我的鼻子,可还是有点晚了。我自己头晕目眩,搞不清楚自己脚下踩着的究竟是地板还是豆腐,头晕乎乎地就往地上倒。 而更让我绝望的是,那怪人似乎也没能幸免。他是直接闻到的那气味,而且这个房间本就不通风,他晃了晃也跟着软倒在我身旁。 在这一刻,我真想抽自己两嘴巴,没事手欠什么? 而就在这时,三足圆鼎又开始转动了。当它停在一个方向后,另一面砖墙打开一道门洞,我即便强打精神也没法控制身体,只隐约看到有个早就等在门口的人向我们走过来。 那是个苗条的女人,一张漂亮的脸低下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彻底陷入黑暗。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六章:落单一人 无论什么地方,被动失去知觉昏睡过去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那种危机四伏的环境,还有一个不知道女人在旁。 我在忍不住闭上眼睛的时候基本就感觉自己死定了,要是那女人下手狠点,一人给我们来一刀子,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咱俩。 更要命的是死在这儿,尸体几百年估计都没人收。等找到,早就烂成骨头渣子了。 所以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庆幸自己还活着,第二个念头就是去想自己是在哪儿。反应过来的时候,肩膀处很疼,伸手摸了摸,摸到一处皮开肉绽的伤口。 伤口都麻了,害得我左臂都有些失去了知觉。 我脑中一团乱麻,完全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受的伤。难道是晕倒的时候?那女人没把我们干死,只是往我肩膀上扎了一刀? 这是什么逻辑? 不过也幸亏我醒来的还算及时,因为我感觉自己已经有点失血过多而失温了,手指头都开始有些发麻。摸了一会儿才摸出肩膀上的伤口应该是被处理过的,有几圈布料充当绷带扎紧了伤口。 否则我可能因为失血过多,在梦里就稀里糊涂的凉了。 定了定神,我首先观察了一下自己在的地方。污浊的空气,黑漆漆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很显然我还没有从那地底下的清朝建筑离开。 伸手摸索着周围,突然冷不丁的我摸到一只冷冰冰的手,吓得我赶紧把手一抽。心脏狂跳,让我清醒了一些,一脑门子的冷汗。 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人,我第一反应是那个怪人。但是碰到那手时,我只感觉到死冷、没有半点的人气,仿佛在不断提醒我身边这个已经是一具‘尸体’。 难道……他死了?不,不可能。 我宁愿相信我现在还在做梦也不愿相信那怪人死在我旁边,从很多方面来说,他是我现在还能保持冷静思维的原因。 如果他死了,在这样的环境和不断心里暗示压抑下,我内心的情绪可能会比我的身体更快崩塌! 我没找到我的手机,但想到之前还有一个捡到的手机在口袋里。手指微微发抖地把它拿出来,做足心理准备,摁亮屏幕后,我心里一凌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在我旁边的确实是具尸体,但是并不是那个怪人。 这是一具穿着道袍的男尸,看上去死的时间还不是太长,尸体还没有开始腐烂,但是整个人呈现一种很诡异的干瘪,苍白的皮肤好像贴在骨架上的那种。 我被吓的一个激灵,向旁边手脚并用地挪开五六米,正巧手边摸到了一个手电筒。是那种登山式的提式手电,电池落在一旁。 我一边盯着那尸体,大气都不敢喘,把电池插进手电里一拍,灯泡闪了几下。还成,这还有电。 有了灯光,多少给我心里面松了口气。人其实是种很有趋光性的动物,完全黑暗环境中的心里压力和看到光线时的感觉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灯光在墙壁上投现出一个明亮的光圈,我的注意力也从尸体上转到了房间的大小上。这个房间显然不是我们一开始进来的那一个,四面砖墙都包着黄浆,描画着许多人人神神的壁画。 房间比我们下来的那个要大上不少,我看到有八道三人合抱不过来的承重柱。贴墙而立,稳稳地撑住天花板,每一个承重住上都有壁画画着,似乎用了某种反光的材料,距离远了让我看不太清楚。 最后是我和那具尸体在的地方,是一个显然高于地面的石台。那具道士尸体是靠在石台边上死的,再往上还有石台。 我站起来拿着手电往上看,发现那石台被分了九阶,九阶上头才是一个平台。 再往上的天花板,那是一个宝顶。我吃惊地看到天花板上竟然雕刻有一条活灵活现的龙,龙首衔珠,正对着那平台的顶部。 这种造型十分惊人,透着一股子震撼人心的大气。说实话,那第一眼瞧上去,视觉冲击是很大的,尤其是看到那龙头时候,我是真吓了一跳。 我第一眼看着这画面感觉有点眼熟,当时没想起来,再后来想想,我前两年去故宫观光时候在那太阿殿天花板上看到过类似的。 当时那导游还一个劲跟我吹嘘,说是有个传说那龙头正对着金銮殿的宝座。要是有皇帝得位不正,龙嘴里的宝珠就会掉下来把他砸死。 我当时就说快拉倒吧,要真有这事儿,皇帝老子还不得把那龙拆了? 隔壁王靖雯也说:合着皇帝上朝还得担心自个儿能不能活着下来呗? 那传说是真是假且不论,那太阿殿里的龙头是不是真对准的宝座,我也不知道。然而宝顶上的这条龙,龙头是真的对着九层阶上面的石台。 我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那高高的石台吸引,一边好奇着那上面究竟放着什么,一边也疑惑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设计。 在地质活动频繁的黄河沿岸,地底下挖出这样大的空间,显然不会是光为了有趣,肯定有着某些幕后的原因在里头。 我迈开步子,一阶阶地往上走,想看看那上面究竟是摆着什么。然而当手电灯光照到石台上面的时候,看到的东西却让我大失所望。 那应该是由汉白玉整块砌成的石台上面有一个显然是用来放置什么东西的凹槽,只是此刻这个浅浅的凹槽里面并没有东西,只有一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干尸躺在上面。 那石台很长,凹槽于正中。干尸躺在中间,还空出一圈。 说实话,那是真的挺恶心的。那具尸体完全风干了,皮肉干枯贴在骨架上,就像具黑不溜秋的骷髅,估计往博物馆里一放都能冒充什么不朽古尸。 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有烂光,可能我也会这么觉得。从那干尸身上的布料勉强辨认,应该是清末或者民国时候穿的那种长袖排扣的马褂。 显然他死在这里的年岁不短,少说也距今百年以上,但是也和造这地方的雍正王朝中间隔了二百年。 也就是说这老兄也不是一开始就躺在这儿的,他也属于后来者。 这座清朝的地下建筑在百年里居然前后有不下三批造访者,石台上躺的这哥们和死石阶上的道士,八成和意外进来的我不一样,也许他们是刻意找来的。 想到这里,我想到也许能从那死的时间还短的道士尸体上找到些线索,兴许能有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然而当我的手电转过去的同时,我后颈处的汗毛当时就炸开了,那靠在石阶上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七章:白毛粽子 一具原本应该死透了的尸体竟然会不见了,这让我顿时头大了,也不知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原本就失血过多,我感觉自己的头在发晕。 尸体怎么会动?难道我刚刚碰到它手的那一下,让它诈尸了? 我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灯光在这个偌大的房间里乱扫,试图找到那具尸体的踪迹。 这个房间中除了八道承重柱和中间这个石台以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几乎没有能让人或物躲藏的空间。 但就在我把手电光往上照过去的时候,突然有团黑影呼地由承重柱的高处向我扑了下来。 我的临时反应能力在张家店地宫的时候已经有了锻炼,不至于呆若木鸡。在看到有团黑影从头顶上往下扑的时候,我赶紧向侧边躲开。 那东西嘭地一下落在了石台上边,手电照在他脸上,只见披头散发之下,一张干瘪的脸竟然布满裂缝。那本来干瘪萎缩的皮肤,好像鸡蛋壳破裂似的从脸上剥落下来,露出一撮撮的白毛! 这么一张怪异可怕的脸把我吓得全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这他妈是遇到白毛粽子了不成? 那道士尸体尸变成的白毛粽子嗷的一下就朝我扑过来,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学电视里闭气还是躲避踉跄后退,但是忘了自己实在九层高的石阶上,结果一脚踩空。 那一下摔的我直接成了滚地葫芦,幸好我下意识用手护住后脑和脖子,否则这一路滚下来非摔断脖子不可。 尽管狼狈,但这一下也避开了白毛粽子的爪子。我都不敢喊疼,抓着手电往上照。 那白毛粽子就踩在石台的干尸身上,身体的变化还没结束,一大块一打开的皮肤在剥落生出越来越多的白毛,整个人好像在往某种动物发生转变一样。 诈尸不是蹦蹦跳跳的那种吗?他妈的没人跟我说过,白毛粽子会是这种变法啊! 我看的目瞪口呆,足有三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等它追上来,我当即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跑。 忽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响,咚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猛地向下沉了下去。回头看看,那九层石台居然猛然下陷了一个石阶的深度,同时那宝顶上的龙口张开,嘴里衔着的那颗宝珠石球真的砸了下来! 原来白毛粽子又要扑上来,显然没料到头顶会来个天外飞仙,当然把它的脑袋砸的的像颗西瓜似的爆开,一股剧烈的恶臭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我这时已经跑到了门口,但是很快发现这门并不能很简单地拉开,或者从后面推开。这石门后头有个凹槽,凹槽里头有块西瓜大小的顶门石。 这在一些古墓里经常被用到,一旦门被从外面拉上,顶门石就会卡住凹槽,外面的人就别想从门口进来。 当然这种做法是很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正经盗墓贼,谁从正门进来? 看到这样的设计,我基本确定这应该就是个墓。可是墓主是谁?为什么要造这样一个墓? 我只能想到跟清朝那帮鞑子有关系,除此之外是一头雾水。我现在只有右手有力气,废了点功夫才把顶门石从凹槽里头搬出来,为了防止它又滚回凹槽去,我特意把它卡在了两根承重柱中间。 顶门石一拿走,石门也就能拉开了。而这时身后又是咔啷一声,紧跟着整个大殿都是一晃。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九层石阶只剩下了七层还在地表上层。 我心里一动,有些不好的预感。心里估算了一下,从一开始石阶下降,龙嘴吐珠砸死那倒霉的白毛粽子。到现在,第二层石阶下降,应该有十几分钟的间隔。 “难道……也是十五分钟的机制?”我轻声嘟囔了一句,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如果是如我所想的那样,那么些九层石阶的下降所代表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石门打开,外面是个长长的漆黑甬道。我拿着手电往外看,那黑漆漆的甬道一看还真他娘的有些吓人,我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等着不出去,嗦着胆子往前走。 手电的灯光已经暗了不少,显然这东西的电力已经不足,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我提心吊胆地看着手电,心里祈祷它千万再给我撑一会儿,否则当灯光一黑,整个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我简直不敢去想。 甬道有三十多米左右出现了左拐,我本来想跟着左拐,但是甬道的那一头忽然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 我心里一惊,连忙拿手电往里去照。好不容易可能遇到个活人,哪怕可能有危险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有人吗!是谁在那?”我冲甬道那头大喊一声,声音在死寂的甬道里回荡着就像开了扩音器,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甬道那边的脚步声突然停了,紧接着转向往我这里靠近。我晃了晃灯,心里一阵紧张,伸手在身上一通乱摸也没摸到什么能防身的东西。 就在这时,手电灯光忽然映出了一张满是白毛的脸! 看到这么一张脸,我吓得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惊恐地一声大吼,下意识地挥起手电狠狠向那张打脸砸了上去。 在我的手腕被他抓住的时候,我心都凉了。 “放松。”惊魂未定的情况下,我听到了那怪人的声音。我愣了愣,感觉到抓着我的那只手有体温,我面前的黑影面部也亮着一双红色的眼睛。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八章:惊魂一刻 恐怕很难有人在看到一双红色眼睛时会感到放松,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有种几乎要喜极而泣的冲动。 “你他妈快吓死我了!”缓过一口气后,我是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是大骂。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看到的那张满是白毛的脸,猛地头皮又一阵发麻,“你脸上长白毛了?” “你在说什么?”怪人的语气有些疑惑,接着他松开我的手腕说,“你仔细看看我。” 我的右手恢复自由后,灯光照到他的脸上,照出他那张皮肤净白的脸。一头黑发下,眼睛的虹膜显现出红色,但毫无意义那张脸很干净,这也让我心中的忐忑烟消云散。 不过我很快发现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那怪人的手上竟然提着一颗白毛粽子的头颅,刚刚我手电照到的就是这玩意儿,但是惊恐过度都没有注意到它的位置完全不对。 “这东西叫白毛子鬼,是尸的一种。我带着它,可以避开别的一些东西。”怪人向我解释他为什么会拎着这个。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个,这样的白毛粽子我也遇到过一个。我更在意的是,我跟他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醒过来后就分开了,而且不约而同地都遇到了一具白毛粽子? 我是因为机缘巧合才勉强保了性命,安然脱身。但从怪人的话里简诉,他是凭着硬实力把那那白毛粽子的脑袋从脖子上面拧下来的! “你说你看到了一个女人。”怪人和我交换了一下相互之间的情报,听我提到昏迷之前有看到一个女人走进来后,问,“你有看清她是谁吗?” “那黑灯瞎火的,再加上我本来就快晕了,这谁看得清啊?”我摇头说,而说老实话,就算我不是快晕了也未必能看个真切,毕竟那个铜鼎的房间本就光线不足。 他微做思索说:“情况不对,那个人把我们分开,又故意让我们面对两个白毛子鬼,像是要试验什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尽快离开。” 我心说这也不用你告诉我,我早就想走了。 “对了,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把九层石阶下陷的事告诉怪人,他一听,脸色都变了,立即说:“你说的很可能是个放棺台,现在上面压着的东西没了,石阶下陷,很可能已经启动了自毁。我们快走!” 说着话他拉着我在甬道里开始狂奔,从他刚刚来的位置,那里连着个岔口,分布向上和向右两条通道。其中一条应该是连着他刚刚跑出来的耳室,还好我刚刚喊的够快,否则他早就跑上去了。 就在这时,身后闷闷地传来了第三声响,那东西好像又下陷了一层。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心里一阵紧张。 还剩下六阶,按每阶十五分钟算,我们应该最多还有九十分钟,一个半小时。看似时间还充裕,可我已经急出了一脑门子的白毛汗。 这地方我们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形,连个地图都没有,绕上几个小时都不稀奇,哪儿就能说得准一个半小时里就能脱身出去? 可是渐渐的,我发觉情况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点。灯光照着那怪人在前边大步流星,似乎他已经探索过一些区域了,对这里的环境有了一定的了解。 很快我们又到了一个岔道口,这次怪人指着向上的甬道说:“这里是我们下来的那个房间,十五分钟一变。从那过去应该是另一个房间,我还没有去看过。” “会是那个盗墓贼挖进来的地方吗?”我抱着一线希望问。那怪人摇摇头说:“我不确定,这地方地房间似乎是会变动的。除了这个枢纽房以外,别的房间会以十五分钟为一变。有时通道会消失、有时房门会被堵。” 亲娘嘞,这得需要多大的能量才能驱动这些装置,常年累月不间断的运行啊? 我听着目瞪口呆,连忙摇头说:“那算了吧,我们从枢纽房出去。从那个进来的盗洞出去,也总好过待在这里不是?” 怪人侧头看了看我,我从他一贯平静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些不一样的神色,说:“好,我们就从那走。” 说实话我还挺意外他会这么容易妥协的,因为一直以来这怪人的自我主观性就极强,根本不会被人干扰到的那种。 但是这种生死关头,我也没有去多想,就跟着他噔噔噔地往上跑。果不其然地在尽头看到一个房间,我跟着他跑进去,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里应该是我没来过的地方。 “伍大哥,你是不是带错地方了?”我拍了拍手电,电力不足让灯光昏暗的就像烛火似的。而我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传来咔嚓一声,那质感像是踩碎了什么骨质脆化了的东西,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灯光照在地上,这房间里竟然有不少腐烂成枯骨的骷髅,看着让人心惊肉跳。 那怪人站在我前边不远,看上去十分镇定,这时转过头来,嘴角竟然泛着一丝阴冷的诡笑。 我拿手电光照着他,心里一声咯噔,心虚地往后退,哆嗦着喊了一声:“伍大哥,你、你别吓我。” 把我带来这种地方,这位大哥不会是被怨鬼上身了吧?如果他着了道要害我,那我还真不如自己抹脖子痛快了。 而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我的灯光照到怪人的身后还有双红色的眼睛,像血一样的颜色,如黑豹狩猎般的眼神。 下一秒,那前边的怪人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老拳。被猛地打翻在地,但他反应也够快,一弹身就从地上弹起,就像电视里的鹞子翻身一样从我头顶掠过,落到了门口位置。 出拳的那人敏捷地追上去,可是怪人在门口冷笑一声,没有对那人出手,反而抬手向我的面门丢出一样什么东西。 就听到一声破空,有道寒光直奔而来! 冲过去的那个人毫不迟疑地折返,大手一伸,间不容发地用五指钳住了那东西的末端! 那是一把匕首,刀尖距离我的眼球不足三寸,吓得我当时就腿肚子一软,坐倒在地上。 “你确实厉害。”那怪人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一个甜美女人的声音。在声音落下的同时,房间一颤,一道石门落下挡住了门洞。 “哼。”救了我的那个人冷哼一声,把匕首收在自己的腰带上。扭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那双逐渐开始褪色的眼睛。 但是经过刚刚的一幕,我已经很难轻易去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惊魂未定地后退拉开距离,紧紧抓着唯一可以用作防身的手电。 那个人见到我这样的反应停在了距离我四步远的地方,嘴唇开合。 “怕吗?” 当他说出这两个字时,我切切实实地松了口气:“怕。” “很好。”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九章:挖洞逃生 “刚刚那个人……”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指了指石门降下的地方。 “敌人。”怪人的回答很简单,他伸手,“能站起来吗?” 我腿肚子有点软,拉住他的手才能站稳,但是手电的灯光已经快熄灭了。我照了照周围,用说话来阻止自己胡思乱想:“那个人刚才的声音…好像变成了女人?” 怪人在石门的地方推敲着,最终放弃地折返回来:“你很在意?” “那倒不是……”我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他的眼睛又开始泛红了,扫视着距离我们不远的几具枯骨。 那些尸体的肉已经全都烂没了,衣服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也许是跟九层石阶上面的干尸同一批进来的。 他蹲下来毫不顾忌地从他们身上摸索,试图寻摸出什么工具。我也凑过去一起,至少有灯光比摸黑的效率高多了。 “那个女人给了你一刀。”怪人头也不抬地说,“我把你扛到了墓道主墓室时候,你还没醒。我把你放在那里,特意放下了顶门石,但没想到你会出来。” “是你把我扛到那里去的?这么说,这里真的是个墓?”我惊讶于是他把我背进那里的,但那也说的通了,我的肩膀上的刀伤是被处理过的,那个女人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只是跟她碰上的时候我太紧张,又因为她用了怪人的脸,让我放松了警惕,一时间都忘了这件很重要的事。 怪人从尸骨堆中找出了一柄折叠铲,然后在房间中转了一圈,视线放在了几张木床子,看起来那木桌子都快烂透了,他一踩上去就要塌。 “这些人应该是帮折在这里的盗墓贼,密闭的空间空气有限,我们看来只能跟那个开盗洞逃生的前辈学习了。”怪人稳了稳身子,告诉了我他要做什么。 我一听,看了看这里足有七八具的枯骨,难以想象他们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痛苦,忍受着窒息死在最后一刻的。 但如果是我,我恐怕宁可被来个痛快的,也不想那样一点点因为氧气耗尽而窒息而死! “这几张桌子都快烂了,你踩我背上吧,我撑着你。”我额头冒着汗说,挖盗洞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会的,哪能是我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冒牌土夫子能瞎搞的? 都说古代修筑地下古墓的时候都会选择用流沙做土封,要是一不留神挖盗洞一铲子挖到流沙,那可是直接就埋里面了。 想放光它更是不可能,有传说早年间考古发掘被盗墓贼挖开的古墓时,光是把古墓周围的流沙放光也花了三天的时间。 眼下我们别说没这么多时间,更没有那么多空间去放流沙。 怪人显然比我更懂这些事,所以我才会觉得他是不是以前干过这个。他看了看我的身板,抿着嘴唇没说话,先从墙面开始着手。 我看到他的手指沿着砖缝一寸寸地摸了过去,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摸到一块有少许不同的,拔出军用短刀,放平了之后分毫不差地在砖缝里插入了刀头最薄的一寸。 然后轻轻一挑,横向一刮,两枚手指上下扣住仅能支撑指甲盖大小空间的红砖,猛地一用力把整块砖从墙上拔了出来。 这样的技巧把我看的眼睛都直了,而他把砖块放下后,向我要过手电往里照了照,眉头又是一皱。 “整面墙都夹了一层琉璃火油,万一弄破,这整面墙都会烧起来。”怪人的脸上也出现了冷汗。 这种恐怖是不言而喻的,不说这个空间本就氧气不足,单单说整面墙烧起来的高温也能把无路可退的我们活活烤死的! “真这么可怕?”我也往里看了看,那墙缝里就能看到一张糖衣薄膜似的东西,包裹着的东西映着灯光能发出五光十色的光彩。 怪人看了我一眼,淡淡地问:“遇风自燃,你想试试?” 亲娘嘞,这还是算了!隔壁王靖雯也说过,作死也得看时候啊! “这东西,本来是用来防倒斗的从外面挖进来时用的,足够把不小心的盗墓贼烧成一截焦炭,但现在却成了拦住我们的了…”怪人抬头向上看,他开始考虑那个被盗洞挖到天花板裂缝处之人的做法了。 “那些被困死在这里的人应该也发现了。”我沿着砖墙看了一圈,发现了一处显然被开凿过的地方,不过那里挖了一段就不挖了,看上去就是挖到一半被阻止了。 怪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应对琉璃火油,那根本不是什么工具的两个人能对付的。最后他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我在下面给他垫了一下脚,他在天花板与砖墙的裂缝处敲掉石条后,依样画葫芦地拔出来两块红砖,往里一看,高声喊了一声:“可以出去!” 显然他也是很兴奋,而在下面手撑着墙的我已经有些答不出话来了,空气本就混浊,而且现在越来越混浊,让我感觉很难受。 加上我肩上本来就有伤,这样撑着他,别提有多吃力了。 “你他妈…快一点!我要撑不住了!”我咬着牙说,黄豆粒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就往下淌。 怪人也知道我的气力撑不住他,转念先在砖墙上又拆下来一块石砖,把脚伸进去小半个脚掌,在不至于戳破琉璃火油层的前提下,把体重的一大部分卸到墙上。 这样我轻松了不少,他也更好地挥舞铲子,没有五六分钟就从墙上挖出了一个向内的盗洞出来,足够一般人蹭着进去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闷闷传来轰隆一声响,应该是石阶又下降了一阶。可是石门并没有抬起,我也记不清石阶已经下降几阶了,但估算着,应该也到了最后几阶。 我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不知道那九阶全都降下去后,这座古墓会发生些什么事出来。 “你先上去。”这时我背上一松,怪人跳了下来,让我先踩他的肩爬进盗洞里去。我这会儿感觉自己的背都要折了,也没客气,踩着他的肩膀,尽力不用到左臂的情况下钻进了盗洞里。 泥土很潮湿,也不知道这外边是个什么样的地势。怪人自己在墙上几个借力也安然钻进盗洞里,接着他也没停,开始往上以之字形的方式挖洞。 我跟在他后边帮着打下手,把他挖下来的土往后、往下送。手电已经没电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地下多少米的距离,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快点见到地表的太阳。 以后我他妈再也不好奇了,好奇心他妈害死人啊!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我只听到怪人不断挖着土的‘嚓嚓’声。忽然,他停了一下,铲子往上敲了敲,传来一阵‘噔噔’的声音,似乎是挖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咋了?”我疲倦不堪地问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难得郁闷的语气说:“好像,挖到棺材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章:自挂枝头 在地里倒打盗洞,正好挖到棺材底下的几率有多大?我个人估计,可能是和吃饱散步结果捡到了一张五百万的彩票概率差不多。 所以当怪人说他可能挖到棺材的时候,我几乎以为他可能是在开玩笑。不过他很快用行动证明他没在说笑。 他退回来几步,开始横着打洞,并在挖出去三米远的时候才恢复往上挖。 我还特意上去看了看,嘿,他娘邪门了,还真是一具棺材。这都挖到了棺材板了,只是这棺材板的底部透着一股很臭的血腥味。 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连忙离他远了些,赶紧爬进了怪人新挖的土道,这时候我猛然闻到一股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 能出去了! 我欣喜若狂,连忙加快了速度。怪人已经离开了盗洞,蹲在盗洞边,伸手将我从盗洞里拉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下那个清朝古墓里待了多久,可是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周围还是黑漆漆的,但是比起古墓和盗洞里那让人窒息的漆黑比起来,这点黑简直让我感觉倍感亲切! 我躺在地上大口呼吸了两口,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去想。而那怪人不像我这跟死狗似的,他深吸了几口气就起身,往不远处棺材的方向走过去。 我不想去管他,以他的能耐也不需要我担心。我现在只想躺着,如果可以,最好能好好睡一觉。 头顶上有一株大树的树冠影影绰绰,我眼睛眯了眯。但这样一眼,又把我的困意全都吓走了,一个激灵站起来大喊:“伍大哥!树、树上面都是人!” 我的大喊把怪人惊的抬头,看清眼前的情形也是大吃一惊。只见那大榕树上,一具具尸体在夜风下轻轻摇曳,面容铁青、怒目圆睁,别提多恐怖了! 再仔细一看,他们都身穿着道袍,无一不是定河观的道士。我惊魂未定地辨认了一下,愣是从那一具具尸体中看到了定河观观主的尸首。 那个老道的尸体特别显眼,须发皆白,而此刻看上去他也是最狰狞的,猩红的舌头伸出嘴外至少三寸,整张脸铁青,早就没了半点生气。 任谁也没料到,一观的道人,竟然齐齐上吊死在自己道观的大榕树上头。这要是传到定河镇,毫无意义将会掀起轩然大波。 我下意识离大榕树远了点,想起了大宝爹跟我提到过的四十年前的故事。那故事里刘大胆三口子的死法,和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 也就是……我们身后这口棺材就是…… 我头皮一麻,有种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的错觉。但是我倒也没有特别恐惧,刚刚脱离窒息而死那种困境,老实说一般的事很难再让我紧张。 我回头看了看,一口红木棺就静静躺在院子的中央。两旁有四大天王的泥身法相围着,也许那些道士是想用四大天王来镇压红木棺,但是显然没有尽到全功,否则他们也不会被一个个地在大榕树挂成腊肉了。 要是有人跟我说,他们都是自杀的。我是很难相信的,自杀哪有一群人说好的一起自杀的?像隔壁王靖雯说的,难不成还相互打好招呼?投胎找个伴? “这就是你说的那口棺材?”怪人也看着棺材,那口红木棺在这样的昏暗光线下也散发着一种怪异的红色,还能让人闻到一股很强烈的血腥臭味,就好像棺材里面收纳了一汪血池一样。 我点了点头,看着那口红木棺,注意到它的首尾都被贴了一张黄符。然而我还是能看见一丝丝黑线在从缝隙中散发出来,把黄符吹的好像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这里面有尸变的粽子。”怪人拧着眉头,说的很直接,“没有黑驴蹄子,对付起来会很麻烦。奇怪……这种东西为什么要停放在这里?” 我想说这件事就得问张百里了,定河观的道士都死在这里,张百里应该也是知道点信息的。他昨晚上派人过来,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说起那个,我突然想起了在井口看到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我顿时激灵了一下,和怪人一说,怪人眉头皱着看了一圈周围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应该是想到了在张百里家里的东西出现的东西,要是同样的东西再来一个,他现在的状态也不能保证还能再杀一个。 “先等等,这口棺材我想先处理一下。”我掏出乌黑铁印,这个我是贴身带着的,本意是当作爷爷传的护身符的,这会儿正能派上用场。 但正当我要去放铁印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赵家的小子,这印好用,可也不能这么用。你这样放下去,那棺材里的东西立马就得起来!” 我被吓得手哆嗦了一下,怪人似乎也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一个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人,一个高大,一个干瘦,而且两个人我都认识,居然是洛嫔手下的阿甘以及那个干瘦、戴墨镜的老人。 “你们怎么在这儿?”我大为意外。 阿甘看了我们出来的地洞一眼说:“看来目的应该一样,被你们抢先了。但看上去……没什么收获?” 我听的鼻子都歪了,骂道:“呸!我才不是你们同行。” “哼,民国时候,这里就传出过有肥斗的传闻,没想到是真的。”阿甘不在意我的话,只是看着那盗洞有些遗憾地说。 老人嘿嘿笑了两声说:“有也来晚了,这个斗这四十年来一直有人在往外倒东西。你要想动这份脑筋,还不如把那口红木棺材搬去卖了,那也是那座清墓里唯一还没卖出去的东西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一章:定河观危 听到这老人的话,不但我和阿甘有点吃惊,连对一切都表现的没什么兴趣的怪人也有些变了颜色,转过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红木棺。 老人说:“你们几个小伙子有兴趣,挑个时间可以跟你们好好说说。但是总该换个地方吧?阿甘,我让你带的渔网带了没?” 阿甘点头,从背包里拉出一张网来:“瞧您说的,老四爷,您交代的事哪件我给您忘了?” 老人拿上渔网,那渔网是挺特殊的。老人说这是用浸过黑狗血和朱砂的墨斗线编成的渔网,对付一些邪物特别好用,能起到拘束邪气的作用。 但这对于这口红木棺来说,还不够,只能暂时压制住它的邪气。最后,还是要用乌铁印镇住棺头,才能保证里面的东西掀不开棺盖,出来作恶。 “还好今儿个不是满月,不然这里面的主今儿个就该出来了。”老人说着,也许是怕我不信,又补充了一句说,“老头子可不是哄你,你那块印是从棺材墙头拿的吧?那就是老头子我压上去的。” 啊? 在老头子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帮助下,我把铁印压在红木棺顶上后,和他们一起狼狈地离开定河观。 可是那具血尸怎么会出现在张百里家,定河观怎么又会建在古墓上头,这还是一个个谜团。 老人和阿甘显然是还打算下斗一趟。我提醒他们下面现在情况复杂。弄不好就得栽在里面,老人笑了笑并不怎么在意,之后还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如果想知道关于红木棺的事可以去这个地址找他。 “那口红木棺,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着急去处理。至少等正午时候,太阳正毒的时候,把棺材打来,将里面的粽子拖出来曝晒也就没事了。”老人说完这些,就带着阿甘和我们分道扬镳。 我们从定河观离开的时候,张百里秘书的那辆车还停在外边,只是人已经不知所踪。我们也没管,逃兵似的先连夜去了医院和我的肩膀找医生看伤。 医生一看,也傻了,问是怎么受的伤。我也不好意思说在一座古墓里头被人捅了一刀,就应付着说遇上个疯子。 “最近定河镇可真够不太熟的,唉……我给你安排个小手术,缝几针。你再在医院住院住两天,观察观察。”医生也没有细问,也许看到我们这满身的泥,他也觉得挺可怜的吧。 我进医院的事,很快大宝爹他们也知道了,天刚亮,大宝、大宝爹都来看我,我那婶子还特意煮了一锅鸡汤给我补补身子,让我心里暖暖的。 当然,关于受伤的数落那也是难免的。而当我提起定河观,想暗示那里出大事了的时候,大宝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恐惧之色:“别提了,定河观已经没了!哎呦,那可太惨了。” 我忙问怎么了,大宝爹说:“今儿个就张百里张先生嘛,去定河观上香。他娘的,就看到观子里那颗大榕树上头,挂满了死人!那把张百里当场吓尿裤子,现在派出所已经在涉案调查了。啧啧啧,那可真惨……太惨了。” 我听到这,和坐在窗口的怪人对视一眼。张百里去上香?拉倒吧,怕是去找昨天那四个人的,一晚上不出现,怕也是凶多吉少。 我连忙问:“那…那口红木棺呢?有没有人看见?” “红木棺?”大宝爹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但摇了摇头说:“没听说,嘿,咱又不是在场的人,哪儿知道的那么清楚?总之,你先好好养着,不然你爹知道了得怪我没照顾好你了。” 又说了几句,大宝爹他们走了。我看到怪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说:“我去看看。” 我看到他直接往外走,连忙问:“你去哪儿?” “定河观,看红木棺。”他从昨晚开始就在思考什么,现在突然动身,应该是想去验证下自己的猜测。 我连忙说:“欸,我跟你一块儿去。” 但是他并没有等我,大步出了门,等我到门口,他早就不知道在哪儿了。 我心说这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下一层转一圈,没有看到怪人,倒是看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身影。 “张小姐,你怎么到医院来了?”我冲人群里走来的张玲珑挥了挥手,对方看到我后似乎眼睛张大了一瞬,接着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说:“我听说你住院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别叫我小姐,叫我玲珑就好,你怎么样?” “没事,一点小伤,缝几针就好了。”我耸耸肩,听到这个姑娘是特意来看我的,心里还是挺美。 “那就好。”张玲珑像我左肩看了眼,点了点头。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二章:寻老四爷 和张玲珑闲谈了几句,我也没有跟她说起清朝古墓的事,怕吓到她。她在病房坐了十分钟左右,就接到一个电话后走了。 我在医院里养了两天,一日三餐我那婶子都会给送来,很热情。别的都好,就是那个怪人从那天离开后也两天没回来。 我从电视上了解到的信息是定河观已经被派出所限制管辖了,不想干的人员根本进不去。这也意味着,不是调查人员,根本无从知道调查出了些什么情况。 毫无意义,定河观十六人全都吊死在大榕树上这件事。不提背后的种种恐怖,只是这件事本身的影响也十分恶劣。 从新闻揭露出来的信息里,只知道这些人都被定性为自杀。然后除了各个死者的信息外,没有任何关于红木棺的信息,这还是挺奇怪的。 我在处理完出院的事后拿着那个‘老四爷’给我的地址思索,最后决定找过去看看。我还是很好奇红木棺和清朝古墓之间的关系的。 两三百年的时间跨度,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读起来好像只是历史上的一句话,但是真要把它理清楚可要废了老鼻子劲了。 至少在民国的时候就有人下去过,而且折损了不少人。从那个墓的规模看,葬着的也不会是什么无名小卒,可是从一件陪葬品都没看到的情况来看,基本能肯定那批人应该是把东西运出去了。 就像我以前说过的,盗墓这行当,说难听点那就是损阴德的事儿。挖了人家的墓不说,值钱的东西都搬走,最后连棺材都给人拖出去了,这帮玩意儿多损哪! 提起盗墓贼我是不熟的,但是提起民国那时候的盗墓贼,有名的倒是有那么几个。一个叫孙殿英、一个叫党玉琨最后一个是靳云鹗。 在那个乱七八糟,军阀割据的年代,这仨哥们那可是把大河南北的古墓大葬挖的一个不剩。民间还有传说,孙殿英这哥们把慈禧太后的墓都给刨了。 盗墓的想在民国混出些头脸来,基本都得和这三个人打交道。而他们的鼻子也因为那些手下的人脉、消息,特别灵敏。 我十分怀疑定河观底下的清朝古墓是被那仨哥们中的某一个人给盗了,至于为什么那口红木棺材又回到了黄河里,光靠猜是很难猜明白了。 闹脑子胡思乱想地想着这些,我走到了定河镇的一条古玩街,这条街也叫‘泥塘口’,意思就是这里卖的东西多半是土里出来的,也就是古董。 其实吧,这种街各个城市都有。可哪儿有那么多真古董啊?就算有,不是在博物馆里摆着,就是在有钱人家里放着,基本上能在这些地方看到的,九成九都是假的。 我啊,是个手捏不住钱的人,况且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个眼劲儿,也就不往那些铺子上看,专心地找地址。 等找到那铺子一看,得,也是个古董铺子。看上去还有些年头了,各个玻璃柜里放着一些瓷器、香炉之类的玩意儿,柜子里边摆着一些古帛书的拓本,基本也就去半真半假,往家里摆着当装饰品的东西。 柜台里头有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看店,但是对接待客人兴致也不太高的样子,低着头看书。我叫了他两声,他才抬头往我看过来。 我心说找你看店也是心大,这东西给偷光了你都不知道啊。 “您有什么看上眼的?”那小伙子打了个哈欠,起身说。也许他看出我不像个有钱的主,因此也显得兴致不高。 不过我也确实买不起古董,我卡里那三瓜俩枣不是张百里给的‘感谢费’,就是张家店那收的‘辛苦费’,还不够买个青花瓷瓶的。 我说:“我想来这儿找个人,有个老人家给了我这里的地址。” 那年轻人一看我不是买东西的,那兴致是更没了。懒懒地问:“您找谁啊?先说好,咱这可不是什么暗门子。” 嘿,这哪跟哪儿啊! “不是,我找的那个老爷子叫……”我张嘴想说,可回过神发现我压根不知道那老人的名字。眼睛一转,想起阿甘对他的称呼,说,“我找老四爷,他在吗?” “找老四爷?”年轻人上下打量了我两眼,起身往拉着帘子的屋后头走,“掌柜的,找老四爷的人来啦!” 他向里面喊了一嗓子,不一会儿走出来个中年男人。应该是掌柜,笑眯眯地给我上了杯茶后说:“您就是赵可汉,赵先生吧?老四爷特意交代过,不过您可比老四爷说的晚来了两天。” “啊,不好意思,我在医院里头待了两天。”我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我是赵可汉,掌柜怎么称呼?” “您就叫我老袁就成。”老袁笑眯眯地说,这样的人做生意确实不错,天生给人一种亲和感。但在亲和的同时,他应该也是个很精明的人,否则也不会涉足古董店这行当。 我当然不好意思直接叫他老袁,就说:“袁老板,那我就直接说了。我其实想找老四爷问几件事,他可在这儿?” 老袁说:“欸,这您来的不巧,老四爷昨天回来过一趟今儿天没亮就走了。本来嘛,我不该多说,但是老四爷这次像是踩到了硬点子,回来收拾了点东西就急匆匆走了。不过老四爷有交代我些事,您应该是为咱村子出土的那口红木棺来的吧?” “嗯,对,怎么?您也知道?”我问。 老袁说:“我做这行已经很久了,但是这事是听老四爷说的。民国时候那乱哪,有很多倒爷就收货给外国的有钱人,当时解放快了…咱们这儿也出了个很有名的人物,叫张……张川强,外号土耗子。那人不知道是哪儿学的手艺,有嗅土知墓的本事,他服务给当时叫‘洛河’的组织,也是黄河沿岸当时最大的倒斗团伙。”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三章:说张川强 我静静地听老袁说起以前民国时候的事,听到了一件让我吃惊无比的往事。 在民国时期,那时候定河镇还是个几乎和长河村差不多的小村子。那张川强便是出生在这里的,他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后来闹饥荒,死在了兵荒马乱的年代。 那张川强也是个命硬的人,跟着当时一个叫洛友倡的小军阀混,勉强混了个温饱。当时的军阀头子,大大小小就基本都是豪强,手上有枪杆子,可是缺银子啊。 于是洛友倡也和当时的很多军阀一样,把目光放到了古代的那些葬品丰厚的古墓上头。而古墓这种东西,说有迹可循嘛也有,说靠运气吧,也靠运气。 唐宋时期,国家有钱,开山造墓的工程多,但那都在名片大岳。风水好,那是个第一位的。可是那种地方,洛友倡这种小军阀的势力摸不到,也就只能看看。 当时洛友倡的势力范围也就现在黄河中段这一块,他组织了一帮子人,天天沿着河岸找古墓。 那帮人里有个发丘中郎将的后人,就有个寻墓探穴的本事,一连帮着洛友倡找到了两个宋朝时期的肥斗,挖出了不少好东西,大大填补了洛友倡的钱包。 当时张川强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子,但是他好学啊,就跟着那发丘中郎将的后人学。废了大气力,总算是学到了几成真本事。 而也在那时候,那发丘中郎将的后人在挖到一处明朝官墓的时候,出了意外。据说是开棺时候,诈尸了一头黑毛粽子,最终只有张川强一个人逃出来了。 洛友倡听了这事就很震怒,亲自带了人过来要开墓。这损了一个墓是小事,可是没了发丘中郎将寻墓探穴,那就像是水龙头断了水源,这谁受得了啊? 可是张川强这时候就自告奋勇地跳出来,说他已经继承了那位发丘中郎将的本事,可以在洛友倡手下鞍前马后效力。 洛友倡一听,也挺高兴。他不在乎给它找墓的人姓张还是姓别的阿猫阿狗,只要能给他继续挖墓挖陪葬品,让他能继续大把花钱才是真的。 但是,这么跳出个年轻人来,说自己能行。那洛友倡也不是很信任他的能力。就提了个条件,只要张川强能制服墓里头的黑毛粽子,他就给张川强继承发丘中郎将的职务和待遇。 张川强也没犹豫,一口酒答应了下来。那是得答应啊,当了那么久的孙子,飞黄腾达就指着这一哆嗦了! 而张川强也没大意,就做好了准备才再下墓去。洛友倡为了提防他耍花招,派了三个荷枪实弹的兵跟着下去。 一来他是怕张川强万一真有本事被粽子啃了,那得不偿失,得护着。二来,万一古墓里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有人盯着,张川强也不敢藏私。 可事实上呢,那个明朝的墓,就是个穷斗。因为那是个明太祖朱元璋时候下葬的二品官的墓,那时候,朱元璋得多恨贪官哪?贪个几两银子,能把人扒了皮往里塞上稻草示众的主! 这倒霉的,在那种狠人手底下当官,那墓能肥到哪儿去?清汤寡水自不必说,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嗷嗷向他们扑过来的黑毛粽子了。 洛友倡那几个兵平时横行乡里,不可一世,但谁见过黑毛粽子?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把枪开的砰砰的。 但是那些子弹打在黑毛粽子身上,一律不好使。 也幸好张川强是从那位发丘中郎将手上学到了真本事,看准时机往那黑毛粽子嘴里塞进一枚黑驴蹄子。 当时那黑毛粽子就像拔了电一样,抽搐着倒下。不一会儿说身上黑毛褪尽,露出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那尸体后来被拖出古墓,付之一炬。 虽然古墓里没有收到什么值钱的财宝,但是张川强的本事,洛友倡心里也有数了。加上亲眼见到黑毛粽子的三个人,一通添油加醋的吹嘘,洛友倡也就坡下驴,把原本寂寂无名的张川强,一跃提拔为自己的左右手。 代替了原本的发丘中郎将,专门为他寻墓盗宝。到这时候,张川强也就像隔壁王靖雯常说的,叫:牲口槽改棺材——成人儿啦! 可是走过上次的事,洛友倡又觉得,这样的行当交由外人来做,终究是有些不放心。万一张川强动了心思,或者哪天一不留神死了,自个儿上哪儿再找这么一人儿去? 于是洛友倡就在自己的手下里搜罗了一批人,专门给张川强打下手,那也就成了后来‘洛河’组织的源头。 而张川强也确实有本事,且对洛友倡这个‘伯乐’鞠躬尽瘁,一连给他在黄河北岸探到了三座五代十国时期的墓葬,只是里面的陪葬品实在称不上丰厚,毕竟是个走马观花似的年代。 洛友倡也天天的睡不好觉,从原本的小军阀,转而开始想到国外去避避风头,当个小财阀算了。 可也就是那时候,张川强在黄河北岸,也就是现在定河镇的位置,发现在地底下居然有一座古墓村在的痕迹。 经探测和描出大致轮廓,张川强发现这个地下古墓的规模大到惊人,恐怕只有唐宋时期,开山造墓的达官显贵能造出这种规模的墓来。 张川强立即兴奋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洛友倡,洛友倡一听,心里也乐。这可真是困了有人递枕头——刚好。 当时他有个认识的外国商人,基本上他倒腾出来的古董明器,都是通过那个商人买卖出去的。 那种倒爷在当时的京津两地、黄河南北很多,很多文物也是那时候流出去的。 在洛友倡看来,现在再用一批唐宋时期的古董当买路钱,对方应该会非常愿意把他们一家带上英伦的土地? 于是,洛友倡立即把人调给张川强,命令他尽快进行挖掘,务必把古墓里的东西完好无损地全部搬出来给洋人。 可是洛友倡并不知道,就是这次的挖掘,彻底断送了他们这一家的英伦美梦。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四章:马失前蹄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被老袁口中的近百年前的故事所吸引了。都没注意到面前的茶都凉了好几次,那个看店的小伙子已经来来回回给我添了好几轮。 那个老袁口中的张川强,在我看来还真是个人物。能屈能伸,在底层摸爬滚打,一路混到当时军阀的副手位置,那也是挺了不起的人了。 “那个张川强的手段虽然够硬,但是,最后发现的那座古墓还是让他吃了大亏。”老袁说着,把当年的事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张川强在得到洛友倡的命令后,当夜就准备人手、备齐东西要下斗去。而当时他一直带着的那支盗墓团队,洛水,也已经成了黄河流域两岸最有经验的团伙,张川强对于这支队伍可以说是自信满满。 而且,他这个人心思活络,八面玲珑。已经看出洛友倡有跑路的打算,于是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对军阀的位置没什么兴趣,但舍不得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这些人。只要洛友倡走了,那这支‘洛河’小队,岂不就自动成了他的一支私兵? 到时候,他的活动范围也不必在局限在黄河两岸。能到各地去乱窜,和孙殿英那些当时赫赫有名的盗墓头子碰碰。 然而下墓的一行,彻底浇醒了他的美梦。他也是下去到墓里之后,才发现那原来是个清朝时代的墓。 清朝当时对张川强等人来说还不是历史,甚至说他们就是出生在晚清。一般清朝时候并没有造大型地下墓葬群的习惯,也因此让张川强有了判断上的失误。 当发现自个儿进了个清朝墓后,张川强的脸色像吃了只死蟑螂一样难看。因为洛友倡那时候已经向外国人夸下海口,要是自个儿没能找到唐宋时期的古董带上去,那洛友倡怕是能直接把他骨灰都扬了! 没办法,他下到古墓里头之后只能下令继续往里边探索。 他们当时挖进入的地方是个耳室,陪葬品其实也不少,不过大部分是清朝时期的东西,跟唐宋年代的宝物在收藏价格方面,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主墓室里一般陪葬的东西会比耳室好很多,他就寄希望于主墓室里能有些唐宋时代的古董,好让他拿了交差。 然而那座清朝古墓却完全颠覆了他对所有古墓的认知知识,每个房间居然都会变动,像个活体的积木一样。 他手下的人不断失踪,被分隔,最终只剩下张川强自己和一个自己像徒弟带着的年轻人进了主墓室里。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那主墓室里头发现了什么,但是从主墓室里出来的只有张川强一个,而且变得有些疯,有些狂,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宝藏’‘黄河’之类的词。 但洛友倡可不管这些,他只在意地下墓葬里有没有他要的东西。而张川强虽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激疯了,可是他还是停下了整座大墓的机关,让洛友倡的手下人可以安然地进古墓搬东西。 而他呢?一个人恐惧地缩在角落里,惶恐地盯着黑暗的一角,嘴里喃喃念叨着有鬼。 据说当时洛友倡从古墓里挖出了好几百件珍贵的青铜器具和陶器,装了满满的几皮卡。最后那些东西都被装上了外国人靠在码头的轮船,其中也包括了那最后被拖出来的一口雕龙画凤的红木棺椁。 原本洛友倡对死人是没兴趣的,可是那个外国人倒霉催的,说是博物馆里有埃及的木乃伊和棺椁,放个东方的棺材和死者也一定会受到欢迎。 按隔壁王靖雯的说法,这就叫做鬼催的。 在洛友倡把红木棺材从墓室里头拖出来时,张川强像见了鬼似的大喊大叫。披头散发,拔腿就跑。 洛友倡也不理他,命人把棺材运上船,然后又接了自个儿的几个太太、姨太太,儿子、女儿,带上大把的钞票准备去英伦过下半辈子奢侈的生活。 然而,当天夜里,黄河上乌云密布、狂风怒吼! 漆黑如墨的天空好像要压下来一般,道道惊雷在天地之间肆虐,罕见的龙吸水现象在广阔的黄河水面上发生,并随之掀起几十米高的浪头! 大部分在黄河讨生活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般恐怖的情形,都吓的待在自个儿家里念经拜佛。求菩萨保佑。 外国人那艘一千六百多吨的轮船,在黄河的怒吼中好像一叶扁舟似的随时可能翻覆。在浪尖上被不断地抛上、抛下,船上的人惊恐成一团。 最终在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声中,一道巨浪狠狠掀起,拍翻了那艘轮船。这艘装满了中华古式宝藏的货轮,最终没能带着那些国宝离开中华的土地,就那么永远沉没在了涛涛黄河之中。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洛友倡和他的妻子孩子。至此洛友倡一系的军阀势力彻底做鸟兽散,张川强去了哪儿也没人知道,也许是就是在黄河边上的某个城镇定居下来了也未可知。 “所以,那口红木棺就是这样,沉在了黄河里?”我听的有些唏嘘,拿起茶杯喝了口又开始发凉的茶水。 老袁点头说:“这个事,其实一些年岁大点的老人还记得。三十年代,距离现在嘛…也不是很远。当时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有红木棺这么个东西,真正知道它,就得是四十年前,它被黄河送了回来,冲上了岸,这件事赵先生你应该也听说过。” “是,有些耳闻。”我说,顿了顿后,又补充说,“可是这口棺,怎么会这么邪?定河观的事相信您也有听说,一口棺材,害死的人也太多了吧?” 老袁神秘一笑说:“这您就有所不知,那棺本身不邪,邪的是它里面葬着的主。有人曾经打开过那口棺,最后发现外边的那层其实是一层椁,真正的棺还在里头。” “真的有人开过棺!?”我大吃一惊,有那样的猛人?没听说过啊。 “是谁?” “四十年前,和当时的镇长处理那口红木棺材的人。张百里的父亲,张有为,张先生。”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五章:做个交易 四十年前,张有为和当时的镇长一起处理了被冲上岸的红木棺,这是我从大宝爹那里听到过的事。事实上,那件事似乎还有些大宝爹也不清楚的细节。 “有点奇怪啊,那个张有为只是个普通人,他哪儿来的胆子敢开那口红木棺?”我问。 老袁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您说笑了,麻烦的是处理棺材里的东西,光要开棺,那可是人都办得到,不是吗?再说了,那位张有为先生也未必就是纯粹的普通人。” 他说完这些,我梳理了一下自己搜集到的信息,感觉自己脑袋有点涨也有点兴奋,好像自己在挖掘着一段近百年前的秘密,通过一片片碎片,还原着一些信息。 “说到底,现在我也只是知道了那红木棺是从古墓里头盗出来的,并且它似乎有着某种邪性。可是它里面葬着谁…墓主是谁,还是一无所知啊。”我说。 老袁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说:“您说的那些事,恐怕只有亲自进过古墓的张川强自己知道了。当初陪葬的东西兴许能判断出他的身份,可惜,现在也沉在黄河底下喽。” 最后,老袁和我提到红木棺里兴许还有墓主的信息。如果我想知道谜底,再进一趟古墓和直接对红木棺进行开棺是最快捷的方式。 但是这两个选项在我脑子里过了过,却都不是必然的。开玩笑,我又不是闲得慌,那种九死一生的事儿,走过一趟就够了,我干嘛还要再去自找麻烦?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可不想太作。 老袁把我送出门,我也不好意思这么白白打扰。想起当初怪人从地宫里找到的黑漆描金黑管,我后来问过怪人,他说随我处置,于是我在离开前就问老袁收不收东西。 老袁经手古董生意,那是眼睫毛都是空的。我话一出口,老袁就听出了什么意思,眼睛顿时笑眯成一条缝,说:“不愧是老四爷交代的人,赵先生,往后您要是有什么想倒腾出手的货色,尽管带来给老袁就行。” 我也跟他客气了一阵,心里并不太想让他把我当成个土夫子。 当我回家去拿黑漆描金黑管的时候,意外发现姥爷的家门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巡逻车,一辆是豪车,我毕竟是从那古墓里出来过,看到巡逻车到家门口还是有些哆嗦。 不管怎么说,我可是个守法的三好公民啊。而且盗墓的罪名,我还是清楚的,那轻点蹲大牢,重点直接给你毙了都不是没有! 我一进门,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看。有大宝父子的担忧,有来自民警同志的怀疑,还有来自张百里那双微亮眼睛中的点点窃喜。 我还没理清楚这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就被带着进了客厅。在客厅里坐下,民警同志就开始直白地询问我是不是跟定河观的惨案有关系,有没有去过定河观。 我一听,吓一大跳。亲娘嘞,这要是跟定河观的人命关系扯上,那我这辈子都凉了! 我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而那民警同志居然没有追问。就像是本来就来走个过场似的,收集了些信息后,冲张百里点了点头,起身说:“张先生,赵先生,我就先走了。如果有别的需要,我会再跟你们联系。” 我愣了愣,看着那一直没说话的张百里起来,把那民警同志送到了外边。但他自己很快又转了回来,表情较之前,严肃了许多。 “伯,你们先去帮婶子张罗饭菜吧,我跟张先生说几句话。”我心里轻叹一声,把大宝父子打发出去,然后给张百里上了一杯茶,“张老板,这里是我伯家,粗茶一杯,还请别嫌弃。” 张百里穿着一身中山装,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他脸上收敛起笑容,表情变得很严肃,看了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说:“年轻人,很聪明。你看出,是我帮了你?” “别的不好说,但是那位民警同志显然买您的面子。小子我年纪轻,没什么阅历,不过人不少,还是知道些好歹的。”我坐到对面椅子上,刚刚民警同志在问我话的时候,我就有注意到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警方一般询问嫌疑人的话,话里都带套,一不留神就会给套里面,套出真话。就算是刻意去提防也很难管住自己的嘴,而我面对的情况实在太轻易了一些。 简直像是被放水了,而这放水的理由,我想来想去也只能跟张百里有关。 张百里脸上流露出一丝欣赏的表情,说:“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尤其是年轻的聪明人。你跟我女儿同辈,不介意我叫你一声小赵吧?” “您随意就好。”我说。 张百里伸手,在茶几上放下一部手机。我看的眼睛一瞪,那居然是我在清朝古墓里丢失的那部,这要是落到派出所手里,至少也能说明我在当夜是进过古墓的! 我浑身一震,惊出一身冷汗。但故作镇定,心里其实虚的很:“张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老夫我也没什么拐弯抹角的心思。就直说吧,老夫有件事向请你帮个忙,你帮成了,这部手机还你,你也会和定河观的事彻底清清楚楚,另外还有一笔重谢。”张百里说着,咳嗽了几声,喝了口茶水后稳住了气。 我听眉头皱起,就好奇,您这身家,干啥事儿做不成啊?非得要我帮忙,冲啥啊? “您先说说什么事,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帮得上忙。”我说。 张百里却没有多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给我:“这个你拿着,别的我就不说了。” 张百里说完不再给我提问的机会,起身便走。我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把他送出门去。那个手机他没有拿走,还是放在桌子上。 我拿起来看了两眼,手机已经没电了。我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不知道里面的一些隐私信息有没有被人看过。 我又拿起张百里给的东西,那是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我仔细看了下,脖子后面呼地吹过一丝凉风。 半夜三更,你他妈让我去定河镇公墓!?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六章:公墓路上 被张百里捏着我进过定河观的证据,我不得不接受他这个去定河镇旁公墓的邀请。定河镇的公墓距离城区比较远,坐车都得一个小时左右。 在纸条上除了地址外,还有一个时间。那个时间就更加丧心病狂了,居然是晚上十点,那张百里是有什么毛病?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经历过这么多事,我对于墓地这种地方本能地带着一种抵触。而在下午的时候,李有忠居然回来了,一进门就抱怨着一路的颠簸,坐到桌子上就喝水。 我看到他回来也有些惊讶,就问他那拿去检测的东西有没有什么成果出来。 李有忠咚咚咚地喝了一大瓶矿泉水后说:“欸,可汉哥,那东西粗略的分析,就是个金属块。成分很杂,什么汞、硫磺、雄黄什么都都能监测到,也不知道古人们研究那玩意儿是干嘛的。” “行了,别叨咕了。那东西呢?你没拿回来?”我问他。李有忠委屈地说:“你也别凶我啊,我话还没说完呢。那东西的成分还没检测完呢,除了那些金属元素以外,我那学姐还从那金属块里检测出了一种未知的成分,她说要好好分析一下。我问她要多久,她说得一个月!那我哪儿能等的住,这不就先回来了,等有结果了,学姐会给我打电话的。” “成吧,你心里有数就成。”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松了口气。至少快弄清一样东西,那个铁疙瘩的成分弄清,应该对怪人也有帮助。 只是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从他没有向我要走那条吊坠来看,应该还会回来的吧? 把这些事放放,吃了点晚饭,我就准备出门了。去定河镇公墓见张百里,那个人特意约我在那里见面,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慎重起见,我还是想早点过去好弄清地形,做点安排。 要出门的时候碰到了李有忠,他正刷牙,见我要出门,连忙说:“可汉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有心吓唬他一下,说:“去墓地见鬼,你要不要一起?” 李有忠人长的壮实,但是胆子其实不大,被我一说也吓得脸白了一下。因为他也算是跟着我经历过一些事,知道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是真有可能发生的。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他那好事的心,只见他短暂的害怕之后,立即就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说:“好啊,那我也陪你去在!两个人一起,也好给你做个伴!” 我见他这兴冲冲的模样也有点好笑,问:“怎么?你不怕鬼了?” 李有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问:“可汉哥,真、真有鬼啊?那你也别去了,多瘆人呢!不会、不会真是,鬼约你去的吧?” 见他是真的有点怕了,我脸上也没绷住,笑了出来说:“吓你的,看你这熊样。找我的是个人,就是约的地方阴森了点,你要去就快点换身衣服,不然我可就把你落下了。” 其实我改主意把李有忠带上的原因,也是因为我有点不放心张百里这个人。他绝不会特意帮我,约我去公墓见面也肯定抱着某种目的,我把李有忠带上,到时候让他远远躲着,就算发生了什么也能有个照应,不至于孤立无援。 李有忠见我愿意带他一起去,也挺高兴,连忙应了一声就去换衣服。很快就换了身褐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件绿色夹克,然后就对我说可以走了。 而我在跟他扯淡后也想到,得准备点东西预防到公墓后遇到什么说不明白的事。于是,我把那柄军用匕首和保家仙姑奶奶变得桃木杖带上。 之后我向大宝爹借了车,借助导航往公墓的方向开。因为去的时间还早,我路上开的速度也不快,但是随着夜色降临,天色变暗,环山公路上开始弥漫起了若有若无的雾气。 “啧,怎么好端端的起雾了?”我皱了皱眉,打开雾灯,一边放缓了车速。那大雾来的很快,很快,车窗外就看不清什么东西了,雾灯也就能照出几步远的位置。 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把车速放缓到最后靠边停车。否则这样开下去,路上有个人我都看不到,非得出事故不可。 而且这雾来的有些古怪,就算我不想多想,也容不得我不去想。可是看了看身边坐着的李有忠,我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免得吓到他。 “可汉哥,这雾咋一下子变这么大了?”李有忠也纳闷的说,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浓的雾,连黄河清晨弥漫的水雾都达不到这程度。 我靠着车座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指向八点零五,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只要这雾能在两个小时里散掉,我至少赶得上和张百里约定的时间。 这时李有忠忽然哆嗦了一下,我奇怪地看向他,想说你小子搞什么名堂?李有忠不好意思地说:“可汉哥,不好意思,我刚在家里没撒,这会儿有点……” “你他妈可真会挑地方。”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打开车门锁对他说,“你小心点,别走太远,这边上可是山崖。” “哎呀,你放心,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脚滑了不成?再说不还有护栏呢么……哇啊!”突然,李有忠的声音被一声惊叫取代,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土石滑落的声音。 当时我吓出一身冷汗,这李有忠可是大壮叔的独苗苗,又叫我一声哥,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了啊! “有忠?有忠!你咋了?在哪呢,回我一声!”我拿着手电筒赶紧下车,循着声音大声喊,心里七上八下,一边自责干嘛带他出来。 这时,就在护栏下边传出了李有忠的声音:“可汉哥,我在这儿呢!哎呦,可吓死我了,还好这地方落差不大。” 我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松,紧接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大骂说:“你他妈撒尿都不看路啊?没摔死你算你命大,妈的,下次再带你出来,我这赵字倒着写我!” 李有忠在下边委屈地说:“诶诶,可汉哥,你别生气。快点把我拉上去吧,这儿怪吓人的。” “你等着,别乱跑。”我心里安定了些,赶紧回车子打开后备箱去拿绳子。但在我关上后备箱的时候,突然眼神一定,从我这个视角看过去,车子的后排座上仿佛坐进了一个人。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七章:山路诡事 在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到这么一幕,无疑是让我心里一声咯噔。连忙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后座上空空如也,似乎我刚刚看到的只是个错觉。 保险起见,我又打开后车门检查了一下,确定什么都没有。这心里虽然稍稍有些安定,但说实话吧,还是有些慎得慌。 重新回到李有忠滑下去的地方,我摸索了一下,发现这段的护栏有一截是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过车祸这样的事,也难怪李有忠会滑下去了。 我把绳子在护栏铁杆处捆紧,然后放下绳子把李有忠从陡坡处拉上来。李有忠吓得不轻,身上的衣服也钩破了不少。 我也没笑话他,让他放完水赶紧上车。 李有忠嘟囔着转过身冲护栏底下放水,我可没兴趣在一旁听,转身就先回了车子里。然而一坐回去,我第一反应是怎么这么冷? 看了看车子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到了冷气。我寻思,莫不是李有忠那小子怕热打的冷空调?嘿,这小子可挺会享受的。 很快李有忠回来,坐回副驾驶座,而说来也怪,这时候雾气居然开始散了。转眼间,刚刚还大的看不清三米外的大雾,消退的无影无踪。 “嘿,这雾真他娘的怪啊……”我嘴里啧了一声,就去打火,等车子发动起来,我重新把车子驶入车道。 这个世界,几乎没有来往的车子。毕竟大半夜的,正经人谁往公墓跑?我一辆车开在路上,心里也开始放松,为了赶时间,不知不觉也加快了车速。 忽然李有忠又哆嗦了一下,我瞄了他两眼问:“你小子,不是又在有尿了吧?” 李有忠说:“哪儿啊,你当我尿壶呢?可汉哥,不是我说,这咋这么冷呢?” 听到他这话,我有点好笑地问:“咋的,开始嫌冷了?这不是你开的冷空调么?” 不料李有忠很认真地摇头说:“哎呦,可汉哥,你这可冤枉我。我可没乱动车上的东西,空调就更没动了。” 这么一说,我跟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一对视,心里都是一凉。我刚想说别他娘的自己吓唬自己,就听李有忠忽然惊恐地大叫一声:“可汉哥!可汉哥!前边,前边有人!” 听到这话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吱——’的一声,别提有多刺耳了。 “妈的,你拽我胳膊干嘛?”我惊魂未定,用力甩开李有忠抓着我胳膊的手,气的不行。他看上去可是吓坏了,嘴里咕哝着说:“人、人呢?” “人个屁,哪儿有人?”我没好气的说,我刚刚看的清清楚楚,路上干干净净的,别说人了,连鸟都没一只。 李有忠却不这么认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可汉哥,该不会……该不会…卷进车子底下了吧?” 我被他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说:“你胡说什么呢?你有感觉到颠簸么?” “没…没,可万一呢?”李有忠还是坚持他看到有个人刚刚就在车子前边,我翻了个白眼,把车一停说:“怕了你了,那下车检查一下。你看车后,我看车前,看看有没有什么古怪的。” 李有忠脸白了白,有些怕真看到些血糊拉擦的东西。但是自己说的,也没法推脱,硬着头皮点点头,下车去看车后。 我走向车前,仔仔细细检查车头,确定根本没有撞到人的痕迹。蹲下来再看看,也没有任何的血迹和人影。 妈的,李有忠这小子可真能唬人的。 我嘴里咕哝一声,正要站起来,忽然看到车子前轮后轮之间有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看上去像是头发,又好像在缓缓向前移动! 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一坐。正想那桃木杖给它狠狠来一下,突然发现那东西后头露出一只胖乎乎的手来。 “李有忠!你他妈在干什么!”我看仔细了,气的不轻,直接一步蹿到了车后。李有忠撅着屁股蹲在那,手上拿着个清玻璃的掸子正在那哗啦。 李有忠被我的大喊吓了一跳,说:“可汉哥,我这不是,怕万一看到什么东西么…” 我让他把东西放下,拽着他到我刚刚的位置蹲下看。李有忠一探头,也哆嗦了一下:“哇,这看着咋这么像人头……” “看到了吧?你再乱折腾,我把你塞车底下去。”我翻着白眼说,从后面推了他一下,“压根没人,别胡思乱想了。赶紧上车,被你这么耽搁两下,我约的时间都要迟到了。” “可是…”李有忠还想坚持下,可最终还是没说啥,脸带疑惑的上了车。车里没开车灯,一坐回去就觉得阴冷的吓人,好像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我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感觉这段山路恐怕真的有些不对劲。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但是这次却又出状态了,车子竟然打不着火。李有忠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可汉哥,这咋打不着了?” “不知道,也许引擎出什么问题了。”我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也很烦,怎么去趟公墓的路上还能遇到这么多事? 但接着,不但是引擎,连车子的仪表盘都黑了下去。一下子车子里陷入黑暗,我正考虑着是不是电瓶出了毛病,还是整个电路烧了的时候。 突然李有忠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力气大的惊人,捏的我都一疼。我说:“你他妈捏死人呢?这么用力干嘛?” 但我看向李有忠,却也吓了一大跳。他的脸上表情惊恐至极,整张脸都是扭曲的,眼睛死死瞪着后视镜,一副见鬼了似的神情! “可、可汉哥,可汉哥……你……” 他声音都哆嗦了,我怕他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去,连忙想伸手拍他一下。但在这时,我忽然看到后视镜的画面,惊的我动作顿时僵住了。 后视镜正对着后座,映出了后座上的画面。一片漆黑中,有一个人影,正坐在车子的后座上头!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八章:不速之客 去公墓的就我和李有忠两个,这车上是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的。而且那人低着头,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满是破口和泥浆,露在外边的手部皮肤青白发紫,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一点儿的活人气。 我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不说,李有忠已经快吓晕过去了。我扫了他一眼,心里说了声对不住,当机立断地抬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直把他打醒过来。 “愣着干嘛?还不快下车!”我一声大骂,话音未落,我就听到一声轻轻的女人笑声‘咯咯咯’的回荡。 那声音就像一道阴风,呼地吹过我的脖颈后方。 这一下真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李有忠反应过来立即开门想要下车。但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声响,紧接着有辆车飞快地从我们的后方蹿了过去! 幸好我眼疾手快地拽住李有忠,没让他出去。否则刚刚那一下,他不撞死也得被撞哥半残! “妈的,大半夜的还有人在这里飙车?”我低声咒骂,惊出一声冷汗。而最惊险的无疑是李有忠,整个人都傻了似的,不断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好险。 对了,车里还有一个呢! 回过神来,我突然想到车子后座里还有一个恐怖的存在。下意识的扭脖子一看,却是一愣,那个从后视镜里看到的女人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即便是我的阴阳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哪儿、哪儿去了?”李有忠哆嗦着问,我没回答他,伸手往刚刚鬼影出现过的座椅上摸了摸,接着触电般的缩手。 那坐垫的温度很冷,很冰,是那种不正常的冷。显然刚刚不是幻觉,真的有东西曾上过咱们这车! 我心里也纳闷了,怎么这定河镇里乱七八糟的事这么多?巴掌大的地方,摁倒葫芦瓢又起,开个夜车都能遇到这种不干净的事。 “有忠,有烟不?”我想了想自己脑子里的存货,想到了一个兴许可行的方法。李有忠下意识地想摇头,我扫了他一眼说:“这时候少跟我打哈哈,我又不跟你爹说,快拿四支给我。” 李有忠见被我戳穿,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边从裤兜里掏出香烟边说:“可汉哥,你咋知道的?” “还咋知道的,看看你一嘴黄牙,都不惜的说你。”我从他烟盒里抽出四支烟,打开车门走到路边用打火机点上,就插在了路边黄土里,嘴里念叨着,“过路闲人,若有打扰,见怪勿怪。” 这也是我以前到处收故事的时候听一个跑长途夜车的司机所说的方法,所谓神三鬼四,敬鬼的香一般都是点四支的。香烟也能发挥香类似的作用,如果是讨要些供奉的拦路鬼,送点香火也就过去了。 但怕就怕是车祸横死的惨死鬼,那种拦路鬼是要找替身的,不会收几支香火就能轻松放人过去。 我盯着香烟燃烧,心里捏着一把汗,就怕是遇上后者。 就在香烟的火星一点点燃下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卷起一阵阴风。那阵阴风阴冷,吹的我的衣服都呼啦啦作响。 香烟的烟气被那阵风卷的呼地聚拢,简直像是被吸纳了一样。 可是那图案烟气却不见消散,反而是忽然变成一只手掌,恶狠狠向我抓了过来。我看的仔细,连忙向旁边一躲,手里早就提防着的桃木杖用力打了上去。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骂了一声,一下把那烟气聚拢成的手掌打散。可是随着那阵烟气散开,却有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咯咯咯,你这年轻人好不识抬举。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却还想打我?” 我循声抬头,眼前一阵恍惚,就看到一张苍白的女人脸挂在道旁的树上,脸上挂着好像画出来的笑容一样,阴阴地看着我。 之所以说用‘挂’这个字,因为这个女人光有一张人脸,披散着乌黑的头发。 除此之外的部位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子好像隐在黑暗中一样,我只能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紧紧挨着树干,在树干上摩擦着一样。 “可汉哥,你跟谁说话呢?”李有忠想下车,我大声制止他:“别出来!老实待在里面!” 那树上的女人脸给我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她的笑容就像是纸人那种画出来的表情一样,极端的不自然。 “我们只是过路而已,如果有什么打扰到的地方,改天再来供奉上些香烛贡品,纸钱元宝。还请不要再作怪,放我们兄弟离去吧。”我手里紧握着桃木杖,眼睛盯着那女人脸,提防她做出什么举动来。 那女人说:“咯咯咯,你这个年轻人徒有双看阴阳的眼睛,却看不出我是何来历。莫非你当我是这条山路上的孤魂野鬼不成?” 我心中一动,疑惑地问:“若不是,您又为什么拦着我们?” 话音刚落,我突然听到那声音居然从我身后响起来了,同时我还听到李有忠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大叫。 “我可说了,我是救了你们一命。咯咯咯,若是你不信,再往前开一段路,自然知道了。” 我赶忙回头,就看到车子后座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进了一个黑头发的女人。她的脸苍白无比,就像是一张白纸画出来的一样,她冲我诡异地笑了笑,刚刚还打不起火的车子忽然自动发动了起来。 李有忠这会儿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连滚带爬地从车子里逃了出来,我的脸色也很难看。开玩笑,车子上坐着一个鬼,这特么谁敢坐进去? “怎么?害怕?”那女人说着话手往脸上一抹,等手落下的时候,竟然换了张脸,而且那张脸让我不禁变色,她竟然变成了张玲珑的脸孔!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声音嘶哑地问,那女人微笑了一下,眼中却闪烁出怨毒的光芒:“赵可汉,别以为你手上拿着那支桃木杖就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本钱。实话说,我如果想要你的命,可是轻易的很!”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九章:保家仙女 这话是在警告我不要多问,这也证明她确实是想借我的手做些什么。我看了看李有忠,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万一有事就立刻逃。 李有忠虽然吓得脸色发青,还是会意地点了点头。我抓着桃木杖,壮了壮胆子说:“你要想害我,就和你之前说的救我一命有矛盾了吧?你尽可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不然,听你的话我判断可能更危险。” 我其实没怎么跟鬼打过交道,非要说,怪物反倒是见过了不少。但是那女人听完,露出了满脸的怒气,用着张玲珑的脸,竟然从七窍中流出了鲜血! “好小子,我看你是想吃点苦头!”那女人历喝一声,双手突然向前掏出,就像两团黑烟穿过座椅向我抓来。 我早就猜到她可能会发难,但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发作。我赶紧向旁边一躲,手上的手杖就往她的手腕上打,那桃木杖轻而易举地打散了黑烟状的手,但没等我高兴,突然脚脖子就被人狠狠一拽,整个人措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 “哼哼。”那女人冷笑几声,身边浮现出一道蛇一样的黑气,缠着我的脚脖子把我整个人倒提了起来。 我顿时感觉血在地心引力作用下往脑子倒涌,但在这时候,我听到一声爆叫,李有忠竟然不顾一切地和那女人扑在了一起! 那女人也没料到这一出,顿时放开我,整个身子扭曲成一团黑气,恶狠狠地把李有忠缠了起来,就像一条黑色组成的大蛇一样。 我摔在地上,摔得眼前金星飞溅。但我顾不得疼,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拿起桃木杖就往李有忠身上的黑气上打。 然而有一只枯黑的手掌从李有忠身下抓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桃木杖。于桃木杖接触的地方冒出丝丝黑气,而李有忠的肚子上竟然扭曲出一张女人的脸:“年轻人,凭着这么一个东西,你就敢惹我?胆子也太大了吧!” 咔嚓一声,桃木杖竟然被她硬生生抓裂了!我看到桃木杖变回了桃木,布满裂缝,然后四分五裂。 完蛋! 我心里叫了声糟糕,把心一横,大叫一声:“姑奶奶救命!” 这一声喊把那女人的脸喊的一愣,随即面露狰狞地说:“现在叫姑奶奶也晚了!就算不是你本人,我操控你的肉身,离开这里也不会是难事!” 她的话音刚落,一只枯瘦的鬼手顿时恶狠狠地向我的脖子抓来。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个声音:“还不躲远点?” 这声音是——! 我心里一喜,连忙后退躲避。我身后卷出一团白色的烟气,化出一只纤纤手掌,和那只枯瘦的鬼手对撞了一记。 结果是很惊人的,那团白烟所在显出个顶漂亮的女人,正是我家供奉的保家仙女。而那鬼手被打了回去,更有一团黑气从李有忠的背上钻了出来,变成一个浑身黑衣、披头散发的恐怖女鬼! 最可怕的是,这个女鬼用的是张玲珑的脸,此时七窍流血,别提有多瘆人了!我看着就感觉视觉冲击很大,恐怕以后我很难正视张玲珑了。 当然我第一件事是去查看李有忠有没有事,发现他只是晕过去,心里也松了口气。 车子外,隔着车子,保家仙女正和那黑衣女鬼相互对峙。见我出来,保家仙女那双凤眼瞥了我一下,用不知道是责怪还是佩服的语气说:“你还真会惹麻烦,走到哪儿都能惹上事。” “这也不能怪我吧……”我声音渐弱,跟着看向那黑衣女鬼。 她披头散发,样貌恐怖,瞪着保家仙女显然不如面对我和李有忠时那么自如,她问:“你是谁?” “你也配让他叫姑奶奶?”保家仙女轻轻揉揉自己的手腕,看着她,有几分不屑地说,“别说你现在被七星钉魂阵钉住大半魂魄,就算你本体脱身,也不过尔尔罢了!” 那黑衣女鬼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一变,二话不说,直接化作一团黑气向保家仙女扑了过来。保家仙女冷笑一声:“想一击分胜负?好!” 保家仙女说着扭身一边,就像一道白色的烟龙一般向黑气撞了上去。一黑一白两道烟气相互碰撞,彼此冲突,从下往上看去好像两条蛇相互缠斗在一起。 不过片刻,两道烟气分开了。 那黑色烟气被打散在了半空中,与此同时,我感觉脚边的土地都颤了颤,发出一阵山坡滚石的声响。隐约似乎伴随着一声低低的鸣啸,那声音像穿堂风一样,很快就消散在了山林之间。 白色烟气落下,显出保家仙女的身影。她看上去无恙,但气色显然虚弱了一些,她坐在车子引擎盖上说:“不愧是曾经被高人镇压的妖精,要不是七星钉魂阵还有效,想对付她还真要费点气力。” 说着,她向我看来。我赶紧走到她的身边,说:“姑奶奶,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保家仙女将头发撩到脑后,露出自己雪白的脖颈,不以为意地说:“是一个修行有成的大蟒蛇,你有没有听说过,黄河边上曾有传说。百丈大蛇从山里探头,头入黄河饮水,尾尚在山中。后,转头而回?” 我连连点头,关于黄河的传说实在太多了,这种夸大其词的传说多不胜数,可是根本不符合生物的生理构造。 正常蛇哪儿能长成那么大?那得吃多少东西才能填饱肚子啊! “姑奶奶,那不是都瞎掰的吗?难道那个女鬼……不对,女妖,真是个百丈蛇精?”我脸色露出几分滑稽。 保家仙女嗤笑了一声,说:“难为你遇见这么多事,还能坚持你们那种叫什么……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你这小子,比你爷爷可有趣多了。言归正传,当然,百丈巨蛇是不存在的,那不得成龙了?但是这种故事也有原型,那个女妖的本体就是个长到二十多米长的水蟒,以黄河为巢穴,害了不少人命。后来被一个高人收服,以七星钉魂阵钉在了这里。” “过去这么多年,封印应该是有些松动了。她聚集一些真灵脱出,想来个金蝉脱壳。可是她自己没办法离开七星钉魂阵的范围,所以才盯上了路过这里的你们。” 保家仙女说着,手肘轻轻搭在了我的肩上。手指轻轻沿着我的手比,一直点在我的脖子上,眼睛变得有几分直勾勾的。 我本来听得有些入神,此时感觉到她的视线,不禁有些压力。哆嗦了一下说:“姑奶奶,您…您这看什么呢?” 保家仙女嘴唇一勾,手忽然往我肩膀上一勾,我想躲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为你花了不少力气,我,收点利息。”她说着话,侧头向我的脖子靠近。 我感觉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呼在我的脖颈上,紧接着我浑身一麻,感觉到一对唇瓣轻轻贴在我的皮肤上!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章:幽幽墓园 五分钟后,我去拍了拍李有忠。这小子眼眶发黑,还没醒过来的迹象,我有点担心,就问保家仙女他要不要紧。 保家仙女听了从引擎盖上下来,就要过来。我下意识地捂住脖子就后退,她眼睛一眯,不满地说:“不就借了你一点阳气而已,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这…您这突然来一下,谁能不紧张啊?”我涨红了脸说,现在我还因为她在我脖子上啄了一下而感觉脸烫的厉害。同时,也有种头晕目眩的不舒服感,按保家仙女说的,这是被吸走部分阳气的后遗症。 保家仙女眼睛笑眯,笑盈盈地说:“嗤,看不出来,你还挺清纯的。怎么?没被女人亲过?” 我没说话,老实话,这位姑奶奶确实顶漂亮。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似的,要不是她本身是个妖精,真像个仙女。 她摆手说:“行了,不逗你了。你们赵家一直供奉我,你爷爷那时候每天香烛不短,你倒好,还要我三天两头的救你。吸你些阳气,不会伤到你的身的。” 我听到这,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也亲过我爷爷?” 此话一出,保家仙女踉跄了一下,用看白痴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走进车子后座,看了看李有忠,说:“他没事,年轻人阳火旺盛,那个女妖上身的时间也不长,睡一觉就会好。” “那就好。”我挠挠头,意识到刚刚问得问题确实有些不得体。 保家仙女问:“这地方,阴气很重。你半夜三更,来这里干什么?” 我把张百里约我去公墓见面的事告诉她,人也一激灵,赶紧看看时间。亲娘嘞,十点钟了,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了半个小时! 我也不敢再耽搁,先把车子发动起来,边开边说。 李有忠躺在后座,保家仙女就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说:“三更半夜叫你去公墓见面,那位张百里先生怕是有些居心叵测。你最好小心一点,我帮你压阵看看?” 我开着车说:“我也觉得他可能有别的想法,所以本来想早点过去,做点准备。没想到路上碰到那女妖挡路,耽搁了。她还说,是救了我一命,真是,妖怪也爱撒谎。” 保家仙女笑了一声,红唇下露出白洁贝齿:“妖精不骗人,怎么有那么多害人的故事?要是信她,那是你笨而已。” 说着话,我们已经能看到了公墓的门。远远看去,那一排排的墓碑整整齐齐的列在片头,一层一层的,在夜色中好像闪烁着绿色的磷火,犹如一双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我猜那大概是萤火虫之类的吧,毕竟现在也大都流行火葬了,公墓更是如此。只凭骨灰的话,应该也形成不了磷火吧? 车子停在铁门外的停车场,往里看,还有一条一人宽窄的水泥路。延伸向里走,蜿蜒曲折,通向墓园的门房,那门房亮着灯,总算是给我一些安心的感觉。 保家仙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眉头微皱,说:“早知道你要来这种地方,我就不吸你阳气了。公墓这种地方,百骨安眠,千魂游荡,阴气很重。记着,进公墓后直到出来,不管听到什么都别贸然回头,实在不行就直接叫我。” “等等,姑奶奶,你不能陪我进去吗?”我顿时吃了一惊。 保家仙女摇头说:“那不行,我要是进去,反而会刺激那些魂魄的反应。我不进去,对你反而更好一些,对了,把你的匕首给我。” 我先出军用匕首递过去,她看了看,脸上带上几分惧色说:“这是把杀过人,捅过怪的凶器,上面缠绕的煞气很重。你把它带着,也能防身。” 一般人听到这形容,还敢拿着这匕首才叫怪了。不过我这匕首是从洛嫔那里得到的,那个女人干过什么事都不稀奇,我点点头,把它别在自己的皮带上。 这时车子后座传来一阵呢喃声,好像是李有忠醒过来了。我一探头,一回头的功夫,保家仙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有忠坐起来,先看了看我,还有些糊涂的样子,问:“可汉哥,咱这是在哪儿?” 我看到他醒过来,心里那是松了口气,说:“有忠,你感觉怎么样?我们刚到公墓外边。” “我觉得浑身酸疼…好像全速跑了个八百米一样…”李有忠活动着手腕肩膀,接着身子一震,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面露惊恐地说:“可汉哥,那个女鬼、女鬼,咋样了?咱俩不会…死了吧?” “胡说什么呢,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我呸了几声,这要进公墓呢,就听见这话,可不倒霉咋的? “那女鬼被赶跑了,有忠,你要是觉得不舒服,要么就待在车里?”看着他那双有些发青的黑眼圈,我有些内疚地问。 但是李有忠一听就摇头,说:“不,不行,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这黑灯瞎火,三更半夜的,我一个人在这儿待着,多瘆人哪!” 我一听,也是,就说:“那好,那你跟我一起去。不过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看到有危险就赶紧跑,别像刚刚似的向女鬼扑上去,多危险啊!” 李有忠也有些后怕地挠了挠头,然后说:“我还以为你给我眼神,是让我看准机会,给她来一下呢。” 得,咱俩这默契,真是反向理解满分。 像隔壁王靖雯说的,默契是要慢慢培养的。 “行了,下车吧。” 我停了车,两人下车后,来自墓园的一阵阴风吹的我身上激灵打了个冷颤。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还停了一辆车,那车看上去就很贵,大概是张百里的了。 李有忠下来的时候人还有些晃悠,从被他眼圈发青的状态看,显然被鬼上身损失的阳气要比我被姑奶奶亲一口损失的多多了。 “这个你拿着,可以防身。”我把匕首递给李有忠,万一遇上什么事,至少我得保证他安然无恙。 说完我们一前一后走上那条草丛中的小路,那条水泥路修的实在够窄,一路走过去我能感觉到两边的草叶擦着脚脖子扫过。 还好门房不远,我看着那门房灯光越来越近,脚步也加快了些。这时,我身后突然响起李有忠的声音,微微打着颤说:“可、可汉哥,我觉得,我背后…有人……”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一章:血祭黑手 背后有人,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我的头皮一麻,向后抓紧李有忠的手说:“别管,也别往回看!当什么都不知道,往前走,到灯光下面就好了!” 李有忠哆嗦着,手都发凉,跟着我一直走到门房的灯光处。在灯的作用下,我们两个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光线真的能让人的心情发生很大的变化。 我转过身,李有忠还在东张西望。我跟他说,在晚上不能随便回头的原因,是因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三盏灯,也有说是三把火。这三把火保护着人的三魂,如果一个人的运势旺、阳气盛,那他的三把火就盛,阳气就足。 可是现在我和李有忠两个的阳气都因为各自的原因而有所缺失,所以肩头的火光也会减弱。在这时候光是能护住我们的三魂就不容易了,再加上这里是墓地,阴气重,一旦,贸然回头,就很可能吹灭肩头灯火。 李有忠听完,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挺崇拜地看着我说:“可汉哥,你懂的真多。” 我说:“行了,别夸我了。这些事我也都是听来的,准不准的我也不确定,但是宁信其有,走进去别乱回头,记住了。” “哎,记住了。”李有忠连连点头,我和他推开了虚掩的铁门往里走。我往门房里面看了一眼,那门房里面没开灯,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有什么。只有屋檐下面亮着一盏25瓦的灯泡,散发着微黄的亮光。 那墓园里面是一阵雾气朦胧,加上本来就黑漆漆的,让视野很不好。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还来了个正好。 接通电话后,那边说话的是个中年人。 “是张先生介绍的人?” 我一愣,不是张百里? “是,你是谁?” “我是张先生委托的人,你到了就过来了。我在第三个转弯口,过来吧。”那个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并不给我问话的机会。 我皱了皱眉头,对李有忠说,你跟我后面,稍微离点距离。李有忠点点头,然后我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跟我之间拉开了大概有七八米的距离。 我按照那人电话里说的,沿着那条长满杂草的路往里走。路边都是整齐排列的墓碑,呜呜的风声听上去就像鬼哭一样。我心里轻念着,无意冒犯,见怪勿怪之类的话,快步从路上走过。 我留意着李有忠在身后的脚步,然后一直到我过了三个弯。前边看到了一个挖开的大坑,旁边不远的地方还放着一口血红色的红木棺材,在黑夜中仿佛散发着丝丝黑气一般。999更新最快电脑端: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一颤,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一个葬坑。用来葬那口红木棺的,而这口红木棺,赫然就是在定河观里,我看到的那口。 这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被拖进派出所了么?再怎么也该被当做证物保存了才对啊? 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在这时,李有忠突然大喊了一声:“可汉哥!小心!” 我听到他的惊叫声,想也不想地就往旁边一闪。有一条绳索就在电光石火间从我脖子旁边擦了过去,接着我听到那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来:“啧,原来还有一个么···” 我吓出一身冷汗,这绳子瞄准的位置是我的脖子啊! “你他妈想干什么!”我怒视着那个从房梁上跳下来的人,心里的惊怒已经溢于言表。 那个人直起腰,身强体健,一看就比我和李有忠都高了半个头。更可怕的是他身上带着一种很可怕的气息,这种气息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来,让我第一个联想到的人是怪人。 这是那怪人要下杀手的时候才会流露出的眼神,很无情,很冰冷。 被那种眼神盯着,我感觉到一种惶恐。那是难以言表的,就像是一种本能似的东西! “张老爷也真是的,不过也没事,给它多添一份血祭。也可以,给我多拿一份工钱。”那男人来回看了看我和李有忠,浑然不在意的表情,接着勒紧手上的绳子,率先箭步向我冲了上来。 “有忠,快逃!” 我的脑子还算灵活,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那烟雾缭绕的墓地到处是可怕的缺口,我一个箭步爬上了断掉一般的石墙,踉跄地翻出去。 那个张百里,把我叫来这种地方,竟然是想弄死我!? 开什么玩笑! “哼,你以为自己逃得掉?”那男人箭步冲过矮墙,那矮墙竟然完全绊不住他。眼看着他的绳子就要向我的脖子缴来,我也发了狠,弓起腿狠狠往他的下腹踢了上去。 那男人躲得也很快,反而是趁机抓住我的脚脖子,发力猛地一甩,把我撞在了墙上。我的额头几乎直接撞在坚硬的墙石上,整个脑袋像被敲了一棍子似的嗡嗡作响。 而这时又一道黑影,猛地扑了出来,竟然直接把那中年男人扑倒在地。他吃力怒喝一声,手也松开了我的腿脖子,我就听到李有忠的大叫声:“可汉哥!我抓住他了!我抓住他了!操你妈,你他妈还藏刀子!”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赶紧站起来,看到李有忠和那男人打成一团。那架势看的我热血上涌,抓起块砖头就冲上去,李有忠本就是个小牛犊般的体格,那个男人就算身强体壮也没那么容易摆脱他。 我乌漆嘛黑的也看不清谁是谁,急得我心里像油煎一样。 而这时李有忠痛叫一声,被那男人甩开到一旁,就听他骂道:“他妈的小子,你找死,我就先送你上路!” 那男人头发被李有忠抓掉了一把,手里抓着一柄短刀就要冲李有忠的脖子下手。他是杀红了眼,都没有注意到我就在旁边,我咬着牙,二话不说直接一板砖拍在了他的头上。 那男人痛叫一声,被砸的头破血流。可是他也反手一刀,直接扎进我的小腿肚,疼的我嗷的一声,直接痛跪了下去。 妈的,电视剧里不都是一砖打不死也能给打晕吗!怎么到我手里就不灵了? 我被一刀扎的腿肚子抽筋,血流如柱。那男人满脸是血的站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冷笑说:“好,我这就宰了你!” 完蛋了!我心里一凉,一阵绝望感向我笼罩而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冷血拷问 那是谁? 没等我看清楚,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接着我听到一声破风声呼地响起。紧接着,那人嗷的一声惨叫,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了下来,不,更确切的说是他的整只手都断了! 断口处整整齐齐,跟着血流如注。而一柄军用短刀就插入一旁的墓碑中,竟然直接将那花岗岩的墓碑劈开裂成了两截! 一道人影就像只敏捷的黑豹般掠过矮墙,一下子迫近了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右手握拳,狠狠一击挥向那男人的侧脸。那男人也是了不得,尽管有断手之痛在前,他还是及时反应,身子一侧,左手招架还想反击。 然而后来的那人动作比他更为迅捷,竟然直接错身一步,用手臂卡住了他的肩膀,跟着身子像阵旋风般的一转,毫不留情地把那人的后脑磕在了墓碑上!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看的我目瞪开口。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沾衣十八跌吧,简直太牛,把那个满眼杀气的男人像杀只鸡似的干掉了。他此刻整个身子都瘫软,就像个破布袋似的躺在地方。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但是后脑受到这么重的一击,就算不死也别想安然无恙。 个人倾向上,我还是希望他已经死了。 “伤的重吗?”平静中带着些紧张的声音响起,我心中一松,简直无法形容我这时候有多感谢这位天神下凡的男人。 那消失了好几天的怪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又是他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关头救了我和李有忠。仔细想想,他是追寻红木棺而去的,此时红木馆出现在这里,他会跟着出现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怕吗?”他问,红色的眼睛在乱发下像在微微发光。 我苦笑一下,小腿因为刀伤抽搐的厉害,实在没办法回答他。 他从那男人身边走开,走到我面前蹲下。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在缓缓褪色,看着我腿上的刀口,眉头皱起,从腰包上拿出一盒酒精和绷带,跟我说了声‘忍一下’就要给我消毒上药。 我连忙说:“我不急,腿伤而已,快去看看有忠。有忠,有忠!你怎么样?”我一瘸一拐地向李有忠走过去,李有忠这会儿已经坐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小腹,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 我看到他的衣服都在渗血,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想看看他的伤口,李有忠连忙说:“别拉,别拉!疼,可汉哥,没事,就是被捅了一下,还好我平时有锻炼,不然这一下真能给我扎个透心凉了。” “别说傻话了,赶紧给我看看。”我二话不说拉起他的衣服看,这一看,把我看得心酸又心塞,恨不得直接甩自己两巴掌。让李有忠跟我来,我没有保护他就算了,竟然还让他来保护我。 怪人走过来,手指在李有忠的伤口附近摁了摁,说:“还好,命大,没有伤到脏器。我跟你说过,别带拖后腿的。” 怪人的话很平静,而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厉声说:“有忠他不是拖后腿的!” 怪人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拿出东西给李有忠消毒和上绷带,我拿过那瓶碘酒,一滴不剩地全给倒他伤口上,把李有忠疼地跟唱戏似的。我听着更加心酸,眼眶都红了,对他说:“对不起,有种。是哥欠你的,以后咱俩就是亲兄弟!” 李有忠咧着嘴说:“可汉哥,瞧你说的这话,不中听了不是。” 这时候,躺在一边的男人哼了一声,动了一下。李有忠哆嗦了一下,一脸吃惊地说:“动了动了!可汉哥,这是不是诈尸啦!?” 别看他对一个拿刀的歹徒都敢冲上去拼命,可是面对灵异方面的事,胆子还是小的跟个什么似的。我扭过头,拿起块转头防身。 怪人摇了摇说:“不是诈尸,我没杀他。”说着话,他走过去,从墓碑里拔出自己的短刀,然后一脚踢开了那男人手里的短刀,然后刀刃朝下,狠狠一下扎进了那男人的大腿内侧。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那男人嘴里发了出来,凄惨的叫声在这个阴森森的公墓里回荡,那声音听上去简直让人头皮发麻,要是有别的什么人在附近,恐怕非得被吓出心脏病来不可。 我看的也是眉头一阵跳,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李有忠也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轻声说:“这伍大哥,发起火来还真吓人···” 从那怪人的表情上,我实在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我根本无从判断,只是点点鲜血溅到他脸上时,划出细细红色的线条。 在一刀的刺激之下,那个男人也痛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想去抓自己的短刀,可是怪人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住了他的手掌,疼得他脸都青了,那只手掌几乎要被踩断了似的,被死死踩在那只皮鞋底下。 “为什么要杀他们?”怪人面无表情地问。 男人恶狠狠瞪着怪人,淬了一口往他脸上吐:“妈的,我落在你手上,要杀就杀,哪儿那么多废话!” “你可以不说。”怪人平静的说着,眼神很冷静,手上的动作则很冷酷。他把刀刃缓缓横了过来,在那男人的伤口里搅动。我不敢想象那是种怎么样的剧痛,他的惨叫已经凄惨到几乎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整个过程我和李有忠都在一旁,不想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还好,李有忠的脸是已经有些吓白了。我就劝他别看了,免得落下心理阴影什么的。 最终那男人还是开口了,他交代出自己确实是被张百里雇来的杀手。目的是用我来为红木馆做血祭,然后将我的尸骨和红木棺葬在一起,这样这口血棺可以为张家的气运提供二十年的兴盛! “···血祭之法,想不到这种手法还是流传了下来。到了现在,还有人会用。”怪人听完这些,把刀从那男人的大腿中拔了出来。可是他的腿上已经是个血窟窿,整个人也在说完这些后奄奄一息。 而我听完他所说的话,那更是怒气烧红九重天。张百里那个老梆子,封建迷信不说,竟然还想出用这种伤天害理的手段,可是怎么就选中了我呢? “因为你一直在调查那口红木馆的事,让他觉得碍眼吧。”怪人看出我在想什么,开口如此说道。然后他拖着那个男人,往红木棺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我和李有忠两个伤员,一瘸一拐地跟上去,就想问问他想干嘛。 怪人说:“棺中遗骨即使葬入宝穴,也不会护佑非本族之人,这只要懂点风水学的人都知道。那个张老爷这么自信,用血祭之法可以护佑他家二十年的运势,棺材里葬的人,绝对有问题。”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三章:白毛血尸 怪人的话让我心里一动,倒是打开了一种未曾想到的思路。 之前我也在困惑这件事,也许跟四十年前的那个张有为有关系。 就当我们三个回到那就红木棺之前在的地方时,却大吃一惊地发现那口棺材。竟然打开了! 鲜红的棺材静静摆放在葬坑旁边,原本盖着的棺盖此时已经被掀翻,倒在了一旁。我和李有忠的脸色都发白了,怪人也显得很吃惊,想来他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我们刚刚一直在和那男人死斗,之后怪人又拷问他,那叫声凄惨吓人,让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别的声音。 这种地方,这个场合,这个时间,谁会来打开一口看上去就妖邪无比的红木棺?反正我是想不到,用隔壁王靖雯的话说,那就是吃饱了撑的慌了。 如果那棺材是从里面,被打开的呢? 这个想法让我顿时心惊肉跳,一股寒气从脑后直接蹿到了脚后跟,甚至小腿肚上的伤口都开始发凉,变得没那么疼了。 “你们都退后,靠墙站着。”怪人放下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拔出军用短刀,向棺材的方向靠过去,想要看清尸体是不是还在里面。 这天本就黑,又有雾气,能见度实在是差的厉害。我怕他看不清楚,连忙低头去掏手机想给他照个亮,可是这么一低头一抬头的功夫看到的东西,吓得我差点把手机给丢出去。 “伍大哥!你左手边有个人影!”我叫的嗓子都要破音了,之间雾气的黑暗中,有一道直挺挺的人影赫然站在离怪人不足三步远的位置。 这李有忠和怪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红木棺上面。我要不是低头去拿了下手机,我也不会注意到那道影子的存在。 怪人一听,几乎毫不犹豫地向右边一跳。就在这时,一声就像吸气声的嗤嗤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阵好像夜枭鸣叫的‘咕咕’声响,那雾气中的人影动了起来,抬起双臂直接向怪人扑了上去。 那动作直挺挺的,简直就像个电影里的僵尸。而怪人的身手自然是敏捷的,却也比不过那个人影的速度,眼看无法躲开,他直接往那红木棺上一跳,在棺材边沿一踏,凌空一个后翻避过了那人影的扑击,稳稳落在了那人影背后的地上。 那番动作精彩的我都想拍手叫好,可接着我就看到他一刀往那人影背上砍过去。然而这一刀就像是砍在了铁板上,居然嘣出了亮眼的火星,把那怪人都震的向后一个踉跄。 我这会儿赶紧用手机,手忙脚乱地调出手电功能想给照个明,不至于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到底打的什么玩意儿。可是闪光灯一晃,我竟然调到的还是拍照模式! 但是借着闪光灯一闪,我们三个还是看清了那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正巧那东西转过头来,我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大脸就在眼前,那赫然是个全身都血淋淋,仿佛被扒掉了一身皮肉的人! 浑身的肌肉骨骼都能被清楚看见,肌体留下的液体是不知名的暗红色的液体,但绝不是血液。散发的臭气,让人感觉万分的不舒服。而更让毛骨悚然的是他身上已经长出了一层两寸多长的白毛,整个看上去就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啧···尸变。”怪人退后了好几步,脸色凝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短刀,露出一种嫌弃的表情,“这把刀···伤不到它。” “鬼呀!”李有忠吓得尖叫一声,拉着我撒腿就跑,压根顾不上自己肚子上还有一道口子在。 我被拉了个措手不及,踉跄着跑了十多米,因为脚伤站不稳,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但接着就被怪人拉了起来,他脸色凝重的看着我说:“快逃出去,躲到天亮就好了!” “没、没办法对付它吗?”我声音打颤地说,抱着一线希望的问。 怪人稍一思索说:“有黑驴蹄子的话,我可以试试。” 我一听差点哭出来,这时候我上哪儿给你找黑驴蹄子去啊?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撕咬和咀嚼声,紧接着是那个男人惊恐绝望的惨叫声:“啊——!!不要,鬼啊!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那惨叫声凄厉的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伴随着那令人头破发麻的咀嚼声,我简直不敢去想那里面发生了什么。 “快跑!”怪人厉声催促,转身面对那个白毛血尸在的方向又走了过去,“我给你们争取时间!” 我已经思考不了什么,和李有忠一瘸一拐地跑出到公墓之外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鬼叫从身后远远传来,带着疯狂和些许怒意。 我牙关一咬,让李有忠先上车去,然后拿出三支香烟依次插在了面前,重重磕头道:“保家仙,柳白絮。赵家子孙,赵可汉求您现身相救!” 随我一声喊罢,一阵阴风卷起。同时响起似乎还有一声声似有若无的惊恐呼声,好些阴冷的风从我们身边迅速四散而去。 “干什么?这么正式。”保家仙女早就跟我说过,遇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可以叫她来帮忙,因此一叫就显身了。然而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磕头相请的正式方式,因此她显身出来后也显得十分惊讶。 但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猛地扭头向那墓园里面看去,吃惊地说:“好浓烈的尸气!那里面···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墓园里白毛血尸诈尸的事告诉了她,恳请她能出手帮忙:“您要愿意出手,您要多少阳气我都给!” 那怪人三番五次救我,我赵可汉不是没良心的人,怎么能做丢下他自己跑的这种窝囊事? 保家仙女闻言柳眉一皱,不高兴地说:“傻话,我还会在这时候要挟你不成?不过那白毛血尸的尸气实在非同小可,你这样去插手,绝对是九死一生。这样,你按照我教你的去做,布一个困尸阵,帮里面那个小哥一臂之力!”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四章:泽水困囚 保家仙女要教我一个阵法,我自然是全心去记。保家仙女说:“可汉,你的命数和你的爷爷类似。性命强盛,八字较硬,这个法诀别人需要一段时间的训练,你的话,也许可以直接试试。” 说着,她让我伸出手,在我手中画了一道图案。我看了看,认出那是两个八卦三爻所组成的卦象。 上面是泽卦,下方是个坎卦。 我按照姑奶奶教的,安顿好李有忠,让他好好待在车子里。万一我出去了一个小时内没回来,他就赶紧跑去报警。 然后我就跑进了墓园,根据保家仙女指示的,呼哧带喘地跑上了半山腰子。在那里,我看到一座被树木遮掩的荒墓。 就在那荒墓前边,有一汪三尺见方的清泉。泉水清澈见底,触手冰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聚集出来的。 “见怪勿怪,借风水法力摄服妖孽。如有冒犯,日后再供奉香烛贡品。” 我跪在墓前冲墓碑念了几句话,就感觉背后阴风一阵,呼呼作响。周围树叶哗啦啦作响,好像有许多人在窃笑一样。 我哆嗦一下,眼中看到有道黑影在墓前冲我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松,转过身用一支木排在水池里挖掘了三寸左右。顿时让我挖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挖开看看,竟然是块拳头大小,带点冰渣的石头。 这是此墓风水的聚气之处,有风有水,福泽后代。这家人的后代借了这里的风水,肯定不富也贵。 我没有妄动这块镇气石,否则这个墓穴就废了。 按照保家仙女教的,我寻了块木牌,再刻上泽水困的卦象,插在的镇气石的后方。神奇的事也在这时发生,那水池就像煮沸了似的,咕咚咕咚冒起水泡,升起一大片的水气,十分惊人。 而很快水池就平静了下去,我这时听到又一声愤怒的吼声。似乎是白毛血尸在那怪人手上吃了亏,我不及多想,抓起了木牌,一瘸一拐地向山下冲去。 小腿肚上的伤口这疼的就不说了,让我感觉这几百米的路比我这辈子走的路都长。直到我看到那白毛血尸一巴掌拍碎一块花岗岩的墓碑,怪人纵身躲避跳到一旁,他的呼吸已经有些乱,身上伤痕累累。 他的刀伤不到白毛血尸,白毛血尸却能伤到他。这时间一长,落败被杀只是早晚的事。 而我的到来引起了白毛血尸的注意,那颗头颅猛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血肉模糊的脸此刻竟像某些犬科动物般拉长了吻部、满是獠牙,狰狞万分! “你怎么还没走!”怪人看到我,大吃一惊。 我定了定神说:“我来帮你!” 那白毛血尸发出磨牙似的冷笑,竟像是人一样在发出不屑冷笑。 “日你个仙人板板!”我看着心里寒意化为一股强烈的怒火,压倒恐惧。 说着话,我抡起木牌往白毛血尸身上打。那怪人一看,急得大叫:“千万别碰到他身上!有毒!” 而我已经来不及多想,本来就腿疼的要命,跳起来只能用上一半的气力,想停下来就更没谱了。 况且我这本来就是鼓足勇气的一击,要是这时候退缩,我自己也保证不了是不是还有再来一次的勇气。 那白毛血尸头不动,身子一百八十度地向我扭过来。怪人见此箭步向前冲过来,飞身一个凌空踢,狠狠踢在白毛血尸盖着厚厚白毛的脊背上。 但这伤不到它,怪人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紧接着又是一个翻身,左腿曲起,膝盖好像榔头似的撞在白毛血尸的太阳穴位置。 我看过一些关于传统武术的科普视频里,把这叫魁星踢斗。但是他这动作,可比视频里那些所谓的‘大师’结实多了! 这一下倒是有了作用,就看到那白毛血尸雷打不动似的身体也剧烈摇晃了一下。而这也给了我机会,一板子拍到了白毛血尸的脸上。 只听嗷的一声,明明寻常的板子拍到它脸上后竟然冒起一阵阵的黑烟。白毛血尸本就对我大意,这一下不提防吃了大亏,发出一声惨叫,伸出满是白毛的爪子向我的腹部掏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怪人飞起一脚,抢先一步把我踹了出去!我被踹的连翻了三个跟头,肺部受到挤压,半天气没上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忍不住想吐。 他娘的这一脚力气要是再大点,也就不用白毛血尸害我了,他这一脚都差点把我踢死! 可是那怪人闷哼了一声,尽管他立即转过身面对白毛血尸,动作还是很敏捷。可是我看到他背上衣服有一道被抓开的破口,应该是替我挨了一爪子! “泽水困囚。”那白毛血尸痛苦非凡,脸上的木牌掉落在地,被怪人捡起来看到上面的卦象后,露出吃惊的神情,“除了血祭术,连这个也传下来了?” 那白毛血尸痛苦的大吼,吼叫声凄厉痛苦。长满白毛的苍白大手捂着黑气蒸腾的脸,放下来时脸上皮肉居然烂了一半,露出张森森白骨的鬼脸。 我一看是个机会,他那铜皮铁骨竟然被破了。连忙催着怪人快点想办法,冲它那张骷髅脸动手,怪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木牌,那白毛血尸胡乱的攻击,低吼一声向我们这边冲来。 怪人猛一拉我,那白毛血尸从我们身边冲了过去,竟然没有看到我们! “他看不见了,现在我们能烧了他。”怪人说着把木牌往地上一插,匕首划破了手指,用血在木牌背面写了个繁体血字‘困’。 白毛血尸怒吼声声,到处横冲直撞的破坏。突然面向我们这边,大猴子般扑来,但冲到木牌处,突然触电般烫了回去。 它被困在了一个丈宽的圆圈里,但也随着木牌咔嚓一声,裂了道口子,坚持不了太久。 怪人和我分头去捡来木柴,我还运气好从门房那找到了半桶汽油,二话不说全给倒在了木柴上。摸出打火机,烘地一把火,蹿天而起的火光像头火龙似的把白毛血尸吞没在了里面! 那热浪滚滚,把我的汗毛都要烫掉了。就看见那白毛血尸在火中从嚎叫变成哀嚎,最终彻底在火光中消失不见。 怪人将我拉的远远的,怕出什么意外。他盯着火光看的很仔细,就听到木柴的噼啪声,还有血肉、肢体烧焦的恶臭,冒起滚滚浓烟! “死了?”我惊魂未定地问,有种不真实感。 怪人没说话,忽然转身向红木棺的所在大步走去。 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回到那红木棺的地方,红木棺还静静躺在那,旁边有具被啃食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我都不敢多看。 怪人面无表情地直接走到红木棺处,探头往里一看,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冷冷地说:“那具血尸不是这口棺材的原主人,好一个鸠占鹊巢!”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五章:鸠占鹊巢 怪人说的话很冷静,但隐约带着怒气。也许在他看来,占了他人的墓穴、棺材的行为是相当恶劣的行为。 我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就也凑过去。棺木散发着恶臭,分不清是尸臭还是别的什么,令人作呕。 我捂着鼻子,用手机手电往里面照。 翻开的棺盖内部留有一道道凌乱的抓痕,密集的仿佛蛛网一般,颜色新旧不一。我下意识联想一下,顿觉头皮发麻,不敢去想是什么情况下留下的这种抓痕。 棺体的内壁粘着些黑色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成分,已经完全干涸在内壁的面上。 而这口棺材的材料也不是我一开始想的红木,而是金丝楠木!从内壁上淡淡的金线纹路,我还能看出其真正的材质,但真的让我在意的是内壁上有很多花纹似的文字。 那些文字有大有小,字体我从未见过。可是刻的密密麻麻,几乎是刻满全部内壁,除了棺材的底板。 在考古界是有一字千金的说法的,像这样写的密密麻麻的古棺是很罕见的。听说泰山城区曾发掘出过一口,只有零星几十个字,都把发掘的考古学家激动的不能自己。 我发现自己看不懂内壁上的字,便把注意力转移到棺底板上。四壁都刻满文字,独独留下棺底,这实在是令人在意。 其实棺底也不是很干净,能看到体液干涸留下的痕迹。可以清晰看到一个人形。但除此之外,却还有个四四方方的长方形凹槽,占据了整个棺体六成左右的面积,好像在那个尸体之前,这里面还曾放过别的什么。 此刻那凹槽里放着张用腊封起来的牛皮纸,不知道是有什么作用,但还保存的很完好,并没有被损毁。 怪人伸手下去,直接把那牛皮纸从棺底揭了起来。 这时,我用手机的亮光照到底部,发现那里还有一列字。那列字用的不是汉语,歪七扭八的,我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可是我听到怪人的鼻子发出一声冷哼,他盯着那一列字,眉头微微皱着。ぷ999小@説首發.999xΘmm.999xΘm⿱ 我问他是不是能看懂这是什么字,他点了点头,告诉我说这是满洲话,也就是满文。所谓的满文就是满洲人所用的文字,在清朝的时候,这种文字被大量用在了行政、典藏的领域,到现在故宫的乾清宫牌匾还是用满汉两种文字写着的。 这口红色木棺已经被应证是从定河观地下的清朝古墓里挖出来的,因此在这里面看到有满文我并不是很意外。让我意外的是,怪人这个对现代十分不敏感的人竟然会懂这种现在几乎看不到的满文。 我问他这写的啥玩意儿,怪人说这是刻着一个名字,应该是这口金丝楠木棺原本的主人。稍微顿了顿,他说出了一个名字:“这列字的意思是爱新觉罗·胤祚。” “爱新觉罗···?我操,清朝皇帝他们家的?”我大吃一惊,这个姓氏在现代可是太有名了。各种清宫剧大行其道的如今,清朝皇室的这个姓可是称得上如雷贯耳了。 怪人点了点头,蹲了下来,手轻轻摩擦着红色木棺的外部说:“这应该不是个棺,而是一个椁。真正装着本尊尸体的棺,原本应该是被放在这里面的,在那个血尸占据这口棺材之前。” 这段话虽然是他的推测,但是我听着却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再看这个棺体里面的凹槽,就很合理了,否则我真想不到设计这个棺体的人是打算怎么样把尸体放置在里面。 “那···那些字是不是也是满洲话?”我指着棺材壁上的那些字问,怪人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些,应该是血祭的祭文。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东西应该是用来保存尸身不腐的效果。” “不腐?就那样?”我手指向外指了指,示意被火吞噬的白毛血尸。 他摇了摇头,说:“这是副作用,原本的作用应该只是保持尸身不腐。但是尸身不腐,肯定会逐年的吸收阴气,一旦诈尸发生,尸身就会变成怪物。” 怪人确实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我听的一知半解。但是也听明白,这口棺材应该是个很好的养尸棺,可是有利有弊。只是单纯放里面就会防止尸体腐坏,但是一旦出先意外,很可能会再养出一头血尸出来。 我问他这口棺材怎么处理才好,这样再放着显然也不是个事。 “要不···帮他给葬了?”我指了指不远处那杀手支离破碎的尸体,尽管我觉得他死有余辜,可是这样的惨状···还是太过渗人了。 怪人摇头说:“那会养出又一个血尸的。” 最终我们一致决定,把这口红色木棺给烧了。这里面的血祭祭文效果太过惊世骇俗,还是不要再现世比较好。 当那口血色古棺被付之一炬时,我仿佛在火光闪烁中看到一张张浮动的人脸,又闻到很浓重的臭气,就像是人的血肉在被焚烧一样的那种臭气。彻底处理了血色木棺和白毛血尸,确定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后,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身子一晃差点晕倒在地。 怪人拉了我一把,看了看我的腿,说:“你流血太多了,我给你换下绷带。” 就像他说的,因为我这一通折腾,原本缠紧伤口的绷带都被血浸透了,此刻还在向外渗血。失血加上体力透支,让我头一阵阵的晕,也没说话,就让他帮忙把伤口换了一下绷带,但在酒精倒上去时那酸爽,也是别提了。 趁着这空隙,我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那么巧赶上救我一命。 怪人半蹲着给我的腿上绷带,头也不抬地说:“你们刚进墓园的时候,我跟在你们后面。” 我听着一愣,脑中脑中电光石火:“这么说,我们进来时听到的脚步声……” “嗯,大概是我。”怪人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回头,所以我就离开了一下。” 我听到这里简直哭笑不得,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自个儿吓自己,嗐! 到这会儿,让我担心的还有一件事。半夜三更在墓园里放大火,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民警吸引过来。本来只是正当防卫也没什么,可是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了,要是真来人我还不好解释发生了什么。难道说有尸体诈尸了,我们是在降妖除魔?那恐怕是直接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我和怪人到车上的时候,李有忠被吓得一个激灵,看到是我们才松了口气。 把车开回市区,我们直接奔了医院。接待我的还是之前帮我看肩膀的医生,一看又是我,也郁闷了,怎么上午刚出院,晚上就又回来了? 我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咋说呢?遇上神经病被捅了一刀呗。 李有忠的刀伤比较严重,在腹部,医生直接把他推急症室去缝针。其实我也要缝几针,不过比起李有忠就没那么急。我想起那白毛血尸在怪人的背上抓了一爪子,就问他要不要也给医生看看。 怪人正在看那几张棺材底部撕下来的牛皮纸,听见我的话后摇了摇头说:“不用,没伤的太重。” 我此刻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就打趣地说:“你还说有毒,说的那么严重,不也没事嘛。” 他闻言摇了摇头,那双漆黑又冷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淡淡地说:“对你们来说是致命的尸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张川强书 他的这句话听得我一愣,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他这话像是在暗示我什么,可是还没等我想明白,护士就来提醒我该缝针了,我赶紧站起来,跟着去了急诊室。 等出来的时候,因为麻药的效果,我整个人都昏昏欲睡。加上一晚上的疲累、失血,算得上心力憔悴,因此沾上病床的床板,我几乎毫无间隙地睡了过去。等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头疼的厉害,更重要的是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 李有忠在另一张病床上睡的呼呼作响,鼻涕泡都吹出来了。另一边,怪人靠在椅子上睡着,眼睛闭着,睡的很安静。我总觉得他的脸色苍白的不正常,以前总觉得这应该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贫血症状。 但现在我觉得不太可能,至少他的体能表现,无论如何也和营养不良这四个字挂不上勾。 伍大哥,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怪人的眼睫毛挑动了一下,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很清澈,让我有种他根本没有睡着的错觉。 “醒了?”他坐直,伸了个懒腰,然后有些不舒服地拉上了一半窗帘遮住阳光。 “嗯,你刚睡?”我坐起来问。 怪人摇头说:“睡了一会儿,感觉到你的视线,所以醒了。” 我心说你这睡眠质量也太差了,还是该说警觉性太高? “那你要不要再睡会儿?我这病床可以给你躺会儿。”我说着,披上衣服想下床。 怪人说:“不用,你醒了就好。我要出去一趟,见见那个张百里。” 一听他要去找张百里的麻烦,我一个激灵,连忙叫住他说:“你去找他干嘛?要弄他可别自个人一个人去,那个人有钱有势的,一个人去是闯虎穴。” 怪人止步,也是想到我说的问题,知道我这不是危言耸听,他说:“我怀疑,红色木棺的内棺就在张百里的手里。我想直接问问他,如果内棺还在他手上,我想让他交出来。” 我听到这儿差点给他哭出来,说:“我的亲大哥,你要他就能给你不成?你也太耿直了。不过那个老犊子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他,有了!你把我手机拿去。” 张百里想拿我下刀,我现在好不容易脱身,当然也咽不下这口鸟气。可是张百里有钱有势,在定河镇是首富,想要扳倒他不会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做到的事。 我在怪人拷问那个杀手男的时候就录了音,这时候就能派上用场。我把手机给怪人,并告诉他怎么放音频,说:“伍大哥吗,你就想办法把那老东西叫来这里。在这里,我们再跟他好好唠唠。” 怪人对手机还是感觉比较新奇的,拿在手上没几分钟就掌握了用法,然后点点头转身离开。 我在他离开后一边想着和张百里见面后该怎么说昨晚的事,一边请护士帮我买了些吃的。在给李有忠六处一份的时候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几张牛皮纸,似乎是怪人从棺材地板上撕下来的。 我本来以为那也会是满州文,但拿起来一看却发现不对。写这几张纸的人是汉人,用的字半繁半白,语法也是半白半文,读起来十分绕口。 反正左右没事,难得这还是用我能看懂的文字写的,我就把那几张纸拿起来靠在病床上,用枕头当靠垫一张张地看起来。 看了几行字,我惊讶地发现这似乎是某个人的自传。我翻到最后面的一页,在落款的地方看到一个名字,而那名字让我瞪大了眼睛。 张川强,一个近百年前之人的名字!? 我万万没想到老袁故事里那个发现清朝古墓的盗墓贼的名字会这么戏剧性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手上这份,是张川强的自传? 我压下心中的震惊,将牛皮纸翻到了第一面,开始仔仔细细地阅读。 他一开始的几句话,写的是自己的家世。就像老袁故事里讲述的差不多,张川强是在黄河边上长大的人,父母在动乱的年代里纷纷去世,兄弟姐妹也离散,最后只剩他一个苟延残喘的活着。 要不是遇上了洛友倡,恐怕他也已经成了当年在黄河中浮沉的累累白骨中的一员了。 但是和老袁的故事中描述的不同,自传里的张川强对洛友倡并不是十分恭敬的态度,甚至是有些愤恨的。他的字里行间,提到洛友倡时都用一种很阴毒的字眼和语气,我也不知道他这种阴暗心理的来源,也不好乱猜,可是从他自传里读到他之所以会想尽方法地接近洛友倡的权力中心,目的仅是为了能足够接近洛友倡,有机会毁掉他而已。 “这他娘的,什么深仇大恨?”我看的直咧牙花子,心想这洛友倡也是够倒霉的,身边随时蹲着个想要自己命的主。 我继续往下看,张川强在第二张纸上写到他终于等到了机会。那个机会就是在挖掘一个明朝古墓的时候,他做了一件事——亲手坑杀了教他发丘中郎将全部技艺的恩师。 在挖掘那明朝官墓的时候,张川强已经将师傅的手艺学的炉火纯青,根本不会有‘无意’触动机关的事发生。他当时是故意走在自己的师傅后边,踩中一个机关,导致乱箭飞出,导致自己的师傅在他面前顷刻间被扎成一个刺猬! 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故意放出血气,让棺材里面的明朝官的尸身诈尸。当时下斗的人都乱成了一团,等发现尸体诈尸已经晚了,张川强早已先一步逃到了盗洞口,把洞口封了个严严实实。 听着洞里的惨叫此起彼伏到最终消失,一起下盗洞的人全军覆没,造成了只有他一个人惊险逃出的假象! 这也成了他扫清拦路石,真正成了洛友倡身边得力手下的关键一步。 这欺师灭祖的举动,张川强似乎反而很得意。在他的自传里用满满一页来写这件事,写的详详细细,令人发指! 字里行间满满的自得,尤其生动地写了他的师傅临死前那死不瞑目的眼神,他当时竟然觉得有种疯狂的愉悦! 这他妈变态吧! 我看到这里只觉得浑身冰凉,感觉到一种字面透出来的疯狂。 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一页翻。 抛却掉他之后为洛友倡挖坟盗墓,搜集到大量钱财的事,他暗中一直寻找着能彻底扳倒洛友倡彻底取代他地位的方法。 可是洛友倡跟他那个倒霉师傅不一样,一来是洛友倡不会自己下危险的古墓,根本不给张川强下手的机会;二来是洛友倡手上是有枪杆子的!一不小心,他自己的小命就得交代了。 张川强在自传用一笔带过的方式写了他在洛友倡手下当孙子的几年时间,直到他写到一句,他找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确实让洛友倡死的机会!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章:河中遇险 怪人说张百里还在水里,我也没有怀疑。可是这样要下去找他也是犯难了,他怎么会半夜三更沉在黄河里?更重要的是,这他妈上哪儿找他去? “你真想救他,我可以下去看看。”怪人说道。 我一听,连忙摇头道:“那犯不上,你要是觉得危险完全没必要去冒险。能救上他是缘分,救不了那也是本分,犯不着为了救他一命把自己置身在危险里。” 可是我这边话刚说完,突然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水响,好像是有什么重物落水了的声音。 我和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那里跑过去。就看到河岸的烂泥被踩出一排脚印,一直延伸进黄河,可以看到一个人头在水面上浮动! “我艹!有什么必要在这时候夜泳?”我被吓了一跳,也没听说过在黄河里面夜泳的啊! 怪人眼睛一眯,看的仔细,突然叫了一声不好:“不是夜泳,是被上身了!是那个姓李的小子!”话音未落,他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二话不说地扑通跳入水中。 我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姓李的小子是谁,在整个长河村,他认识的姓李的也只有李有忠。这跳进河里去的是李有忠!?那上他身的鬼是谁?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呼之欲出,我的一股热血顿时冲了脑门,一边脱衣服一边骂:“张百里!老梆子,老子问候你祖宗!” 扑通一声,我跟着跳进了黄河水里。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半夜三更下水,河水还是一样的冰冷刺骨,只是这次的入水要比之前的几次从容许多。 之前我不是被水猴子拖下水,就是被水鬼拽下河里,无论哪次都是九死一生。 其实我是水性也不差,小时候长在黄河,长大了长在海边,下水那是家常便饭。等眼睛稍稍适应了些,我用手电晃悠着寻找怪人和李有忠的身影。 在漆黑泛黄的河水中,视野最多只能看出五六米。我看到有条白色的人影正向河底游下去,距离有些远,我也看不清是哪个人就跟着一起往河底游去。 那个人影一晃眼,不见了踪影。但是在积着厚厚淤泥的河底,我看到一些很古旧的船舶碎片,有些伸出河底之外,也有许多被深深埋在河泥。但是我左顾右盼也没看到怪人和李有忠,更别提张百里了。 难道我之前看晃眼了? 我迟疑了一下,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有些不足了。我双足在河底一蹬,跟着蹿向水面去换气,水面上也没有怪人和李有忠的影子,我换了口气又再度下潜。我手上拿着手电,在黄河水里也能看到的很清晰,只要他们在附近肯定能看到我在哪里。 到这会儿我其实觉得张百里已经没救了,就算能找到他,恐怕也只能找到具喝了一肚子黄河水的尸体。因为一般人能在水底憋气的极限也就三到五分钟,像怪人那样十多分钟的已经称得上奇迹了。 我自认水性还行,也就在水里憋个三分钟左右,极限一点,五分钟。而张百里如果真的沉在水里,那岂止五十分钟了?就算是有十个张百里也该淹死了。 我现在基本就是想找到李有忠和怪人,心里担心他们会遇到危险,比如被河里的暗流卷走。 再次下潜我还是没能看到人影,倒是刚刚把我引到水底下的白色影子又出现了。我第一反应是那莫非是河里的什么白色大鱼?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再跟着往下去一次,依然是满地泥石和碎屑还有顽强的水草。 可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有一道强烈的水流涌过。带起的水流让我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跟着在水里翻了好几个跟头,晕头转向不说嘴里憋得气也跟着咕咚咕咚吐了个干净。 凭着感觉,我觉得那是有什么体型很大的东西从我头顶上面游过去所带起的水流。只是那能是什么?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等稳住身体后在水里东张西望却什么都看不见。别说巨物了,连条大点的鱼都没有看见,我感觉到肺部的焦灼感,没办法,只能脚往下一蹬,先向水面去换气。 可就是这时候,一股水流涌动的感觉又从侧面来了。那速度很快,让我有些来不及反应,匆匆拿手电一照,但也在同时手电被从手上撞掉了。我感觉自己撞上了一辆在水里横冲直撞的解放卡车,整个人都晕头转向地在水里打转。 咕噜噜······。 因为这一下撞击让我没能闭紧嘴巴,一口黄河水直接灌进了嘴巴。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攻击我,但能感觉到它的体型很大,在水里对我是绝对不利,我手舞足蹈地向水面游去,脚在无意中似乎在那东西身上蹬了一下,得到支撑力后终于脸离开了水面,还没等我把眼皮上挂着的水滴甩掉,突然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拽了一下,接着是一股剧痛袭来。 妈的,这河里还他妈有鳄鱼不成? 我吃疼之下双脚连蹬,总算把咬住我腿的东西踹掉。这会儿我已经顾不得找人,本能地向岸边用最快的速度游去。可是那个东西似乎不想轻易放过我,我听到身后一阵破水声,水的流动提醒我有东西从后面追上来了。 但在这时候,突然那平静的河边上出现了一艘小舟。迅速向我这边而来,我看到那小舟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拼命地向小舟游过去。 那舢板船上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头戴着一顶渔民常戴的斗笠,手上抓着支船桨。在我靠近到船边一把攀住船沿的时候,那人蹲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上到舢板船上。 “有、有东西追我,河里有东西!”这时候我也顾不上问这位救星是谁,因为那清晰的破水声跟着到了船边,我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看到那个艄公高高举起船桨,然后重重地向下砸了下去。 也不知道砸到了什么,就听到哗啦一声水响。接着就再没了声响,我躺在舢板船上惊魂未定,抬头看着这位救命恩人,忽然觉得他的身形十分熟悉。正好他在这时也转过了头,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张苍老却慈祥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的声音一下子哽住了,身子跟着颤抖了起来。但并不是因为害怕或恐惧,而是激动的,颤声说:“爷、爷爷?” 这···怎么可能?爷爷明明已经···! “好孩子。”‘爷爷’半蹲了下来,粗糙的手轻轻抚在我的脸上,“歇会儿吧。”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感到一股难以控制的困倦。即使有千言万语,我却一句话都问不出口,当我倒下的最后,我似乎看到保家仙女出现了。 紧接着,我的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一十七章:逼见首富 我寻思着,张川强提到的机会应该就是他发现的清朝古墓了。再往后翻,确实用较为详细的信息,记载了他发现古墓时的种种经历。 关于古墓的构造、机关,年份,他凭着自己的本事,有了个大概的摸索。还有种种机关,张川强认为这很可能和明末时期,一个叫李云海的道士有关系。 但是在这方面,张川强没有做太过详细的记录。一来他本身文化水平较差,能识词断句都是他那个倒霉师傅的功劳,对那个李云海道士的了解比较有限。 其二是因为他更关心这个墓中藏着的东西,是不是能切实地弄死洛友倡。别的事,对他来讲没那么重要。 而他写到了红木棺,也写到自己发现这口棺上刻有秘密的古代血祭祭文。那是上古时代的少民祭祀鬼神所用的文字,守护着棺中的尸体。 张川强的老师教过他一些,但不全。他只能辨认出一些,但也是很关键的一部分,擅动棺椁,打扰墓主安宁者必遭鬼神索命,开棺者定死! 我和怪人都没有在外棺上发现血祭祭文,也许是在时间流逝中刮掉、或者腐蚀掉了。 但张川强就动了心思,之后就发生了他装疯卖傻,逼的洛友倡亲自下墓拉棺的事发生。但是笔记里写到,张川强确实遭遇了一些极为恐怖、难以想象的事。 这从他笔记后半段有些癫狂的字迹和潦草无序的语言里可以看到一些,我实在分辨不出那段他写了什么。往后面跳了一段,总算字迹又正常了。 那已经是洛友倡等人葬身河底之后的事了,张川强写到,他觉得自己遭了报应。那时他已经很老了,装疯卖傻半辈子,在梦魇中他经常看到有个穿着清朝皇家服饰的腐尸冲他阴笑。 在他后面,跟着洛友倡等人的厉鬼,对他怒目而视。等着向他索命,他开始一天比一天怕死。 在笔记的最后,他写到:老天给了我机会,黄河大王显灵了。那口棺材回来了,我要把我自己葬进去,这样他们就害不了我了!哈哈哈哈……! “这他妈…是疯了?”看到最后,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虽说我没接触过神经病,可是张川强最后的那段笔记,却让我仿佛看到一个被自己折磨疯了的疯子。 他说的机会,棺材,指的是那口红色木棺?把自己葬进去,昨天的那具白毛血尸,难道就是张川强? 我这么一想顿时觉得思路通了很多,张川强姓张,张百里也姓张,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凑巧的事? 红木棺的出现是在四十年前,也就是那时候张川强还活着,活到了红木棺重现的那一天。 那当时的张有为,极有可能就是张川强的儿子或孙子。再往后推到张百里,他们老张家,就很可能是一家人! 怪人也说过只有血亲的祭祀,棺中尸骨才能增强后代的气运。如果张百里是张川强的后代,那就说的通了! 这时候李有忠猛地打了声喷嚏,把我从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绪里面拉了回来。一扭头,他正捂着肚子坐起来。 我放下牛皮纸,问:“有忠,别乱动,医生说了让你这两天乖乖躺着,别把刚缝的口子扯开了。” 李有忠把枕头塞到背后,抱怨着说:“肚子的伤倒是没什么,就是挺饿,这他娘的,躺着咋吃饭啊?” 我打趣说:“要不让医生给你弄点流体食物?” “别介,我这饭量大的每天得吃八两肉。你光让我喝米汤,那哪儿受得了啊。”李有忠连忙叫起了委屈。 我笑了笑说:“行了,我找个护士来伺候你吃饭咋样?不过你可别再盯着人屁股看,昨晚上你色咪咪那样!” 李有忠一脸正经地说:“我哪是那样的人啊。” 说归说,真的那年轻小护士进来的时候。李有忠立即露出了猪八戒本色,光顾着跟小姑娘谈天说地扯淡去了。 我把牛皮纸收好,脑子里还转着张川强的那些事。尽管是近百年前的人,四十多年前的事,没想到竟然遗祸至今,让我们都差点跟着遭殃。 我又有点担心起怪人,张川强是那副德行。张百里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怪人虽然厉害,到底肉体凡胎,这单枪匹马去亮牌,万一张百里来个破罐破摔…… 想到这里,我给定河镇电视台打了个电话过去。听到首富张百里会来病房探望,电视台的接线员立即爽快答应了派记者过来。 在这定河镇,那张百里有个什么风吹草低,那可就是个事儿啊! 于是,当怪人带头,后面跟着一脸阴沉的张百里。见到早就在病房里等着的记者和摄像机时,那张老脸着实是阴沉的可怕。 我在病床上冲他眨了眨眼,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张百里也是在收到我联络了电视台的风声后,这才会爽快地跟着怪人到医院里来。 他怕的当然不是我或者怪人手上的刀,而是怕我手上捏着的音频,和那个下落不明的‘杀手’。 这两样东西是他的死穴,即便他是有钱有势。但沾染上人命官司,和买凶杀人这种事,在网上一旦曝光,那张家也就完了。 而且我深信,这位张老板干的肮脏事绝不会只有这一件。有些事不查就没事,一旦查起来,那可是拔出萝卜带起泥了。 所以我赌张百里一定会来,对他来说最好的方法是让我们这几个当事人彻底‘闭嘴’。如果他发现做不到的话,这只老狐狸也一定会选择息事宁人。 “张先生,您会亲自来探望,这位年轻人是和您有什么交情吗?” “张先生,可以请问您对本镇最近的投资……” “张先生,赵先生说他的伤是意外袭击,您对镇内治安……” 张百里一进门,立即记者就冲他怼了上去,快门是噼里啪啦一通乱拍。各种话里有话的套话跟着话筒往前递,就等着张百里开口。 怪人很不喜欢快门的闪光,早早地退到旁边。我和李有忠在各自病床上安静坐着,什么也不说,吸着送来的酸奶——看戏。 “各位,静一静。”张百里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且有威严地开口,“各位的问题,我待会儿会留出部分时间回答。现在还请各位能暂时离开病房,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我还有些私人的话,想和这几位小朋友说说。” 说着话,他的眼神鹰隼似的向我看来。我冲他笑笑,并不在意。 他娘的,法治社会。光天化日,我还怕你个老梆子? 等记者和摄像机暂时被请出去后,屋子里剩下六个人。我、李有忠在病床上,怪人靠着墙双手抱胸地站着,张百里坐在椅子上,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保镖。 “张老板,这次有什么想说的?”按之前说好的,我代表我们三个发言,微笑着说,一副不在意他漆黑脸色的表情。 “年轻人,我得承认我小瞧你了。错走了一步,哼,到底还是湿了鞋。”张百里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们做个交易,双方都不吃亏,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八章:各退一步 张百里是有备而来,这样的人,出了事后脑子里肯定已经有了好几种处理方案。此时提出跟我们和解的想法,只不过是其中一种说法而已。 他不想彻底撕破脸,弄得太难看。但是真的受到过死亡威胁的我和李有忠,听到他这样人模狗样的话十分嗤之以鼻。 “昨儿个要不是小子命大,这会儿就该在地底下了。您,现在说要做个双方都有好处的交易,不嫌晚了些?”我说着,刻意露出自己缠着绷带的腿。 张百里并不往那看,淡淡地说:“还能说话的人,永远不嫌晚。再说把我搞到身败名裂,你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只是出一口气罢了。与其弄到都不愉快,不如各退一步,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 我扯了扯嘴角,轻哼一声:“虽然是这么说,但光嘴上说就让我们放下昨晚的事。我这个肚子挨了一刀的兄弟,也过不去啊。” 张百里看了看隔壁病床上的李有忠,淡定地说:“这你不必忧心,既然是交易。叔叔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医药费、赔偿金,你们要多少,我都出的起。” 我露出一个微笑,说:“张老板这么诚恳,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以后您事后反悔…我这小胳膊可拧不过您这大腿。” “那你想怎么样?”张百里眼神阴霾地看着我,他说了一通,也在等我报价。我心里也权衡了一下,从一开始的怒火中烧冷静下来后,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摊牌的最佳时机。 于是我伸出一枚手指,看到这个,张百里神色一缓,甚至稍稍有些不屑:“十万?” “拜托,您是老江湖,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我故作夸张地说,“一百万。” 张百里眼睛一瞪,冷笑声:“胃口不小。”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不是吗?”我笑眯眯地还以颜色。李有忠想说什么,但我示意他先不要开口。 张百里嘴角一撇,把手一抬说:“算了,既然你说了。一百万,就一百万。”说着张百里就要起身,我却叫住他说:“张老板别会错意了,是一人一百万。” 我的手指转过屋子里的三个人,这下不但张百里脸青了,连那两个保镖都有些发晕的感觉。一人一百万,那就是三百万,嘴巴一张一合就要三百万?天上下钱也没这么下的啊! 张百里脸也黑了,他是有钱,可是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这么狮子大开口,不怕吃撑了?”他冷笑着问。 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养伤加精神损失费,以及封口,我觉得,这是个很合理的价格。” 怪人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张百里转过了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就压了上来。怪人动作比他们更快,箭步就挡在他们前边,他的眼睛冷冽如冰,把那两个保镖吓得下意识退了半步。 我其实心跳已经加速,面上故作镇定,手指了指门外说:“张老板,弄出太大动静就不担心隔墙有耳?” 那些记者都在外边,要是他们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会有什么反应。那张百里作为一个生意人,知道的比我们更清楚。 他摆手让两个保镖后退,说:“好,就按你说的。那笔钱很快就会到你手上,同时我也希望小先生你可以言而有信。” 说完,他突然咳嗽了起来。咳的很剧烈,整个人都弯成一只虾似的,一个保镖赶紧拿出个褐色小药瓶给他,张百里往鼻子里吸了一口,这才缓过来。 我注意到他嘴边有血迹,像是刚刚咳出血了。我不禁皱眉,难道他有什么重病在身? “张老板,我还有件事请教。”我看他缓过了气,开口问,“关于红木椁里面的内棺,是不是在您手上?” 这个问题是替怪人问的,他很在意这个,正好由我来提。张百里说:“你们都烧了椁,还在乎内棺干什么?” 他果然知道墓园里发生的事,不过我不确定他是通过什么形式知道的。 “纯属好奇,而且,我也对清朝的古物很有兴趣。”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想再引起张百里的怀疑。 他的脸上闪过怀疑之色,问:“年轻人,古董这东西。你知道还有个别称吗?” “明器?”我说。 张百里摇了摇头:“不对,是‘骨董’,人骨的骨、骨头的骨!那些东西,可不知道会带着什么,要想活的长久,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感兴趣。” 他的话好像话里有话,只是我当时听不出来。而张百里接着又说内棺的事:“关于那口内棺,我能告诉你的不多。只知道,我父亲曾经出手过一个精美的楠木金龙九子棺,接手的人是一个倒斗的团伙,我记得叫……洛河。” 说完这些,张百里转身走了。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句真话,但是从他嘴里听到‘洛河’让我心中一惊。 老袁讲的故事里提到过,张川强当年的那个盗墓团队就取了‘洛河’这个名。我一直以为那个组织随着洛友倡的倒台,也树倒猢狲散了,难道四十年前它还存在着?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个有着相当的历史,根系发达的组织了。 张百里说完就走了,没给我再多提问的机会。顺便跟他一起走的还有那些记者、摄像机,也免去了我们应付媒体人的麻烦。 等一切安静下来,李有忠几乎扑到了我身上,一脸迷醉、难以置信的表情说:“可汉哥!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真的,我就有了一百万?” “你傻乐什么呢?这可是拿命换来的。”我冲他这样有些哭笑不得,这傻子,还不知道这是权衡利弊后的权宜之计么? 怪人对钱似乎没什么兴趣,他坐到另一边床沿,直言不讳地说:“他有问题。” 我看向他,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敛消失,点头说:“我也觉得,老实说,我觉得还要少了。” 李有忠呛了口水,目瞪口呆:“这还要少了?我的哥,你想要多少啊!” “要多少不是问题,问题是他答应的那么痛快,说明三百万还没有碰到他的底线……但是我们这秘密,说实话,不值那么多钱。”我苦笑着跟李有忠实话实说。 老实说,我是故意提高价格想诈张百里,想弄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但没想到他竟然会一口答应下来,甚至提到三百万都只是有一点反应,这太不正常了。 也许有人说,人家镇上首富有钱!但是我想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如果不是有那个价值,张百里那种人绝不会痛痛快快地花那么多钱买我们三个闭嘴。 我心里隐约不安,总有种老鼠拉木楔——大头在后头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九章:被灵压床 我的预感有时候还是挺灵验的,不过这次的验证在了半个月后。 李有忠受伤的事我们是瞒着大壮叔的,否则让他知道自个儿儿子跟着我混,结果肚子上挨了一刀非得暴走不可。住院期间的各种费用也确实张百里都报销走了,但直到我们都养好伤出院,他也没有再露脸一次。 然而直到我们出院,答应好的三百万还没有到我的账上。我特意留意了自己的银行账号流动,最近只进账了三十万,确认来自张百里后我按照一人一份,先分了每人十万,自己又拿出一部分给李有忠,让他拿上十三万回去好好存着。 怪人没有拿属于他的那份,我就先存在我的账户里。 只是我不觉得张百里会在说好的价格上面反悔,这笔钱迟迟不到账,恐怕还有着别的原因。 我不是太想去了解他的想法,总觉得有种危险的空气。我在把黑漆描金黑管交给老袁去处理,留下自己的账号和联系方法后就和怪人一起度过黄河回到了长河村。 在自己的地头上,我多少感觉轻松些。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在黄河这边待太久,打算再等一周,如果张百里那里还没有什么消息,我就要回舟山去。 这天晚上,我和怪人说了下去舟山的设想,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他躺在房间的另一张床上,没有立即做出回复,半晌后才缓缓应了一声:“好。” 我知道他是有自己的心事,而他的心事多半跟‘过去’有关,而我并无法插手。不过他愿意跟我一起去舟山还是让我很兴奋的,至少在舟山我的人脉要比在长河村多,也正好找人去好好研究下床底下的这副黄金面具。 说完话,我们熄灯而睡。然而那天晚上我刚入睡就陷入了梦魇之中,梦里一片迷蒙,如坠浓雾之中。我隐约仿佛听到了涛涛的水声,还有黄河泥沙那种特有的腥臭味,夹杂在那些水声之中,我隐约听到一个声音。 “山河楼···鬼行舟···快来救我···” 那个声音听上去渗人无比,幽幽怯怯,凄凄惨惨,伴随着波浪的声响和不绝的水涛声,仿佛我真的沉入了水中一般,顿时让我感觉浑身一阵冰凉! 一声惊叫,我猛地醒了过来。一身的冷汗,但是我愕然发现自己全身都无法动弹,全身上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鬼压床? 我大吃一惊,这种事听说过很多次,可是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上。正当我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挣脱鬼压床的时候,忽然我听到门吱呀呀打开的声音,接着一道冷风灌了进来。 这道冷风带来了黄河水的气味,我没法扭动自己的头,只能尽全力转动眼珠往门口看过去。就看到黑漆漆的有一道人影走了进来,啪嗒啪嗒的水声落在地板上,好像那是个刚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人一样。 他越走越近,我心里越来越紧张,疯了似的想挣动身体。可是被鬼压床后,那身体就像不属于我了似的,哪儿是说动就能动的? 这时,那人终于走到了我的床边,露出一张泛着幽幽蓝光、苍白色的脸,一双睁大的眼球突出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的瞳孔顿时顿住了,那竟然是张百里的脸! 他的脸上满是黄泥,耳朵、嘴巴、鼻子全是泥沙和水藻。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嘴巴开合像是在说什么,可是突然一声锁链的响动声响起,他突然遁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我在这一刻忽然感觉自己可以动了,一声大叫过后我猛地坐了起来。心脏在胸膛中狂跳,一身的冷汗几乎浸透了当睡衣衬衫,我大口呼吸着,试图去分辨刚刚自己看到的画面。 那是真的,还是我做梦看到的? 但这时候,对床的怪人也猛地坐了起来。我被吓得一个激灵,往他那看去,虽然他没说什么,可是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可能也遇到了跟我一样的情况。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散发着红光,坐在床上一秒钟后,立即打开了房间的灯。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还没散去的黄河水的气味,而且地面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触目惊心。 “那个男的出事了。”怪人从床上坐起来,他看向我,“他的生魂在向我们求助,你要就去救他吗?” 我还没从刚刚的事里回过神来,听到他这么说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生魂?” “就是还没死,但是魂魄离体了。一般是因为惊吓过大,但是,身体机能严重散失的情况下也会发生这种情况。”怪人冷笑一声,“通常时,遇到鬼了。” 我因为刚刚的事还有些惊魂未定,老实说张百里死不死对我是没什么所谓的。但是现在他手里还捏着我们的二百七十万,要是他真的遇险没了,那这笔钱可就真泡汤了! “妈的,这个老梆子,难道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劫?”我骂了一声,从床上站起一边套衣服一边说,“可是我们又不知道他在哪,怎么像我们求助了?” 怪人看到我的反应已经知道我想去救人,也跟着穿衣站起来说:“生魂的活动范围不会离开肉身周围五百米,他肯定在附近。你有没有梦到什么?” 我回想了一下,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忍不住一个激灵说:“好像···有梦到什么,有个人跟我说什么···山河楼···鬼行舟?” “那就是黄河边。”怪人听完,起身在前面带路。 我在后边跟着他走,天色还很暗,天气并不好,乌云压得很低,气压也很压抑。黄河上河水翻腾,不时卷起一道漆黑的水浪。我们沿着河岸走,一路往上走了几百米。 我眼尖地看到黄河水面上有一片波光粼粼的地方,在漆黑的黄河水面上特别显眼。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跟着就看到诡异的一幕,那片闪着银光的地方就像注意到我的目光似的,忽的消失在了水面底下。 活的? 怪人这时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河岸的黄泥说:“他是从这里上岸的。” 我用手电照过去,赫然能看到有一排从黄河里边走出来的脚印。一直向我们的长河村方向延伸,我皱眉问:“他已经上来了?” “不。”怪人摇了摇头,“他在河里。” 第一百二十一章:落瓶中山 就说这一晕过去,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鼻子能闻到一些很臭的气味,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等人真的能睁开眼了,就看到周围是哗啦啦的水响声。 我躺在河岸不远的一块露出青石上,没离开黄河。不远处能看到那怪人生了一堆火,脱下衣服在烘烤,他的背上能看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有新有旧。 另一边躺着不知死活的李有忠,一张脸苍白的厉害。我也顾不得去想晕倒前看见爷爷是梦还是真的,赶紧过去到李有忠旁边,见到他还有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怪人见我醒了,叫我过来一起烤火。我看了看周围,问他我们这是在哪。他说他也说不明白,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像个死人似的面朝天飘在水面上,他几乎以为我淹死了。 之后他尽全力把我和李有忠拖上岸,可是两边荒无人烟,连个鬼影都见不到,根本不知道是到了哪里。 我问他有没有看到个老人,尽管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但看到怪人摇头后还是难免失望。 昨天是梦?难道是我不小心在水里呛到,所以产生了幻觉? 想到这儿,我把裤腿子撩起来一看。一道清晰的齿痕就留在我的脚踝位置上,那牙印很深,几乎凿穿了皮肉。.九九^九)xs(. 这说明我昨天确实被河里不知名的东西袭击了,可是……那后面发生的事。如果是爷爷的鬼魂回来了,怎么会把我丢在水里就不管了? 我想不明白,但是冻了一个哆嗦。因为之前跳水救人的时候我把上衣脱了下水的,这会儿那可是有点冷了。 我摸到怪人给的那块玉坠,就想着该还给他,顺便问问有没有见到张百里。怪人没接玉坠,反倒是把他快烘干的衣服给我,说:“没有,我没功夫细找。如果他还沉在水底,肯定已经死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也有心理准备。只是可惜了还没到手的二百七十万,但能咋样?还能跟死人去讨债不成? 另外我也想到了张玲珑,抛开张百里是个混蛋不说,张玲珑如果知道自己的父亲去世了,那也是挺可怜的。 “他得去看一下医生。”怪人扛起李有忠,他整个人还是昏沉不醒,整个人体温低的惊人。 我穿上他的黑色卫衣,也先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李有忠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现在黄河两岸的村寨其实并不是很多,本来嘛,黄河九曲十八弯,如奔腾九天,入海不还。水流湍急处,人躲都来不及。 我估计我们是被冲到下游地方了,而且还挺偏僻的。沿着河道走了十几分钟,没看到人也没看到村子,连条像样的马路都没看到。 还好路过辆解放小皮卡,那司机看我们仨跟逃兵似的狼狈,就好心载我们去他们村里先落落脚。 我问了一下,打听到这里是黄河下游一个叫十里瓶中山的地方。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这段流域水流多变,两边山势陡峭,把周围都整个围成了一个瓶子似的地形。 这里因为地形原因,很难跟外界取得联系,就几天小路,政府想修路出来都不容易。 我听着也有些唏嘘,一样生活在黄河上下,我今天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那司机名字叫刘国安,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趟正好是卖两头年猪回来。 我坐在副驾驶,怪人和李有忠在后边。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那座椅下边有双绣花鞋引起我的注意。 那绣花鞋看着样式很久,金丝镂花、彩凤含珠的,在现代可是很罕见了。我就打趣地问:“刘叔啊,您这咋还有个女人的绣花鞋啊?给媳妇买的礼物?” 刘国安立即扭头看了一眼,眼神却有些畏缩,说:“诶呦,小伙子可别乱说。这东西是村里人托我拿去城里卖的,但没人肯收,我这才又拿回来了。” 我听了有点纳闷,问:“现在这年头,又不兴穿这个。难道说…”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东西莫不是从土里起出来的? 刘国安也说不上来,因为这东西不是他的,而托他去转卖的老乡搞的神神秘秘。但是刘国安下意识流露出来的反应说明,他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但这是他的私事,也与我无关。我也转开话题,闲谈些别的,很快那村子就出现了。刘国安把我们在村子招待所放下,我感激地塞给他一张人民币,算作车费。 村子比较小,又挺闭塞。只在招待所里有个医生,年纪跟我差不了多少,一打听还是外出读书有成后回村给村里人提供服务的。 这一说,让我对这同龄的年轻人肃然起敬。 “他这是失温发烧了。”医生姓葛,戴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检查完李有忠后对我说:“打瓶生理盐水,用点退烧药,没有大碍。但得休息几天,这些天不能乱动。我看到他腹部有道缝合的伤,最好也要消炎防止感染。” 我连连点头,让他有什么药就用什么药,不用在乎价格,只要别让李有忠出事就好。 零零碎碎花了一千块左右的费用,幸好我钱包还在身上。安顿下李有忠,我和怪人又在招待所买了两套合身的衣服,然后到食堂里好好地吃了一顿,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正吃着,忽然有村民急急忙忙地来找葛医生。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葛医生脸色大变,丢下筷子就跟着飞奔了出去。 不一会儿,村子里传来一阵哭嚎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和怪人一起到招待所门口,看到一众十几个人,围着个担架向诊所而来。 担架上躺了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盖着的被单被血浸透的泛着瘆人的黑红。就在经过我们面前时,突然一阵阴风卷起,吹落被单,露出来一具瞪圆眼珠、满目惊恐的男尸! 而最为让人心惊肉跳的,是他的胸膛竟然被开膛破肚!肋骨碎裂,胸腔中竟是空空如也! 当下有不少好奇围观的村民吓得失声惊叫,也有村民面如土色。其中就有把我们送来的刘国安,他面色苍白如纸,扔飞了手上绣花鞋,崩溃了一般大叫一声:“有鬼!有鬼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溜子盗墓 那刘国安大叫一声有鬼后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不省人事。葛医生在担架旁边跟着回来,见此赶紧叫人帮忙。 我受过刘国安帮助,和怪人一起站出来帮着把刘国安搬进了葛医生的小诊所。葛医生自己过了一会儿才回来,医生白褂上血迹斑斑,应该是帮着处理尸体去了。 我心里多少有点隔应,尸体的惨状在我眼前挥之不去,就问问尸体怎么处理了。葛医生让我不用担心,诊所后边有个临时的停尸间。 因为这里偏僻,民警过来也得花上半天到一天。村民的尸体停在了冷藏库里边,不必担心尸臭问题。 我在意的其实不是尸臭,而是那具尸体的死状太惨了,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事。那得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干出这种开膛破肚、掏心挖肝的事儿来? 而且我的眼睛能看到些阴阳,床单掉落的时候清晰看到那男尸死不瞑目,脸上有一团黑气怨气极重,死因恐怕是很有问题。 只是这些顾虑我也不可能明说,只能隐晦地问是发生了什么。 葛医生也是个喜欢扯闲篇的人,一边帮刘国安摁人中,一边说:“说出来怕吓到人,不过这真的是我行医这些日子看过死相最惨的。死的那个是咱村里的街溜子,姓郭,来叫我那个是他债主,今天去讨债才发现他吊死在自家房梁上,心肝都没了,血流了满地,我刚看到时候都被吓得不轻!” 葛医生也想不出他是怎么死的,要说只是被逼债走投无路,那上吊也还说的通。但是心肝哪儿去了?自个儿也没法给自个儿开膛破肚啊。 “也不是没办法。”一直缄默不语的怪人突然开口,“如果被恶鬼上身,自己给自己开膛,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这话把我和葛医生都说的一愣,葛医生一笑,只当他在开玩笑:“这位兄弟说的可真有意思,这年头,哪儿有鬼啊?” 我扯了扯嘴角,有点笑不出来。别人说的我可能也就听听过,但这位大哥这么说了,可能真不是句玩笑话。 很快刘国安醒了,但是整个人似乎惊吓过度,哆嗦的厉害。葛医生去食堂要了一碗姜汤给他喝下去,这才能说出句顺畅话来。 但是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带着哭腔的求救:“医生,葛医生,救救俺啊,俺还不想死,俺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啊!” 刘国安抓着葛医生的手就不放开了,我见过这样的人,知道这是恐慌到极限后病急乱投医的心理现象,就帮着葛医生引导他的话说:“刘大叔,你也别急啊。到底咋回事,你得说出来才能帮上你不是?那郭溜子的死,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刘国安哆嗦了一下,正好这时怪人还把那双绣花鞋拿了出来,刘国安吓得整个人都缩到了墙角,恐惧的眼神犹如见到了厉鬼。 葛医生忙让我们拉上窗帘,把房间光线调暗,然后用打火机点出火苗,吸引刘国安的视线,用温和的语调安抚他的情绪。 等刘国安的情绪平稳了些,他开始说起了那绣花鞋的来历。 就如我所想的,那双绣花鞋确实是从墓里倒出来的玩意儿。时间得追溯到前天夜里,被债主逼钱的郭溜子想去村边二里地处的野猫沟子挖坟盗墓。 俗话说男人没钱不如狗,而这郭溜子本就游手好闲又好赌,家里值钱的早都变卖光了。村里能借的人也借了个遍,是被债逼得实在没法子才想出盗墓这一出。 他早就打听清楚,当年打地主、斗土豪时候,那野猫沟子里曾经有个地主藏了钱财在那。只是那里经常有闹鬼传闻,所以一直也没人敢去挖。 想归想,但一个人要去闹鬼的地方挖坟,终归有点胆怯。 正好郭溜子和刘国安有点酒桌上的交情,就怂恿他一块儿去。正好刘国安为儿子娶媳妇的钱发愁,加多喝了两杯,酒壮人胆,没多想就跟着去了。 两人去的时间特别挑了后半夜,正好那月亮就是个毛月亮。 两人带上了铲子、手电绳子,到野猫沟子一看,四周黑灯瞎火,杂草丛生,阴风呼呼的,偶尔有个绿色的光点晃过,响起两声凄厉猫叫,别提多瘆人了。 那里叫野猫沟子,当然少不了野猫。那一声声猫叫半夜听起来就像小孩子哭,还有磷火飘荡,到处都透着股鬼气。 郭溜子和刘国安虽说喝了酒,这下也被吓出一身白毛汗。那酒也差不多算白喝,全从汗上流出去了。 两人都有点犯怵,一片的荒坟也不知道该挖哪个。但这时候,郭溜子看到有个金灿灿的影子,他眼睛比较尖,就跟着跑了过去。 刘国安哪儿敢一个人待着,想叫住他,这时也看到个银闪闪的影子。当时他就像鬼迷了心窍似的,跟着就跑了过去。 结果两人在同一个快没了封土堆的坟丘子前碰了头,一问,刘国安说自己见到了个银娃娃,郭溜子说自己见到了个胖乎乎的金娃娃。 当时两个人也是财迷心窍,觉得是老天在指引他们找财宝,就抄起铲子开始挖土。结果越挖越不对,挖到最后,金银没看到,倒是瞧见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这俩人当时也缩了卵蛋,互看一眼,也不知道该不该开棺。但也就在两个人迟疑那会儿,那棺材的缝隙里又出现了点点金银的光亮。 这就像在引诱两个人开棺一样,刘国安和郭溜子一想,到了这份上不打开看看,岂不是白走了这一趟? 于是两个人一壮胆,战战兢兢地用铁锹、工兵铲撬开了棺材板。在他们撬开棺材板的时候,那些金银的闪光就暗淡了下去,可是两人都看到棺材里摆放着满满当当的金子、银子。 但更触目惊心的是金银堆中赫然躺着一具女尸,那具女尸不知道在棺材里埋了多久却栩栩如生,黑发白肤好像刚死不久一样。 可是这两个被钱迷了眼的人只关注着金子和银子,完全没有去想其他的。两个人匆匆拿了几块金砖和银元宝之后就把棺材埋了回去,并相互约定保守秘密。 拿了钱财之后的刘国安满心兴奋地回家睡觉,可是当晚就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梦中有个恐怖的红衣女人在床边冲他森森冷笑,血淋淋的嘴咀嚼着人的手指和内脏,当他从那恐怖噩梦醒之后,床边赫然有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三章:金精银怪 刘国安因为噩梦已经吓得不轻,再看到那双熟悉的绣花鞋出现自己的床边当时吓得差点抽过去。还好他媳妇帮他顺气递热水,好不容易才让他缓过一口气。 可是他也不敢告诉自己婆娘自己去挖坟盗墓了的事,那放在现代可是要坐牢的罪名。但是昨晚的事他越想越觉得害怕,心惊胆战地收起那双绣花鞋,借着要去城里卖年猪的由头想给处理了。 可是让他恐惧的是,这双绣花鞋无论他怎么做,总是如影随形地跟在他的身边。无论他是丢水里、用火烧,还是丢的远远的,只要他一回头,红色绣花鞋就像索命符似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可把刘国安彻底弄崩溃了,认为这是那棺材里的主找上了门。回村子本来就想叫上郭溜子赶紧把金银还了,但他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了郭溜子的惨死,这怎么不让他害怕? “开膛破腹,吃心挖肝,这是恶鬼索命啊!”刘国安害怕的整个人都哆嗦成一团。 这种鬼神的言论在葛医生听来有些可笑,但是看到刘国安现在的样子,他也实在笑不出来。我和怪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虽然本质上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可是碰上了也不能真就袖手旁观。 “你从棺材里拿出来的金银,放在哪里?”我问他,葛医生一愣,说:“赵先生,你真信有鬼?” 我也直到想说服人去相信鬼神之事不容易,于是笑了笑说:“宁信其有嘛,再说他这样,我觉得顺着他的话说还更好一些。” 葛医生看了看刘国安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同意我的看法,就用他们那里的方言跟刘国安重复了一下我的问题。 刘国安定了定神,语无伦次的样子也好了些,用普通话跟我说:“我就拿了两块金砖,还有两锭银子,那些我都埋在了院子里,还没敢动!” “天上不会掉馅饼,有些钱要小心有命拿没命花。”我冲他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地也想到了张百里还没付我们的两百七十万,非要说那也是笔要命的飞来横财。 刘国安也听得懂这句话,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要回家去把那些金银挖出来。葛医生对此没什么兴趣,他转身做自己的事去。 而怪人看了看我,说:“我怀疑是金精银怪。” “嗯?”我本来没什么兴趣,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了点好奇,“什么是金精银怪?” 怪人说:“被埋在土里的金银财宝精化后变成的东西,你信不信,刘国安绝对挖不到东西?” 我眼睛一转,有点不信。金银都是死物,又不是黄大仙,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打个赌?” “赌什么?”怪人说。 我想了想说:“赌那些金银还在不在,在的话算你输,你要讲一个秘密。” 怪人笑了一下,他很少露出笑容,但他笑的是相当自信:“那金银如果不在了呢?” “那算我说,我···好像没什么秘密好说的。”我挠了挠头。 怪人却摇了摇头,眼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如果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 “行,一言为定。”我跟着起身,和怪人一起跟在刘国安和葛医生去刘国安的家里。 刘国安的媳妇在家里做饭,看到刘国安回来还挺高兴。他的儿子不在家,刘国安也没跟自己的婆娘说两句话,从墙头拿起铁锹就到了院子里,朝墙角一块看上去就很新的土挖了下去。 我好奇地观望,怪人也站在一旁,过了不久,刘国安挖出来一个封了口的瓦罐子。我有些得意向怪人看了一眼,他显得很淡然,说:“别急。” “啊——!” 我还没说什么,蹲在那里的刘国安突然一声惨叫。我听的心里一咯噔,就看见刘国安抱着瓦罐子瞪着眼,难以置信地大喊大叫:“怎么会没了!我明明放在罐子里的,明明埋在这里的······” 刘国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瓦罐跟着摔在地上成了碎片。所有人都看到,那就是空罐子。 怪人显得很平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说:“金银成怪,会惑人之眼。只等人把它们从埋的地方拿出来,你以为是拿走了金银,其实那些金精银怪早就钻入地下了。” 他的话说的不轻不重,正好能让刘国安听见。他一听这话,本就郁结的心情顿时气火攻心,张嘴一口血就吐出嘴唇,整个人就要软倒下去。 看到他吐出的血,所有人都吃惊无比,那血竟然是黑色的! 我连忙扶起刘国安,和刘国安的媳妇一起把他架进屋子躺下。 “吐出一口秽血,这样至少还有救。”怪人跟着进屋,看到他吐了一口血倒像是专门等着一样,对刘国安的媳妇说,“帮他找一只公鸡来。” 农村的家里多少都会养些家禽,刘国安的媳妇很快就从鸡舍抓来一只大公鸡。怪人也很干脆,把刀往鸡脖子上一抹,杀鸡放血,然后直接把鸡头斩下,抛开鸡胸挖出一颗还在跳动的鸡心。 这画面有些血腥,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地看着他的动作。 没人阻止他,也没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所有人似乎都莫名的就选择了顺从他的话,也或者他本就这么容易感染别人。 我就看到怪人掰开刘国安的嘴,把血淋淋的鸡心给他生吞了下去,然后撩起刘国安的衣服,手指沾着鸡血,在他的心口处写了一个血字‘心’。 噗通,噗通! 就在他写完这个字后,我和其他人都听到了一声声有力的心脏跳动声。 怪人这才起身说:“他的心脏前天就丢了,我现在用鸡心帮他续命。但只能撑两天,今天晚上那个女尸就会来挖他的肝。” “什么?心脏昨天就丢了?”我震惊地重复了他的话,感觉自己的常识受到了冲击。 人没了心脏,那不是死人了?可是,车上、刚刚跟我们说话的刘国安,分明还是活人啊?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四章:血符秘术 怪人没有回答我的这个疑问,他只是告诉刘国安的媳妇今天不要让刘国安洗澡,尤其是不能洗掉胸前的那个血字。说完这些,他就转身出了门。 放下已经因为一连串的事吓傻了的刘国安媳妇不说,我急忙跟着出屋追上他问:“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没了心还能活着?” 怪人扭头看了我一眼,好整以暇地说:“好像我们的赌约,是我赢了,不是你赢了吧?按照约定,是你该答应我一件事,而不是我该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噎了一下,扯了扯嘴角说:“行吧,那你想让我答应什么?” 我其实想不太出来我能帮他做什么,而且在立下赌约的时候我也完全没有想到那些金银真的能自己长腿跑了。 怪人看了看天空,好像有些出神,然后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现在没想到,等我想到而来,再告诉你。” “喂喂喂,哪儿有这样的?”我郁闷了一下,“你就不怕我反悔?” 怪人又笑了下,用很笃定的语气说:“你不会反悔的。” 我翻了个白眼,被他用这么笃定且信任的语气说了这样的话,我就算想反悔也不好意思了。 但是我还是好奇刘国安的事,于是就换了个角度问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刘国安不对劲的。 怪人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他说:“我们刚在路上遇到他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其实已经一具行尸走肉,只是自己还没有发觉。” “这···你怎么知道的?”我满脸吃惊,我一双阴阳眼都没看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怪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灵机一动:“靠闻?” “嗯,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气味,你闻不到的气味。”怪人脸色一沉,说,“那是将死之人的气味,然后我就特意留意了他的心跳和脉搏,发现他其实已经没了心脏。” “那双绣花鞋···” “大概是那个女尸下的索命咒。”怪人拿出了绣花鞋,他竟然随身带着,而且一点不在意。 我看到就感觉看到了毒蛇,连忙催着他丢掉。怪人摇了摇头说:“这东西一离手,马上就会回到刘国强的家里。那今晚他就得被索命索走,这是索命符,我下的血符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我想到他在刘国安心口上写的那个血字:“你写的那个血字···就是血符?”我在空气中写了个心字,总觉得有点儿戏。但是仔细想想,他似乎不是第一次用这个手段,在地宫的时候他就在石棺上头写过血字。 怪人眼神一黯,没有说什么。我看出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就换了个话题,又问他为什么会愿意出力气救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这不像他的作风。 怪人摇头,语调平静地说:“不是我想救他,是你想救他,所以我才帮他一把。”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而他也没再多话,我们回到葛医生的小诊所,我去看了李有忠,怪人则去了招待所的食堂。 李有忠在挂盐水之后已经醒了,虽然人还是很虚,可是精神头很好,叫嚷着要吃鱼吃肉。但是葛医生也很干脆地给他列了张禁食清单,基本上鱼肉这一类的东西,这三天里他是别想碰了。 我也在和葛医生闲聊的时候把在刘国安家的事说了,当说到刘国安的心脏已经没了这事时,葛医生虽然是满脸的吃惊,却有些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自语说:“难怪,我刚刚在搭到他手的时候总觉得他脉搏不对,我还以为自己太久没有诊脉,手艺倒退了呢···” “怎么?你这位洋医生也信这种事?”经过一天相处,因为同龄人的关系,我和葛医生说起话来也没那么拘束,就半开玩笑地说。 葛医生的表情却很认真,说:“作为现代医者我当然不信,但是···我听说过这种故事,不是商朝也有比干问人,菜无心能活,人无心能活否的故事么?” “额···那是神话吧。”我挠了挠头,老实说即便是亲眼所见,我也不觉得刘国安的心脏真就没了,我更愿意相信他可能因为女尸的某种神秘力量而导致心脏跳动率降低了。 我意外的发现葛医生也是个灵异故事爱好者,我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如遇知音地扯起了天南海北的各种怪谈。正当我们两个扯淡聊天的时候,怪人回来了,手上拎着一张渔网,渔网里就放着那双绣花鞋。 我捏着鼻子问他这是干嘛,他说用这个装那双绣花鞋可以防止它再自己回到刘国安家。 当天晚上,李有忠睡诊所病房,我和怪人睡在招待所的房间。也不知道是因为在意女尸还是别的原因,我睡的很不踏实,半夜被尿憋醒。 这个招待所老实说已经是几十年前残留的古董建筑,房间里也没有厕所,只有个旱厕在外边,想上厕所还得出门。 那村里用的还是老式的马桶,顶上悬着煤油灯似的小灯泡,光线很暗。 我捂着鼻子放了水,而就在我解完手从厕所里面出来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道白影在不远的地方走动。 这本来没什么奇怪的,我会起夜,别人兴许也有被尿憋醒的。可是仔细一看,那个人却有些飘忽,而且整个人好像笼罩着一层幽蓝的光一样。 我激灵了一下,人也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想去看个仔细。走了两步,忽然听到招待所后边传来一声接一声‘砰砰砰’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铁皮似的声音。 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招待所后边是什么,刚拐过弯,想看看那个白色的人影去哪里了,结果刚好跟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哎呦,我说赵同志,你半夜不睡觉在外边干什么?”来者叫了声疼,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披着白大褂的葛医生,正捂着自己的额头叫疼呢。 我也纳闷:“我上厕所呢,你咋半夜出来了?也解手?” 葛医生边走边说:“不是,我是睡着听见后边好像有什么声音。担心是不是进了猫狗,所以想去看看,万一咬伤了尸体就糟糕了。” 他边说边掏着钥匙,走的方向正是招待所的后边。我这时脑子一醒,突然想起来早上的时候葛医生说过,这招待所的后边就是暂时存放尸体的停尸房! “我操!先别急着开门!”我脑海中猛地电光火石,警铃声大作,大叫着想阻止他。 可是葛医生已经把停尸房的铁门打开了一条缝,听见我的声音回头疑惑地看了过来。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大力撞开了铁门,狠狠把他撞翻在了地上。 我倒吸一口冷气,就看到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洞开的门口。那张被灯光照亮的铁青、死灰的脸、空无一物血淋淋的胸腔,赫然就是早上送进来的郭溜子的尸体! 第一百二十五章:魁星踢斗 这是诈尸了? 我白毛汗起了一身,当时有些腿软。幸好之前已经见识过血尸和刘大同尸变,有了点心里基础,还能反应过来。 就看到那郭溜子的尸首眼睛像猫一样反着光,直接向葛医生扑了上去。 葛医生这辈子都没见过这场面,当时已经吓呆住了,动弹不得。我急中生智地抓起墙上靠着的铁铲,横着就是冲郭溜子一拍。 这一拍把郭溜子拍的一退,而我感觉自己像拍在了石墩子上,虎口当时就震麻了! “你他妈愣着等雷劈啊!还不快点逃命!”我冲葛医生大骂,这总算把他骂回了魂,连滚带爬地就爬了起来,大叫着说:“诈尸了!闹鬼了!” 我心说你这不废话,不诈尸死人还能自个儿站起来? 但郭溜子的尸体这时也看出我是外强中干,噌地一下蹿上来,伸手抓住了我的铁铲。手指甲就像钢勾一样嵌入木杆子里,硬生生把它捏断了下来。 “我的心,我的肝……把我的心肝还给我……”郭溜子张嘴,发出来自九幽的呼喊声。我撒开木柄,扯着葛医生后退,冲他大喊:“你的心肝不在我这里,去找害你命的要去!” 可是俗话说的好,恶鬼无心。很何况这本就是被挖了心肝,尸变了的无心鬼? 只见他阴狠的目光向我看来,双足一蹬扑了上来厉声嘶吼:“把你的心肝给我!” 只听鬼哭狼嚎,阴风不绝于耳。我拉着腿半软的葛医生没命的奔逃,而郭溜子双腿无法弯曲,却紧紧跟在我们后边,凄厉嚎叫着:“把心肝给我!” 葛医生脸色苍白,惊吓过度,这会儿还不能很好协调手脚。苦笑着说:“赵、小赵同志,把我放下吧,带着我你也跑不了。” 我绷着脸,也紧张的汗流浃背,给他鼓劲说:“说什么窝囊话呢?赶紧振作起来,不然咱俩真得喂了恶鬼了!” 正说着那话,头顶一阵恶风席卷而过。诈了尸的郭溜子蹦到了我们面前,转身伸手,那鹰爪似的五指就像我们的脖颈奔来,张开血盆大口:“给我吃你们的心肝!” 闻见一口恶臭席面而来,我急中生智,想起怪人以前对付刘大同尸首时的招数。连忙张开手臂夹住了郭溜子的鬼爪,接着双腿曲起,奋力向他的胸口一蹬。 我这点能耐自然是没法跟怪人比得,可也起了奇兵之效。双腿蹬进了郭溜子空空的腔膛子里,一下把它蹬退出去几步,但我自己也一屁股摔在地上,尾椎骨都麻了。 也在这时候,一旁屋顶上跳下来一个人影,动作飞快,直奔那郭溜子。在它还没能稳住身子的时候,右脚蹬地,飞身而起,一招魁星踢斗直奔郭溜子的后颈脊柱。 只听咔嚓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郭溜子的脖子呈一个诡异的形状歪向左侧,整个身子也瘫软在了地上。 那人影安稳落地,回过头,我看到那双红色的眼睛,顿感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然而怪人并不让我就这么瘫在地上,上来拉起我说:“先别休息,事情还没处理完,那个女鬼该去找刘国安了。” “啊?”我惊魂未定,一听,揉着发麻的屁股赶紧起来,“你咋知道的?” “她已经成了凶煞,不会放过刘国安。没了绣花鞋的催命符,她会亲自离开墓地。”怪人在前边带路,我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再后面是葛医生。 他战战兢兢地跟着,其实不太清楚我们是去干嘛的,只是单纯不想和一具刚刚诈尸的尸体待在一起而已。 到了刘国安的家门外,差不多凌晨一点,天色很暗,正是月牙高挂,乌云遮星的天气。周围很安静,而空气很冷,冷冰冰的让我和葛医生的呼吸都吐出了白气。 怪人动作轻易地攀上墙头,往里一看,说:“来了。” 按他指的方向一看,我瞪大双眼。果不其然看到有一道阴森森的鬼影在向这里飘忽而来,她穿着一身在夜色中尽显诡异的红衣,一闪一没,飘着到了屋外。 这他娘的,还真是个鬼! 我连忙示意葛医生屏住呼吸,不能让这女鬼发现我们这边有活人的痕迹。怪人双眼又泛起了红色,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屏息,但是那个女鬼并没有发觉到他。 那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飘进了刘国安的家门,穿墙进入了他的睡屋。我们三个趴在墙头紧张地看着,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半晌,突然听到一声凄惨的大叫,接着那女鬼就飘了出来,紧接着屋内响起刘国安媳妇的大哭声。 我连忙看向怪人,但见到怪人并不紧张,只看着红衣女鬼离去,然后迅速矮下身子,一路跟了上去。 他娘的,这世界上敢跟踪鬼的也就这大哥了。你是真的勇! 我心里斗争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和葛医生进屋去看看。 敲门进屋,就闻到一阵浓浓血腥味,刘国安的婆娘在炕上瘫缩成一团,我和葛医生都看到刘国安的尸体凄惨地躺在床上,惨不忍睹。 胸膛被撕开了,血肉模糊,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怪人不是说,血符术可以保住刘国安一条命吗?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但这是葛医生叫了一声说:“不对,这不是刘大叔!” 原来是葛医生不想多看刘国安血糊拉擦的胸腔,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脸上,猛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经他这一说,我也转过看了过去。第一眼还没什么发觉,但第二眼就觉得不对,怎么脸上有纸的纹路? 再仔细看,见鬼了!刘国安的尸体竟然变成了一具纸人! 两抹大腮红瘆人无比,纸糊的胸腔破了个大洞,除了人变成了纸人,别的都还是原模原样。 这一下我们几个都糊涂了,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变成了个纸人了?那死掉的刘国安是纸人,真的刘国安又在哪儿? “葛医生,你陪着刘嫂子,我去找我朋友!”我脑中电光火石,急匆匆地奔出门,循着怪人追女鬼的方向一路追去。 在这个村子里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我能想到的只有那怪人,他掌握神奇的‘血符术’,兴许真能做到扎纸为人的迷惑手段。 那怪人似乎料到我会追来,沿途留下有标记。我跟着直追二里地,到了一处阴风呼呼,不绝于耳的矮丘荒坟处,只见周围杂草丛生、风灯飘动,招魂幡呲啦啦作响,有口黑木棺材就立在坟丘之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女尸猫妖 那荒山孤坟,野猫叫声阵阵,凄惨入耳,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左顾右盼也没见到怪人和那女鬼的踪影,顿时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转身想从这里退出去,一扭头竟然几乎撞上一个人。 就感觉有只冰冷的手掌抚在我的脸上,冷的像冰一样。那小手的主人,红衣女鬼就站在我身后,媚眼如丝、脸白如纸。 “嘻嘻嘻,小伙子三更半夜,来这里做什么?”那女鬼冰冷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我想躲都做不到,只觉得全身都僵住了,“莫不是你也想要金银钱财?那也简单,你陪着我,金银财宝尽数归你所用,也无不可呢。” 那女鬼说着话,鲜红的樱桃小嘴就要往我嘴上贴过来。我被吓得魂不附体,拼了命的要挣扎,突然感觉胸口一凉,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赶紧一矮腰躲过了她这一嘴。 “大姐,你年纪大的怕是我奶奶都得叫你一声奶奶,这样不合适吧?”我一脱身,还改不了贫嘴的毛病,挤兑了那女鬼一声赶紧开溜。 那女鬼也很吃惊,我竟然能解开的金缚术。冷笑一声,飘然过来,伸手欲抓,但在这时有一个人半路杀出,挡在了女鬼前边。 当面一刀,毫不怜香惜玉,就斩在了女鬼的脖子上。 但是这一刀下去也不出血,伤口很快就愈合,那女鬼冷笑一声:“又来一个送心肝的。” 我看到是那怪人,定了定惊,埋怨他不早出来。怪人看着女鬼,对我说:“托你吸引她的注意力,我才能给她一刀。” 那女鬼冷笑说:“这一刀,你能怎样?” 怪人说:“不能怎样,但够灭了你这鬼物。” “痴人说梦。”女鬼森森冷笑,刚要上来将我们两个撕碎,忽然她怪叫一声,整个身体好像被点了火一样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厉声惨叫,却发出一声鸡鸣。最终整个化为乌有,落下一颗红色的珠子,紧接着,我就听到竖着的黑棺里一声雷鸣般的炸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一样! 我听到一声恐怖的雷鸣声响起,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漆黑的乌云,令人窒息的威压从天而降。 怪人拉着我远远避开了荒坟,就听见一声雷鸣响彻天地的同时有道闪电从天而降,正中漆黑木棺,顿时将它劈的四分五裂不说,熊熊天雷火燃烧,彻底把棺木同其中的尸首烧为了灰烬! 这震撼人心的一幕看得我久久无法平静,直到那乌云散去,天地一片清明。火光也熄灭,怪人叫我一块儿过去荒坟那看看。 我不知道他想看什么,就跟着一起走过去。那里已经被闪电劈出一个直径三米的深邃大坑,漆黑的棺木倒在一旁,焦黑成木炭的尸首此时忽然有动静。 我震惊地看到那腹部裂开,居然爬出来一只浑身雪白,不知道多大岁数的老猫,最为奇特的是它有两条分叉的尾巴。 老猫抬头向我们看来,吐出两口鲜血,森森的眼睛满是仇恨之色。 怪人走过去,二话不说,手起刀落,把老猫的头斩了下来。雪白的猫尸几个眨眼就腐烂成了黑色,然后肉腐骨消,只留下了两颗碧绿如祖母绿般的猫眼。 “你占人尸壳,伤生害命,妄图修成尸解仙,活的够久了。”怪人喃喃说着,捡起两颗碧绿的猫眼递给我,然后自己走到天雷劈开的洞穴旁,蹲下来往里看。 我其实心里有点抗拒这双幽森的猫眼珠,但是猫妖身灭而能留下的自然也是非凡之物,也许能派上什么用场。 想着,我把它们用布包起,放进口袋。而怪人这时候又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山势地形,看出了什么,说:“原来如此,新棺压旧墓,下面还有一个。” 说着话,他向我要手机,可惜我的手机进水早没法用了。只能给他打火机,怪人拿打火机往坑里照了照,确定了深度,然后自己先跳了下去。 我一看,心里多少有些隔应。清朝古墓的事历历在目,我可不想随便再进一个可能要命的地方。 但是怪人在下边说:“下来吧,这里被人盗过。也许,还是你知道的那个人。” 听到他这番话,我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我知道的那个人?谁? “你等等。” 要不怎么说好奇心害死猫呢,我还是没忍住他卖的关子,顺着土坡进了那坑。往四处一看,还真是个墓室的甬道。 而那怪人已经进了主墓室,墓室里恶臭一片,我是捂着鼻子进去的。而恶臭的来源,是甬道里横七竖八不少的尸体。 那些尸体已经死了很久,已经烂成骨头架子,有些身上还有一两片衣物,但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年代的人。 怪人在墓室外头停下,找到一具骨架上插着十余支箭矢的死尸,他蹲下来,在那人的腰带上拽下一枚东西,递给我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直说吧,然后我们赶紧出去。”我没心情猜哑迷,待着这样的环境里,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怪人把东西翻了一下,说了三个字:“发丘印。” 只见他手上拿着的那东西,通体漆黑,形状就像是个什么动物的蹄子。而被怪人翻过来的那一面,赫然刻着八个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我愣了愣,脑子里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等想出来了,脑子里顿时映出了个名字:张川强。 “这是那座明墓?”我环顾四周,再看看这里的惨状和这位发丘中郎将的死状,我顿时想起了张川强笔记里对进明墓时的描述。 张川强那倒霉师傅就是个民国时候的发丘中郎将,死时就是被墓里的机关暗弩射死的。 “应该没错。”怪人把那枚发丘印递给我,自己走进了主墓室。 墓室里有一口石棺,石棺的棺盖倒在一旁,借着火光,能看到棺材里躺着一具黑毛凶煞,心口处被插了一柄古剑,死死把它钉在了棺材里。 我估计这可能本来就是在棺材里的墓主佩剑,因为剑柄的样式很古老,不过再仔细看,那好像不是一柄剑,因为火光下,那剑身是单刃的。 “难道,这是横刀?”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怪人一把将横刀从古尸胸膛拔了出来,眼中难得有几分兴奋之色:“是唐时的横刀!” “奇怪,张川强怎么会留下这么一把古董刀不拿走……”我有些纳闷,话音未落,墓室里忽然有股阴风不知从何而来,呼地吹灭了打火机的火焰。 也在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一阵卡巴卡巴的声响,那黑毛凶煞猛地睁眼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七章:明墓焚毁 墓室里的自然光很弱,也还好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但是这会儿我真的宁肯自己看不见,否则还不用几乎和那一张满是黑毛的鬼脸来一次亲密接触。 “妈呀!”我惊恐地一声大叫,猛地向后坐倒。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只觉得手臂一疼,好像被锐器割破了。 怪人似乎也很意外这具黑毛凶煞还能复苏,下意识地一刀横斩了过去。但是被那黑毛凶煞枯瘦的手爪抓住了手腕,横刀的刀锋只砍进去脖子一半。 怪人脸上溢出汗珠,黑毛凶煞的指甲深深抓进了他的肉里,即使他骤然发力也挣脱不开。我脑子里思绪飞转,猛地想到传说发丘中郎将的发丘印可以克制邪祟,现在不试试还等什么? “这能用吗?”我连忙从兜里掏出那枚黑漆漆的发丘印,怪人二话没说,一把抓起发丘印就塞进了黑毛凶煞张开向他咬来的大嘴里。 顿时就看到黑毛凶煞浑身冒起白烟,爪子也松开了怪人的手,整个身子的黑毛迅速变白、脱落,然后眼球,皮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下去! 恶臭瞬间充斥在整间墓室中,紧接着那尸皮肉骨都在眨眼间化为灰败腐绿的烟气! 怪人立即拉着我从墓室里冲了出去,那是有尸毒的腐气,寻常人要是被包裹进去,只怕不用三天就得阎王点名了! 这东西如此可怕还是我之后听怪人说的,当时我也被他的惊慌感染,来不及去想那么多就手忙脚乱地爬上土坑。 还好土坑不深,手脚并用地爬出来不难。但是那尸毒腐气来的也不慢,好像滚滚浓烟般冲出甬道,在我从土坑爬上来的下一秒完全把怪人吞没了进去! “伍大哥!”我惊声大叫,心脏狂颤。 但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人影从土坑里头跳了出来。打了个滚,浑身都在冒烟,没有说任何话,动作迅速地点燃打火机丢进了那古墓里头。 尸毒腐气本来都要冲出来了,也许其中有沼气的成分,一接触到火苗顿时熊熊燃烧起来,轰隆一声把那明朝墓炸上了天! 我因为近在咫尺,被热浪拍翻,爆炸的气浪也把我掀的成了滚地葫芦,摔得全身没一处不青紫的。 怪人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他近在咫尺,也被爆炸的热浪掀飞。咳嗽了好几声,跟着吐出了两口灰黑色的尸气,然后摇摇晃晃地向我走过来:“有、有受伤吗?” “没什么大事···”我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突然手臂一疼,拿到面前一看发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割开了一道口子,“那个发丘印···” “用掉了。”怪人松了口气,疲累地坐在地上说,“真正的发丘印据说在明朝的时候就已经被毁了,在那之后的发丘中郎将所用的也都是假的。刚刚那个其实是用黑驴蹄子加工成的东西,基本上就比单纯的黑驴蹄子的作用更好些。” 我看他的嘴角里还在冒着白气,就担心地问他要不要紧。看来就算他及时逃出来了,也还是吸入了不少黑毛凶煞腐化后释放出来的尸毒腐气。 怪人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只是让我暂时不要离他太近。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两个一起把那个土坑埋了回去。再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古墓,要是被民警看到,指不定得给我们安上个盗墓罪。 我自己也很意外,没想到张川强笔记里提到的那个明朝墓会被我遇上,居然会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形之中。 回到村子,怪人让我先回诊所去给葛医生看看我的胳膊,他自己去了刘国安的家,拿着那个女鬼消失后留下的血红色珠子,去救刘国安。 动静闹的这么大,村子里的人也都醒了大半。等我回到招待所那的时候郭溜子的尸体已经被帮忙的村民抬回冷藏室,葛医生已经回到了诊所,看上去眼眶都是青的,一点声响都显得一惊一乍的。 他帮我处理了一下伤口,用了消炎药和伤药后就贴了纱布缠上绷带。这时候怪人也回来了,我也让葛医生帮他看看手上被黑毛凶煞抓出来的伤。顺便我也想问问他,今晚发生的这些事的来龙去脉。 怪人把自己的手递给葛医生上药,一边给我简单地做了解释。就在中午的时候,我们从刘国安家回来,我跟他分开行动后他除了去厨房要了渔网以外,还特意做了一个纸人,用刘国安的血点了纸人的睛。 之后他让刘国安藏起来,用纸人代替他被女鬼吃掉心肝。而真正被他吃下去的东西,其实是怪人之前给他喂下去的鸡心。 公鸡之血,阳气最盛,是克制鬼魅的良品。那女鬼误把鸡心当人心吃了下去,而他又趁着我吸引女鬼注意力的时候给了她一刀,那上面抹了他自己的血,这叫以血引血。激发出鸡心的阳火,那女鬼受不住,所以自焚而灭。 而那只从棺材尸体里钻出来的老猫,应该是一头在野猫沟子修行有成的猫妖。 因为正好那口棺材葬在了明朝古墓的上方,古墓中的黑毛凶煞散发的尸气以升势往上,正被棺中女尸吸收。 这种巧合形成的重葬墓,会形成一种风水上的格局。男棺在下,女棺在上,尸气升腾,鬼气下降,在卦象中叫天地否,是一种凶相。 这保证了女尸的尸身不腐,那老猫也是看中了她的尸身为聚阴修行的好去处,这才钻入了她的肚子里。 只是没料到今天被我们两个误打误撞,破了这双棺的风水。引来天雷直接劈了棺,将老猫和女尸的道行直接劈散。 听完这些解释,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于是我又问了那个红珠子是什么作用,怪人说:“那是刘国安被女鬼吸走的精血,这些精血不补回去,他的心肝肠肺不用几天就会真的腐烂了。” 最后怪人告诉我,他之前确实说了大话,目的是让刘国安和刘国安的媳妇因为害怕而相信他的话。刘国安的心肝确实还在他的胸膛里,只是近乎停跳,接近死亡而已,是死是活全在那女鬼一念之间。 “人没了心脏是没法活着的。”怪人语气平静地说着,目光投向窗外,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看别的东西。 这时葛医生神情古怪地叫我到了门外,往里看了看,神色有些纠结地对我说:“赵同志,我这么说也许你会生气。不过你昨晚上救了我,我得给你提个醒,不然我良心也过不去···” “咋的了?”我一脑袋的问号,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子那么满脸纠结。 葛医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手指指了指门内,低声说:“就是那个小哥,他···他的脉搏很不对劲,心跳速度也许···只有正常人的一半或三分之一。”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八章:张玲珑到 听到他这样说,我的脑子是嗡了一声。那心跳不正常,本来想想还没什么。但是刘国安的事刚过,这会儿听起来多少是有点怪异。 我往屋里看了看,拿出几张钱交代葛医生不要多说。不过葛医生把那几张纸币塞回来,臭着脸说:“小赵同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救了我一条命,我还没谢你,怎么能拿你的钱?你放心,这事我会保密,告诉你只是提醒你一声,那小哥有些非同寻常。” 他跟我一样都是灵异爱好者,不同的是,他只喜欢听和说。我除了听和说外,还爱写。 只是经过郭溜子这事儿,我估计葛医生以后对这些事儿怕是要退避三舍了。 我回到诊所里,怪人也没问我葛医生说了什么。我坐在他前边,想到葛医生的话,嘴边不禁笑出声。 这位大哥哪里只是非同寻常啊,我活了二十六年,就没见过比他更神秘的人。非要说,他就像是‘秘密’这两个字的具现化。 随着他的出现,我简直是进入了柯南模式。到哪儿哪儿出事,去哪儿哪儿撞邪。 毫不夸张的说,要是他哪天像出现时那样突然的消失了,恐怕我会很不适应。 “你笑什么?”怪人问我,可能觉得我笑的有点傻逼。我耸耸肩说:“伍大哥,你还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个问题我都记不得我问过他多少遍,但他装傻有一套,每次不是被搪塞过去,就是根本装没听到。 但这次他开口说:“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忘了。但是我觉得你取得名字挺好的,伍佚名,很适合我。” 他说完,起身离开诊所,回了招待所去休息。我陪着醒过来的李有忠说说话,他磨着我给他说了昨晚斗鬼灭僵尸的事,把他听得一阵捶胸顿足,就恨自个儿没能凑上这热闹。 我就想起隔壁王靖雯说过的话:放屁还添点风呢,你说这话都不脸红?我就打趣他,就他那胆子,怕是见了女鬼得当场吐白沫。 李有忠红着脸、扯着嗓子说才不会。我摆了摆手没跟他扯太多,转了个话题问他,前天晚上怎么就会跳河里去了。 回忆起这事,李有忠也露出几分后怕。他说他也记不清细节,光记得自己应该是洗了澡,跟妹子聊完微信睡觉。 可睡着睡着,就遇到了跟我一样的鬼压床。然后他梦到张百里的鬼魂来找他,说了一段什么话,之后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 李有忠那之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在这里的小诊所里了。 他说要不是看到我和怪人也在,他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被拍花子给拐走了。 我听了心里暗暗吃惊,面上也不想吓他,就开玩笑说:“拍花子都拍那些小孩子,你这五大三粗的,谁拍你啊?”我们长河村那以前就曾出现过人口贩子,拐小孩儿的,据说把手往小孩额头一拍,那小孩就会乖乖跟着那贩子走。 这一手,就被叫拍花子。当年有仨娃被拐走了,那时整个村子的汉子风风火火传信,十里八乡地找人。撵着追了一百多里地,愣把三个被拍走的娃子救了回来。 那个拍花子的当场被愤怒的村民打断腿、送了派出所,据说后来在牢里被整疯了。这事在当地还挺有名,问问老人都知道。 小时候,家里长辈就常拿这事吓唬我,不要到处乱跑,不然就可能遇上拍花子。 我们这儿正扯着淡,诊所外边来了人,噔噔噔的敲了三声,走进来的竟然是个让我意外的人物——张玲珑。 “玲珑,你咋来这儿了?”我看到一身干练打扮的张玲珑,那是太吃惊了,就好比在外国旅游突然遇见初中同学似的那般意外。 张玲珑看上去很是疲倦,眼圈都是青的。看到我后,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竟然是涌出了泪水,踉跄着扑到我身上,呜呜哭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我弄得尴尬的够呛,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李有忠更是直了眼,反应过来,倒头就睡,装着什么都没看见。 “玲珑,玲珑,你怎么了?别哭,别哭,坐下来慢慢说。”我赶忙就安慰张玲珑,让她做到那椅子上,手忙脚乱的递纸巾、倒开水。 张玲珑长的是很漂亮的,脸小皮肤白、眼大鼻梁挺,那是货真价实的美人,我认识的人里也就洛嫔和保家姑奶奶能跟她比比。 她那双秋水似的眼睛哭的梨花带雨,那是真的没几个男人扛得住。 她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下心情,哽咽着说:“可汉,我、我没事了,只是有点激动。不好意思……” “没事,玲珑你怎么来这儿了?”这是我很疑惑的问题,我的手机进水坏了,根本没法打电话出去。唯一借葛医生手机给大壮叔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还是因为李有忠记得他家的电话号码。 张玲珑的电话我虽然有,但那在手机卡里,不在脑子里。再者说,我也不认为打通电话能怎么样。 张玲珑哽咽了两声,解释说:“可汉,我爸……我爸前天晚上失踪了。” 她说着话,我心里一咯噔。张百里失踪,我还是知道的,而且按我的猜测这会儿可能都在黄河水底泡浮了。 只是这些话,我实在不忍心跟张玲珑说。 “玲珑…” “你先听我说。”张玲珑打断了我的话,一脸认真地说,“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我爸爸给我托梦了。他告诉我,你在瓶中山村,让我一定过来找你。” “等…你是说,张…老板,他给你托梦,让你过来找我?”我听的瞪圆了眼睛,要是几天前我听到这话肯定会当作天方夜谭,但现在…… 张玲珑无比肯定得说:“真的,我没骗你。我本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按地图找来,但看到你真的在这儿,我才相信我爸爸真的给我托梦了!可汉,你一定要帮我,我爸爸梦里说,他在瓶中山,山河楼里,他还活着!” 看到张玲珑激动的表情,我连忙把热水你给她,让她喝点水冷静冷静。尽管我心中同样万分震惊,因为这山河楼,确实是在那天鬼压床的噩梦中,张百里重复提到的三个字! 难道,张百里真的还活着?用某种方法,使生魂托梦来让张玲珑求救。他并不在长河村附近的黄河底,而是在这段十里瓶中山的某处? 山河楼,那又是什么玩意儿? 第一百二十九章:进山准备 张玲珑的到来,提供了一个张百里还活着的可能。我不知道这可不可信,可我也不能去否定她眼中的那丝可能性。 毕竟,如果否决掉张百里被困山河楼里的可能。那就只剩下,他葬身河底的可能了。 可是她所说的山河楼,究竟是个啥,她也说不清楚。我也能理解,因为我也梦到过张百里,他也重复的说山河楼,鬼行舟这六个字。 别的就只有‘快救我’了,没什么参考价值。 张玲珑两天没怎么休息,一路跋涉过来,十分疲累。我安慰她这事急不在一时半刻,带她去招待所先下榻休息。 怪人是在之后吃饭的时候看到张玲珑的,向我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我于是把前因后果跟他说了,怪人点了点头,也没提出什么看法,低头吃自己的。 倒是正好一起来餐厅吃饭的葛医生,坐过来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有意无意地坐的离怪人比较远),提到了一件让我在意的事。 葛医生说起在村子里老人间流传的故事,那是明万历年间的事。曾经有大队的人马跋涉,进了瓶中山的古老山脉之中,那些人有文有武,大多还是兵丁,据说是去找什么楼的。 后来那楼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但是那些人马在六年后撤走了。离开的时候啊,只剩下了一半左右的人数。 后来有村民好奇想去找找看,结果结伴的几个在大雾弥漫的山峦之中,遇见了大批披肩持锐的阴兵巡逻在山脉之上,当场吓疯了两个,逃回来一个。 逃回来的那个,后来惊吓过度,一病不起。哆哆嗦嗦说了经历后,没几天就双脚一蹬,一命归西了。 这个故事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稀奇的,类似的故事各地都有。不过在此时的张玲珑听来,那可是提供了一个可能性,连忙抓着葛医生问明朝兵丁去找的是不是叫山河楼。 葛医生说不上来,摇头说:“这我不知道,那都是老人口耳相传的故事。谁知道真的假的?可别太当真。” 他是这么说,但张玲珑此时忧心自己生死不明的老爸张百里,任何一点可能性,她都愿意去抓紧尝试。 于是在饭后,张玲珑就在村子里寻找向导,想进瓶中山去找那传说中的明朝古楼。 这里得提一句,虽说这地方叫十里瓶中山,但那十里只是指的平坦、有人居住的地方。 要是说山脉地区,那可大了去了。因为这片山脉是连着赫赫有名的阴山的,高山无数、密林无穷,恶水如蟒、山脊似龙! 这其中多的是现人没探明白的地区,别说去找一栋压根不知道在哪儿的古楼,一不留神自个儿都得迷失在这片古老神秘的山脉之中。 这样的地形,没有熟知山林山势的向导,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虽然对张百里那老王八没有好感,但对张玲珑的映像还不错,加上她是孝心使然,于是我也尽力帮她在村子里询问有没有能进山的向导。 正好我和怪人救了刘国安除了野猫沟子的厉鬼,在村子里算露了一把脸。加上葛医生的面子和刘国安儿子的引见,打听到村子里有户叫知秋的猎户。 那是个女生,十八九岁,可是看到人时,我感觉我个大男人可能还打不过她一姑娘。 知秋村子里都叫她阿秋,从爷爷辈开始就靠山吃山,进山打猎、放狗抓獐子,经验丰富。如果说这村子里真能找到个深入瓶中山腹地的人,那非阿秋莫属。 我和张玲珑由刘国安的儿子带着,到了知秋的家里。那院子里晾着兽皮,两头半人高的大狗见来了人,都是抬头向我们看过来,不停地吸着鼻子闻气味,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我不怕狗,但是这么大的狗就另当别论了。尤其是我看到那狗站起来能趴到刘国安儿子的肩膀上,跟人一样高,那体型要是给我来上一下,怕不比大粽子还恐怖! 阿秋是个精壮干练的丫头,就在院子里给自己的猎枪上油,见来了人,呵斥了两只大狗一声,过来给我们开门。 两人在门口用方言交谈了几句,阿秋就把我们迎进屋子里。坐下来后说进山可以,但她得问问她老爹,她老爹同意,她才能带我们进山。 在阿秋走进屋子的时候,我悄悄问刘国安的儿子,既然阿秋老爹还在,那请那位老猎人出山不是更好? 刘国安的儿子解释说:“阿秋老爹几年前进山时候遇到了喇嘛鬼,摔伤了腿,这两年已经不能进山了。” 我问他什么是喇嘛鬼,刘国安的儿子说他也不清楚,是这里传说的东西,据说是种秃头宽吻,浑身白毛的大猴子。 因为长了个喇嘛头,会吃人,所以当地人都叫那些东西喇嘛鬼。进山的人,就怕遇上喇嘛鬼,一遇上就遭殃,阿秋老爹只是伤了腿那还是好的。 说着话,阿秋扶着个精壮的男人出来了。但能看出来,那汉子左腿比右腿不灵活很多,走路都成问题,确实是不能翻山越岭。 阿秋老爹的口音很重,我们是靠着刘国安儿子的从中翻译才能正常交流。此中细节就不做繁述,因为我基本上也没说几句,大部分的内容我也听不懂。 最终,阿秋老爹同意让阿秋带我们进山去。但有一个条件,绝不进红月沟,不走阎王雾,那是山里人的避讳。 我代替张玲珑把这些事应下,之后就是说到报酬问题了。带人进山也不是慈善事业,山里人也是得吃饭的。 当刘国安的儿子把报酬的问题翻译出来后,张玲珑当即拍板说:“我给五千块,如果能带我找到古楼,就再翻番!” 我心里一秃噜,也没能叫止她。心说您可真实诚,有没有危险也不知道,光进趟山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啊! 农村嘛,也不怎么先进,一年下来也就挣个三瓜俩枣。一听带人进趟山能赚五千,阿秋老爹立即答应了下来,但明说:进山可以,能不能找到什么古楼不能保证。 到底来说,那对当地人而言都是传说中的事儿,那么多代赶山人都没能发现的明朝古楼,哪儿有那么轻易被人找到? 当然,张玲珑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为了找到自己失踪的父亲,她只能尽力一试。 最终价格谈定,一拍即合。张玲珑的瓶中山之行,也势在必行。但我隐隐能感觉到,这不会如她设想的那般顺利。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章:得蒙指点 之后的两天,阿秋就带着张玲珑进山。一开始是在外部的山区,跟着就往里面走了些。但是明朝古楼哪儿那么容易找到?结果是两天下来,一无所获。 张玲珑是在城市里娇生惯养长大的,无论是体力还是身体素质都远比不上阿秋,住进山里是真的难为她,只能每天回来再重新进山。 而对习惯进山的阿秋来说,陪着张玲珑进山走的区域还不如她平时进一趟山走的深。 因为李有忠还重感冒不能动,我待在村子里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张玲珑一起山上山下的忙活。 一来是看张玲珑的面子,不忍心看她愈发憔悴,二来是看在二百七十万的份上,要是能把张百里救回来,那钱是不用愁了。 像我这年纪,最在乎的无非是工作稳定,收入正常。有钱买房,娶妻生子这几样,要是能赚到那两百七十万,三人分分也还有一人九十万,买房那是不用愁了。 这天是第三天进山了,张玲珑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漂亮的大眼睛眼圈都是黑的。今天她打算再走深一点去找找,我也跟着上山,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然而今天依然是一无所获。 山高林密,灌木丛生。有人踩出来的路尚且不好走,上哪儿去找那根本就没影儿的明朝古楼? 下山的时候,张玲珑踉跄着,直接走着走着就晕了。我背着她直奔小诊所,葛医生给她挂上电瓶,然后对我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她身体吃不消。”ぷ999小@説首發.999xΘmm.999xΘm⿱ 我挠着头说:“那也没办法啊,她老爹不见了,这换谁都得急啊。” 葛医生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能是叹了口气。而这时候,已经躺了好久的李有忠嚷嚷了起来,他这几天早就躺不住了,要不是因为确实下不来床,他早耐不住寂寞一起进山了。 这会儿他冲我招手,然后神神秘秘地说:“可汉哥,你这当局者迷了不是。你家不是有供奉那保家仙吗?而且你家的姑奶奶还挺灵验的,这事儿你不知道,兴许你家保家仙知道呢!” 他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怎么把保家仙女给忘了。保家仙沾了个仙字,那就是有神通的,不说无所不知,总也比我这凡夫俗子懂得多些。 兴许她真能知道,这瓶中山中的玄机呢! 我想了想,觉得有些可行。于是到村子里的扎纸铺子买了些蜡烛、香、金纸折的元宝,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烧了之后念念有词地呼唤保家仙女的大名。 当我念了第三声后,忽然一阵阴风卷起,窗帘哗啦啦地抖动,跟着全都自动拉拢。整个房间变得密不透风,黑布隆冬,只留下烛火灼灼。 紧接着,黑暗中一只冷冰冰的手从身后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吓得差点蹦起来。 “看你,一惊一乍的。”保家仙女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窃笑,她飘忽地坐在了床沿,一挑自己的鬓发,“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我定了定神,说:“姑奶奶您这出来,别老是那么吓人。我这次是有话想问,还想请姑奶奶您不吝赐教。” “哼,说的这么文邹邹的。你叫我,哪次不是遇上了麻烦?”保家仙女轻哼一声,接着手指一指说,“这次又是什么事?”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给保家仙女听,然后向她打听那山河楼究竟是个什么。 保家仙女听罢,眼睛一转,反问我说:“你知不知道,上古时天皇伏羲演化八卦,理清阴阳的事?” 我心说您这哪儿跟哪儿啊,说山河楼的事,怎么扯到上古伏羲氏去了? “当然知道,伏羲演八卦,化尽天地奥妙。鬼神皆惊,天下粟雨以庆。这事儿,小孩子都知道。”我说。 保家仙女接着说:“那我问你,山在八卦中是什么?” “艮?” “河为水,水又是什么?” “坎?” 我寻思着怎么就成了语文随堂考试了? 保家仙女笑了下,伸手在我手里画了个卦象说:“你按着这个卦象去找,那群山之中,你要是能发现窍门就能窥见天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确实有座古时妖楼,但它被藏起来了,能不能找见要看你的悟性和运气。” 说完这话,那保家仙女也不等我问,转身就不见了踪影。我徒劳地叫了几声,不见应答,只能放弃。 但这一问,至少弄清了一点。山河楼是真的存在的,这多少能给我一点信心,不至于觉得自己是在白费力气。 保家仙女在我手中画的卦象,上艮下坎,按后天周文王演化的六十四卦来分,是山水蒙卦。 “山水蒙……山河楼…有什么关系?”我喃喃自语,觉得自己隐约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但又说不出来。 当时我心里就很郁闷,想到隔壁王靖雯说过的一句话,叫:脱裤子放屁! 姑奶奶啊姑奶奶,你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么!整这出猜谜的把戏干啥玩意。 这人命关天呢,不着四六的谜题得猜到什么时候去? 第二天,张玲珑身子虚,还打着点滴下不来床。阿秋来招待所敲门,问我们今天还进不进山。我寻思着这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就说我跟她进山去。 让我意外的是,听到这话,冲着天空发呆的怪人忽然转过头说他今天也一起进山。 我问他为什么今天想进山了,因为前几天这位大哥可是对张玲珑的请求完全无动于衷的。 怪人一边收拾一边说:“天色有异,我跟你一起去安全点。”我听了往外瞅了瞅天空,但以我的见识愣没看出来什么。 倒是出门的时候,等在门口的阿秋也说:“今天进山得快些,可能会起雾。”对赶山人的阿秋来说,山上起雾是有些忌讳的事,不宜进山。 我点点头,而这时候李有忠竟然从诊所里头小跑出来,死乞白赖地要跟我们一起进山。 “你咋出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么?”我纳闷地问。李有忠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觍着脸说:“哎呀,我已经完全好了。要是再躺下去,关节都得生锈了,可汉哥,你就让我跟你们进山看看呗,好歹我还能给你聊聊天不是?” 我昨天倒是确实听葛医生说,他好的差不多了。而且李有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阿秋是个辣妹子,并且口音比较重,我不擅长跟这种女生打交道。怪人又沉默寡言,有李有忠这家伙插科打诨,倒也能解解闷。 我征询了阿秋和怪人的意见后,四个人拿上该拿的东西,在起雾前进了大山。 第一百三十一章:登顶观风 进山的路很不好走,为了争取找到明朝古楼,我们这次进山时,我提议了尽量避开前两天张玲珑走过的地方。 阿秋也同意,而她还特意带了一只训练过的猎狗。那猎狗浑身油亮的黑毛,体型仿佛小牛犊一般,跟在阿秋的身边跑来跑去,在进山之后就嗅着鼻子在走在了前面。 这次她带我们进的山区是比较深的,基本上没有好走的路。因为山区里有些野兽,村民寻常时候进山捡山货也不往这儿走。 这种在连接阴山的地区还存在着许多文明社会看不到的凶猛动物,如果运气好,甚至还有可能见到老虎或狗熊。 阿秋背着自己的一杆猎枪,身手矫健地走在基本上称不上道的山路。时不时谨慎的看看四周的密林,按她自己的说法是因为这里可能有喇嘛鬼出没,她爹的腿就是在片区域摔折的。 我爬的气喘吁吁,背着登山包,也没心情问太多,就想爬到山顶了好往下看看找找。 但是李有忠一直在跟阿秋套近乎,这时候也不忘问她:“妹子,你有见过那喇嘛鬼吗?” 阿秋甩了他个眼色,把背着的猎枪拿到了手上说:“要是让俺见到了,就一枪崩了它脑袋给俺爹报仇!” 显然阿秋心里头一直没过去那道坎,李有忠干笑了笑,也没敢再在这个喇嘛鬼的话题上跟她多唠。走了三个钟头,我实在有点爬不动了,就和李有忠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来休息。 李有忠本来大病初愈,身子有点虚,这会儿出了一身汗,拿着水壶往嘴里灌。我拿出望远镜从这块石台上往下看。就看到这周围山势起伏,犹如墙壁一般把周围的地势都笼在里面,真的如地名一般,是座瓶中山。 可惜这里还不够高,无法看到地形全貌。 有什么更好的视野么…… 我往上看了看,发现想要看到全景,再高一个山头的岭子还要再爬上几百米。只是中间还隔了一道土崖子,那两道土崖子两边老树斜生,到处长满青苔杂草,周围看了看也没有什么路可以过去。 “落差大概在三米左右。”怪人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猜出了我在想什么,开口说道,“助跑一下应该能跳过去。” 我有些惊喜地看了看他,手指了一下对面的山顶说:“我想上那去看看,在那应该是能看到这附近的地势了。” “居高临下看地势水脉,确实能提供一些信息。”怪人对我的想法表示肯定。 这时候阿秋从林子里回来,她带着那头猎犬叼回来一只肥大的獾。她听说我还想往更高处去看看,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只是有点担忧地看了看天色说:“几位老板,要是起雾了就不好下山了。” 李有忠擦了擦嘴说:“没事的,这不晴空万里吗?哪那么容易起雾。” 阿秋猎来的那只獾是充当我们的午餐的,这几天基本上跟阿秋进山,每顿都能吃到最新鲜的野味。不是野兔就是獾子、獐子,把李有忠馋的不行,我都怀疑他今天吵着要进山就是为了想享用一下这些山中野味来的。 阿秋动作熟练把獾放了血、剥了皮,掏出内脏肠子给猎狗吃,然后升起火来把清理干净的獾子肉切成几分,撒上香料和盐架在火上烘烤。 等那香味弥漫开来,我的食欲也被彻底勾起来了。本来爬了三个多小时山,我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噜直叫,而比我更夸张的是李有忠,就看他眼珠子都盯在了那冒油的獾子肉上,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我推了他一下,笑骂说:“你他妈出息点,看见点肉给你馋的,丢不丢脸?” “哎呦我的哥,感情不是你一星期都吃的清汤寡水。我要再不吃点肉,这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李有忠擦了擦自己的口水,嘿嘿地笑了笑。 我摇摇头,转头去跟怪人闲聊两句。他自己一个人坐在离火堆较远的树下面,看着对面的山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饱喝足,我们抓紧时间再度出发。但是要到对面的山壁上去,中间的落差是个麻烦,其中裂开的石崖子也不知道有多深,反正看上去漆黑一片,万一掉下去,那肯定是没我了。 阿秋身手矫健,目测了一下距离,说自己先跳过去给我们绑上一根绳子,这样比每个人都跳一遍要安全。 怪人阻止她,表示自己来就可以。然后他拿上绳子的一端,往后退几步,接着助跑了几步纵身一跃。 他这一跳老实说我和李有忠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看到他安全跳过了落崖,稳稳的落到了对面的石崖子上才松了一口气。 “这身手真敏捷!比俺都厉害!”阿秋满脸意外地说,眼睛都有些发亮了似的。 怪人在对面绑上了登山绳后,然后就示意我们可以过来了。这样利用了落差的距离,我们抓住绳子爬下去的时候都能省力不少。不过要原路返回可是要费劲了,我想着也许可以另外找条路回去,一边想着一边爬了下去。 我之后是阿秋,她的身手也很敏捷,抓着绳子就像一只猎豹。之后是阿秋的大狗,那是纵身一跃相当轻易,就是落地时候打了个滚,呼噜了一声就站了起来。 最后是李有忠,这里就得骂这小子一句,除了遇到鬼怪的问题外,他的胆子是真的大。就听他叫了一声‘我来啦!’然后那小子竟然学着伍佚名,纵身一跃从石崖那头往这儿跳! 他跳就跳吧,跳的好就算了,偏偏跳的还不是特别远!一脚踩在了石崖边缘,差点往后倒着翻下去! 还好怪人看出不对,及时出手一把将他拽住,否则这混小子九成九得栽下石崖去! “你他妈不要命了?!”我吓出一身的冷汗,气的上去就是一个脑嘣,要不是有外人在不合适,我都想给他一巴掌清醒清醒了。 抛开这个让人捏把冷汗的闹剧不提,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地到了山顶后,我俯瞰往下,一时半会儿还有些头晕。 但从这儿看下去,山风乎脸,令人精神一振。而且视野正好,能把附近山川的地势一览无遗,虽然没能看到什么劳什子鼓楼,但正能看到山壁连成一片宛如成瓶。 我能感觉风由东北刮来,遇到这片高高的山壁便被拦阻了下来。每座山上皆有水泉流出,从上往下俯瞰,宛如一条条玉蛇游出汇入到奔流而过的黄河之中。 而黄河之前又遇石面断崖,崩腾而溅起无尽的水汽升腾,尤为壮观! 山阻风,水龙不息,奔流而过,生气升腾,终年不休。 两边山壁中隔一阳复来,生气不绝。水为其主,山为其客,风止水不息。我看着这些山势起落,水龙奔腾,脑子里突然电光一闪,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这竟是与山水蒙的卦象无比的贴合! 然而还没等我兴奋完,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震响山谷!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二章:山中恶兽 听到枪声响起,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是阿秋开了枪。可是有什么事值得她开枪的? 正好我已经看罢了顶上风光,拿出笔记本匆匆描上几笔,赶紧叫上还在看风景的李有忠向阿秋所在的方向奔跑过去。 怪人已经先去一步,我和李有忠听到了疯狂的犬吠声渐行渐远,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等看到阿秋和怪人,已经离山顶有一段距离。 阿秋正往枪膛里上子弹,怪人蹲在十几米远的地方,手指从地上抓起一撮白色的软毛,还粘着血。 “咋了?出啥事了?”我东张西望,紧张地询问阿秋。这里已经离村子很远,是平时村民们不会进来的荒林,山高林密,植被旺盛,我下意识以为她是见到什么猛兽了。 然而阿秋嘴里骂了一句当地的土话后,背起猎枪,满脸怒容地说:“是喇嘛鬼!俺瞅见喇嘛鬼了,真真的!” 我一愣,看向怪人,怪人手上拿着一撮沾血的白毛,抬头看向远方,皱着眉头。 这喇嘛鬼是当地传说的山精,伤人也吃人,阿秋的爹据说就是因为喇嘛鬼而伤了腿,不能再进山。 阿秋对喇嘛鬼那是恨透了,开了一枪不说还放狗去追。我也不知道她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喇嘛鬼,反正她肯定给那玩意儿崩了一枪,但是很意外地没有崩死。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凶猛的犬吠,阿秋听见后说了句让我们在这等她,自己扛着猎枪健步如飞地追了上去。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用来形容现在的阿秋是再合适不过。 眼看她快步奔走,我就傻眼了,李有忠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说:“可汉哥,咱要不追上去帮忙?” “帮忙?”我下意识地反问。 李有忠眼睛放光地说:“那东西会流血,肯定不是鬼怪。再说了,阿秋姑娘不回来,咱靠自己也没法下山不是?” 这倒是句实话,这种深山老林子,没有阿秋带路,我们仨可能压根摸不着回去的路。 怪人也同意,他刚刚没能拦住阿秋,此时皱着眉头把军用短刀塞到我手上,自己拔出了从明墓里摸出来的横刀说:“那姑娘可能会吃亏,那东西不止一个。” 正说着话,前面又是一声枪响。我们知道阿秋肯定遇上麻烦了,赶紧拿着防身刀具向她那赶去。 李有忠眼馋地看着我们手上的家伙,说:“哥啊,啥时候给我也整个这装备?” 我白了他一眼,边跑边喘着说:“你等着,等回村了,我把我屋里的短刀给你。” 跑过这段称不上山路的黄石坡,再过去是一片斜坡。斜坡上铺满了年深日久堆积的树叶,厚厚的一层,埋没了斜坡上一株株百年老树的树干。 我看到那树叶堆上有着一串清晰的脚印,还有大狗跑过时留下的兽径,应该阿秋是往这里走的没跑了。 可就这么一会儿,人上哪儿去了? “在那。”怪人眼睛尖,在我们左顾右盼找人的时候,他第一个发现了阿秋的踪迹。竟然在那斜坡往上二十米的地方,有头浑身白毛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正拎着阿秋的腿,把她倒拎着往树上爬! “糟糕!”我看的大吃一惊,看阿秋的样子显然是失去了意识了,也不知道那短短十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 怪人眼疾手快,在看到阿秋的下一秒,甩起手里的横刀就是一道冷光飞了出去。他的目标是那白毛怪物抓着阿秋的手臂,就见一串血花迸溅,那怪物的爪臂被横刀扎了个透! 就听见一声痛吼声,那白毛怪物受惊松手。阿秋毫无意识地掉了下来,还好下面枯枝烂叶够厚,否则她非摔残了不可。 “卧槽!酷毙了!”李有忠拍手叫好。 “酷个屁,赶紧去救人!”我往他后脑拍了一巴掌,连忙往阿秋那跑,一边祈祷她千万别摔上石头。 同时我也不住地向上瞄那白毛怪物,就看到那东西可能跟猩猩差不多大,但体型要扁平一些,后肢较短、前肢较长可以抓握,甚至长有五指。那一身的毛远看是白的,离得近了看,其实长满了绿苔,极为肮脏。 这时它因为挨了一刀受了惊,嗷嗷痛叫,动作飞快地蹿上树顶,看不清楚它在哪儿,但是听到了一阵阵‘呼呼呼’的低吼鸣叫声。 紧接着让我头皮发麻的事就发生了,更多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树冠各处沙沙作响,好像有很多东西在树冠上穿梭,在向这里聚拢过来! “卧槽,这帮东西还是群居的?”李有忠吓得一缩脖子,艰难地在枯叶堆里前进。我比他快一点,找到阿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活着。 但是她的脑门似乎受了重创,额头流血,人也没清醒过来。 “那只狗去哪儿了?不会被吃了吧?”李有忠东张西望,没看到阿秋那只凶猛的大猎狗。 我一边把阿秋扶到他背上,一边把掉在地上的那杆猎枪捡起来,急匆匆地说:“他娘的,现在没空管那只畜牲了!赶紧逃,这帮玩意儿吃人的!” 我也不知道喇嘛鬼吃人的传说是真是假,但是我绝不会想自己去试一试。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落在我面前的枯叶丛里。我一抬头,当时和一张洗脸盆大小的人脸来了个面对面。 那东西厚厚的嘴唇、吐出唇外的獠牙,黄色泛红大眼珠子,以及扁平的鼻子都近在咫尺,我几乎都能闻到那刺鼻的恶臭味! 这他妈活脱脱一个大马猴啊! “妈呀!”那是另一只喇嘛鬼,我吓得心跳都慢了半拍,下意识地抓着猎枪扣动了扳机。 还好枪膛里有子弹,加上本来就拿的低,说是开枪其实就是走火。就听嘭一声巨响,那喇嘛鬼的柔软腹部顿时被打了个红花朵朵开。 那喇嘛鬼挨了一枪吃痛大吼,也被激发了凶性,厚实的手掌就狠狠向我的脑袋拍了过来。 我这辈子第一次开枪,被枪的后坐力震的虎口发麻,整个人都是懵的。 当时也顾不上害怕,满脑子想着在给这孙子来一发。我压根没摸过枪,哪儿知道这玩意儿叫栓狙,得自己退弹壳,压根不能连发。 危机之时,还是怪人及时赶到,猛地把我往后一拽,这才避开了那要命的一爪子。接着他在我肩上借力一摁,整个人从使不上力气的枯叶堆里跳起来,双腿一弓,右鞭腿踢出正嗯中喇嘛鬼的腹部。 那里被我胡乱开的一枪打的血肉模糊,此时再被这一脚踢中,直接撕拉开皮肉,肠子都流出来了! 那只喇嘛鬼总算疼怕了,哀嚎着爬树而退,可是那树冠上响如雷,更多的喇嘛鬼被同伴的呼唤叫来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险象环生 “快跑!”怪人落地猛地把我一推,语气焦急。我回过神赶紧把军用短刀塞给他,自己背上猎枪,推着李有忠往回跑。 李有忠背着昏迷不醒的阿秋,我在中间,怪人断后。就听见树冠上声响不断,大片大片残枝断叶纷纷落下,有很多体型不小的东西在树冠上快速地活动。 那片积叶区简直是寸步难行,再加上我们心中焦急万分,几十米的路感觉是红军长征那般漫长! 忽然就听见一阵风响,从树冠上头跳下来又一只浑身白毛的喇嘛鬼,真就像个草原大狒狒一般,张开血盆大口,用满是獠牙的嘴冲我们示威嘶吼。 这是那只被怪人一飞刀扎了胳膊的那只,横刀还插在它粗如水桶般的胳膊上。它受了伤,激发了凶性,这会儿是跳下来报仇来了! 李有忠背着阿秋,见此蹲下抓起块大石头劈头盖脸往它嘴里砸,大骂到:“去你妈的,还想吃爷爷的肉!吃石子儿去吧!” 那喇嘛鬼灵活地像旁边一躲,身子一弓就要扑上来。我赶紧拉起枪栓,但没操作过这玩意儿,笨拙的不行,干脆就当作烧火棍往喇嘛鬼头上招呼。 这一下没打中它脑袋,倒是打中横刀的刀柄。那柄古代利刃削铁如泥,顿时把喇嘛鬼的胳膊撕开更大的口子。 鲜血淋漓,喇嘛鬼怒急,掠过李有忠向我扑过来。 我慌忙间矮身一躲,就感觉自己的登山包代替我被狠狠抓了一下,整个身子差点被跟着带翻。毫无意外尼龙登山包被撕开了,里面背着的东西稀里哗啦全掉了出来。 怪人在我们后边断后,这会儿看准时机,飞扑向喇嘛鬼。军用短刀狠扎进喇嘛鬼的腹部,他看出这些东西皮糙肉厚,枪都打不死,只有腹部是其罩门,一刀是奔着罩门去的。 这前后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喇嘛鬼和怪人抱着滚做一团,我帮着把李有忠、阿秋推上石坡,赶紧转身回去帮伍佚名去。 他再厉害,那也不是那种山地鞑狒狒的对手。我认出那种动物在别的地方古代被叫做山魈,体型庞大、生性凶猛,是种杂食性的猛兽,山兔、獐子、獾子、野猪都是它们的猎物,有人肉吃也是绝不会拒绝的。 这些东西通常十到十五只聚集在一起生活,在近代已经绝迹了,没想到这瓶中山还有一些群体存活,还成了口耳相传中的鬼魅! 这些东西呼啸山林,凶狠阴毒,山中的猛虎狗熊都不是对手。就体能上,人类完全没法跟它相比。 就在我奔过去的时候,怪人和那喇嘛鬼分开了。他的衣服被喇嘛鬼匕首似的指甲撕成一条条的,左侧腹有一排清晰的牙印。 还好他反应够快、动作够敏捷,这才一刀撬开喇嘛鬼的大嘴保住性命。要是换个人,保准落个开膛破肚的下场。 但那个喇嘛鬼也被他伤的不轻,横刀已经被怪人夺了回来。把喇嘛鬼的腹部彻底撕开,肚肠都流了出来,它怒吼着一边用手掌把肚肠往回塞,一边凶狠地向我们扑来。 而这时树冠上落叶无数,另外有好几张可怕的大脸探了出来。更多的喇嘛鬼聚来了,也不知道这些平时根本找不到影子的玩意儿,今天怎么就突然都出来了。 幸好在这时候我已经手忙脚乱地退膛上了弹,瞄准了扑过来的喇嘛鬼,血冲上脑,那鼓足勇气抬手就是一枪! 嘭地一声响,喇嘛鬼的脑袋当场开花,被打掉了小半边(我是瞄准脑袋打的,但是头一次开枪,哪里拿的稳?),血液脑浆子随着小半块头盖骨都飞了。 那头喇嘛鬼惨叫了一声,竟然还没有死,但是也怕了,不敢再扑上来,转头就逃。其余的喇嘛鬼也有些畏惧枪声,知道枪这玩意儿不好惹,纷纷缩头,但也没有离开,吼叫声不绝于耳。 怪人松了口气,绷紧的肌肉稍稍放松,转身把我从枯叶堆里拉起来。 我这肩膀被那枪托的后坐力砸的,估计是有淤青了,半边身子又麻又疼!手腕也是差点脱臼,要说这人没拿过枪是真的不能乱开,开枪的时候我几乎都稳不住那枪身,再歪一点儿估计就打到怪人身上了。 “快走,它们只是暂时被吓住。”怪人把我拽起来,连忙把我推上了石坡离开枯叶堆,和李有忠一起撒腿就跑。 四个人六条腿跑得呼哧带喘,但根本不敢停下来,身后那吼叫声不绝于耳,满是凶戾,怕是那群喇嘛鬼彻底记恨上我们四个了。 那时候山里已经起了雾,但是当时我们正忙着逃命,哪儿顾得上那么多?等反应过来,自个儿四个人已经一头扎进浓雾里,根本分不出来东南西北。 “有忠,你他娘把我们带哪儿了?”我停下来东张西望,心里一咯噔,这周围不对啊。咋像进了原始森林了呢? 有人活动的地方有路,那深山老林里哪儿有路啊?不是荆棘丛生就是野草盖膝,反正是看哪儿都像路,看哪儿都不是路。 李有忠背着个人,一路还跑在最前面,这会儿也是气喘吁吁,喘着粗气说:“不、不知道啊,我、我哪儿…哪儿有心思看路,光顾着跑了。” 我忍不住撅眉,但也怪不了他。刚刚那情况,慢一步兴许就没命了,我自己都慌不择路,有啥脸指摘别人? 怪人示意我们都安静下来,这时候周围的环境很安静。那些喇嘛鬼的叫喊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周围静悄悄的,白雾笼罩,反而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怎么连他娘的,鸟叫都没有?”李有忠缓过一口气,心虚地嘟囔了一声。他不怕悬崖,不怕喇嘛鬼,反而对这种说不清的气氛最没辙。999首发l 怪人表情严肃地说:“小心为上,我们应该偏离了路线,跑进了较深的地方。那些喇嘛鬼没有追进这里,可能这里有什么让它们害怕的东西。” “那帮东西还能有害怕的东西?”我回想了一下那些喇嘛鬼的凶神恶煞,现在身上都还是湿黏黏的冷汗。 怪人摇摇头,没说什么,用横刀砍了一支树苗当拐棍走在前面探路。李有忠走在中间,我拿着猎枪走在最后面,疑神疑鬼的东张西望,总觉得哪儿哪儿都是喇嘛鬼的大脸。 在大雾里摸索着走了约有四五十分钟,怪人找到了一个几乎被掉青藤遮掩住的山洞,也许曾经住过狗熊,但已经被废弃了。 大雾中这个山洞很难发现,要不是怪人眼尖,换我或者李有忠肯定就错过了。 这洞不深,我们正好在里面避一避,等雾散。李有忠把阿秋放下,自己立即一屁股坐在一边捏脚捶肩,可是累坏了。 经过这么一番死里逃生的折腾,我们三个也是饥肠辘辘。 还好怪人的背包里还有固态燃料和铝水壶,我腰上的水壶也还有水。我张罗着寻了几块石头生火,把中午吃剩的獾子肉和水丢进铝皮水壶炖了肉汤,吃点热的东西也好让众人振奋一下精神。 趁着水还没开,各自休息的时间,我从自己破破烂烂的背包里找到了运气好没丢的医药包。 给阿秋上酒精消毒擦血的时候,也许是酒精太刺激,阿秋醒了过来。一激灵坐起来,也没说别的,看到洞外的浓雾顿时满脸的惊恐。 “阎王雾,阎王雾,阎王爷要收人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解山水蒙 大雾封山的时候,赶山人寻常来说是不进山的。一来是雾大看不清东西,很容易踩空出事,二来是山林里的野兽多靠鼻子不靠眼睛,人在雾中根本不能及时发现危险。 而像现在这样,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再当地就被叫做阎王雾。当地有传说,阎王雾出,代表着阎王爷出巡,如果人撞见了那当场就得被勾了魂去。 阿秋说出这则传说,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对本地的传说却是深信不疑的,因此显得十分惶恐不安。 我连忙宽慰她说:“啊呦,这就是普通大雾,哪儿有什么阎王?咱现在社会主义现代化,有牛鬼蛇神也不怕,你别乱动,我给你上点药。” 这时候阿秋才反应过来自己受伤了,一摸额头也是疼得一抽气,似乎也回想起自己是追喇嘛鬼,然后遭到了袭击。 看了看洞里的三人,她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立即挣扎着坐起来,用土味很重的普通话说:“是几位老板救了俺,俺发誓,就算不要那份工钱,俺也把几位老板安安全全送下山去!” 这丫头耿直的厉害,性子是直来直去的,我也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说:“别,钱该是你的还是你的。毕竟付你钱的老板这会儿还在诊所躺着呢,咱待会儿先想办法下山再说。” 说着话我把上了白药的纱布及绷带递给阿秋,让她自己动手,毕竟她已经醒了。山里妹子,观念没城里那么开放,男女授受不亲的不好。 李有忠在一旁插嘴说:“是啊,那个张小姐有的是钱。哎呦,这水滚了,真香,先给阿秋姑娘尝尝?”说着话,这臭小子就用水壶装了些热气腾腾地肉汤给阿秋端了过来。 我没拦着他去献殷勤,反正一时半会儿这雾也不会散,给这小子找点事也好。我给怪人也匀了一份,他守着洞口,一直看着外边,提防喇嘛鬼们再找过来。 有他在,我能放松许多。坐下来也喝了口煮热的肉汤,那滋味,其实不怎么好,就一点盐和肉味儿,不过一阵热气下肚也让我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我靠在一边的洞壁上,打起精神,拿出笔记本翻到画瓶中山山势的那一面,用圆珠笔在上面描画,并在旁边描上山水蒙的卦象做对比。 卦象这种东西我没怎么研究过,非要说只是粗粗翻过几遍易经。知道这个卦该怎么拆,怎么看。 不过看卦,那可真是一门学问。 就拿这个山水蒙做比方,它的结构是上艮下坎,艮卦由下而上分别是两短、两短、一长的三爻。坎卦由下而上则是两短、一长、两短的三爻。 有些人可能会说,这能看出什么来?但要这么想,可就太小看咱老祖宗的智慧了。 古人讲究以一为阳,以为阴,三生万物。所以在卦象中,就以一长为阳,两短为阴,三爻并立为一卦。 这样把两个卦放在一起,也就组成了一个异卦。而看卦也不是说整个放那,囫囵吞枣地看个整的就行了,得一爻一爻地看,一爻一爻地解。 阳数为九,阴数为六。 比如眼下这个山水蒙卦,从下而上就是:初六、九二、六三、六四、六五、上九。 整个黄河两岸的山脉可以看做一个瓶口,作为瓶身的山壁一共有九座主峰,九座主峰,如果做一整体看,正能看做卦象中的上九,为阳极。 而每座主峰中又有一道水泉淌出,如一条条玉蛇汇入到奔腾不休的黄河水龙之中。蛇蜕为龙,有跃升之意,合乎一阳复来,是九二。 其中山体高耸,以黄河为界,两边分隔。上九与九二之间空虚,生气可直达而下,不遇阻碍。 这种地势,呈以卦象,若是浑然天成,真可谓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但解到这里,我又迷惑了。就算整个瓶中山河区真的是按照山水蒙卦长的,那又跟山河楼有什么关系?对我们的目的,找到张百里完全没有帮助啊。999首发l 我用笔杆子挠了挠头皮,感觉自己一头撞进了死胡同。这时我想到怪人来历神秘,而且见多识广,也许他会有什么高见。 想到这儿,我抬起屁股挪到他身边,把笔记本给他看,问他对这个有什么意见。 怪人在笔记本上看了看,手指比对着山于河之间的距离,然后说:“这里是不是有楼,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地势风水,用来做墓埋人,很好。” “埋人?你说这山里可能有墓?”我知道他嘴里的墓不是寻常人家那种坟,只会是我们曾经下过的地宫或者清朝古墓那种。 怪人点了点头,指着九二到上九这段的空缺说:“童蒙之吉,顺以巽也。利用御寇,上下顺也。聚风之所,水龙之息,生气不绝。这样的地方如果不埋个达官显贵,就可惜了。” 他说的没什么波动,不表示肯定,似乎只是单纯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风水宝地。我相信他的判断,怪人一贯谨言慎行,很少出错。 难道…那个山河楼,其实是什么人的墓?那传说中的明朝兵丁来这儿找楼,岂不是盗墓来了? 我感到有些头疼,怪人今天难得话多了几句,继续说:“山水蒙,其意在一个蒙字上。如果此卦应在人身上,指的是蒙昧不清。如果是指在物上…你不觉得,和我们现在的处境很相像吗?” 艮为山,山喻止;坎为水,水喻险。蒙喻山水之间,水气不休,雾气蒸腾,朦胧景致。 我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豁然感,这个山水蒙的地形,就是个利用了此地山高风止水气升腾,阴山多雾的迷阵! 借助大自然的神奇,将真正重要的东西隐藏了起来。 那个藏起来的东西就极有可能是明朝古楼,也就是我们在找的山河楼。 “我想再去峰顶看看。”我有些兴奋的忘乎所以,都忘了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了。 怪人摇头说:“现在不行……嘘!” 突然,他脸色一变,手指竖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连忙闭了嘴,洞里面的阿秋和李有忠也立即安静了下来。 周围瞬间一片安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紧张心跳声。 这时,我忽然听到有很轻微的响动声。分不清是风声,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怪人脸色一沉,默默拔出自己的横刀,说:“脚步声。” 第一百三十五章:遇阎王灯 在这地方听到有脚步声,那绝对不是一件让人放松的事。这里已经是老林子,一般赶山人都很少走的这么深,再加上起了阎王雾,村子里人也不会在这时候上山来找咱们。 更让我们心照不宣担心的是那些喇嘛鬼,它们先前不知道是追丢了,还是故意把我们往这里赶。 老实说这山林子里,遇上山熊猛虎,都好过遇上那些凶悍的喇嘛鬼。 怪人盯着外边的浓雾,眼睛的虹膜开始充血泛红。我连忙把笔记本塞进口袋,把军用短刀拿在手上,并弄灭火苗,把煮肉汤的铝壶盖的严严实实。 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屏着呼吸,连对喇嘛鬼有着深仇大恨的阿秋也不例外。 这样大雾弥漫的环境,如果被喇嘛鬼发现了逃都不好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气氛压抑地让人窒息。怪人放松了下来,横刀插了回去说:“走了,不知道是什么。” 听到他这话,我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相互对视一眼,商量接下去怎么办。 这样待下去肯定不是个事,问了问阿秋大雾一般会维持多久。阿秋的回答让我们心里都凉了半截,如果是普通大雾一天,或者一晚上,等太阳升起也就散了。 但是阎王雾不一样,一旦笼山,至少也得是三天才能散。阿秋说,传说瓶中山里有一口魔洞,连着地狱,阎王雾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每当这时候,阎王爷的车队就会跟着出来。那就是阎王巡山,活人是不能进山的。 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传说,我们几个是不屑一顾的。 但食物方面是个大问题,本来就是做着当日往返的准备,手上的食物就准备的很有限。如果要在这山洞里躲上三天等雾散,那晚上开始就得忍饥挨饿了。 这要是光被困大雾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喇嘛鬼在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倘若在我们饿到精疲力尽的时候出现,那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一商量,众人都觉得死等不是个事。就算要死,自己失足摔死、和喇嘛鬼搏斗致死,也好过精疲力尽后看着自己被那些食人狒狒一口口生吞要好。 主意打定,我们决定再休息一会儿,等天黑之后再摸索着往回走。 在视觉不靠谱的当下,能依靠的就只有阿秋常年在山中摸爬滚打磨练出来的直觉了。 而且夜色也能为我们提供掩护,万一遇到喇嘛鬼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发现。 很快日薄西山,夕阳的光亮在浓浓大雾中就像朦胧的金红色霓虹,然后很快就消失了下去。 山中日落的很快,等阳光完全沉没不见,我们四人一个接一个地从躲藏的山洞中鱼贯而出。 阿秋觉得落到这地步是自己的责任,自告奋勇地拿着猎枪走在头前,低头分辨脚下的植被,辨别方向。 我和李有忠走在中间,阿秋的猎刀给了李有忠防身,他就拿周围的老藤高草练手,我白了他一眼把他按住。 怪人殿后,一双眼睛泛红,警惕地观察雾中和树顶。 高处云山雾绕,脚下古藤高草。那浓浓的雾气几乎是打湿了我们几人身上的衣服,湿答答的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可汉哥,你觉不觉得咱现在跟在天宫似的?老西游记里,那天宫里的神仙不就在云雾里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能有五十分钟,李有忠没话找话地跟我闲聊。 我忍着疲惫,白了他一眼说:“你先闭会儿嘴行不行?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有忠嘟囔着耸耸肩,忽然他眼睛往左边瞟了一下,吃惊地喊:“火!火!可汉哥,你看,鬼火!” “小点声!你喊什么!”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这深山老林里寂静无声,他这大喊大叫简直就是在暴露自己的位置。 阿秋也停步回过头来,夜色中看不清脸,就听她说:“老板,啥个鬼火哦?你再大叫,那些喇嘛鬼就过来了哦!” 李有忠赶紧叫了声错,但还是手指着一个方向说:“我没乱说,真有鬼火。你看,在那飘着呢!” 我下意识地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结果还真在黑漆漆的乱草树丛之中,看到有一团幽蓝色的火光在雾气中飘忽。 那火光看上去很模糊,感觉不到半点热量,反而让人有些发寒。加上现在这里雾气浓浓,根本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我盯着那火光看了两三秒,莫名地感觉有些头晕。而阿秋突然高声大叫了一声,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哎呦!那是阎王爷出巡的灯啊!三个老板,赶紧跑哦!” 阎王爷的灯?那鬼火? 李有忠别的不怕,就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当时转头就跑。我也被阿秋拉的踉跄,都来不及说话,被强拽着跑,怪人扭头往鬼火那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迈开大步向我们追上来。 黑灯瞎火,加上被莫名其妙的恐惧情绪一冲动,等我反应过来,我们四人竟然跑散了! 周围蒿草如矮树,雾绕似海,古木参天,树根盘结,寸步难行。我环顾四周,竟然只剩下了我和拉着我跑的阿秋,怪人和李有忠都不见了踪影! “阿秋、阿秋停下,等等,我们人不见了!”我赶紧叫停阿秋,这种地方跑散了可是要命了。 阿秋闻言停步,却没有扭头,只听一声阴阴的声音响起:“人不见了,谁不见了?” 我听到这声音,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刚想也能她怎么了,没想到阿秋的头颅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扭转,一张腐烂的人脸猛然呈现在我的面前! “妈呀!”我的瞳孔瞬间收缩,惊恐大叫一声,本能地疯了似的挣脱阿秋的抓着我的手。 就看到那张满是蛆虫的脸上,白蛆从腐烂的眼窝、口鼻中钻进钻出,阿秋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竟然一步步倒走过来。 一连串的问号和震惊的现实让我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连忙后退,无法思考。突然我看到那雾气中竟然有一个个古代兵俑模样的影子出现,无声无息,渐渐将我包围在内。 那一个个兵俑穿着古代的甲胄,数十上百,如伴随大雾走来的阴兵。 头盔下是一张张骷髅人脸,阴火在眼眶中燃烧,手中各自拿着刀枪剑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我团团围住! 这难道就是阿秋说的,阎王出行?难道这鬼雾真的从阴间而来不成,带来了阴兵在瓶中山巡走,灭杀活人? 我浑身仿佛被冷水浸透,四面八方退无可退,面前阿秋那张腐烂的脸也已经到了近前。 我手握着军用短刀在此时忍不住发抖,万念俱灰,心想着于是被鬼怪所害,不如自己了断还来个痛快!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六章:幽火惑人 这个念头升起来,那就克制不住了。我脑中过电影似的闪过过往画面,举起刀子,闭上眼就要往自己心口扎。 而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枪响,嘭地一声响彻山林。我就感觉自己手腕一振,短刀被打飞,虎口发麻。 接着我就听见阿秋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透着惊慌,并闻到一股很呛鼻的火药味:“哎呦,我的老板爷爷!” 咋回事? 我睁开眼,因为疼痛和火药气味而脑袋一醒。但看到周围一片漆黑,没有变成鬼的阿秋,也没有什么阴兵。我使劲晃了晃脑袋,看到阿秋在离我十来米的地方端着枪。 脸还是那张脸,身子也是正的,并没有变成腐尸恶鬼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我错愕又惊悚,反应过来后立即往自己脸上甩了两巴掌,借着火辣辣的疼痛感,仅剩的一些晕乎感也不见了。 我连忙向阿秋走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阿秋看起来也惊魂未定,从自己脖子上拿出个挂着绳子的小瓶子,拧开盖子往自己鼻子底下闻了一下,我也有闻到一些,很呛人。 “老板,你可吓人哦!俺看你差点把自己捅了,这才开枪打飞了你的刀,你可别怪。”阿秋解释着说,像是怕我怪她打飞短刀时震裂了虎口。 我一身冷汗连忙说没事,要不是她开那一枪,这会儿我就不只是虎口流点血那么简单了。而从阿秋的嘴里,我也听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原来她拉着我一路狂奔,也反应过来人走丢了。她就停下来想找找看,当时我就没什么反应,像呆了一样。 但没想到她走开没多久,我就大喊大叫地开始发疯,冲着空气乱挥乱打,最后竟然还要往自个儿身上捅刀子。 也多亏阿秋枪法准,来不及过来阻止我,干脆抬手一枪打掉了我的刀。 我听的一阵错愕,有种自己的感觉都混沌了的错觉。在阿秋的眼中,她根本没有看到什么阴兵恶鬼,而我却看到她变成了腐尸,还看到阴兵索命。 难道…那只是我的错觉不成? 可是…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中招了,阿秋却一点儿没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刚发生的事超乎常理。我试着用常理去分析,问阿秋有没有看到阎王爷的阴兵队伍。 阿秋对阎王雾是相当畏惧的,在这件事上不会撒谎,听到我的问话,她脸上立即露出不安,但摇了摇头说光顾着跑了,根本没看到有什么阴兵队伍。 “要俺说啊,赵老板,你是被那阎王爷的灯笼勾了魂。还好咱们逃的快,不然都得被阎王爷索命哦!”阿秋一脸正经地说。 她提到阎王爷的灯笼,我立即回想到了那团奇怪的幽蓝色火焰。马克思教导过,无论什么事都得从辩证的角度看问题。 首先我主观上认定,那肯定不会是什么阎王爷的灯笼,否则咱几个哪儿有这么容易逃掉?甚至说,恐怕我会看到那些幻觉也是因为那团火光。 我上学时候听一老师说过,在亚马逊雨林有种食肉植物会在根茎处散发荧光,通过一些有规律的摆动催眠小动物靠近,然后进行捕食。 如果是建立在这种假设上,阿秋也看到了,她怎么没事? 我回想刚刚差点把自己捅了的一幕幕,越发肯定刚才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怎么会产生自杀这种初级的想法? 我看到阿秋脖子上挂的小瓶子,问那是什么。阿秋说这里面装的是用动物油脂和一些草药用土方法做的醒神药膏,进老林子打猎,动物都精的很,有时候要一动不动埋伏很久,这就是在困乏时候用来提神醒脑的。 听到这里,我脑中电光一闪,忙问她是不是刚刚有闻过。阿秋想了一想,点头说:“有,俺刚停下时候,莫名其妙就头晕哦!俺就闻了一下,很管用的,一下子就精神了哦。” “嘿,阿秋,还好你闻了一鼻子,不然咱俩肯定就得栽在这深山老林里了!”我呼出一口气,暗说侥幸,恐怕刚刚我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罢了,起因恐怕还在那团诡异的鬼火上。 我跟阿秋说了我看到的和猜测的事,阿秋听了瞪大了眼珠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因为在阎王雾里看见过阴兵的赶山人有不少,很多还没了命,找到尸体时死的都很惨。如果全都是假的,自个儿弄死了自个儿,那也太可悲了。 就这时我们来时的草丛那传来一阵响动,雾气跟着气流运动。阿秋立即举枪,我也紧张起来,伸手一摸也没别的东西,干脆把手电筒打开,一道光柱往那照了过去。 阿秋赶紧让我把灯熄了,我回过神也是觉得自己一紧张就犯浑。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亮灯,不是告诉潜在的危险自己在哪儿么? 不过在我关灯前,草丛一晃,怪人扛着李有忠就走了过来。面对手电的光线他的眼睛不舒服地眯起,红色也在褪去。 看到是他,我松了口气。但见到他肩上的李有忠,我又紧张了起来。当时他和李有忠也看到了那团鬼火,难道…… 阿秋显然也想到了,枪口就瞄准了怪人没有放下。 许是注意到了我们的眼神,怪人没有走近,看着我问了两个字:“怕吗?” 听到这两个字,我顿时心中一松,放下心来。会问这个,至少说明,他眼里我还是我。 我摁下阿秋的枪管,问:“没那么怕,有忠是咋了?” “他发疯要自杀,我把他打晕了。”怪人说的很简短也很平静,“放心,我没动刀。刚刚你们跑得急,我没来得及说,那团火可能有问题。” “那个先放放,你先闻下这个。”我从阿秋手里接过那个装着脂油的小瓶子,给怪人闻了闻。 虽说他表现正常,但小心点总归是好的。 那土方制成的醒神药膏气味够冲,连伍佚名这个面瘫都忍不住挑了下眉头。我接着又给李有忠闻了一鼻子,许是这药膏气味太冲,把晕了的李有忠都呛了好几个喷嚏,一下子从怪人肩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地上摔醒了。 “哎呦,我这屁股……啊!可汉哥!”醒过来的李有忠先是揉着屁股叫疼,突然看到我后,立即一脸惊恐地大叫了一声,“你还活着!” 第一百三十七章:前狼后虎 我也没想到这小子醒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么句不吉利的话,嘴角一抽,就差一脚踹过去了。 “废话,我这年轻,老婆都没娶,要是死了叫造孽!”我没好气地说,心里猜测着他估计也是因为那团鬼火看到了什么幻觉。 果然李有忠使劲捏了把自己的脸,顿时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还好还好,我刚刚看到一大群鬼从大雾里出来,把你拖进去撕成了碎片,可吓死我了!” 我听的头皮一麻,倒是跟我看到的幻象相差无几,加上他本就怕鬼,会信以为真就更不奇怪了。 当时我这气也消了,伸手把他拽起来:“行了,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我们啊,估计是着了那鬼火的道了。” 这瓶中山的诡异在这场阎王雾中纷纷呈现,让我们真是吃尽了苦头,连命都险些搭在了这里。 阿秋这时候也有些没主意了,这里本就是她都没来过的林区,加上刚刚着急忙慌地逃跑,大雾之中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什么位置。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我们四个刚想好好商量下规划条路线出来,忽然那浓雾之中恍惚晃动出一道道的影子,伴随着沙沙的草动声。 怪人立即拔出了横刀,虹膜充血变红,整个人的肌肉都绷紧了,警惕地盯着那一道道逼近的影子。 “灯!”他焦急地说。 我一听,连忙把手电打亮,一束光柱被雾气挡住,可见度极低。但那手电光正好就照到了一张从雾中探出来的大脸,满是獠牙的喇嘛头,赫然是他妈的喇嘛鬼找上来了! 那头喇嘛鬼冷不丁被强光一照,晃了眼睛,低吼一声缩头进了雾气中。但这一露脸已经足够我们四个肾上腺素激增,当场脑门就冒出了凉气! 他妈的,早听说过山魈记仇。没想到这帮喇嘛鬼竟然还蹲在外围,守着我们呢! “我是被枪声引开的,它们可能也是。”怪人低声说着,一把将我往后拽。阿秋已经退了弹壳,把子弹上膛,瞄准了一个个黑影,冷汗也溢出她的额头,颤声说:“太、太多了。” 可不是么?视线可及,至少有十头喇嘛鬼在我们周围的雾气中晃动。它们不急着进攻,像是畏惧着灯光和猎枪,但是它们在包围我们,一旦被它们围住,再想逃出生天就难了。 “往回跑!”我急中生智,大喊一声,推着李有忠往我们跑来的方向回跑。 李有忠比起喇嘛鬼更怕阎王灯,犹豫了一下说:“可汉哥,那里有遭瘟的鬼火啊,咱回去不是自投罗网?” “那也比他妈在这里被喇嘛鬼撕碎的强!你想拼一拼,还是想当这帮大狒狒的粪啊?”我拿着手电,调到最亮,晃动着让那些习惯了夜色黑暗的喇嘛鬼不敢太靠近。 动物都有畏惧火的本能,但现在这情况我也没法生火,只能用手电灯光晃喇嘛鬼那一双双泛绿光的眼睛。 喇嘛鬼已经围了上来,我拉着李有忠,当先往它们还没围上的缺口跑。李有忠尽管害怕,在权衡了下跟我走还是留下来面对喇嘛鬼的选择后,咬咬牙也跟上了步子。 怪人掩护着阿秋一起跑在最后,就听着那些喇嘛鬼的低吼声开始在寂静的夜回荡,周围的奔跑声不绝于耳。 似乎是我们的逃跑激发了它们的狩猎本能,我呼哧带喘地跑在最前面,心砰砰跳个不停,一路狂奔让我气喘如牛,暗恨自个儿以前没有好好锻炼。 那些喇嘛鬼很记仇,同伴被我们伤了之后,一直守着想向我们报仇。但它们只敢守在外围,至少我们之前待的地方它们不敢进入。 我希望我的推测是准确的,否则前有鬼火挡路,后有喇嘛鬼追击,那真的是逃生无门了。 慌乱加黑暗让我根本看不清脚下,一不留神脚被交错盘绕的树根一拌,我整个人顿时向前狠狠一摔,那心里又慌又恼火。 真他妈的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也就这一摔,一张狰狞的脸盘子从大雾中探了出来,正是一头饶到了前边的喇嘛鬼。它张开大嘴,露出四颗匕首似的獠牙向我脖子咬了过来。 我当时心里一凉,脚被绊着没法躲避,心说这下真完了。 但就听见一声暴叫,在我后边的李有忠从我头顶上扑了过去,猛地将那头喇嘛鬼扑倒在地,一人一怪滚做一团。 他红了眼,嘴里一边叫骂一边用阿秋给她的猎刀往喇嘛鬼身上猛捅,小牛犊似的身子还真跟那凶暴的喇嘛鬼打了个平分秋色。 我得了喘息之机,连忙挣腿。只能说这小子在鬼以外的事情上,那是真的够勇的。 “有没有伤到脚?”怪人追了上来,帮我把脚从树根缝隙中拔了出来。 我站起来,虽然有点疼可能脚脖子扭到了,但这节骨眼也顾不上这些。说:“我没事,快去帮有忠!” 这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喇嘛鬼终究占了上风把李有忠压倒在身下。猎刀不能很好伤到喇嘛鬼被硬毛保护的身体,反而喇嘛鬼的利爪獠牙把李有忠伤的不轻。 那喇嘛鬼把李有忠摁倒,对着脖子就咬。但听一声枪响,嘭地一声,那喇嘛鬼的后脑应声开花,飞了半个脑壳! 饶是那喇嘛鬼生命力再顽强,这下也没了命。血溅了李有忠一脸,他也顾不得恶心,推开喇嘛鬼的尸体冲阿秋束了大拇指:“妹子!好枪法!” 阿秋的手也在抖,刚刚要是再晚一秒钟,可能李有忠就没了。那生死一线的紧张瞬间,也就阿秋这种打小摸枪长大的还能保持冷静开枪了。 我一把拉起他,也来不及说感谢的话,就听见了更多喇嘛鬼炸雷似的吼声,满是愤怒的情绪,纷纷向我们冲了过来。 同伴被杀彻底激怒了这群凶狂的喇嘛鬼,但也在这时,我终于看到了那团亮起来的幽蓝色鬼火。 仿佛是被喇嘛鬼的吼啸和动静惊醒了一样,不止一团,两团、三团、更多的幽蓝色鬼火仿佛幽灵般凭空亮起,接二连三地出现在离我们不远的草丛里、树干上! 我这才发觉我们早就跑回了之前的山坳子里,只是因为雾太大,加鬼火隐没才没有察觉,这时纷纷亮起才惊觉我们已经跑得太深了! “阿秋!快,瓶子!”看到那些鬼火,我的眼前顿时一阵恍惚,脑仁生疼。 趁着还清醒我连忙向阿秋要醒神药膏,但当我回头向阿秋看去的同时,只见包括阿秋在内,伍佚名、李有忠,三个人都一动不动,以一种呆木的表情,直勾勾、诡异地看着我。 我激灵一个冷战,连忙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 但在后退的时候,我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那竟然是一只苍白的人手,而人手伸出来的草丛中,赫然躺着一具淌血的尸体,竟然是李有忠的脸! 第一百三十八章:火背毒蜥 看到李有忠的尸体,我感觉自己浑身一凉,刚要大叫出来,忽然就闻到一股冲鼻的气味,直蹿上脑仁。 那感觉非要形容,就跟闻了一鼻子芥末很像。那冲上脑仁的刺激,顿时让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清醒了吗?”我连连挥手,就听见怪人的声音响在耳边。而我嘴上被蒙了一块布,似乎是从他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那冲鼻的气味正来自这块布上。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草丛里根本没有李有忠的尸体,绊倒我的只是一截老树的树根罢了。怪人就蹲在我面前,他身后是同样蒙上一块布的李有忠,以及往布条上抹小瓶子里油脂的阿秋。 “我又看到幻觉了…”我感觉脑袋还是有些昏沉,不知道是因为这布条上的气味太冲,还是因为这里的鬼火数量太多。 怪人从阿秋的手里接过布条,也绑在了口鼻的位置。然后站起来说:“这地方应该是瓶中山怪物的禁区,你往那里看。” 我站起来打着手电往山坳子里照,顿时看见有两头追杀我们过来的喇嘛鬼竟然在自相残杀! 一头撕掉了另一头的胳膊,另一头拍碎了一头的眼球,吼叫声惊心动魄,最后两头凶悍的喇嘛鬼被对方撕扯的肠穿肚烂,同归于尽地死在了山坳子那条沟里。 血腥的画面简直不忍直视,而同样的事也在别的地方上演。追杀我们的那些杀红了眼的喇嘛鬼,共有八头,都在发了疯似的相攻击杀,鲜血飞溅、骨断肉碎,最终一头接一头地倒在了山坳沟子里。 这条山坳就是两座土丘挤在一起,被穿堂风的大自然风刀切割出来的地形,也许曾经有泉水流过这儿但此刻已经彻底断流了。 非但如此,我用手电灯光照下去,隐约能看到那杂草覆盖之下,竟然有数不清的白骨填在那山坳沟子里! 大雾之中看不清那究竟是人骨还是兽骨,但是看到那森森白骨,成百上千地填满了沟壑,依然让我们感觉到脊背发凉! 阿秋已经忍不住跪下来念佛了,觉得我们是闯进了阎王爷的地盘。嘴里用土话念叨着恕罪之类的话,我也听不出她是在求山神、还是佛陀、还是这里传说中的阎王爷。 老实说,尽管机缘巧合地借着鬼火解决喇嘛鬼的麻烦。可是我心里半点没有轻松的感觉,我们现在身处这团团诡异鬼火之中,即便暂时没事,但能保证一直没事吗? 如果我们产生了幻觉,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幻觉又谁能说清楚? 总之,这地方不宜久留。 我想招呼众人赶紧趁机离开,但这时候那一团团幽蓝色的鬼火居然动了起来,纷纷向山坳沟子移动过去。 李有忠吓得一哆嗦,阿秋干脆闭上眼不去看,嘴里不停地念经。怪人拧眉,盯着看了几分钟,忽然眉头一展,说:“果然,是火背毒蜥。” “啥玩意?”我正觉得那些鬼火的移动方式有些奇怪,听到怪人这么说,一副知道那是什么的架势,干脆把手电光向一团鬼火照了过去。 不管那是什么,趁着现在醒神药膏还有效我都想看个真切。像隔壁王靖雯常说的,死也得死明白点,不能稀里糊涂的。 灯光被大雾打散了许多,只隐约照到了最近的一团鬼火。就看见那仿佛跳动的火光竟然生有手脚、而且还在灯光下映出蓝色的鳞片。 我瞪圆了眼睛,连忙把灯光调到了最亮,总算看到了那鬼火的真身。 那竟然是一只体型类似守宫的大蜥蜴,圆圆的脑袋,扁平的身体,拖着一条储存脂肪的肥大尾巴。最引人注目的是它一身蓝色的细密鳞片,能反射手电的光亮。 它的背上有一片与众不同的肉质状凸起,会闪烁出冷色的荧光,就像是一团火焰的形状。 在大雾加黑夜中,视线受阻的情况下产生的朦胧感大大增强了这种虚幻的感觉,让看到它们的人误以为那是一团漂浮在空气中的鬼火。 在被灯光照到后,那只火背毒蜥动作迅速地钻进了草堆中。 “我操,居然是群蜥蜴在装神弄鬼。”李有忠也看到了鬼火的正形,拍了拍胸膛,总算是有些安心了,“可汉哥,那些什么看到阴兵的村民,是不是也因为这些蜥蜴产生的幻觉?” “你问我啊?要不你去问问?”我贫了句嘴,看到幽暗的山坳子里,数不清的鬼火在向山坳处聚拢而起,数量恐怕有数百上千。 冷色的火团簇拥在一起,仿佛连成一片火海,照亮了幽暗的山坳子,看上去颇为壮观。 “这雾里,混着瘴气?”怪人喃喃自语。 我问他说:“管他什么瘴气,不过它们聚在那里干什么?火背毒蜥是吃肉的么?”我听说过一些吃肉的大蜥蜴,就比如科莫多龙,但是体型小的基本只能吞咽,做不到咀嚼。 怪人摇了摇头,只见火背毒蜥距离在一起交错的冷光下,有几只重伤垂死的喇嘛鬼还剩最后一口气,但血流了一地,向下渗入树叶和枯骨,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不想多看,招呼着三人赶紧离开,别惊扰到这些火背毒蜥。忽然在山坳子中亮起了无数暗红色的光点,在幽蓝色的鬼火荧光中显得尤为亮眼。 这样的突然状态让人吃惊不以,都以为这些火背毒蜥又出了什么异变。但那些红色光点纷纷飞了起来,我拿灯光一照,发现那竟然是一大片火星飘扬般的飞虫。 数量众多的红色飞虫从山坳骨骸中密密麻麻地爬了出来,那些火背毒蜥就聚在那里吐出舌头,大快朵颐地吃着那些从骨骸中爬出来的飞虫。 那些飞虫有点像萤火虫,在尾部有着红色的亮光。但体型要大上许多,就像是肥硕的飞蛾,火背毒蜥饕餮大餐在这里大快朵颐。 但是更多的飞虫扑腾而起,就像一片火星飞起惊人无比! 我们几个看的都有些出神,被这神奇的一幕深深吸引。忽然李有忠说:“可汉哥可汉哥,那些虫子是不是向我们过来了?” 我一回神,猛一看。这亲娘嘞,那大片的红色飞虫好像滔天火浪一样向我们这边扑了过来! “卧槽!快跑,那些东西向我们过来了!” 我大吃一惊,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些飞虫以骨骸为巢,绝不会是什么无害的东西。 李有忠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一些虫子而已,有啥好怕的?” 可他话还没说完,怪人猛地一拽他,竟然露出了慌张之色:“它们有毒!”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九章:赤毒灵虫 红色飞虫铺天盖地而来,在那抹不开的浓雾之中仿佛一片席卷而来的红色大浪,就好像烧开了锅水的燎原山火。 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我们来的。 我当机立断拽起阿秋,怪人猛拉李有忠,四个人转头撒腿就跑。无数红色飞虫嗡嗡作响,就像是数不清的大蚊子跟在我们后边。 的四人皆是大惊失色,这些飞虫有什么杀伤力谁也不知道。但是哪怕是普通大蚊子,这么多的数量也足够把我们四个吸成四具干尸了! 阿秋在生死关头恢复了些冷静,回头试着开枪,但那些飞虫好像无穷无尽子弹根本伤不了几只,而且无惧于枪声,反而无穷无尽地涌了上来。 “有忠,脱衣服拍!”我一边大叫一边把自己上衣脱下来,使劲地拍打靠近四个人身上、衣服上的红色飞虫。 有一只飞虫扑到了我的脸上,我连忙把它抓开。就看到一条吸管状的口器几乎扎到我的脸上,它腹部有八只副足,各个生有倒勾,要不是我动作够快,怕是抓下来也要被扯走一块皮肉。 我也顾不上恶心,一脚把它踩了个稀巴烂。四个人拼了命的狂奔,跑得腿都快觉得不是自个儿的了。 大雾弥漫之中,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在朝哪个方向跑。 倒是方向很明确,只要往铺天盖地的红光相反的方向跑就可以了。 瓶中山古木参天,小径曲折,无尽的大雾如烟似海,在乌漆麻黑的环境中我们随时都可能撞到树上。 突然阿秋大叫一声:“有水声!跟俺来!” 阿秋的眼睛和耳朵都是在山里锻炼出来的,极为敏锐。我们毫不犹豫地跟在她背后改道而奔,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虫子紧追不舍,我们身边还不断有黑影闪过。 仔细看,全都是林中的动物,狍子、山鸡、獐子,数不胜数,它们全都是被这些铺天盖地的红色飞虫惊出来的。 我看到有几只落后的山鸡、獐子被红色飞虫覆盖,顿时浑身羽毛脱落,皮肤好像被火烤一般的焦黑,立即死于非命。 “妈的,这帮东西毒的要命!”我感觉脑后一凉,是即怕自己被叮上一口,也担心身边的三个人出什么意外。 这时候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在我后面的怪人神情一变,猛地将我拉住:“小心!” 一阵山风扑面,我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李有忠和阿秋也在不远的地方停下,脚下碎石滚落,山风呼啸吹过,雾气如水流般冲刷,脚畔处竟然是一条断崖! “哎呦!我的好姑娘,你把咱们往哪儿带呢?”李有忠离得直跳脚,尤其是身后嗡嗡的飞虫振翅声不绝于耳,让人头皮发麻。 阿秋也是一脑门子冷汗,向下张望,但雾气太沉,根本看不清底下的状况,慌张地说:“俺、俺听到这儿有水声,但看、看不到啊!” 这是个坚强的丫头,此时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生死一线,根本经不起她一次失误。 我听到这儿抓起块石头往下丢,心里算计着时间,就听到噗通一声,石头落了水,底下确实有水,就是不知道深浅怎么样。 我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如果水太浅,那从这儿跳下去可不是骨断筋折就能了事的!但改路走,眼看着火海般的飞虫就要飞到,也是九死一生! 怎么办?怎么办! “跳!”突然,那怪人沉声说了一个字,他到山崖边向下看了一眼,回头对我说,“信我,跳下去。”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冷静,说完话,一马当先纵身而下,没人来得及去拦住他。我一咬牙,跟着就要往下跳,李有忠满脸冷汗地说:“哥!你玩真的?” “我信他,再说摔死好过被咬死。我先下去,如果没问题我就叫你们下来!”我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纵身而下。 那一刻心里的紧张是无法形容的,甚至觉得自己随时会摔在岩石上粉身碎骨!但随着噗通一声水响,我整个人深深坠入水底。 我大概下降了七米左右的距离,幸好底下是条河,水位足够缓冲我们的下降速度。我连忙手脚并用地向水面浮上去,顾不得冰冷刺骨的河水。 头离了水面,刚想大喊让李有忠和阿秋跳下来,突然就看到头顶上乌黑一片,还没等我反应,就被炮弹般落下来的李有忠砸的又没进了水里。 接连两声落水声,我被砸的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咕噜噜噜…… 这一下可是猝不及防,我生生灌了一肚子河水才从水里挣扎到水面,刚浮到水面上就忍不住破口大骂:“李有忠!你他妈差点砸死我!不是让你等我叫嘛,怎么自己就往下跳了?” 正好这时候李有忠也从水里浮出来,吐出一口水说:“我这不怕你路上孤单,下来陪你么?再说了,那群虫子也不给咱们等的时间啊,幸好这水够深,咦?阿秋妹子呢?” 阿秋是在李有忠后面紧跟着跳的,这会儿被呛的闭住了气,我和李有忠潜到水下把她捞上来连拍了好几下,她这才咳了几声,猛地吸了一口气缓过来。 下潜的时候我发现这条河里有不少的鲤鱼,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可以感觉到它们从脚边游来游去。 我一边找着怪人的踪迹,一边和李有忠扶着阿秋往岸边游过去。突然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再度响起,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去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就看到那一大群红色飞虫仿佛火烧云般从大雾之中向下冲来,声势浩大,令人膛目结舌。 我和李有忠连忙吸了一口气下潜,阿秋因为刚刚闭气呛水有点头晕,反应慢了半拍。还是李有忠在水下抱住她的腿往下一拉,才赶在火红色虫子落下来之前把她拉进了水里。 从水底往上看去,水面仿佛烧着火一般。幸好那些飞虫还是怕水的,即便在水面上盘绕不走也不敢冲进水里面来。 虽然暂时安全,可是这样憋着也不是个事,憋着的一口气撑不了多久。这样下去不被那些红色飞虫毒死,也他娘的得憋死在水里! 我低头看了看,心里更是一沉。我们几个一路没命的狂奔,心跳加速、疲惫不堪,憋气的时间比正常缩短了一半左右。 阿秋还好,李有忠却有些憋不住了。 这时候,周边忽然有了不一样的动静,我隐约听到有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感觉到底下有水流搅动,低头一看,就看见一片河底淤泥飞扬,有一条白色的影子从水底淤泥里冲了上来! 第一百四十章:镇河椒图 没等我看清那是什么,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响。紧接着我看到了怪人的身影,他竟然在水底。 怪人看到我们,冲我打了个手势,示意一下河边,然后自己先向那游去。我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淤泥飞扬的河水里向上冲起,体型十分庞大。 我赶紧和阿秋一起拉着李有忠往岸边游,听到身后有破水声哗啦作响。探出水面一看,那竟然是一头体型硕大、皮肤几近透明的白色蝾螈。 它的头在冲出水面后就停了下来,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张嘴吐出一口黑气。被那黑气包裹住的红色飞虫纷纷晕头转向,下雨似的掉落到水面,眨眼之间,水面上虫尸成千上万的漂浮着。 那白色大蝾螈大嘴一张,风卷残云般将大量的红色飞虫吞入腹中。这时河水也翻腾了起来,好像煮开了一般,成百上千的黄河鲤鱼将河水翻腾,争先恐后地抢食这些杀人于无形的红色飞虫尸体。 一时间河上常年混乱无比,水花飞溅,大蝾螈于鲤鱼相互抢食,那些火红色的飞虫在黑色毒气中死伤大半,远远离开了水面。 这时候怪人已经先到了岸上,他一个接一个地把我们三个拉到了岸上。这时候四人每一个都是精疲力尽,瘫成死狗,上岸之后我感觉身体就像要散架了一下,动弹一下都是无比的费力。 也就是那些红色飞虫被逼退了,向上深入雾海之中不见了踪影,否则这会儿要是再来一波,我们怕是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也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直到水面恢复了平静,我才勉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经过一夜的奔波,我发现天边浮现出了鱼肚白。 尽管大雾仍旧未散,但是看到天亮了,终于给我一种漫漫长夜总算结束了的感觉。 在逃跑的时候,我们的一些补给用品基本随着登山包都丢了。也就还剩几样贴身的东西,还好那罐固态燃料还在,用燧石一打,在河岸边点起一堆火。 我们四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湿透的,在湿气很重的大雾里不尽快弄干会有染病的风险。出于对阿秋的照顾,在她的衣服烘干前,先让她穿我的衣服。 一夜奔逃,几个人都是饥肠辘辘。怪人拿横刀去水里扎上来几条肥美的黄河鲤鱼,简单清理了之后就用树枝插上,摆在火上烘烤。 李有忠有些等不及,直接把其中一条片了生鱼片。我也是饿得不行,管不上卫生不卫生,先拿了两片放进嘴里咀嚼。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饿,还是这现杀现片的鱼新鲜,吃了两片居然觉得还不错,越嚼越香还没有一般鲤鱼有的泥腥味儿。 除了阿秋以外的我们三个大男人都只穿了一条裤衩,围坐在火堆旁,趁着难得的安全时间,我们的话题理所当然地就谈到了这一晚上遭遇的惊心动魄上。 阿秋虽然知道大部分山里的野生动植物,可是对火背毒蜥、红色飞虫这些完全没有印象。要不是今天遇上了,她甚至不知道瓶中山还有这些可怕的动物存在。 当然也包括了那条小卡车大小的巨型白蝾螈,那种体型的蝾螈在我映像中,最起码也得是追溯到中新世。 当时富氧环境下才生活有大量的大型两栖类动物,就包括了很有名的霸王蝾螈。体长可达四点五米,侵略性很强,但是在冰河世纪就灭绝了。 眼下这条生活在瓶中山水系中的巨型白蝾螈也不知道活了多久,以那些红色飞虫为食,幽灵一般地生活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 阿秋和李有忠都对我这侃侃而谈的科普很有兴趣,尤其是阿秋,她虽然对山里很熟悉,但那只是经验而不是知识。 “阿秋,这些学校都会教啊,你有兴趣该去学学。”我对阿秋说。 但阿秋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黯然:“俺爹说读书没用,咱家也没啥大钱,光读了小学就没读了。” 我一听顿时有些心疼这丫头,说:“那哪行啊,现在这年头,知识就是力量。你爹这思想觉悟不行啊,等咱回去,我好好劝劝他,再不上学可就耽搁了。” 想不到我也有劝人学习的一天,但是走上社会后是真的切身体会到,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啊。 李有忠又往嘴里塞了几块鱼肉,含糊不清地说:“可汉哥,咱这会可是死里逃生!欸,你说这大蝾螈冰河世纪就该灭绝了,这儿还有一条,要是让古生物科学家们见了,咱几个是不是能登上全国新闻头条啊?” 说着话,他还有些兴奋了起来。我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浇灭了他的出名热情说:“你别忘了咱来这儿干嘛的,万一这山里真有什么古墓,咱几个不被当盗墓贼抓起来都算轻的了。还上头条?你咋这美呢?” 我们两人打岔贫嘴的时候,怪人翻了翻烤着的鱼,忽然说:“那只蝾螈,是个镇河椒图。离了这里,它活不长久。” 他这话一出,我和李有忠立即掐住了话头停止拌嘴,三个人的目光都投向怪人,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怪人的脸在火光下还是没什么表情,看了看我们,说了他在跳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东西。999首发.999xs..999xs. 他是我们四个中第一个跳下来的,一入水他就发觉了水底有东西。因此他没记着浮上水面,而是向水底游去。 最终在水底淤积的淤泥之中,他找到了一口沉在水底的巨大青铜塑像。 那青铜塑像形同一只巨蚌,合起两边蚌壳,也不知道在河底沉了多久,在外壳上布满了年深日久生长的青苔和腐质。 拨去这层腐质,怪人看到青铜甲壳上纂刻着许多精美的刻纹。俱是一些祭河神、镇龙气之类的祭文。 怪人当时就想到古代的一些仪式,这可能是古人沉在水底用以镇住这条水脉,布置风水格局所设下的一具镇河椒图。 传说椒图为龙生九子之一,属水,貌如螺蚌。怪人侧耳贴在青铜蚌壳上,听到里面有动静,断定其中肯定有个活物作为镇河的生气所在。 最后也确实如他所想,在蚌壳打开后,里面游出一条白色的老蝾螈。那白蝾螈的尾巴是被一条青铜锁链牢牢连着尾部的,嵌入肉内,可能直锁着白蝾螈的椎骨,令它逃脱不得! “瓶中山有人故意挖了九口泉出来,形成九蛇化龙之象,这只镇河椒图,就是为了形成这样的风水格局存在的。这片山区里,肯定藏有古墓。”怪人说罢,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第一百四十一章:稍作修整 瓶中山中可能有古墓存在,这个在我们解山水蒙卦的时候已经有了猜想。只是镇河椒图的出现,更加证实了这个可能性。 但是这个古墓是不是我们在找的山河楼,那谁都无法确定。甚至说,我个人来说已经不抱什么张百里还活着的希望了。 就算找到山河楼,也只说给张玲珑一个安慰而已。她这几天的失魂落魄,看上去是真的挺让人心疼的。 我又问了些别的,如果那青铜椒图真的是古人沉入水中的。那从最近灭亡的清朝推算,至少已经过去一百年了,那被青铜锁链锁住不能离开的大蝾螈就不会饿死、老死吗? 怪人说:“既然是大费周章布置的格局,那作为阵眼的活物,必然是用尽了手段的。我刚刚说它离开这里活不了太久,也是因为这个。它被困在椒图蚌壳中,却也因为椒图蚌壳它才能活到这么久。” 怪人解释说,因为视线不好,他在青铜甲壳上看到的花纹并不详细。但能做出个简单判断,这应该是远远超过清朝年代的东西。 花纹和祭文通常能反映出一个年代的文明,譬如楚地在秦朝之前信仰至高神为东皇太一,大诗人屈原就曾传下《九歌》以祭祀楚地的九位上古之神。 而这种祭祀活动,在秦灭六国后就逐渐消失了。之后,以儒家提出的昊天上帝为代表,再往后各个朝代宗教信仰,神明繁杂,各个名族,信仰众多,祭祀祭文也各不相同,也不便一一列举。 而从青铜甲壳上留下的祭文,怪人判断那应该是和某种流传于南洋的邪恶巫术有关。有些类似于血祭祭文,同样通过某种祭祀的方式,使原本普通的大蝾螈发生异变。 加上蝾螈本就寿命漫长,加上冷血动物有休眠的特性。以邪术辅之增加其寿命,这样活上数百、甚至上千年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以这种方式存活的镇兽,已经不能算做正常的生命。一旦离开青铜甲壳的一定范围,它很快就会死亡。 李有忠这时候也插嘴说,听说七十年代内地盗墓风盛行的时候,秦岭中曾有挖出一口十二金纹紫木龙棺,开棺时里面有一条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大蟒蛇。 但是那大蟒蛇开棺后,几乎见光就死。当时在场的人都无比吃惊,传什么的都有。 后来甚至登了新闻,叫秦岭龙棺,也有所谓辟谣,最后不了了之。 李有忠这方面乱七八糟的知识不少,见阿秋对他说的故事有兴趣,立即坐了过去天南海北地胡侃起来。 很快,鲤鱼传出了诱人的香味儿。 我们几个分了分一人一条,吃的狼吞虎咽。倒也不是多好吃,毕竟没盐没料,还有点焦了。可是饥肠辘辘的现在,这鱼肉比山珍海味都美味。 李有忠吃完一条,有些意犹未尽,拿着猎刀想下水再插几条上来。这货生在黄河边,水性不差,我也没拦他说了声小心,然后跟怪人和阿秋商量接下去该怎么办。 现在别说我们三个外地人,连阿秋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想要出山,最好的方法就是沿着河道一直走,只要水道不没入地下水道,我们早晚能走出去到黄河边上。 如果想等阎王雾散,那需要多久就不确定了。以阿秋的经验判断,长的可能一星期,短的也有三天。 光是昨天一晚上,我们就遇到了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桩桩件件要人的性命! 要不是运气还好,天无绝人之路。稍微有一点差池,我们四个可能就折在山里了。 阎王雾,当地人给这漫山大雾的别名还真他妈没错!别看平时山清水秀,大雾一罩,什么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 阿秋提议沿水道走,我和怪人也没什么意见。如果还要在山里被关几天,首先河水和食物问题就要考虑,在河边至少可以保证水,至于食物,能捕鱼捕鱼,再不济也能捞点河蟹、河虾。 这时李有忠垂头丧气地从水里爬了上来,哆嗦着回来火堆边烤火。我问他鱼呢?他打了个喷嚏说:“鱼影子都没有,连条蚯蚓都没见着,啊切!可冻死我了。” 我和怪人对了一眼,问:“那镇河椒图呢?那只大蝾螈,你也没看见?” “那我没仔细找,我就在水底下转了圈。再说那玩意儿可能活了几百年,没准就成精了,我可不想去招它。”李有忠说着随便把身子擦了擦,拿上烘干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我也就没多想,反正镇河椒图跟我们的关系也不大。我就把我们商量好的路线告诉李有忠,他也表示没意见,但得睡一觉补补精神。 “可汉哥,这一晚上又是马拉松又是跳河游泳的,我感觉咱都快能赶得上铁人三项赛了。太累了,再要遇到什么事,跑都没法跑。” 他这一说,我也有些犯困了。一夜奔波,几番死里逃生,四个人无论生理还是精神上都很疲倦。 看看这河滩还算安全,于是我们决定一人放哨,其余三人睡觉,轮着来都能休息几个小时。 这浓雾之中山林里,谁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鬼东西。 “有点冒险。”怪人对此这么说,往火堆里添了些从可见距离里砍来的树枝,其中的水份很大,发出一声声噼啪声,“你们先休息,我守着。” 他的衣服在和喇嘛鬼的搏斗中被撕碎,此刻是光着膀子坐在石头上。我把自个儿的外套给他,然后靠着石头,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就睡着了过去。 也许人是真的累了,闭上眼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但睡梦中却隐约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梦中一片水声,有一条河在潺潺流淌而过。 我在梦中见到山水之间有一处幽暗无比的洞穴,在那洞穴之中,悬着一座气宇轩昂的古楼。 忽然,那古楼坍塌,山体崩裂。我猛地惊醒过来,不免是一身冷汗。 “怎么了?”怪人坐在火堆旁,火光和雾气把他的轮廓都模糊了,听到我的动静扭头看来,“做噩梦了?”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刚刚梦中的一切如真似幻,让我一时间也难以分辨。可是身上的冷汗是真的,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是睡不着了。 “你也去睡会儿吧,我来守着。”我走过去,接过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那是冰冷的溪水,让我精神一醒。 怪人没说什么,把横刀递给我,自己就靠着岩石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我看着噼啪的柴火,梦里的景象再度浮现。我使劲摇了摇头,抬起头的瞬间忽然看到雾气深处竟然有一张张、一排排的骷髅鬼脸幽幽地盯着我们!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二章:山中埋骨 我的每一根头发丝都立了起来,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又被火背毒蜥的幻觉迷惑了? 但再睁开眼睛,那雾气中一排排的鬼脸消失不见。好像那本来就只是大雾勾勒出的模糊形状,让我产生了错觉。 我皱了皱眉头,从火堆中拿起一截燃烧正旺的木头当作火把,小心翼翼地起身往那些鬼脸出现的地方走去。 要是真的有火背毒蜥找来了这里,我就得立即叫醒怪人他们逃跑了。有火背毒蜥,那红色飞虫也离得不远。 那是向河滩内部走的方向,没走多远,河滩的卵石就被杂草覆盖。我踩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咔蹬的一声。 我下意识地向后一退,没想到撞到一个人。原来是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我后面,他说:“别一个人乱走。” “我好像看到这里有什么东西。”我辩解说。 怪人从我手里接过火把,向前挥动的同时雾气也被挥散了一些。眼前的景色能看的更清楚些,结果让我大惊失色。 骷髅!一具具人的骷髅骨骸横七竖八地堆积在河堤上。那些骷髅已经腐化的十分严重,遍布裂缝没有丝毫血肉,只是森森白骨看的人脊背发麻。 不过我很快发现这些不是现代的,这让我稍稍定了定神。他们大都穿着古代的甲胄,地上还能看到被岁月腐蚀的千疮百孔的各种兵器。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但是如此多的数量让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好不容易忍下去恶心感,他们所穿的前开襟式的护甲又引起我的注意。 “这些……是不是清朝的士兵啊?”我捏着鼻子,忍着恶心说。其实这些烂成骨头架子的骷髅早就没了臭味儿,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怪人已经从我的身边走过,毫不避讳地靠近那些尸骨,看着这些几乎被苔藓、杂草覆盖住的骨骸,观察的是仔仔细细。 那些骨骸显然已经在这里堆积了许久,很多都被缠进了树根里。长满了很多的苔藓和藤蔓,就像覆盖着一层绿泥。 “不对,这些是明朝的。” 怪人忽然说,他用手指夹着一块几乎烂光了的破甲片说:“这东西,叫拢袖,用来保护手臂的。清朝下层士兵的锁甲没有这个,再往前推,也只有明朝的盔甲有拢袖。” 我脑中电光一闪,顿时想起葛医生在我们进山前说过的故事。传说明朝时期就有一队士兵进山寻找什么楼,结果出山的时候,人手折损了将近一半。 年深日久,明朝到现在已经过了至少五百年。这么多年过去,口耳相传的传说可能早就走了样,眼下这些尸骨,莫非就是当年折损在山里的明朝兵丁? 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这些人是不是在这里跟什么山贼、土匪作战,战死在这里的?” 怪人检查了一番能看到的遗骸骨架,摇了摇头说:“不对,这些尸骨上没有刀伤的痕迹。再说,如果是战死的,那官府在事后也一定会将尸体回收,妥善安置,怎么可能会任其腐烂在这里?” 在明朝早期时候,国力鼎盛,不可能有击败官府的民间武装。就算是后期,明朝军队也不弱,如果没有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恐怕朱明王朝还能再苟一段时间。 放开这些过去的感想不谈,只说眼前。怪人的话将我心中的不安放大了许多,如果不是因为战死,那这些明军死在这瓶中山的死因就很诡异了。 怪人和我又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一片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遗迹。有爬满青苔的黑锅、有腐烂成泥的帐篷、埋在乱石之中的马骨、还有被老树长成一体的瞭望台,若不有意去找,根本留意不到。 这应该是一片营地,那些兵丁仿佛是死在了营地之中。我想象不到当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后脖颈子都在冒凉气! “这片河滩不宜久留,叫醒他们,我们马上离开。”怪人面露凝重,转身离开这片宛如坟场的古营地。 我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这片河滩因为太过安静,比起山林之中让我有了安全的感觉。但我却忘了,这阎王雾中危机四伏,到处都可能是要命的陷阱。 想到这里,我们快步回到休息的地方,叫醒李有忠和阿秋,不再停留,四个人沿着河道往下游处走。 李有忠哈欠连天,阿秋也有些睡眼惺忪。我和怪人都没有提及明朝兵丁尸骨在旁的事,以免惊吓到两个人。 恍惚间,我感到后背隐隐发凉。鬼使神差地回头一看,看到那蒙蒙浓雾之中,仿佛勾勒出一张张脸孔,在注视着我们四人离开。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三章:回到山村 我是有阴阳眼的,但是此刻看到的究竟是鬼、还是幻觉,我自己也没办法确定。但是那一瞬间,我的心脏是瞬间一滞,猛摇了摇头,再定睛一看,雾气深处已经什么都没了。 我们顺着河岸向下走去,走了约有六七个小时。直走的两腿发软,忽然就听到轰隆隆的水声,奔腾如龙,宛如千军万马在冲击。 我闻到了黄河水的气味,精神一醒,兴奋地向前跑了几步,就看到黄河之水在眼前涛涛而过。 我们跟着走的河流汇入到了滚滚黄河之中,正是到了瓶中山的山崖底下。 总算是离开了大山,我们四个都是松了一口气。阎王雾虽然笼罩了这座大山,却没能笼罩黄河,那升腾的水气就有很大一部分成了雾气的组成部分。 沿着黄河走了两天,我们终于回到了瓶中山的村子,四个人都是走的精疲力尽,看到村子的房子后除了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的怪人外,我们三个都兴奋的不得了。 尤其是阿秋,进趟山出生入死,遭遇阎王雾、阎王灯等诡异的事情后,回到村子简直快要哭出来。 我对阿秋也有些歉意,差点害她殒命在山里。我们和她在村头分别,一路回到招待所后,食堂阿姨和吃饭的葛医生都吃惊地差点跳起来。 我们三个精疲力尽,根本没精力跟人说什么话,胡乱吃了点东西后倒头就睡。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可我睡的并不安稳,梦里一直梦到那座阴森森的古楼。 等我睡醒过来,那是腿都酸的抬不起来。早上睡下的,醒过来太阳都快沉下地平线了。 怪人已经醒了,不在床上,另一边李有忠还睡的相当瓷实,看来不再睡个几小时甭想他能醒过来。 从门口走出来,看着远处的大山,我轻叹一声。这瓶中山被晚霞映照出红霞千万,云缠雾罩十分壮观。顶端完全被云海完全罩住,仿佛冰雪盖顶,着实令人敬畏。 回想起大山之中的种种,我没忘了进山的缘由,摸出口袋里的笔记本,随便吃了点东西去葛医生的小诊所去看张玲珑。 但是诊所里根本没人,我一愣,找到从隔壁饭堂里出来的葛医生,问他张玲珑哪儿去了。 葛医生倒是一把拉住我,摁进自己诊所里,直接要给我打一剂营养针。我吓得连忙叫停,这辈子别的没怕的,就怕打针! 看到那尖细的针头,我全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别别别,葛兄弟,我这挺健康的,犯不着打针。欸,我问你,那姑娘跑哪儿去了?” 葛医生把了把我的脉搏,像是确定了我没大碍,就把针放下说:“那姑娘见你们没回来,当天就躺不住了,花大价钱请了村里的胆大人上山去找你们。你们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走丢了两三天,大雾的天还进山,阿秋也没拦你们?” 听到他这话,我吓了一大跳。这山里妖魔鬼怪让我们四个都吃尽了苦头,张玲珑要是带村民们进去,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出事的! “哎呀,不会吧?她有没有带手机?赶紧给她打个电话……”我连忙想去摸电话,葛医生连忙说:“诶诶诶,你别急。村里人都怕阎王雾,不会带她进山太深的地方,这不每天进山晚上都会回来的。” 我听他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想来以这个村子的人对阎王雾的畏惧,断然是不会进入深山危险的地带。 葛医生也问了我一些问题,大都是关于在山中发生了什么。我也把那些惊险的经历一一相告,听得葛医生是膛目结舌,久久不能反应。 “赵同志,我是这村里听着喇嘛鬼、阎王雾的故事长大的。这没道理啊,如你所说这些喇嘛鬼这么凶悍,平时怎么会根本见不着呢?”葛医生感到困惑不解。 我听了,也有些纳闷,就跟他分析说:“会不会是跟阎王雾有关?那些野兽怪虫都是在雾笼群山之时,纷纷出现的。那阎王雾混着阴山里带出来的瘴气,也许正是这瘴气保障了喇嘛鬼、火背毒蜥的生存。”999更新最快手机端::/m.999xs./ 葛医生说:“你说的火背毒蜥,听你的描述,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那书里,好像就写过在蒙古的广袤草原上存在这种毒蜥,它们以火背迷惑鸟类昆虫,以此为食。有些蒙古族的巫师会以这种毒蜥施展巫术,守护一些财宝和重要的地方。我一直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想到,这瓶中山里竟然就存在。” 葛医生的话让我心中有所思索,那个镇河椒图、明朝兵丁和火背毒蜥、红色飞虫连成一串,这莫非就是一种防盗的手段? 第一百四十四章:拜访阿秋 和葛医生聊完,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我就登门去拜访了阿秋。这次进山连累了阿秋,我本想是从银行卡里那点钱当补偿,可是这村子够偏僻的,连个atm机都没有,更别提取钱了。 阿秋接待了我,然后应我的要求从里屋请出了自己的父亲。阿秋老爹的脸色很不好看,我来时候也做好了被责备的准备,所以也硬着头皮道歉。 不料阿秋老爹摆了摆手说:“后生仔,侬噶不用跟俺太叩气。秋啊,都跟俺嗦啦!” 阿秋爹一张嘴,那口音重的我都不知道他为说啥,完全听不懂!我求救的目光向阿秋看去,阿秋正好端了碗茶过来,笑了笑放下茶碗坐在老爹身旁给我们当起了翻译。 原来阿秋老爹的意思是说,阿秋已经跟他说过了事情的原委,我们会被陷入阎王雾中主要是因为被喇嘛鬼追杀,并非有意。 而且阿秋也担下了大部分的责任,自责追踪喇嘛鬼,遭遇反击,导致后续一系列的危险。 我连忙给她打圆场,要不是有她在引路辨向,之后沿着黄河走的这两天光我们几个也够呛能安然无恙。 因为山中不止有喇嘛鬼那些,还有毒蘑菇、毒蛇、枯叶堆积的沼气池等等杀人于无形的东西。 阿秋老爹点上一杆烟,这种烟枪现在已经很少见人抽了。在黄河上讨生活的老人抽,可以祛湿气,在山上的赶山人爱抽,是因为能解乏提神,据说还有驱蚊虫毒蛇的效果。 阿秋老爹吸了几口烟,跟我讲起了他折腿的经过。提起那喇嘛鬼,他是又恨又无奈,知道自个儿女儿一枪崩了一头喇嘛鬼,也算给他的心里去了块心病。 当年的阿秋老爹也是村子里有名的老猎手,经常带着阿秋在山上讨生活,有时甚至会带上几天干粮,冒险深入阴山山脉深处去捕猎罕见的大型猎物! 种种危险,那是九死一生啊! 说到这些的时候他特意让阿秋去给拿了自个儿珍藏的一个盒子,那里面摆着阿秋老爹年轻时候的一些战利品,有狗熊的指甲、獐子尖牙、野猪的獠牙,最醒目的是一张青色的蟒皮! 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青鳞巨蟒的蛇皮,展开恐怕得有十米长短,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恐怕真是难以置信。 毫无意义,阿秋老爹是个有经验、很老练的优秀猎手。可是这样的他,也在五年前的一次进山中栽了大跟头。 说来也让人唏嘘,阿秋家穷,早点分地时候因为是外来户,也没分到,就凭着打猎的手艺靠山吃山。 后来国家改了政策,立了法。一些本来能卖钱的野生动物,摇身一变成了保护动物,再猎它们,可就犯了法了。 在这种背景之下,阿秋家里值钱的东西,手指数的过来。虽说温饱不成问题,可要攒点家底就难了。 也是那时候,阿秋就上学小学毕业升初中,可这学费就成了问题。 阿秋老爹思来想去,做了思想斗争,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去阴山山脉里猎几头山猫猞猁,剥皮买草,最好还能掏一窝小的崽儿给独眼郝瞎子,换点钱再说。 那独眼郝瞎子据阿秋介绍,那是个常年走在中缅边境的黑市商人,也是这村子里出去的人。每年都会回来几天收点珍奇山货,阿秋猎枪用的子弹也是向他买的。 但阿秋老爹没想到,那天出门忘了看天断风。进山之后,居然就遭遇了阎王雾!那阎王雾的名头,阿秋老爹是再清楚不过,当即决定往回走。 可那时候,他已经走的很深了。想往回撤那也是不容易,大雾来的无声无息,笼罩大山又是如惊涛骇浪,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转眼间来时的路也被大雾笼罩,而且就在那大雾之中,他听到了从未听过的野兽呼吼声。那声音此起彼伏,惊悚骇人,而且飘忽不定,无从判断是从哪里来的。 阿秋老爹到底是个老猎人,他保持着沉着冷静,往声音最少的地方后撤。然而她没有想到,就在那浓雾中,他看到了一张叼着鹿肠子的喇嘛鬼脸钻了出来。 那些喇嘛鬼发现他后也是无比的兴奋,围追堵截地向他进攻。阿秋老爹就像我们四个当时一样,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而就当他被追的快要无路可走时,突然的脚下一空。当时他心里就一凉,完了,这是自己踩空了啊! 顿时,伴随着失重感他在一处陡峭的斜坡向下翻滚,成了个滚地葫芦。直到摔在一处有弹性的藤网上这才止住,但他一路摔下来,在到处是山石的斜坡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浑身是遍体鳞伤,就像散了架一般! 更要命的是,他一动身子,左腿立即是一阵锥心的剧痛!经验告诉阿秋老爹,自己完了,左腿的腿骨摔折了! 喇嘛鬼的吼啸声不断逼近,就在他心里泛起绝望之意时,阿秋老爹忽然发现有一处开裂的石壁。那可能是山体运动裂开的山缝,很不起眼,宽度正好够一个人侧着身子蹭进去。 那裂缝里面也看不清有什么,但喇嘛鬼的叫声已经近在咫尺,阿秋爹也顾不得太多,把心一横,就忍着断骨剧痛躲进了那缝隙之中。 但他没想到,就在那山缝深处,他看到了自己此生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什么?看到什么了?”我正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追问。 阿秋从她老爹那听了一段土话,接着她的表情变得更怪异,就像难以置信一样。最后她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地跟我说:“俺爹说,他…看到了山腹里头的,阎王殿。” 第一百四十五章:谈阎王殿 阎王殿? 阿秋老爹的话不但让我摸不着头脑,连阿秋也一阵疑惑。用当地土话和自己父亲询问了好几遍,确认她听出来的意思没错。 阿秋老爹说,那山的里面是阴森森的,裂缝幽深,他也没灯看不到尽头在哪。他就往里爬了很久,因为那山壁裂缝很狭窄,他想找个能挪转身子的空间。 越往里爬,他也越发担心。当时他是又累又乏,万一到他精疲力尽的时候在这里面卡死,那怕是有人来找也别想找到他的尸骨。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升起一种悲凉之意。 恍惚间他忽然听见山缝的前方传来一阵幽幽的声响,听上去即像是风吹入宽阔空间的回音,又像是女人的哭泣声。 这声音听在耳中直叫人头皮发麻。 荒山野岭中哪儿来的女人?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山腹之中,若是有岂不是女鬼了? 阿秋老爹在山林里活了一辈子,对这大山之中的千奇百怪心中也有一点心理准备。但他更倾向与前一个猜测,如果里面能有风声那恰好说明这并不是一条死路,里面肯定是有更宽大的空间。 想到这里,阿秋老爹的身上又涌出了一股求生的力气。就这么又往里面爬了很久,直到他感到精疲力尽,终于他的脸感觉到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虽然一片漆黑中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是爬进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因为空间变大,他的呼吸也顺畅了许多。阿秋老爹知道这座山中常年被黄河的各条支流冲刷,别看外表巍峨,其实内部早已是千疮百孔。当水流冲垮一块岩石就会多出一条水道,而这些水道多了就会导致山体内部发生坍塌形成一些中空的大型空间。 阿秋老爹怀疑自己是进入了这么一个山内空间,所以他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在视线无法看清任何东西的时候,他也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所以他在摸索到洞口有足以辗转身子的空档后,他就忍着疼把身子调转了方向,靠着石壁稍作休息,想再休息一会儿,等外面的喇嘛鬼离开后再出去。 也就是这一歇,他的脚无意识地伸直,想让自己稍微舒服些。 但没想到,踢下去一颗石子。那石子翻滚而下,也不知道下降了多深,只听到那哒哒哒的声响在山腹中回响的越来越大声,仿佛每一下都落在他的心脏上一般,令他浑身都紧张了起来。 他感觉到心跳加速、皮肤发紧,遇到过紧急情况的人都知道,这是人在感觉到有未知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就在那石子落下的声音彻底落下,那回响之声,已经仿佛千万斤的巨石落地。 就在这刹那之间,忽然整个山洞的下方底部亮起了无数幽蓝色的鬼火! 那鬼火仿佛地底冒出来的地狱之焰,无声无息,且没有一点热量,甚至是冰冷刺骨! 紧接着,整个山内的情景都显露了出来,那根本不是阿秋老爹之前设想的那种小型山洞。其中的空间大到仿佛是掏空了整个山的山体! 那是个仿佛超乎了人的想象般的空间,有无尽的夜叉野鬼的浮雕篆刻在石壁之上,在无数幽蓝色的鬼火环绕之中,有一座悬在山腹中的庞大古殿就这么出现在了阿秋老爹的眼前。 他这才发现,自己坐着休息的石面恐怕还不足三尺宽大,一不留神他就得翻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只是当时这点小事已经完全无法吸引他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那一刻,来自巨大山洞、阴森古殿、无尽鬼火、夜叉浮雕,那无与伦比的震撼重重撼动了他的心灵。让阿秋老爹在一瞬间呆滞,在呆滞之后恐惧、在恐惧之后颤抖。 赶山人,赶山走山一辈子,对这瓶中山的一草一木那都是无比的熟悉。何曾听说过这般的所在?这还是人间能呈现出来的景象吗? 他瞪大了眼睛,借着阴冷无温度的火光,他看到那座巨大的阴殿的屋檐下挂着数不清的人骨,就像是一串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风铃一样,随着过堂风一吹响起呜呜的鬼哭之声! 阴殿之下是无尽的深渊,深渊之中是熊熊燃烧的幽蓝色的鬼火。震撼无比的场面当时就把阿秋老爹惊呆了,在身体重新恢复反应的同时,他听到了叫人头皮发麻的‘吱呀’一声刺耳声响。 那声音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就仿佛是那阴殿封闭千万年的大门被推开了。 这声吱呀是触动了阿秋老爹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从那阴殿之中出来,也不想知道。他看到鬼火中那些挂在一层层屋檐下的人骨都扭头向他看了过来,发出阴森森的鬼笑。 他没办法去思考,只能按照本能地转身逃跑。脑子里仿佛就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快逃,快逃,离开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不是人该来的地方,这是地府,这是阎王殿! 最终阿秋老爹的脑子都是空白的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地方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一条折断了的腿回到村子的,当时看到他的村民都吓坏了,那遍体鳞伤的简直就成了一个血人! 回到村子后,阿秋老爹大病了一场。梦梦醒醒的,脑子里都是那阴殿的情形,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告诉,包括了阿秋在内,别人问起来,他也只说是遭到了喇嘛鬼的袭击。 要不是这次我们和阿秋进山,遭遇阎王雾,又遇到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恐怕这件诡异的经历老爷子会彻底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他觉得那是阴殿,是阎王老爷的地府,不是凡人该染指或者去寻找的地方。但是在我听来,这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按山水蒙的指示,毫无疑问,这瓶中山肯定是有一座古墓的。镇河椒图也佐证了这一点,在我们的推断中,这极有可能是我们在寻找的山河楼。 古楼的建造样式大都也是塔型的,从外貌上看,要是弄的阴森可怕点,认成阴殿也不无可能。阿秋老爹当年误闯的那个阎王殿,会不会就是山河楼呢?难道说,它其实是修建在山腹之中?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六章:四人商讨 我询问阿秋老爹还能不能找到那个缝隙,但阿秋老爹摇了摇头,遗憾的表示当时他能到那里也是因缘巧合,大雾罩山什么地方都看不清,再加上光顾着逃命了,又怎么能记得住逃跑的路径? 我拿起阿秋泡好的山花茶喝了一口,里面似乎放过冰糖,喝起来唇齿留香还有几分甘甜,十分可口。我忍不住多喝了几口,赞道:“阿秋,这茶好喝啊。依我看,你以后就算是不打猎了,倒腾些茶叶去城里卖也好过老是窝在这乡下啊。” 我这话是信口而出,话出口之后顿时感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人家祖祖辈辈都是过着这种日子,说这种话岂不是否定了他们的生活方式么? “那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还想解释一下,不料阿秋老爹摆手说:“侬不用各懈,俺就是想说啊,秋这丫头要是由机会离开这大山,嘎是很耗地哦!” 听着阿秋老爹这半普通话半土话的一番话,我是一脑袋问号,只能向阿秋投去疑惑的目光。阿秋眼眶有些红,笑了笑说:“没啥事,老板,俺爹就是有些感慨,觉得俺是该去城里看看,长长世面哦。” 之后我们又闲聊了几句,我还想从阿秋老爹那里多问一些关于阴殿位置的信息。如果有可能,我和张玲珑就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这么尽心尽力帮张玲珑我当然也不是全出于善心,毕竟能救出张百里的话,不说铁板钉钉的二百七十万,也许还能有更多呢。 可惜阿秋老爹也无法说的太具体,只能告诉我那应该是一段陡峭的峭壁上。峭壁上长满了鬼张手的藤萝,也是那些长势茂盛的藤萝交错生成的藤网在他一路翻滚的时候接住了他,否则他怕是五年前就摔下悬崖粉身碎骨了。 除了这点信息,他还告诉我当年是去的哪座山。记下这些值得探讨一番的信息后,我把自己钱包里剩下的四百块全部拿出来给了阿秋,并说明自己有可能之后还会有需要请她进山带路。 尽管阿秋老爹是不想放阿秋再陪我们进山了,但阿秋自己在把我送出门的时候低声保证,之后要是有需要就偷偷托葛医生告诉她就可以,她一定会尽可能地提供帮助的。 山里丫头朴实,经过这番山中的经历,我们之间也算结下了些友谊。我听了这话心中也很感动,暗暗打定主意,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帮帮这个山中姑娘。 正当我们从屋里说着话出来,我听到一阵响亮狗叫声。一扭头,当时看到两头小牛犊子大小的狗欢快地从院外奔了进来,径直冲向阿秋,其中一条狗赫然是在山里和我们走失的那头。 我心说难怪找不到这畜生,原来是自个儿跑回家来了。 阿秋很高兴地和两条狗抱在一起,我则远远避开,对这种体型的大狗从心理上还有些畏惧。视线掠过那栅栏,院子门外就站着张玲珑,她看上去似乎比那天更憔悴了。 显然我为了找线索进山后忽然失踪,她心理也很着急。 我走出门去跟她说话,张玲珑擦了擦脸上的山泥,嘴唇努了努,最后只说出一句话:“没事就好,要是你因为我出了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在得到她默许的情况下用衣袖替她擦掉了脸上的山泥,手指轻轻在她皱起的眉心处抚了一下说:“抱歉让大小姐担心了,为了不让你内疚一辈子,我也不能死的那么轻易不是?” 张玲珑闻言有些想生气地撅眉,不过还是摆了摆手,没在乎我的打趣,有些疲倦地说:“我现在没心情听这些话,说真的,我父亲失踪了这么久。我真的···很着急,但是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所以你是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干喽?”我耸肩,“别太逞强,你都不顾劳苦地来这里找我了,作为男人,我也总得做点事,不然也太对不起你的关心了。另外,这趟进山确实遇到了不少事,也许有助于找到山河楼,我正想跟你好好说说呢。” 张玲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疲态一扫而光,急不可耐地追问我到底有了什么发现。 我说这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完的,正好现在也是吃晚饭的时间,天都黑了。叫上李有忠和怪人一起,在招待所的食堂饭桌上边吃边聊才好。 张玲珑也点了点头,跟着我并肩走回到招待所。招待所的老板娘姓白,是个单身的寡妇,跟老公的妹子操办着这家招待所,这几天跟我们几个已经很熟了,我们就都叫她白嫂。 正好那晚上有包了饺子,我们就请她帮我们下了十斤水饺,每个人两斤。 白嫂呵呵笑着应了就去了后厨,和自个儿妹子去下饺子去了。趁着这时间我让张玲珑在食堂先坐坐,自己去叫醒李有忠也把在房间里的怪人一起叫了下来。 四个人围成一桌坐定,除了李有忠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外。怪人的视线落在张玲珑身上,眼神稍稍有些异样,张玲珑也回看着他,像是有些困惑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我轻咳了两声,把三个人的视线拉了回来。然后我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摊在了桌子上说:“好了,现在我们就来说一下这几天进山的收获吧。我就当一次带头的,我先说,首先我很确定瓶中山有一处古墓埋藏,而且那古墓很可能就在瓶中山的第三座山的山体之中。”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七章:组队完毕 我买的笔记本是全封闭式牛皮封面,可以防水,即使我们之前有掉进河里过笔记本里记下的内容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潮湿。 我把笔记本翻到绘制山水蒙的那面,其下写了很多我和怪人关于这座山风水的推测。在把山水蒙的推测和张玲珑说完,之后我又就着笔记本上记下来的内容,把阿秋老爹跟我说的关于阴殿的事告诉了三个人。 怪人说:“这个墓葬的格局,以山水蒙山下出泉为其一变。九道水泉流淌的支流不能大不能小,大了,就是水龙,此地的格局尚不足以葬帝皇。水流少了,就只是水蛇,葬的也仅能是官宦。我看泉水的水量正好是蟒级,可以进行一个假设,这山中的墓应该是个王侯墓。” “这个推测会不会太武断了?”我提溜着笔,在纸面上敲打说,“时间过了那么久,就算从明朝开始算都是六百年前的事。再说了,明朝人不会闲的挖自家的墓吧?” “就椒图上的祭文来推断,我觉得把时间推断为是宋或元会比较好。”怪人说。 提到祭文,张玲珑插嘴问:“祭文?什么祭文?可以和我描述一下吗?” 我看了看她,说:“那是些很古老的东西,我没亲眼看到形容不来。不过,你想知道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吧?” 张玲珑摇头,表情很严肃地说:“可汉,你小看我了。我的父亲对各个年代的古董都很有研究,我也跟着学了不少,其中尤其是各朝各代祭天、祭鬼、祭神的祭文,我是很了解的。如果你能把那些祭文描述出来,也许我可以解读出来,借以断定那个山中古墓的年代。” “你觉得阿秋老爹看到的那个阴殿,会是山河楼吗?”我用笔在纸上画了个门口鬼卒守门的图,抬眼看着左右对面的三人,“那个椒图上的祭文,八成是跟那阴殿有关系。” 李有忠哆嗦了一下,说:“可汉哥,你别说了。怪渗人的,在我看来,我是宁可相信那是山河楼,也不相信这山里有什么阎王殿。你看,阿秋妹子说的什么阎王雾和阎王灯我们都监视过了,不也没怎么样嘛?” “没怎么样,你当时还吓得屁滚尿流的?”我取笑了他一句,这臭小子说的这段话多少有点自我打气的意思。 张玲珑对我说:“我也不确定,没有亲眼看见,我无法做出判断。可汗,我一直认为世上没有鬼怪,既然它存在物质世界,至少它该是遵循物理定律的不是吗?那是不是山河楼我无法确定,至少···这是一个可能性,这么说也许不太好,但我真的没办法再等下去。” 听到她这话,我和怪人、李有忠三人相顾无言,说到底是她的父亲到现在已经是近一周生死不明了。唯一的线索就是山河楼,要说不紧张急迫,那是不可能的。 怪人说他当时情况紧急,也没能把祭文全部记下。要想要弄个清楚,除非我们再回去那条河底,把青铜椒图甲壳上的淤泥青苔全部清除,然后才能看个仔细。 说到这里,我们的目标也已经很明确了。等阎王雾散后,我们弄条船,买上一些潜水装备,沿着黄河沿路找上去,查清青铜椒图上的祭文的具体内容。假如上面的内容真的能与藏于山中的古墓有关最好,万一没有的话,我们就转道去瓶中山的第三座山峰试着找找看当年阿秋老爹看到的山缝。999更新最快电脑端: 这次怪人也明确表示了会全程参加,目的不明。老实说有他的武力保障,让我感觉安心不少。 正事说完,正好白嫂也端着托盘来了,热气腾腾的水饺散发出勾人的香气,让我忍不住吞下了好几口口水。碗刚放下我就往嘴里塞了一个,烫的我直哈气。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张玲珑替我倒了杯凉水,总算是缓了过来。 这可烫死我了,但这羊肉丸子的水饺,薄皮大馅鲜香逼人,那是真的好吃! “玲珑小姐,您也别觉得我们市侩。但是我们哥几个帮你这上山下海的,出生入死,差点小命都丢了。您这家大业大的,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表示?”每个人各自吃着饺子,也就聊起了一些闲话。李有忠跟张玲珑没什么交情,没什么顾忌地随口就说了起来。 我虽然觉得在这时候说这个有点不适合,但转念一想,这件事也确实把李有忠扯进危险里。再说他和张玲珑也不熟,动心思想捞点好处也在情理之中,也就不阻止他,只要他别把话说过头就行了。 张玲珑倒也豁达,笑了一下,温柔又大方,说:“你叫有忠对吧?你放心,这趟你和可汉陪我进山寻找父亲的踪迹,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笔报酬。我能支配的钱不算太多,但是几万现金还是拿的出来的。” 我看李有忠还想说什么,赶紧放下饺子碗打断说:“不少了不少了。”说这话我赶紧给李有忠飞了个眼色过去,让他千万别把张百里还欠我们仨两百七十万的事说出去。 结果李有忠给了我一个‘你放心’的眼神,接着摆了摆手说:“张小姐,这说钱多见外啊?你看要不这样,正好我可汉哥快三十了还没个对象,你要不就委屈一下?” 我本来还想着这家伙能说出什么话来,听到这话差点把我呛着。 “安心吃你的饺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故作恶声地瞪了李有忠一眼,扭头对有些对李有忠的话不知所措的张玲珑干笑打圆场,“张小姐,你就当听到了一个屁,这小子自个儿单身久了,看谁都像单身汉。” “切,我这不想帮你么?”李有忠嘟囔着扒拉自己碗里剩下的饺子,看到我又瞪了一眼过去,赶紧埋头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张玲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轻轻撩动了自己的头发,手肘支在了桌面上侧头看我问:“那这么说,你其实不是单身喽?” “额···”我一愣,脸一红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尴尬地咳了两声,借着吃饺子转移了话题,“快吃饺子了,凉了就不好吃了,那多浪费。” 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怪人眼睛一转,看了我们三个一眼,轻哼了一声:“笨。” 第一百四十八章:意外发现 睡醒第二天,笼罩瓶中山的阎王雾终于是散了。阿秋要进山打点肉食,顺道来问我要不要进山。 这时候张玲珑去打电话给自己的人脉买我们需要的装备,怪人去了河边磨刀。房间里只剩下睡的像死猪似的李有忠,我把他叫醒问他要不要跟去猎獐子,李有忠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嚷着就要一起去。 我进山主要是想去山顶再看看这里的山势,找找可能存在古墓的位置。兴许能从山上找到我们那天跳下去的河道,那就免得还要顺着黄河逆流去找河口了。 李有忠的目的就有些不单纯了,阿秋这妹子是很有朝气的类型,浑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加上脸也不错,两人年纪也相近,李有忠自然是有点上心。 于是在他们两个带狗进山林里面打獐子的时候,我一个人呼哧带喘地往山顶爬。好容易爬到高处,对照着笔记本把高低起伏的山势看了一遍,在笔记本上记下几个可能的位置。 山风呼呼地吹过耳边,那是有点大。我下意识地往身下看看,那底下是乱石杂草,树冠如海。 人在高处其实很容易有种脚底发麻,膝盖发软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大脑皮层可能会受到刺激,让人产生一种甚至想不顾一切往下跳的冲动。 “亲娘嘞,这可真够高的。”我往下看了眼不禁有些慌神,擦了擦冷汗,我赶紧转身往回退,直到身子不再悬在外边才算拜托了那种凌空一跃的冲动。 然后我转头去看阿秋和李有忠的情况,阿秋不想李有忠插手她的猎杀,觉得他完全不懂山林里的捕猎规律,一不留神就会惊走猎物。 我从上面看下去正好能看见他们的身形,看样子是还没什么收获。 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目的,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先回去比较好。我往爬上来的地方看了看,太陡了,很难接原路往回走。 隔壁王靖雯也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现在听来也是颇有些道理。 四周一看,看到右手边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受风雨侵蚀,山石剥落了一大块,有不少可以踏脚搭手的地方,从那里下去会比较容易。 于是我顺着山脊往右走到侧面,借着攀住山壁上攀附生长的粗壮、有韧性的藤萝,往下爬。这段山坡看着有很多立足的地方,实际上很多都不牢靠,往上一踩我就有点后悔,脚挨上就打滑! 往下爬了三米左右,脚下哗啦啦踩掉不少滚落的细小碎石。我连忙稳住自己,左右看了看,看到附近有块稍微平整的地方可以跳过去,只是有好几米的落差。 我看到那上面积着厚厚落叶,就算跳到上面应该也能充当很好的缓冲物。我做了下深呼吸,然后纵身一跃,稳稳落在落叶堆上。 “呼……有惊无险。”我呼出一口气,但没想到刚走出两步脚下突然一陷。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的半截身子刷的就落了下去! 我心中第一反应这莫不是赶山人设置的陷阱,用来猎熊猎獐子的,让我碰上了?要是这个,那底下保不准有多深,能让熊爬不上来的高度,人非甩折腿不可。 但还有一种可能是山里腐叶雨水形成的山中沼泽,当地人叫它泥泡子。那基本就跟流沙一个样,要是被埋进去基本上靠自己是别想出来,如果附近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就只能等死了。 我陷进枯叶堆中半个身子,身下还什么都没感觉到。让我心里猛地一凉,还好树叶够厚实没让我直接栽下去。 短短几秒钟,我的心跳狂跳不止,惊出一身冷汗,连口大气都不敢出。现在身子不再下陷,但随时可能再度下落,让我不敢做出任何大幅度的动作。 假如捕熊陷井最多摔断腿,要是这是个烂叶淤泥陷成的泥泡子,那得被活活憋死,那滋味可要比被水淹死更为可怕啊! 我这倒霉劲…今年是犯了太岁不成?怎么步步有难啊! “有人…有人吗…有忠?阿秋?快来拉我一把……”我不敢太大声地呼救,但随着胸腔一动,整个人顿时又下陷了一多半。 他娘的我眼前直接就是一黑,整个人刹那间往下掉进了一个漆黑空洞里。当时我的神经都绷紧了,三魂七魄飞走了一半,但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念头——还好不是泥泡子。 然而这似乎也不是个捕熊陷井,我那念头刚起,自己的屁股就重重坐在了坚硬的石面上,一下子摔到了尾椎骨,疼得我眼泪都快飞出来了,那他娘的半截身子都是麻的。 “操他妈的,谁他妈的在这儿挖了缺德眼儿!”这一摔把我飞散的三魂七魄都摔了回来,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借着头顶漏下来的光,我发现自己在的这地方很像是一处人工修出来的山洞。 手一摸,地上还有不少兽骨,洞穴中弥漫着一股呛鼻的恶心臭气。我回过神,翻起衬衫下摆捂住口鼻,撅着眉头站起来,尾椎骨的酸麻让我一瘸一拐,脚都好像不是自个儿的了。 我看到这山洞里还有东西,并不是说死尸或者骨骸,而是那山洞的石壁上有些像浮雕、壁画似的东西。 只不过我现在摔得视线模糊,眼冒金星,看什么都是糊的。这时候一阵犬吠声从头顶方向传来,接着响起的是阿秋和李有忠的声音,他们是循着猎狗找过来的。 我扯着嗓子大喊了几声,头顶的树叶丛很快就被两双手扒开了,探出了李有忠和阿秋的脸来。 “可汉哥,你咋下去的?”李有忠奇道。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揉着屁股说:“少废话,赶紧弄条绳子把我拉上去,我教你我怎么下来的!” 李有忠讪笑了下说:“别别别,这不,开玩笑么?别急别急,我跟阿秋妹子这就给你想辙去。” 说着他们就要起身去找绳子,我连忙叫住他让他把手机丢给我。这山洞里光线太暗,我都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李有忠应了声,把手机丢给我起身去找东西。我把手机调到手电模式,光柱一照,照到洞壁上蛛网密密麻麻,而那面正对我的洞穴墙壁上,一幅瓶中山的示意图赫然浮在墙面之上!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四十九章:洞中浮刻 那是一幅跃然于石面之上的精美浮雕,也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岁月,依旧没有剥落。简单的线条在粗犷中显出精细,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黄河东去、九山环瓶的景态。 在其下还有诸多小人,或跪或伸直双手向天,做呼喊状。再边上有一条细槽雕画的水龙,缠着一座山峰,头顶入云、尾在山底,张口做吐珠状,不知道有什么象征意义。 这幅几乎占据了整面岩壁的浮雕旁边,是一篇我看不懂的文字。有一种粗犷感,以及一种惑人心神的妖异。 我突然感觉胸口处一凉,回过神来,伸手摸到了那块黑鱼玉佩。心中一惊,连忙转开视线不敢再去看墙壁上的那些墙上的文字。 这时李有忠的声音从头顶上方的破洞传了下来:“可汉哥,我把绳子放下来,你抓住,咱们把你拉上来!” 说着话的功夫,一条手指粗细的麻绳从洞口垂了下来。我心里想着该回去把这个山洞的事说给怪人和张玲珑听,带他们来这里仔细看看,兴许能从这上面发现些什么。 因为摔到了尾椎骨,我下半身都是麻的,也用不上什么力气。全靠着李有忠和阿秋把我拉上去,那过程别提多遭罪了。 他们把我拉上来后,看到我脸色发白,眼睛也有点直,对视一眼也不敢跟我说话。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也有点糊,向李有忠要了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这才恢复过来。 “可汉哥,这山洞是个啥啊?”李有忠问,我放下水壶,把洞里的所见告诉了他们。李有忠眼睛一睁,有些兴奋地说:“那不会就是记载山河楼的陵图吧?我听说,古人都有个炫耀的毛病,干点啥事都想留个图或字给后人瞧瞧。” 我摇摇头说:“不像,你说的那个大都是在陵里、墓里,是些歌功颂德的马屁。你见过哪家皇亲国戚会把自己埋这种即不密封又阴暗潮湿的山洞里的?我看那更像是某种祭祀,我看到的那些兽骨可能就是很多年前祭祀留下的痕迹。” 李有忠嘟囔着对我说:“为祭祀?古代人也太神神叨叨的了吧?露天祭不算,咋还专门挖个洞,在里面祭祀?” 阿秋在别的地方插不上嘴,不过说到这个了倒是有些自己的见解,就说:“哎呀,这个你们城里人不懂得哦。别说以前古代,就算是现代,不还是有山神庙、土地庙、河伯庙么?那香火也不见断。” 歇了一阵,我也有些恢复,笑了笑对她说:“古代的祭祀跟现代的祭祀差别很大的,古代时候可没有现在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尤其是商周时代,对上天的祭祀只能用血腥来形容,古籍记载,焚人以祭天。用战败奴隶为祭品进行人祭的例子是数也数不清啊!你听过西门豹的故事么?那就说了往黄河里丢年轻女孩当河伯媳妇的事,古人的智慧我们不能否认,但古人的愚昧也是今人难以想象的。” 我脑子里天南海北的故事装了不少,一说起来就像打开了话匣子。略带夸张的一顿胡侃后,阿秋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但显然是被唬住了,眼睛亮了起来,有些害怕也有些崇拜。 李有忠有些不舒服地哼了哼说:“说着说着咋聊到商周那老远的古代去了?这洞里既然是有着那幅壁画,是不是跟山河楼有关系啊?” 对他这问题,我还真没办法给他个确切的回答。我们记下了这个山洞的地点,然后回村子找到怪人和张玲珑我的发现。 他们都很意外,这样一趟随便的进山都能找到一些线索。张玲珑立即表示要去现场看一看,我本来想带路一起去,可是给我检查了一遍的葛医生阻止我,说我这尾椎挫伤了不能再云登山这种剧烈的活动。 没办法只好让阿秋带她再进山一趟,这趟来去很快,天黑之前两个姑娘就回来了。我还在诊所病床上躺着,张玲珑一脸兴奋的回来,哗啦地放下十几张纸。 我看了看,那都是拓印了古老花纹的拓文纸。我问她为啥不直接拍照,她说闪光灯对那些颜色壁画的伤害太大了。 我对她这种莫名其妙的坚持是有点不太理解的,那些石刻在那种环境下,早早晚晚也得灰飞烟灭的。 怪人拿起其中一张拓印看了看,眉毛微挑说:“祭文,跟青铜椒图甲壳上纂刻的祭文是同一种。” “男孩们,我们有个令人兴奋的发现!”张玲珑大口喝了一大杯水后,语气兴奋地说,“这是篇祭天的祭文,祭文的内容是祭拜古老的蒙古传说中的天神:腾格里!” “谁?腾格尔?”我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句‘我爱你~我~滴~家!’的苍凉旋律。 张玲珑给了我一个白眼,纠正说:“不是腾格尔,腾格里!里!是蒙古信仰的萨满教中,传说中的天神,至高神,类似与道教玉皇大帝或者民间老天爷那样的存在。” 我耸耸肩,示意她继续,我不插嘴了。 张玲珑继续讲拓文上的内容:“这篇祭文的年代基本可以确定为元朝,祭文写着一位怀有异术的蒙古皇族死后妄想尸解成仙。集三万奴隶,以七年之机,与一先天古洞之中,以萨满教古籍记载的最高规格,为自己建造了一个可直接登天的阴殿古楼!那一定,就是山河楼!” 第一百五十章:做好准备 找到了确切的信息,我们几个都很兴奋。不管是不是总归是有些进展了,可是那壁画和祭文只写了关于那场大祭的情形,和关于所祭之人的描述,对于那座阴殿具体在哪里是只字未提。 我们想找,还是得从那具青铜椒图上着手。关于这点,我向怪人询问,直接把那椒图从水底捞上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因为我们几个的水性都很不错,假如能把那椒图从水里捞上来,也省去了等装备送来的这番功夫。 可是怪人对我这个想法很肯定得表示否决:“想把它捞上来,那是不可能的。镇河椒图既然能镇河,必然是有些设计让它能沉在河底之中。即便没有,以我看到的部分进行分析,椒图至少八百斤到一千斤,只凭我们几个根本无法将它带出水面。” “算了,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等了。”我想到那椒图里还有一头活着的白色大蝾螈,那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一口毒烟能把那么多红色飞虫毒晕,掉落水面成为食物,人要是被它喷一口简直难以想象会怎么样。 我看向张玲珑,她正轻轻咬着嘴唇,样子很是不安。我轻咳了两声,有些为难地说:“张小姐,救人如救火。你购置的装备,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最迟再多一天,肯定会到了。”张玲珑那薄薄又透着漂亮粉色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一圈浅浅的牙印,说着话,她把那些拓文收了起来,回房间去再仔细研究一番,也许还能有所收获。 在她走后,李有忠凑到我耳边,悄悄地压低声音说:“可汉哥,这位张小姐可真是符合书里写的,窈窕淑女,秀外慧中。刚刚她咬嘴唇那样,真是我见犹怜啊!” “我看你是单身久了,看什么都眉清目秀。赶紧擦擦,眼泪都感动地从嘴角流出来了。”我移回目光,虽说刚刚我也被勾了一下,但我可不想在李有忠这家伙面前承认。 “我说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真对她没兴趣啊?”李有忠一脸震惊的表情,一边看我一边摇头。 我有意想听听他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就手撑着桌面问他:“怎么就是难得的机会了?” 李有忠看上去是相当认真地一一分析说:“这你就外行了不是?俗话说的好,救心上人一命,结婚就不愁,可老丈人也是最后的拦路虎。你现在就有机会把老丈人救了,那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机会么?” 我听着他说出这番还有几分歪理的话,听得是直摇头。抓起个枕头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没好气地说:“你这脑袋瓜子能不能想点正经的?别老在这种事儿自由发挥。再说,咱们这也不是无事献殷勤,学雷锋做好事。那个老瘪犊子也是算计好了会有现在这码事,我们的目标可是那二百七十万,别想些别的有的没的。” 说老实话,我可不想跟有钱人扯上太深的关系。当朋友还行,恋人就算了,再说还有个张百里那样的爹,一个不小心我就得被卖了,到时候骨头都剩不下一根。 怪人在我们两个用枕头互拍的时候,动作淡然地倒了杯热水,对我说:“如果你的目标只是钱的话,赚钱的途径还有很多,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犯险。” 听到怪人的话,我和李有忠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上的大闹。他一般话不多,可是开口的话总是字字珠玑,没人会去忽视他说的话。 “也不全是为了钱吧。”我坐回病床上,屁股坐在病床那硬硬的垫子上,椎骨部位还是疼,就像一道电流在肌肉里乱窜一样,又疼又麻。 等那股劲儿过去一些后,我说:“我对张玲珑的映像不坏,再说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在这里找失踪的父亲,于情于理我都该帮她一把嘛。” “这件事,本事不就有点奇怪么?”他眼神锐利地指出,“她家的钱很多,人脉也很广。如果要找失踪的父亲,肯定有很多专业的人士比你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值得信任。可为什么,她会孤身一人过来找你帮忙,而不带任何的帮手?作为一个漂亮又没什么自卫能力的女人,这岂不是很危险?” 不得不说怪人提出的角度相当犀利,而且是我和李有忠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事。不过我觉得有点难以想象:“也许是伍大哥你想忒多了些吧?如果是故意把我拉进这件事里来,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怪人摇了摇头,起身说:“现在还不知道,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你好好休息。” 说完,怪人离开诊所病房。李有忠眼看气氛不对,赶紧跟着走了。我躺回病床上,盯着天花板,想着怪人跟我说的那些话。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第二天李有忠跑来告诉我,怪人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这一消失就消失了两天,张玲珑提议去找找他。我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以前他也这样失踪过,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也不和人打招呼。我预感很大可能和我们这次探险有关系,也许在哪里还会遇到他。 两天后,山村里开进来一辆黑色皮卡。一路崎岖,是张玲珑要求的装备都采办齐被送来了。 有潜水镜、可携带式小型氧气瓶,耐久性神火强光手电筒,据说一块电池全力输出功率下也能使用七天。 除此之外,还有甲烷瓶喷火器和绳枪,代替了传统的飞虎爪,能进行远距离或者较高距离的攀登。 考虑到阴山山势复杂,还有诸多水系,和大雾环境。为以防有毒的自然瘴气,张玲珑还买了四副防毒面具。 剩下的就是些自热干粮,只要加点水就能吃热食,那是相当方便。 当然,最让我感到吃惊意外的是,有一个箱子里居然装了一把榴弹枪!张玲珑竟然在内陆搞到了这种玩意儿! 第一百五十一章:黄河惊魂 我这可是大开眼界了,从来只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东西,竟然让我看到了实物。可这也太夸张了,李有忠倒是眼睛发亮,又摸又鼓挠。 我赶紧让他放下,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这玩意儿要是走火可不得了。正好张玲珑和送货来的人说完话走了回来,我指着装榴弹枪的箱子半开玩笑地说:“大小姐,您不会是借着找山河楼的名义搞什么军事活动吧?这罪名,咱哥俩可担不起。” 张玲珑露齿一笑说:“赵先生多虑了,这虽然是榴弹发射器,但只是用来装填发射小型照明弹的而已。我考虑到可能会有山洞地形,手电光线不足的情况,所以选择带上几枚照明弹。” 听她的话也是给我安了安心,但是能在内陆搞到这样的东西,也不知是基于张百里的人脉还是张玲珑自己的本事。 东西齐了后,我们三个把东西进行了分门别类。比如应急用品一个包、食物和野外睡袋一个包、装备另一个包。 其余防毒面具、手电等一人一个先各自分好。 过了两天也没见到怪人回来,我们也不再等他,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是去哪儿了,况且对张玲珑来说,等待已经是度日如年。 于是按我们之前的想法,从早就说好价格的渡船那租了一艘船,沿着河岸一路找下去。 其中我也叫来了阿秋,想要进山和找到我们出山时候的路少不了她的眼睛。阿秋虽然也生活在黄河边,但大多数时候活跃在瓶中山,不怎么坐船。 上船时差点踩空,还是旁边的张玲珑拉了她一把,将她拉上了船。 黄河水波泛着黄沙,滚动而下。船沿着河岸缓缓而下,那船也没有多大,总共就船老大和手下两个下手,行在水道上扯开了嗓子开始唱起了山歌。 那山歌的内容,咱也不怎么懂,但觉得很爽亮,在水面上、大山中回荡。 迎着爽快的风,我趴在船头栅栏向外看。不远处是阿秋,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黄河沿岸,寻找着我们当天离开大山时候所走的水道。 不一会儿,张玲珑来了,先去了阿秋那儿,递给她一瓶冰凉的雪碧。然后走到我这儿,我从她手中接过饮料说:“不用着急,瓶中山的水道也就九条,很快就能找到。” 张玲珑穿了件很短的衬衣,露出细巧的蛮腰,显得很精神。她也同样手肘撑在栏杆上,河风吹动她的头发。 我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一条绳子,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猜测兴许是什么护身符,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从张百里对张玲珑的爱护程度来说,那大概是从哪个名山大寺求来的玉佛吧。 “你在看什么?”我的目光引起张玲珑的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眸光和语气似乎比前几日要淡漠上一些。 我干笑了一下,有种偷窥被抓现行的尴尬感,说:“没什么,嗯?这风是不是有点变大了?” 我本是想随便换个话题,调节下有些尴尬的气氛。但是这河风是真的有些变大了,这时候距离我们离岸已经有三个小时,河面吹来的风从一开始的舒服渐变的有些阴冷。 这一句话落,两个人都察觉出有些不对劲。这风云突变啊,看看那天空高挂的日头更是让人不安,白晃晃的太阳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惨淡的阳光仿佛只剩了一个影子! 那船老大见此也收住了歌,大叫不好,让我们几个赶紧回船舱。这天地变色,是黄河大王要发脾气了! 源远流长的黄河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也是条心情莫测的大河,天气那是说变就变的。 在那河风开始变冷的几分钟里,忽然天色也变得昏暗起来,河面上刮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邪风! 河面上水浪迭起,一重高过一重。那水浪掀起腥臭的黄河泥沙,好几道浪头都拍到了船甲板上。 我们几个连忙抓住船栏稳住身子,但听见一声惊叫,扭头一看,原来是水浪高卷,拍上船甲板,把坐不惯船的阿秋吓得魂不附体。 “糟糕!这丫头晕船!”我看到她煞白的脸色开始转青,眼睛都直了,心中大叫不好。这要是再来一个浪头,非把她掀河里去不可。 也说时迟,那时快,有一道浪头哗啦地打来。打的船身一个仄歪,给我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撞上了船身一侧,直给撞的几乎要翻过去。 阿秋被这个浪头打的成了滚地葫芦,几乎要从栏杆处掉出去。我趁着自己还能稳住步子,三步并两步,最后往前一扑,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阿秋的脚脖子。 那是个阿秋半边身子都到了船舷外,回过神来吓得惊叫连连,好几次足蹬差点踢到我脸上。我心中叫苦,连忙大声喊她冷静。 正好这时又是一道大浪哗地迎面而来,直把船头抬起六十度!我大张着嘴,结结实实被灌了一大口黄泥汤。 而阿秋就这么尖叫着被掀回了甲板上,撞进我怀里,然后我自己一路向后滑,脊背就撞在钢铁的船舱板上,疼得整个人都麻了。 “没事吧!”张玲珑顶着邪风向我们靠过来,这时候天上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黄豆粒似的大雨,劈头盖脸地往脸上砸,随着那大风大浪,让我们这艘船仿佛浮萍似的上起下落,惊险无比。 我吃力地把阿秋推给张玲珑,让她把阿秋扶进船舱去。可是又是一道大浪,让船身发出了可怕的‘吱呀’声。 这一瞬,我们几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黄河时常起风浪,浊龙吞噬人无数。在这样天地失色的狂风骤雨下,船要是出了事,我们几个怕是都要喂了水龙鱼虾了,再好的水性也没用。 幸好那船是没事,重又落回水面。船老大和两个水手都忙活着,没人有空管我们,我们三个好不容易爬回船舱,船舱里的东西早就摔落一地,其中也包括从床上被掀下来的李有忠。 他捂着鼓包的额头叫苦不迭,我没空理他,找来个水桶让阿秋抱着。要是不舒服想吐,就吐在桶里。 晕船那感觉,晕过的人都知道,绝对不好受。可是阿秋嘴唇哆嗦了一会儿,磕磕巴巴地说:“河、河里有怪鱼,还,还拖着死人!”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二章:河中浮尸 听到阿秋哆嗦着说完的这句话,我和张玲珑、李有忠面面相觑。有些担心阿秋受刺激有些神志不清,也没把她说的太放在心上。 这黄河之中秘密众多,有人所未见的鱼类并不出奇。而这涛涛之水绵延数千里,有一两个水漂子那是再正常不过。 现在情况还没有转危为安,我们也不能放下心来。留下张玲珑陪阿秋后,我和李有忠从船舱出来帮着船老大稳定船身。 现在这情况最好是可以靠岸停泊,然而周边根本没有任何的码头。只能看到浊浪排空、狂风之中,大雨、冰雹,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河。 每每大浪袭来,都给我一种船会随时翻覆的错觉。这趟入山寻楼之行,不过刚刚开始,这黄河就给了我们一个十足的下马威! 整个天地仿佛陷入了一种灰黄色之中,我甚至有种这片天地永远不会恢复清明的感觉。船老大尽力把船往岸边行驶,试图找一个码头停靠。 直到这股邪风黑云过去,沸腾的黄河终于逐渐的风平浪静下来。随着船体渐渐平稳,船上的每一个人都精疲力尽,我和李有忠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也分不清是刮上来的河水、天上下的雨水,还是自己出的汗水。 天色渐明,太阳重新出现在天空中。但河水还是很混浊,混着从河底翻腾上来的泥沙,让水面看上去有种近乎黑色的昏黄。 忽然在船头的一个水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我和李有忠离得较近,怕出什么事,赶紧拖着疲惫的身子跑过去。 结果到那一看,那水手吓得坐在甲板上,指着水面哆嗦了好一会儿,终于蹦出两个字来:“有、有人!” “有人落水了?”我只当是有落水之人,赶紧蹿到船舷边去看。刚刚那种大风大浪,要是掀翻一辆艘河上来不及避难的舢板船那是再正常不过。 但是当我真的看到那水手所说的‘人’,我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不是个活人,或者说,这铁定是个水漂子! 那是具赤身裸体的女尸,身上的皮肤有些近乎与半透明。女尸在水中一浮一沉,可以看到她身上裹着一层胶质的东西,在她往下沉的时候,那胶质的东西隔开了河水。 那东西也许是类似琥珀的东西,把她定型在了死去的那一刻。至少在我看来,她真的腐败的不严重,虽然说不上栩栩如生,但比马王堆出土的那种湿尸要强多了。 而我之所以判断她是一具古尸而不是现代死去的尸体,是因为之后从水底下浮出她的一双脚。那是一对所谓的三寸金莲足,也就是有点畸形的脚,这种脚现代人是不会有的。 河中出现这样一具女尸,我们几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何征兆,只能推断是刚刚大风大水,冲垮了哪座孤坟后冲出来的古尸。 但是这具女尸一直保持在我们的船同速,这就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了。 李有忠不怕风浪,但怕这鬼怪之物,觉得身子被水湿透是更凉了,转身就回船舱去换衣服。不一会儿,听说消息的张玲珑就走了上来,看到那具女尸也是啧啧称奇。 “赵先生,你搜罗天下诸多鬼怪故事,也知道许多葬仪之事、风水之术,依你看,这女尸身上为何不着片缕?”张玲珑在船舷看着那女尸随波逐流,竟然一点儿不觉得别扭,反而很好奇地向我询问。 我觉得看那赤身女尸是对死者不敬,所以坐在离船舷较远的地方休息。听到她这问题,我心说我他妈哪儿知道?万一这主是个暴露狂呢? 当然在张玲珑面前,这话也是不能说的。所以我干咳了两声,故作思索了一会儿说:“中华大地,葬仪种类繁多。但最终,都离不开入土为安四个字。虽然咱们大中华有五十六个民族,可也没听说过有哪一族的人习俗是让死者裸身入殓的。所以我推测,这人身上原本应该是有衣物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导致寿衣剥落不见踪迹。” 我说这段话也是硬着头皮瞎扯的,要真是下葬后衣服才没的,那她身上那层防腐的胶质又怎么解释?难不成还能是衣服烂没了,尸体没烂,然后又机缘巧合被莫名胶质裹住尸身,不腐至今?别逗了。 幸好张玲珑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追问,她对这具能随船而行的女尸有些好奇,本想问问船长能不能把尸体拖上来。 但船老大坚决不同意,认为看到水漂子都是晦气了,把死尸捞上船更是大大的不吉利。会捞尸的都是黄河上专门的捞尸人,普通行船人根本不会去碰这晦气的事。 张玲珑试着交涉了几句,花钱也不行,最后只能作罢。说来也怪,那女尸本来是跟我们的船并驾齐驱的,而就在张玲珑和船老大交涉失败之后,那女尸几下浮沉,最终沉下水面,再没出现过。 我双眼四顾,如果是闹鬼,凭我的阴阳眼应该可以看到一些非同寻常的地方。然而水面平平,什么值得瞩目的东西都没有看到。 船在黄河上受到了一些损伤,停泊在了靠近岸边的河边。我看到左侧岸边有一条从瓶中山流出来的水道支流,我们四个正好趁机会上岸去看看。 船老大放下个皮艇,我询问了阿秋的状态,如果她感觉还是不舒服就在船上待着等我们。阿秋的脸还是有些青,第一次坐船就遭遇大风大浪让她晕的很严重,但她还是坚持要陪我们一起上岸,否则进山她也不放心。 我也拗不过她,只好找船老大讨来几片晕船药给她,并一再说如果实在不舒服就告诉我们。 李有忠拍着胸脯说:“没事的,可汉哥,大不了我背她呗。”说着话,伸手扶了阿秋一把,把她扶到了皮艇上。 我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张玲珑把一包潜水的装备塞到了我怀里,说:“好了,女孩子是有自己的自尊的。你拦着不是瞧不起她么?别操心了。” “好吧。”我轻叹一声,扭头对张玲珑说。“瓶中山里诡异伤人的东西不少,你别离我们太远。” “怎么?你怕?”张玲珑轻笑一下,攀着船身侧面的扶手到皮艇里。 我翻了个白眼,总觉得她的性格似乎有些并不如我之前认为的那么温柔典雅。 第一百五十三章:再回河畔 0皮艇不算很大,四个人三个包,已经是坐的满满当当。我们让两个女孩坐在中间,我和李有忠两人各拿一支船桨划水。 这种小型皮艇是不装马达的,靠人力才能移动。 在皮艇上坐了一会儿,阿秋的脸色恢复了许多,但直到上岸她都选择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张玲珑拿着一张瓶中山的地图进行着比较,最后我们在河岸边上停下,把皮艇拖上干燥的旱地。 如果想坐皮艇逆流河道上去,那可太费劲了。不说会花费多少力气,光是九曲回肠的水路、高低错落的地形已经够我们忘之却步了。 所幸的是,阿秋通过几块一人高大的天然石拱门为标志,一口咬定我们是找到了几天前从大山里出来时候走的那条水脉。 这一听,我们四个都很兴奋。 隔壁王靖雯说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黄河大浪虽说让我们几乎一条性命丢在河里,倒也帮咱们送到了正确地点,那也不至于一一碰运气地去找了。 有了目标,我们四个也有了劲,打起精神背上东西开始沿着水路登山。最重的装备交给了体格最健壮的李有忠负责,其中包括了装榴弹发射器和照明弹的箱子。 我背着第二重的登山补给,最轻的食品等就由张玲珑背起。阿秋负责带路,在她身体还没恢复的情况下,我只希望她不要勉强自己才好。 这段登山的路也是不好走,咱们书说简短,等找回到水脉出现的地方时已经日落西山,天色昏暗。 我原本还担心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明朝兵丁营地的事,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河堤上我曾看到过的尸骨和营地居然不翼而飞了! 目及之处俱是郁郁葱葱的草地,高不可攀的古树,长满青苔的山石,俨然是一派不知多久没有变化的自然景观。 这怎么可能,我看到的那些东西呢? 我第一反应是我们开错地方了不成?可是我很快就发现了之前我们生火取暖烤鱼的篝火缩在,那几根用来插鱼的木棍子也还散落在四周。 这些说明我们并没有走错,可为什么…我他妈见鬼了不成? 我的脑子一时间有些乱,冷不丁被李有忠拍了下肩膀都把我吓了一跳。“我操,你他妈吓到我了!”我抚着胸口,心脏狂跳,“什么事?” 李有忠伸着手僵在那,显然也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嘟囔着说:“你还吓到我了呢,可汉哥,你这发呆看什么呢?那大小姐在催呢,问我们是不是要在这儿扎营。” 我的视线掠过李有忠看向张玲珑,她和阿秋正商量着什么。阿秋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张玲珑稍稍露出了有些不满的神态。 这会儿天色近黑,山里天黑的又很快,看来确实得在山里过一夜。否则我们就得摸黑回船上去,在天黑的情况下攀岩下山,那绝对是个很危险的选择。 “就这吧,晚上你跟我轮流值哨,小心点提防野兽袭击。”我说着不再去想那些事,但还是有选择地把营地尽量离之前做篝火的地方远些。 支起一顶帐篷,里面并排放上几个睡袋,阿秋看着还挺喜欢,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看上去就像个虫茧似的。 她私下问张玲珑以后能不能帮她带一个,而张玲珑也很大方,表示这次的事结束后,睡袋就送给她了,反正要带走也麻烦。 我在帐篷外寻了几块看起来顺眼的石头,中间放上固体燃料和干枯木柴引燃生火,准备吃点东西、养足精神,明天再下水去看镇河椒图。 自热干粮是非常方便的,阿秋同样是第一次吃,觉得又惊奇又好吃,简直像魔术似的。李有忠坐在它旁边,变着法的跟她形容城市里的种种新鲜事物,惹得这位山里姑娘眼中满是希冀和向往。 我和张玲珑坐在另一端,两个人脑袋凑在一处研究瓶中山这一带的地形图。这是她托自己的关系弄来的一张卫星地形图,上面很清晰能看到瓶中山九峰的坐落。 假如无法从镇河椒图的青铜甲壳上得到什么线索,我们就只能到第三峰从山上找起了。从山水蒙中可以得出,三数属阴,为阳气起而阴气开,升起聚合之所在,只是要找到入口是个大问题。 古代修墓造陵无不是动則几千几万人的浩大工程,且由当代的风水大家监督铸造。求的就是个风水龙脉,庇佑后世子孙。 那样的墓寝,防盗是第一位的。从古至今,摸金倒斗的人不胜枚举,要是不埋的隐秘些、防盗能力强一些,早就被人挖了。 换成考古队想发掘一处陵寝不准备个七八年那都是态度有问题,缺乏专业素养。而我们这几个凭着张破地图和一幅卦象就想找出藏在山中的阴殿古楼,这要不是运气两个字,基本就属于天方夜谭了。 谈着话,张玲珑跟我说起下潜看青铜椒图一事。说着说着,我们就是否要夜潜这件事产生了分歧。 张玲珑表示人命关天,事不宜迟。张百里已经失踪将近半月,生死不明,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山河楼,眼下快一秒找到山河楼的入口就多一分生机。 在这方面,我的考虑方向比起生死不明的张百里,更多考虑我们自己的处境,别人没救到反而搭几个人进去。 这个涌泉是个在山坳地带涌出来的地下水脉,水面放眼看去足有百米宽广,野草浮木无数。 水下水况不明,我们这次又要潜底。水草、水生动植物都是问题,视线不好的情况下,那些都是威胁,再多就是青铜椒图。 那青铜椒图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里面藏着一只大型白蝾螈。 那只蝾螈体型庞大不说,还会口吐毒雾。晚上黑灯瞎火的,下水根本就看不清东西,万一被蝾螈袭击,我们怕是会死的不明不白。 对此张玲珑倒是显得不甚在意,她说她准备的潜水镜上还有水下射灯,足够我们看清水下十米内的情形。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李有忠指着我们背后说:“欸,可汉哥,那水面在发光欸!”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四章:蝾螈吐珠 听到水面泛光,我和张玲珑不约而同地扭头往回看。我们两个是背对涌泉而坐的,李有忠和阿秋坐在我们对面,因此他们的视野正好能看到水面。 这时候夜色以降,水面上一块白色的光晕十分显眼。随着水波粼粼,简直宛如是破碎的玉盘。 我第一反应是天上月亮的倒影,但是我们进来这天的天气实在够糟糕。天上乌漆麻黑的,连星星都看不见一颗,更别说月亮了。 那这水面怎么会发光呢?难道水底下有什么会发光的宝贝,沉着些不为人知的物质? 这个现象在我们四人心中生成了一团大大的疑惑,张玲珑看向我说:“赵先生,你上次进山时曾遇到过很多诡异之事。这种现象,你有见过吗?” “没有。”我如实说,上次跳进这涌泉湖的时候根本顾不上看有没有光亮,加上大雾弥漫,哪怕当时有光亮也没办法看清楚。 张玲珑于是撅眉对我说:“这林中多险,还有古代遗留下来的邪术守护。也许这也是其中一种,张先生,你觉得这是安全还是不安全?” 他娘的,这丫头是故意拿话挤兑我呢? 我听出张玲珑这有话里有话的意思,心里暗暗嘟囔。之前倒是没发觉这富家大小姐还有这种心思,我们营地边出现反常现象,无论安全不安全都得下去看一眼才能确定。 而既然都要下水,那肯定少不了去找找沉在水底的青铜椒图。 我皱着眉头看向张玲珑,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笑眯着,虽是清澈如水的一双眸子,却也有些小女儿的丝丝窃喜。 唉……算了,就冒险一回吧。 我轻轻叹了一声,松了口说:“好吧,那我们就下去看看。看个仔细也免得半夜出什么事,有忠,你就在岸上守着,万一有什么事,你也好接应一下。” 李有忠本来也想潜水去看看所谓的镇河椒图,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我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说:“笨蛋,阿秋她又不能下水。再说她今天受了不少惊吓,我和张大小姐下水后,你们俩孤男寡女的不是正好促进下感情么?” 李有忠义正言辞地说:“可汉哥,你把我当啥人了?那种乘虚而入的事,咱怎么能干?”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但接着他就话风一转,说:“不过,留个姑娘在岸上也实在不好。我会发挥咱共青团员无私奉献的精神,留下来陪伴她的!你就放心吧!” “滚一边放屁去!”我翻了个白眼,这个臭小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吃完饭后,黑漆漆的水面上光晕还在。我和张玲珑各自进帐篷换上胶质潜水服,在不确定水况的情况下,我们都没带上氧气瓶,节约珍贵的氧气。 热了热身后,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先后走入冷冰冰的水中。瓶中山底下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地下水脉,汇流而出到地表就会变成湖泊过河流,这一池涌泉便是其中之一。 泉水很冷,我先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让身体习惯这水温,免得仓促下潜导致肌体抽筋。 而就在我适应水温的过程中,张玲珑吸了口气,头向下一潜,先一步向下潜去。我心说这大小姐可真够心急的,不过看来她水性还行。 想着,我也把气一闭,跟着下潜。 老实说,游惯了黄河那泥汤似的河水,这泉水可是真够清澈的。别说我现在是住在舟山海边的,那东海的近海海水颜色跟黄河是一个吊样。泥汤似的,贼黄。 只是这涌泉,也许称得上是湖。比我先前想象的要深邃许多,潜在水中往下基本看不清东西,我打开潜水镜上的头灯,灯光往下。 没看到张玲珑的人影,只能看到一束光在幽暗的水底晃来晃去。她的水性要比我想的水性好很多,轻易就潜到了这么深的位置。 我有点意外,身子一扭,头向下,双脚划动向下潜去。我没忘了潜下来的原因,那让我们为之吸引的光晕来源就在水底。 我可以看到那显眼的光芒,不是很强烈,有些朦朦胧胧,就像是月光一般。只是这月光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水底出现。 我保持着有节奏的心率,不让自己太过紧张。大概下潜了有十五六米,我清楚感觉到自己胸口像是被一只大手压住了似的,有十分难受的感觉,好像要把我肺部的空气全都挤出来。 到这会儿我下潜了差不多有四十秒,不过肺部氧气消耗的已经有些吃力。但到底是看到了水底,数不清的水草和藻类就像一层厚厚的毯子,铺在水底的烂泥上,还有被水冲下来的树干、岩石、甚至是人类的建筑,被水淹没的残垣断壁。 我向着光芒的源头而去,越是靠近,哗啦啦的锁链声不绝于耳。 忽然看到在一块高耸在水底的岩石后头有只手在向我招手,我往那游了段,看到了熄灭了自己头灯的张玲珑。 她看上去潜的并不吃力,闭着嘴唇向我示意了下头灯,并指了指石壁的另一面。我挑了下眉头,心说她搞什么神秘? 头灯一关,我探头出去看,结果看到一幅堪称惊奇的画面。 只见那湖心之中,水波呈螺旋状卷动。一头白色大蝾螈悬在水中上下游动,其口中吐出一枚白色的珍珠,神似内丹,那皎洁如月的光芒正是来自于它! 它如一枚缩小的月亮,照亮周围五米左右的水域,光线朦胧清冷。我顿时有些明悟过来,想来这大蝾螈在漫长岁月中早已通妖,正是以此来吸纳水泉之中的水气于阴气,才有了这漫长的寿命和庞大的体型。 妖兽吐丹这种事,我听说过很多次,亲眼见到却是头一遭。情不自禁下,竟然忘了自己是身在水下,下意识地膛目结舌,口中憋的一口气呼啦啦就成了一串起泡向水面飘去。 可这下就惹了祸了,那大蝾螈早已有了妖性。此刻水泡一吐,它当即注意到人气,张嘴吞下内丹之后,猛地向我们所在的石壁冲了过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五章:三丈老螈 白色大蝾螈体型硕大,冲击过来的气势极为惊人。带起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水流,我顿时感到巨大的压力。 原本蝾螈是没什么牙齿的,只有一点称得上‘牙齿’的些许骨刺。但是眼前这头蝾螈物久成怪,已经有了妖性,一张嘴那是满满的獠牙利齿! 危急时刻,张玲珑急得连忙将我一拽,我跟着往后一倒,身子几乎是擦着那些恐怖的獠牙躲了过去。 那白蝾螈真如水中导弹,即便是躲过了那獠牙利齿,也被它的身躯撞的向后跌开。我踉跄着保持身体平稳,勉强保证自己不因为惊慌而张嘴吞水。 可是那窒息的感觉已经开始焦灼我的神经,我连忙开始向上浮去,并且心里后悔。要是早知道会直接跟大蝾螈撞上,就把氧气瓶带着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就在这时我又感觉到身下一股水流,低头一看,那白色蝾螈在水下一晃,就像条水中蛟龙似的,张开大嘴猛咬上来。 此情此景给我一种似曾相识感,但情况危急,我顾不得多想。我手脚并用地尽快上浮,希望它尾部的青铜链可以限制它的活动范围。 然而它来的飞快,只听锁链声哗啦作响。我刚从水中浮出到水面,那大蝾螈紧跟在后,将我撞飞到了三米高的空中,整个人都好像要散架了一样。 低头去看,那大蝾螈嘴巴大张,就等着我掉进他嘴里。我心中惊惧的同时也发了狠劲,下落的同时拔出腰上带的军用匕首,借着下坠的力道狠狠扎进了大蝾螈的上颚血肉里! 这重重一坠,刀口切割进大蝾螈的血肉,疼得它发出牛吼似的声音,腥臭扑面,血水喷涌而出。 大蝾螈吃疼在水面翻滚,我看准机会连忙脱身而出,一条手臂差点被它扯走,只觉得那疼痛是像电流似的蹿遍全身。 妈的,所以老子才说不要急着下水啊! 我在心底问候了张玲珑的先辈,身子后仰划水尽量远离疼狠了的大蝾螈。那大蝾螈在水面翻腾的浪花飞溅,白浪似浊混着血液在水面上弥漫。 那大蝾螈恶狠狠地向我瞪了过来,疼红了眼。发出一声牛似的吼声,向我扑咬过来。 “咻——!” 突然一支鱼叉从我身边飞过,噗嗤一声扎在了大蝾螈的背上。疼得它一声低吼,鲜血直流,眼睛一闭下潜下去。 我惊魂未定,呼地听到岸上李有忠着急地冲我大叫:“可汉哥!快上岸!快上来啊!” 我回头看了眼,李有忠手上端着鱼枪正往里面塞第二支鱼叉。这东西是李有忠向船老大要的,压了三百块钱,为我们火力不足添点攻击力,这会儿倒是真派上了用场。 阿秋端着猎枪不敢乱开,水中视线不好,我和大蝾螈离得又近,她怕随便开枪会打中我。 我看到水面上一圈红晕为散,血腥味浓重。心中惊魂未定,猜测那年久成精了的大蝾螈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但水面上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到它在哪。 正当我想先到岸上喘口气,突然看到水底下翻腾起来一串气泡。脑子里嗡了一声,糟糕,那畜牲见我在水面上有帮手,这是下去找张玲珑的麻烦去了! “有忠!把鱼枪给我!”来不及细想,我大声向李有忠要了能在水底下发射的鱼枪,深吸一口气,猛地向下潜去。 这一个猛子扎的有点深了,鼻子里冲进一股水,刺激鼻黏膜辛辣的难受。我能感觉耳膜咕咚咚的作响,冰冷的湖水好像在敲打着耳膜,给我一种有些恶心、反胃的感觉。 老实说,一般情况下发生这种情况是绝不该再下潜了,这是要溺水的征兆。可是眼下情况紧急,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 当我再度回到水底打开潜水镜上的水下射灯,顿时看到白练般的大蝾螈从不远处蹿过,袭击向躲在石后的张玲珑。 让我大为意外的是她竟然还有活动的能力,而且逼近了一半沉入泥沙的青铜椒图甲壳,那青铜锻造的沉重甲壳仿佛一张怪兽张开的大嘴,吐出的舌头正是在水中哗啦啦作响的青铜链条。 张玲珑的耐力出乎意料的好,而且心性也比我预料的更为坚韧。在看到这头大蝾螈的时候并没有想着逃走,而是不忘目的地靠近青铜甲壳想看清上面的祭文内容。 但是她再怎么有耐力,在水下潜了将近四分钟后也到了极限。我看到她好几次想寻机会游向水面,但又被在水中游动飞快的大蝾螈逼了回去。 我连忙端起鱼枪瞄准了大蝾螈的运动轨迹准备射击,就算不能重伤这怪物也要给张玲珑制造出一个机会。 这支鱼叉枪是利用弓弩原理,弹射出去的鱼叉即便在水中也具有极强的穿透力。我第一次摆弄这玩意儿,粗粗瞄准后嘭地一枪,水流还是让我有些打歪了。 鱼叉带着一股锐利的水流向大蝾螈打去,然而并没能打中它的身体,反而误打误撞地从细长青铜链的一个扣环中间穿了过去,噹地一声钉在了石壁上头。 这一下虽然是误打误撞,但发挥了奇效。青铜链的末端链接在大蝾螈的尾部,而且是嵌进肉里、固定在椎骨上的。 那一旦拉紧,就是断骨之痛,即便是皮糙肉厚的白色大蝾螈也难以承受。这也是它数百年都未能挣脱开的原因,此时青铜链被钉住,长度陡然缩短! 刹那间铜链绷紧,带着那块上千斤重的石壁都是一颤。这一下白色大蝾螈顿时吃疼,发出‘嗷……’的一声痛叫,整个身子都痉挛了起来。 我趁机往前一蹿,蹿过那绷紧的青铜链。张玲珑已经到了极限,脸憋的通红发紫,整个人都脱了力想往上游都做不到。 糟糕,这丫头溺水了! 我心里叫了声不好,赶紧伸手往她腰上一搂,趁着大蝾螈没法捣乱,托着她往水面上游。但是张玲珑慌乱之间双手乱抓,死死搂紧了我的脖子。 这是溺水之人无意识的举动,他们会抓紧身边任何可以抓紧的东西,包括来救他们的人。这也是导致很多救人者反被拖累淹死的原因所在。 我心里大乱暗叫不好,这么下去怕是我自己都得被拖累死。心里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我心里说了声得罪,抬手就是俩大耳刮子打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脱险上岸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我和张玲珑都狼狈地呛了好几口水。 张玲珑放松自己的身体,我也没了力气,因为上来的太快,双耳在嗡嗡作响,整个脑袋都有些晕。李有忠下水来把我们两个拖上岸,突然水面一阵沸腾,我们都看到一条巨大的白色蝾螈仿佛鱼跃龙门般冲出水面,整个身体在水面上划出一个弧度,然后重重地落回到水里。 在它的尾巴上还连着一截断裂的青铜锁链,跟着它的动作在水面上哗啦作响,最后噗通落水之后消失不见。 我穿着气,感觉整个脑袋稳稳作响。看到这惊奇的一幕也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只有一个念头:糟糕,倒是把这玩意儿放自由了。 “看来,经年累月浸泡在水里,青铜链已经彻底锈蚀了···咳咳,真是因祸得福。”张玲珑咳嗽着说,声音很沙哑。 我回头去看她,有些不理解:“这东西现在解放了,可能整个池子里乱窜,怎么你说是因祸得福?” 张玲珑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话锋一转说:“你这家伙,我还以为你真会把我忘在水底不管了。” 我尴尬一笑说:“那哪儿会呢,既然答应了会帮你,我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呢?不过出水的时候有些意外情况,还希望张小姐不要生气。” “哼,我倒是没想到你真能下得去手。”张玲珑脸上有几分羞恼,坐起来说,“不过你救了我,这件事就揭过算了。说回那大蝾螈,它被囚在此地数百年之久,一旦脱困你觉得它还会想待在这个牢笼里吗?” 我心中一动,也由躺着的姿态坐起来,躺了一会儿,感觉脑袋的眩晕感也消退了许多,对她说:“那头大蝾螈是通过某种祭文邪术才能活上这么久,我那个朋友说过,它要是离开椒图青铜甲壳很快就会死。我看那头大蝾螈物老成精,已经有了道行,不会做那种自毁之事吧?” 张玲珑轻叹了一声,看着那被风吹动,波光粼粼的水面说:“你不懂这种被长期囚禁,终得解脱时的感觉。即便离开牢笼的代价是死···” 我听着眉头微皱,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有些无法理解。张玲珑扭头,向我露出一个微笑,她那双眼眸带着淡然出尘的气质:“要不要打个赌?我赌那头蝾螈肯定不在水底下了。” 我嘴角勾了一下,说:“张大小姐既然要赌,那我当然奉陪。既然你赌蝾螈已经不在,那我就赌那大蝾螈还在。不过···”话说到这里,我拖着精疲力尽的身子站起来离开河岸,“今天已经够累了,等天亮再下水去看吧。” 张玲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等我从帐篷里换了衣服出来,李有忠一个人扛着那杆鱼枪坐在篝火旁边打赌,我问他张玲珑和阿秋去哪了,心里有些担心她又一个人下水去了。 李有忠打了个哈欠,指了指远处的水边说:“搁那洗澡呢,可汉哥,你要是想偷看现在还有机会。” “偷看个鬼啊。”我翻了个白眼,看他这瞌睡样也摇了摇头,就打发他去睡觉,我来守上半夜的班。 过了约么半个小时,就在我盯着火苗发呆到快睡着的时候,张玲珑和阿秋总算是回来了。两个靓丽的姑娘有说有笑地走来,一个青春洋溢,一个大方典雅,两个姑娘各有各的气质,但是同样的身材傲人。 回到营地,张玲珑跟阿秋说了几句话,阿秋就点了点头,先回帐篷里去,张玲珑自己从里面拿了条薄毯子往自己那双雪白长腿上一盖,然后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抬眼看了看她,努力打发走睡意,问:“大小姐不去睡觉,想干嘛?” “想不想干,就看你有没有胆子了。”张玲珑的湿发披面,嘴唇微勾,竟然有几分妩媚。 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听出她这意思,等我反应过来反而有些窘迫,耸了耸肩说:“你这大门大户的小姐跟男人说这种荤段子有点不合适吧?” “呵,难道就准你们男人说这黄段子不成?”张玲珑轻挑眉梢,柳叶眉,丹凤眼,湿发脸俏红,在那秋水一般的眸子下,还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在。虽然说的轻挑,却让人难生亵渎之心。 我轻叹一声,对她说:“好男不跟女斗,你还不去睡觉干什么?等天一亮我们就再下水去看那椒图青铜甲壳,到时候可是水下作业,想把那几百上千公斤的玩意儿搬上岸来可是想都别想的事。” “睡不着。”张玲珑双手十指交叉抱成拳在膝盖上,“你跟我聊聊天呗,认识也不算长。你为什么会愿意帮我找那虚无缥缈的山河楼?难道是你大男子主义,亦或者是古道热肠?” 我翻了个白眼,见她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也回答说:“张小姐这么有精神,要不发挥下雷锋精神帮我守了这上半夜的班?然后下半夜找有忠交班,也好让我好好补个眠?” 张玲珑娥眉撅起,嫌弃地说:“我才不呢,而且你也没回答我问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想听你一句心里话。” 这还真是句避不开的问题。 我手一摊:“还能是什么呢?张小姐,咱啊,也就是个世俗粗人。朝起为五谷、日落求金银,你不是答应了有忠,无论能不能找到山河楼都能给好几万块辛苦费么?您总不会厚此薄彼吧?” 我这话半真半假,倒也说的在情在理。可是张玲珑想听的好像并不是这句话,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流露出些许怀疑的神色:“就为了这点?我不信。” 当然不止这些,还有你老子欠老子的二百七十万呢! 我在心里暗暗补了一句,当然明面上这话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我故作无奈地说:“张小姐,我和有忠都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不像你家那么财大气粗。几万块都够我们赚个一年了,现在这钱啊,不好赚啊······” 就势我就想倒苦水,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听,就罗里吧嗦天南海北地说了起来。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眼皮子一个劲的打颤,最后干脆就瞌睡虫上门,眼睛一闭,嘟嘟囔囔地就睡了过去。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七章:椒图甲壳 美美睡了一觉,但睡的我是腰酸背痛。因为不是在睡袋里,更不是在床上,而是靠着石头睡着的。 在这种荒郊野外,我也不敢睡的太死。基本就是浅度睡眠,所以当张玲珑叫我的时候,我醒的很快。 睁开眼一看,天色还是很暗,篝火被添了新的柴火烧的很旺。我有些疑惑地看向叫醒我的张玲珑,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怎么了?”我晃着头坐起来,发现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了一张薄毯,“要换班了?” “不是,你看那。”张玲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水面。我眯着眼睛往那看,黑漆漆的水面也看不出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这话刚出口,忽然就看到湖水中心翻滚了一下,好像鼓起一个气泡。接着那气泡就破了,过了一会儿又是接二连三的出现。 我不太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平生未曾见过这种事,难道这湖底下还有活火山熔岩池不成? 那也不对啊,这分明是地下水涌出才形成的涌泉湖。如果底下有岩浆池,这湖水早就滚烫了,不会这么冰冷刺骨。 我看向张玲珑,张玲珑则看向我,像是希望我能从风水学的角度分析一下眼前的情况。我从以前开始为了写故事听了不少各种各样的传说,也算博闻强记,但是这情况实在是有些费解。 “莫非这池子底下别有空间,是地下的空气涌上来了?”我试着推断出一个可能性的猜测,在李有忠和阿秋面前我可以胡侃。但张玲珑学识高、脑子聪明,在她面前装蒜很容易被打脸。 张玲珑摇了摇头,微微沉吟,说:“不好说,这情况有些少见。等天亮我们下水的时候多做防范,长些心眼,免得出事。” 我点头同意,这池子里沉了镇河椒图是我们知道的。但我们不知道的河泥里,天知道还有什么东西。 天光稍亮,等太阳光照落水面。我和张玲珑各自穿戴完毕准备下水,李有忠和阿秋留守在上面预防不测。 为了以防万一,我带上了鱼枪。 这次下水我们都背上了便携式氧气罐,这样就算水下遇到麻烦,罐子里的氧气也够我们活动四十分钟左右。 涌泉湖很安静,只能看到一些鱼的影子,但是大蝾螈已经不见踪影,大概真如张玲珑所说,它脱身之后就离开了吧。 一路下潜,直到水底,淤泥之中我们找到了那个青铜椒图的甲壳。好家伙,那可是真够大的,怪人在形容的时候还是把它说小了。 在我看来,这个青铜椒图足有一辆卡车的车头那么大,重量上恐怕得用吨来做单位。上面布满了河泥与藻类,甲壳大张着,两边排列有一些铜塑的兽首,但是日久天长加上大蝾螈居住在内,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 我往前游了一些,用射灯往里照。那青铜椒图甲壳是空荡荡的,黝黑深邃,好像一张恐怖的大嘴。 我用射灯往里照,竟然照不到底,那青铜椒图的内部有一个向下的弧度。感觉就像是一个阿拉伯数字的‘7’,弯曲往下还有一截,但是射灯的光已经照不到了。 我有些好奇那底下会是什么,手扒着青铜甲壳的边沿用射灯往里照。可是因为角度问题,除非我游进去,否则并没有办法看到里角。 光线下我可以看到有些黑不溜秋、好像水草似的东西在那拐角的地方晃悠,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我试着往里探了探,最后无奈选择放弃。从里面退出来往上一蹿。张玲珑呼出的水泡泡从我眼前漂过,她趴在那巨大的甲壳上盖用刷子刷掉泥土和绿藻,借着射灯的光亮仔仔细细地查看纂刻在青铜甲壳上边的祭文。 张玲珑研究的全神贯注,专心致志。但祭文这东西,不是专业的人压根看不懂,至少在我来看那就是一堆鬼画符。 我张望了两眼,实在看不懂。四周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危险,就拍了拍张玲珑的肩膀,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上去等她。 张玲珑在潜水镜里翻了个白眼,像是怪我没耐性。还没等她点头答应,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巨大的气泡从青铜甲壳的大嘴里吐了出来,就像个活物在吐气一样。 我和张玲珑看的都是一愣,猜测我们昨晚看到的莫非就是这个?念头刚起,我突然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将我拽向青铜椒图的里面。 这一下我差点大叫,还好我没忘了自己在水底,死死咬住呼吸阀不松口。低头一看,赫然看见我的右脚脚腕上缠着一圈圈又细又黑好像水草又好像女人头发似的东西! 那东西从青铜椒图的内角弯度延伸出来,就是我先前看到过的那一搓搓毛茸茸的东西。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我心中大为骇然,死死攀住青铜椒图的甲壳不松手。绑住我脚腕的那东西猛力将我往里拽,力道惊人的大,我心里一横,咬咬牙空出一只手来把鱼枪往那团毛发最茂密的地方射了过去。 就听见噗嗤一声,鱼叉没入那团张舞的头发中心。缠住我脚脖子的头发还是水草好像受了惊一般,顿时松开了。 我趁机把腿一抽,也在这时张玲珑看情况不对赶紧下来,正好赶上我抽腿脱困,她用力拉了我一把,将我从青铜甲壳里拽了出来。 那团头发变得越来越多,渐渐从青铜甲壳的内角处蔓延出来,黑发翻滚中吐出一支鱼叉,接着露出一颗惨白惨白的人头。 那人头没有五官,只有一张满是鲨鱼牙的嘴,狰狞可怕。我看的一愣,猛然想起在张家店的黄河水段里也曾遇到过这种不知名的玩意儿。 想不到时隔多日,居然在这元朝时期的青铜椒图里再度预见了。 我正想着这究竟是什么,突然张玲珑用力在我脸上掐了一下,打手势示意上浮。我反应过来现在确实不是发呆的时候,我把张玲珑往上一托,数不清的黑色长发却又卷了出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八章:雷管炸裂 见到黑发如墨龙似的卷过来,我心里骂了声倒霉,丢开没了鱼叉的鱼枪。跟着张玲珑向上浮。 鱼枪下一秒就被头发卷了进去,而我也没能逃掉。水流的涌动限制了我的游动速度,那头发自四面八方而来,不但是脚,连手都给我缠了个严严实实。 糟糕,难道我今天得在这儿归位不成? 左右挣脱不开,那些发丝越缠越紧。我慌忙抬头想看看张玲珑怎么样了,但那头发已经把我整个卷在了里面,也没看到张玲珑。 这女的,该不会不管我自个儿逃生去了吧? 我心中一凉,倒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是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令人发狂。那些发丝成千上万力道奇大,拽着我向青铜椒图甲壳退回。同时,我感觉到那些发丝在我的皮肤上蠕动,竟然从我的七窍钻了进来! 口鼻和眼睛都有保护还不怕,可是耳朵是没有东西堵着的。 我顿时感到一丝丝细细的头发在耳道里蠕动,那感觉发痒难受,一细想更是让我脊背发凉。 我眼珠子都瞪圆了,心里疯狂地想着还能有什么解围之计,然而身陷囹圄根本束手无策!而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在身旁响起,那声巨响带动巨大的水波和声浪,震的我胸口如遭重锤,差点吐出血来。 又他妈的怎么了? 我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什么东西支离破碎了的声音。紧接着一把锋利的军用短刀割开了我身上的层层发网,我看到张玲珑的脸。 发团中的那张大脸似乎极为愤怒,张开那张大嘴,猛地向她咬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没来得及想太多,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臂已经塞在了那张大嘴嘴里。鲨鱼般的利齿撕开胶质潜水服,割开了手臂的皮肉,我看到血也水里散开,但很奇妙的几乎感觉不到疼。 张玲珑见此挥起刀,狠狠扎进那张大脸该是眼窝位置的血肉里,噗地涌出来一团漆黑、墨鱼汁似的黑水。 而这一刀是真的够狠,把那颗埋在黑色乱发之中的脑袋都扎疼地松开了嘴。 张玲珑就势把我往上一拽,手松开短刀,往腰上一掏,掏了个什么东西直接塞到了乱发鬼物张开的大嘴里。 我操!水下雷管!这丫头疯了! 我看清那东西是什么后吓得几乎魂不附体,拼了命地去扯开缠住手脚的发丝。就在我和张玲珑两个人游出去十米左右的时候,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从后面袭来,直接将我们两个冲击出去。 那感觉就好像有人用大锤子狠狠砸中了胸口,整个肺泡里的空气都被挤压了出去。 肉眼可见一圈水晕在水中向四面八方扩散,而那个乱发鬼物连同那个青铜椒图彻底被雷管炸成了碎片。我胡乱地伸手扶住张玲珑,回头一看,见到那原本被青铜椒图镇住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黝黑的大洞。 在那大洞出现的同时,整个湖泊仿佛天摇地动了起来。身在水中的我们可以清楚感觉到那种颤动,我和张玲珑对视一眼,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游上了河岸。 就在我们离开水面的同时,从那黝黑的大洞之中就如蛟龙出海般冲起一柱青色的气浪,带起无尽的涌泉之水向天空之中冲去,远远看去就仿佛是古代传说中的天龙吸水一般! “我操,他妈今天是开了眼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就见到青色气柱冲天消失不见,紧接着瓶中山的天空昏暗了下来,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密密麻麻地厚厚压在山峰顶上。遮蔽了阳光,刮起了狂风,接着响彻轰轰雷鸣之声,闪电霹雳犹如电蛇蹿动,在眨眼之间下起了磅礴大雨! 如此天地失色的奇景深深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阿秋直接跪在了河边,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求拜神灵的话。李有忠冒着大雨把救生索丢给我们,奋力把精疲力尽的两个人拉上了河岸。 我的左手手肘的部位被那个乱发鬼物狠狠咬了一口,眼下鲜血直流,加上大雨倾盆而下,我身后几乎汇成了一条血色的小溪。 “过来,我带了医药箱。”张玲珑一把揭掉自己的潜水面具,拽着我到了帐篷里。从自己的大包中翻出急救医药箱。而我因为失血加失温整个人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就是那种没力气,说不出话的情况,说白了就是病病殃殃的。 张玲珑看了看我的样子,嘴唇一抿,拿剪刀剪开了我手肘部位的胶质潜水服。但看到伤口,她还是吃了一惊,因为那伤口部位居然是紫青发黑的!周围的筋脉血管一根根鼓起,就像蛛网一样,看着又恶心又可怕,别说张玲珑了,我自己看到都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自己的手变成这样,我也傻了。在看到伤口之前,我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就像这条手臂还是安然无恙似的。 张玲珑紧皱着眉头,低声说:“好厉害的尸毒···你啊,逞什么英雄?当自己的身子是超人刀枪不入吗?”她向我瞪了一眼,眼睛里竟然有几分自责。 我本来觉得有点来气想说几句,但看到她这样的神情,也不好开口,就说:“咬我身上,总比咬你身上好吧?我一个男人加点疤没什么,你一姑娘要是落了疤,那可就破相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花瓶不成?”张玲珑一边在急救箱里翻找着什么,一边语气很不舒服地怼了我一句。 我赶紧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这莫名其妙地生什么气,但这会儿我可不想跟她吵起来:“不不不,你还救了我一命呢。再说,敢拿着雷管来救的巾帼女子,我哪儿敢当花瓶啊。” 说话间,张玲珑从急救箱里拿出了酒精灯。我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手臂处的伤口青紫范围还在扩散,可以看到血管在砰砰地跳,可是我自己没有一点感觉。这他妈不会要废条胳膊吧? “把手给我。”张玲珑点燃了酒精灯,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水,毫不在乎地拉过我的手,拿出把匕首就要在伤口上动刀。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五十九章:尸毒处理 那匕首的刀尖在我的伤口上割开一条细窄的缝隙,从里面流出开始发黑的血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到这黑血流出来,我的脑袋感觉更晕了,就像喝了两斤烧刀子似的。 这一幕正好被和阿秋一起回来的李有忠看到,他们两个相互帮手着搭起了遮雨的油布棚,否则在这么大的雨势下我们的露营帐篷根本撑不下来。 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口加留下的黑血,李有忠大吃一惊,急得眼珠子都红了:“哎呦,我的亲哥哎。你们不是下水去看个祭文么?怎么搞成这样了,这···这是被啥玩意咬了?” “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咬了一口,放心,没大碍。”我不想让李有忠多想,就随口安慰了他一句。可是张玲珑并不给我这个面子,她瞥了我一眼说:“是没大碍,最多也就是明天变成浑身肌肉僵死的活死人而已。” 卧槽。 听到她这话,我当时冷汗就下来了,扯着嘴角问:“张小姐别吓我啊,我这胆子挺小,经不起吓唬。” “没吓你,这是很厉害的尸毒。要是不及时处理,等尸毒入心,运转全身,你就等着变僵尸吧。”张玲珑轻哼一声,继续低头专心地把每一个牙齿印都划开一个小口子。 尽管感觉不到疼,可就是这样,更让我感觉毛骨悚然。想想要是这个症状蔓延到全身,那我岂不是和死人没区别了? 李有忠连忙向张玲珑询问这要怎么治,阿秋也跟着帮腔。张玲珑抬头看了看两个人说:“你们也别急,能救他,你们不说我也会救的。有忠,我的包里有个黑驴蹄子,你帮我把它拿过来。” 黑驴蹄子? “你包里怎么会有黑驴蹄子?”我奇道,这些东西包括刚刚她用的水下雷管都没在她购买送来的装备上看到过。刚刚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多想,现在安心下来一想,这东西她是怎么弄到的? 张玲珑从李有忠手里接过黑驴蹄子,对我说:“这些是我自己带的一些用品,带雷管是为了防止有东西挡路可以用来开路。带黑驴蹄子的原因也很简单,我们要去的山河楼是山中的元朝古墓,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带些辟邪的东西不是无可厚非么?” 说完,张玲珑指了指我的手肘说:“现在,张先生是打算要跟我讨论下东西的来历,还是想我帮你把尸毒处理掉?” 我张了张嘴,耸耸肩,选择闭嘴看着张玲珑的动作。而她做的也很简单,居然是把黑驴蹄子架在酒精灯上烤,等那驴蹄子散发出一阵阵青烟,然后就把我的手肘伸到青烟上熏。 “这···真的有用吗?怎么感觉,有点迷信呢?”我有些心里不安地问。 张玲珑翻了个白眼说:“那你最好祈祷它不是迷信,不然明天我们就可以挖个坑把你埋了。别不信,我···曾经听说过,有一个下斗盗墓的在墓里被粽子咬伤,没能得到及时救治,第二天就全身僵死的事。而最可怕的是,他身子死了,脑子还是活着的。” “这···不会吧。身子死了,脑子还活着?这不是说···”我打了个寒颤,试着去想象一下,当时就觉得浑身都毛骨悚然! 那岂不是活生生看着自己被下葬,被埋了,然后一点一点看着自己彻底死掉? “有忠!要是我明天真的归了位,别客气,直接给哥脑门上来一鱼叉,死也死的痛快点!”我冲李有忠大喊,可李有忠哪儿肯呢?一听这话是直嘬牙花子,信誓旦旦地说:“别开玩笑了,可汉哥你放心,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兄弟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治好!现代医学科技这么发达,我就不信找不到能治的法子!” 随说本来就是调侃似的一句话,为了让自己轻松一些,可是听了李有忠如此深情厚谊的一段话还是让我心里很感动。 张玲珑无奈地说:“你们两个消停一些吧,有完没完?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要死要活的。” 说着话,她忽然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拧了一下。这一下拧的我措不及防,当时就嗷地嚎了一嗓子,那块被她捏的肉红的比朱砂痣都鲜艳。 “你捏我干什么?”我郁闷地问。话问出口,我突然一愣,她捏的是我的左臂,刚刚挨刀子都没感觉的手臂现在已经有知觉了! “捏你?我这是在救你。”张玲珑理直气壮地说,不过她的眼里还是洋溢着几分窃笑,“这血变成了红色,皮肤的颜色也褪了。看来尸毒排干净了,你这条命啊,是保住了。” 我心说这是记仇我在水下打了她一巴掌呗? 听她的话,我连忙一看,可不是么?原本那可怕的青紫色全都褪了个干净,连伤口流出的血都从那黑色渐渐变回了红色。 手肘的感觉在一点点回来,很快我就感觉到了痛,从里到外都在疼。但是比起对变成僵尸的恐惧而言,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真厉害!”我感激地说,试着活动手腕。张玲珑从医药箱里拿出消炎药和刀伤白药,等我的手肘止血后把药膏涂完,最后上纱布和绷带。 就在我以为大功告成而松了口气的时候,张玲珑从医药箱里居然拿出一枚针管! “打一针抗生素,免得发炎感染。我们接下去要去的地方可能很脏有很多病毒细菌,得做好预防措施···赵可汉,你跑什么!” “张小姐,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打针就不用了吧。”看到针管我脸都绿了,连连摆手想要躲过这一劫,“我们本来也没带几针,这样浪费了多不好。” 看到我这反应,张玲珑大为意外。话也没多说,眼睛一转,递给李有忠一个眼神。李有忠立即会意,从后面偷袭直接把我摁在了睡袋上头,在张玲珑毫不客气地给我打完一针后才松开我。 “这么大个男人,打个针吱哩哇啦的···”张玲珑翻了个白眼,把空的针管往医药箱一丢,“好了,反正现在外面大雨,天地变色的,我们哪儿都去不了。我正好说说在青铜椒图甲壳上看到的祭文能容。长话短说,我知道元朝古楼该怎么进去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章:分析祭文 帐篷外大雨倾盆,仿佛街天连地的雨帘,重重地落在遮雨棚的防水篷布上。那声音听上去好像是沉重的鼓点,沉闷地敲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是正午的天色变得仿佛黑夜降临。一片黑暗,我们的光源就是桌子上点燃的酒精灯,为了省电没去用手电筒。 昏暗的火光摇曳着,几乎照不亮什么东西。那忽隐忽现的朦胧火光打在四个人脸上,映出一大片阴影,外面雷声隆隆、大雨倾盆的看上去颇有些讲鬼故事的气氛。 我有些失温,裹了一张毯子后坐下。张玲珑见我坐下也开始讲起她从青铜椒图的甲壳上辨认出来的祭文内容。 张玲珑发现祭文的内容里除了元朝天祭的一些用词外,还混杂了许多东亚?南亚的邪术咒文。就类似于道教的符隶,理论上应该是有些超自然的力量。 张玲珑对法术是没有研究的,因此这部分内容是跳过的。而在最后她找到了文中记述的‘水龙归巢,集气登仙’所指的内容。 在古代的墓葬中以风水为主,看的极重。这点在受到中原文化辐射的区域譬如东亚、南亚这些地方尤为明显,当时入主中原的元朝更不例外。 而在墓葬之中,再严实的防御措施下,为了保证必要的聚风集气,都会在墓室中设置一个‘虚位’。 这个虚位并不是说是空出来的缺口,但一定不会严丝合缝成为独立的个体。假如不能与外部的气动相连,那找到一个风水宝地埋骨葬身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在这点考量的前提下,张玲珑想到了我之前提到过的山水蒙。在古代的《葬经》中有言:势止形昂,前涧后冈,龙首之藏。鼻颡吉昌,角目灭亡。耳致侯王,唇死兵伤,宛其中蓄,谓之龙腹。其脐深曲,必后世福。伤其胸肋,朝穴暮哭。 以其中所述,瓶中山的水下必然有一个龙口,聚九山之气,直通墓葬阴殿之所。为气乘风则散,遇水而止。 这也是她从先前拍照得来的古代壁画祭文与青铜椒图甲壳上的祭文上,推导得出的有最大可能性的一个结果。 听她说完这些,别说李有忠和阿秋,连我都被她这侃侃而谈的话给侃懵了。不论她考虑的对不对,但能从几段祭文上看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内容,我也是由衷的佩服了。 “张小姐,你怎么对这些丧葬之事这么了解啊?”李有忠说,“你说的那些都那么绕,你来说我都是一头雾水,要是自己去想还不知道要想多久。” 张玲珑说:“称不上什么了解,有赵先生在,我这也只是班门弄斧而已。” 见话题扯到了我,我连忙苦笑摆手说:“你们也别高看我了,把我抬越高摔下来越疼,脚踏实地才好。我也就些胡侃的本事,胆子大点,哪儿比得上你们两位货真价实的高材生。” 阿秋则是很钦佩又羡慕地说:“在俺看来,你们都厉害,比俺这乡下人有文化多了。” 听她这么说,李有忠赶紧去安慰她。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有忠的一句话在我心里埋下一根刺。 确实有些奇怪,张玲珑因为张百里的原因而对古代祭文有所了解还算情有可原。但,她怎么会对繁杂毫无体系的墓葬之事也有着诸多了解呢? 从她刚刚的话里一一道来如数家珍,丝毫不显生涩,似乎是早就烂熟于心了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禁回想了一下进山下水遇到的林林总总。险象环生,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就算是我已经经历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也会心惊胆战。 相对来说,作为大家闺秀的张玲珑,无论处事还是反应都有些太过冷静和到位了。虽然这并不坏,甚至因此救了我,不过那种淡淡的违和感始终是挥之不去。 “你在想什么?”张玲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看我,那双淡然出尘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人心似的,让我不由一慌。 “没什么,看美女看出神了。”我嬉皮笑脸地应对了一句,伸手接过一份自热完毕的红烧土豆盖浇饭。 李有忠被我这话呛了一下,几粒米饭从嘴里咳了出来,一幅见鬼了似的表情看着我。我赏了他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吃你的饭去。” “你这嘴,什么时候也油嘴滑舌了?”张玲珑对我这句半调侃半敷衍的话并不受用,说了一句就打开了自己的那份米饭,并把菜包浇在了上面。 帐篷不大,我们基本上是面对面地坐着,屁股下面垫着睡袋,中间放着大包代替了桌子。而我正面对着帐篷的拉链门,因为外面狂风大作,帘子是拉上的。 就在我抬眼的时候,外面电光一片,突然映出一道巨大的影子,好像个巨大的漆黑手掌般罩在我们的帐篷上边! 见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我人当时都有点懵了。直到李有忠使劲晃了晃我的肩膀才把我晃回神,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把我刚刚看到的可怕一幕说给了三个人听。 三人听完俱是面面相觑,张玲珑比较直接:“你晕头了吧?要不要躺一会儿?” 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刚刚是电光亮起,一闪而过。我放下塑料饭碗,起身拉开窗帘探头出去小心翼翼地查看。 外边那是暴雨倾盆的,乌云还没散。但我没看到有什么大怪物,反倒是帐篷外有几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缩在一只大狐狸的身子下边,躲在我们的遮雨棚下避雨。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山上的野兽,可能是为了河水来到附近但被暴雨困住了,一时找不到避雨的地方,躲到了我们这里。 那只大狐狸眼睛散发绿光,警惕又威胁地盯着我。而它身下的似乎都是它的崽,五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浑身的绒毛都湿透了。 我松了口气,回头跟李有忠他们说是一窝狐狸在遮雨棚下避雨。阿秋闻言向外探头,看了看,露出几分担忧说:“那几只小崽子湿透了,可能会病,病了的崽子老狐狸也许会抛弃。老板,能让它们进来不?俺想给它们擦擦干。” 见阿秋动了恻隐之心,我不好说什么,就看向张玲珑和李有忠。李有忠这货是百分百顺着阿秋的,见张玲珑也没拒绝,我对阿秋说:“给它们让点位置是没问题,可它们敢进来么?” “这个看俺的。”阿秋笑了起来,就像朵山花绽放,很是耀眼。她转身双手拢在嘴边发出几声酷似狐狸叫的叫声,把我看的一愣。 那只大狐狸像是听懂了似的,发出几声呜呜声。阿秋跟着做了回应,大狐狸看上去犹豫了一下,接着便站起身向帐篷走进来,五只毛茸茸的小狐狸跟在身后,跌跌撞撞,活像一个个小毛团。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一章:水气以散 不知道是谁说过,对可爱的喜欢是不分性别和种族的。以前我觉得这话是句废话,而今天我觉得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 至少,连张玲珑在也看向五只毛茸茸的小毛团时,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女生特有的那种喜爱柔光。 阿秋拿了一条干燥的毛巾,一个接一个地替小毛团们擦干净身上的水。而大狐狸只蹲在帘子口附近,一边舔着自己皮毛上的雨水一边警惕地盯着阿秋。 李有忠自告奋勇想帮它擦擦,结果还没靠近就被大狐狸发出的低吼以及露出的獠牙给吓退了。 我一开始其实有些担心这种山中野兽不通人性,会伤人。但此时看来,这产仔了的母兽不但有母性,似乎也知道我们不会伤害它而有几分人性。 阿秋帮它们擦干净后,五只小毛团就不甘寂寞地在帐篷里面折腾开来。这几个涉世不深的小东西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对什么都好奇,根本不怕人。相互打闹不说,还耸着小脑袋往睡袋里钻。 还有两个小小的爪子已经有了弯弯的指甲,抓着我们的衣服就往我们几个身上攀爬。 除了阿秋之外,我、李有忠、张玲珑都是第一次应对这些小动物,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一直压抑着的气氛,因为几个小毛团的不请自来而缓和了不少。 我们原本是想着如果大雨继续下,我们这帐篷位置也得变。否则水流汇聚,水面上涨可能会淹到我们这里。 但事实上是我多虑了,狂风暴雨下了足足三个小时后,终于风住雨歇,天空逐渐放晴,乌云散去,不再那么阴沉恐怖。 看到雨停,我们相继走出帐篷。空气中弥漫着雷暴过后的臭氧气味,更多的当然是水气的湿润,整片山泽透着别样色彩,但是这个涌泉湖的水位非但没涨,反而莫名其妙地下降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李有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对比着之前的水位和现在的水位,“怎么这么大的雨,非但没攒起水来,水还漏了?” 我心里也一样困惑,思索一阵,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因为水气?这镇河椒图镇在涌泉湖里数百上千年,是为了镇压这里的风水气脉而存在的。因为青铜椒图被毁,被压抑数百年的水气冲天而起,所以带来了这场暴雨。然而这座涌泉湖本就是为水气沉积而存在的,所以当水气化作暴雨时候,地下水脉也就开始流通了。” 在我听说过的故事里有这么一条,就是讲的风水学中的‘寻龙’,山脉为山龙、水脉为水龙,地脉为地龙、天星为天龙,风过为风龙、风止为卧龙。 这个以山水蒙为基础的瓶中山墓局为古代高人布置而成,如果不是天成,肯定是改了原本的风水。这镇河椒图便是发挥这个作用,压住了此地的地下水龙。 也是因此,借着水气修炼,大蝾螈数百年不死,反成妖为怪。青铜椒图毁去,则出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天地异变,水龙入天,化做磅礴大雨。 相通这些,我一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而听完我的这些分析,李有忠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青铜椒图碎了很可惜:“哥啊,不是我说。那可是几百年前的古董,青铜器啊!这就碎了,真的可惜,那要是拿去鉴定,妥妥国宝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还国宝呢,那玩意儿沉底下少说几千斤,谁去搬?你去搬啊?” “好了,你们别吵。”张玲珑不想听我们斗嘴,打断了话头说:“我觉得赵先生说的有道理,从祭文上的内容可以分析出一些信息,那个青铜椒图应该是元朝时期时任萨满国师的一个妖人为自己死后尸解成仙所做的布置。它毁去,此地气脉必然发生巨大的变化,我觉得我们该加快行动,否则也许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情况。” 涌泉湖的水位依然在下降,看来这座地下水涌出而成的湖很快就会彻底干涸。我们也没再继续耽搁,收拾完东西就往山下赶。 我回头一看,那只大狐狸带着五只小毛团就在山崖上边看着我们。那眼神真的很有人性,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导致差点脚下踩空,直接摔下石崖子,那是惊出一身冷汗。 下山过程依然是一番跋涉,不必细表。等我们从山上下来已经临近黄昏,进山到出山,过去了足足一日夜。 往黄河上一看,还好船还停泊着,这让我们松了口气。要是船长开船跑了,那我们可就倒霉了,然而当我们坐皮艇回到船上时候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太过安静了,船完全没有发动,也没有人声和说话声。整个船只有水浪拍打铁质船身时发出的吱呀声,除此之外,安静的让人心中不安。 “人呢?都进船舱吃饭去了?”李有忠第一个上船,看到这情形困惑地挠头。我第二个上去,然后把两个姑娘拉上船甲板。 “奇怪。”张玲珑柳眉撅起,下船舱去看看。我进了驾驶室,但也没看到有人。正疑惑间,突然听到一声惊叫。 那惊叫声十分急促,听声音是阿秋,但没有听到枪声,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我连忙赶了过去,途中几乎和从船舱出来的张玲珑撞在一起。 “有人吗?” “出什么事了!” 我和她不约而同地发问,接着同时一怔,然后又几乎不分先后地回答。 “没人。” “不知道。” 说话的同时我们赶到了甲板上,阿秋抱着枪脸色苍白,惊恐地盯着另一边的铁栏杆。李有忠正抱着安慰她,一副无与伦比的样子。 我和张玲珑对视一眼,没管他们,直接走到栏杆处低头一看,同时吃了一惊。 只见那铁栏杆的外围最下一截处有一只苍白的人手死死抓着栏杆,没错,只有一只人手。其余的部分自手腕以下,全部没有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船员的去向似乎有了答案。可是……在我们离开的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倒退两步,顿时觉得这艘船变得阴森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不知所踪 我看了看李有忠、张玲珑还有阿秋,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他们的感受应该和我差不了多少。我强压住心里的那种不安,这时候得站出来稳定下诸人的情绪,否则当情绪爆发出来可能发生什么预想不到的心灵冲击。 “不知道这里是发生了什么,有忠,比扶阿秋到船舱里去休息。张小姐。”我转向张玲珑,故作轻松地说,“介意和我一起在船上找找线索么?不管那断手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反正是个挺危险没错了。” 张玲珑脸上的惶恐表情夹杂着些许不安,眼睛转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看向我,点点头,恢复冷静的速度比我想象要快,她的手下意识地就搭在了腰上的军用匕首刀柄上,随时准备着应对着突发情况。 我眉头微微皱起,然后跟她分开来一个甲板上一个下机舱,把整艘船检查了一遍,不错过方方面面,把整艘船都看了一遍,最终确定船上一个人都没剩下。 最后我们又回到甲板上碰面,两个人相互说了下自己的发现。张玲珑在驾驶室的侧面窗下发现一串血花,夹杂着一些骨头碎渣,但再多就只能去黄河里找了。 除此之外,包括船长在内的船上三个人,反正总共就只剩下了一只残留在栏杆上的手。 我在张玲珑的要求下把那只手从栏杆上拿了下来,从断裂面进行粗糙的分析,可以假定这只手——不管这手他妈是属于哪个倒霉蛋的,总之,它应该是被十分锐利且有力的牙齿给生生咬断的。 从截面的皮肉上,我们可以清晰看到那留在皮肉上的牙印。 这个发现让我们不寒而栗,有些过于可怕了。这能有什么东西留下的咬痕?动物吗?可是能是什么动物?这黄河里还能有鳄鱼不成? “现在怎么办?”我忍着反胃和抵触,把那只苍白的手给拨远了些。有三个船员下落不明疑似被什么水中猛兽袭击,眼下夜幕将临,该怎么做是我们该优先考虑的问题。 张玲珑扭头眺望着只剩下一点斜阳的水平线皱眉说:“我们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船员,现在留在船上过夜可能会很危险···听你的吧,赵先生怎么想?” “我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觉得为今之计上岸去避避比较好。”我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水里的东西我们都不熟,三个船员在船上都能遭受攻击的话我们在船上待着也不会安全到哪里去。 而一般而言,在水中凶猛的东西到了岸上都会变得笨拙,哪怕是淡水中的霸王湾鳄都不例外——当然,这并不代表人就能在陆地上挑衅湾鳄,那些庞然大物的爆发力即便在陆地上也是十分惊人的。 现在与其待在船上提心吊胆,不如先上岸边去不管是扎营还是离开这里回村子去寻求帮助都是更忧的选择。 我们的意见一拍即合,她留在甲板上守着水面,我下船舱去叫李有忠和阿秋。阿秋显然受到的惊吓比较强烈,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嘴唇还有些发青,我问李有忠她怎么样,李有忠只说吓到了。 我可以理解,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时候我的表现也没比她好多少。总的来说,当时要是没那个怪人在场,我怕是自己能把自己吓疯。 想起他,我心中有些淡淡的担心。不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去了,甚至是抛却了自己‘会帮忙’的承诺不管。我只希望他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因为想到他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他那双冷静到冷漠的眼睛。 他的眼睛好像漠视着一切,其中包括自己。我总有种,他追寻的东西可能会把他自己毁掉,这样一种感觉。 看到阿秋此时的表情,我想起当初在张家店第一次见到死人时的我。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问:“怕吗?” 阿秋和李有忠都愣了愣,阿秋抬头看我,想摇头,但张了张嘴,轻轻地说出一个字:“怕…” “很好。”我学着怪人那平静的语气,刹那间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沉重感,“怕,能让你活的更久些。” 这是怪人之前跟我说过的话,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跟我说的这话。但是我在说的时候,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过回到长河村后经历的林林种种。 假如我因为害怕,而刻意退避的话,似乎真的能避免很多九死一生的经历。甚至,包括眼下。 怕,能让我活的更久一些么…… “缓一缓,然后我们上岸。这船上不能多待,我担心等天黑下来我们会被袭击。”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暂时抛之脑后,眼下,去到安全的地方才是首要的。我是他们中最年长的,确保李有忠、阿秋和张玲珑的安全,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我往上走的时候李有忠跟了上来,冲我比了个大拇指说:“可汉哥,你刚刚那番话绝了。我安慰了阿秋半天,还比不上你说两句,她现在振作起来了。厉害,真厉害。” “行了,别夸我了,这话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还是有点担心阿秋,“你不去陪着她?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够你献殷勤的。” “嘿,瞧你说的,咱是那种乘虚而入刷好感的人么?”李有忠一本正经地说。 我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这小子也是个花花公子性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没个正形。 但就在这时候一声惊叫响起,十分的惊恐且戛然而止。我听到声音的同时心里一沉,急忙箭步冲上剩下的台阶,就听到噗通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我只看到一大片黄色的水花翻腾,甲板上有一滩血迹,张玲珑不见了踪影! “张小姐!张小姐!张玲珑!玲珑!”我扯着嗓子大喊,心急如焚。在到处没有回音的情况下,我盯着水面,把心一横,一把抓过李有忠叮嘱道,“有忠!和阿秋呆一起守在甲板上,看到有除了我和玲珑的任何东西从水里冒头,别管三七二十一,先崩他狗日的一枪!听明白了吗!” “听、听、听明白了,可汉哥,你这是要……!哥!”李有忠一声惊叫,我没等他说完,抓起潜水镜戴上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三章:水中怪物 黄河水泛着一股刺鼻的腥味,在我跳下水中的同时直往我鼻腔里面钻。身体感觉到了浮力和冰冷的河水,我睁开眼睛,戴着潜水镜我能看到水中的情形。 就在离我跳下来的位置不远的地方,一团白色的影子和黑色的影子纠缠在一起,还能看到在水中飘散开来的红色血迹。 那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我看不清袭击张玲珑的究竟是什么,但看形体似乎与人接近。但比正常人要矮上许多,和张玲珑纠缠在一起,将她往河底下拖去。 看到这里,我拔出腰带上的防身短刀,双腿推动水流向他们冲去。因为张玲珑在挣扎的原因,他们的速度比我较慢。 张玲珑也看到了我的靠近,紧闭着嘴拼命地冲我打手势。我让她不要乱动,伸出左手握住她的手,右手挥刀向抓住她腿部的一只黑毛大手扎了过去。 刀在水里无论力度还是速度都受阻,比起砍还不如用扎的。而这一刀我感觉扎在了什么很坚硬、光滑的东西上,刀尖差点给滑开。 这东西除了那层黑色的体毛,似乎在体毛下还有鱼鳞一类硬滑的物质。然而刀刃还是划伤了那东西,就看到那东西受惊地松手,紧接着一个转身,露出张比常人大上两倍、青面獠牙的狰狞鬼脸来! 它的双眼凶光湛湛,就像电灯的灯泡一样。看清我后,嘴巴张开,里面即是獠牙又有一条粗舌,径直向我扑咬过来。 我趁着它受惊松手的机会,把张玲珑用力往后一拽,拉进自己怀里。可是眼下并非感受香玉在怀的时候,看到那水下袭击者的样貌,我心中猛地一惊。 这他妈是头水猴子!而且看样子,要比在长河村的水沟子里碰到的那头水猴子,更强壮、更凶残! 水猴子在水里那可是有翻天的本事和力气,看它目露凶光向我扑咬过来。我下意识想用手挡,但脑海里猛地闪过那只断手的情形,赶紧把手一扭,讲短刀冲水猴子的大嘴划拉过去。 只听一声让人牙酸的吱呀叫声,那水猴子锋利无比的牙齿竟然将精钢制成的短刀刀身咬得咯吱作响! 我此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只想着赶紧回到船上去。只要离开了水,水猴子的力气就会大幅度削弱,我们也有更多应对的机会。 见水猴子咬住刀身,我干脆放开刀柄,蜷起身子,双腿弓起狠狠蹬在水猴子的胸膛上。那感觉像是蹬在石头上,借着反作用力,我迅速向水面游去。 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张玲珑是被水猴子拖下黄河的,没来得及换气,这时候已经有些憋不住了。 贴着身子我能感觉到她‘咚咚咚’加快的心跳,那感觉好像能传染到我身上,让我也跟着紧张起来。肺部好像有把火在烧似的,迫切需要新鲜空气的进入。 可就在这时,水猴子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这种怪物浑身长满了黑毛,在水中灵活的像只海豹。但它并不冲我来,而是向张玲珑扑了上来。 他妈这水猴子还懂抢女人了? 我哪儿能让它得逞,拼尽全力把张玲珑往水面一送。避过水猴子的一抓,并狠狠心,张嘴冲水猴子伸过来的黑爪子一口咬了下去。 这水猴子大概也没想到人类敢咬它,一时间也吓得缩手一呆。也就是这一呆,让张玲珑有了回到水面的机会,可是我就惨了。 那水猴子回神之后,凶态毕现,根本不给我返回水面的机会。双臂一拍,逼得我不得不低头,否则脑壳都得被它拍碎。 在我一低头的瞬间,眼前黑影一闪,瞬间我感到脖子被什么有力的条状物缠住了。那感觉就像是被蟒蛇缠住了脖子,剧烈的窒息感伴随着绞杀的力量几乎要绞断我的颈椎骨。 来自颈椎、气管的剧痛让我再憋不住气,张嘴的同时冰冷黄河水立即向我口腔涌入进来。 那是水猴子一条藏在身后的尾巴,杀了我一个措不及防! 水猴子狞笑发出怪异的声音,拖着我就要往水下钻。我心里紧张的要命,眼前更因为缺氧而一阵阵发黑,我即便是使出了吃奶的气力也抗衡不了水猴子的怪力。 忽然头顶又笼罩下一片阴影,我抬头一看,绝望地看到另一张水猴子的大脸。这他娘一头就够受的了,他妈还有一头? 那水猴子两只黄色的眼珠子紧盯着我,露出一口刀片似的獠牙,一点都不迟疑,张嘴直奔我的手臂咬过来。 我拼尽全力去躲,但突然那水猴子动作一僵,一支锋利的鱼叉从它嘴里穿了出来,水猴子的四支垂下,却不像寻常死尸是往上浮的,它是像石头一样向下沉的。 一个鱼也似的人影头朝下游了下来,一头长发在水里飘散着。她手里拿着一柄重新填充好的鱼枪,瞄准了抓住我的水猴子又一枪大了出去。 这一枪打的很稳,直接瞄准的是水猴子的尾巴。打的也很准,干脆利落地把尾巴从中打断! 水猴子痛吼一声,转身杀来。又一支鱼叉打下来,强劲有力的鱼叉穿透了水猴子的肩胛骨,疼的它痛叫连连,动作迅速地遁入黄河水中消失不见。 我一看,原来是李有忠也拿着一支鱼枪下来了。而我已经憋到了极限,肺部就像被塞了一团火般灼痛。 去而复返的张玲珑将我拉向她,把自己的呼吸阀塞到了我嘴里。我如获新生一般,连忙贪婪地换了几口气,张玲珑轻轻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我疑惑地看向她,不知道她拧我干嘛。 张玲珑伸手指了指水下,示意那边有东西。我胡乱扯掉脖子上的猴尾巴,跟着她往指着的方向过去。 那水猴子还在附近,不能掉以轻心。不过她看到的东西,也确实够让我们暂时忘掉水猴子的威胁。 因为那河底中竟然一块贴着河床的石碑,而那石碑显然不只是单纯的碑,其下还有东西。被泥沙埋住,只露出半截,看上去,像是一头石质的霸下。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六章:再做考虑 那声音‘卡啦啦啦’来的很惊悚,就像是什么人的脚掌踩在碎骨上发出来的一样,令人头皮发麻,后脖根子发凉。我和张玲珑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同时想到的是水猴子,莫非是又有一只水猴子出来了? “别怕,水猴子离了水没多大能耐。”我安慰张玲珑道。嘴上说别怕,可是心里那能不怕么?眼下我们俩是既没有武器也没有体力,就算遇上个上岸的水猴子谁比谁更虚还是两说呢! 我蹲下来捡起一块趁手的石头,张玲珑把另一支手电打开,比潜水镜强的多的光柱照射了过去。不过看到的东西让我们送了口气,那不是水猴子,而是在一些腐肉中翻动的大老鼠。 虽说松了口气,可是那大老鼠的体型也是够惊悚的。一只只大的像猫,一双双绿豆似的眼睛碧绿吓人,用尖利、挂着血丝的门牙撕咬着一具尸体上的肉,被强光照到的时候发出一阵吱吱的叫声,向后一缩就不见了踪影。 我和张玲珑对视一眼,都有几分毛骨悚然。我说:“我们赶紧出去,拿上家伙再进来。这里的老鼠大到都他妈的能吃人了!” 张玲珑面沉如水,也同意我的看法。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太莽撞了,从她的表情上我甚至感觉她都有些嫌弃冷兵器的杀伤力不足了。 在离开这个溶洞的水道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些水猴子如果是生活在这里,会把自己食物拖到这里来处理,那三个失踪的船员是不是也在那如山的尸骨之中呢? 想到这个,我的胸口一下子变的沉重无比。 穿过九曲回肠的似的水道,我们回到了进来的赑屃龟壳中。我伸手把那龟壳像外推开,然后出来把张玲珑拉出来,就在这时我们在水下隐约听到一声沉闷的枪响。那响声显得很沉闷,离我们很远,应该是从水面上面传来的。 是阿秋! 而就在我们抬头往上看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一具水猴子的尸体在向下沉。仔细一看,我滴个乖乖,那脑袋整个都被打烂了。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要上去之前得先给阿秋和李有忠提个醒,否则万一被当成敌人一枪爆头可哭都来不及。 想到这,我让张玲珑先等等,自己游近船底,手,摸着船身到了侧面,然后手伸出水面在侧面用力敲击了几下。 石头敲击在钢铁上的噹噹声十分明显,我听到李有忠的声音响起来:“可汉哥?还是张小姐?” “是我,别开枪。”我钻出水面,吐出一口水,甩掉头发上的水。往甲板上看,李有忠和阿秋并排站在一起,阿秋已经把枪口挪开了。李有忠伸手把我拉到船上,张玲珑跟着出水,而这时候她的那罐氧气已经彻底耗尽。 “呼···这罐氧气已经空了。”张玲珑把钢瓶放下,喘着气说,她的脸因为长时间戴着潜水镜在眼眶周围勒出一条红线,皮肤泛着白色,“我们还剩三个,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三个人可以通过水道到那个溶洞里去。” 我靠在栏杆上休息,听到她的话后微微思索,说:“那就我和你进去吧,有忠和阿秋留下。这样比较好,两边都有个照应,你说呢?” “我没意见。”张玲珑起身,向船舱走去,“我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 “嗯,帮我也热一份,我去和有忠说说我们的安排。”我说,并且我有预料,李有忠肯定会不乐意。而事实上我倒是有些猜错了,李有忠听到我们要把他留下的时候虽然有些不乐意,倒是没表示出什么,只是提出一个意见:“可汉哥,你看要不要先把阿秋送回去?我觉得现在既然不用进山,也不用勉强她当我们的向导了。” 我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留在船上也不是绝对安全,而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去冒险更是没有必要。 “你说的也对,那要不这样吧。明天天一亮,你就送她回去,顺便把船员失踪的事告诉村里人,让他们组织人来搜救。”我对李有忠说,尽管希望渺茫,我对船员还一丝生还的希望。等下进溶洞后我也会尽量在尸骨堆中找一找,只希望那不祥的预感不要应验。 可是李有忠这样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说:“可汉哥,你们两个要去闯龙潭虎穴怎么就把我排除在外?不行,我也要一起去。” “你别闹,这是去救人,不是去观光。里面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妖魔鬼怪,我们两个要是在里面出事了,不还得指望你带人来救我们么?”我知道直接跟李有忠说担心他的安全,不想他跟进去,他未必能听进去,于是换了个角度来跟他说。 这么一说,李有忠总算是勉勉强强地安抚了下来。阿秋一直在驾驶室的顶上架着自己的猎枪帮我们警戒河面,也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后来在听到我想让李有忠送她回村子时,她有几分错愕,轻轻咬着嘴唇说:“老板,俺还是待在这里等你们吧。这几天让俺明白了,你们在事儿,很危险。你们是好人,俺不放心你们哦。” 虽然她这么说,我还是摇摇头谢绝了她的好意。 交代完阿秋和李有忠,我下船舱看到了张玲珑。两个人吃了点自热干粮,然后说起了关于下水的安排,当我问起万一我们在山河楼里遇到了危险被困住怎么办时,张玲珑说她已经安排了一批人,如果我们三天内没有回来就会循着她身上携带的gps定位来救援。 只要李有忠或者阿秋能把他们带到赑屃的所在,那些救援队员就能找进来。至于能不能救到我们,就得看我们遇到的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危险了。 我问她既然有人员做后援,为什么现在不一起叫上,那不是更安全些? 张玲珑往嘴里送了一勺子米饭,然后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到桌子上对我说:“把他们当后援的原因是他们是我们发生什么不测时的应急手段,有可能的话,我不想让他们参与进来。而且,在我的考虑中,这件事其实有你有我就差不多了,这个,是我该给你的。” “什么?不会是钱吧?”我半开玩笑地问,有些好奇在这种时候她会拿出什么来。 “打开看看。”张玲珑挑了下眉毛,示意我打开它。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四章:水下赑屃 霸下又称作赑屃,和椒图一样,属于龙之九子之一。也被称为填下、龙龟等,多为驼碑之状。 相传曾帮大禹王治水有功,背上驮着的就是它的功绩石碑。当然这只是神话传说而已,眼下这只庞大的石头赑屃只让我们联想到另外一个龙子,青铜椒图。 在山中水脉的镇河椒图,以及沉在黄河河底的石头赑屃。同样的年代久远,很难让人相信它们全无联系,仔细看,在纹理方面颇有些相通的神韵。 可是,如果是出自一人之手,也有挺奇怪的地方。为什么椒图用的是青铜,而赑屃用的是石头?而且椒图内锁了一头活着的大蝾螈,这赑屃看上去就普普通通的,只是个石雕而已。 我想张玲珑要了一口氧气,她正看着研究赑屃背着的石碑上留下的文字,想也没想地把嘴里咬着的呼吸阀递给我。 老实说,看到她那樱桃小嘴再看看接到手里的呼吸阀。我的心情多少有些浮动,吸了一口气后就做手势往上,意思是先回船上去。 现在天色以黑,只凭着我们三个头上的射灯保持不到十米的视线。水猴子只是逃脱没死,有可能潜伏在周围,伺机攻击,十分危险。 而且李有忠也下来了,船上就阿秋一个人。万一水猴子转而去袭击她,那可就糟糕了。 但是张玲珑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意外看到这座石雕赑屃,她想把石碑上的这篇祭文看个仔细。于是给我做了个五分钟的手势,然后把呼吸阀咬了回去,呼噜噜吐出几个气泡。 我心里默默着急,可是这会儿没法说话。况且就算能说话,这位张大小姐也未必能听我的。 总的来说,从我们出发开始,她的性格给我的感觉就很颠覆我先前对她的想象。无论对危急事态的处理、迅速恢复的冷静,都让我感觉十分吃惊。 我游向李有忠,做手势让他先回船上去陪着阿秋。万一发生什么危险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李有忠点点头,把鱼枪递给我自己迅速往上游去。 我抬头看着他游向水面,突然一拍脑门,心里叫了声笨,我怎么忘了让他把便携式氧气罐给我了。这下倒好,跟张玲珑用同一个,好像我故意占她便宜似的。 我自己也知道这想的有些偏,可人在水下又刚刚经历大起大落,脑子里总有些压不住的胡思乱想。 趁张玲珑看石碑上祭文内容的空档,我贴近那赑屃的石质龟壳,用手拂去厚厚的河底泥,想看看是不是在龟壳上有什么线索。 结果我察觉这龟壳上的淤泥分布有些不对,有些地方的淤泥厚的上面长满水藻,但有的部位只有浅浅的一层河沙。这其实不太明显,因为龟壳每一块都有着螺纹一般的鼓起,河沙填满了每一条缝隙,使它们看上去浑然一体。 这整个龟壳大的惊人,不算石雕龙头,光身子就有七米多长四米多宽,如果这东西是实心的话恐怕足有十几吨的重量。这给我一种奇特的不协调感,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在河底沉没了这些年,以石赑屃的重量早就被埋了在了黄河沙土里了才对,怎么会还露出半个龟壳? 我心里生疑,绕着龟壳摸到了一块显然比其他位置干净的龟甲。仔细一看,我发现这块龟壳与龟壳的接隙处又一层细细的黄沙,不仔细看也许会把它当成日久天长磨损出来的痕迹,但在头顶射灯灯光的照射下,我清晰看到那缝隙边缘有些被撬动过的痕迹。 这东西,难道可以打开? 我心中冒出这么个念头,脚往龟壳上一踏,向张玲珑那游去。张玲珑还在看着祭文的内容,见我过来以为我是来吸氧气的,便把呼吸阀向我递过来。 我摇了摇头,不过也没客气,先换了两口气,然后打手势示意我有发现,带她到我看到的缝隙处。张玲珑的眼睛睁圆了,冲我看来,我点点头,用手比了一个敲的手势,然后就低头往河床上寻摸块石头。 张玲珑往赑屃上靠近,伸手轻轻在那块龟甲上敲了敲,然后又推了推。而就在这时候,忽然那块石龟甲猛地一翻,整块龟甲内翻转,还没等张玲珑惊喜完,一张狰狞的大脸就突然浮现子啊龟甲翻转后出现的空洞之中。 我正好看到一只黑漆漆的大黑毛手从龟甲打开的黑洞中抓出来,一把抓住张玲珑的胳膊将它往洞里面拖去! 这一爪子来的突然,张玲珑完全没来得及反应,我也只来及伸手抓住她的腿,然后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气一起拉进了那龟壳打开的空洞之中。那里面居然是一条通道,我死死抓着张玲珑的腿脖子,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在这条深邃又满是水的通道中横中直撞。 直到我感觉自己的肺里的氧气快要耗尽的时候,我们终于从那狭窄深邃的通道里离开而被甩进了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那将我们拖进来的水猴子力气奇大无比,将我和张玲珑两个人像两个木偶娃娃一样随意地丢了出去,嘶吼一声,张嘴就做扑咬。 我还因为在通道之中穿梭时的碰撞而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正着的还是倒着的。当张玲珑撞到我怀里的时候我才清醒一些,一睁眼就看到水猴子那张放大的鬼脸扑到近前。 我草你老母! 我心中大骂一声,怀里被塞了个张玲珑让我根本没机会躲闪。而且在水里我的灵活性根本不可能与水猴子相比,一不做二不休,我心里发起狠劲,抱着张玲珑身子全力往后一倒,右手一直抓着的鱼枪从向下变成了向前。 拼着手被被咬断的风险,把鱼枪往水猴子的大嘴塞了过去。还好我没估算错它的速度,鱼叉的头直接塞进了它大张的大嘴里边。 水猴子獠牙锋利的大嘴将钢铁制成的鱼叉管咬的咯吱作响,好像整个枪管都会被它一口咬断一般!我紧张到绷紧发硬的手指终于扣动了扳机,只听噗的一声响,鱼叉从水猴子的后脑贯穿了出去,与此同时,我的眼前也是一黑,那下沉的水猴子尸体成了我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五章:山底溶洞 水声在耳边回荡,我在混沌的感觉中仿佛一直在下沉。知道胸口处的挤压感让我忍不住喷出一口水来,连续的咳嗽让我的思绪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咳咳咳···” 我的咳嗽声在空旷的空间中产生了回荡,同时鼻子恢复呼吸后闻到空气的第一个感觉是很浑浊,浑浊到刺激我的鼻粘膜又打了好几个大喷嚏。浑浊的空气混着一些腐败的气体。 “快,吸几口。”我听到一个疲惫的声音,带着松了一口气的欣喜。接着嘴里被塞进一个东西,我吸了一口感觉到氧气在快速涌入我的肺部,滋润我全身每一个缺氧的细胞。 紧随而来的就是浑身的肌肉酸胀了,在那种最初的酸麻过去后是让人难以忍受的酸胀,想动一块肌肉都很困难。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张玲珑的脸。她披着湿头发正低头看着我,见我睁眼,眼神显然轻松了一些:“先别动,让身体恢复几分钟。我们现在还安全,不用紧张。” “我们在哪?我们还活着?”我脑海里还是在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水猴子尸体,当时那种情况,怕是我会淹死在水里都不奇怪。 张玲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说:“当然了,你还活着,我也活着。没人死掉,除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我们不远处的漆黑水面,显然水猴子给她造成的震撼很大。 我意识到是她把我救上岸的,否则我在水里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基本是判了死刑了。 “谢谢。”我疲倦地说,躺着一动不动,“那个袭击我们的是水猴子,是在江河水里出现的一种鬼怪,就个人来说,我觉得它是死去的人在水里尸变后变成的鬼物。” “算扯平吧,你也救过我。”张玲珑说道,她仅剩地用一支随身的防水手电照着水面,这样水面上有任何风吹草动和我们都能看见。 我稍微躺了几分钟,然后用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我们进来时是那个水面并不大,只有六米左右的一个不规则圆,看起来应该是一道终年不息的涌泉。水面漆黑,也不知道有多深,我和张玲珑商量了一下,想要从这里离开恐怕少不了还得从那条水道原路返回。 但在返回之前,我们都有意向将这个溶洞看个究竟。 那石质赑屃沉在水底,又有暗门连同水道与这里链接,这种行为绝不可能是水猴子自主为止的。既然这么做了,当初设计的人肯定有着某种目地。 我唯一担心的是现在我们两个身上除了两支手电和一套潜水呼吸器外,连个护身的家伙都没有。这实在有点尴尬,万一遇到些什么类似水猴子的妖魔鬼怪,要怎么应付也是个问题。 想着这些,我把自己的军用匕首塞到张玲珑手里,让她拿着防身。然后站起来,用可以固定在潜水镜上的射灯来照亮四周。 射灯的电力被消耗了许多,此时的能见范围也显而易见的缩水了。光线的照亮范围只有七八米,可以看到的是石质的地面上尽是一些青苔,而再远的地方散落着许多尸骨。 看不出是人的还是动物的,不过我们都看到了水猴子身上那种独特的黑色兽毛,带着很强烈的鱼腥味恶臭。似乎那些水猴子是把这里当成了巢穴,我们两个捂着鼻子从那些散落的尸骨边上走过。 那些尸骨有鱼的、有兽的、也有人的,衣服鞋袜被撕成碎片,血迹斑斑混着破碎的内脏和骨头,被拆散的七零八落。我看到一具只剩上半截身子的尸体,空空的膛子和头部五官长满了又白又肥、一拱一拱的肥蛆。 我还好,先前曾见过这样的画面。但张玲珑已经忍受不了,扭过头去不看岸边,从她捂着嘴的姿态看,怕是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我示意她吸两口氧气缓缓心情,张玲珑手指轻轻压了压自己的嘴唇,嘴唇稍稍有些发白,摇了摇头表示氧气度数已经所剩无几了。到时候两个人还要靠这一罐氧气游回去,不能再胡乱浪费在这里了。 “张小姐,说实话,你坚强的有些让我惊讶。”我拉着她走过一块较高又覆盖着植物泥的石块,一边也是想着找个能转移注意力的话题,开口说,“我们这些天经历的事,换任何一个女生可能都无法接受,更别提能冷静的应对了。作为一个男人,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张玲珑轻笑了一下,眼眸瞥了我一下说:“赵先生跟女生说话都是这么直的吗?” “怎么?”我愣了愣,有些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她了。 张玲珑像是有些无奈,说:“没什么,你觉得我们是在什么地方?” 我见她把话题放在了现在的环境中,我抬头看了一圈,说:“不好说,目前来看周围钟乳石较多,没什么人工的痕迹,很大可能是天然形成的。但是和石赑屃相连,那必然是人为的,只是不知为何成了水猴子的巢穴。要我说的话,这里应该是瓶中山某座山的山体地下岩盘中的某个位置。” “我觉得这里可能跟山河楼的入口有关,你看那里。”张玲珑抬手指向我们对面的一块石壁,射灯的光线告诉我们已经走到了溶洞的边缘,在底端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是往上看看能看到一条应该是木头搭成的栈道。 用作支撑的竹竿和整条的木板都还很完整,那条栈道一直贴着石壁蜿蜒向上,直到没入射灯照不亮的黑暗之中。这很显然是人为的,很可能就是当初造山河楼的山河楼的元朝奴隶所留。 看到这个栈道让我相当吃惊,在吃惊过后就是兴奋。这至少说明我们的方向没错,他娘的还有些因祸得福! 不过栈道的下半截不知道是因为被故意破坏还是年深日久自然损坏了,最低的部分离我们也有七米多高,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根本碰不到,跟别想上去看看上面是什么了。 到了这里,我们都决定可以折返回去了,带上绳枪和武器再回来。 而就在这时,空寂一片的地下溶洞之中,忽然传出‘卡啦啦啦’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八章:登天悬梯 “怎么办?”我看着她问,这样的栈道走上去也太不牢靠了。在岁月侵蚀下,材质到了一碰就碎的地步,万一在半空中坍塌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玲珑想了想,从包里找出安全扣、安全绳和固定栓以及把登山镐挂在自己腰带上说:“走一步算一步吧,先看看栈道连到哪里。我们沿途用铆钉固定在岩石上,绑上安全绳,万一栈道地板塌了也还有安全绳可以保命。” 我点点头,把放毒面具正了正,说:“那就先试试吧,我走前面。你比我轻,能承受我的重量也能承受你的。” “好。”张玲珑点头,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高空之中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她又把绳枪向上打了出去,这次打进岩面,卡在了石缝里。 张玲珑用力拽了拽,确定固定的足够稳定,然后把绳子递给我。我先把背着的大包放下,看着这悬绳咽了口唾沫。 爬绳子这种没踏没抓的事儿,爬过的人都知道,就特别吃不上力气。爬上七米的长绳后,我和栈道的断口处已经有了个倾斜的角度。 我小心翼翼地把脚放上去,因为怕它突然碎裂,也不敢整个人直接上去。就听见吱呀的一声,木板发出尖锐的惨叫声,我发现那似乎是用热油浇过的老竹制成的,听着声音刺耳,坚韧性还十分不错。 在一只脚后,接下去是双脚,然后是身子。确定栈道竹排可以撑住我的重量后,我提着的心才落回到肚子里。 我用手电向张玲珑发信号,绳子跟着绷紧,张玲珑动作比较灵活地爬了上来,然后我们合力把绑在绳子那头的大背包也拉到栈道上。 栈道年久失修,能承受我们几个的重量已经很不容易,几乎我们每走一步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它突然间垮掉。 “这是,登天悬梯。”张玲珑走着,灯光在栈道上照到一块用古文写的碑文,上面用的是蒙古语,要不是张玲珑见识广博,根本不知道是写的什么。 但是引起我注意的是在那蒙族语的‘登天悬梯’旁边,居然还有一行繁体字。那繁体字在灯光下显出红色,再仔细看,是凝固了的血,短短的八个字‘悬梯有鬼,目不斜视’。 短短八个字,却看的人头皮有些发麻。先不说这是谁写的,这悬梯有鬼是几个意思? “这好像…是他留下的?”我看这字迹觉得有些眼熟,竟然有几分像是怪人的笔迹。我曾看他用血写字,他惯写繁体,似乎可以激发出某种神秘的力量,叫做血符术。 难道他在这儿? 我感到有些兴奋,然后又有些困惑。如果怪人在这里,找到他无疑能给我们的安全提供几分保障,可是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张玲珑也看到了那八个血字,但她做出了跟我截然不同的判断,说:“不对,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他果然来过这里,你看这里……是他向鬼买路,留下的祭文!” 她的语气有些兴奋,我往她指出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在石碑的‘登天悬梯’四个字的另一边,还有几列刻上去的小字,只是那字我看不懂,是祭文上所用的特殊文字。 “你父亲,张百里先生会用祭文?”我扭头看她,“我一直以为,祭文这东西,是改了开放前,那些巫师、法师之类的人才会的。” 张玲珑看着那几列小字,像在理解写着的内容,头也不抬地说:“祭文有着一些特殊的力量,用阴阳家的理论来说,可以和鬼神交流。在萨满教里,也有类似的文字和通灵的方式,在某些地方——譬如这里,祭文是很方便的工具。” 说着,她解释了祭文的内容。如果这祭文真是张百里留下的话,就表示他在登上登天悬梯的时候发现悬梯上有一些古代的冤魂、亡灵在徘徊着。 祭文的内容起到了安抚亡魂的作用,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玲珑顿了顿。“祭文的关键在‘祭’字上,不知道父亲为了通过这条栈道,安抚那些亡灵是‘献祭’了什么。” “你也不知道?”我问。 张玲珑摇了摇头,起身说:“我又不是神仙,祭文上没写的内容,我怎么知道。总之这段路我们要小心点,父亲经过的时候安抚下的亡魂,不知道现在还有几分效果。” 我想了想,把两人之间的安全绳距离拉开了一些,然后把登山镐拿在手里,走在她前面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走前面,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你看情况提醒我。” “怎么提醒?”张玲珑问,我们为了安全不敢走栈道的中间,都是贴着墙边走,这样万一栈道发生坍塌也还能有抓手的地方。 我说:“随便你啦,无论是掐、是踹都可以,别用登山镐往我脑袋上招呼就可以。如果有鬼魂作祟,也许会有鬼遮眼这种事发生,我怕自己会不知不觉中招。” 所谓鬼遮眼,有点类似鬼打墙。就是一种视觉上的错觉,你以为自己在走直线,其实是在走弯路。 运气好点就是原地打转,如果遇上害人的恶鬼,那可能就有性命之危! 这条贴着山壁的栈道是呈螺旋状,贴着山壁一直向上的,也不知道有多高,更不知道当年那样的人力物力是怎么在山腹溶洞中造出这样的栈道的。 我们走了有半个多时辰,回头看看,身后的路已经隐没黑暗中,而头顶上方还没有看到顶部。 “这他娘的不会是把山挖空了吧?要这样直接到顶上?”我抱怨着说,因为戴着防毒面具,我的面罩里全是汗水,橡皮面罩贴在脸上别提多难受了。 张玲珑说:“别抱怨了,应该快到顶了,我看山洞的顶部趋势已经在收缩。” 我也想说几句,可确实没什么力气,索性闭上嘴继续往上走。前方黑暗中,射灯的亮光突然照出了三道笔直的人影,并排站在栈道的当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不灭金尸 这死寂了不知道多久的古老栈道上突然看到三个人影,让我的心头猛地一跳,连忙止步停下,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张玲珑不明所以,见我突然停下就想问怎么了。我连忙摆手示意她安静,那三个人影不知道是死是活,站在栈道上一动不动,我生怕自己和张玲珑做出什么动作刺激到这三个东西。 “那是···什么?人?”张玲珑也看到了那三个人,她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摇摇头,其实这样做没什么作用,我自己也很清楚,因为如果对方真的有知觉我们头上的射灯亮光早就够告诉对方身后有人了。 “不知道,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如果没事,我再叫你。”就这么僵持了三分钟左右,我们没动,那三个人影也没动,僵持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无比漫长。 我看着你三个人一动不动,心中生出一些疑惑,莫非这三个其实是石雕,故意放在路中间吓人的不成? 我让张玲珑待在原地,自己解开安全绳,手上拿上登山镐,深吸一口气,踩着栈道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向那个三个人影靠近。 也不是我胆子大,实在是这三个大哥就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想上去根本没办法避开他们,除非我们是不打算走到尽头去了。 而就在我刚迈出第一步,随着那吱呀的一声。我的眼睛忽然一疼,感觉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疼。我下意识地一闭眼,那种酸涩感让我忍不住流出眼泪,就在这一刹那,我听到张玲珑那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叫。 我连忙睁眼往前看,结果看到三张仿佛石灰抹成般的脸。那三个人就在我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转了过来,一个个身上穿着古老的服侍就好像是自古代走来的一样。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三张面无表情的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沿着脊椎直接蹿上后脑勺,我暗暗咬牙,原本抬起的脚也不得不放了下去,把登山镐拿在身前,防着这几个不知是鬼是尸的东西突然发难。 然而他们都一动不动,木然的就好像木雕一般。在我看来他们的年岁都已经很大,灯光下肌体没有任何的活力,就像是石膏制成的一样,死气沉沉。但是三个人站在那却很有压迫感,让人感到窒息。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要跟他们对视!”就在我想看向他们的脸时,张玲珑连忙在我身后说道,她想起了在石碑上看到的那八个字,声音紧张地说,“这一些,可能是古代的不灭尸,是一种被恶念邪术驱动的尸身。如果和他们对视,传说灵魂会被吸走的!” “我操,这么邪乎的吗?”我一听赶紧低下头,但也不敢完全不看他们,不然他们冲过来了怎么办?我就看着他们的脚,同时问张玲珑说,“大小姐你既然能认出这些东西,倒是说说怎么对付啊。咱也不能在这里跟他们玩一二三木头人吧?” “石碑上已经写了,不要跟它们对视,应该就能过去。”张玲珑说,但是从她的语气听来她也不确定。 我扯了扯嘴角:“应该?” “我又没办法给你保证,要不你先等着,我先过去试试?”张玲珑被我质疑似乎有点不舒服,提出要自己去看看。 我赶紧拉住她的手说:“算了,还是我去试吧。你这大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赔不起。” 说完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到兜里把乌铁印拿在了手里。这个东西是爷爷传下来的,沉甸甸地拿在手里顿时让我感觉安心了许多:“关于不灭尸,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想清楚再说,不然出什么岔子可能就没我了。” 张玲珑低声说:“不灭尸本身没有主动攻击性···但那是很传说的东西,在我看到的记载里,那是被记载在南亚降头术里的东西。你千万别碰到它们的身体,据说那是有剧毒的。” “好,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这时候忽然有一道阴风吹来,这里也没有开口,根本不知道这股阴冷的风是打哪儿吹来的。那三个古人在栈道上如同化石一般,纹丝不动,唯有古老的衣衫猎猎作响。 我的心脏在胸膛里不住的打鼓,那种强烈的视线感就聚集在我的头顶。这短短的几步让我步履维艰,紧张无比,每一步走下去都在更接近那三个古人,每一步迈出都好像背负着一座大山般艰难。 我的右手抓着登山镐,左手紧紧抓着乌铁印,几乎将它浸泡在我手心渗出来的汗水中。就在那如山的无形压力之下,我终于靠近了这三具古尸,到了他们的身边。 幸好,这三具不灭尸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是在靠近他们的时候,我清晰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冰冷阴气,释放着极度危险的信号。 我低着头,看着他们三个的脚,一步步背贴着石壁,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在那令人窒息的几秒钟后,我终于走过了三具不灭尸的身边,整个过程中我大气都不敢出,直到走过去八步远,我才敢回头看一眼。 这一眼简直看的我脊背生寒,那三具不灭尸居然无声无息地又转了过来,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们那冰冷的视线盯在我身上,仿佛要穿过我的肉身,直接冻结我的三魂七魄那般! “赵可汉!把头低下!”张玲珑的惊叫声让我终于回神,我这时如梦初醒的发现自己居然鬼使神差一般,几乎要抬头跟那三具不灭尸的视线对上了! 妖异! 我的身上在一瞬间惊出一声冷汗,要是没有张玲珑怕是我刚刚就中招了。 “别看他们,慢慢走过来。”我对张玲珑喊话说,“他们都是古老的死人了,把他们当死人就好!” “你说的倒是轻巧。”张玲珑回了一句,然后她学着我刚刚的走法,提心吊胆地从三具不灭尸身边走了过来。知道走到我身边时才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低声对我说:“我怎么感觉···他们像活的?”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七章:互有隐瞒 灯光下她的脸被投下了几分阴影,我看了看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转到盒子上。那个盒子就一个巴掌大,非要形容就像是装戒指的那种小盒子。 “那我打开了?”我用眼神向她确认了一下,然后伸手打开盖子。原本还想着里面会放着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结果那里面就只是黑乎乎的一块四四方方的乌铁块。 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连忙把它倒了出来。入手沉重,触肤冰凉,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没错,这就是爷爷传下来的那块乌铁印,我先前用它来压血色木棺了,之后不知所踪我一直以为是被民警那边收走作为证物了。 但仔细一想,当时那血色木棺是落到了张百里手里。那我的乌铁印会在他手里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这乌铁印怎么又到了张玲珑手中。 “这怎么会在你手里?”我掂着乌铁印,开门见山地问。 张玲珑说:“我父亲,张百里他收着的。说这是一样镇煞、镇尸的神器,我觉得可能会用到就带在了身上。” “屁,这东西是我的!”我感觉有些恼火,张玲珑这说的好像我家这乌铁印是成了她家的东西似的。 张玲珑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惊讶,手指把玩地搅动着自己的发梢说:“我知道,所以我把它还给你。而且,这东西别人拿了也没用,我父亲他收着也没用,只有你拿着才有用。在你手里,这块铁印也算物尽其用、物归原主吧。” 我听着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不由眉毛一扬,问:“赵小姐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在我手里才物尽其用?” 张玲珑眼神微微一变,有一瞬间的闪烁,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她说错话了,现在正想找什么话来搪塞。 “算了,现在先不说这个了。等这次从山河楼里出来,我想泡壶茶跟赵小姐好好聊聊。”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到那时,还希望赵小姐不要隐瞒,原原本本地跟我说个明白。” 赵玲玲似乎很意外我没有追问,她嗤笑了一声问:“你不想知道了?” “想,这样,你既然这么问,那我也问一句吧。”我放下自己的筷子,把手指上沾着的饭粒送进嘴里细细咀嚼,而我的眼睛则锐利地盯着张玲珑,“现在你回答我的会是真话吗?” 我这一问把赵玲珑问的一怔,接着她笑了起来,然后摇头说:“不会,还没到时候。” “既然不会是真话,我听了它做什么?”我耸了耸肩,“我们接下去就要进入一个可能九死一生的地方,我可做不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要去怀疑的人。” 张玲珑的眼睛微微睁大,用一种审视似的目光看着我,看了足有七八秒。然后摇头说:“放心吧,至少在这件事上、在进山河楼这件事上,你可以全然信任我。” “哈哈,那是最好了。老实说,赵小姐,现在我还愿意去冒生命危险,陪你进山河楼,你觉得是什么原因?”我笑着问。 张玲珑说:“以你的性子来说,不会是为了那几万块好处费。我之前就问过你,想听你一句真话,现在你想说了?” “不。”我摇了摇头,冲她眨了眨眼,“就让我们都藏点小秘密吧,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希望我们还有机会推心置腹。” 张玲珑笑了,她的手指轻轻滑过自己的脸颊,直到横在下巴上,那姿态有几分娇媚:“你之前还说不想跟心里藏秘密的人一起去闯龙潭虎穴呢?” “我想这不妨碍我们俩患难与共的交情吧?” “呵,倒也确实。”张玲珑起身。 我背起一个背包,里面有绳枪、照明弹和迎击药品,以及登山镐、安全铆钉、安全绳、安全扣等一系列东西。都用防水的大包装着,要带进水道里去。 溶洞里面的情况就我们的目测来说,安全与否,很难判定,能带的东西都尽量带上会比较好。 张玲珑戴着一个箱子,那箱子里装的是榴弹发射器,要发射照明弹得靠它。除了这个就是另外一套潜水设备,在水下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多带一套潜水设备也可以有备无患。 两个人都在腰上配上了短刀、匕首,以及一把可折叠的工兵铲。 准备完这些,我们就下水了。黑漆漆的黄河上,九座山峰耸立着,一片漆黑之中只有我们的一艘船上是亮着黄色的灯火,好像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掉般,带给人十分的压抑。 李有忠和阿秋目送着我们下水而去,我和张玲珑重又顺着那条水道游到了不见天日的溶洞里面。在换过电池的射灯光线下,整个溶洞的内景就变得更明朗了,往上有一根根倒垂的钟乳石,无声诉说着这个溶洞存在过的悠久岁月。 进入溶洞之后,我们又分了分身上的东西。为以防万一,出水之后我们各自戴上防毒面具,然后才穿越尸骨遍地的地面。 那一只只老猫般体型的老鼠发出吱吱乱叫,盯着我们的时候眼睛都散发着吓人的绿光。 我拉着张玲珑快步而过,不想跟这些大老鼠纠缠上。也希望它们在还有尸体吃的情况下,不要动我们两个活人的脑筋。在快步走过尸骨堆的时候,我忍着恶心用手电照了照那些还有血肉的尸体。 看到的东西让我差点吐出来,有人有兽,一具具皆是惨不忍睹的样子。不过能看到的人尸身上并没有穿着船员的衣服,而且看腐烂的程度很可能是河上的死漂被水猴子拖进了这里。 没看到船员的尸体让我心里稍稍一松,这样至少还有一定的生还机会。 “这里要用绳枪上去了。”我们回到栈道的下方,张玲珑目测了一下栈道跟地面的距离,然后从我的背包里翻出了绳枪。这种枪有效距离垂直可达二十米,顶头有类似飞虎爪可以牢牢抓住固定。 我有点担心那栈道是不是能承受住,虽然看着结实,可毕竟这东西如果从元朝开始算,已经在这里挂了将近八百年了。 “试试就知道了。”张玲珑倒是很有信心,抬手瞄准后嘭的一枪,绳枪带着登山绳呼啦啦向高处打去,嘭的抓住了栈道的木柱,然后咔嚓打碎下来一大片粉碎的木屑。 我连忙拉着她后退出七八米,免得被掉下来的木板碎块砸到。看着那噼里啪啦的一堆这东西果然是有些不太行了,经历了时间的冲刷后,几乎到了一碰就碎的程度。 第一百七十章:山腹石棺 不说张玲珑了,我自己也不太相信那是死人。那种冰冷、怨毒的目光简直就像带着某种情绪。难怪石碑上的先行者会刻意留下‘悬梯有鬼,目不斜视。’这样的警告,要是不知道不灭尸真相的,怕不是当场就得中招。 降头术在南亚神秘莫测,令人闻风丧胆,我们两个也不是研究什么降头术的专家,也不敢再多逗留。 既然经过了那三个不死尸我们两个都不敢回头去看,只顾头也不回地往上走。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我们都选择继续向前。 那种感觉有点不太像在赶路,简直像是在逃跑。以至于我们都忘了自己是在一条将近千年前修建出来的栈道上,一不留神咔嚓一脚,一块竹排年深日久彻底烂透,直接从脚下崩解掉落,没入黑暗中,十几秒后才听到了嘭的一声落地声。 我们两差点跟着摔下去,惊出一身冷汗。我下意识抓紧张玲珑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的几乎没什么温度,虽然隔着防毒面具看不到她的脸,但可以想象她惊魂未定的表情。 我呼出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对她说:“放松一点,放缓呼吸。别怕,有我在呢。” 张玲珑看了看我,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说:“我···我没事了,继续走吧,我们小心一点。还有,把安全绳再系上,万一有下次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看她已经恢复了一些,便点了点头。然后我们继续向上走,这次两个人因为三具不灭尸的原因,都没心情聊天说话,直到又往上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这仿佛无穷无尽的悬梯终于到了头。 可是到了尽头处,我们却不敢贸然靠近了。因为在头顶的部位有一大团黑色的雾气笼罩着,手电往里照,可以照到那黑气包裹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石质东西。那东西塞满了整个溶洞的顶部,就像个塞子似的,把呈现收缩的溶洞顶部整个填满了。 我和张玲珑对视一眼,两个人分两边,用手电的最强光把这个东西的最大体积照了出来。结果让我们都很吃惊,如果我们的推测没有出错的话,这个直径六十米的正方形物体,可能是人造的。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古代人这是真把山挖空了?”我看的简直咋舌,无法想象这大个玩意儿究竟是怎么造,又怎么被搁在这儿的。还是说直接在山体内的时候用山石打磨造出来的?这得是什么样的工程? 张玲珑没有回答我,她的目光完全被这个巨大的石质建筑吸引住了。手电的强光可以穿透上面那层奇怪的黑色雾气,可以看到那上面遍布着一个个精美的图案。我跟着看,有飞龙、凤凰、飞鹤、祥云、灵芝等一系列祥瑞之物,其中尤以那云气最多。 “这应该···是一个石棺?”十几分钟之后,张玲珑语气惊讶地说出道,明明是自己说出来的却也透着满满的难以置信,“这个规模,也太大了吧···” “棺?这么大个棺得葬着什么?难道是巨人?”我开玩笑地说,跟着她又把灯光照到了这个所谓石棺的另一边,那一边的石雕就更多了。可是不再是飞龙等祥瑞,而是多些恶鬼、罗刹之类的凶神恶煞。 “谁家棺材上刻这些东西?”我不相信地摇头。 张玲珑说:“这可能不是作为实际用途的,首先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么高大的人。其次,这个东西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象征的作用,比如象征着六道中的地狱。你看,这四边最外围的都是恶鬼、修罗,刀山火海的雕刻。” “那往里还有飞龙祥瑞呢。”我把灯光往中心照,张玲珑说:“那应该是在第二圈,你仔细看,这个石棺的底部花纹刻是不是分成了五个部分?” “我看看···”我往上看了看,惊讶地发现还真的是。要不怎么说专业的人关注点就是不一样呢,仔细地去分辨,可以看到底部的雕刻都有着各自布局有序的分布的。 其中最外层是是恶鬼修罗,往里一层的是山川草木,草原莽莽,仙鹤飞舞,苍鹰翱翔,有像人的雕刻在其中逐马放鹰;而再往里一层则是一些不同的东西了。那是一个个像图腾似的东西,又是一个个盘坐的老者,我看不出来那象征什么。 再往里是到处第二层,这层比较居中,周围雕刻有有三头六臂的神,有身披霞衣的仙,有沸腾而上的龙,有栖息梧桐上的凤。但到了最中心的那层,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有没有。 “最中心怎么什么都没有?”我指着中心那个一米左右的圆,疑惑地问。 张玲珑推测说:“这应该是跟当时古蒙古人的信仰有关系,当时的蒙古人是信仰萨满教的。这幅巨大石刻上能比较清晰地看出来这点,最外的这些妖魔鬼怪是他们信仰理念中的外道象征,人死后就会掉到外道中,也就是第二层石刻出来的地方。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萨满的教义在越外面的图反而是越小的。” “什么意思?”我愣了愣,有些转不过来弯。 张玲珑说:“既是越往里越接近真一的本源,而本源是最大的。越往外是越小的土地,而我们生活的人世是最接近鬼灵所存在的外道的,既是比较小的世界。再往里的那层是为先祖提供的灵魂安息之地,萨满是有先祖崇拜的,他们相信有德行的祖先死后不会进入幽冥,而是会升入腾格里,到达一片先祖栖息的净土。” “有点类似于,佛教说的极乐世界?”我插嘴说。 张玲珑说:“类似吧,不过还是不太一样。现在也不是说宗教教义的时候,我觉得这个石刻不会无缘无故在这,应该和怎么继续往上走有关系···我们继续看吧。你看,在祖先居住的世界之上的就是仙神们居住的世界了。萨满教信仰万物之灵,也就是山川草木乃至动物野兽都有各自的神灵,所以神灵千奇百怪,居住的空间要比祖先们的更大,于是在仅次于本源的第二大世界中。” “那这中心,怎么啥都没有?本源是啥?无?”我挑眉问。 张玲珑摇头说:“不是,那本源看着最小,其实是最大的。它的存在笼罩着所有的世界,它通常没有形象,但被称为腾格里。也被叫做长生天,是蒙古信仰的最高天神,中心的空白就是象征着长生天的。啊,我明白了。” 张玲珑忽然一声惊喜的大叫,我一愣,问:“怎么了?你明白什么了?” “我知道该怎么进去了,这个石棺有一个可以打开的甬道,我觉得穿过这个石棺后就可以看到山河楼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一章:棺中古尸 听她这么说,我跟着往上看。但除了萨满世界的五重世界观石雕之外,我没看到任何可能的线索。 “你说的是什么办法?”我问。 张玲珑说:“我们在的这个栈道,在石碑上已经写明了,是‘登天悬梯’。登天往上,就是超脱凡俗,而进仙神天界。天界在九,人数在五,你试试看能不能挪动这最中间的圆盘。” 她指着最中心的象征‘长生天’的圆盘说。 我挑了下眉头,但不敢直接接触那黑雾。用手套戴上之后,沿着悬梯走到了最高处,从这里抬手就能摸到石棺的底部。 我试着去挪动那中心的圆盘,发现无论往上推还往边是挪都不行。但是可以转动,稍微花点气力,就能听到摩擦的声音。 “我跟你一起来,我曾在内蒙古跟人挖掘的时候,见过类似的萨满遗址。他们发明的罗天宝锁有一种保险箱式的密码,我们向左边转动三次,向右边转动六次,再向左转五圈。”张玲珑也过来了,伸手抵在石盘上。 我让她先等等,然后用工兵铲在石盘上做了个标记。然后两个人一起用力气,将石盘转动起来。 这石盘应该是被人动过,我们在转动的时候感觉不到滞涩,应该是被人清理过缝隙的淤积痕迹。 整个转动的过程还是挺轻松的,除了手臂举得发酸。而在转完最后一圈后,突然就听到了石棺里咔蹬一声,好像是什么机括被触发的声响。 接着石棺底部一震,那石盘突然分成了四块,向周围收缩露出来一个巨大的黑色圆洞。圆洞中乌漆麻黑,黑雾浓重,连手电亮光都被吞噬了进去。 “我先上去。”我说着就要爬,但张玲珑说:“我先,我体格小,你把我托上去更容易。” 我一想也是,就让她自己小心注意。张玲珑往我肩上一搭,我刚想用手给她垫一下脚,突然洞口处从上而下喷出来一大股漆黑的雾气,刹那间将我们包裹了进去。 我吃惊不小,还好戴着防毒面具及时恢复冷静。连忙去问张玲珑怎么样,也在这时我手上一轻,张玲珑像是已经爬进了大洞里。 紧接着她的警告声就传了下来:“小心,这里面还有一具不灭金尸!别抬头看,伸手我拉你上来!” 听到这话,我脑袋上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栈道上的那种不灭尸,在石棺里头还有?这他妈搞什么名堂? 我不敢抬头怕和不灭尸对上眼,手胡乱伸着直到摸到张玲珑的手,在她的帮助下爬进了石棺露出来的洞穴中。 这里面的空气谁也不知道有什么成分,乌漆麻黑的,根本看不清楚东西。我伸手往前一通乱摸,就听到张玲珑嗔怒的声音响起:“流氓!你往哪摸呢!” “啊,抱歉抱歉。”我连忙道歉,也不去想刚刚那软硬适度的手感究竟是抓到了什么,赶紧挑亮手电灯光,总算能看到张玲珑戴着防毒面具的脸了。 在她发火之前,我赶紧转了个话题:“你说的不灭尸在哪?” “在对面,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差点跟他对上眼。”张玲珑手指着我的背后说,“我怀疑那个可能是活的。” 我扭过头去,借着射灯的亮光看到那黑色雾气中有一个人影巍然不动。就像栈道上的三具不灭尸一样,他也是一身古老的衣饰,丝丝黑雾缭绕在他身上散发不祥的气息。 可是就像张玲珑说的一样,这无论怎么看都很接近死人的东西,却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我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种冷冰冰的目光,简直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我的脑海中仿佛映出一幅诡异的画面,画面中有一双青色的眼睛仿佛鬼火一般,在黑色鬼雾中亮着。 没有眼白和瞳孔,只冷冷注视着我和张玲珑。 隔壁王靖雯就说过: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才是最为折磨的。 这几秒钟的对峙让我感觉心惊肉跳,总觉得对面的古尸随时会冲上来把我们撕成碎片。 “咦…这里有字?”我是半蹲着,手忽然在一旁的石质地面上摸到了一些浅浅的刻痕,根据手指反馈的痕迹判断应该是几个字眼。 我和张玲珑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之前在石碑上的刻字,没弄错的话已经有人早一步来到这里,也许同样遇到了这具更为特殊的不灭金尸。 先前石碑上留下有‘悬梯有鬼,目不斜视’的提示,也许这里也同样会留有如何应对眼前情况的信息。 “顶礼叩首,三拜可走。”张玲珑把灯光照向地面,黑雾弥漫的石面上刻着八个字,她轻声地说,“还是繁体字……嗯?下面还有…” 她又照到了另外的字,这次字的内容看上去就像是警告了。张玲珑像是吸了口冷气,轻声念出字的内容:“若礼不周,尸骨……不全!” “操…看来是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我嘴里骂了声糟糕,偷看了眼那古尸所在的位置。他依然一动不动,但透发着丝丝不祥气息。 我心中几经犹豫,还是有几分忿忿不平:“这字写的就是让我们给他磕头跪拜了?他妈的,老子连父母都还没拜过,现在要拜个不认识的死人?” “别抱怨了,你不想试试尸骨不全的下场吧?”张玲珑安慰我说,一边就在我旁边跪了下来,“先拜吧,也许拜完出路就会出现了。” “等等,我先吧。”我说。 张玲珑奇道:“怎么?这还有先后么?” “不是,我是觉得我们一起拜有点像在拜堂的感觉。”我挠了挠后脑勺。 张玲珑一听是这原因顿时哭笑不得,说:“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能想到那种事上去?” 说完她也不理我,先自顾自地拜了三拜。我跟着也向那古尸跪拜叩首,之后突然起了一阵阴风,伴随着声声凄厉的鬼涕声,那具不灭尸竟然发出了一声悲呛的吼声。 从他身上喷出了一股强烈的黑气,好像黑色的旋风在席卷周围吹的我们两个睁不开眼,相互扶持着才没有栽倒在地。 咔咔咔! 一阵剧烈的破碎声响了起来,好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碾碎石头走来,紧接着嘭地一声,一大块巨大的石头落到了地上,黑色的雾气,刹那间遇风而燃,化为了无数幽蓝色的火焰! 巨大的石棺终于露出了它的全貌,幽蓝色鬼火熊熊,没有半点温度,只让人觉得浑身的温度都要被吸走了一般。 这石棺的正上方亮起一张张苍白诡笑的人脸,在蓝色火焰中扭曲浮动! “我操!不是说三拜之后就可行了吗!这是搞哪出!”我慌的六神无主,左顾右盼地问。 但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在我被蓝火吸引注意力的这十几秒中,张玲珑不见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幻火蜥毒 啧···怎么回事? 我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东张西望地试图去找到她的踪影。突然就听到嘭的一声,像是枪声。接着就看到石棺上方的那一张张鬼笑着的脸碎了好几张,发出类似瓷器一般的声音。 哗——!!! 接着是一道强烈无比的强光,而在这轮强光爆发之前,我的眼睛被人死死捂住了。但是那种强光好像太阳在眼前爆炸,剧烈无比的光线仿佛穿透了手指和眼睑,将它们变得近乎于透明。 “先别睁眼,我用了照明弹!”我的耳边听到了张玲珑的声音,明明刚刚还不见踪影的她,什么时候又在我身边的? 我不确定是怎么回事,等那剧烈的强光缓缓变得暗淡之后我才感觉到那只捂在我眼前的手被放了下去。照明弹的强光是能灼伤人的视网膜的,如果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近距离直视是有可能造成暴盲和永久性失明的危险,这种东西在进入这个山洞后我们一直没舍得用。 一来是这东西因为体积问题我们只带了五枚,另外就是手电的亮光已经够我们看清脚下的路,还没到要使用这种强光弹的程度。 我也不知道张玲珑为什么突然就打了一枚出去,不过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忽然发现我们周围还是一片黑暗的,那熊熊燃烧蓝火都不见了,而在不远处的不灭金尸也不见了踪影。 张玲珑就在我身后,手上提着那把榴弹枪,手微微发抖,似乎是太紧张了。 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张玲珑缓了口气,然后解释说:“那种蓝色的火光,我以前在蒙古萨满古庙里的时候曾经碰到过一次,那是古人将火背毒蜥的毒腺磨成粉后再与一些特殊的瘴气混合后就会发生自燃的现象,它们本身并没有任何温度,但却会让看到那火光的人大脑产生致命的幻觉。当时队里的好几个人,在没有任何火源的情况下,活生生烧死了。” “这···”听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后怕,火背毒蜥的厉害我是见识过的,那是真的能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万万没想到元朝时候有能人居然可以将那些视觉致幻的成分提取出来,用在了这个石棺之中。 张玲珑解释说:“这种粉尘不会无端地害死人,它们会强化人的某种信息暗示。让自己相信,自己是会死的。那时候眼睛就是不能相信的,最后杀死自己的就会是自己。” 说完她指了指头顶上方那些鬼笑的苍白人脸,它们在火光消失后又隐没在黑暗中。不过地面上有几片被打碎后落下来的碎片,我捡起一片看了看,那是白瓷片,拼在一起正好是张惟妙惟肖带着些许令人毛骨悚然诡异笑容的人脸。 “那些元朝人应该是把那些毒粉掺和在了人脸浮雕里,如果我们没有戴着防毒面具,恐怕刚刚进来的时候就中招了。”我对张玲珑说。 张玲珑点点头,没说什么,和我一起在石棺里开始寻找出路。 现在不灭尸不知去向,这是我们搜索石棺的好机会。这口石棺大的惊人,而且高度也很高,在不知道上面是实心还是空气的情况下,除非我们手上是有火箭筒,否则根本没办法从里面强行出去。 在石棺里摸索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我们两个都汗流浃背,精神和体力的消耗让我们感到疲惫无比。仔细想想,从开始进来到现在,我们已经一步不歇地在走了起码四个小时。 我看了看张玲珑,她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的体力消耗只会比我更大。我伸手想把榴弹枪的箱子接过来,但张玲珑摇了摇头,指了指前面说:“看,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棺里摸索了大个小时,除了一开始不灭尸外我们就没看到别的东西。此时一听有发现,我也有点兴奋,但过去一看又有些沮丧,那居然又是一副刻图,这次是刻在石板地面上的。 这些东西依然是跟萨满教有关系的东西,我看了几眼,并不能看懂。想问问张玲珑,在看到她已经全神贯注在仔细观研、静静思索的时候,我也闭了嘴在一旁静静守着。 就这样足足经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张玲珑用手在刻画上又是比划又是按压的,最后抬起头看了看上方是,一下子站了起来说:“我知道了,竟然演变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图阵也是一种密码锁,不过已经跟中原的八卦之象有了些关系,看来那些元朝人也考虑到了自家人来找麻烦,所以留了后手。” “八卦吗?”我听到这里又把视线放到了刻图上,然后就看到张玲珑将那副刻图进行了重新转动。这次五个转轮都可以转动,在她的手中,原本杂乱的图案变得有了规律,随着‘咔’的一声,整个石刻圆图向下一陷,彻底不动了。 顿时,石棺天摇地动地颤了一下,给我的感觉好像地震了似的。 头顶上方隆隆作响,接着咔嚓一声。石棺上方垂落下来一段石梯,似乎是把石棺打开了一个缺口一般。 我和张玲珑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喜和兴奋。拾阶而上,小心翼翼得往上走。 直到快走出那巨大压抑的石棺的时候,我们都看到在漆黑一片的阴影中,有一栋高大的古楼如一尊巨魔般,出现在前方! “山……啊——!”张玲珑突然一声急促的惊叫,紧接着她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而我在同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气在拉扯着我们向石棺里跌回来! 我艹!见鬼了! 我急忙试图稳住脚步,可是那股力量大到无法反抗。我急忙回头,用双手拉住张玲珑,向下一看竟然是那个身穿古旧衣饰的不灭尸出现在了石阶下,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张玲珑的腿! 这东西还真是活得?! 惊恐之意充斥胸腔,而我没时间想太多,张玲珑生死一线。我心中一横,狠劲上头,抽出工兵铲将有锋利铲头的一面折出。 大吼一声,拼尽全力地跳劈挥向那不灭尸的手腕。 然而看似枯瘦到像烧火棍似的手腕却坚硬的好像钢铁一般,我这全身力气压上去的一铲子就仿佛劈在了石头上,非但不能迫使他松手反而把我自己的双手震的发麻,抓不住了铲柄! “吼···”不灭尸开口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迎面而出的尸气连防毒面具都无法屏蔽那催人作呕的恶臭! 情况不妙,这不灭尸是想让我们两个给它陪葬! 意识到这一点,我第一反应就是松开工兵铲,抓出乌铁印迎面盖脸地往不灭尸的额头砸了上去。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三章:烈火焚尸 乌铁印有镇尸镇棺的表现,我也不清楚它是不是对这降术而成的不灭尸有效,但是这是我能反应出来的最可能有效的手段。 那不灭尸若是元朝人所留的拦路虎,那留存在此恐怕已经有了近千年。千年瘴气滋养,让他变得与栈道处的三具不灭尸有所不同,仿佛有了心智一般,会主动向人袭击。 乌铁印啪地一声打在不灭尸的脑门,打的它痛叫一声,眼中绿光顿时被打散了许多。不灭尸暴怒抡起手臂一掌横扫过来。我根本来不及躲,一掌打在侧脸上,顿时感觉整个脑袋像被粗木棍狠狠挥了一击,整个人都被抽飞重重摔在石面上。 牛皮制的防毒面具皮筋断裂,碎的一塌糊涂。要不是还戴着防毒面具,怕不是我整张脸皮都得被撕掉! 整个脑袋都是晕的,头疼欲裂。四肢的平衡都混乱了,一时间甚至无法站起来。 “别站起来!”突然我听到了张玲珑的大叫,紧接着嘭地一声枪响,剧烈无比的亮光在我不远处爆炸。伴随着不灭尸的怒吼声,那不灭尸浑身都被白光灼烧的千疮百孔,简直像透明了一样! 我连忙扭头闭眼,仍然感觉眼睛灼疼,眼泪流个不停。没想到张玲珑的性子这么果决,竟然直接近距离赏了这不灭尸一发照明弹。 我们这次带的照明弹是比较小型的,里面的金属可燃物主要用镁粉和铝粉制成。 镁粉和铝粉燃烧时,能产生几千摄氏度的高温、发射出耀眼的光芒。氧化物是硝酸钡或硝酸钠,它们燃烧时能放出大量的氧气,加速镁、铝粉燃烧,增强发光亮度。 之前张玲珑也是利用这点用照明弹引燃了瘴气和幻火蜥毒粉,在短时间内将它们迅速燃尽失效。此时又用在了不灭尸的身上,这种超高热量的爆发即便是邪术古尸都无法幸免。 当那惊心动魄的几十秒钟过去,不灭尸的嚎叫声也彻底平息。我睁开眼,经历过照明弹的洗礼,让我感觉手电的亮光显得苍白无力。 灯光能照到黑雾中那一截焦黑的尸体,就像彻底烤焦了的木炭,显然是不会再有任何威胁了。 我急忙扑向张玲珑,她坐在石阶上,防毒面具被摘了下来,汗流如柱满脸的痛苦之色。见到我,她问:“你的放毒面具呢?那下面都是尸瘴…” “刚刚被那玩意儿一巴掌打烂了,差点把我头给打飞,现在颈椎都疼……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了?伤到哪儿了?”我说着话蹲下来将她的紧抓的裤腿向上捋了一截,结果看到她脚腕上有一只清晰的黑色手印! 那黑色手印像墨一样黑,竟然还在向周围扩散,让附近的皮肤都逐步开始发青、发黑。 我大吃一惊,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两个字来:尸毒! “不灭尸身上…都是最猛烈的尸毒,只是轻轻触碰,都会被染上……”张玲珑脸色发青,抖着手从医药包里拿出个瓶子,倒出三颗止痛药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这……”我的头顿时一热,这下可好,张百里没找到,张玲珑反倒是中了不灭尸的道! 吞下止痛药后,张玲珑的表情有了几分恍惚,她惨笑了一下,问我说:“赵先生,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别说傻话了,你会好好的。”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阻止张玲珑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去找黑驴蹄子给你解尸毒…” “没用的。”但是张玲珑摇了摇头,说:“不灭尸的尸毒除了尸气外还有降头邪术,那是将死者怨念化为毒素的可怕邪术…只用黑驴蹄子,是解不了的。” “总会有办法的。”我猛地想到那以近在眼前的山河楼,振作精神说,“俗话说…剧毒之物,百步之内必有其克星。这山河楼中既然是埋着元朝时期的大巫师,又精通降头术,也许还在山河楼里放有解药。” 张玲珑听了眼里闪烁起欣喜的亮光,但接着又颓然地笑了一声:“可能性太小了。” 我眉头一皱,不等她反应,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引得她一声尖叫:“你干什么!” “带你去找解药。”我咬着牙,扛着她一步步走上石阶,重新回到了那石棺的顶部。 从这里看过去,那石棺正对着一栋漆黑魔鬼般的幽森古楼,石棺的表面是一段桥梁。古楼就建立在另一端,而那一端像是悬在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上方,我用手电往下照了照,深不见底,不知道是连着哪里,呼呼的风声在其中都会变成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哀嚎。 张玲珑挣扎了几下,最后说:“你把我放下来,我…我自己走。” 我身上背了不少东西,加上张玲珑手上的榴弹枪和背着的装备,确实觉得扛着她有点费劲,于是把她放了下来并说:“你确定自己能走?” “嗯,虽然中了尸毒,不过不灭尸没捏碎我的腿骨。”张玲珑一手扶着我,试着踩了踩地面,站稳后松了口气说,“而且你说得对,我不该那么轻易放弃。” 我看着她的脸,心情有些复杂,轻叹一声,看着那栋黑暗中的古楼说:“你看,你心心念念的山河楼就在那了。” “这就是山河楼吗……”张玲珑看着那古楼的阴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又扛起了榴弹枪,把照明弹塞进去一枚,接着向天开出一枪。 随着嗖一声响,照明弹就像一轮小太阳般悬挂在了半空中。伴随着这强烈的亮光,整栋古楼的样貌被我们尽收眼底。 那是一栋宝塔结构的古老阴殿,通体的黑色木料在强光下发出奇特的噼啪声。数不清的雕文与画刻在一层层的外墙上活灵活现,迸溅出幽蓝色的火苗,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屋檐上,一串串悬吊着的人骨风铃触目惊心。那都是一副副的骨架,有的已经烂光了,有的还有几丝血肉,惨然骇人! 不细数,只是匆匆一瞥,恐怕就有成百上千! 而这时,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到那古楼的第三层门楼缝隙处有道人影闪过。 “咦?那是不是你爹?” 我扭头看向张玲珑,本以为她会满脸惊喜,可没想到她却是显得有几分惊疑不定,犹豫着说:“也许吧…我们先进去看看。”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四章:灵虫再现 那古楼从外面看上去应该是有六层,不知道是不是跟萨满的神话世界观有关系。不过随着照明弹的光亮逐渐下降,更多的细节也显现在我和张玲珑面前。 而首先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那造型诡怪的古楼雕塑,而是在闪光暗淡下去之后,我看到那些重新回到黑暗中的尸骨中浮现出一点又一点的红色光点。 那光点一开始是只有几十个,接着是数百,紧接着就是成千上万!数百具挂在屋檐下的人骨风铃上亮起成千上万的红色光点,就仿佛在白骨上重生了血肉一般可怕诡异。 看到那些光点出现,我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些东西,顿时头皮一阵发麻:“糟糕!那是赤毒鬼虫,它们身上带有致命的火毒,我们快进古楼大殿,不能被那些赤毒鬼虫发现!” 听我说出‘赤毒鬼虫’四个字,张玲珑的脸刷的白了,她也知道那是什么。蒙古草原深处的萨满遗址中曾有关于这种飞虫的记载,萨满巫师将它们作为‘火罚’使用,这些飞虫的火毒可要比尸毒恐怖多了! 而我们这边话音刚落,照明弹的高度已经降到了最低,向下坠落,不需要多久就会彻底熄灭。而这暗无天日的山腹之中突如其来的强光,深深刺激了那些栖息于尸骨中的赤毒鬼虫。 在强光弱下去的同时,数不清的红色光点从骸骨上飞起,就像一片红色的云在空中卷动,然后循着光亮向我们俯冲下来。 任何的飞虫都有趋光性,而我们这时候关闭眼镜射灯已经来不及了,唯有向着山河楼阴殿的入口拔腿飞奔。 幸好我们已经距离阴殿很近,紧跑几步就到。那厚实的木制大门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处理,历经数百年而不腐。 值得庆幸的是,这门被人打开过,到现在还留有缝隙,我和张玲珑合力推门,身后、头顶嗡嗡的鸣叫声令人头皮发麻。 终于在那些赤毒鬼虫追到之前,我们嘭地一声将大门关闭的严严实实。隔着木门可以听到那些赤毒鬼虫不停撞击木门发出的砰砰声响,那响声不绝于耳,幸好这木门材质足够坚固,否则怕是会被它们撞出窟窿来! 进了阴殿逃过一劫我们却不敢有任何放松,光是到这古楼的途中就遇上了那么多害人死命的事,天知道这座以元朝之力建造的古楼还会设有什么样的机关。 “我这里有电池,我们先把…先把手电电池换了。”张玲珑喘着粗气说,似乎十分疲累。我在从背包里拿出替换电池的时候也拿了一瓶水,这本来是为了自热米饭准备的,现在可没功夫去慢条斯理的吃饭。 张玲珑接过水,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半,将剩下的半瓶递给我。我把剩下的一半喝完,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问:“先找找看上楼的楼梯在哪,希望上面没什么开口,那些赤毒鬼虫不会追进来……刚刚看到的人影应该在第三层……那是人吗?” “我也……不知道。”张玲珑的声音充满不确定,“如果是父亲的话……总之,先上去看看吧。” 换上电池后,手电的亮光变得明亮了许多。而照到地面后看到的东西让我们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脊背都在微微发凉。 阴殿里面的空间很开阔,寸草不生,通体呈现漆黑色,更有许多暗红色的血迹斑驳,似成年老漆。 个别地方还有些水洼,可是那水洼中并非是水,鲜红刺目,似乎是像血一般的物质。之所以我和张玲珑没把它当血来看待,是因为血是会凝固的,这么长时间过去,哪怕这是水也该干涸了。 这些红色的液体不知为何不曾干涸,灯光打上去甚至还有反光。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在阴殿的四周,各有一具被链条绑缚,倒悬着垂在天花板下的死尸! 这些死尸共有八具,似乎是按照某种规律倒悬在天花板上。不知是何原因,过去了好几百年,这些人身上的衣服都烂光了,尸身却不曾溃烂干净,就像一团团破麻袋似的。 尸身浮肿,皮肤变形,五官移位根本分辨不出哪是哪儿。我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也不敢擅做动作。 有不灭尸的教训在前,天知道这八具死尸又有什么恐怖之处。 “张大小姐,你见多识广,对这东西有没有什么见解?”我轻声地询问张玲珑,张玲珑对这些死尸也是犯怵,强自冷静下来后低声说,“你当我是百度啊,什么都知道……这个,我看着好像有点像南亚降头术里的一种,叫……八仙局!” 降头里指的八仙当然不会是我们中原道教常说的八仙了,只是指代八具死尸还是让我感觉匪夷所思。 “这他妈不是元朝萨满造的东西吗?怎么碰上的都是降头的妖魔鬼怪?”我感到万分的难受,光是听到降头这两个字似乎就说明这一层不好通过。 张玲珑说:“我怎么知道,要不你下去问问造墓的人?” “呸,我才不下去。这地方到处是死人,你说这话也不嫌晦气。”我翻了个白眼。 张玲珑轻笑一声,语气里有着淡淡地无奈:“有什么好晦气的?也许我就会葬身在这里,看开点。” “我说你啊……”我一时间也找不出话来,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倘若这里找不到克制尸毒的解药,她极有可能会在这楼中香消玉殒。 想到这个,我心中难免起波澜。 “别想这些没用的了,都说古代墓葬中宝贝如云。兴许,就会有能救你命的,我们先上去找到主墓室再说。” 我不再多想,也阻止她继续说这个话题。人有时候就这样,心情会随着环境变化,如果被这种压抑的心情沉浸,可能接下去的路都无法走下去了。 张玲珑抿了抿嘴唇,像是微笑了一下,然后和我一起小心翼翼地离开门边往里走去。 即便不愿意靠近那八具倒吊的死尸也不可能,我攥着乌铁印,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这几个死尸···都发霉了吗?怎么长了这么多绿苔?”张玲珑用手电照过一具具死尸,有些疑惑地轻语。 我心中一惊,跟着一看,顿时从头凉到脚,浑身就冰冷:“不是苔藓,是长绿毛了!这些东西要尸变!” 第一百七十五章:四具塑像 尸变是我在定河镇定河观地下的清朝地穴时亲眼看到过的,一个死去多时的人浑身在短短十几分钟里浑身长满白毛,变成一个恐怖的怪物。这几个倒吊的死尸身上长出的虽然是绿毛,但是不得不让我想到那记忆犹新的经历。 “我···天哪!这真的是从尸身上长出来的绿毛,很浓密,将锁链都缠上了!”张玲珑也看仔细了,忍不住瞪大了眼。惊吓过度,不禁连退了好几步。 “快!从这里过去!”我心中升起了极为不祥的预感,拉住张玲珑的手,加快步子从八具倒悬古尸中间穿过。 然而这个阴殿中却看不到任何向上的楼梯,只在穿过几具死尸之后看到了一个塑像,那个塑像看上去像是个被绑住双手向后跪在地上的男人。仔细看,这种塑像还不止一个,而是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共有四尊。 “我明白了,这座阴殿古楼,应该是象征着当时萨满教中人的阶级的!”张玲珑在看到那些石像的时候惊叫一声,眼睛都像在发光似的说,“这四个塑像,跪在地上,低头束手,应该是指代的奴隶。当时是元朝,北方入主中原,战争无数,杀伐众多,战犯奴隶也是当时的一大阶层。” “很好,张小姐很高兴你教我补充了我匮乏的元朝民生历史。”我急得团团转,完全没心思听她说是什么,“比起那些事,你能不能看看这栋该死的楼为什么没有楼梯?” “奴隶是没有上升的阶梯的。”张玲珑微微思索着说,看着这四个跪在地上的塑像,“这应该是象征着这个古楼墓主的奴隶地位的楼层,我们想上去,应该要证明我们不是奴隶。” “怎么证明?”我扭头问她,“要不还得报身份证号?” “你···你报身份证号,元朝人也听不懂啊。”张玲珑也被我一句话逗笑了,她摇了摇头说,“在古代的元朝等级是很严格的,为了防止汉人的反扑,高等贵族几乎没有任何汉人。他们都是看血统来决定的,就像是部落时候的那种规格,你看这里。” 张玲珑指了指四个塑像的头顶上方,仔细看,那上方各有一个小小的凹陷。 “这应该是让后来者割开皮肤,用血放入塑像之中,只有得到证实是元朝贵族的血脉才能打开向上的道路。” 我一听,心里就是一凉,说道:“得,那咱俩是别想上去了。元朝灭亡到现在算算日子都七百多年了,现在这节骨眼上哪儿去找个元朝贵族的血去?” “你别急,不用那么麻烦。”张玲珑安慰我说,“依我看,那些古代人的做法也不可能有现在的dna验血技术。你想想古代最多不还是用什么滴血认亲,滴血验骨这种在我们现代人听起来十分可笑的事吗?我想这里的设计应该也不会差很多,只要是血都行,否则我父亲他又是怎么上去的?” “我更关心那个老梆子为什么上的去下不来。”我嘟囔了一句,这会儿也没心情顾及张玲珑会不会生气。不过她说的话我也觉得在理,古代就算有验血的技术,那也是得看人的,这里就四个塑像是,谁知道放上面的血是不是元朝贵族的? 想到这里,我抽出匕首,对张玲珑说:“那我来吧,你还中着尸毒,就别放血了。” 说着我狠狠心用匕首割开自己的手心,血从掌心伤痕处流出来沿着手掌向下滴到男人塑像的头顶凹陷中。 张玲珑摇了摇头说:“不,你给男人放血,女的得我来。”说着话她也割开了自己的手心,将血向下滴淌。仔细想想凭着这样简单的推理就做出决定,其实是很冒险的,只是当时的环境和情况实在不允许我们多做思考。 而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仓促的我,咽了口唾沫后问:“张小姐,你说。如果我们这血不能打开向上的通路,那会怎么样?” 张玲珑稍稍一迟疑,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那可能···会有危险吧?” 话音未落,砰砰砰几声让人一蹦三尺高的声音响起,我本就紧张的神经顿时一跳,立即把手电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照过去。结果看到的东西让我舌根一凉,不禁说了一声:“他妈的倒霉了······” 灯光照射下,赫然有一具浑身撸绿毛的古尸从锁链上掉了下来,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都在蠕动,而且在缓缓地站起来! “张小姐,这份上···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前无路,后无退,我心一横,把匕首换成了军用短刀横在身前。面对着那具已经站起来了的古尸,它的身体都遍布着厚厚一层绿毛,原本缠在身上的锁链都在松落,然后循着生气和血气向我们靠拢过来。 张玲珑的脸色也白了,她扯了扯嘴角,说了一句:“如果有可能,你想埋在哪?” “随便吧,随便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就可以。不要什么风水宝地,也他妈不要在这种见鬼的古楼里。”我心中百感交集,暗暗下了决心,如果有机会出去绝对不能再和姓张的扯上关系了,否则钱没赚到,自己的命得搭进去几条!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张玲珑已经把装榴弹枪的箱子打开了。我不解地看向她,明明那枪就在她手上,她还开盒子干什么? 不过没等我想那么多,那浑身绿毛的古尸已经向我们扑了过来。它的动作十分的单纯,就是一下飞扑,双手向前,就像刀刃一样的指甲直插向我的胸口。 我就地一滚,抽出的短刀狠劲往那绿毛古尸的腿脖子上一砍。只听噹的一声,刀好像砍在了生铁上,震得我手腕发麻不说,刀还脱手飞了出去。 呼的一下,那绿毛古尸的脸上绿毛一下子蓬松散开。露出一双绿色像猫一般的眼瞳,接着它又是一抓,这次是抓向张玲珑。张玲珑赶紧用箱子一挡,空了的箱子顿时被古尸的双臂插了个对穿! 张玲珑狼狈地往后一摔,手上的东西也当啷一声脱手落在了地上。 “吼~~~”古尸口中发出低吼,身上的绿毛越长越长,绿油油的真仿佛是苔藓一样。我只是稍微靠近,就会感到冰冷刺骨的含义,那仿佛是一具会活动的冰窖,几乎可以将人冻结住!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六章:第三个人 看那古尸伸手狰狞,其余几具古尸也跟着发出了声响。我心知这待下去怕是必死无疑,恐怕唯有逃出这阴殿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古楼之外又有无数的赤毒鬼虫挡道,真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 这时啪的一声响,几个塑像同时向下一沉。紧接着我们的头顶上方居然悬下来一截木梯,这让我喜出望外。 “大小姐!梯子下来了!” “先别管梯子,这东西要吃人了!”张玲珑惊慌地大叫。原来绿毛古尸一击不中,再度向张玲珑扑了上去,它的动作十分呆板,可是速度、力量都无比惊人,一冲而过,挡在中间的几具塑像同时被撞的粉碎! 鲜血四溅,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些古尸为什么会起尸。这他妈尸体千年不朽,体内不知道集聚了多少阴气,嗅到生人血气能不起来吗? 看那二楼的悬梯降下,看来张玲珑的猜测确实没错。古代的技术完全无法识别人的血脉是不是贵族,我现在甚至觉得带只鸡或者鹅来也同样适用。 想明白归想明白,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见绿毛古尸向张玲珑扑去,我连忙跟着往前一扑,死死抱住绿毛古尸的大腿。 那感觉像是抱着一大块寒冰,冻地我半边身子的皮肤都麻了。 绿毛古尸确实身体强悍、速度惊人。然而被我抱住还是慢了许多,张玲珑借机赶紧往旁边一滚,避过绿毛古尸的攻击,同时她手似乎在地上摸到了什么,转身瞄准绿毛古尸,并冲我大声叫道:“低头趴下!” “啥?”我下意识地把头一低,下一秒就感觉绿毛古尸强有力的手臂贴着我的头皮就擦了过去。几根头发被刮走,头皮发麻发凉,暗道侥幸。 这一下怕是比不灭尸更狠,挨上估计脑袋都得飞了! “砰!”突然一声强烈的枪响,那声音把我都吓了一跳,就像是旱天雷炸了般。绿毛古尸的脑袋跟着嘭地散开大团的绿色长毛,同时我还闻到了一股呛鼻的粉末味道。 “吼……”古尸受到袭击后,暴怒了,不再管我,翻身又扑向了张玲珑。张玲珑似乎也很意外于自己的攻击没有效果,一时还保持着开枪的姿势没动。 我不知道张玲珑用了什么,但明显没用,急的大叫:“快躲开!” 这时候我灵机一动,手抓着绿毛古尸一身的长毛,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绿毛古尸的背上。手抓出乌铁印胡乱地往绿毛古尸脑袋上猛砸:“停下!给我停下!” 乌铁印砰砰地砸在绿毛古尸头上,这东西似乎要比张玲珑那枪有效地多。让那绿毛古尸感到了疼痛,低吼咆哮,身子向陀螺般转动,突然那手抓住我的腿,猛地将我丢了出去。 我拼命护住后颈,脑袋还是没能避免在石面上磕了一下。鲜血直流,整个人也被摔得晕头转向,古尸身上的绿毛剧烈抖动,似乎被铁印砸的极为痛苦。 “怎么会……打不动?”张玲珑连忙把我扶起来,因为我的手电被打掉了,她摸了好几下才摸到我的脸,结果满手的血,把她吓得脸色苍白,“你伤哪儿了?严重吗?” “没事,还死不了……”我强忍着痛楚说,胡乱撕下衣角把伤口缠住止血,“你刚刚用的什么?怎么一点效果也没有?” “那是我为了预防这种事,请人特制的子弹。弹头是水银的,里面夹了朱砂粉。”张玲珑解释说,“我以为这些东西,应该对僵尸什么的有用。” “啧…是不是对僵尸有用不知道,但眼前这玩意儿怕是没什么用。这不是降头术里整出来的东西吗?估计有些邪性的法术在起作用。”我被摔得浑身都疼,但是绿毛古尸看起来也不比我好受。 它捂着头脸哀嚎不断,身上的绿毛好像是千万只鬼手在挣扎,然后嗤嗤地冒着白烟。 我扭头看了看悬梯那,那楼梯已经彻底落下了。趁着绿毛古尸还没有恢复过来,我拉着张玲珑赶紧冲向悬梯。 突然那悬梯上站了个人影,仔细一看,我们都大吃一惊。那竟然是另一具绿毛古尸,它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铁链,站到了楼梯上。 除了他,接二连三有更多古尸从铁链上挣脱,最终八具古尸全都脱离了束缚,晃晃悠悠地将我们两人包围在当中。 我和张玲珑背靠背地站着,心中的绝望感油然而生。我问:“张小姐,照明弹还有几发?” 张玲珑说:“两枚,你想?” “用一发打出个缺口,我们趁机逃到二楼。既然一楼可以放下悬梯,二楼应该也有收起悬梯方法。我们先逃到二楼去,之后再想办法。”我用手电冲绿毛古尸晃动,试图吓退它们,但毫无作用。 张玲珑点头说:“好,那待会儿我说一二三,你就闭眼睛。然后我拉你跑,不要睁眼,不然会暴盲的。” “我知道,做吧。”我深吸一口气,几具绿毛古尸眼中凶光闪烁,嗷的就要扑过来。而就在这时,一束极为强烈的白光轰打在冲最前面的古尸身上! 那具绿毛古尸顿时被炙热的白色火焰吞噬其中,无与伦比的亮光再度照亮这座千年古楼,甚至透出了已经破损的木板缝隙,映出了千疮百孔的亮光! 其余的绿毛古尸也纷纷发出通体的嚎叫声,被白色火焰吞没的那具更是不必多说。绿毛被付之一炬,浑身皮肉都被穿透的近乎透明。 我即便是闭着眼睛,也感觉双目刺痛,万分的难受。能感觉到有人抓住我的手,我跟着往那个方向跑去,感觉自己上了楼,然后听见一阵‘咔咔咔’的机括响动声,绿毛古尸的哀嚎逐渐地消失不见。 我的眼睛还没发睁开,只能听到身边有杂乱的呼吸声。“张小姐,你怎么样?” “我没事,还好,还好你跑的快,我还以为会来不及。”张玲珑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来,说的话让我微微一愣,“我刚刚差点没戴上墨镜。” 第一百七十七章:三光聚棺 听到张玲珑的话让我心中一惊,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她拉着我,一路把我引上来的吗? 过了三四分钟左右,我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些视觉。睁开眼睛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景物,其中也包括在我右手边坐在地面上的张玲珑。 她正低头研究着什么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头苍狼,而那狼嘴大张着,口中有一个拉栓似的东西。 我推测这东西可能是用来开关悬梯的机关,拉栓的把手后面连有链条,我试着拉了一下能感觉到强劲的抗力,似乎是只能关不能开的那种设计。 这里已经是古楼的第二层,而附近除了我和张玲珑外并不能看到第三个人。但就在我们不远的地方,摆着三具并排的棺材。三具棺材周围都立有长明灯,当然因为岁月流逝的关系,这些长明灯早就熄灭了,摆在那里的也只是六根灯柱而已。 “这里是第二层,从这里的祭文上看,这一层应该是陪葬着三个陪葬者。地位上,比奴隶要高,似乎是代表着贵族的阶层。”张玲珑起身说,她的话也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原本想问问她在上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第三个人存在,但想了想,这句话还是被我咽了回去。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问。 张玲珑把手电的灯光打到三具棺材上,那三具棺材的材质各不相同。最左边的棺材表面显出一种亮晶晶的暗灰,似乎这并非它的本色。上面有云图,飞鹤,以及一轮明月。 从左边看过来,中间的那个棺材的材质就很耀眼了。灯光照上去,整个金光灿灿,好像是浇灌着黄金而成一般。棺盖的表面上刻画着山川大泽,以及一轮高悬的太阳,在太阳的周围有一圈象征日冕的火焰,代表着古人对太阳表面的想象。 而最右边的那口棺就比较另外两口要小了几分,材质上也比较特殊。从表面看上去,应该是青铜铸就而成。这样的青铜棺在考古史上都很少见,没想到这里会让我们见识到一口。 这口青铜棺的棺盖表面上也刻画有一些别样的图案,有飞禽有走兽,脚下都生有云气,显然不是凡物。在这些飞禽走兽之上,有七颗星辰成就北斗七星的排列。 三口棺材的如果粗看,就分别是代表着日月星三光。但这样三口冠词摆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主墓室?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玲珑,张玲珑摇头表示不可能,说:“我们从外面看的时候,很明显,这座楼是分了六层的。没有理由墓主的棺材就摆在第二层,放在奴隶一层的上面,这不符合建造这座山河楼的立意。” “按你的猜想的话,这个塔楼应该也跟萨满教的世界观有关吧?”我缓了口气,手摁着额头,感觉血还在从伤口涌出来,头上绑的衣服碎片已经快湿透了。拜它所赐,我现在头也是一阵阵发晕。 张玲珑放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医药箱,把里面的止痛药和消炎药递给我,自己又倒出了三片止痛药,直接丢进了嘴里。我拉住她,拉起她的裤腿看了一眼,看到那黑色的部分已经蔓延了她的整个小腿,上面青筋都在突突的跳,不可想象她忍受着怎么样的疼痛。 “没事,只是时间不多罢了。”张玲珑拉开我的手,故作轻松的说。我看到她的脸上满是因为疼痛而流下来的冷汗,抿了抿嘴唇,没说什么,吃了几片药后站起来说:“这三口棺材,和上第三层楼也有关系吧?” “十有八九。”张玲珑说,然后把手上那把从照明弹箱子里拿出来的枪上了膛,我看了看她,说:“除了这把枪,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么?” 张玲珑耸耸肩,笑道:“背包里还有几根雷管,算吗?” 我咋舌地摇了摇头,说:“我有个想法,直接用雷管把这三口棺材炸了怎么样?” 张玲珑失笑:“这样有什么意义?除了把整栋楼炸了,而且你最好弄清楚我们是悬在一个洞穴上方的。雷管爆炸的冲击万一震塌楼后,我们是很有可能整个随着葬身无底洞的。” “我给你陪葬,够义气吧?”我哼笑了一声,结果拉动了额头上的伤,笑容顿时垮的比哭都难看。 张玲珑笑了笑,走向三口棺材所在的位置,边走边说:“还是算了吧,跟你葬在一起,我会良心不安的。” “到那时你我都死了,还有什么良心不良心的?”我跟着走到三口棺材旁,为了以防万一,把乌铁印拿在了手上。 张玲珑用手电照着金色棺材上的花纹,从最边沿的封沿上看到了几列不太明显的祭文。她边看边说:“赵先生,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我说:“信啊,我们下面不还有七个在找咱们么?” 张玲珑摇了摇头说:“那是尸,不是鬼。尸的死而复活···其实也不能叫死而复生,应该说是起尸。我觉得这可以用生物电的原理来解释,可是鬼不一样,就个人浪漫主义上讲,我还是比较相信世界上有鬼的。” 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对于她的问题,其实我心中是有答案的,我的这双阴阳眼就看到过形形色色的鬼怪。只是这些话我不想现在和张玲珑谈论,不想她现在本就低迷的心情再去考虑哪些死后的事情。 “你怎么不说话?”没听到我的回答,张玲珑奇怪地扭头向我看来。 我对她说:“没什么,你现在可不该想这些,大小姐···” “跟我说说话,不然止痛药的成分就快让我睡过去了。”张玲珑用手指将自己的头发挑到了耳后,“我这一睡,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哦。” “呼···别说这些了。”我心中生出几分烦躁,不想听她说这些,手扶上其中一具棺材,心中突发奇想:“听说古代人下葬时候都会把一些身前最爱的身前珍奇异宝一起带入墓中,我们要不要开棺看看?” “升棺发财?”张玲珑忽然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听到这话,我瞳孔微微一缩,轻轻点了点头,说:“对,升棺发财。” 第一百七十八章:蛇骨银棺 升棺发财通常是被用在盗墓贼嘴里的话,意思其实就是讨个吉祥。至少在今天之前我还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真的亲手去打开一个死者的棺材,而且这个棺材已经有了七八百年的历史。 张玲珑没有阻止我,或者说,她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她也很想知道棺材里有什么的东西,或者说对里面葬的谁很有兴趣。 我的工兵铲已经在石棺的时候就丢了,这会儿只能从张玲珑手里借了工兵铲,铲子插入到最左边的棺材缝隙之中。这种棺材都是没有棺材钉的,总体依靠棺盖本身的重量和事先工匠设计的凹槽进行完美无瑕的对接。 这样设计的气密性绝佳,可以最大限度的保住棺材里死者的尸骨不受蚁虫土三灾。当然在这里的情况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因为是完全相同的材质,几百年的严丝合缝几乎把棺材和棺盖连成了一体,我花了一些力气才找到缝隙把工兵铲敲进到缝隙里面。张玲珑举着枪站在我身后,防着这棺材打开后突然冲出来什么东西。 我使劲暴叫一声,用出全身气力才把那棺盖移了位。从那接缝的地方可以看到亮晶晶的雪白银色,这显出了这口棺材的材质竟然是用银子铸造而成的。 棺盖一打开,立即有股剧烈的臭气冲了出来。那臭气催人作呕,张玲珑已经把她的防毒面具交给我戴了,可是这一鼻子还是差点把我熏晕过去。那实在太臭了,简直就像是几百斤的臭鱼烂虾在棺材里面腐烂了一样。 张玲珑捂着鼻子后退,我嘿的一声发力,把白银的棺盖翘翻彻底倒到了一旁。 往里一看,我总算是知道这臭味是哪儿来的。这棺材里埋得他妈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摊早就烂没了的蛇骨!这蛇骨被一大堆金银财宝包裹,许多都沾染上尸体腐烂后尸水干透的痕迹。 弯弯曲曲的蛇骨在金银中一截一截的浮现,光是看那骨架的长度,我推测这条大蛇活着的时候怕不是有十几米长! “棺材不装人,他妈的装条蛇?这有病吧!”我忍不住大骂了一句,看到这么大条蛇骨让我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张玲珑见没有危险也走了过来,手电光往里面照,比起那条巨大的蛇骨,她似乎对蛇骨旁的陪葬物更有兴趣。 “这座山河楼是为了让墓主尸解成仙而建造的,所思所想所做,都远超常人的思维泛界。堪称匪夷所思,这三口棺中葬着的陪葬者,恐怕都是有大富贵在身的贵族了。”张玲珑说着,用带上手套的手在那些陪葬品中一阵寻摸,最后从里面摸出了一块铜牌,上面用祭文写着几个字。 “胡山龙王。”张玲珑念出上面的四个字,扭头看向我问,“这条蛇,会是龙吗?” “你问我啊?”我翻了个白眼,捏着鼻子靠近,往里看了看不屑地说,“它要是龙还能变成一滩蛇骨?估计是个有点道行的长虫而已。” “有道理,古人认为大蛇五百年化蛟,大蛟五百年化龙。”张玲珑点点头,“这条大蛇恐怕是在胡山一地修得了道行,但是被这元朝的萨满大祭司给逮到了,作为陪葬葬在了墓中。以这日月星三光排列来看,它的一身道行应该都成全了那墓主了。” “啧···一棺材的金银珠宝,怕是皇亲国戚都没有一条蛇厚葬的厉害了。”我看了看这一棺材让人眼花缭乱的金银财宝,但没有动手把它们拿走的欲望。这条大蛇若是成精的,这些金银与它千年为伴,怕不是浸染了它死时的怨气。 这墓主又是个施展降头术的行家,乱拿那种人留下的东西,我就真是嫌命长了。 开棺的本因是为了给张玲珑找到解尸毒的灵药或者宝物,可是这一个棺材打开根本没有任何类似的东西,只有一棺材黄白之物,实在是让人失望。 “要不,你试着把这蛇骨炖了?也许这有道行的蛇骨可以解尸毒呢?”我支着工兵铲,打趣地说。 张玲珑给了我一个白眼,说:“我宁可被尸毒弄死!” “别生气嘛,我就随口说说。还有两个棺材,要开吗?”我走到了另一个棺材的旁边问,目前没有找到向上的楼梯,也许也是需要从这三口棺材里找玄机。 张玲珑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声地点了点头。靠在棺材的边上休息,这是她使用止痛药过多的原因,这种罗痛定是植物中提取的生物碱,有止痛及催眠作用,镇痛时会出现嗜睡、头晕、乏力等副作用。 “你帮我照着,我来开棺。”我对张玲珑说,提醒她千万不能睡着。我现在的状态比她稍好,可也好不了多少,失血加上止痛药开始发挥作用也让我有些昏昏欲睡,只能强迫自己清醒才能压下那种眩晕感。 张玲珑轻轻‘嗯’了一声,手拿着手电照着那口青铜棺材。我如法炮制地重新找到棺材缝隙,用工兵铲开棺,而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后,却没有闻到任何的臭味。 我疑惑了一下,随着这青铜棺盖被挪开一点位置,接着轰隆一声,棺盖这次打开露出青铜棺的内部。张玲珑的手电光首先照到了一张栩栩如生的人脸,一张女人的脸。 看到这张人脸我心里猛地突了一下,原本在棺材里看到人没什么好意外的。可是这棺材,可是几百上千年前的啊! 但是很快我和张玲珑都发现那并不是一张真的人脸,而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白玉面具。那面具被覆盖在棺中尸体的脸上,面具的表情生动,眉眼口鼻俱全,仿佛安睡着一般。 正主尸身躺在棺中,锦衣华服保持完整,尽管色彩退却,但本身并未腐烂。而从尸身的长短来看,应该是个尚未成年的少年或少女。从面具判断,是少女的可能性更大些。 虽然被面具吓了一跳,可是看到这口青铜棺材里葬的总算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让我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口青铜棺材与之前那口大蛇棺截然不同的一点是,这口棺材里陪葬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唯有棺中正主的胸口摆着一幅像是画卷似的古卷。 “赵先生,你看她的手。”在我看古卷的时候,张玲珑注意到了别的,灯光照在古尸的袖口,“那怎么···不像人的手?”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九章:青丘狐仙 听到张玲珑这话,我也看向这具古尸的衣袖。能看到吗袖口露出来几截黑不溜秋的手指,看上去就像是被火烧黑了一样。 手指略短,也看不清全貌。但是指甲略长且尖,看着确实有点不太像人的手指。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也许是这尸体干化的时候发霉发黑了而已。而且手指甲在死后还会继续生长一段时间,这也是正常的。”我安慰张玲珑说。 众所周知,干尸是不会尸变的。就像隔壁王靖雯看僵尸电影时候就说过,干尸就剩把骨头了,还能咋变? 张玲珑说:“这座古楼邪性诡异,那萨满大祭司除了精通萨满巫术还设计有降头困局。我们两个现在老弱病残都快占全了,小心一点好。” 我点点头,把防毒面具正了正,戴上手套,想把那幅摆在尸身胸前的古圈拿出来。这东西被摆在棺中,葬在此处,绝不会没有意义,兴许有上去第三层楼的秘密。 张玲珑拿着手电帮我照着,我动作尽量小心翼翼。这种封在青铜棺材的东西,常年处于密封环境中,一旦接触空气材质会迅速发生反应。 万一动作太大把它弄碎了没看到上面的内容,那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古卷入手很轻,但材质的感觉很坚韧,让我第一感觉可能是羊皮纸而不是我们中原人惯用的纸张。 这种纸塑性极强,我把它拿出来后让张玲珑拿着一头,自己拿另一头才把它完整展开。 展开来后,一幅古意盎然的图画展现面前,苍劲气息扑面而来! 我们清晰可以看见羊皮纸上用简单的线条,清晰描画着一幅大队人马开山造墓,改河寻踪的图景。 声势浩大,仿佛能让我们透过时光看到当时的情景。 而在图画的最顶端,是以六层宝楼坐落于九座瓶山之中。六层宝楼之上,云气聚拢,宝光五色,有云梯从天而降,最引人注目的是以简练的笔锋,在天梯末端画有一只盘膝打坐的狐狸。 “这是…狐狸?”我看到那画面,有些不确定自己所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狐狸就算了,打坐的狐狸是几个意思,“这是不是个长得像狐狸的人?” “不像。”张玲珑也看着那羊皮图画,听到我的话摇头表示不对,手指往图上一指说,“你看,它背后还有尾巴。一二三……六条尾巴?” 张玲珑轻呼一声,十分惊讶。 “还真有六条尾巴的狐狸?”我也吃了一惊,连忙细看。一看之下也吃惊无比,可不是么?那盘膝而坐的狐狸身后扇形打开有六条长尾,只是纹路与背后云气雷同,所以我粗看一眼还没能看出来。 就像有蛇五百年化蛟、蛟五百年化龙的传说一样,狐狸在古代开始就有化妖成仙的传说。 据说狐狸一旦有仙缘而入真道,修行之时,百年增加一尾。三尾称妖狐,六尾称灵狐,九尾可为天狐,再修百年,千年成真就化为狐仙登天成仙! 拥有九尾的狐仙已经可与龙争锋,是古代传说中,称得上‘仙圣’的存在。 这事的真假暂且不论,狐仙的传说诸多,但从未有人亲眼见到。这图中的盘膝狐仙,应该也是有着为那死后的大祭司尸解成仙,登天梯引仙路的隐喻。 我把我的想法跟张玲珑说了,张玲珑听完,表情有些古怪。她轻轻咬了咬手指,看过整张图,目光聚在在天梯上的狐仙,然后有些迟疑地说:“赵先生,你觉得……这具葬在青铜棺中的尸体,会是什么身份?” 我略微一怔,理解她在问什么后,表情也变得古怪了起来。把古卷收起来,目光看向那铜棺中的古尸,一时觉得有几分诡异起来:“应该…不会吧?” 白银棺中葬着的是一滩巨大的蛇骨,堪称为蛟,铜牌注名:胡山龙王。 这口青铜棺中葬着的,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比那胡山龙王的身价低。再看这图中描画,整幅图景都在为那只六尾狐狸作为烘托陪衬,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棺中古尸的身份。 这古卷是羊皮纸的,没那么容易坏,唯一要担心的是它在氧化环境下褪色。张玲珑把它塞进我的背包里,如果能出去的话,这图上的大篇祭文还有解读的价值。 然后张玲珑就打着手电走到青铜棺的正面,照着那副栩栩如生的白玉面具。那白玉面具嵌有金线勾勒出面部线条,玉质温润如肤,照出柔软暖色。 当张玲珑的灯光从侧面照下去的时候,她照到古尸的头侧尸枕旁摆有一块铜牌,看上去和那块胡山龙王的很像。 我伸手把它从铜棺拿出来,看到上面同样以祭文的独特文字写了四个字。我拿给张玲珑,张玲珑念出上面的字眼:“青丘狐仙。”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棺中尸体。这块铜牌,似乎更加验证了我们的猜测,也进一步应证了古尸的身份。 这时候比起恐惧,好奇的情绪占了上风。无论是我还是张玲珑,都没见过长有六条尾巴的狐狸,如果这元朝萨满大祭司真抓了只六尾灵狐陪葬,这手笔真是大到没天理了。 “看看?”我对张玲珑说,有些手痒想揭开这幅白玉面具看个究竟。 张玲珑点点头,同样满眼的求知欲。这幅白玉面具挡住了棺主的真容,假如里面真葬了只六尾狐狸,那可真长见识了。 说干就干,既然没人反对,我轻声告了声醉,伸手进铜棺从两边抵住那副白玉面具。而就在我要把它摘下来的时候,突然‘嘭咚’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张玲珑也吃了一惊,赶紧把手电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照过去。吃惊地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剩下的那口黄金棺里面发出来的! 第一百八十章:大衍仙人 黄金棺嘭地响了一声,好像有东西在里面震动一样。我和张玲珑都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里面可能葬着尸体,而且那尸体起尸了! 但奇怪的是,那黄金棺只震了一下。棺材板嘭地震起来一下,接着就没有动静了。我和张玲珑面面相觑,各有各的架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等了有十多分钟,黄金棺静悄悄的再没有一点反应。我扭头看了眼张玲珑,她点了点头,把那把大口径的装朱砂子弹的枪举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拿上工兵铲,小心翼翼地走到黄金棺的近前。铲头叮地插入棺盖被震开的那一条缝隙,废了老大的劲才拱开来一点。 说实话,金棺的棺盖是沉的要命。我怀疑这可能整个都是用实心,用黄金铸就的,而不是一开始我想象的那种表层镀金。 整个棺盖重的要命,还好刚刚那从里震的一下把棺材震出一条缝,否则凭我自己根本无法把这棺盖揭开。 终于在铲子从缝隙里插进去半截后,我借着把铲柄立起,借着杠杆的力量把整个黄金盖向右侧移动。 我也不敢移动太多,怕里面真有具诈尸的恶鬼。以这黄金盖的重量,要是里面真有什么僵尸,怕也够呛能翻出来。 在把黄金棺移开二十公分左右后,我把手电拿着往缝隙里照。原本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这口黄金棺里并未散发出任何的恶臭,那气味甚至比青铜棺都要淡。 我又往里从上到下地照了一遍,结果愕然发现,这具黄金棺里并没有放死人。某种意义上说,它是口空棺。 怎么会这样?那刚刚的震动是怎么回事? 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张玲珑,张玲珑也觉得不信。和我分别从头尾发力,轰隆一声,把整个棺盖推翻,棺体彻底打开,展现出来的内棺证明我想的没错。 这是一口衣冠冢,或者说,衣冠棺。里面只放了一套衣服,而没有尸骨。黄金棺内的东西摆放也很整齐,陪葬品不多,可是各个都很引人注目。 我首先看到的是那块放在尸枕边的铜牌,与另外两口棺中发现的一般无二。我看没有危险,把它拿起来看了看,正面同样是用祭文写的四个看不懂的字。 但是翻到背面,出乎意外的竟然刻有‘伍乐童’三个古体楷字,这显而易见是个人名。 左边白银棺葬了条蛇骨,右边的青铜棺还没看,但极有可能是葬了只狐狸,看来这口黄金棺里本来要葬的总算是个正经人了。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另外两具棺材里都葬了尸身,这口黄金棺里却只放了一套衣冠。 我把铜牌拿给张玲珑看,让她解读铜牌上正面的祭文写的什么。张玲珑看了看,念出铜牌上四个字的意思为‘大衍仙人’。 “这个大衍仙人,指的应该是背面所写的伍乐童。”张玲珑推测说,“姓伍,元朝时期的玄门高人吗?” 胡山龙王、青丘狐仙、大衍仙人。 这三块铜牌放在一起给人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三者都有称仙为王的尊号,引人遐思。 当然,这位所谓的大衍仙人估计也是个尊称或者外号。若是真的是传说中那种活着的神仙存在,那这个古楼的元朝大祭司也不必要挖空心思想着死后借风水布墓局来尝试尸解成仙了。 “这里还有东西。”我把铜牌递给张玲珑后用手电在黄金棺里又照了一圈,除了那一套衣服外,我着重看中其他几样陪葬品。黄金棺材里面放的东西很少,不如白银棺中尽是黄白之物,但也比青铜棺里的东西多些。 除了那铜牌外,还有一本用牛皮纸封起来的古籍。另外就是放在衣服上的一块木质牌位,这也是挺引人注目的。 “这是,灵位?”我把那牌位拿起来,这似乎是直接放在衣服上面的,上面写着一行字,细读之下是这么个内容:伍乐童,拘真灵在此。在这几个字之后是一串时辰,看起来应该是这位伍乐童的生辰八字。 在我拿起这个木牌的时候,还有一张纸片飘落了下来。本来似乎是被灵位给压住的,在我拿起牌位的时候跟着被沾了起来。 张玲珑伸手接住纸片,那纸片的材质似乎就不像别的那么讲究了,就是很普通的白纸,或者说应该是宣纸。只是上面写的内容让我们都很意外,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后辈寻药经此过偶得仙缘大衍之数天亦留之晚辈不敢求尽留经一卷待后人。 署名处写着一个名字,李姓云海留。 这段字整段是没有任何标点符号的,只是断句处空开,保证了我们理解无误。 看到这张纸条,我和张玲珑都是面面相觑。看来这座古楼,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人进来过,而且这个黄金棺材也已经被人打开过,似乎还从中拿走了一些东西。 我们几个凭着现代装备到这里来都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实在很难想象以前进入这里的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我认为这位李云海绝不会是个平凡人,恐怕同样是个身具异术的高人,否则绝不可能到此后还有心情留书告诉后人自己来过,然后安然离去。 看到这行字后,这张纸片似乎也完后了自己的使命,就在张玲珑手中迅速氧化变脆然后被轻轻一捏就成了一地雪片。 “至少,两百多年了。”张玲珑捻了捻自己的手指,“真奇怪,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古代时候的能人可能真有些我们想象不到的手段吧。”我的好奇心被黄金棺材中剩下的最后一样东西调动了,这看上去应该是本书,被牛皮纸好好密封着。既然是那位李云海特意留下来,留待有缘人的东西,我很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小心点,别弄坏了。”张玲珑看我粗手粗脚的,撅着眉提醒,生怕我把这牛皮纸包的古籍给弄散了。 小心翼翼把封着的牛皮纸打开后,一本古意盎然的书册呈现眼前。而在书册上还放了一张纸,那纸上留有一句话:青丘狐仙有妖。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一章:不死蛇降 看到这一行字,我和张玲珑脑子里都是一惊,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铜棺中的那具古尸,而就在我们看过去的时候,那白玉人脸面具忽然恍惚了一下。 这一下看的我们两个都是一背鸡皮疙瘩,使劲揉了揉眼睛。张玲珑比较直接,直接举起手枪,抬手就想给棺材里的干尸来上一枪。 “先等等。”我伸手摁下她的枪口,忽然脑中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就是嗡的一声,特别的尖锐,让我耳朵里的声音好像拉长成了一条直线。 咚的一声,乌铁印脱手落地。发出的闷响,却像一声闷雷。 我顿时感觉胸前一凉,有什么东西的寒气直接浸入体内让我整个脑子的精神为之一醒。我使劲晃了晃头睁眼,眼前的景象变得极为不同,睁眼一看,我竟然就站在张玲珑的面前,她手里的枪笔直指着我的额头! 我艹! 睁眼看到这一幕让我差点吓尿裤子,连忙一侧头从她枪口下躲过去。仔细看,见到张玲珑的眼睛迷茫地睁大,却双目无神,双眼的瞳孔中竟然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那具干尸! 我立即想到什么,连忙回头去看,看到原本是躺着那具尸体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 好像是一个人般盘坐在棺中,扭着头,那人脸面具的眼睛处,一双闪着诡异绿光的眼睛正盯着我们。 “他妈什么鬼东西!”见到这一幕我倒吸一口凉气,反手抄起工兵铲后,一不做二不休地向那干尸劈了上去。 那干尸见我冲过来并没有什么动作,亦或者它本来就做不了什么动作。但是双眼两个诡异的绿色光点一转,和我的视线一对,我顿时感觉眼前的景象一晃,竟然看到我自己跳出了古楼正在向万丈深渊跳下去!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魂飞天外,强烈的真实感和失重感让我无法去分辨自己面对的究竟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只是我的幻觉? 但是我手上的工兵铲还在,他娘的不管那么多了!我心一横,胡乱地向前挥砍,结果啪的一下,我的工兵铲在一片虚无中打中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也在这时候,嘭的一声巨大枪响。 我看到的深渊像团雾气般的消失,眼前看到的是被一枪打碎了的尸体,以及剧烈无比的臭气,和滚落到一旁的白玉人脸面具,和那还连在一起的头颅。 我的身后,张玲珑捂着自己的额头喘息不停,这时似乎是到了极限一样,整个人都软倒了下去。 “大小姐!”我连忙冲过去扶起她,找出水往她嘴唇里倒,一时情急像是呛到了她的气管,她呛了两声反而是被呛醒了,伸手推开我的手说:“你这···像要呛死我似的,那个···青丘狐仙的尸身呢?” “被你一枪打碎了。”我把她扶了起来,让她看了看周围。原来我们从打开青铜棺的时候就中了那青丘狐仙的幻术,要不是李云海的留言提醒,我们怕是不知不觉就中招了。 而在青丘狐仙的干尸被打碎后,幻觉也被解除。我走过去小心戳了戳古尸的头颅,确定它再没任何反应,伸手把那具白玉面具摘了下来。 可惜这个人脸面具早就和那死尸的脸黏在了一起,以至于摘下来就是连着脸皮一起扯了下来,别提有多恶心了。 我忍住恶心,它这脑袋是被我工兵铲拍飞的,本就是干尸,整个脑袋都被拍碎了。 而那尸骨也本就是干尸,又被大口径的达姆弹一枪打碎,棺材里尸骨如柴,我也看不出这具尸体是不是狐狸。 不过在去捡起白玉面具的时候,我意外看到在三口棺材的正上方有三个凹槽,看那样子应该是用来插什么扁长的东西。 我把这个精致的人脸白玉面具当做战利品装进背包里,然后拿起那枚‘青丘狐仙’的铜牌,对比着棺材头部的凹槽,就把它插了进去。大小宽窄正好,几乎是严丝合缝。 “这应该就是通向第三层的机拓了。”我有些兴奋了,把另外两枚铜牌也插入各自的凹槽之中。 “胡山龙王,青丘狐仙,加上那位可能逃出生天的大衍仙人···将这些贵族的气运加诸己身。这位元朝大祭司,图谋很大啊。”张玲珑轻语,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随着一声声咔咔咔的机拓转动声,第三层的走廊随着一大堆灰尘降了下来。 “走吧,先上去再说。”三枚铜牌已经拿不出来了,我也没心情把它们放回原位。我把李云海留下的那本古籍也放进了包里,等出去后再有机会好好研究,不成也还能卖钱赚一笔。 扶着张玲珑上到第三层后,我和她都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已经做好了再面对什么妖魔鬼怪的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到第三层的时候,我们还是大吃一惊,因为在第三层中一眼就能看到一条巨大的异变水晶蟒蛇被三条粗大的锁链锁在一口水晶棺材中。 那水晶蟒蛇的体型不说,因为白银棺中的蛇骨比它更长。但是它的血肉已经水晶化,这本身已经是十分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它是活的! 它所在的水晶棺悬在半空中,被三条锁链穿透棺身,锁住肉身,蛇躯在其中扭动,像是还未死! 那整个水晶棺中堆满了不透明的白色液体,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可以看到一条条肉条从水晶棺的顶端延伸出来,缠满了整个天花板,就像一条条藤蔓。 而且那些肉条都十分可怖,在肉条上挂着一具具倒挂着的尸体,每一具尸体身上都不满了类似胶质的不透明物质。 那些尸体有些腐烂了一半,有些还比较完整。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心惊肉跳。完全想不到这种东西是怎么能存在的,完全不符合基础生物知识啊! 而这时,张玲珑那丰富的知识储量又发挥了作用。她认出了这是什么,发出了一声惊呼。 “不死蛇降!天哪,没想到,这种邪恶的降头术真的会存在!”张玲珑吃惊到闭不拢嘴,喃喃自语,满是难以置信的语气。 “什么东西?”我没听明白,就听懂了一个降字,“又是降头?” “对,降头,是一种极为可怕的邪术。”张玲珑的表情很吃惊,向前走了好几步。看着那水晶棺中扭动的大蟒,口中喃喃说:“传说这种不死蛇降是要从小培养的,以用降术施过法术的血肉喂养长大。然后再以法术将它进入假日,过七七四十九天后,它会死而复生,所以被称为不死蛇。” “听上去,好像没这么可怕?”我撅眉。 张玲珑摇摇头:“这只是前提,真正可怕的是它的存在会诞生出另外一种邪恶的降头术,叫尸肉咒降。”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二章:肉藤悬尸 所谓的不死蛇降是种很阴毒的降头,具体它有什么作用,张玲珑也说不上来。因为降术种类杂多,又多流传于南亚,她能知道这些信息也是曾经有看到过相关古籍才能知道。 这偌大的第三层中除了这条水晶棺中的所谓不死蛇外,就只有肉条上的具具被胶质物包裹着的尸体。 看上去,应该都是修建古楼的时候殉葬的囚徒,腐败程度不一,似乎那种奇怪的胶质物有减缓腐烂的作用。 不说那些掉着的尸体,我觉得光是藤条似的肉线就有够恶心的。再加上这些密密麻麻倒吊的尸体,实在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联想到第一层那几个绿毛古尸,我极度怀疑这些被封在胶质物中的尸体也许同样会诈尸。 “我们到处看看?”张玲珑手指在手眼前晃了一下,指了指那密密麻麻的肉条。她示意的是那些倒吊的死尸,我有些奇怪地问:“干什么?你还想看看有没有看的顺眼的小鲜肉?” “这种时候,你别说的那么恶心好不好?”张玲珑翻了个白眼,举着手电照向距离最近的一具死尸,“这都几百上千年过去了,有也是老腊肉。我是想看看,我父亲会不会在这些人之中。”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扯了扯嘴角,也拿起手电往那些胶质物里头晃了晃。那些死尸被封在胶质物里,虽然双眼禁闭但给我的感觉像随时会睁眼似的。 张玲珑看起来不像在说笑,她举着手电一一照过去,好像真的在寻找张百里的样子。 我心说张百里就算真的到了这栋古楼,怎么还能自己吊到肉藤上去? 可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突然震惊地看到,在张玲珑身后有条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肉藤无声无息地垂了下来,就向她卷了过去! “小心!”我大叫示警,刚要冲过去帮她,突然脚下像是被人抓住了脚腕,猛地一绊几乎是五体投地地摔在地板上。 回头一看,我眼睛都瞪圆了。只见一条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肉藤,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缠上了我的脚腕,而且那肉藤还在伸长,就像活的一样沿着我的大腿缠了上来! 我咧个操了!? 这般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把我吓得浑身一激灵,回过神来抓起短刀就砍。那东西诡异又吓人,刀锋挥过砍掉缠上来的一截,从断口处喷出一股黑水。 而缠在我腿上的那一截也迅速的腐败发黑,整个过程就像被按了加速键一样。这时候身后张玲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她也遇上了麻烦。 她在我一声提醒下躲过了肉藤的第一击偷袭,可是还有第二条肉藤一下子卷住她的脚脖子,猛地将她倒提在半空中。 她的背包和装备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整个人被倒提着。但张玲珑在这个危急关头再度爆发出让我刮目相看的能力,她拔出腰带上的短刀,左手抱住被捆住的右腿,一个翻身向上,手中刀往肉藤上一挥,斩掉了捆住她的肉藤。 这一个标志的动作我看在眼里都觉得韧带疼,没几年拉伸韧带的功底绝做不出来这么干净的脱困动作。 而那被切断的肉藤像被砍了头的蛇一般疯狂扭动,撒出大股恶臭的黑水。张玲珑背摔在地,来不及躲闪,被黑水淋了个正着,当时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大小姐!” 我赶紧向前蹿了一步,就看到那些黑水就像硫酸似的渗入到她的衣服里,接触到的地方都在冒出丝丝白烟。 她因为痛苦而来回打滚,情况紧急我也来不及想太多,立即动手把她的上半身外套脱下来丢到一旁,再把自己的外套拖给她,用袖子擦掉她脸上手上粘上的黑水。 借着灯光,可以清楚看到她被黑水沾上的雪白皮肤留下一大块一大块显眼的红色。这都是皮肤被烧灼留下的反应,动作要是再慢些,她怕是要被毁容了。 “先别管我,那些肉藤……”张玲珑恢复了一些镇定,连忙冲我大叫一声。我后脑勺没长眼睛,可也感觉到有阵恶寒袭来,搂着张玲珑迅速往旁边一滚,就听到噗噗几声。 有好几条肉藤落在了一旁的地板上,没有黑水,但溅出一滩半透明的液体,那些液体很快就凝固变为了胶质物,而那些肉藤在相互之间抖动,不知不觉中已经由四面八方向我们包围了过来。 我看着那些鲜红、像长蛇般的肉藤,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原本还以为第三层通往第四层的楼梯是通的,这层可以轻松走过,没想到这不死蛇降的恐怖之处显露出来后,要比八仙局和青丘狐仙更为诡异可怕! “对了!水晶棺里的不死蛇!”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那些肉藤都是从水晶棺中延伸出来的,这是不是说明它们的存在和不死蛇之间有些必然的联系? 这是个粗糙的推理,但有一试的价值。我立即把张玲珑的那把大口径手枪拿到了手里,举起来就向记忆里水晶棺所在的位置瞄去。 那口水晶棺中满是半透明的不明液体,水晶般的蟒蛇在其中扭动身躯。整体晶莹剔透,甚至内脏、骨骼、血管都能清晰地被看见。 就在我瞄准它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我突然升起一种同样被凝视着的感觉。而且这感觉来自于对面,就来自于那个水晶棺中、那个不死蛇的方向! 就那么一愣神的功夫,我清楚看到手电光晕照到的地方,水晶棺里有个巨大的脑袋贴在了水晶棺表面。 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蛇头,有一颗红宝石似的眼珠子,贴着水晶棺凝视着我。 它有智慧! 我的脑海中忽然生出这么个念头,而就像在证实着我这个念头。那些要将我们绞住的红色肉藤忽然齐刷刷地停下了,好像被摁下了暂停键一般。 张玲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拿着刀子准备做殊死一搏,见此也是一愣,扭头问:“你……干了什么?它们怎么停下了?” “我……不知道。”我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几经犹豫,还是放下了枪。那颗蛇头在我放下枪后,又隐入了半透明的液体之中。 肉藤稍稍地退了回去,又像无数藤条般挂在天花板上。那些被倒吊在肉藤上的死尸重新显露出来,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我松了口气,伸手要把张玲珑拉起来。忽然灯光照到对面有一具被胶质物封住的尸体,我的手电光正好能照到他的脸。 第一百八十三章:张百里现 “找到了!”我的眼睛瞪圆了,不知道该说意外还是惊喜。但是看到张百里那老犊子出现在胶质物中,被肉藤吊着,我还是觉得松了口气。 老实说,为了找他,事情发展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到头来只找到个死人、找到具尸体,那付出与收获实在有些不合正比。 可是已经成了既定事实的事,想太多也没有用处。而且身边还有个要安慰的人,我这时候去想报酬这档子事也实在有点不合时宜。 说难听点,就有点缺德的意思。 我轻咳两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用悲痛的语气拍了拍张玲珑的肩膀,说:“大小姐,那什么,人死不能复生…” 用隔壁王靖雯的话来说,这就是一具标准的废话!人死不能复生,谁不知道啊? 可是这会儿除了说这话,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但是张玲珑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大哭或者被眼前事实惊呆到呆滞,她的表情显得很复杂。 我形容不来那是种包含怎样的表情,好像包含了多种情绪。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你说的有些太早了,也许……辛苦赵先生帮我一把,把我父亲放下来。” 我点点头,这种事责无旁贷,一边动手一边说:“大小姐,我知道你心情很不好。可是有些事…是只能向前看的,你要节哀顺变。” 我话还没说完,张玲珑一枚手指就压在了我的嘴唇上。有些微恼地说:“你好烦啊,我没有崩溃,你不用说这些来安慰我。” 我耸耸肩,闭了嘴,用刀把那胶质物与肉藤的连接部分切开。 那肉藤断裂会留出带有腐蚀性的黑水,我可不想去冒险。否则再被溅到身上、衣服上,我们俩就得有一个裸奔了。 在千年前的阴殿古楼里光屁股裸奔,那场面想想都够呛的。 还好那胶质物的本身并不是很坚固,要形容的话,有点像现代工业用的玻璃胶,用刀能比较轻易地切割进去。 被胶质物包裹的张百里被整个放了下来,乍看上去就像块超大型的琥珀。里面的张百里穿着一身黑色的马褂,腰间系了一条红色的布条,面容严肃,好像随时会睁眼似的。 我觉得他这穿的有些奇怪,同时很奇怪这死老头是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我和张玲珑两个人是各种机缘巧合,加上九死一生才能到了这山河楼,张百里是怎么上来的?也没看他有什么特殊的装备啊? “我父亲的手段跟我们不一样。”好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张玲珑说,“我跟你说过,我父亲懂祭文,也擅长通过祭文使用一些特殊的能量。譬如向鬼买路,以及生魂出窍这种事。” 生魂出窍吗…… 听到这个,我脑子里想到的是我和怪人、李有忠被黄河带到瓶中山的那天,就是因为被张百里托梦才会到黄河边上。 怪人也说过那是生魂托梦,当时都以为那是张百里濒死之际生魂离体。而听张玲珑说的,似乎张百里自己也有主动让魂魄出窍的本事。 作为一个商人来说,张百里有这样的手段,似乎有些太奇怪了点。还有这样的装扮,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意闯进来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要把这层东西割开吗?”我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手用刀比划着那层半透明的胶质物问张玲珑,“这样听不见心跳也摸不到脉搏,像你说的张先生既然有些特殊手段,也许他真的还活着。” 但到这份上,张玲珑倒是有些不确定了起来。她紧紧抿着嘴唇,思想斗争了好几分钟,终于点了点头,声音发抖地说:“割开吧,总要面对……一个结果。” “好。”我看着她,直到她下了决定,然后把刀用力割进了胶质块中。那种手感,就感觉上来说,很像在用钝刀割一块大块的魔芋,我一鼓作气,把胶质物从头割到脚。 那东西的外部是一层硬胶,而紧贴着肉身有一厘米到两厘米左右的空隙,那里面是半透明的液体,就像水晶棺里的液体一样,在外面胶质被割开的时候流了一地。 我闻到一股清香的气味,似乎就是那液体散发出来的。在这座塔里,我嗅惯了各种腐尸恶臭,冷不丁闻到股清香气反倒是有些意外。 张玲珑蹲下身子低头凝视着张百里,手电照着张百里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而在阴影里,我看不到张玲珑当时是什么表情。 过了两三分钟,她伸出手,去触摸张百里的颈侧,应该是为了确定他是不是还有脉搏。她的动作很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手指轻轻贴在张百里的颈侧后,又微微一颤,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的手指贴在那,过了足有三分多钟。 周围很安静,甚至听不见有呼吸的声音。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沉重,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张了张嘴,想劝劝她。 “我父亲好像…还有脉搏。”张玲珑忽然说,但声音并不是很确信,她看向我说,“你来试试,我现在手指有些发麻,可能感觉失灵了。” 我想我能理解那心情,当初看到我爷爷的尸体时,我也无法接受老人家真的离开了我这个事实。我点了点头,但在我刚要低头伸手的时候,突然那张百里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怒目而视,宛如铜铃,又似恶鬼睁目! 我被吓得心头狂跳,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第一反应是猛地后仰,伸手想把张玲珑护住,可没想到就在这几秒钟的分神时间里,我的后颈处突然疼了一下。 那一刺十分突然,也十分尖锐,就像被针扎了进去。 只在这一瞬之间,我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黑,从四肢到身体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般,继而瘫倒到地上。 发生了什么? 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我心中困惑万端。用还能转动的眼睛看到张百里坐了起来,然后他轻轻搓动自己的耳后,就像褪皮似的从脸上撕下来一截又一截的人皮。 “怎么样?”这是张玲珑的声音,只是此时她的声音变的更像另一个人。 张百里回答说:“有效果,说明我们找的东西进了。不过还好你来的及时,否则老夫得被这不死蛇当成养分吸干了。” “哼,那就好。既然李云海来过这里,至少我们的方向没错。”张玲珑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听着却让我心中生寒。 “他怎么办?”张百里看向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我,我心中简直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张玲珑冷笑了一声:“不死蛇还有用,把他留着当养料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他出现了 把我弄晕过去的是脖子后面的一刺,而让我清醒过来的同样是脖颈后面的一疼。这次更疼,让我从头到脚都是一抽,就好像被电电过了一遍。 “嘶…”我倒吸一口气,手足并用想站起来。有一只手摁住我的肩膀,并说:“先别动,让血液活动几分钟。” 那声音很平静,很沉稳。睁开眼,我看到一个人蹲在我面前,没有手电光,黑暗笼罩着他的全身,但能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在微微发光。 我喉头鼓动了一下,就听他的,让自己身体放松。很快,感觉渗透全身的冰寒都在褪去,热量开始从心口流回到全身。 “感觉失望吗?”怪人问,语气平静地像在问一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呼出一口气,想笑笑又觉得现在笑有点不太合适。于是说:“谈不上什么失望吧,毕竟本来就觉得她有问题。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下手,我还以为至少会等到上到第六层呢。” “因为,最危险的东西都在前三层。往后,基本没危险了。”怪人说,“所以在这里,她就觉得你没用了。” “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想把我框进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于是咬着牙坐起来,“我拐弯抹角问了她好几遍,可惜,一直问不出来。” “那要亲口去问问?”怪人站起来,向我伸手。我抓住他的手,借了把力气才站起来,张玲珑下的那一针可真是够狠的,现在我的双腿都还是软的。 “她那一针锁住了你全身的精血,时间一长,就算给你解针,你也废了。”怪人似乎能猜到我在想什么,淡淡地和我做着解释。 尽管我在看到‘通天悬梯’上那句留言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怪人可能已经到了这个山河楼。但真的确定他在我们附近,还是在山河楼上第二层的时候,在闪光弹的光芒中,是他把我拉上的二楼楼梯。 关于他是怎么藏的让我们完全察觉不到,我想不出来,也懒得去想。此时此刻,我心中确实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可惜,我还以为她都有些喜欢上我了。”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腿,让打摆子的腿能站稳。 怪人看了我一眼,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呵,我记住了。”我的眼睛在黑暗里摸索着适应了一下,张玲珑真的什么都没给我剩下,我轻叹一声,就找到一支工兵铲做武器,而且铲头还因为黑水而被腐蚀的乱七八糟。 看到这铲头我倒是想起了那条水晶棺里的不死蛇,它刚刚放弃了攻击我们也就算了,怎么在我昏迷后也没有袭击我呢? “看什么?”怪人问。 我说:“看那条不死蛇,它应该是被下了降术而能长存至今的。我在奇怪,它怎么没有攻击我。” “我因为会被它袭击,所以才一直被困在二楼不得向上……我还以为是你们做了什么,降伏了这条不死蛇。”听我这么说,那怪人也有几分困惑起来,“奇怪,你们什么都没做?” “没有,只砍掉它几根肉藤。”我说。 怪人略微沉默,继而摇头说:“那肉藤对不死蛇而言,就像人的头发,伤几根肉藤根本不足为虑。奇怪……” 怪人思索了一阵,忽然想到了什么,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睛一下子盯住我,语气凝重地说:“不是那个女人有问题,那就是你有问题。不死蛇不会攻击你,也许这就是那女人非要把你框进来这里的原因。” 我听的一头雾水,不死蛇不会攻击我是因为我有问题?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身上又没带雄黄,能有什么让它不会攻击我的理由?”我略有滑稽地反问,而怪人再度祭出他的三字真言,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他都得不出结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位留下不死蛇降在这里的元朝萨满大祭司绝不会是因为好心,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殉被密密麻麻吊在这里了。 直到我们走上第三层的楼梯,走向第四层,我一直能感觉到水晶棺里那大蛇的眼睛在凝视着我。 走到第四层,我有点傻眼。那是满地的金银财宝堆积如山,随便看过去都是一片珠光宝气,令人眼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是真没错。巨大财富的视觉冲击一下子让我忘了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甚至找张玲珑、张百里算账的怒火都消弭了许多。 “这里的钱财,一分都不能拿。”可是怪人出声提醒我,也让我从几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手指了指第四层的楼层周围,都是一幅幅人的图画,“这里是象征萨满教祖先之灵的地方,这些东西都是属于他们的。乱动,会死。” 他的话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彻底打消了我想随便拿几样东西当路费的算盘。 这次张百里和张玲珑阴我,再见面少不了会撕破脸。报酬的二百七十万,估计是别想了,本想从这大祭司陪葬品处入手些,这一说也是没戏。 跟着怪人从金银财宝中走过,直到上第五楼的阶梯。我还有些不甘心地回头看看,颇有种入宝山空手而归的失落和遗憾。 上到这古楼的第五层,这里就出乎意料的很大,也很干净,因为什么都没做。和楼下就是两个巨大的极端,一个金银财宝堆积如山,一个空空荡荡,恐怕只有灰尘在其中。 “这里…是不是象征着萨满教的最高神,长生天腾格里的所在?”我想到了张玲珑之前和我提到的话,关于萨满教教义的划分。 如果从我们进来的石棺开始算,那就是外道地狱。然后是第一层古楼,那是象征奴隶的加上第二层的三口棺材,都属于萨满世界观中的第二层,人世间。 而再往上,那不死蛇降,近千年而不死,堪称鬼神。在萨满世界观中理应居于第四层而不是第三层。 但是这座古楼却将祖先的居所与象征仙神的居所进行了调换,使先祖更接近了第五层象征万物之源、生命的主宰的腾格里。 萨满教的教义到这里就算走到头了,可是,眼下的楼梯摆明了这古楼中还有‘第六层’等着我们上去。 第六层,又会是什么?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五章:木棺莲台 上到第六层的高度,那是一条布满灰尘的阶梯。阶梯的材质是木头,但是已经被岁月侵蚀的十分严重,厚厚的积灰上可以看到两排清晰的脚印。我握紧了工兵铲,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想着张玲珑的反应。 “有件事想问你。”在上阶梯之前,怪人问我说,“那个女人手上有把火器,你有做什么准备吗?” “没有那个机会。”我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时间去做那种事。即使我有察觉到张玲珑可能有问题,但是跟她一路走过来面临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危险情况,我也不敢胡乱对武器装备动手脚。 怪人听到这里,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那就要做点准备了,火器···也就是枪,这种东西杀人很简单。” 说完,他抽出横刀,割开自己的手指。我又看到了他那极少又特别的血液,他用自己的血在我的手背上画了一个字,那是个繁体的‘驱’。 我正在向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听他说道:“最好准备,我们需要一些别的帮手。” 说完话,他突然把横刀往墙壁上插去。这栋楼的主体是用的木质结构加上防潮防虫的石灰涂层。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洗刷早就古旧不堪了,而怪人的手劲又是极大、横刀本身也极为锐利。 就听咔嚓一声,那墙壁就被他扎出个小小的窟窿眼。他接着又以同样规模的重复了六次,扎出一个圆形,然后狠狠一脚踢在了中心。 就在这时候,听到下层有奇怪响动,在第六层的走廊上方传来脚步声。一缕灯光打了下来,就看到张百里的脸出现在了走廊尽头处,他看到了我和怪人,脸上的表情略有诧异接着变得狰狞起来:“你还真是命硬啊!” 话音一落,张百里手上亮出了一柄枪。说时迟那时快,怪人在他举枪的同时就是一刀飞了出去,直奔向张百里的面门。张百里大惊失色,而他的反应也快,及时一低头居然被他躲了过去! 咔嚓一声,横刀直接扎在了离他脖子不足三寸的位置。与此同时,那面墙也在我和怪人的一同发力下轰然倒塌,墙块翻滚着往下落,外面的空气呼呼往里灌,而在墙块下落过程中发出的‘砰砰’重响,在这空旷的山腹里回荡,越来越响! 这仿佛扩音器般的声响,惊动了那些蛰伏与古楼之外、无数尸骨风铃之上的赤毒鬼虫。眨眼之间,数不清的红色飞虫出现在了那破洞的缺口处,好像在黑夜中点点亮起令人心惊胆战的霓虹灯! 我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总算明白了他所说的‘帮手’是指什么,心中那惊诧就不用说了,心说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与此同时,那些红色飞虫已经飞了进来,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吓得倒退好几步,把工兵铲抓在手里,满是紧张而渗出的汗水! 张百里也是面露惊恐,大骂了一声‘疯子!’然后撒腿就跑!他很清楚,比起我和怪人,这些红色飞虫才是真正的威胁! 这时候,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明明那怪人就站在那缺口之前。可是那些红色飞虫却并不向他发动攻击,直接展动翅膀从他身边略了过去,就好像他并不存在一样。 他能淡定,我却紧张到了极限。那些飞虫密密麻麻,有一部分已经顺着楼梯向上飞去,还有一部分缭绕在我们周围。那就像变异的萤火虫,看着美丽,却是无比的致命! “不用怕,我用血符术给你下了驱虫术。在短时间里,它们不会伤害你。” 怪人对此不以为意,见我胡乱挥动工兵铲就出声提醒。也在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从第六层传下来好几声砰砰的枪响,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爆炸了一样。 面对这些数量上绝对优势的赤毒鬼虫,张玲珑手上的枪是根本发挥不出作用的。可是想到那赤毒鬼虫的凶猛毒性,我心里竟然有几分该死的恻隐之心。 艹,我他妈心疼她干嘛? “你确定这些东西,不会攻击我们?”我使劲摇头把那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除出去,怪人说:“在血符术失效前,不会。走吧,不然就要错过了。” 怪人走在前面,三步坐两步,迅速到了第六层。我紧跟在后,来到第六层后就看到空间里密密麻麻都是那种红色的赤毒鬼虫。借着它们散发的光,整个第六层一览无遗,我看到这里摆放着很多元朝色彩的古瓷花瓶等作为陪葬,除此之外,就是一口巨大的木质棺椁竖着放在最中心的位置。 竖着的棺材,我还是头一次见。可是那木棺摆的位置更是特殊,那竟然是一朵盛开的五色莲花,或者说,那木棺就是被竖着放在那五色莲台之中的。 “哼,连尸解化仙的莲台都准备好了。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成仙了。”怪人一上来也没有去找张玲珑和张百里的踪迹,反而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口五色莲台中的木棺之上,冷哼一声,迈步就要走上前去。 我正东张西望地寻找张玲珑的踪影,见他这么冲动也很意外。想要叫住他,突然看到那第六层塔尖的另一面墙原本被炸穿了,在那能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拿走你一样东西,纪念下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过分吧?赵先生。”那是张玲珑,她笑着,身在洞口处,手中拿着一方乌铁印。 看到她安然无恙,我心中说不上是羞恼还是松了口气,低头看到那把被丢在地上的手枪,我就举了起来瞄准了她说:“那要不要你把命留下,好弥补下我的精神损失?张小姐···哦,不对,应该是洛嫔小姐?” 张玲珑的那双清澈出世的眼眸起了几分涟漪,继而微笑了一下,说:“如果你能活下来···再见,赵先生。” 说罢,张玲珑纵身向后一跃,往下坠去。无数赤毒鬼虫紧随其后,我心中狂跳了一下,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尽管没看到人,我却感觉她应该不会死,她不是那种会选择自杀的人。 而且张百里也不见了,也就是说,她应该已经完成了她千辛万苦深入到山河楼来的目的。 她是拿走了什么?还是验证了什么? 我感觉一头雾水,但就在这时候,突然咔嚓一声巨响把我惊醒。扭头一看,顿时不知道自己该惊还是该大叫。 怪人竟然把那口木棺给撬开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尸解化魔 怪人的动作很快,也很果断。就在他旁边的我也没来及反应,确切的说我是因为和张玲珑说话分了神。在那口木棺被打开的时候涌出来一大滩半透明的液体,一下子浸没那朵五色莲台。 那朵莲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看上去非金非木,也不像是自然生长的,五种颜色就好像霓虹一般自行流转,十分不可思议。 而木棺被打开之后,出现在里面的是一个身穿着金缕玉甲衣的人形。那金缕玉衣的玉片材质极佳,近乎透明。可以看到那人还在金缕玉衣之中的形态,甚至能看到须眉面目,整体发白而近乎透明,但并没有腐烂。 可是尸身在此,那所谓的尸解成仙也就无从谈起了。 怪人盯着他冷哼了一声,双眼变为红色,明明是那种暖色却给人阴冷的错觉。他反握横刀,直接挥刀向那金缕玉甲衣中的人扎了下去。我曾在徐州博物馆见过这种据说只在汉朝盛行,但在三国后就绝迹了的玉衣。 玉衣这玩意也叫“玉匣”、“玉柙”,是汉代皇帝和高级贵族死时穿用的殓服,外观和人体形状相同。汉代人认为玉是“山岳精英”,将金玉置于人的九窍,人的精气不会外泄,就能使尸骨不腐,可求来世再生。 当然这种说法在现在看来纯属扯淡,基本从金缕玉衣里发掘出来的汉朝死尸也没有说能保持不腐的。但没想到这座元朝古楼之中,竟然还能发现一件。此时我脑子里还在想着关于这金缕玉衣的事,看到那怪人从玉甲缝隙中一刀扎了进去,那是吃惊万分。 可是更让我吃惊的事也随之发生,就在他刀扎进去的同时,那玉衣之中包裹的尸体在眨眼之间长出了一层厚厚的红毛!一股阴冷阴邪的气息散发了出来,金缕玉衣的猛地膨胀,接着金线断裂,一块块玉甲好像子弹般向四面八方弹射了出去! 怪人第一时间把我扑倒俯卧在地,就像在躲避炸弹弹片一样的姿势。 紧接着一声低沉的‘呜呜’吼声响起,那从金缕玉衣中解放出来的红毛尸怪缓缓有了动作,散发出浓浓的黑色煞气,竟然一步步地从那木棺中走了出来!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按说糟糕,这他妈是招惹到了个千年老鬼? 这木棺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墓主,元朝的大祭司。如果是的话,他的身份恐怕比我们之前想象的更加尊贵,要知道汉朝时候那金缕玉衣甲可是也好皇帝才能有资格穿的东西。 “尸解失败,结果诈尸成了尸鬼。哼,也是符合你的结局。”怪人在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看着那东西,眼神变的极为尖锐。他手里反握横刀,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我经历过种种九死一生的场面,现在心理承受能力有了大幅提升,不至于被那红毛尸鬼的变化吓破胆。在定了定神后,我注意到我们周围数不清的红色赤毒鬼虫在惶恐不安,被从红毛尸鬼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尸气逼的从被炸开的洞中飞了出去。 那红毛尸的变化还在继续,它就像是成了一只巨大的猩猩。整体的体格都被拔高了许多,骨骼发出噼啪的声响,最后嘭地一声,整个木棺都炸碎了。 红毛尸鬼从木棺走出来,一脚踩在五色莲花上,将那奇异的植株踩的四分五裂。紧接着那浓浓红发中,缭绕着黑色尸气的脸上发出呼呼的响动,听上去很像老人在搓鼻涕。 呼! 那红毛尸鬼动了,整个扑了上来。怪人猛地将我一推,那红毛尸鬼就从我们中间蹿了过去。 但它的动作并不能称的上快,这让我略微一喜,这说明我们也许可以对付它。 可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证明有多天真,这元朝大祭司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绝! 它的攻击被避开后,怪人当即反手一刀砍在红毛尸怪的身上,斩掉一大片红毛,也撕开了它的血肉。可是它像只大猩猩一般的体格在墙上一顿,翻转过来之后,身上竟然鼓动起恶心的肉瘤! 一块又一块,那些肉瘤在迅速的变大,最后竟然纷纷脱落下来!我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看到那些肉块离开红毛尸鬼后还在扭动,最后突然破裂,就像是某种卵一般变出一只又一只无法形容的人头、虫身的恶心怪物! 那怪物人的脑袋也不是正常人的模样,那脑袋上只有一只血淋淋的束眼,极为可怕,被它盯上的瞬间我有种被恶灵凝视的错觉,一阵恶寒从头皮直蹿到了脚后跟! 那一只只恶心怪物睁开偌大的束眼,看到我们之后就发出了好似婴儿啼哭一般的尖锐大叫声,紧接着三五成群,以虫身的六对副肢飞快向我们爬行了过来! 我身上鸡皮疙瘩都快被恶心的掉光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枪而腰带上一插,反手抽出工兵铲当头就向冲在最前面的那只人头怪虫拍了上去。 就听见那啪的一声响,让人毛骨悚绕的惨叫声伴随着那人头怪物眼球被打碎,又红又黑的恶心液体流了一地。我被恶心的直反胃,差点当场吐出来,可是那东西的生命力极为顽强,竟然还未死透! “居然对自己的尸身都下了降头!”怪人也很是意外,挥刀在前已经砍倒了三只怪异可怕的尸变虫,恶臭的血与黑色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他低吼着骂了一声,一刀把被我拍裂脑壳的尸变虫砍翻在地,彻底断绝了那生机。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红毛尸鬼发出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吼声。嘴里发出莫名其妙的音节,全身不断地长出肉块,脱落,化为尸变虫,接着向我们冲杀过来。 我们被逼的手忙脚乱,本来想着能轻易解决掉那红毛尸鬼,没想到此刻反而被这恶心诡异、又可怕的尸降邪术逼的连连倒退。不知不觉,竟然已经退到了那张玲珑用雷管炸开的豁口处! 妈的,这样下去非死不可! 我一咬牙,这时候有只尸变虫跳起来向我扑来。我把工兵铲往前一挡,它那口器似的嘴一下子咬住了铲柄不放,我就势往旁边一甩直接将它连着工兵铲丢下了古楼,跌落万丈深渊。 他妈的,这下可好,手无寸铁了! 我看了眼怪人,他挥刀劈砍试图接近红毛尸鬼,此时自顾不暇。 情急之下,我只能抽出了张玲珑留下的那把枪。但是这是消耗品,枪膛里也不知道还有几发子弹,我不能把它们浪费在这些尸变虫的身上。 拿着枪的几秒钟,我的手都在发抖。擒贼先擒王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我端枪瞄准了那还在不断分裂怪虫的红毛尸怪。但就在我要开枪的时候,又有一只尸变虫向我扑过来。 千钧一发的时机容不得半分犹豫,嘭的一声枪响过后我的手连着枪感到一阵阴冷刺痛,整个都进了那尸变虫的口器之中。那十几斤的冲击力扑到怀里,我站不住脚而向后仰倒,但背后不是墙壁。 令人窒息的极限失重感袭击向我全身的细胞,耳边呼呼的风声提醒着我一件绝望的事——我坠楼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七章:尸变灵虫 人好像是破布袋一样向下摔落,我脑子里一阵混乱。但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在这一刻尽量保持着冷静,在尽可能在空中稳定身子的情况下,左手竖起两枚手指,狠狠地扎进那尸变虫的大眼珠子里! 在那下一秒,我的身子猛的一振停了下来。急速下坠被硬生生接住,巨大的下坠力让我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心脏都像要从嘴里吐出来了! 救了我一命的是条肉藤,一条粗壮的鲜红色肉藤从古楼的缝隙中伸了出来,紧紧缠住了我的腰身。 这是不死蛇降的肉藤,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下一层的屋檐已经近在咫尺,数不清的白骨风铃就在眼前。我惊出一身冷汗,看着这条救了我一命的肉藤,心脏狂跳。 还是那恐怖的尸变虫尖叫声让我回过神,那尸变虫巨大的眼珠子被我一指头捅爆,黑红色的浆液迸溅涌流,恶心无比。还好本身并没有什么腐蚀性,我的手拔出来后还是完好无损。 它吃痛尖叫,但嘴里还吞着我的手,那声音变得尖锐又沉闷。我从惊骇中回神,手上的感觉让我发觉手还没断,枪也还在我的手里。我的手指摸索到了扳机,嘭的一声巨响后,那颗恶心的头颅被子弹打了个支离破碎。 无头的尸变虫尸体抽搐着向下跌落,落入无底深渊。我大口大口的喘息,整个手都因为开枪和手上而抽搐。单手开枪的后坐力差点把我的手腕给扭了,这时候剧痛袭来,险些让我握不住枪柄。 险死还生后我最在意的是那枪有没有打中,但是当我看到头顶一道人影毫不犹豫跳下来后,我心里那丝希望也破灭了。跟在怪人身后,十数只尸变虫悍不畏死地扑了出来。 怪人飞身跃下,当他看到我被肉藤缠住时他的眼中显然闪过一丝惊诧。我连忙伸出左手,但怪人并没有来握我的手。他的身子在半空中一个扭动,嘴里咬着横刀,双手向前一抱,死死抱住了肉藤的中段。 他的体重应该在一百六十斤左右,以他的身高来说这其实相当结实,肉藤上猛地挂上他这么人整个颤抖了几下,接着肉藤就像有思考能力似的向后回抽。 我松了口气,这时头上一阵恶风袭来,伴随着一股腥臭。我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正好避过了一只跳下来的尸变虫张开的口器大嘴。但是它的虫爪还是死死勾住了我的衣服,我能感觉到背上的皮肤被它撕开血肉,疼得我忍不住叫出声。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响,一条肉藤从左边抽了过来就像钢鞭般,直接将抓在我背上的那只尸变虫的丑陋脑袋抽碎的四分五裂! “低头!”怪人大叫一声,他松手离开肉藤向下掉了两米落在了屋脊的瓦片上,横刀已经回到他的手上,有三只尸变虫合围向他。我还在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眼前突然扫过一道红影,那头红毛尸鬼居然也跳了下来! “吼——!”它大叫一声,浑身红毛无数,挥手一掌向我的脑袋拍了过来。但是他拍了个空,我眼前一黑,整个人被肉藤卷着腰抽回到了古楼里面。因为那个洞口实在有点小,我的手肘和膝盖几乎被那个洞壁给挤碎。 在把我拽进古楼第三层之后,那条肉藤就松开了我的腰。我像个滚地葫芦似的摔在地上,头晕目眩,一阵恶心感让我几乎要吐出胃酸来。 呼的一声,一只狰狞的红毛大手跟着抓了进来,五个手指长满了可怖的肉瘤。流下恶心的臭水,那红毛尸鬼的手上生出了肉瘤,几分钟里已经快要产下几只尸变虫来。我一咬牙,举起枪瞄准那只大手就是一枪。 嘭的一声,血肉横飞,数颗肉瘤被打了个稀巴烂。伴随着浓浓的朱砂气味,红毛尸鬼的咆哮声吼的震天响,而随着它的爪子离开那个缺口,有两只尸变虫挤了进来。我再度开枪,但是枪的弹匣已经空了。 “操!”我忍不住大骂,没办法抓着空枪往那只已经挤进来的尸变虫砸过去。可是这点伤害对于这种怪物来说完全不痛不痒,尸变虫挤进来就立即向我扑过来,嘴里口水直流,显然是将我当成了可口的血肉大餐。 我嘴里骂着,手脚却不敢停,爬起来四下乱看想找找有什么能拿在手里的武器。那怪虫‘唧唧’怪叫向我飞扑!手无寸铁,又负伤难躲,已经到极限了。 没有武器,我还有手脚。我嘴咬出了血心下一横不退反进地扑向那尸变虫,跟它死死缠斗在一起。 顾不上身上蜂拥而至的剧痛,我用手肘狠狠砸向它那只血淋淋的束眼。 那只巨大的束眼被狠狠砸爆,又红又黑的汁液喷了我一脸。我就听见那怪虫尖锐的惨叫声,以及手臂传来被撕咬的剧痛。还没有多久,第二只尸变虫已经冲到了面前,张开的口器向我咬的脖子咬下来。 我连忙把右手挡在身前,下一秒我的手臂上的肉就被撕咬掉了一块。还没等我来得及疼,一条肉藤突然卷了下来,将那只还来不及把我的肉吃下去的怪虫给卷到了半空中,狠狠搅碎成了一团被挤扁了的破抹布! 失血、剧痛以及黑红色的汁液让我视线一阵又一阵的模糊,隔着那模糊的视线,我看到高高的水晶棺中有一只红色的眼睛正凝视着我。 是那条不死蛇? “放我出来,我可以救你。”我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声音飘忽而诡异。我深吸一口气,抹掉眼睛上的汁液,抬头看向上面的水晶棺。水晶棺中的不死蛇也在凝视我,清晰地告诉我,对我说话的就是它。 “放你出来?怎么放?”我喘着气问,已经精疲力尽。在这时候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水晶棺中的大蛇扭动着,头点向了那把枪。 “那已经没子弹了。”我摇了摇头,这时候又有一只尸变虫从破洞里往里钻。一条血藤毫不犹豫地卷了上去,就像拧抹布一样将它绞的支离破碎。 “还有一颗。”不死蛇的声音直接响在我的脑中。 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自己因为太疲倦,伤太重而出现的错觉。我过去捡起了枪,退膛后惊奇的发现居然真的还有一颗子弹! 那刚刚…… 我看向那不死蛇,不死蛇的眼睛也凝视着我。 “我凭什么信你?”我问,“信一条···几百年前的降蛇?” 如果不是有跟保家仙姑奶奶交流的经验,我想我会觉的跟一条蛇对话绝对是疯了。 “你没有选择。”不死蛇的声音响在我的脑海里,“你不想死,也不想那个男人死。我,可以让你们都活着离开这里。” 我抬头看,随着嘭的一声枪响。水晶棺碎裂,刹那间遍布裂缝,随后支离破碎!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八章:蛇降脱身 水晶棺支离破碎,半透明的液体就像水银泄地般泼洒在整片地板上。水晶棺里的不死蛇重重落在了地上,但是水晶一般的身躯一下子摔成了四五截! 它的皮肉、鳞片、骨骼全都化为了类似水晶的材质,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溢出了血,凝视着我,让我感觉到来自数百年前的寒意。 但是断裂的地方没有血,就像在证明它被叫做不死蛇似的,每一截摔断的部分又重新接了上去。 我看到那一条条肉藤都是从它脊背上生长出来的,或粗或细。此时颤抖不停,把挂在肉藤上面的死尸都抖落了下来。 然后所有肉藤,齐齐打裂墙壁,向外攻了出去。可以听到一声惊怒的咆哮声,肉藤捆着红毛尸鬼硬生生把它拉进到古楼里面。 本就脆弱的墙壁轰然倒塌,连着整个古楼都在晃动,摇摇欲坠。 三头尸变虫尖叫着扑了进来,去啃噬那些肉藤,试图解救作为母体的红毛尸鬼。紧随在后,怪人也冲了进来。 能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成了一片片、一条条,身躯上伤痕遍布,有不少都是新伤盖着旧伤,看上去显然吃了大亏。 他进来后的第一件事是看向我,确认我还活着后松了口气,接着眼神瞬间恢复凌厉,纵身跳起来当头劈向红毛尸鬼的头颅。 那红毛尸鬼被水晶不死蛇身上长出的肉藤捆的结结实实,按理说已经无法动弹。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力,竟然怒吼一声,生生挣断了那一根根血藤! 血肉模糊的画面伴随着黑色腐蚀性的液体飞溅在它身上,就如同地狱而来的恶鬼修罗,腐蚀性的液体在它身上灼烧出一阵阵黑气,臭不可当。 怪人的一刀是奔着它的头去的,但最后只劈中它的一条胳膊。他咬牙发力,刀狠狠下拉,就想把那条胳膊给砍下来。 偏偏这时候有尸变虫扑向他,一口咬在他手上。那种尸变虫人头虫身,口器就像螳螂一样分了外部和内部,外部切割内部咀嚼,极为可怕。 我不久前就被它撕掉了一大块皮肉,这会儿还疼的我青筋直跳。 怪人眼观六路比我的反应不知道快了多少,迅速扭身抬腿,一招膝顶重击由下而上地踢飞了尸变虫。 然而代价是被红毛尸鬼暴怒下的一掌拍中,身子像个纸片般的倒飞,然后重重摔在墙上跌落在地。也没见他喊疼,张嘴咳出一口血。 这一下那把横刀卡在了红毛尸鬼的肩膀上,没来得及拿下来。红毛尸鬼怒吼着撕扯缠住它的肉藤,而不死蛇也在缓缓恢复自己身子的活动能力,仰起脖子向我看过来一眼。 “走。” 它的声音直接响在我的脑海中,接着不死蛇冲向红毛尸鬼,将它顶着撞出了古楼的缺口。 红毛尸鬼咆哮连连,但尽管它有九牛二虎般的气力也挡不住不死蛇的奋力一撞,顿时被撞的从第三层的屋子飞出,在一片黑暗中向古楼底下的万丈深渊掉落! 不死蛇也跟了出去,身子好像在发生着某种变化般,那水晶般的鳞片在不断脱落,在黑暗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 “这东西决不能让他离开这里…否则,后患无穷。”怪人快步追到古楼边沿处,向下凝望,但是什么都看不到。根本无从知晓这个洞穴有多深,更不知道这是谁、怎么形成的。 我看他有想跟着跳下去的意思,连忙说:“你可别冲动,俗话说冲动是魔鬼。这洞穴不知道有多深,那红毛怪物不摔死也上不来了。” 怪人用残破不堪的袖子抹了一把脸说:“我之前觉得那人应该尸解成仙失败,转而因为阴气聚集成了尸鬼。但从他会对自己身上下这种邪降,我有点不确信了……没能亲眼看到尸体,我无法安心。” 我看着他问出我在意的问题:“伍大哥,我这问的可能有些唐突。但你为什么对那个大祭司这么在意?跟你寻找的过去,有关系吗?” 怪人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直接抓起我的手,摁在他的心口上,我正奇怪他这么做的意义,但紧接着我就抿紧了嘴唇。 他的心跳,太慢了。 正常男人的心率一分钟应该在70-80左右,而在剧烈活动后,心跳就会加快。比如我现在,心率基本100打底了。 但是怪人的心跳,怕是正常人的一半都没有。尽管我早就从葛医生那听到过消息,亲自确认那就是另一种直观的感受了。 说不上害怕,因为已经有了一定心里准备。然而这个同生共死好几次的人可能并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活人,还是让我心中一颤。 “感觉到了?”怪人问我,红色的眼睛如同在黑暗中的光点。 我抽手,眼神复杂,刚想说句话但一个‘我’字刚出口,突然脚下一阵剧烈的爆炸响起。那声音绝不是自然发生的,我脑子嗡了一声,立即想到了‘雷管’两个字! “洛嫔!我日你老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但无济于事,立足之处瞬间倾倒坍塌! 怪人立即伸手来抓我,但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一起被倾倒坍塌的废墟卷没其中。 整栋古楼在雷管爆炸的剧烈声响中轰然倒塌,说不清有多少吨木材倾泻而下。木制古楼向左边倒下,无数的赤毒鬼虫被惊飞而起,成了一片红色的无声送葬曲! 整个用来构建山河古楼的悬石都被炸塌了,数十吨石头和成百上千吨的残垣断壁掉落深渊。 劈中就裹带着我和伍佚名,两个人就像两只蝼蚁般无助地向下跌落。 整个山洞都在轰鸣,仿佛是发生了共鸣造成山体坍塌。更多的落石滚滚而下,就像山崩了一样! 我被那声响震的双耳嗡嗡作响,感觉耳朵已经出血了。整个人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光感觉自己在不断下坠、下坠,而以这样的高度下坠无论底下是水还是地面,都没有二样。 就在这危机关头,我突然看到手边挂着条血红色的树藤。求生的欲望让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尽全力地伸手去够、死死抓住它。 奇怪的是那树藤居然滑不溜湫,根本抓不住,加上下坠之势,我就算用尽了吃奶的气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树藤从我手里溜走。 可就到了最后那段,那树藤竟然活了!突然一卷,紧紧缠住了我的腰。这要是缠住我的手,下坠之势估计能把我的手给扯断,而在腰上一缠也同样颠的我差点吐出五脏六腑来。 啪嗒! 突然几滴腥臭的液体滴到了我脸上,我下意识抬头一看。顿时面做土色,缠住我的根本不是树藤,而是一只巨型守宫的长舌头! 第一百八十九章:巨型守宫 守宫是什么?通常来说就是壁虎。而壁虎一般只有几枚手指那么大,能有巴掌那么大的守宫已经是相当少见。 可是我眼前这只足足有老虎那般大小,更是虎皮斑纹,双眼炯炯有神,青光灿灿。一条舌头俨然异变成如变色龙的舌头般可伸缩,我就是把它的舌头当成了血色树藤。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我当时身体都绷紧了,本就疲倦不堪的身体经过这番折腾好比被一双大手蹂躏过一般,提不起半点力气。我嘴里苦笑,这可真是刚出阎王殿,又入恶虎嘴。 没有摔死尸骨无存,倒是要成了这巨型守宫的口粮了。 但在我脑子里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眯,模模糊糊看到那守宫头顶上出现一缕缕白气。那白气聚拢起来,缓缓变成了一个人。 那是个顶着个圆圆西瓜头,头发乌黑、皮肤近乎苍白,穿条短裤光着脚翘着二郎腿坐在守宫头顶上的少年。 看上去可能是十四五岁,但一双眼睛是绿色的,还会微微的发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常人。 他嬉皮笑脸地看着我,垂直坐在守宫头上也不动如山,开口说:“你很怕我?你怕我对不对?哈哈哈,那条蛇你都不怕,你怕我?嘻嘻嘻……” “你是···妖怪?”我定了定神,不确定地问。他的出现之突然,让我想到了保家仙姑奶奶每次出现时候的样子,她并不是以实质的姿态出现的,而是以一种寻常视觉不可见的姿态而显现姿态。 保家仙姑奶奶柳白絮把那种姿态称之为‘灵体’,能看到灵体的,只有那些本身就有所特殊之处的人。譬如我的阴阳眼,或者像我爷爷那样,通过某种方法通灵然后灵体愿意被普通人看见。 那少年咧嘴一笑,他长的很秀气,可是表现的十分古灵精怪。就见那只大守宫舌头一甩,我眼前一花,就被它甩到了背上。我下意识死死抱住那只守宫的腰,这才没有再度摔下去。 “抱紧喽,我是答应那条大蛇来救你,可是你自己摔死我就不管啦。哈哈哈···”那少年咧嘴哈哈地大笑,双腿夹着大守宫的脖子。然后它突然移动了起来。那只大守宫四肢在山壁上健步如飞,飞快地向下垂直飞奔。 我死死抱着守宫的腰身,巨大的空气压力让我胸口像被压了块石头。尤其是因为头下脚上,血直往脑门涌动,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等一等····我还有···还有个朋友···呜····”我声音凌乱地试着把怪人也摔下来的事告诉那少年,但是声音被山崩的轰隆巨响完全淹没。山壁开裂了,地动山摇,我看到不远处裂开了一道山缝,从那山缝中涌出了不可计数的地下洪流,哗哗地向那深渊涌入。 那是黄河流域丰富的地下水脉,就在这轰隆隆的水响声中,那少年的声音直接响在我的脑子里:“嗯,你确实有点不一般。我们这些仙家可以直接窜窍,真是怪事。不过你还有心思担心那个半死的男人?哈哈,跟你说句不得体的话,那个人的命火看起来可不像个活人。” 他的声音是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来的,而这时我们终于来到了那深邃的谷底。但那与其说是谷底不如说是一道巨大的地下河的水面,数百吨的巨石轰隆隆砸入水面,溅起数十丈高的水浪! 大守宫动作敏捷地在墙壁上移动,避开那些可以轻易将我们砸的粉身碎骨的巨大滚石。大守宫盯着起伏的水面,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而我也紧张地盯着水面,即怕又希望能看到那个身影。 而这时候,水面突然炸开。一条五彩斑斓的水晶大蛇从水里抬起了头,大嘴中咬着半截尸变虫的尸体,水晶蛇躯在水中搅动,而随着那波涛的翻滚,那红毛尸鬼被它粗壮的蛇躯紧紧缠着出现在水面上。 这两个恐怖的千年降术邪物都还活着,但是全都伤痕累累。水晶不死蛇被撕裂开皮肉,水晶般的椎骨和内脏都被那尸鬼的利爪撕扯了出来。而红毛尸鬼似乎也没有余力去分化尸变虫了,只听它嘶吼着,全身的骨骼都被疯狂反扑的不死蛇蛇躯绞的咔咔作响! 但是没看到怪人的踪影,他在哪? 我心中一凉,看向那翻滚着的水面。从我们跌落下来的地方到水面的落差至少有两百多米,如果他是直接摔在水面上的话,即便是个铁人也得摔个粉身碎骨! 难道,那个带着众多秘密的怪人真的就这么死了? “哎呀呀呀,老东西一个看来还解决不了这个红毛老鬼。没办法,我得去帮个忙了,小哥你就在这里自求多福吧。”少年盯着水面的战局看了几分钟,语气轻松地说了一句后,大守宫身躯一抖,我猝不及防被摔下了守宫背栽进水里。 大守宫摇头摆尾地冲向了战局,那动作好像是头巨大的鳄鱼一样。少年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一会儿,大守宫就参与到了不死蛇和红毛尸鬼的猛烈交战之中,一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反而是那些可怕的赤毒鬼虫散发出来的荧荧红光。 只是这些有着可怕火毒的鬼虫很畏惧红毛尸鬼散发出来的黑色尸气,那些尸气就围绕在水面上,也因此我反而得以幸免被赤毒鬼虫攻击。 水面上的战斗因为大守宫的进攻而愈发激烈,本来一个不死蛇就够红毛尸鬼受的了,这下再加上一头不予多让的大守宫,战局的天平顿时向两头怪兽倾斜。红毛尸鬼攻击大守宫,就躲不开水晶不死蛇防不胜防的肉藤和蛇躯。 但攻击水晶不死蛇,大守宫那张长满獠牙的嘴就会从红毛尸鬼的身上撕下来一打开红毛和臭肉。两边夹击之下,红毛尸鬼越发被动,它的反抗力度越来越少,越来越狼狈。 就在这时,那水中突然暴起一个人。趁着红毛尸鬼被两大怪物吸引住注意力的时候,他的右手攀住了红毛尸鬼的肩膀,左手的横刀寒光一闪,从红毛尸鬼的脖子上了过去!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章:逃出生天 寒光一闪,一个血淋淋的脑袋翻滚着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在了水里。 红毛尸鬼抽搐着,失去头颅后的尸身从脖颈处涌出好几股黑绿色的血液。不死蛇毫不犹豫地缠住那具没头的尸身,大嘴一张,竟然直接把它吞了下去。 水从怪人的脸上、头发上往下滑落。红色的眼睛冷冷盯着两个巨大的怪物,大守宫和不死蛇也盯着他,双方之间竟然无声对峙了起来。 但也在这时候,又是轰隆的一声,山崩的程度又变的更大。我顿时感觉到整个水道的流速变的更快了,似乎是因为山体崩裂之后打开了新的溶道,水流有了去处,哗哗的水流崩腾如龙般往缺口处涌去。 我只来得及张大嘴吸了一口气闭住,就被那崩腾的水流卷走带着冲向了未知的方向。那自然的力量是人力根本无从抗衡的,我在水流中就像一粒灰尘,只能随着水流被冲的晕头转向。 紧张情况下闭住气的时间最多也就一分多钟,我看不到这条水道的出口,只能双手划水向上游动,试图从水面的最顶端找一些可能还有的空气空间。 可是那水流太大把水道完全淹没,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空间可以给我换上一口气。 漆黑一片的环境给我孤独和绝望,冰寒至极的地下水更是加剧了这种心理影响。忽然在一片黑暗中忽隐忽现地出现了一条白色的影子,那影子是在水道中逆流而来。我眯着眼,直到那东西到了面前不足三米我才看清它是什么。 那是一条体型可能有三米左右的白鱼,那是条很怪的鱼。一嘴的牙,浑身没有鱼鳞,又长又粗,在河水里逆流而来,呼啦啦地闪着白光。 我瞪大了眼睛,那白玉冲我露出一个很人性的表情,转身一扭像是让我抱住它。我没有犹豫地伸手抱住了白鱼,右手抓住它脊背上高高耸起的鱼刺,接着白鱼飞快地在漆黑的水道中穿梭了起来。 我不知道它穿过了几道完全看不见的水道,只能感觉到身边的空间忽大忽小,水流则在变得越来越平缓。地下水网之复杂,远比人能看到的要复杂,可谓错综复杂就像天然的迷宫,是无尽的大网。 寻常人即便是带上十七八个氧气罐,要是迷路在地下网道中也别想能安然脱身。运气差的可能会活生生困死在狭窄的水道中。在窒息和挤压的折磨下,在黑暗中缓缓死去,那种可怕光是想想就让我浑身发凉。 白鱼带着我在水道中风驰电掣,也许总过程只有一分钟多点。我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甚至感觉自己可能已经淹死了,这只是我的梦境而已。 就在这时我眼前突然一亮,我的鼻腔里涌入一股香甜的空气。 出来了? 我脑子里一片混沌,接着本能地贪婪呼吸。头一出水,我就被上头的明亮阳光晃的头晕目眩,原来我在山腹山河楼里已经渡过了整整一夜,外面已经天亮了。 大白鱼把我甩到了岸上,草和泥土的气味钻进鼻腔。我一动不动地躺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身体才终于有了一点点能恢复行动的能力。 这时候哗啦又一声水响,我刚刚出来的那个水潭浮现一片影子。但出来的并不是白鱼了,而是那只大守宫,大守宫一出水,趴在它背上的怪人就一翻身跳到了地面上。 他身子晃了晃,快步走向我这边,半蹲下来问:“有没有受伤?” “如果…如果是说山河楼里的…我是,全身、全身都是伤了。”我扯了扯嘴角,看到他也安然从水道中出来,我终于松了口气。 绷紧的神经刚刚放松,同时更为难以抵御的疲倦袭来,我眼睛一闭就再没办法睁开。 那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我自己没办法去分辨。因为我觉得那是不一样的情况,我眼睛刚刚闭合,眼前就好像升起一团浓浓的白雾。 这白雾中水声涛涛,忽然雾气散开,白鱼从黄河中跃出变为一个漂亮的白衣女人。那是我赵家的保家仙姑奶奶,我心中一颤,就看到她向我走近,开口满脸愧疚地说:“可汉,抱歉,我最近去处理了一些事险些来不及救你。但这件事很重要,不止关系到你我。事情发生的程度超出了我的预期,关于你爷爷的事,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十五天后的月圆之夜十一点你到嘎子弯来,不要忘了。” 说完这些话,保家仙姑奶奶像雾一样散了。我也浑身一抽惊醒过来,头疼欲裂感袭来,我睁开眼睛,立即看见了白色的天花板,然后是李有忠的那张惊喜的脸,接着出现的是葛医生。 他絮絮叨叨地给我换吊瓶,我还没反应过来,而听着他们的话,我似乎已经昏迷不醒地睡了足有三天三夜。 三天前是怪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把我背回来的,然后我就开始发起高烧。每天的胡言乱语,高烧不退连续三天已经超出了葛医生的小诊所能控制的范畴。 用他的话说我要是今天还不醒,刘国安就要开那辆小皮卡把我送去城里大医院了。 “实话说,你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葛医生坐在床边说,摇头晃脑地说,“你这全身上下都有撞伤、咬伤、跌伤,我就没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么多种类的伤势,你是遇到了老虎还是遇到狮子了?” 我口干舌燥,让李有忠拿了两大瓶矿泉水喝下去才咳嗽着说:“比老虎狮子可怕多了……对了,救我回来的伍大哥呢?” 我左右没看见怪人,按理说他在的话不该不来啊。 见我问起伍佚名,李有忠解释说,他那天把我送回来后就又转身回了瓶中山里,说是要去找什么东西。 当时他身上的伤比我只重不轻,我们俩就跟打了败仗的逃兵那么惨。李有忠他们都没吓坏了,可怪人连让他们给自己包扎都不肯,急匆匆就离开了。 李有忠说,看那样子,要不是为了把我送出来,怪人根本不会离开瓶中山。从那天起,他就有三天三夜没回来了。 我脑海里想起他当时浑身是伤的样子,不禁担心他的安危。这是李有忠挠了挠头,递给我一张折起来的纸,说:“可汉哥,这是今儿早上收到的,给你的信。” “给我的信?”我一愣,谁知道我在这儿?“谁寄过来的?” “不知道,信封上没写。”李有忠摇了摇头。我直接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说:“信都给我拆开了,你敢说没看?” “嘿嘿,看是看了,就偷看了一眼!”李有忠倒是也没抵赖,挠着头说,“可是我看不明白,可汉哥你啥时候也这么有情调了?” 看他一脸狐疑,我没心情跟他打哈哈,抢过信纸打开一看,不禁一愣。 那信纸大片空白,就四个字‘有缘再见’。 字下署名处是一个鲜艳的烈焰红唇印,挑逗、暧昧的意味极其浓重。 尽管没有写名字,可是有一个名字直接从我脑子里蹦了出来。我深吸一口气,把纸揉了揉,丢进垃圾桶里。 洛嫔,你果然还活着。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一章:离瓶中山 在葛医生的诊所里不安分地躺了两天后,我的身体恢复到能动了。正好刘国安有一头年猪出栏,要去城里,可以载我和李有忠一起离开这座小山村。 在这瓶中村,我心里也还有些挂念。怪人的安危是其一,可是他会在哪,这是谁也不知道的。葛医生请村里人去找了几遍,倒是把三个被困在山里的船员找到了,也没找见伍佚名。 我听说那三个船员回来了,心里过意不去,也在李有忠搀扶下去探望他们。得知他们那天确实是遭遇了水猴子袭击,幸好船长在黄河上讨生活一辈子,经验丰富,立即带着他们往岸上逃。 而他自己,为了掩护船员脱身而被水猴子啃断了一只手掌,当初我们在船上栏杆处见到的就是他的断手,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惊险。 看着船长残缺的手臂,我心里也很是愧疚。毕竟事情虽然是因张玲珑而起,可到底我也有参与,就和李有忠商量了一下,从我们的银行卡里拿出五万块给他们三人分分。 船员们也问我究竟去瓶中山干嘛,我没跟他们说实话,想到种种诡异之处,怕他们去寻找古墓遗宝遇险。我选择把这件事瞒了下来,自己受伤的原因,我也说成是遇上了山险滑坡。 而且山河楼崩毁,山崩之后,山水蒙的局势以破。大概阎王雾也不会再出现了,山民也能更安全一些。 当时我心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张百里那二百七十万肯定是告吹了。但现实却给了我一个惊喜,在我们要离开村子的那天早上,李有忠欣喜若狂地抱着手机冲进来,脸上激动的一逼。 我就踹他一脚,问他兴奋个啥子屁?李有忠揉揉屁股,一点儿不生气,拿着手机让我看。 我一看,也是傻眼了。赫然一条转账信息,显示有整三百万的现金转到了我们的联名银行账号上! 这条转账信息下还有条附带的短信,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合作愉快’。 一觉醒来成了百万富翁,我脑子还有些晕乎转不过来。但是李有忠不知道我在山河楼里遭遇了些什么,此时倒是相当兴奋,不停说着要用这笔钱做什么。 我心里倒是有了别的念头,首先想到的是一直帮着我们的阿秋姑娘。原本我们自顾不暇,当然是没办法帮手别人,现在有这样一笔钱,我的心思也有些活络了起来。 虽说在瓶中山屡屡的九死一生,但这真金白银的拿到了手上,那心里还是相当兴奋。我也不躺了,留着李有忠收拾东西,我则去找到了阿秋。 我去的时候阿秋进山去了,接待我的是阿秋老爹。我直接跟他说了想带阿秋出大山的想法,对他保证说:“大叔,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很欣赏阿秋这姑娘,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带她出去大城市,长长见识。她的衣食住行和安全问题,我可以向你保证会好好照顾。” 阿秋老爹听完我的话,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操着口不是很清楚的普通话说,他一直就有想让阿秋走出大山的想法,可是家庭经济不允许,再耽搁几年,这姑娘的大好青春年华可就全废在大山中了。 我离开的时候让阿秋老爹等阿秋回来后,好好跟她商量一下,如果她同意,就太阳下山前来招待所前找我。 说完我又去了刘国安家,请他把出发时间推迟些。刘国安满口答应没问题,说:“小兄弟,你是俺恩人,这会儿又愿意带阿秋那小姑娘出山。这是好事儿,俺等着,缓几天都没事,你啥时想走了就跟俺说一声。” 我笑着对他说:“刘叔你大度,不过这事儿也赶早不赶晚。要阿秋想走啊,一天也够考虑,不想啊,多等也没用。” 从刘国安那回来,我回到招待所看了看,还是不见怪人的踪影。我心里轻叹了一声,心说也只能请葛医生帮我多留意一下了,我不信他会无声无息死在大山里,只要他活着,总会出现的。 我身上还带着他的玉鱼,他只要活着就肯定会来找我。 “成,你放心。我电话你收着,买新手机了就打电话通知我,我一有信儿就给你call过去。”葛医生点头答应,没一点儿犹豫。 李有忠在问了我去干什么后,他盘腿坐在床上说:“可汉哥,你想带阿秋姑娘离开大山,我是没意见。可是你带她出去得安排生计啊,在这大山里她又没有跟外人打交道的经验,咋生活啊?” “你这话说的,咱把人接出去,难道就把人丢了不管死活了?”我翻了个白眼,手指拿了支笔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我想过了,我啊,看样子暂时也离不开这黄河。伍大哥没消息,我走的也不安心,我想在定河镇租间店面,干些替人驱邪消灾的事儿。阿秋嘛……先帮我看店门,当当接待,锻炼锻炼。等她有经验了,想出去,再让她出去。” “我靠,哥,你这是要当阴阳先生?”李有忠的眼睛顿时亮了,很是兴奋。 我提笔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说:“去,什么阴阳先生?哪儿有那本事,不过就是混口饭吃,能力范围内帮村里人解决些麻烦。” 这个念头是在那笔钱到账后我才有的,反正自从我回到黄河边后,干的事就都是稀奇古怪、神鬼灵异的,躲不开的东西还不如就接着。 隔壁王靖雯就说过,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而现在我已经有保家仙姑奶奶这么个金刚钻,那这碗阴阳饭,我未必就吃不得。 而我想留在定河镇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洛嫔了。我有预感,她不会就此远遁,早晚还得出现,否则她就不会拿走我的乌铁印了。 说起乌铁印,又是个让我头疼的事。那婆娘拿什么不好,非得拿那块铁印?没那东西,我怎么回舟山见我老爸? 老爷子遗物都能弄丢,老爹不得把我脑袋给拧下来! “真他妈倒了霉了…”我想到头疼处,忍不住用笔帽推了推自己的太阳穴。李有忠凑上来说:“可汉哥,你弄那玩意儿我也有兴趣,能不能也算我一个?”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我推开他脑袋说,“你他妈还上大学呢,忘了?少整那些没用的,好好学习比啥不强。” 有一搭没一搭地商量着,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黄昏的太阳逐渐沉入地平线,刘国安载着几头肥头大耳的猪开到了招待所,我和李有忠与葛医生道别,又在下面等了约有二十多分钟,终于看到阿秋背着一个箩筐奔了下来。 “老板!等等俺!”阿秋那俏脸上留着汗,抹了把脸,露出开心又期待的笑容,就像朝阳似的。 李有忠立即迎了上去,又是帮着拿东西又嘘寒问暖的很是关心。我笑着摇了摇头,和刘国安坐进车里。 随着小皮卡从村子的大道驶出,回头看看高耸的瓶中山渐行渐远地消失于夜色之中。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二章:购屋开店 颠簸四个多小时山路到了一个村子落脚,我们和刘国安分别。到底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分别前刘国安千叮万嘱要我们好好照看阿秋。 我们在那不知名的村子民宿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坐上公交车回到定河镇。 定河镇在这段黄河沿岸是比较大的城市了,阿秋第一次来这里,一路上兴奋地东张西望。李有忠就担任起向导,跟在她旁边进行各种各样的介绍。 我让李有忠带着阿秋到处转转,我自己先去老街找到老袁。老袁那古董店还是一样的冷清,看店的还是那戴眼镜的年轻人,也没个做买卖的样子。 这种店其实面上摆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真家伙,也就是做个样子给人看。真的好东西都是藏在后边的,只有遇上真买主才会拿出来。 这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见是我来了,那年轻人把老袁叫了出来。老袁满脸堆笑,先给我上了杯上好的龙井茶,然后坐下说那黑漆描金的黑管还未出手,让我别急。 我这趟来倒也不是为了这件事,客套了几句后言归正传,说:“袁老板,古董的事交给你,我放心。我现在有件事想办,您在这儿熟人多、路子广,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老袁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脸上还是笑眯眯地说:“瞧你说的,你有什么难处不妨说说,能不能帮上忙不好说,我一定给你想想辙。” 我笑着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最近想在这儿开家店面。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帮我盘家下来?” 老袁一听,倒是有点意外问:“小兄弟是想涉足古董这行当?” 我摇头说:“不是,这行靠眼力。想插手这行,得从小锻炼,我没那能耐。我是想开家阴事铺子,干些替人驱邪消灾、看坟定穴的事。” 我这话说的轻巧,但是老袁是个老谋深算的人,整个人就是个老滑头,眼睛一转,就听明白我为什么想在这儿弄这么家店。 会来这儿逛的都是对那行子事儿半信半疑的,手上拿着古董要是走了霉运,也少不得多想。我在这儿开那种铺子,生意好不好不说,但绝对有利可图。 老袁在这条老街混了半辈子,那人多精啊?但他也有顾虑,压低声音问:“小兄弟,这口子开了可有着堂口,宁欺皇帝莫欺鬼神,你可想好?” 我喝了口茶,镇定地说:“那是自然,没想好也不会来这儿耽搁您的时间。小子不才倒也有些山人相助,敢开这堂口自然有些手段。” “哈哈,那是我多问了,行,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老袁没再多问,笑呵呵地把事应了下来。有些问题点到为止,话说到了就行。 我和他又说了些我对门面、房子的要求,从到时的上午十点,聊到了中午一点左右才起身。 老袁想留我吃顿午饭,我笑着婉拒,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让他有消息了打电话给我。 我和李有忠约了在镇子里的中心广场喷水池碰头,没想到我到的时候那臭小子还没到。我又等了十分钟左右,李有忠和阿秋这才出现。 不过原本穿着土气的阿秋已经大变样,穿上了一套很干练干净的新衣服。一看就是李有忠带她逛超市时候买的,我看着一乐,这小子也挺舍得给女人花钱的。 “你小子上哪儿逛去了?”我起身迎上去。 李有忠挠挠头说:“也没去哪,嘿嘿,就给阿秋妹子买了套衣服。你看看,赞不赞?” 李有忠一脸献宝似的表情,阿秋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就算是这个性格爽直的山里姑娘此时也有些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偷瞄我,像是怕我笑话似的。 我看了看李有忠空空的手,翻了个白眼说:“你小子光顾着给阿秋买衣服了,是不是都忘了自个儿爹妈了?臭小子,晚上咱就渡河回长河村,你就不买点东西回去?” “哟!亲娘嘞,我咋忘了这茬!这趟出来那么久,我爹非敲我不可,我得赶紧去给我妈买对镯子。”李有忠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大壮叔的慈父大棒,赶紧转身往回跑。 “咱俩在羊蝎子等你,动作快点,慢了可吃光了!”我冲他背影大叫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放缓语气对阿秋说,“阿秋,你第一次来这儿。想吃什么尽管说,不用客气。” 阿秋有些紧张,说:“老板,你们吃啥俺就吃啥。” 我笑了笑,跟她并排走着,不想让她感觉到压力,也想让她可以放松些:“到外边了就别叫我老板,听着挺奇怪的。多少我比你大几岁,你愿意就学着有忠叫我声哥,另外啊,这城里不是大山,这普通话得学学。” 阿秋乖巧地点了点头,可又撅眉说:“可俺这口音说惯了,怕是很难改哦。” “那不怕,我和有忠都会教你……哦,不对,有忠下个月就回去上大学了。到时候就我跟你,我会慢慢教你普通话,别急。”我想起李有忠下个月就该回去上学了,届时那块东西的化验也该有结果了。 “大学啊……”阿秋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我看了她一眼,那眼睛里满是羡慕和向往。 当天晚上,我们渡河回了长河村。李有忠在村口跟我们告别就赶紧回家报平安去了,我也回了爷爷的老家,走进空空的老屋,十几日没回来,倒是有些落灰了。 “阿秋,走上楼梯左手边是客房。你收拾一下,把咱新买的被褥铺上,今晚先睡那吧。”我说着给遗照上了香,点了烛,看着遗照心中的愧疚之情翻涌而出。 孙子不孝,把您交代的乌铁印丢了。但您放心,孙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把铁印收回来! 我在心中对相框中老人的黑白遗照默默发誓。 第一百九十三章:月圆赴约 在瓶中山的折腾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少暗伤,我之后又在医院里待了七天,一直在调养身体。在那个满是阴气和尸气的地方,我的身体也吸入了不少阴气和尸气,以至于我在之后的六天里偶尔会咳出咳出黑色的痰。 在体表也有些灰黑色的斑,还好这些灰黑色的斑在几天之后就开始缓缓消退。 很快时间过了两个星期,在这天的月色挂上树枝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十点半了。我收拾了一下,为了不吵醒阿秋我是悄悄下楼去的,距离和保家仙姑奶奶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而从我家到嘎子湾的距离也差不多要走那么久,我也不知道柳白絮特意要我在月上枝头的时候去那块我们这儿有名的邪地做什么,可是我相信那是有原因的。 那一夜晚风瑟瑟,十分阴凉。虽然是月上中梢,可是却有滚滚的云层在空中飘过,将月光映照的朦朦胧胧。用我们那的话说,这其实有点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的原因,在走到半截的时候,那路面上居然开始起雾了。 近几年我们村子里也铺设了水泥路,这路比老年间好走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嘎子湾那儿还是少有人迹,原因也无它,闹鬼呗!这三天两头听说那边鬼影重重,大白天还有人听到鬼哭声声的地方,一般人谁敢往那去? 就算是我仗着在地宫、瓶中山等地方练大了胆子,走到这里的时候也感觉浑身都瘆得慌。就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有人,有眼睛在雾气中盯着自己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鼓了鼓勇气,就往那雾气深处走。嘎子湾其实我小时候来过,当时年纪小,胆子大,也不会去怕那些有的没的。不过后来年纪大了,又跟父母去了舟山住,这儿也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 走上那片荒芜的土地,还是那么杂草丛生。乱石嶙峋,看上去就很阴森,隐隐约约好像有重重鬼影在其中晃动一样。 我东张西望,试图去找柳白絮的踪迹。忽然一阵阴风卷起,我眼前一花,看到了保家仙姑奶奶那身雪白的长裙,她转身,黑发下是苍白而不显死寂的肌肤,以及一双明亮且深邃的眼睛。 “你来了,闭上眼睛吧。”保家仙姑奶奶对我说,然后将自己的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掌。她的手很小也很冰凉,就像一块小小的冰块,冻的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我听她的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她在带着我往前走。脚下的路逐渐开始变得泥泞,就好像我逐渐踩进了一个烂泥潭里,我下意识有些紧张,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起来。 “数着,走上四十九步,再转头。”保家仙姑奶奶对我说道。 我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着自己走了几步。而当我走完四十九步后,我的脚踩到了一片干燥地,这让我安心了不少,接着就是转身。 随着我这一转身,就听见咚的一声。好像是有人在敲鼓似的,震得我耳朵生疼,我睁开眼睛,眼前看到的让我顿时吃了一惊。 那面前的景象居然不像是在那嘎子湾,反而像是走进了一个奇怪的所在,面前是一栋高大的房子,犹如庙宇,但那庙宇的材质让人感觉就像是纸做成的一样。 庙宇的左右两边挂着灯笼,白色的灯笼闪烁着点点的幽光。我正愣神间,就听见保家仙姑奶奶将我往旁边拉了拉,伸手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副面具来,我一看,有点眼熟,再一看,顿时瞪圆了眼睛,这居然是那副被怪人从地宫水晶棺里面拿回来的黄金面具! “这···怎么在你手里?你拿这干什么啊?”我感到诧异又疑惑,不解地向身边的这位女子询问。柳白絮对我说道:“这幅面具应当是百年前的礼器,而且在死人面上待了许久,沾了诸多死气。你戴上它,可以盖住你的生气。” 我这听的更加不解了,就问:“我干嘛带这玩意?不对,姑奶奶,您不是说有关于我爷爷的事要告诉我吗?这是哪出啊?” 柳白絮显得有几分急切,凤目一瞪对我说:“可汉,就是为了你爷爷,你才要戴上这幅面具。否则你的活人气一露,可就要危险了。” 她话正说完,不容分说地把那副黄金面具扣在了我的脸上。那东西倒是说不上有多臭,也许只是心理作用而已,一戴上它,我就觉得心里上让我恶心的差点要吐出来。 想想这可是在死人脸上待了超过百年的东西,换谁谁不瘆得慌? 但是没等我伸手把它摘下来,就看到雾气中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白色的虚淡人影。我看的瞳孔一缩,连忙停下了动作不再多动,那些人影虚虚淡淡绝不是活人,而是一个个的灵体。 说明白点,那些就都是鬼! 我震惊地看向柳白絮,不明白他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柳白絮给了我一个眼神,低声说:“待会儿进去之后,你什么都别说,也别乱动。凡事听我指挥,否则会有大祸。” 我刚想要答应,忽然看到有一道灵动的身影从天而降。就像一只黑色的猎豹,落地后却显出个瘦骨嶙峋的男人,长的贼眉鼠眼,嘴巴又细又长,好像还伸着两颗牙。 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往柳白絮身上瞥来,用奇怪的语调说:“呦,这不是柳姑娘嘛?你还敢来这里,不怕那位黄河爷爷收了你?嘿嘿嘿···” “老灰子,许久不见你的嘴还是跟你那秉性一样的臭。”柳白絮冷笑一声,手指动了动说,“今天是胡三太爷过寿,我看那只老龟倒是有没有那个胆子在这里跟我动手。” 那瘦骨嶙峋的男人看起来和保家仙姑奶奶是认识的,他嘴上虽然说着些挖苦的话,但并不敢真的跟我家这位姑奶奶撕破脸的,看她眼中露出认真的精光,他显而易见地露出了畏惧的神情。 但是他也在这时候发现了戴着黄金面具的我,眼睛一眯,往我看了过来:“这是谁?” “老灰子,跟你没关系的事,还是少答应的好。”柳白絮往前迈了一步,自然地把我拦在了身后。那老灰子鼻子一皱一皱,露出几分狐疑,我不舒服地想后退避开他,但老灰子还想靠近过来,可是柳白絮不给他机会,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这一巴掌打的毫不犹豫,把我看得就想给她点两个赞! 那老灰子被打了个正着,他踉跄了一下,那张泛着灰白色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指印。老灰子没想到她会真的动手,怒火中烧地看着柳白絮手指都在发抖:“臭婆娘,你敢打我!” 不少虚淡的人影原本都往那庙宇里面走,这时不少都停了下来往这里看过来。 “哼,好狗不挡道。来,我们走。”柳白絮冷哼一声不想把事闹大,伸手拉着我走入那庙宇的大门之中。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四章:胡家大寿 不用姑奶奶跟我解释,我也知道自己应该是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这里肯定不是活人该来的,至少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刚刚那老灰子显然在闻我身上的人味,要是被他真闻出来,可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那个,它是只有了道行的老鼠精。”柳白絮带我走入庙宇的大门后低声对我说,“我告诉你这个,是防着他趁我不注意对你下手。那死老鼠,嗅觉灵的很,也许能闻出你身上的人味。要是它袭击你了,你就直接说破它的真身,这样能破了它的幻术。” “啊?哦,好,我记下了。”我的脑子还有些糊涂,不过这些生死攸关的事我不敢有差池地把它们都记在了脑子里。 走进庙宇的大门后,里面的空间就比我之前想象的大了许多,到处张灯结彩,五光十色,还有大大的戏台,有人看戏、有人唱戏,吃着瓜子果脯,热闹非凡。 另一边则是演着皮影戏,那也是十分精彩。围了许多的小孩子,一个个扎着冲天辫,围着红肚兜,一边争着麦芽糖,一边冲那皮影上的画面笑的前俯后仰。 我一时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自己莫名其妙回到了几十年前。身边的桌椅摆设,人物玩闹都十分有年代感,而在前面的不远处,是场地的中心,就有舞龙舞狮的,那更是热闹的不得了。 我还发现了一件很神奇的事,就是那些看上去很半透明的灵体在迈过门槛的时候,都会变得很凝实。脸面相貌,身体姿态就跟正常人没有二样,就拿我自己跟他们对比,也分别不出什么不同来。 柳白絮拉着我走过那些人,往更里面的屋子走去,再往里面那大红灯笼挂了一茬又一茬,上面都用纸剪出了一个个寿字。 那里面的人就没外面那么多了,柳白絮告诉我,这是胡三太爷的寿宴,但凡是附近修炼有成的都得来拜寿,给胡三太爷见礼。 我跟着柳白絮也算是长了回见识,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胡三太爷。那是个须发皆白,看上去颇为威严的老者,坐在堂上与人说着话。就在这时,有人传报:“黄河老爷到!” 这一声传报响亮,我听到柳白絮冷哼了一声,手把我一拦退到旁边。 胡三太爷眼一抬,对坐在首座的一个身穿黄衣的男子点了点头。那男子面如国字,看上去颇为威严,见此起身冲胡三太爷拱了拱手,然后迈步出屋去门口迎接去了。 我悄悄问保家仙姑奶奶,那是谁。柳白絮回答我说,那是胡三太爷的次子。我说由次子去迎接的客人,身份可以说是很高了。 但是听我这么说,柳白絮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不过这个鸠占鹊巢的无耻之徒罢了,就那种货色也敢自称黄河老爷,恬不知耻!” 她面带愠色,而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与那个黄河老爷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我见此也不敢在这时候触她霉头,正好那位胡三太爷的次子和那位黄河老爷一同走了回来。 我也看到了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结果是让我大失所望。原本在黄河两岸的人心中,一直都有对黄河的自然崇拜和敬畏,自古以来人们把这种敬畏人格化,称之为:黄河大王、河伯。 无论怎么说,眼前这个身宽体旁,顶着个大光头,脸上没有半点胡须而两条眉毛长到拖地的胖老头,实在有些有损形象。他挎着一件灰白色的衣服,袒胸露乳,腰上挂着个红葫芦。 那样子倒有点像弥勒佛,可是感觉不到半点佛性,反而是满满的邪性! 那黄河老爷身后还带了不少跟班,那些人中我注意到老灰子也混在其中。于是我向后躲了躲,避免被那老灰子发现。 老灰子东张西望地,也似乎也在找着什么。但从我们身前经过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我,从他那张狐疑的脸上显然能看出几分失望来。 而那黄河老爷显然是看到了柳白絮的,脚步一顿,一双绿豆眼上上下下地看着柳白絮的曼妙身姿,竟然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哼。”柳白絮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当场发作。而黄河老爷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一步三晃地进了屋中,来到胡三太爷的座前祝词贺寿。 胡三太爷请他落座,倒也礼数周到。可奇怪的是,胡三太爷并没有请他坐在自己的身旁客位。 这可让那原本准备坐下去的黄河老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还是那位胡三太爷的次子解释道:“黄河老爷也莫生气,这客位乃是为一个贵客所留。” 黄河老爷挺了挺大肚子,声音瓮声瓮气地说:“看这黄河两岸,水族无数。我只敬胡三太爷称一声老,这段黄河边上,还有能其他贵客?” 他这样说话,引的人窃窃私语,柳白絮不屑冷哼。胡二公子笑了一笑,说:“您且勿怪,此人之贵,怕是黄河老爷尚得称他一声爷。” 那黄河老爷还想说话,这时胡三太爷出声了,轻轻的哼了一声。眼睛往黄河老爷身上瞥去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也让黄河老爷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但还是不肯落座,像是想看看那个未到的贵客究竟是谁。 我对他们这种关系实在不了解,就趁着没人注意我们,悄悄询问柳白絮。柳白絮也显得有几分疑惑说:“那只老王八虽然可恶,但在这黄河中的位阶极高。我也好奇,究竟是谁能压他一头。” “不会是我吧?”我一时突发奇想,有些自恋地说。 柳白絮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在说什么梦话?” 我讪笑了两声,小声说:“那故事里,不都这么写嘛?” “你啊···还是看着点那老王八腰上的红葫芦吧。你爷爷的魂魄,可就在那葫芦里面。”柳白絮摇摇头,忽然说出了一则让我瞠目结舌的话来。 我愣了好半晌才反映过来她在说什么,一脑袋的问号的情况下,就觉得她在说什么玩笑话。 可柳白絮表情认真,并不是玩笑,我脑子一热差点冲过去抢那红葫芦。柳白絮一把拽住我说:“你那么冲动干什么?所以我一开始才没跟你说···啧,见机行事懂不懂?我可不是带你来送死的,先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次她的声音怕被人听见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我被强迫冷静下来,立即想问她我爷爷的魂魄怎么会在那葫芦里? 这时候门口处突然一声雷响,又有人大声向里传讯:“太爷爷、爹,城隍爷到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城隍爷到 那门外轰隆一声响,有个披着披肩头发、穿着红色,很喜气的少年跑进门里,大声向里通报。听到这声唤,人群都窃窃私语起来,甚至有些骚乱。 黄河老爷长眉颤了颤,有几分惊诧。胡三太爷从座上起身,黄袍大袖,颇有几分古代贵老爷的气派:“城隍老爷到了,我亲自出门去迎。” 这胡三太爷是人的名,树的影。连我都知道他的名气,但凡敢在东北领仙出马的,没一个不拜胡三太爷的。即便是过了山海关,道门为尊,在那江南狸子为仙,那顶香的也得供上胡三太爷的牌子。 也就是这么个大人物,能让那黄河老爷恭敬地称一声‘老’。 他的寿宴,大部分野仙都是慕名而来。就比如那老灰子,又比如说柳白絮,还有在大院里头数百号的幽魂灵体。 真正是胡三太爷发帖去请的人物不多,基本上各山名门大佬,而那城隍爷便是那其中一位。各地基本上都有城隍庙,那城隍庙香火基本上都不错,因为在当地城隍的地位就相当于一些古代的地方官府。 就看到那胡三太爷迎向门口,从那门槛走进来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那男人身高七尺,却是让我很诧异地穿了一身的西装革履,走入进来就有种十分强烈的违和感。给我的感觉就很特殊,要形容的话可能是鹤立鸡群吧? “那就是···城隍爷?”我悄声问柳白絮。 柳白絮低声说:“每地的城隍爷基本都是人类,与时俱进。现代的城隍爷这样的打扮,你有什么好惊讶的?” 我悄声说:“这咋能不惊讶?我从来没见过有给城隍庙里的城隍爷穿西装的。” 柳白絮也没有继续跟我解释,这时候那身穿黑色西装、脚穿黑亮皮鞋的中年男人已经和胡三太爷走到了一起,相互拱手。胡三太爷笑道:“城隍爷居然亲自到了,我还真有面子啊。” 那城隍老爷大笑一声,还礼说道:“胡老,好久不见呐。晚辈准备仓促,没来迟吧?” 胡三太爷道:“城隍爷能大驾光临,胡家大院蓬荜生辉啊!” 随着胡三太爷的话音落下,跟在他身边的胡二公子也上前,冲城隍爷拱手行了个古礼:“城隍爷,多谢您来给家父贺寿,请,里面请。” “好,胡二公子也是许久未见。”城隍爷还礼,同时说,“现在我出城隍庙,不在公职中。诸位也别称呼我城隍爷了,我尚在世时姓李吗,我们便以平辈相称。啊?哈哈哈,请。” 那城隍爷看上去颇为平易近人,看不出有什么架子。我远远打量着这位城隍爷,他看上去很是年轻,可能年纪跟我老爸差不多,但是从他们相互之间的称呼来看,似乎这位城隍爷的年纪也是大到惊人。 这也不奇怪,以保家仙姑奶奶为例。在我爷爷还是年轻人的时候她就是这模样,而现在我都这么大了,她还是一副红颜未老的模样,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不是能从脸上判断岁数的人。 听到我问城隍的年纪,柳白絮翻了个白眼说:“你别傻了好不好,年轻?那是看起来。不往前算,他至少也已经在城隍的位置上坐了一百多年了。我跟你说,他可能还跟你爷爷见过···” 她话还未说完,忽然眉头一皱。突然我闻到了一股臭味,接着一只枯瘦的手猛地抓住我的手,把我猛地一拽,就听见了尖锐又欣喜的声音响起:“哈,我就闻到有股生人气味!你果然是活人,柳白絮,你还真大胆居然敢把活人带来胡三太爷的寿宴里!” 糟糕! 我心里一突,柳白絮也没有能反应过来。我的手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欺近过来的老灰子一把抓了起来,他那张细长的嘴脸一下贴进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来抓我的面具。 柳白絮立即出手制止,啪的一声挡开它的手,冷声说道:“老灰子,你胆子太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敢在这里捣乱?” “老婆娘,还不知道捣乱的是谁呢?你敢不敢让他摘下那副黄金面具来?”老灰子自知没办法从柳白絮手上讨到好处,但他有恃无恐。一声大叫已经把不少周围灵体的目光转到了我们这里,其中甚至包括了胡三太爷那边,以及目露凶光狐疑的黄河老爷。 “你算什么东西?就敢命令我做事?”柳白絮冷笑,用身子把我挡了挡。 “你不敢?”老灰子咧嘴露出一嘴大黄牙,拔高声音说,“各位,你们都知道我老灰子的鼻子是最灵的。我闻出来了,那就是个活人,大家伙不想看看?” “活人?” “是生人?好久没···嘿嘿。” “嗯···好像是有生人的气味。” 经他一挑唆,那些附近的灵体顿时骚动了起来。各种各样的目光向这边投来,有的疑惑,有的凶狠,有的还十分血腥。我心里一突,心中暗叫不好,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 “你这说的就很怪。”我决定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开口说,“给胡三太爷寿辰之时,你老灰子不已礼数周全为根本,反而在这里指摘别人是活人是死人。你难道不是在捣乱?” “嘿嘿嘿,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老灰子,你年纪大了,怕不是有些鼻子失灵了吧?”这时那些灵体重走出来一个西瓜头的光脚少年,一双青色的眼睛眨了眨,搓了搓鼻子往我身上闻了闻,“我看,可就一鼻子死人味,浓的很呢!” 是他! 我认出这个少年,他正是那个在瓶中山出现过的大守宫的灵体。这是它的人形模样,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我,居然会出来为我打掩护。 “大蜥蜴,你这是要搅局?”老灰子有些恼羞成怒了,它没想到除了柳白絮外,还有个仙家会站出来指摘他来。 那少年也不说话,像是笑似的咧开嘴,只是那嘴越咧越大,最后嘴角干脆咧到了耳后根。噗嗤一下,一条红色的闪电直奔向老灰子的脖子,将他吓得一蹦三尺高。 “大蜥蜴,你疯了!?”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婆站出来,伸手替老灰子挡了一下,那红色闪电停下竟然是少年长到惊人的舌头! 老太婆擦了擦手,斥责说:“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看他每天在人住的地方钻来钻去的挖洞偷食,身上也沾了不少人味呢。”少年嘴里伸着长舌,却一点不影响他说话。青色的眼睛凶光湛湛,挑衅地看着那老灰子。 那老灰子满脸羞恼,眼睛一转,奔向黄河老爷身边一通耳语。我看到那黄河老爷眼珠子一转,向我们这边看过来,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默默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九十六章:身份暴露 黄河老爷长的一脸邪性,光滑的一颗脑袋没有半点的褶皱,唯有两条长眉毛直拖到地上。他看过来的时候,显而易见地眼中有两道精光,逼得我不敢跟他对视,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好了,都别吵了。”黄河老爷迈开步子走了过来,看到是他,那少年和柳白絮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变得不太好看。他先冲柳白絮瞥去一眼,然后又向我看来,一瞬间我似乎感觉他已经看到了面具后面的我。 “今天是胡家的好日子,大家伙也别弄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既然老灰子觉得这小兄弟是活人,而柳姑娘和守小子坚持他是咱的。我看就这样,让我来做个公道人,我来揭开他的面具。”黄河老爷说,“是人是他物,一揭便知,大家没有意见吧?” “没意见,嘿嘿,当然没意见。”老灰子第一个发表意见,从他嘴角流口水的模样来看,我有些意识到如果自己的身份曝光可能会遭遇到些什么,连忙急中生智地说:“这不合理吧?凭什么那老灰子怀疑就能揭我的面?我···我是个凭着面具而存的孤魂野鬼,要是揭了面具我要魂飞魄散了怎么办?” “哈哈,别怕,老爷自有手段保住你的魂魄。”我话音刚落,黄河老爷就是一声大笑,迅雷不及掩耳般伸手抓来。别看那臃肿的身材,但动起手来连柳白絮和守小子都没能拦住他的手。 他们都反应不过来,我就更没法躲避了。眼看着他那手指就接触到了我的面具,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什么人一卷,整个人顿时向后被拉扯出七八尺远。那黄河老爷眼睛一眯,手竟然是如影随形地追了上来,就是不离我面具的左右。 缠着我腰身的力量一消,我停在了一个消瘦的白发人影身边。还没等我看清他是什么人,那人就抬手挡住了黄河老爷的五指,双掌轻轻接触了一下,黄河老爷顿时退了一步。 而那个白发人身子也颤了颤,咳嗽了两声,伸手捂嘴,竟然吐出一口血。我看的清清楚楚,心里刚刚升起的感谢变成了担心,这人好像是病的很重,居然还为了救我跟黄河老爷对了一掌。 “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动作被人阻了下来,黄河老爷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人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白发如雪,身材单薄,脸色也是带着病态的白,点点红色的血迹在唇角显得很鲜艳。 看到这个人出手救我,我注意到柳白絮和守小子也没再往我这边靠过来。 这应该是···同伴吧?我打量着身旁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 他看起来很青年,可是眼睛里的岁月痕迹很深,表明他的实际年龄要远远超过外表。 “黄河老爷勿怪,小友已经说了他凭借面具而存。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他的声音不重,带着几分病音。 黄河老爷说:“老不死,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不好好养伤也就是算了,来这里也没什么,可是你挡在我前面,嘿嘿,莫不是想试试我的手段?” 说着话的时候,这黄河老爷的脸色阴沉如水,散发出来的气势变得十分压迫人。 我皱眉想说两句,但白发人拦了拦我,示意我不用说话。果然,没等黄河老爷继续逼迫,调停的人出来了,是胡二公子。 他从胡三太爷和城隍李爷那边走了过来,面色有些不好看,说:“两位,今日家父寿宴。几位在此大打出手,有些不太好吧?寿宴本是好事,二位要是出手了,不见红可停不下来。作为东道主,还请两位就此收手。” 身为胡三太爷的次子,胡二公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白发人微微一笑,不做说话,黄河老爷脸色变了变也散去那惊人的气势,但还是瓮声瓮气地说:“二公子,我也没别的。只是这年轻人很像是个活人,我想看他个仔细罢了。” 妈的,这老王八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跟他磕到底了! 我心中叫苦,但是现在可没我说话的份。现在事情已经闹大,所有灵体的目光都盯在我身上,我现在又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目。 胡二公子的目光也向我看了过来,他脸上闪过的一丝狐疑让我心里一跳,就见他笑容可掬地说:“那这样吧,就请小友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你尽可放心,我胡家自有手段保你魂魄不散,这样也可安众人之疑惑。你看如何?” 哦豁,完蛋。 我干笑,面具后已经是冷汗连连。这下谎话也是撒到头了,这下可怎么办? 胡二公子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黄河老爷和老灰子也是瞅准了我的身份要问了究竟,我再想推脱也找不出理由了。 真要摘面具?那不是直接暴露吗? 在这群妖魔鬼怪中间暴露自己的活人身份,恐怕柳白絮和这个白发人都保不住我。我会怎么样?会不会被这群妖魔鬼怪生吃了? 我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看过、听过的关于妖怪、恶鬼吃人的故事。 “小友?”胡二公子笑容可掬地问了一句,可是从他的眼睛里我可看不出什么笑意。 这可怎么办? “摘吧。”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又一个声音响在我脑海中,那声音有些虚弱。不过这个声音让我想起我之前曾听到过,只是此时此地,我想不起是在哪儿听到过。 “别怕。” 那个声音又说了两个字。 我深吸了一口气,眼下情形也是到了当口,不摘这黄金面具我是走不出这关的。可是摘了面具会怎么样···我不敢想,或者说想了也没用,我选择相信脑子里响起的那个声音。 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而且下意识觉得值得信赖。 摘面具的时候,我的手指是在微微发抖的。胡二公子挥手一扬,从他手中降下一层黄色的气团,包裹在了我身体周围,似乎是在按他说的保护我可能的魂魄涣散。 当然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我深吸一口,狠了狠心,终于把面具彻底摘了下来。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七章:无奈离场 摘下面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快到了一百二十。那一双双眼睛盯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随时会在下一秒被撕成碎片。 可是那种情形没有发生,所有人包括黄河老爷和老灰子的眼神都露出了几分疑惑。 胡二公子眼睛里也有精光一闪,嘴角露出些许弧度,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我点了点头:“好极了,请小友把面具戴上吧。我想,诸位已经没有疑惑了吧?” “是啊,胡二公子说的对,这哪儿是活人?没一点人气。” “嘁,白高兴了一场。根本就,满是死气。” “哈哈,守小子说的没错,老灰子的鼻子果然没用了。” 周围的众人纷纷开口,有些人开始嘲讽起了老灰子。因为他们都不敢去触黄河老爷的眉头,这才把吐槽的力气都花在挑事儿的老灰子头上。老灰子满脸的狐疑和难以置信,这会儿脸一阵青一阵红,干脆扭头钻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黄河老爷也沉着脸,哼了一声。 我听到胡二公子这么说,尽管满腹的疑惑也求之不得的赶紧把面具重新戴了上去。在带上面具的时候我顿时感觉一阵恶寒袭遍全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头一次被强行戴上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 “黄河老爷,请吧。宴会要开始了,您也该入座了。”胡二公子微笑着说,一边也对白发人说,“常先生久病初愈,若不嫌弃,也请入席。” “胡二公子先请,我想和这小友稍微聊几句。”白发人说。 胡二公子点点头,自己迎着黄河老爷往屋内走去。胡三太爷和城隍爷在不远的地方,似乎一直看着这里,此时见尘埃落定,便也相互说着话往里走去了。我终于松了口气,心中暗说侥幸,这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来回啊! “切,那只大老鼠,逃的倒是快。”在黄河老爷和胡二公子走开后,守小子和柳白絮走了过来,他们之间似乎早就认识,或者早有了交集。 不过对这白发人,柳白絮是认真地行了个礼说:“晚辈见过常先生,今天多谢先生出手相救。” “他助我脱困在前,我理应帮他。”白发人说,他扭头看向我,似乎是见我有些迷惑,他解释说,“半月前,你在山河楼那降局中放出的水晶大蛇就是我。想起来了吗?” “你···你是那不死蛇?”我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凉气。我知道这不死蛇已经活过数百近千年,却没想到他竟然和保家仙姑奶奶一样是个仙家。 “你不是被中了降术,应该···不行了?”我脱口而出地问,问出口后才觉得自己这问的很不合适。 不过白发人并不在意,他浅浅笑了笑说:“我是被下了不死降,差点就生死道消了。还好我尚且命不该绝……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跟你细说吧,你不是开了一家阴事铺子吗?我会去做客的。” “诶?这你怎么知道的?”我感到诧异,这件事我可连吧保家仙姑奶奶都还没说,想着改日寻摸些蜡烛贡品好好磨磨她来帮我呢。 柳白絮哼了一声,说:“实话跟你说吧,可汉,从你出生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是个天生的马仙。你的灵窍是通的,这也是我们能直接在你脑海里说话的原因,也是你这双阴阳眼的缘由。我跟你爷爷提过想让你出马,可你爷爷并不同意···其实你爷爷也合适出马,他的八字够硬,很多事都难不倒他。现在也不是提这些往事的时候,现在你自己选择走上这条路,也是好事。” “对了!我爷爷!”我惊呼一声,猛地想起,抓着柳白絮问:“姑奶奶,我爷爷怎么会在那个黄河老爷的红葫芦里?” 柳白絮没说,这次是守小子接过的话头:“河里的人河神管,岸上的人土地管。你爷爷,就赵大牛,嘿,他可是个汉子。你爷爷在黄河上待了半辈子,在黄河边住了一辈子,身上连魂魄都沾着黄河水气,他死了后,魂魄就被那只老王八给拘走了。听说,是那老王八以前在你爷爷手上吃过亏,这才故意报复呢。” “他妈的!”我听的一股怒气直往脑门冲,突然我想到一件事,连忙问保家仙姑奶奶,“我想起来了,我之前曾在黄河上看见我爷爷···那时候,我好像看到姑奶奶你也在!” “我就是那天才从你爷爷的魂魄处,得知他被黄河老爷拘了魂的事。”柳白絮终于解释了一下我的疑惑,“当时,我是察觉到你有危险才去救你。但没想到看到你爷爷居然显灵,应该那天恰逢地官赦罪,你爷爷又察觉到你遇险才脱了黄河老爷的束缚来救你。” 她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之后,又去做了些调查想弄个究竟。这也是为什么那段时间,我没空去管你的原因。虽然我借着水族,知道那老王八有个拘魂的红葫芦,可是我自己没办法去把它偷出来,我本想是借着这次机会,让你和守小子配合着下手,可是被那老灰子事情闹大,差点没法收场。” “老灰子是五毒之一,它生性多疑,应该不会轻易被骗过去。”白发人说,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柳姑娘,今天想趁黄河老爷大意,怕是没有机会了。可汉在这里多留生变,你就带他先回长河村去吧。” “常先生,你呢?”柳白絮问。 白发人说:“我要去入席,稳住黄河老爷。他修为高,道行深,碍于胡三太爷在场才没有继续死磕。但不代表他就被骗过去了,得放他一手元灵出窍。” 我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可是心中依然有几分不甘心。原本倒是没什么,可现在知道我爷爷的魂魄被拘着未能投身地府,这怎么能让我无动于衷? “真的没办法了吗?”我不甘心地问。 守小子没说话,白发人和柳白絮都摇了摇头:“原本的想法是凭个出其不意,现在他们已经注意到了你。没办法了,在胡三太爷和城隍爷都在场的情况下,再要下手,黑白两道我们都吃不开了。别急,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 我轻叹了一声,拱手说:“既然这样,晚辈就先告辞了。” 白发人点点头,又轻咳了两声,迈步向屋子走去,守小子跟在身边。我和柳白絮趁着众人落座,离开大院走出了那仿佛纸扎一般的门。 第一百九十八章:半途拦截 那两个灯光照出白白的灯光,照不亮几米的范围。外边大雾弥漫,昏天黑地的,也看不出天色到了几点。 柳白絮说:“还是按进来时候那样走,闭眼走四十九步,再回头。”我点头,一边在心里默数自己走了几步,一边忍不住地问:“姑奶奶,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不弄清楚,我今天怕是睡不着了。” 我闭着眼睛是跟着柳白絮在走,她走在我的前边,说:“你想问什么?” “第一,我爷爷的魂魄确实在那个黄河老爷的葫芦里对吗?”我问。 柳白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高兴:“你怀疑我骗你?小子,疑心还挺重。” “不敢,怀疑您的事,我哪儿敢啊。别说我了,我爷爷都得叫您一声姑奶奶不是?”我连忙说,“我就是确认一下,但这样就有第二个问题了,那个守小子说我爷爷以前得罪过黄河老爷才被它拘了,这也是真的吗?” 柳白絮轻笑一声,解释说:“半句真,半句假。那守小子是因为跟我们的利害一致,今晚才会帮你,他吃过那老王八的亏,巴不得他倒霉。” 果然是这样。 我心里咕哝着,难怪我总觉得守小子那话有些拱火的味道呢。 “那真相呢?”我问。 柳白絮说:“我不敢说我了解的就是真相,但就我所知的,那老王八是有个可以拘魂魄的葫芦,此外,你爷爷赵可汉的魂魄确实在那葫芦里。我知道的就这两点,知道这两点也就够了。” “姑奶奶,我问一句,你别生气。”我闭着眼睛也没法看到她的表情,“你怎么确信这是真的?” 柳白絮似乎是轻哼了一声:“你这点上,倒是很迷爷爷挺像的。好吧,我就告诉你,这是你爷爷亲口告诉我的。” “确信?” “呵,可汉。你如果不信我,你还能信谁?”柳白絮轻笑着反问,我心里一颤,倒也确实是这样。 突然空气一凝,我感觉脚下踩了什么泥泞的环境。我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光顾着说话,走错了步数了,但柳白絮的声音响了起来,冷笑着说:“老灰子,你可真敢在路上来劫我!胆子不小啊!” 话音一落就听到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怪叫声,紧接着是轰隆一声响,身边好像是刮起了一道暴风似的一下子将我吹开了三尺多远。 我措手不及摔了一嘴的泥,脸上的黄金面具差点都掉了。连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没到嘎子弯、血浮地,周围一片朦朦胧胧,都看不清是身在何处。 能看到一道白,一道灰两道妖气在相互纠缠碰撞。不多时那道灰气怪叫一声,落入下风,转身而逃。 白气一转,变回保家仙姑奶奶的模样,冷哼一声对我说:“可汉你先留在这等我,不要乱走。我先去把老灰子彻底赶走,免得它再来横生枝节!” “姑奶奶,那你当心!”我这边刚说完,柳白絮变回一团白色的气向灰气的方向直追而去。 柳白絮走后,我发现自己原来是在一处烂泥地,视线只能看出七米左右。有股腐烂的泥水味充斥着鼻腔,我定了定神,显然这里不是嘎子湾也不是刚刚我在的庙宇附近。 在一个完全不知道是哪的地方,我权衡一下之后选择坐守在原地。心中因为身处的环境而忐忑,我呼出一口气,为了让自己放松下来,我轻轻念诵起以前看过的常清静经。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我口中轻念着常清静经的经文,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确实有效果,不安的心情缓缓地轻松了下来。但是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轻快的声音从雾气中传了过来:“哎,老婆婆,你真说他是人么?” 这地方贸然听到一个说话的声音,我心中一颤暗说不好,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商量的地方啊,到处是牛鬼蛇神不说,还有会吃人的妖怪。我不知道来者是谁,本能地想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 这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个声音:“是啊,是啊。三小少爷,你跟着老婆子来,一定不会吃亏的。老灰子的鼻子,错不了,那就是个活人,您还没尝过活人的味儿吧?” “老婆婆,爹和太爷爷教我,修行之道不能妄动杀伐。”之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这时候他们的声音已经离我很近。可是我附近连个高点的草从都没有,想躲也是找不到个地方。 终于有两道差不多身高的人影走出了雾气,那一个是之前在庙宇中和老灰子搭手曾制止了守小子的矮婆婆,而另一个则是个黑色头发的少年模样。他长的十分俊俏,眼眉细长,身穿一身喜气的红衣,走过来时脚都未曾沾到那脏水上。 是那个胡家的小公子! 我心里震了震,见无处可躲干脆也不躲了。就在那还算赶紧的旱地上坐下,等着那两人一说一话地朝我这儿走过来。 保家仙姑奶奶的本事我见过,知道我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啊,那是躲哪儿都没用。这些看着是人,本体天知道是什么,有什么本事那就更不清楚了。 那矮婆婆满头的花白头发,显得十分畏缩,眼睛很窄,而眉毛都快秃光了,笑着说:“小公子这就有些稍微偏颇了,我等修行之道,本就是顺天理而行之。嘿嘿嘿,人吃动物,而我们这些修行有成的,吃人,又有什么不对?不正是,天理循环之道吗?” “这···”那小三公子好像有些被说服了,他脸上露出几分思索,又有些好奇之色,向我看来时,那眼神里有些打量,有些探索。 我故作镇定,现在柳白絮不知道在哪儿,跑又跑不掉。就学着电视剧里的高人那样,盘坐在原地等着他们靠近。 “你是活人,你怎么不逃跑?”那小三公子走到了旱地上,奇怪地问我。 我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反正面上带着黄金面具,他也看不到我其实紧张的一逼的表情,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你不会伤害我,我又有什么必要逃跑?” 第一百九十九章:苦心周旋 我这话一出口,那矮婆婆就眯了眯眼。小三公子也有些惊讶,看到我的镇定自若,他显得有几分狐疑出来。 看他的身高,可能就十三四岁这样。而从刚刚他和那矮婆婆一路走来所表现出来的心态,可能也是八九不离十的心理年龄,我就打定主意让他对我产生好奇,那反而不容易被害。 而我的想法也显然得到了应证,小三公子笑了一下,就问:“婆婆说你是活人,我问你,你是活人吗?” 哦豁,还真是他妈的开门见山。 “这个问题,是你问我,还是你身后那婆婆问我?”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这句要命的问题,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后问。 小三公子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我问你啦,不是我在问吗?” 我笑了一下说:“不对吧?在我看来,可不是您在问我这个问题,而是那个老婆婆再借您的嘴问我这个问题。” “嗯?”小三公子有些疑惑了,“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如果是你在问我,我就回答你。如果是那老婆婆借你的嘴来问我,那我就不想回答了。”我说完,脑子里飞快转动,想着该怎么把这个话题接下去,尽量拖到柳白絮回来。 小三公子好像有点被我绕晕了,拧着眉头,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呵,小伙子,还挺伶牙俐齿的。”矮婆婆眼睛里亮出一道绿油油的光,双手揣着袖筒,想要走上来,“小三公子,我带您来,您可别忘了,这活人可是很难见的。你要想知道,不如直接让他摘下面具来。” “嗯···我还真的从没见过活人呢。”小三公子原本有些犹豫,但被矮婆婆一说,似乎又有些被说动了。 我心里叫了声糟糕,好不容易把小三公子稳住,可是有这个矮婆婆在,她还会不断鼓动小三公子动那杀念。 得把她赶走才行,这小三公子涉世不深,还能说说理。那矮婆婆话里话外都是已经尝过了人血的意思,让她待着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这样吧。”我开口说,“小三公子既然特意追出来想看看我的真实身份,那我也给三公子这个面子。而且我也正好有话想跟小三公子单独地说,那是不是可以请这位老婆婆先走开?” 那矮婆婆是个很精的家伙,一听这话的苗头听出我是想赶她,顿时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讲条件?” 话音刚落,那矮婆婆张开五指就像我的面具抓了过来。 但是她却被小三公子伸手拦住了,虽然是个少年的模样,可是手一抬有股黄色的炁罩住他的手臂,拦下了矮婆婆的五指,说:“老婆婆,我想自己跟他说话。你先回去吧。” “小三公子,这···”那矮婆婆被拦下,心有不甘。她似乎是鼓动着三小公子来的,但是比本事她却不敢在这少年面前放肆。 我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这小三公子还有些孩童天性,否则我就真的危险了。那矮婆婆走时一步三回头,满眼的怨毒表明她不会善罢甘休,我心里暗暗叫苦,同时也担心柳白絮会不会出事。 那矮婆婆显然是和老灰子一伙儿的,那老灰子如果是故意把柳白絮引走的,难保不会做些手段坑害她。 而在我想这些的时候,三小公子开始不满地催促起我来:“喂,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把老婆婆赶走了,你要是没话说,我就把老婆婆请回来了。” 我一听吓了一跳,把她请回来?那还得了! 我把念头一收,说:“小三公子,我们今天是萍水相逢。我是为给胡三太爷贺寿而来,跟你见面也算是有点那个小缘分。既然这样,我想等我摘了面具前,你听我说几句。” “你想说什么啊?”小三公子有些不耐烦了,催促着说,“我爹没准会发现我偷跑出来,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活人,我还没见过活人呢。” “好,你听我说完这几句,我就让摘下面具让你亲自判断下我是不是活人。”我对面前这个身穿红衣服的少年说,“首先,我要提醒你。那个老婆婆不是什么好人,她再把你往邪路上带。” “怎么是邪路?”小三公子问。 我说:“天地之间,正气为主。主生者乃为善,善道才得长久。为不善者,积怨、积晦,必然为天地所不容,而终将灭之。你们修行,都是奔着长生久安去的,那老婆婆想带你走一条会被天谴的路,那不是邪路吗?” 小三公子一听,眼睛睁了一下。眼睛又一转,说:“这老婆婆,我从小认识的。她说她就是这么修炼的,怎么会是邪路呢?” “那你的父亲和太爷不是也教导过你,要尊生爱物,不能妄开杀伐吗?”我苦口婆心地劝,把刚刚从他那听来的话也搬了出来。 小三公子很吃惊的样子,居然一屁股坐了下来,说:“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爹和我太爷爷?” 废话,我刚听你说的。 看着这小三公子有些呆萌的样子,我有些哭笑不得。但那矮婆婆居然唆使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动杀伐,行血腥之事,实在是可恶。 “一点点吧。”我干笑了一下,继续把他的注意力从我是不是活人这点上转开,转到别的他感兴趣的方向,“你们不是修仙吗?有句话就叫仙道贵生啊,不能轻易动杀伐之念,那样不好。” 三小公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摸着自己的光溜溜的小下巴说:“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仙道贵生···既然你说老婆婆的道不对,那你说该怎么修炼才对?” 我特么···你一个修仙的仙家,问我怎么修行?我知道个屁啊! 我心里哀嚎,被小三公子这一句理所当然又很是好奇的问题憋了个半死。但总算我这肚子里别的没有,墨水还有些,连忙搜肠刮肚地想到了我刚刚还在念的常清静经。 于是我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朗声唱道:“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两百零一章:是她也在 我的神经又开始绷紧了起来,心说这鬼地方可真够折磨的。巴掌大块地方,怎么这么多邪魔外道? 这时那人终于走了出来,我眉头一皱,惊讶地发现那人竟然也戴了一幅面具。而且那副面具由和田美玉制成,人脸五官惟妙惟肖,宛若天成一般。 我的血压顿时上来了,嗖的一声站起来,认出她是谁,我反倒是不紧张了:“洛姑娘,这么快就想我了?” 这幅人脸面具赫然是从山河楼那副青铜棺里拿出来的,曾属于青丘狐仙所有。后来我把它放进了背包里,连同那本大衍仙人伍乐童的遗物一块儿被洛嫔给带走了。 这件事且先不说,钱财毕竟身外之物,还不至于让我大动肝火。可是这女人也他妈忒损了,用雷管把整栋楼给炸了,差点害的我和怪人葬身深渊之中。 到现在,那怪人还不知所踪,我想找人都不知道从何找起。 此时见到这戴面具的女人,她的举手投足的动作都让我觉得熟悉。虽然称不上仇人吧,那也是分外眼红了! “认出我了?”戴面具的女人发出吃吃笑声,“不过在胡家大寿会见到赵先生,我也很意外。本想是处理点事,没想到还会遇见故人。” “谁是你故人,洛姑娘,咱有一说一。在一起这段日子,老赵我没难为你吧?”我跟她隔了几米远,“你有救过我,我也帮过你。这些都不去说,可你用雷管炸楼,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洛嫔听了我这碗苦水,却是笑着说:“惹了那么些麻烦,总得以防万一收个尾吧?再说,你不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吗?怎么,没收到我的信吗?” “哼,连个名字都没有,谁知道是谁写的?”听她这浑不在意的话,我有心发火,却也有些无力。在这里就算冲她发火,大吼大叫又能怎么样? 恶向胆边生,杀了她?我问了问自己,也还下不去那手。 我挠了挠头,伸手想去摘面具。但洛嫔仓促一声制止我说:“欸,别。别摘那面具,我听说,这里是阴不阴,阳不阳的三不管地带。你在这里摘这面具,留下生气可就糟糕了,不吉利。” 我听这话也有些乐,说:“得了吧,大小姐。我们进了古墓,炸了人棺椁,现在又在这鬼地方碰面,再吉利能吉利到哪儿去?欸,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一想不对劲,光顾着跟洛嫔生气了,都忘了问她是怎么到这儿的。这里既然是个不阴不阳的地方,显然不是能误入的。 不阴不阳三不管,这种地段我都是因为保家仙姑奶奶带路才能进来。洛嫔是怎么来的?她说的处理些事,又是什么? “你……”我迟疑了一下。 洛嫔伸出一枚手指说:“嘘,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呵,对了,这东西本来想给你寄过去的,现在既然碰上了,也省了我一笔邮费。” 她撩起自己的袖子,从那件古色古香的白底粉边落樱裙的袖筒子里,拿出来一本卷起来的书。 “这是李云海老前辈留下,大衍仙人伍乐童所著,留给有缘人的。你我同得,我想我也算有一半缘分,我取用了一部分。另外的,该是你的。”洛嫔把书放到旱地上,我还有些不死心,想问她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忽然见到她身上散发出微微的蓝光,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半透明了起来。这个过程可能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看的我一愣,一时间倒吸一口凉气。 “终归是初学乍练,下阴符的时限到了。”洛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说道,“以后再聊吧,我觉得我们的命运还会有交集。” “你……”我向前走了两步,洛嫔的身子就像一团光影似的消失的干干净净。我心中五味杂陈,低头把那本古籍捡了起来。 封面上写着几个楷字《大衍阴阳秘术》。 还没等我翻开来看,一团白气飞来。我把这本秘术书往肚子里一藏,迎了上去,白气飞落变成柳白絮的模样。 她看上去有些许狼狈,应该是在追老灰子的途中吃了亏。看到我安然无恙,她松了口气,然后也没容我开口问话,让我闭上眼睛继续走来时的路。 等再睁眼,我已经回到了嘎子弯,杂草丛生阴森森的嘎子弯飘着一团团绿油油的磷火,不远处就是寸草不生的血浮地。 到了嘎子弯,柳白絮松了口气,让我自己小心回家,然后她一转身又消失不见。 我来嘎子弯的时候,那是月明星稀,乌云拢月。在回来的时候却已经鸡鸣狗吠,晨曦初现了。 有好几个庄稼汉有说有笑地结伴去田里,看到我从嘎子弯回来都吓了一跳。一个村的,大家都认识,也担心我是不是撞了邪了,就过来问。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等回到家那是一夜没睡,哈欠连天。正要躺下睡个痛快,肚子上的书硌到皮肉,让我想起来洛嫔还给我留了东西。 “半个有缘之人……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胡乱甩掉鞋子,躺在床上,把那本古籍拿在手上,盯着封面上《大衍阴阳秘术》这几个字看了好一会儿。 做了思想准备后,翻开了书页。 开篇是一段话,类似于总纲般点明了宗旨:古有贤人,借以托名。大衍之数五十,天用之数四九。易有大极,大极数二,二为道理,道理之分,有阴有阳,有清有浊,有动有静。阴为阳之本,阳为阴之基,大衍阴阳之道,敬天,理气,通鬼神,明四十九用也! 第两百章:常清静矣 太上老君常清静经,全篇总计五百九十一字。我也不敢说能全篇背诵下来,但是背个大概还是可以的,这是道教修身养气的经文,我现在拿来装逼觉得还是相当够格。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刚刚诵完一段,满以为以胡三小公子的灵智该有所感悟才对。可没想到他是一脸纠结的表情,苦思冥想,绞尽脑汁般的神情:“清净···什么常?” 哦豁,装逼遇上文盲了。 我大感意外一拍脑门,有点无力。这种情况,我可没有料到。这咋整呢?给换成普通话? 但,虽然胡三小公子没有像我所想的领悟经文其中深意,却有别人听见了。 就听一声朗笑声在雾中响起,从那雾中又走出一个人来,鞋子虽踩在烂泥地上,一步步都像踩在水面上一样,半点没沾上烂泥。 而且边走还边赞道:“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好好好,真乃是寻道之根本啊!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能领悟到这般境界,殊为难得。” 那人大步走了出来,中年样貌面目俊朗,带有三分笑意,竟然是那胡二爷。 看到他走出来,我这一身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立起来了。这可真是安稳下狼又来了头虎啊,这位胡二爷在胡家大院里就对我起了疑心,而且其心思深沉涉世极深,远不是心性还单纯的胡三小公子能比的。 “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胡三小公子听到胡二爷的声音后连忙站了起来,向走来的胡二爷迎了上去。 胡二爷看着三小公子迎来,脸上露出慈爱之色,伸手点了下他的小鼻子说:“臭小子,你偷偷摸摸跑出来,还说?你太爷爷找你不着,这不让我来寻你了。然后,正好听见了这位在高唱道谒,让胡二心中有了几分触动。” “胡二老爷。”我连忙起身,胡二爷走到了旱地上,和我相隔不过四五步远,但没接着靠近了。他看了看我说:“小友既然是为家父贺寿而来,我本该尽心招待。无奈出了些变故,胡二礼数不周让小友多有委屈,请恕无礼之罪。” “额,岂敢岂敢。不过是,我还有些私事,所以不得不往回赶去。”我连忙解释,心里也直打鼓。 这胡二爷给我的映像,倒不似老灰子和那矮婆婆凶狠阴冷,只是他那双眼睛我有些不敢直视,好像能被他看透一切似的。 “爹,那老婆婆呢?”三小公子环顾四周,没见到矮婆婆,疑惑地问。 胡二爷冷哼了一声,声音很冷。 我猜测着,那矮婆婆肯定在发现胡二爷找来后就跑了。胡家的修行听起来还是比较正当的,那老婆子教唆人儿子去吃人走邪道,被抓个现行是肯定没好果子吃。 “那老婆婆走了,子陆,你听着以后不准再跟黄河老爷他们一边的人去乱走了,记住了吗?”胡二爷对胡三小公子说道,然后他又向我这边看了一眼,“说起来,还要多谢小友有心为犬子纠正道路,明领何为正道。” “应该的,应该的。”我干笑了笑,实际上也不敢厚着脸皮去当这‘明道之师’的高帽。 我哪有那境界?不过是照搬照背了《常清静经》里的原话而已。非要说,那也是用了古时修道高人的智慧。 我的出发点是相当的简单,不把他说动,我可要没命了啊! 胡二爷伸出右手,拇指在掌指之间游动。我默默咽了口口水,看出他这是在掐算占卜,以测天机。 街上有时候就会遇到那些半真半假,在天桥下揽客的算命先生。那种算命先生甭管说的是真是假,都得拿话框上人后再装模作样掐算一番。 胡二爷的手法就很类似,但显然有些算命瞎子并不具备的规律。我看不懂,心里也七上八下,这几秒钟是十分的难熬,总有种自己被算透了的错觉。 胡二爷在掐算之后,动作忽然一顿,有几分狐疑之色看向我。接着手一翻,不再继续算了,了然一笑说出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来:“小友,待你铺子开门,还望能收到你的开业请帖。我和犬子会择日拜访,告辞了。” 他这话,老实说吓得我是一身冷汗。胡二爷算出我会开阴事铺子,那言外之意就是知道了我是活人。 但是他并未将之点破,反而说希望我开门时拜贴给他。这下,我倒是有些弄不清这位高深莫测的胡二爷真实的意图了。 胡二爷说完,拉着胡三小公子的手就原路返回,不知所踪。看到他们离开,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长出一口气,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流了一背的冷汗。 妈的,这一趟走的…… 我心里暗骂一声,东张西望。本想看看柳白絮回来了没有,正好看见雾中又走来一个人,我刚想叫一声,忽然发现那人的身材不像柳白絮。 虽然同样高挑性感,可与柳白絮那种飘然若仙很不相同。毫无意义那是个女人,可是……这会是谁?是敌是友? 第两百零二章:阳命阴符 开篇明义的一段话就把我看懵了,拆开来看的话,其实意思讲的十分清楚。大衍之数为五十,天用之数为四十九,这四十九用即成了天地万物的阴阳根本。 而这本书似乎就是以阴阳之数为本,大衍之数为一,去反推衍化那四十九用。 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书里也曾对大衍做过各种解释,其中在后汉书里就有这样的记载:《易》有太极,谓北辰也,太极生两仪,两仪生日月,日月生四时,四时生五行,五行生十二月,十二月生二十四节气节。北辰位居不动,其余四十九运而用也。 若是将这五十进行拆分,大衍之数也是一阴一阳各得一半,为二十五。 二十五为一、三、五、七、九的数,两个一、三、五、七、九相对,一阴一阳各得二十四,而中间之一,乃阴阳各半分,相加只有四十九。 这开篇名意的一段话已经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顿时困意消失,坐起来继续往下看。 继续往下看,那位伍乐童将自己衍化四九所得的精华分成了两个部分。一同阴阳,分为阴阳两个部分。 阴的部分通灵、明术洞阴阳,为术。 阳的部分修身、理气正乾坤,为命。 看到这里,我第一反应就是俩字:亏了。 果然,就在我往后一翻的时候,一如我的手感告诉我的,这书果然少了一大部分。关于阴符经的部分,全都被洛嫔给撕走了。 留下的一部分是关于阳的还有些记录在内的各种各样的邪门歪道的术法表现,但那些术法的用法全都在阴符经里面。 “啧…”我很好奇被撕走的部分记载了些什么样的内容,光从大衍仙人的总纲句子中描述的,那阴符经的部分已经是罗列阴之二十四用,非比寻常。 不过想那些也没用,手上只有半部阳命经,如果按阴阳各得二十四用来分析,阳命经也有关于阳的二十四用。 我是抱着看看增加些自己见识的心态,翻开的阳命经的扉页。同样是开篇明义,第一句话就告诉我这阳命经的根本是什么。 “阳者,动之极,阴之根也。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太阳含少阴,生发之炁,名之为阳气。阳气者,实为生气。”我静静读着这段话,心境莫名其妙地有些平和了下来。 开篇明义,首先点明了阳是什么,再是说明阳气修的是什么。 万物之生由乎阳,万物之死亦由乎阳。人之生长壮老,皆由阳气为之主:精血津液之生成,皆由阳气为之化:所以,“阳强则寿,阳衰则夭”。 阴阳之炁,人体降生之时便存。书中将之称为一,便是大衍,将之分别开便是五气,五气有五行,在人的体内可对应为五脏。 书中将之点的很明白:居于上属阳、居于下属阴。 其中心属火,主温通,为阳中之阳脏;肺属金,主肃降,为阳中之阴脏。 肝、脾、肾居于下属阴:其中肝属木,主升发,为阴中之阳;肾属水,主闭藏,为阴中之阴。 脾属土,居中焦,为阴中之至阴。 由此开始,大衍仙人伍乐童便把阴阳两部分的内容彻底分开了。我手上这部分主心阳领肺阴,单独拎出来阳的一部分。 阳命经篇,摒去了阴气的生发不谈,只写了阳的部分。这让我觉得有些遗憾,但看的更加仔细了。 书中写到这里,开始了细分,先讲了阳气之生的理论。阳气之生以心火之气为太阳而生发,以阳中之少阴气随之。 太阳生发,孤阳不长,含有少阴之气随之,便是太阳领少阴,由此生发方可源源不绝。生气不绝,滋养五脏六腑,便是阳气之用,修身、理气,为修性命之道。 之后又讲到,上述之说阐明生气之理。而生气欲生发,仍然需要法门,这法门是生气之用,阳气之动。 书中说,动以静为基,若想生出动气,必须以静功入手。否则不得其门而入,仅明大衍之变也是无大用的。 五脏为炁之始,四肢为炁之末,六腑为炁之蕴,十二筋为脉络。 想要将生气生发调动,需要的不是一个念头或者一个符咒,而是整体的进行调动和运作。 在之后就有了全篇的第一张图,那是一个盘坐着的人体图。图上清晰地画出了人体的十二筋和五脏六腑,手足姿态清晰可辨,在下方有一行小字,写着:五心朝天坐。 我看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蠢蠢欲动。这个五心朝天坐的图画在这儿,结合之前的内容,那意思就是想要生发出自己的那部分阳气,似乎就得用这个姿势去打坐。 “要不···试试?”我心里蠢蠢欲动,这本书的内容写得极为切合实际,不像我看过的别的书光有些理论构架性的东西。它里面实际的东西都标注的明明白白,甚至还有告诉我如果到了某种程度后,会有些什么样的反应和感觉。 我又往后翻了翻,之后的内容讲的是有了生气之后的种种。包括了一些手诀和在十二筋脉、脏腑之间行炁的方法,但这些东西如果没有基础的阳气生发,那就只是看个热闹了,跟之前相比缺了很大的真实感。 我皱了皱眉头,又把书翻到五心朝天坐的那一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一手拿着书,一手把自己的腿使劲盘起来往上掰,让左腿压到右腿上,两个脚掌都朝向上方。 那姿势,别提多难受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打了个结似的,绷紧了。 接着我把书放在床上,双手也按照书上画的图那样摆。 之后就是闭上眼睛了,可是闭上眼睛之后,各种胡思乱想的思绪就开始在脑子里沸腾了起来。书中说,到了这一步,人就要学着放下思索,静下心神,摒弃一切的念头和烦恼,让自己的身心调和,进入到一种完全的静的状态。 书中写到,唯有静的极致,才能有动之气的生发,也就是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第两百零三章:内景仙窍 我是初学乍练,初学者又是抱着好奇的心思,哪儿能有书上写的那份定力?闭着眼睛越是想静下心来,越是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中砰砰地跳,越是不想胡思乱想,脑子里越是有数不清的念头在前仆后继的涌现出来。 我一时间都有些自嘲,自己是真的看多了,竟然真的会学着一本古书里的方式去试着生发劳什子生气。 越是这样,越不是个事。我索性不去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各种各样的念头任由它们在脑子里出现。 我想到了爷爷,想到了柳白絮,想到了洛嫔,想到了怪人,也想到了来到黄河边后的林林种种。李有忠、阿秋、还有我父母的脸都从我眼前闪了过去,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确实很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去想这些了。 而接着,我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别的画面。是我在三不管地带,和小三公子见面时候,他问我道该怎么修才是正确时的对话。我脑子里映出常清静经的内容,于是不知不觉在心中默念了起来: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 心中默念着这篇常清静经,不知不觉,那些浮躁的念头缓缓地不见了。我好像一下子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心里清净了许多。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脑海中响了起来。 “可汉。” 那声音,是保家仙姑奶奶的声音。我认出那声音,念头一动,睁开眼后看到柳白絮就在我面前。我刚想问怎么了,忽然发觉有哪里不对,怎么这地方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 而柳白絮似乎很吃惊,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又有些新奇,又有些好奇,问:“姑奶奶,你又把我带哪儿来了?” 柳白絮抿了抿嘴唇说:“什么我把你带哪儿来了?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什么意思?”我被她问糊涂了,这不是她带我来的地方吗?不然我刚刚还在房间里打坐,想要进入那种静的状态,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了?“我听到你叫我,我一睁眼,就看到你了。怎么?不是姑奶奶你把我带来的这里?” “嘿,好小子,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柳白絮回过神来后倒是有些高兴,她拉着我的手问,“你先告诉我,在我叫你之前,你在干什么?” 我想了想,把从看书到开始静坐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柳白絮。柳白絮听罢,也很是惊讶的模样,她说:“原来是这样,呵,也是巧。我本来以为你睡着了,想入你的梦跟你说话,没想到你恰好入了静,被我一叫给叫进来了。这样也好,以后也省得我老是要在你面前显现,可汉,我告诉你,这里不是别处,而是你的精神世界。人类把这里称之为内景,我们把这称之为仙窍。” 之后,柳白絮就跟我解释了一下什么是仙窍。 原来一般出马仙要到一个堂口,让自己看上的人顶香出马,就要钻那个人的窍。这个也叫开窍,有了这个窍后,出马弟子跟出马的仙家之间就有了一种联系,这种联系的体现就是仙窍。 这是两者可以远隔数十里、乃至百里进行沟通的渠道,甚至是借以上身之类的。一些农村里的神棍、神婆,有时候给人看病时候突然翻白眼、流口水、摇头晃脑,那就是在跟仙窍里的仙家沟通,或者请仙家上身给人看事儿了。 而我的情况有些不同,我是天生的阴阳眼。也就是这仙窍本来就是通透的,根本不需要钻,柳白絮乃至那条不死蛇都可以经由这个特点直接在我脑海中说话,也是借了仙窍的方便。 只是在此前,这只是个被动存在的,因为我自己就是普通人,又没有学习过入定入静的静功。柳白絮他们虽然可以在脑海里跟我说话,让我听见,但想让我看见还是得在眼前显化出身子来。 这次也是赶巧,我正好在因为想尝试静极生动而打坐,又借由老君说常清静经而有了一点入静的契机,恰好被柳白絮一叫,机缘巧合的精神就进了仙窍中。 “这样对你来说,也是好事。我找你是有件事,你不是要开阴事铺子吗?你小子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怎么?想来个先斩后奏啊?”柳白絮说完感慨的话后,那小暴脾气就又上来了,手一插小蛮腰,做出了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我干笑了一下,刚刚的一点儿兴奋劲顿时就消了。 比起说有了新本事的高兴,这姑奶奶的巴掌可是就要上来了! 我连忙说:“哪儿能呢?嘿嘿嘿,我这不正想跟您好好商量吗?前阵子您忙,我就不好意思找您,实话实说,我开这阴事铺子也是借着姑奶奶您的手段。您神通广大、修为高深,不然,我就是个屁,那可就真成了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哼,就你小子能说。”听了我的这番捧臭脚的马屁,柳白絮也没忍住笑了出来,但是小手一伸,还是捏着我的耳朵起来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出马的事儿我也不熟,你自己能看的事儿别老请我。老娘嫌烦,懂了没?” 我咧个去,这姑奶奶的暴脾气还真不得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心说这不是精神么?是不是魂魄的意思?那怎么还会疼呢? “姑奶奶,您来都来了,要不先帮我个忙?”我说。 柳白絮挑了挑眉毛,随手一抓,空地上多处了一张椅子,自己坐了下来说:“怎么?还没开铺子就有生意了?先说好,你爷爷的事急不来,要是让黄河老爷那个老王八有了防范就更麻烦了。” “那个我知道,我想请您帮忙的也不是生意。”我解释着说,我本来也没想到这点,是在看到胡二爷掐算的手法之后才突然想到的。 修行的仙家多少都会些卜算的道道,我正好借机问问。 “我想请您帮我算算,我一个朋友他陷在瓶中山里不知所踪。您看,能不能算算他的安危和所在?”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两百零六章:遇老吊爷 从仙窍出来,我又在屋子和院子转了一圈。确定自己没什么遗漏的,就走出屋子。 老袁等在门外,见我出来便问有什么发现。我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说:“有些问题,这屋子…嗯…阴气很重。我想晚上再过来看看,你看怎么样?” 老袁说:“你要愿意,那当然是没问题的。”说完这话,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是晚上,我还有一场局……” 话说到这里,我哪能听不懂?就点头说:“没事,您尽管去您的局。不过是看看房子,我自己来就行,您把钥匙先借我一晚上。” “成,那钥匙你先收好。老刘那我去说,要是可行,我还能把那价格往下压压。”老袁虽然是一张笑脸,可这说的话啊,那也是相当的奸商。 跟这种人打交道,我也不得不留个心眼,否则怎么被卖的都不知道。 我问他有没有老四爷的消息,老袁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收到什么信,要是有消息会通知我。 说完我们就在老街分开,我一边走一边给李有忠打电话,问清他们在哪儿后去跟他们汇合。 要说这李有忠也是个能折腾的主,带着阿秋玩遍了定河镇,正事儿是一样都没干。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干脆连个写字桌都还没看下来。 我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但也随便了。反正那房子就算买下来,装修也得一段日子,来日方长,慢慢来呗。 在饭店吃饭时候,我跟他们说起晚上我要去看房子的事,让他们俩先回长河村去。可是李有忠就不干了,说什么都想一块儿去看看长长见识。 我拗不过他,想想这货再几天就要去大学了,也不撵他了。等天色降下之后,我带着阿秋和李有忠又回到了那间房子。 老街这儿白天的时候人满为患,车水马龙的。到了晚上,天还没黑就没几个人影了。而那房子到了晚上一看,还真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进去就进去,别乱走也别乱摸,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喊我。”进门前我向两人,尤其是李有忠交代。 李有忠对神神鬼鬼的事好奇的很,可胆子又很小,我是真怕他闹不好嗷一声出来,那比鬼都吓人。 李有忠当然是满口答应一脸的兴奋,阿秋跟他一起,两个人往里探头探脑地看,又怕又好奇,好像随时会看到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而在我看来,这房子开了灯后跟白天也没什么区别。我看了看外屋没问题,就往里走,李有忠和阿秋还在外屋的展示柜那东看西看。 “姑奶奶。”我叫了一声,这次阴风一卷,窗帘抖动。 柳白絮显出身子来,身姿曼妙,白裙抖动,有着七分的鬼气。她手指将乌发往耳后一撩,轻飘飘地踩在地面上,葱段似的手指往我脸上一指,说:“你这娃娃,三番五次请我劳神,是不是该再给我渡点阳气了?” 我想起上次的事,脸一红,说:“那事儿,之后再说吧。姑奶奶,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赶紧把话题拉回正体,李有忠和阿秋看不到柳白絮的灵体,要是他们现在过来怕是会看到我一个人自言自语,那想想还是挺瘆人的。 柳白絮在周围看了一圈,先看了看楼上,又把目光投向了院子。对我说道:“我感觉有两处阴气很重的地方,可汉,你到二楼去看看,我到院子里去。外屋那两个小东西,让他们别乱走。” 说完,柳白絮向后门走去。我回头冲李有忠和阿秋交代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二楼走去。 这次可比我白天来时谨慎小心了许多,提防着会不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突然冒出来。 阴气与阳气对立而存在,阳气为生气,阴气便为死气。阴气沉重的地方,死气就很浓烈,就像咱们老百姓常说的鬼气森森、阴森森的。 我这会儿走上来,有于白天来时截然不同的森冷感。那种寒意很清晰,又很惊人,就像二楼开了很冷的冷气一样。 人的第六感有时候是很灵的,这会儿我就清楚明白的感觉到,这空荡荡的二楼有某种危险的东西。 我提着小心往里走,一个个房间看过去。在走过一道门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头发上头擦来擦去,轻轻地触碰着我的后脑勺。 我心里猛地一惊,连忙往旁边一躲,抬头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吓死个人! 那横梁上竟然吊着着瞪眼呲牙的吊死鬼,猩红的舌头伸出老长,几乎到了胸口,就是她的身子一晃一晃之间,脚趾触碰到了我的头皮! “他妈的,这可够缺德的居然有个老吊爷!”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地骂到。老吊爷是对吊死鬼的别称,不管男女统一这么叫。 那老吊爷脸色铁青发黑,满脸的黑气,布满血气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从眼眶里竟然缓缓流出血来! 那血水从她脸上滴下来,成血珠子滴下来,瘆人无比。我被她一盯顿时觉得双腿有股寒气蹿了上来,一种强烈窒息的错觉覆盖在我的咽喉处。 “唔……”那种感觉很强烈好像一条绳子勒住了我的脖子。我顿时青了脸,双手下意识去抓脖子,但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能抓什么? 妈的,刚出道就遇上这么个玩意儿…… 我心里叫苦,赶紧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凭着自己这段时间练八段锦练出来的浅薄气感迅速检查了自己体内的十二筋。 这一查,查出了些许苗头。我的手太阴肺筋和足少阴肾经有不对劲的感觉,正是这两筋被老吊爷的阴气侵袭折腾,才让我产生了无法呼吸近乎窒息的错觉。 原理虽然弄明白了,可是不代表我就能安然脱身了。知道怎么做,和做不做得到完全是两回事,我现在阳气尚未生发,阳命经二十四用我一用都使不出来! 那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忍不住在心中大喊起来:“姑奶奶!再不来救命,我就出师未遂身先死啦!” 这边念头刚起,一阵阴风就呼啸而至。一团白气化为柳白絮的姿态,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向那老吊爷挥了上去。 “真是的,一分一秒都对你放心不得。”柳白絮道。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两百零四章:立堂出马 我很担心怪人的安危,已经有半个月没他的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瓶中山的葛医生打电话问问,也是没有任何的消息。虽然那个人已经有着种种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的地方,可他毕竟当时也是身受重伤的状态。 柳白絮听我说完,眉头一皱,该也想起了在瓶中山见过的那个黑衣青年人。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然后她点头说:“我不是擅长卜卦推算的胡家仙,不过不算还算会些。我可以试试,你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吗?” 柳白絮这一问,把我问懵逼了,愣愣地问:“怎么?您算命还得生辰八字?” “你废话,没生辰八字怎么算?天下同名同姓的那么多,我难道还得挨个儿去筛选?”柳白絮翻了个白眼,秀目一瞪,说,“这么说,你不知道那个人的生辰八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接着又不死心地问,“可是,胡二爷算我的时候,没有我的生辰八字啊,甚至都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这句话问出口,柳白絮的脸色变了,问:“什么?你还见到胡二爷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看她紧张的样子,我解释说:“没什么,他也不是专门为了我来的。是他的儿子,那个胡小三公子。”我就把她在三不管地带离开后,发生的种种事说了清楚。 柳白絮静静听完,松了口气,也哼了一声:“那个老蛤蟆,哼,跟老灰子蛇鼠一窝。难怪那老灰子当时一个劲儿地把我引走,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姑奶奶,你是不是也遇到麻烦了?”我问。 柳白絮摇头说:“一点小事而已,哼,反正老灰子也没讨到好处。这次我给他的教训,够他在老窝里安心养上个个把年的。” 说完这个,她顿了顿,又有些忧心地说:“不过,胡二爷的手段,在胡家也是名列前茅的。他们胡家仙精通命理之术,算人气运命数甚至不需要人的生辰和性命,只需要亲眼看一看就能算出个大概。胡二爷既然给你动手算了命,那八成是知道了你的过往和部分的未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未来,这也能算出来?”我诧异地问,我个人信鬼神,但对命理这一茬是不怎么信的,觉得这有点不着边际。 柳白絮却说:“命理之事,是很复杂的。我不精于此道,没办法跟你说的很明白。不过这东西是因人而异的,不同的人命格不同;命格不同,对世界的影响也不同;对世界的影响不同,那么每个人的分量便也相差甚远。这也就是所谓的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她说的这些是种点明概念的内容,说白了就是一些需要知道的理论。而实践就是另一件事了,这不是精于此道的人,是没法尽窥其妙的。 说完这些,柳白絮还对我的那本大衍阴阳秘术很好奇,就在和我一起离开内景后,再度凝聚形体出现在我的房间中。将这半部阳命经的部分仔细看了之后,面色又凝重又欣喜,直说了不得。 “可汉,这本书简直是修性命的极品了。可惜,我的修炼之道与人类不同,否则我都想试试。”柳白絮把书郑重地交给我,并交代说,“这本书的内容你就按着书上的顺序练吧,我本来还担心你出马的话会因为长期的仙家附身导致你体内阴阳紊乱,五炁不调呢。这本书来的正是时候,你要是能练到以生气养五脏的地步,我或者别的仙家就能放心上你的身,而不用担心你会留下病根了。” 我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玩玩的心态练练静功。但此时看到柳白絮如此认真凝重的叮嘱我,并说好处甚大,我也不得不端正了自己的姿态。 尤其是听到柳白絮说,频繁出马可能会导致我肾脏走水,精闭难藏而落下病根后,那我更是抱紧了这本书。 开玩笑!我这还是个雏,直接给我整的肾脏走水落下病根,那我可哭都来不及了! 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出马这回事儿,看着厉害、威风,其实坏处要比好处多。不过这些事,通常是福祸并存,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处。 就像阴极而生阳。阳极而生阴,太阴抱少阳,太阳抱少阴,阴阳共生,方为太极。 终于,在我拿到阳命经的七天之后,我接到了来自老袁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有一栋房子的屋主要出手自己在定河镇老街的一栋房子,而且那栋房子的价格还压的很低,离谱的便宜。 我当时正在练八段锦,站着保家仙姑奶奶给我特意准备的梅花桩。这八段锦同样是阳命经上的内容,一幅幅图什么动作画的清清楚楚,是练静功所需要累积的动的部分,目的是产生气感,活动筋骨锻炼体魄。 毕竟阳命经是修身练炁,练性命的功夫,那锻炼是肯定少不了的。那苦的是别提了,刚开始练,一天下来我腿肚子都在打颤! 我就总觉得自己是给自己找了个坑,可是说倒霉,却也提不上。 因为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前段时间从瓶中山回来后落下的病痛和尸气入体的后遗症,在这段时间里渐渐地都消失了。这也是我锻炼的勤的原因,甚至不需要柳白絮在一旁监督。 我接到电话时脚还踩在梅花桩上,单脚支撑着,很是费力。听完老袁的话后,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袁老板,不是我不信你。可是这房子出手价格卖的这么低,有些不对劲吧?” 听着老袁报出的这个价钱,恐怕只有正常市值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按说老街那条街区的人流程度,房价不可能会这么便宜。 老袁在电话那头也笑了笑说:“我也不瞒你,小赵先生,实话说那房主也说了。他那宅子啊,最近出了点事,所以,您懂得。” 我眉头一挑,有些明白了,问:“不干净?” 老袁轻笑了一下:“这不正是您的专长吗?我觉着这事可以,就想问问你的意见。要是你能把那栋房子的事摆平了,那一来是用相当低的价格入手一栋老街的商业房,二来是有了一个很有效的免费宣传,在老袁我看来是一举两得的买卖。当然,您要是觉得不妥,我可以再找找别的。” 听罢老袁这话,我稍微一想也明白了。这个老滑头,说是两个好处,实际上还藏了第三个目的,这是故意在给我出考题啊,想看看我是不是有真本事。 正好,我也缺个在定河镇扬名的机会。 “好,我答应了。”我掐算着时间,从梅花桩上跳了下来,腿是真的有点软,差点害我坐到了地上。还好老袁不在场,不然可就糗大了,“明天早上我到铺子里去找你,咱明天见。” 说完我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阿秋递过来一条毛巾,有些兴奋地问:“可汉哥,是不是店有着落了?” “嗯,对,有着落了。”我用毛巾擦了擦汗,说,“明天···你就跟有忠一块儿,去家具城看看。该买的置办点,咱们很快,就能正式开业了。” 第两百零五章:卖房老刘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阿秋,叫上李有忠一块儿渡河坐最早的一班船去定河镇。 阿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买东西有李有忠带着,我才能放心,不然说不定就被拐哪儿去了。 交代完他们看些什么东西,我就去老街找到了老袁。老袁已经在店里等着了,和一个头顶有点秃的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在喝茶说话。 我进来就向那中年人多看了两眼,他脸圆肉少,上宽下窄眉目精细、眼神活络,一看就是个很精于算计的人。不过那脸色是不太好,不但有些白,甚至是有点发青了。 “赵先生,你来啦。”老袁见我进门,笑着起身迎了上来,“老刘,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想看房的赵先生,别看他年轻,少年有为,钱方面上不会有问题。” 然后他又给我介绍:“赵先生,这位就是里面那家古董铺子的房东,姓刘。” “刘先生,你好。”我心中有一些心理准备,因此表现的也比较镇定自若。那老刘也起身跟我握手,跟我的手不同,他的手冷冰冰的,好像有点失温。 “你好你好,赵先生愿意收那房子,价格方面,咱好商量。”头顶有点秃的老刘满脸堆笑的说,一副希望能尽快脱手的样子。 像他这种人应该最擅长讨价还价才对,可我现在看来,他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下破了胆。 “先带我去房子看看吧。”我说。 老袁说:“好,那我带你过去。老刘,你……” “我不去,我不去。这是钥匙,老袁哪,就麻烦你了。”老刘的脸吓得煞白,那是装都装不出来的模样,掏出自己的钥匙就塞给了老袁。 我心里挂了个问号,和老袁一起走出铺子后才问:“袁老板,这人怎么吓成那样了?你说那房子有点问题,在电话里我也不好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给我交个底,好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啊。” 老袁走在我身旁说道:“那是当然,这事还得从半个多月前开始说。老刘那房子,原本是租给一个古董商的,那行当你也懂,咱这条街上多半都是淘货的人。那东西嘛…嘿嘿,也是半真半假的。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那个店主也不知道是收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半个月前的某一天晚上,他家养的三只老母鸡全失踪了,就找到了几根血淋淋的鸡毛。” “是不是黄皮子干的?”我问,这定河镇是有黄皮子的,我还亲眼见过,也抓过,差点把我自己搭进去。 老袁摇头说:“那店主一开始也这么觉得,第二天听说在院子里守着。可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那人第二天就精神失常了,捅了自己老婆好几刀,血糊拉擦的吓死人。还好他儿子跑出去叫人帮忙,不然怕是就没了。” “疯了?”我吃了一惊。 老袁耸肩说:“这谁知道?我当时没亲眼看见,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那场面很恐怖。等邻居街坊摁住那店主,他老婆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上伤痕累累,就不像正常人能干出来的。而且那人当时又哭又笑,拖医院鉴定,也只说撒癔症了。嘿,可怜一户人家就那么差点家破人亡。老爹进了监狱、老妈躺在医院icu,就剩了个十几岁的娃娃……作孽啊。” 老袁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拧了拧眉头,虽说这件事的发生确实很惨烈,可是说到底,还是没有个头绪。 “就因为出了这事,所以那老刘,才急着脱手?”我接着问。 老袁说:“不只是这样,听说那店主出事后,老刘家也开始闹鬼了。具体我也不知道,老刘也不肯说仔细,反正这事儿就挺诡异,把他吓得人都成了鼠胆。啊…到了,就在前面。” 说着话,我们沿着那条坑坑洼洼的红砖路看到了一栋颇为古色古香的楼房。楼房分两层,下层的门面是刻意做旧的古式木门,在里面还有层卷帘门。 老袁开了门,解了锁,但不打算走进去。说:“赵先生,我人胆小,就不进去了。你要是有兴趣就到处看看,我在外边等你。看不看的上眼,你自己定个主意,买卖成不成都无所谓。”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他是不想给自己找晦气,于是也说:“好,那你在外边等会儿。我先去里边看看,很快出来。” 说完我就走进屋内,打开电灯,里面的陈设一览无遗。各个展示柜、玻璃橱窗空空荡荡,外面的面积可能在二十平米左右。 再往里走,是个会客厅,这里面比较大,约么四十平米。沙发、茶几等都还放着,我抬头看了看,没看到蛛网之类的东西。 旁边还有个储藏室的走廊,走廊里还有个门,应该是厕所了。这边拐角是上楼的楼梯,二楼走上去就隔了两个大房间,应该是原本用作睡房的。 不过这个二楼的建造格局就挺奇怪的,我抬头能看到一根粗壮的横梁。这有些不符合现代造房子的规格和习惯,一般来说就算是做旧的,也不会弄个那么显眼的横梁才对。 我挑了下眉头,我也不是建筑专业,一时间想不出这根横梁的用处。 从房子的门后走出去,后面就是一片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的院子。我心说这家人可是真够厉害的,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商业区留这么大块地皮空着当花园。 院子的左边是个石桌,还有四个小石凳。而院子的右边是口看上去很有年头的水井。水井上没盖着井盖,我靠近往下看了眼,就感觉有股阴冷的水气呼呼地冒上来。 总体房子看罢,没什么特别之处。凭着这双阴阳眼,我愣没看出来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是不应该啊,这地方如果没有问题,那老刘不可能那么急着用极低的价格脱手啊? “姑奶奶。”我站在院子里叫了一声,眼睛一闭。随着一声‘来了’,我睁开眼睛,自己又到了内景中。 古时贤人有说,世界是有规律的。人的存在是物质,被局限而无法上天入地。但心灵却无法被束缚,可大致宇宙小如芥子。 我想所有人都曾有胡思乱想,白日做梦的时候,在幻想中自己无所不能,心灵便是如此神奇。内景仙窍,便是心灵的具显,有点类似于没有规则的世界,相当随心所欲。 但是因为我是取巧进来的,没有足够静功定力,所以柳白絮不准我自己进内景,担心我沉沦在其中而荒废了现实。 在我想着这些时,内景中白影一闪,柳白絮出现了,打着哈欠问:“怎么了?你今天不是看房子吗?” “嗯,就是房子的事。”我说,“那房东急着脱手,大概是房子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可是我看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问题。” “你这废话!现在大白天的,你能看到什么?”这位姑奶奶还是一贯的小暴脾气,说,“你的阴阳眼能见鬼见妖怪,可是它们故意躲起来,你也看不见。晚上等他们借阴气大盛出来活动后,你再仔细看看,到时候我也来。” 第两百零七章:寻来救兵 柳白絮的一巴掌打向那老吊爷,就像打一团雾气似的,轻而易举地将她打的散开。我喉部一直收到的那股压迫感也随之消失,我咳嗽了好几声,缓过一口气来。 “姑奶奶,你把她打散了?”我问。 柳白絮看着自己的手掌,摇了摇头:“没有,那应该不是灵体,只是一道气影,我上去看看。” 说着,柳白絮向上一蹿,飞上那根粗壮的横木,说:“在这里弄根木头,不当梁、不承重,绝对有古怪。” 说着,她呼地吹出一口气。就像一阵风般吹过,将木梁上头挤压的厚厚灰尘全都吹了下来。我连连摆手,吐着舌头说:“呸呸呸,暴土扬尘的……姑奶奶,你找到什么没有?” 柳白絮横着往木梁上一坐,手指捻起一张贴在木梁上头的纸。远远看去,那纸是黄色的,就很像过去人家用的马粪纸。 “原来被前人收拾过,用四大天王符给钉住了。”柳白絮看清了纸上的内容,向后一躺从横梁上翻了下来,“有些不对劲,明明被四大天王符给镇住了,怎么还能出来吓人?” “是不是时间过得太久,那符失效了?或者是那老吊爷太厉害,符镇不住她?”我一通胡乱猜测,可是柳白絮还是摇头,说:“我看不像,那符在横梁上有些日子了。如果压不住,就不会是最近才出事了……看来这屋子里还有些别的东西,有别的东西进来刺激到了那吊死鬼。” 说到这,她想到了院子里那口水井。又掐算了一番这屋子的风水格局,说:“走,我们下去,到那口水井地方看看。” 这边的老吊爷还被四大天王符压着,这会儿被柳白絮打散了气,短时间内出不了乱子。我跟柳白絮飞快跑到院子中,走向那口水井。 井口很高,约有半人。伸头往里看,总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井又很深,只能看到镜面似的井水,有股阴湿的气在向上散发,混着一股子隐约的臭味。 “这井里,怎么有股臭味儿?”我捏着鼻子说,这股臭味儿我在白天时没有闻到,这会儿闻到了可是并非很强烈,就有种臭水沟似的气味。 柳白絮也闻了闻,眼睛一眯,十分笃定地说:“没错,是这口井出了问题。井里肯定是进了东西,应该是某种水生的,阴气很重。” 我挠了挠头问:“这咋办?把井封了?” 柳白絮摇头说:“那哪行,这口井是这栋房子的风水口,涌气之穴。把它封了,你这铺子坐等倒闭。别急,我给你想个办法,除此之外,你还得去找个帮手。” 柳白絮说着,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去准备一根粗麻绳、一个铁钩子、还要三斤肥猪肉。说完这些要准备的东西,她又让我去买一筐鸡蛋,明天去黄河边上找帮手。 我被她说的云里雾里,第二天一大早和阿秋一起去菜场里买了东西。把猪肉交给阿秋,让她带回家和李有忠一起煮,我自己拎着一筐鸡蛋到了黄河边。 今儿个的黄河风平浪静,水浪涛涛而过,阳光散射,好似万点金芒,美不胜收。我站在河边深吸了两口气,看看时间还早,就抽空练了一阵八段锦。 等时间差不服是到了过了午时,向下午两点左右迈,我按照姑奶奶的交代,开始把鸡蛋一个接一个往河里面丢,一边丢一边念叨:“过往神明听我言,今有烦恼请神仙。吃我供奉请出力,若得指点亦有缘……” 念念叨叨,这就像是段唱词。柳白絮教的是这样,由我唱起来那更是荒腔走板的调调。可是神奇的事也随之发生,丢下半数鸡蛋后,水面噼里啪啦炸锅似的倒腾起来。 近看,那水面有好几十条鲤鱼在跳。但突然一条红色的舌头一闪而没,水面顿时平静了下来。在我屏息等待的时候,从水面中摇摇晃晃走上来一只大号的守宫来。 那只大守宫体型硕大,要不是身上没有鳞甲,我几乎要把它当成是一只鳄鱼。 守宫上岸之后摇头晃脑,猩红的嘴唇舔了舔嘴唇,接着头上出现一团白气,变出了光脚少年的形体。 “是你啊,嘿嘿,别丢了,要吃不下了。”守小子睁着那双绿色的眼睛,嘿嘿地笑着说,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问,“你找我上来有什么事?” 见到是见过两面的守小子,我心里也松了一下。至少是打过交道的仙家,不至于分不清好坏性子。 我把鸡蛋筐往旁边放下,说:“是你就好办了,是这么回事,我想买的一栋房子里可能有些东西。” 我把房子里的事告诉守小子,守小子听完,嘬着自己的手指说:“吃了你的东西,总得出点力。唉,这世界上真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是?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去找你。” 说完话,守小子散去形体,大守宫转身又回到了黄河水中。我还想着一只守宫该怎么在水里生活,可是看它那提醒,这黄河里边估计也没什么东西能伤到它。 有了守小子的帮助,我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底。 很快等到天黑,我拿着煮熟了的猪肉回到了房子里。阿秋和李有忠就守在屋子里,随时准备着出来帮我。我拿铁钩穿过猪肉,然后用绳子系上铁钩,把那块肉从井口丢了下去。 说白了,这就像是在钓鱼。只不过用了这么大的钩子和绳子,如果钓上来东西绝不可能是寻常的鱼。 东西放下去后,接着就是等了。那时间是嗖嗖地过去,我盯着表看,从六点到七点、又从七点到八点,很快天上的月亮都快到中天了。 那晚的月亮是个毛月亮,夜黑风高的,没来由地刮着瑟瑟的冷风,吹得人浑身没来由地犯怵。 就在这时,那放下去的麻绳突然有了动静。特意留出的宽松一截嗖嗖嗖地向井里滑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往下拖拽麻绳。 上钩了! 我心里一喜,赶紧抓紧了麻绳。结果没想到那麻绳上的力气极大,差点把我都拽倒拖进井里边去! “有忠!快来帮忙!是个大的!”我慌忙稳住身子,右脚用力踩在井口的水泥上,吃力地抵抗着来自麻绳上的巨大拉拽力量。 李有忠和阿秋赶紧跑了出来,抓住绳子末端后三个人一起用力气。每个人的脸上都青筋暴起,叫声震天,终于一点点地开始往外拽绳子。 就在突然之间,我感觉绳子如坠千斤般的力道陡然消失。我和李有忠、阿秋一块儿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第一反应是绳子是不是断了。 然而噗地一声,一个颜色的雪白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了井口。 第两百零八章:仙家出手 那是——! 我大吃一惊,那从井口里钻出来的浑身雪白的庞然大物竟然是一只巨型蝾螈!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被张玲珑用雷管炸烂的青铜椒图里曾经锁了几百上千年的巨型蝾螈。它从井口出来时,那条粗壮可怕的尾巴上还带着那小半截青铜链。 当日它从青铜椒图中脱困,就此不见了踪影。我和张玲珑都推测它应该是就此远去了,而且它本就由青铜椒图上的祭文支撑才能存活至今,一旦离开就意味着离死期不远了。 没想到过去近一个月,居然会在这里出现。不过它的形体上确实可以看出十分不好的状态,全身雪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长了数十上百或红或黑的斑块。有些斑块已经破开了,里面流出恶心的绿色液体。 我感到十分恶心,连忙拉着李有忠、阿秋还有后退。 “姑奶奶?”我轻声呼唤柳白絮,紧张地盯着那巨型蝾螈,缓缓后退。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柳白絮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而且说好会来帮忙的守小子也不见踪影,我心里忍不住骂了声娘。 手边早就准备好的家伙也拿在了手上,假如守小子爽约不来,我们自己也得想办法对付这头怪物。 那巨型蝾螈也认出了我们,大嘴一张,咕噜一声吐出了那块带血的猪肉。它的嘴被铁钩给勾破了,鲜血淋漓,但它还是冲我们发出了牛似的的低吼‘哞’的一声,摇头晃脑地就冲了上来。 “都躲开!你们两个赶紧回屋子里去!”我看那巨型蝾螈暴起行凶,赶紧把李有忠和阿秋往屋子里撵。同时手上的军用短刀往它身上划去。不料它身上满是滑不溜的黏液,覆盖了厚厚一层,我一刀上去直接被划到了一旁。 我心里叫了声糟糕,巨型蝾螈的左前肢一巴掌打了过去,把我的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 真他妈疼…… 这一巴掌打的势大力沉,让我的内脏好像翻滚了好几圈。幸好我现在还有练了八段锦和阳命经,多少稳住了自己翻腾的血气,不然非被一巴掌打吐血不可。 那巨型蝾螈张嘴‘哞’的一声,一扭头又往还没进屋的李有忠他们冲了过去。李有忠危机关头把阿秋往门里一推,自己却被那蝾螈一下子扒拉地摔在了地上。眼看着巨型蝾螈张大嘴要向他吞过去,我深吸一口气,暴叫一声跳起来,横着一膝盖扫向巨型蝾螈的大眼睛。 哪怕它浑身都沾满了黏液,眼珠子还是脆弱的。我这一招围魏救赵逼着巨型蝾螈不得不放弃去吞李有忠,它头一仰,接着我顿时感觉恶风袭来,扭头就看到那条蒲扇般的大尾巴向我扫了过来! 我艹,倒霉了这! 面对危险,屡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我生生有了反应的机会。我连忙往后一跳,顺便把李有忠也拉着往后一拽,堪堪避过了它的扫尾。大蝾螈一看没打中,眼中也露出了怒意。 “我看你能躲几次!”一个恶毒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那大蝾螈张嘴吐出一股黑气,黑气中包裹着一颗闪光的珠子。那些黑气以珠子为集中,变成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长满烂疮的男人,他左眼已经腐烂,右眼眼鲜红如血,向前箭步一踏,当面一掌向我追了上来。 我大惊之余不忘了把李有忠往门里一推,而眼看着我就要被那烂疮的男人一掌打中,突然有什么人狠狠踢了我屁股一脚,硬生生把我踢飞了出去。 虽然疼,倒也避开了那可能要命的一掌。 “别光顾着别人,你也真是的,让仙家来帮忙还敢带着普通人。”柳白絮责怪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我揉着屁股一转头,看到柳白絮已经到了门前,毫不客气地把门一锁,将李有忠和阿秋都锁在了门后边。 “可汉哥?可汉哥,你怎么样了?” 两个人在门后着急地大叫,使劲地拧着门把。我赶紧大声叫道:“没事,你们别着急,好好呆着!” 在我喊话的时候柳白絮已经和那个巨型蝾螈幻化出来的灵体对峙上了,两个人的气质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白衣飘飘,一个一身褴褛,一身烂疮,臭气熏天。 “嘿嘿嘿,来吧。”那男人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柳白絮看了一会儿,冷冷一笑,倒是洒脱的很,直接亮出了打架的架势。 柳白絮却在这时候双手环胸地站在了那里,高傲地扬了下下巴说:“你别搞错了,我可不想跟你动手。你的对手另有他人,在那里。” 柳白絮向上示意了一下,我和那男人一起往上看,在毛月亮那几乎黯淡无光的些许月光中隐约看到了一个少年坐在房檐上,晃着一双光着的腿,十分的惬意。 “嘿嘿嘿,这就轮到我上场了?”守小子嘿嘿一笑,嬉皮笑脸地说,然后双手一撑,从房檐上跳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后转头冲我咧嘴笑了一下说:“反应还挺快的嘛,嘿嘿嘿,给你点个赞哦。” 感情我在下面死里逃生,这俩就在上面看戏呗? 我在心里默默把这两个仙家骂了一遍,揉着屁股走到了柳白絮旁边问:“守小子一个,打得过他吗?” “如果是平时可能不行,不过现在那大蝾螈已经命不久矣了。”柳白絮说,“原本它应该在离开青铜椒图的不久之后就该身死道消的,虽然硬是撑到了现在。可是这里的风水穴也只能让他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而已,一身的降头咒毒已经太深,回天乏术了。” 柳白絮这边的话一落,那边守小子和巨型蝾螈的灵体已经冲在了一起。这是两个仙家的拼斗,可是让我打开了眼界。 守小子首先箭步冲向巨型蝾螈,鞭腿直扫向对方的侧脸。那男人反应比他更快,右手直接抓住守小子的小腿,甩手就将他论起砸向地面。 守小子在摔上地面之前双手往地面一撑,左腿反蹬向那男人没有眼睛的左脸。 没有视觉的缺陷让他吃了亏,虽然匆匆往旁边一躲到底还是吃到了一些力气。那男人冷哼一声,抓着守小子的手上突然溢出了恶臭的青绿色液体,迅速地弥漫到了守小子的小腿上。 那青绿色液体触肤即入,眨眼之间守小子的一条腿居然青绿了一半! “不好!”我心中一急,可是柳白絮镇定自若,说:“神仙打架,你急个什么?” 话音未落,守小子突然一扭身子,自己的那条被抓住的腿居然从膝盖处被自己扭断了!就像是豆腐一样,根本没有筋骨相连,把那男人都看的一愣。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守小子往旁边一窜,脱身之后,断腿处一阵噼里啪啦的作响,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不过十几秒钟,一条腿居然长了回来! “这···”我看的目瞪口呆,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真过分哩,逼着我断腿。”守小子依然嬉皮笑脸,断腿似乎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那毒,就是你的能力?” “···原来如此,断肢重生么。”男人丢下那条被毒素彻底侵袭的断腿,那断腿被彻底腐蚀成了一滩烂泥,“那就可以认真来了吧?” “嘿嘿嘿,来吧。”守小子嬉笑一声,接着收起了笑容,在下一秒,两人又冲在了一起。 第两百零九章:灵体大战 看···看不见? 我傻了,明明看到守小子和那个男人冲在了一起,可是接下去两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从视野中消失了。光能听到声音,但是根本看不到他们在哪,用什么形式再打,反倒是能看到地面上不时出现个拳印、或者被打出个缺口。 “别用眼睛去找啊,你现在不是在练阳气了吗?试着用气感去感应。”柳白絮显然可以看见守小子和那男人,她这样对我说,然后又说:“看之眼弱,观之眼强。气感来源于心,定心守静笃,这样就能让你的阴阳眼发挥作用了。” 听了柳白絮的话后,我听的似懂非懂,但那句守静笃还是听明白了。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这在阳命经中也有提到,是五心朝天坐的其中一句提要,意思是想生发出心阳之气引肺阴之气,就需要达到静笃的状态。 而这种状态本身是以自身为参照物,不以外物为影响,自己就是那个基准。然后不是用看的方式去看某一样事物,而是用宏观的观去观一切。 说的通俗一些就是,平常人看东西都有一个焦点,而在关注焦点时就容易忽略掉周围的其他。 而在观的状态下,人便不去找那个特殊的焦点了,也因此可以事无巨细地观的更为通透。 这就是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 我试着让自己进入坐静功时的状态,调和身心一体。渐渐的,我能够看到他们两个的轨迹了,再仔细去观,我感觉自己像是把握到了什么东西。 心阳之气生发,带动肺阴之气,经由十二筋而入周身。这种感觉很飘渺,似有若无,但让我觉得很兴奋。 “看样子是有点气感了,记住这种感觉,下次坐静功了再练练。如果运气好,应该很快就能生发出阳气了。”柳白絮说着,手指在我的额头点了一下,这一下我眼中原本模糊的轨迹顿时清晰了许多。 要打比方,就像是原本隔了块毛玻璃,就像高度近视似的。现在就是戴上了眼镜,守小子和那男人的交手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男人一身的烂疮流出恶心的绿色毒液,而那些毒液又在离体之后气化。并且不散开,就一直笼罩在他身上,就像一层绿色的盔甲。 守小子的拳脚只要打上去,必然会被毒素侵蚀。那毒瘴仿佛无孔不入,而且很快就会腐蚀进血肉里。 而守小子的应对手段更是直接,只要沾了毒气的部分,直接就把那部分肢体给扭断下来。而断裂的部分又很神奇,没有血肉,反而是白呼呼浆糊似的断面,不消片刻又能长回来。 “我看你能长多少对手脚出来!”巨型蝾螈的灵体有些不耐烦了,双手向守小子掐过去,仗着周身毒瘴有恃无恐。 而守小子纵身向后一跳,试图避开,但还是被那男人抓住了双手的手腕。眼看着毒素侵入皮肤,向他的躯干蔓延过去。 突然守小子咧嘴一笑,双手处的毒素蔓延居然缓缓停止。在那男人愣神的时候,守小子腮帮子鼓起,冲近在咫尺的男人面部吐出一口墨绿色的毒瘴之气。 这正是那男人自己侵入守小子体内的毒素,没想到会被守小子吸收利用。那男人冷不防被吐了一脸,立即撒开了守小子的手,连连倒退,惊怒地说:“你他妈敢用我的毒对付我?” “嘿嘿嘿,毒蛇也有被自己的毒毒死的时候。我就想试试,可惜,你似乎真的不怕。”守小子掸了掸手,被毒素侵染的那部分自动断裂,然后血肉生长,飞快地长了回来。 那男人眉头大皱,对守小子这不讲道理的再生能力感到了棘手。 我在一旁看着,除了震惊也是很不理解。那巨型蝾螈的情况我还算能理解,他本身毒,把自己修炼的气附加上了毒的属性来伤害敌人。 可是守小子这近乎变态的再生能力是个什么鬼?你就算是仙家也得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吧? 我有心想问问柳白絮,但也担心说破了被那男人寻到破绽危害到守小子。 这时候双方又打在了一起,而且有些白热化了。巨型蝾螈的灵体虽有剧毒却无法应付守小子的再生力,而守小子虽然可以通过断肢再生、甚至临时吸纳毒素来抗衡,却也缺乏有效攻击的手段。 双方一时胶着不下,眼看无法分出胜负。那男人大吼一声,散去形体。变回了巨型蝾螈,横冲直撞了过来。 守小子‘嘿’了一声,摇身一变,变成一只鳄鱼大小的守宫,扑向巨型蝾螈,将它扑倒在地。 两只庞然大物体型相差无几,搏杀在一起难解难分。在我看来简直像怪兽电影似的,最后轰隆一声,守宫和蝾螈一前一后掉进了水井里,在水中进行了新一轮的搏斗。 只是这一场我就看不到了,柳白絮说这口井肯定有条连着黄河的水脉。否则巨型蝾螈不可能来到这处水眼安家。 “姑奶奶,那只大蝾螈也挺可怜的。我们这样把它赶走,算不算是在害他性命?”思来想去,我这样问到。 柳白絮勾唇一笑,伸手在我眉头一弹说:“它要吃你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它可怜?可汉,人该有好心是不假,可是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滥好人的。打个比方说,就那只大蝾螈,它命数早就尽了,就算借着这处风水穴镇压己身也撑不了多久。而且它身上还有降头咒毒流溢,留它在此还会污染一地水源,那时候可就不止一个两个人会死了。” 柳白絮说完就消失而去了,留我在这里思绪良多。 几个仙家都离开了,我开门让担心的李有忠和阿秋都到了院子里来看看。他们看不见仙家灵体,听我说完经过无不吃惊万分。 但就像隔壁王靖雯说过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听我说是有仙家助阵后,这两人倒是接受的相当的快。 总之这房子的问题应该是解决了,我打算天一亮就找老袁出面,把房子买下来。那总算是在定河镇有个跟脚了,只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两百一十章:放老吊爷 可是心里不想它出什么乱子,这事儿就越是会出事。第二天睡醒后我还没去找老袁,老袁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 看到老袁的电话号码,我心里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结果一听,还真就没错。老袁在电话里声音显得十分阴沉,告诉我说房东老刘变卦了。 我听这话,人立即醒了,咕咚一声坐起问是怎么回事。老袁告诉我说,他也是早上刚刚接到的电话,老刘在电话里说房子他不卖了,想要买就得按原价。 这话是把老袁气的够呛,他这中间人本来是两头讨好,可以两头拿好处的。这被老刘临时变卦这么一搞,搞的他的处境就尴尬了。 老袁当场就拉了脸色,对老刘说昨天可是白纸黑字写了契约书的。这一夜之间改了主意,也太不拿人当回事了吧? 但让他没想到,电话那头老刘很镇定,而且很无赖地说要买就按原价。契约书他还没签字,根本不算数。 见老刘耍混账,老袁是气动肝、火上心,险些当场飙粗话。但他到底是混在老街十几年,各种人是见得多了,老刘是什么秉性的人他是门清。 想到我昨天有去过那房子,一夜之间老刘就变了卦,马上联想到我可能是干了什么事,于是挂了老刘电话后就马上给我打过来询问。 我听到老袁说完,心里咯噔了一声,暗说了句‘哎呀,犯了蠢了。’可眼下事情已经发生,懊恼也无济于事,于是我把昨天发生的是大概告诉了老袁。 老袁听完,重重地‘唉’了一声,略带责怪地说:“赵先生,你也太实诚了。这房子还没到手,买卖还没做定,你怎么就把事儿给摆平了?这就难怪老刘头变卦,八成是他知道房子没事了。” 我也有些懊恼,抓着头皮说:“这事怪我,妈了个巴子,我也没想到那老王八蛋这么混账。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东西,转眼就能不认账!” 老袁说:“干这种生意的,太要面子也赚不到钱了。唉,这事有点麻烦了,现在这样,看来那老刘是不会松口了。要不你过来一趟,我带你再去跟他谈谈?” 我眼睛一转,有了个主意,回答说:“不用,袁老板你跟他那么多年交情他都讲,我去了又能怎么样?哼,既然他跟我玩过河拆桥这种花活儿,就别怪小子我手黑。袁老板,我有法子对付他。” 听我这么说,老袁有些意外,片刻后忽然松了口气似的笑了一下,说:“那便好,赵先生就去做吧,多的我就不说了。老刘那我会再去谈谈,那先这样。”说完要紧的,老袁就挂了电话。 我嘴里暗骂了一声老刘那个秃头佬,然后以五心朝天坐的姿势盘腿坐起,深吸一口气,调理心气后叫了一声:“姑奶奶,在吗?” 话音一落,我感觉自己太阳穴处一冷,接着就听到柳白絮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在,出什么事了?” 我睁开眼,到了仙窍中。我心里窝着一股火,把老袁告诉我的事如数告诉了柳白絮。 柳白絮听罢,眼眉一眯,冷笑了一声说:“胆子不小,竟然敢惹到我们头上了。既然这样,我也有手段让他尝尝厉害!” 说完柳白絮就想离去,我连忙拦住她说:“姑奶奶,那种人哪里值得你亲自动手?我有一个主意。” “嗯?什么主意,最好给力一点,别弄得不干不湿的。”柳白絮弹了个响指,变出了两把座椅,让我们一人一把坐下细细地说说我的想法。我先感慨了下这内景是真的随心所欲,然后说:“我们昨天去那房子的时候,除了那头大蝾螈之外,不是还有一个老吊爷吗?你昨天说,那老吊爷是被四大金刚咒给镇压住的,但是受到巨型蝾螈的邪气影响才会出来害人,我看那个老吊爷未必和那老梆子没关系。” 柳白絮听了我的话后,细细一想,点了点头说:“可汉,你说的有道理。既然那是那个老刘头的房子,房梁上死过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嘴角勾起,笑了一下说:“姑奶奶,你说,如果今天那老刘头突然看到那老吊爷出现在他家里,他会有什么反应?” 柳白絮聪明的很,说到这里她也没忍住笑了一声出来,说道:“没看出来啊,可汉,你还挺阴损的。”我连忙摆手摇头说:“可别这么说,我这人啊,就比较公平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次可不是我没理。” 柳白絮唇角抿笑,伸手在我额头一弹,站起来说:“那好,我就去一趟。” 虽然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但在看到柳白絮要出发的时候,我心里又有些许的不安,说:“姑奶奶,那老刘头虽然缺德了点,倒也还罪不至死。那老吊爷如果去找了他,会不会弄死他?” “这可难说,你放心,我有数,不会让出大事的。”柳白絮说完便走了,临走前特意交代我再拿一篮子鸡蛋去黄河边。 可是这次我把鸡蛋丢光了,也没见到那守小子从黄河里上来。尽管柳白絮说不用担心,然而想起那巨型蝾螈身上可怕的毒瘴,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很快,时间到了晚上。我在家里练完八段锦后,刚刚坐下想以五心朝天坐入静,突然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拿起电话一看,是老袁打来的。 这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我不假思索地接通了电话后,那边立即响起了老袁焦急的声音:“赵先生,老刘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您慢点说。”我心里一惊,心说不会姑奶奶玩脱了吧? 老袁似乎是做了一下深呼吸,然后说:“这事儿可是挺邪乎的,刚刚我这儿来了辆救护车。就往老刘家那去的,听说是他的媳妇上吊了,差点吊死在自家的风扇上头!要不是老刘在家,发现的快,这人就凉了。” 上吊?那肯定是老吊爷的手段了。 我心里想到,一方面猜出了缘由,一方面也惊出一身冷汗。给老刘头一点惩罚是我想要的,可是弄死人就非我所愿了。 “赵先生,这事儿···不会跟你有关系吧?”忽然,电话那头老袁声音微沉,低声地询问了过来。 第两百一十一章:灵体斗法 我知道,这句话才是他晚上这通电话的真义,他想弄明白老刘家的事是不是跟我有关系。老袁精明的很,能轻易从这两件事上联想出关系。 不过关于他这问题,我搪塞了过去说:“我可没有弄杀人的手段,那种事我怎么会做?嗯···先等等,那老刘媳妇现在没事了吧?” “不太清楚,应该是送医院去了。嗯,我待会儿再过去看看。”老袁说完挂断了电话。我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脑子里一团乱麻,想坐静功以这种心态也是没办法了。 那吊死鬼怎么会差点害死老刘的媳妇?姑奶奶她不是会跟去看的么?难道出事儿了? 我脑子里闪过几个思绪,索性闭上眼睛呼唤姑奶奶的名字。 叫过三声,阴风一卷,柳白絮出现在我面前:“别叫了,我刚刚把那吊死鬼抓住。”说着话,她手一翻,那掌心处有一团黑色的像石油似的炁,炁团扭动着,还有一张小小的人脸像贴在一张塑料膜上似的想挣脱出来。 我问她这是啥玩意儿,柳白絮说,这是灵体被拘禁之后的状态。因为这个老吊爷是个恶鬼,晦气、阴气之多,乃是下阴之聚合,所以呈现出这种黑色。 我点点头,对这老吊爷的状态并不怎么关心。我更紧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老刘的媳妇儿会差点没命。 柳白絮翻手把那团像是石油似的灵体一收,说:“说来话长,我有些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东西的炁是可以分散的。嗯···我就跟你详细说说吧。” 柳白絮打了个响指,再度在内景中变出两张椅子,让我安然坐下后说起了她从我这里离开后所发生的事。 柳白絮本来也只想着放出那老吊爷,去吓唬吓唬老刘头一家,达到目的就算完。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刚把四大金刚咒的符一揭,顿时那老吊爷就从横木之中暴起出现,无数黑发就像数不清的钢针般向柳白絮扎了上去。 柳白絮有些措不及防,但她到底身法敏捷的很。摇身一变就在如暴雨梨花般的头发攻击到之前,变为了一团白色的雾气,躲了过去。可是柳白絮一时失误,没注意到那些头发其实是奔着四大金刚符去的,霎时将那道符撕成了无数碎片。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阴风瑟瑟,鬼哭狼嚎,那吊死鬼披头散发地出现,一身血衣,光着双脚,浑身青紫,就像是死去多时的尸体一样吓人可怕。她脖子上的绳套无声无息地松开,那女鬼浑身缭绕着阴风黑雾,吹得那一身红衣都在呼呼作响。 要是个普通人在她面前,看到这般的光景非吓破苦胆不可。但是她碰上的是柳白絮,在避开如暴雨般的头发攻击后柳白絮立即变回了人形,一双凤眼冷冷地看着那飘然落下的女鬼,冷笑着说:“得了吧,在我面前收起这套。你吓唬吓唬凡人还行,想吓唬我?” 女鬼吐着猩红的舌头,乱发飞舞,苍白脸上流出两道血泪,冷幽幽地开口说:“你既然放我···为什么还要拦我···我死在这里···好孤单···好冷啊···” “哼,你若是被人害了我还怜悯你几分。你要是自寻死路,游魂于此,现在哭诉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还阳反生不成?”柳白絮冷哼一声,说完话,单手捏了个诀,上来就抓向那女鬼道,“过来吧!” 她这手也厉害,一手抓过去后就像个旋涡似的,要把那老吊爷抓在手里。那女鬼眼看不妙是大叫了一声,那声音又刺耳又难听,就像是用指甲在刮黑板般的尖锐。她的身子忽然散开变成十几道红色的炁向四面八方逃窜。 柳白絮的手只抓住了其中一道,其余地在不远处合二为一,呼地穿过墙壁逃到了外边。柳白絮心中说了声不好,立即追上去,两者都不是凡人,在夜空中你追我赶,连番交手几个回合,到底是柳白絮道高一尺,那老吊爷接连吃了几个小亏。 可是那老吊爷可以将自己的炁平均几等分地进行再分配,几次三番地从柳白絮手上逃走,这可让柳白絮十分地恼火。她干脆张嘴一吐,吐出一条白鳞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向那老吊爷咬去。 但就在那大蛇要咬到的是时候,老吊爷故技重施,身体化为七八道红色的怨气分别蹿入了好几家的屋顶之中。 现在的家庭里大都不贴门神,家中也不供奉神位。那些孤魂野鬼,山精野怪出入毫不受阻。眼看着这有八道红炁分开进入八户人家,这可让柳白絮有些头疼了。她很清楚那个老吊爷已经是个失了心智的恶鬼,只想弄死个人来平复怨气好去投胎。 为了不让她滥杀无辜,柳白絮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尽最大的努力一家家地排查过去,将那几道闯入人家、侵入人体的红色怨气都逼出来,一一拘禁。 那老刘头家就是运气很好的,卡在了最后一户。连柳白絮也是进去后才知道,这就是本来要来吓唬一番的人家。而因为她是最后才来的这里,老吊爷的其中一道怨气冲入了老刘头媳妇的身体里,已经迷惑地她自己找来绳子,上吊在了晃悠的风扇上头! 当时正好老刘洗完澡,穿着条裤衩子从浴室出来。见到这一幕,他是吓得当场鬼哭狼嚎了一声,跌坐在地上,两股战战。柳白絮闻到一股恶心的骚臭味,往那一看,那老刘竟然被吓尿了裤裆! 眼看原本的目的也达到了,柳白絮也不想真搞出人命,就左手五指成鹰爪状,往老刘媳妇的头顶天灵处一抓,用力抓出来一道人形的红色怨气。那是最后一道怨气,被抓出来后,老吊爷发出一声不甘且凄厉的嚎叫,最后还是被柳白絮揉捏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柳白絮又一指弄断了老刘媳妇上吊的绳子,然后才脱身离开。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我的呼唤,于是带着那老吊爷的怨灵就回来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再遇挑逗 听完柳白絮讲述这一夜发生的事,我也算理清了事情的总体脉络。显然这事儿又生出了一些我们都没料到的枝节,还好,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经过这么一吓,姑奶奶,你觉得老刘头会怕么?”我问。 柳白絮说:“我也不知道啊,本来就只是给他个教训而已。但是我猜,以他那种胆小如鼠的性格,八成是不敢再动歪脑筋了。他如果不是真的蠢,就该想到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同样有能耐给他制造出麻烦。” 柳白絮哼哼地笑了两声,对她的这番话,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既然该做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去就看老袁和老刘那边的谈判能不能把房子拿下来。假如真的不行,那我也不可能真的找些邪门歪道丢进去,那可是损阴德的事儿。 我把话题谈到了另一个要处理的事儿上,就是姑奶奶手上的那个怨灵。那东西,可是有点棘手,该怎么处置呢? 放走肯定不行,把这玩意儿放走,那就等于间接地害死一个无辜之人。可是现在四大金刚符已经没了,再想把她镇压住也难。 这会儿我就特别懊恼洛嫔她撕走了阴符经的那部分,否则可以从阴符经上找找方法。而我手上的阳命经里,就算有对付灵体的手段,那也是要我能任意调动阳气,将之生发运行,形成一种独特兴致的炁后才能有作用。 当我问起这件事的时候,柳白絮说:“这件事,你处理起来不适合。要不这样吧。我寻个器具,把她暂时收押在内,然后你明天把她带去城隍庙。一地的死者亡魂在去地府报道之前,都要去城隍庙中,由城隍爷先点名消籍,再由鬼差带入黄泉路。你把她带去城隍庙中,请城隍爷收了她。” “城隍爷,那位在胡三太爷的寿宴上见到过的,那位李爷?”我想起了那天经由嘎子湾去到三不管地界,然后在胡三太爷的寿宴上发生的种种。当时那位穿着西装革履的城隍爷,可是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映像。 柳白絮点点头,然后为了暂且关住那个老吊爷,柳白絮让我去找了个尿壶。 我心说你这姑奶奶可是够缺德的,把人关尿壶里那可真是够呛的。 不过想归想,这尿壶还是得找。毕竟我可不想贸贸然睡着觉,结果那女鬼突然从里面钻出来掐我的脖子。 我找来尿壶,柳白絮翻手就把那团禁锢住的石油般的灵体投入了进去,然后用盖子盖住,就算齐活了。我问她就不需要画个什么符之类的,镇压一下吗? 柳白絮摇头说:“画什么符?那种法术是只有人类会用的技巧,我可不会。放心吧,它这样肯定是出不来的。嗯,我先去休息了,没事儿别叫我。” 说着柳白絮转身就要走,我起身说想恭送她,不料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顿步,然后转过身来那眼眉如丝,红唇微抿地笑了一声说:“今天可是累到我了,消耗很大。反正你现在阳火过旺,借你几分阳气用用,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她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我顿时一脸懵逼,接着脸上一热,刚想说什么,柳白絮的手指一下子就压到了我的嘴唇上。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看着柳白絮那张俏丽非常的脸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不禁加速起来,面红耳赤地说道:“姑奶奶···这···这样不好吧。你要不,换个方式?别用这种,呜——!” 我的话没能说完,柳白絮确实换了一种方式。只是那种方式让我更加面红耳赤,难以开口说话。 等她满足后松开我,我几乎喘不上来气。这次她似乎吸走了更多,比上次多。上次只是让我感觉有些虚,而这次是有些累了……可能也跟她的形式有关系。 “干什么?这么嫌弃。”柳白絮撩动自己的头发,贝齿轻咬自己朱红的嘴唇,有些不满地看着我猛擦自己的嘴唇。 我红着脸,没敢去看她,含糊说了声我要睡了,就把她给打发走了。这下倒好,本来还想把落下的静功补上去,这可被她搅的心神不宁了起来。 一觉睡醒,老袁又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我在拿起手机时猜测了几个他可能会说的话,而在听到他语气轻快的问早时,我露出会心的一笑,知道有好事了。 果然,老袁告诉我,老刘又改主意了。找到了他又要把那套房子出手,而老袁也不惯着他毛病,直接把房子的价格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往下压了好几万。 这把老刘心疼的脸上的肉都抽抽了,但一口价都没还,好像有所顾忌似的,立即就同意下来,并签署了协议书。 老袁隐约猜到应该是我做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老袁没问,也不好奇这个。对他这种中间人来说,只要有钱拿就可以了。 我也懂他话里的意思,许诺不会忘了他的好,然后又约了时间见面看协议和去房管局,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难掩兴奋之情,当场就在床上蹦了起来。已经起床在做早餐的阿秋还以为我发生了,连忙过来查看。 我跳下床把事情跟阿秋说明,笑着说:“高兴吧?咱就要有自己的工作室了!” 阿秋俏脸高兴的绯红说:“太好了,恭喜老板!” “都说了,别叫我老板。嗯……阿秋,你去叫一下有忠,待会儿我们过河去定河镇,搞定房产证后领了钥匙,你们俩就去把房子收拾收拾。嗯……可以多请几个清洁阿姨,帮着一块儿打扫打扫。”我说。 阿秋点了点头,很细心地把这些事记下,然后问我:“老……不是,可汉哥,那你咧?” 最近阿秋学普通话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只是这口音,还是有些难改。 我蹲下来,抱起了床边的一个尿壶。这个动作立即让阿秋捏着鼻子退避三舍,一脸‘你干啥玩意儿’的表情。 我笑了笑说:“怕啥啊?你放心,这东西干净得很!而且我今天,还得带着它出门咧!”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两百一十三章:房子到手 这天天气很好,大太阳挂在天上,那太阳简直像是要下火似的。整条黄河出奇的平静,好像黄河都被太阳晒得没了脾气。 我找了个背包,把装老吊爷的尿壶装在里面背上。和李有忠汇合时,他还挺纳闷,问我这里面装着啥玩意儿? 我打发他说:“跟你没关系,少打听些没用的。” 乘船过了那黄河,所有人都被晒得没精打采。不过在我们见到老刘头时,发觉他那才叫真的魂不守舍,看到我地时候那老刘头很显然地畏缩了一下。 交接房子的过程是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边刚把手续给办理完,老刘头留下钥匙撒腿就走,一分一秒都不想停留。 我哑然失笑,本想客气客气请人吃顿饭,这下倒也省了。 “哈哈哈,我这里先恭喜赵先生开业大吉了。”老袁笑着说,“咱年岁差了不少,但我一直觉得和赵先生你有眼缘。来来来,我定个桌,去喝一杯好好聊聊。” 老袁是一番好意,我们以后就要成了街坊邻居,加上我已经显露出一些非比常人的手段,他这样的人精自然是愿意打好关系。 我脸上堆出笑容,说:“袁老板客气,您是长辈,我是晚辈,以后少不了多向您请教些麻烦。这件事你劳心劳力,这酒也该我请。” 说着,我示意了一下在廊道沙发上吹空调休息的阿秋和李有忠,继续对老袁说:“俗话说,好事儿赶早不赶晚。新房子刚刚到手,我和他们还得去置办些东西。要是您不嫌弃,改天我拎一壶酒登门拜访,咱俩好好唠唠。” “好好,赵可汉,你是个能处的。”老袁拍了拍我的肩膀,“既然这样,我也不耽搁你时间。我啊,比你痴长几岁,这老街上要是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我。” “好,我记下了。” 我把老袁送到门口,看他坐上自己的车离开。李有忠推开门,阿秋也跟着走出来。离开阴凉的房间,回到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我们三个都觉得人要被烤化了。 “呼…我不行了,哥,去买根冰棍吃。你俩想吃点啥?”李有忠拉开自个儿的领子放热气,汗一个劲儿地往下流。 “我要瓶雪碧,阿秋,你要啥?”我用手搭凉棚往额头架,想找辆出租车好回老街那套房。 阿秋对李有忠说了自己要的东西,然后对我说:“老板…不是,可汉大哥。这空调可真凉快,再俺们山里头大夏天就靠竹席子过,可没这么舒服。” 我看了看她说:“这没啥,咱店里也有空调。以后你就坐里面上班,那些网上的课也别落下,能学多少算多少。” “哎,我现在就想着能帮上你些。你把我从大山里带出来,我还想见识的更多些。”阿秋说着,露齿一笑。 “会有机会的,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看海。”我说着鼻子里好像闻到了舟山那充满在空气中的海水味儿,那是种与黄河水涛涛截然不同的壮观。 当李有忠买完东西回来,我正好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二十块钱把我们先送到老街的房子。 李有忠和阿秋下车,我从窗口把钥匙给他们,让他们俩先里里外外看看有什么要添置修缮的,然后让司机再把我送去咱们这儿的城隍庙。 这里得说一下咱这儿的布局了,附近的几个村子相连,隶属在定河镇的管辖。而定河镇的东边二十里,又有一座城市叫南兴区,原本建设上是把那当成个新城建设的,这几年下来还没建成,老城区倒是拆了一半。 那城隍庙就在老城区的那部分,车子一路开过去画了一个小时。事先谈好了价钱,一趟六十,在把我送回来两趟就收个一百整,还算公道。 当我们到的时候,那城隍庙前人是不少。大部分老头老太太来上香祈福,路边还有搬条小马扎就摆开摊子给人算命的假瞎子。 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走来走去,穿的清凉又惹眼。时不时停下来拍个照,摆个pos。 这天气本来就够热的,看到这人挤人的情况,我觉得是更热了。而更让我头疼的是,真到了这里,我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东西是带来了,人也在这儿了。可是…该咋做呢?总不能众目睽睽,直接把这怨灵放出来吧? 心里想着这个问题,我背起背包下车往城隍庙的庙门走去。走上三级石阶后是一道红色门槛,再往里,一条用方砖铺成的石板路穿过中庭,直接通向正殿。 正殿中香气弥漫,各种华盖、宝伞、璎珞等挂在神台上。城隍的泥像端坐,身边侍立童子。 而神台之下,左右两边各有几个很有名的阴间神灵。比如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日夜游神、四大判官等人,一个个状若真实惟妙惟肖。 我四周张望着看了看,见有些人把贡品香过往供桌上放。我也想有样学样,可是刚把背包放下又觉得不对。 人家放贡品水果,是孝敬、供奉,我这放上去个尿壶,众目睽睽,不得被人打死? 嘿,这倒霉催的。咋整啊? “哎,小兄弟,你干啥呢?”身后有个人被我拦住了位置,催促说,“你要拜就快点拜,这里的城隍爷灵的很。” 我低头一看,自己就在两个供人跪拜的蒲团旁边。我一想反正来都来了,不妨试试,于是放下背包,恭恭敬敬地在蒲团上跪下,冲城隍爷的神像拜了三拜,并在心中暗暗说道:今日带一自缢怨灵来此,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城隍爷显灵示下。 叨叨罢,我拎着宝站起来让出位置。心里也想着该怎么做才好,走到了大殿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在低声议论。 “那老道士可真神,我都没说话,他就看出来我在考虑婚事了!” “嗨,你这说的。你那都是小事,人家本事大着呢!我有个三姑父,以前闹撞客撒癔症,医院里都没办法,说是精神失常了。到最后啊,还是那位道爷给治的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说话的两个姑娘边说边远去,我把背包往背上一甩,摸着下巴看向她们走来的方向。 有个道爷么……兴许能帮上忙。 第两百一十四章:观中老道 如果那个老道士真有这么厉害,请他把怨灵处理一下之后,我还可以求问一下黄河老爷的事情。 我爷爷的魂魄可能还在他手里,要说我不急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一直无从着手,我再急也急不到点上。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一路问人往偏殿的方向走。这城隍庙里的庙祝给我带路,一边也说了说那老道士的事。 原来那老道士并不是在城隍庙里出家的,只是游方后到了这里挂单住下。后来看城隍庙香火鼎盛,善男信女众多,他就在偏殿搭了个铺子替人看卦看相,收取卦资费用。 “唉,那道长道行是有。只是这收受的钱财实在有些高昂…这就到了,善士请吧。”庙祝说着将我领进一扇开着的门。 我回身谢过,迈步往里进。一看,我滴个亲娘嘞,这小小偏殿里竟然也是大排长龙,从那房间门口一直排到了偏殿石阶,粗略一数,怕是有三十号人。 “我艹…这么多人?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我一看这么多人,挠了挠头,心里有些打起了退堂鼓。转念一想,来都来了,总得见见这个据说很厉害的老道士才不虚此行。 于是我耐着性子排了半个小时的队,那队伍往前推进了十个人,进去的人很快就出来了,且各个面带喜色。 有两个是一对,出来时高兴得相互议论说:“道长说了,买那套房子绝对不亏,你可别漏算了时间……” “哎呀,你放心。要是那房子真能像道长说的涨,咱这一千块花的就值。” “肯定会……” 两个人说着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听到一些话,心说这道长到底学的是个啥?怎么还问房地产问题的? “小朋友,你是来问什么的?”我前面的是个看上去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左右无事,我主动找他说话转移一下来自太阳的灼热感。 那少年闻声回过头,我有些意外地看到他脸上有几道浅浅的伤疤,看伤口应该还很新。 开始练阳命经后,我多少也会看些气色,而这少年脸面气色较灰暗、血气有些不足,额头略青,应该是思虑过度,使足太阴脾筋气乱,导致肾水之气失调所致。 这种情况理应不该出现在这种年纪的少年身上,这让我由原本的无聊找话转到了疑惑。 那少年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很有礼貌地冲我笑了笑,说:“大哥哥好,我听说这里有位厉害的道爷。我是特意过来,想请他能出马救我爹的。”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一动,不由觉得这少年孝心可嘉。“你爹咋了?要找道爷,医院看不好么?”我环顾周围,前后都没看到有像他长辈的人,“你家人咧?你自己过来的?” 少年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嘴唇努努,脸上不受控制地流露出钻心的悲伤,我看着顿时一惊,差点以为他要哭出来了。 不过在我要说话前,少年他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把那眼角的眼泪给憋了回去,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俺爹…需要照顾,我是瞒着俺妈过来的。我爹他医生都说…看不好,说他是疯了。这好端端的,咋会疯了呢?我不信!” 说到最后,那少年语气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些话他似乎是已经憋了很久,否则也不会和我一个陌生人说出这些。说完这些话后,他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好意思地对我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跟你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啊,没事。”我还以一个善意的微笑,这时候人数又往前走了几个,还在我们前面的人还有五个。我问他:“你这么有孝心,你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是从定河镇,坐公交车过来的。”少年说晚安,正好队伍已经轮到了他。他冲我点了点头,接着兴冲冲地进了门去。那个道爷的规矩似乎是只有问事儿的人可以进屋,后续的人只能在外边等着,因此我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可是那门开的很快,少年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我能看见他眼睛里的迷茫和绝望,我拦住要从我身边走过去的他问:“怎么了?道爷没同意出马?” “···嗯,我···出不起道爷要的报酬,太多了。”少年的声音带着些鼻音,听上去闷闷的。 我摇了摇头,心说我这脾气也是早晚得栽在上面。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也稍微懂点那种事。要是你乐意,我可以去给你爹看看,反正我也是从定河镇来的,顺路可以一起回去。”我说道。 那少年呆愣了一下。 这时一个道童开门,替我开门并做了一个道谒。我粗糙地还了个道谒,拎着背包走了进去。里面的装饰倒是古色古香的,一个老道盘坐在一张桌后,桌上放着个香炉,里面升起青烟袅袅,看上去倒是相当有意境。 可是我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怪味,这股怪味让我觉得很熟悉,也很奇怪。那是黄河水的气味,按理说不该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啊,这里距离黄河可有几十里的距离呢。 “道长。”我走上前去,学着刚刚道童的手势做了个道谒。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道士,这老道一嘴巴白胡子,盘腿闭目倒是真有几分我想象中道士那种仙风道骨。可是他一睁眼,我顿时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就好像有一团黄色的烟雾忽然笼罩在了老道身上,那黄河水的气味更浓烈了,就算是香炉里散发出来的清香气也无法将之掩藏。 我顿时皱眉,那黄色的烟雾活像个巨大的影子,罩住了那老道之后,他的双眼顿时变得黄橙橙起来,就像是成了橘子水的颜色。同时我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止是那老道,还有一个别的东西正通过老道的双眼注视着我。 “年轻人,你身上可是带了个不得了的灾祸啊。”老道开口说道,而他的双眼看向了我手上的背包,“你带它来找我,是要我帮你处理了?” “是想如此。”我皱着眉头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觉得不适合,把原本要出口的疑问又咽了回去,“我这包里装了一只鬼,老道长可有办法把她收拾了?” 第两百一十五章:欺世盗名 那老道笑了笑,满脸的褶皱就像是树皮一样,说:“这有何难?但你也须知,道法不轻显。”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下拉力,就像是故意等我接着话头往下说似的。 我当然也能听得出来他这话里的意思,老实说我本来也是抱着给人钱财替我消灾这样的想法来的。可是看到那老道身上那团黄色的炁后,我又觉得这个老道有些不靠谱啊。 “您真能把这怨鬼处理了?那我一定多给您报酬,不会让您老人家白劳累的。”我心里心思一转,索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将背包里的尿壶拿了出来,也好看看这个老道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那老道的视线落到尿壶上后,视线顿时一凝。有几分诧异地看了看我,问:“这是你做的?” 我摇头说:“这就不劳道长费心了,还请道爷显道法能把这个尿壶里的怨灵给收了。” 那老道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一哼道:“好,那就让你看看道爷的手段。你且退开,否则道爷施法之时,会伤了你身。” 我有心想见识见识这位道爷所谓的法术,乖乖把你尿壶放下,自己退后七步远,从那桌子旁退开。就看到那倒也大喝一声站了起来,道袍抖动,须发皆张,口中念念有词,在别人眼里看来确实像是在施展法术的手段。 然而在我看来,他只是在手舞足蹈地跳大神。反而是他身上笼罩的那层黄色的雾气就像是一只大手,从口中念念有词的老道身上脱离开,张开那只大手揭掉了尿壶的盖子。 这盖子一揭开,那里面的东西顿时呼哧一声蹿了出来。一时间周围的温度骤降,鬼哭声声凄厉刺耳,接着从那尿壶里火山爆发般冲出来一大股红色的怨气,虬结在一起之后变成了长发女吊爷的模样。 披头散发不说,浑身鬼气森森,发出那磨牙似的声音。 咯吱···咯吱的作响! 我顿时屏住了呼吸,调动周身阳气对抗那阴湿之炁,那女鬼和黄色雾气变成的手掌在半空中对峙。 而那老道好像是没看到一样,还是自顾自地手舞足蹈,向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位置发出一道道手诀指尖。 我看的一阵无语,要是在不知道的人眼中,还以为他是在跟什么看不见的敌人进行激烈的交手呢! 到这会儿,我也是明白了,这个在外面颇有盛名的老道士怕是本身并没有什么本事,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帮他。 那黄色烟雾似的东西应该就是在帮老道士,不过那是什么?怎么这么重的黄河水气味? “姑奶奶。”我轻声叫唤了一声,但虽有一道阴风卷起,柳白絮却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只在我脑海中开口传话:“可汉,你在城隍庙里,我没办法进去。这里有门神把守,你遇到危险了?” “危险倒是还不至于,就是在城隍庙里遇见个老道士。”我轻声地说,那一团黄烟已经和那女鬼缠斗在一起。 我就趁机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柳白絮,柳白絮一听,倒是也有些纳闷。 “黄色的烟?黄河水的气味,那应该是个在黄河里混日子的东西。可汉,你八成遇到同行了,那老道士可能也是个出马的。但是他的仙窍显然不如你,虽然可以出马却没有阴阳眼的视界。”柳白絮分析道,“还有那个吊死鬼你根本用不着担心,这里面是城隍爷的地界,你还怕一个吊死鬼能翻天不成?” 柳白絮的话音尚未落下,忽然就有轰的一声响,就像是炸雷一般,震耳欲聋。 接着从我们脚下的土里生出来数十条黑漆漆地锁链,哗啦啦地锁住了那女鬼往地底拖。 那场面好像地面沸腾了一样,黑色锁链一条接一条、一重接一重。那吊死鬼尖叫挣扎,鬼哭声声,却根本无法抵抗,眨眼之间就被拉入了地下,彻底消失不见了踪影。 那黄色的烟气又回到了老道士的身上,这时候老道士浑身一振,立即做了个收势的手势,装模作样地说:“恶鬼以被我所除,你可以安心了。” 看他说的如此道貌岸然,我即便是努力绷着,也忍不住有点想吐槽。这明明是城隍庙自己的机能发威,把恶鬼拘走了。怎么就成了你的功劳了? 最后这老道士的收费更是让我大跌眼镜,装神弄鬼一番后,居然还要收我四千块钱!我说你个老梆菜怎么不去抢钱呢? “年轻人,我这可是为你好。花钱消灾,免得到时候惹祸上门。”老道士见我不太情愿付这笔钱,脸色也有些黑了下来,威胁地说,“不然那恶鬼回头去找你了,老夫可就管不了了。” 管你姥姥个锤子哦! “道长,您要是能让被城隍爷收走的恶鬼回来找我,那我认栽。不过不是我说,您这装神弄鬼的把戏,最好还是收收吧。有些时候,那可是会给自己招灾的。”我说着拿出了一千块钱,转到了桌上的微信账号上。虽然他啥作用没发挥,完全不值四千块,但到底让我长了见识,一千块还值得。 那老道士没想到我是个行家,一口道破了他的真相,顿时一张脸憋出了酱紫色。那是又生气又恼怒,直接让自己的道童把我轰了出来! 我到外边一看,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许是走了。大概他觉得我这第一次见面,就对他释放出善意有些不可信吧。 “啧···当好人也是挺难得。”我挠了挠头,背着空包到了门外,想起尿壶还在里面,挠了挠头,心说也算了,也懒得回去再拿。 走出门外后,我感觉脑子里一激灵,好像有道冷风从太阳穴蹿了进来。接着我听见了柳白絮的声音,问:“让你把吊死鬼送到城隍庙来就可以,你怎么又惹出了麻烦?” “姑奶奶,怎么都带上又字了?”我忍不住吐槽一句,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及我的顾虑一一说给她听。 柳白絮听到我说到我爷爷时,她叹了一口气说:“想把你爷爷从黄河老爷那老王八手里放出来,困难很大。为今之计,你还需要多找几个仙家帮手,否则绝难成事。”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17章:新店开业 阳命经上记载,这篇水天需的行气架构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可我也愣是花了半个月时间,在柳白絮和守小子的指点下,在我的阴事铺子正式开张前才总算练出了一些意思。 其实这也是我刻意延缓了开店的日子,毕竟店门一开,就有生意。我是撑门面的掌柜,要是一点儿能力没有,那像什么话? 按柳白絮所说,这水天需不是什么攻击伤人的手段,但是能应对些癔症、撞客之类的事件,也算很适合我现在的职业了。 在我开业前几天,李有忠总算是要去上大学了。这一个暑假跟我走东闯西的,滚滚黄河中的诸般惊奇令他大开眼界,他说回学校后要跟同学们说他这些亲身经历。 我就笑了笑,说人家要是能信才有鬼哩! 在送他上车前,我给了他一个号码,让他别忘了有空给阿秋打打电话。知道他要走,阿秋咬咬牙特意向我借了钱,买了部手机,这对这山里丫头来说是十分大的一笔花销了。 至于他们俩有没有联系,那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了。 最让我挂心的除了爷爷的魂魄还在黄河老爷的手上外,就是怪人进瓶中山已经近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了,我给葛医生打了好几个电话,往往是满腹期待都落空。 他应该不会出事吧…… 我心中有几分忐忑,心里定下主意等爷爷的事解决后,他要是还没回来,我大不了花钱请人搜山搜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经过一番准备,总算迎来开门大吉的那一天。老袁、二舅老太爷和大宝爹都松开了花篮一类的东西,排列在门口。 除此之外,我还收到一盒匿名的郁金香。里面的花就只有一支,花瓣鲜艳欲滴,是支双色郁金香,顶端为灿烂的金色下部为鲜艳的红色。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打开来后上面没有字,但有一个唇印。 看到它,我心中一动,猜到是谁将纸片轻轻捏成团,随手丢进了废纸篓里。 “赵大哥,这花真漂亮,谁送的啊?”阿秋走过来,看到我手上的花好奇地问,“这花跟俺家后山春天开的那风铃子一样好看。” “不知道,也许是谁送错了。”我无所谓地把盖子合上,递给阿秋说,“把它丢了吧。” “欸?别啊,这多浪费。”阿秋到底是姑娘,平时舞枪弄棒惯了,但对花的喜爱半点不少,当时摇头说,“今天会送来这里应该不会送错,我给它弄点水养花瓶里,要是有人找来了也好还人家。” 对这点我耸耸肩也没制止她,我手里玩着盒子上拿下来的缎带,想着的是洛嫔手里的乌铁印。 看来洛嫔和张百里还没有离开定河镇太远,现在还时刻注意着我。这样也好,否则我还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她去拿回我的乌铁印。只是不知道洛嫔和张百里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也不知道张玲珑是不是也和他们有牵扯。 原本这种看阴事的铺子,就和古董商人差不多。都是客寻店,没有店揽客的,基本就算把牌子一挂,然后等客上门了。看似是凭运气吃饭,实则不然,这不我这边门店刚开,就有人找上了门来。 那会儿我正和老袁对面坐着喝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对古董上是不是有怨气之类的见解。在外屋做接待的阿秋撩开帘子对我说:“赵大哥,咱有第一笔生意了!” “嗯?这就来了?”我一听也很惊讶,这可算得上是开门红了。我看了眼老袁,老袁点点头起身说:“我去院子里转转,你忙。” “不好意思了。”我道歉了一声,整了整自己的衣着,深吸一口气尽量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来。看到老袁走出门后我让阿秋把来客请进来。 那进来的是个穿的比较妖艳的少妇人,看上去就有点给人不太正经的那种感觉。脸上画着淡妆,头发烫过,穿着一身有些暴露的低领胸衣,走进来时脸上还挂着一丝忧心忡忡的表情。 “你···就是赵先生?”那少妇人看到我,有些不相信地看了看房间,确认没有别的人后眼神流露出失望之色。 我到也不意外,换我自己如果遇上邪门事去找人看,结果对方比自己还年轻也会有不信任感。 我努力挂出职业性的微笑——这对我来说,现在还有点勉强。对那少妇人说:“我是姓赵,这家铺子的管事人,您先请坐。” 我让她先坐下,阿秋送上来一杯热茶后就走了出去。我轻咳了下正要说话,那少妇人倒是先开口说:“你既然有本事开这店,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你帮我办好,我付你三千块。” 我一听,眉头先是一挑,心说这倒是挺开门见山的,只是这说的怎么没头没尾的? “这位姐姐,你先别急。是什么事你得先告诉我,我才能决定帮不帮你对不对?”我说。 少妇人手抓着自己的红色鳄鱼皮包,拧着一对细长的眉毛说:“一场法事,你会吧?我说的够清楚了吧,三千块,你干不干?” 她的语气显得很急,一副不容商量甚至是有些不耐烦的语气。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诚然被那些邪门事缠上的人肯定有不少是心急如焚的,可是这少妇人的反应绝对有些问题。 我镇定地说:“法事是分很多种的,你得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法事才行啊···” 我话没说完,那少妇人嗖地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说:“不愿意算了!坑蒙拐骗,呸!”那少妇人淬了一口水,转身就要走。 我愣了一愣,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很不正常的阴冷袭来。伴随着一声声小孩子的笑声,似有若无地响了起来。 我放下茶杯站起来,凭着双阴阳眼,我清晰看到房间的角落里嘶嘶嘶地冒出一缕缕苔藓似的黑气,弥漫在墙壁上,就像是人的血管在鼓动一样。伴随着那声声笑声变为了啼哭,那种阴冷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艹,搞什么鬼? 我暗暗吃惊,心里有些七上八下。这时突然普通一声,那少妇人竟然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第218章:究其原因 “不要,不要,不要找我啊!”那少妇人似乎也能听到这声声可怕吓人的小孩笑声,她流露出来的惊恐与绝望甚至溢出了眼眶,抓乱了头发,歇斯底里地大叫着,人不停地往桌角缩,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惧无比的东西。 我赶紧箭步冲过去扶起了她,然而我的手刚一触及到她,她就像疯了似的冲我又抓又打。我看到她的眼睛瞳孔紧缩,根本是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可是我都没看到有东西,她又看到了什么? “哟,老赵,才刚开业就有生意啊?”忽然我听到了守小子的声音,今天开业,他过来给他的牌位驻灵,晚点本来也是约好和柳白絮一起喝一杯的。 他这下倒是来的正好,我连忙说:“有生意个屁,这人怎么回事?还有我感觉这屋子里好像进来了东西,你帮我看看?” 守小子的灵体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他大大方方地显出了身子,绿色的眼睛在周围一转,说:“嗯···有阴气侵入了这里,而且怨气很重。嗯?你看那女人的背上。” 因为守小子的指点,我头一歪,看到那女人原本被头发盖住的后颈处有好几个小小的漆黑手掌印。那种大小,看上去好像是不久前有个婴儿趴在她的背上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些毛骨悚然。 “这种大小,八成是个婴灵。”守小子分析说,“这女人身上的那种阴气很沉,阳气不足。这会儿本来体就虚,又受了惊吓,怕是要癔症哦。” “艹,你帮我制住她。我来想办法,帮我摁住她就行!”我脑子一热,心说这开门大吉呢,第一单生意就给我整这么一出,真不知道该说是好运还是倒霉。 守小子说:“嘿,你说的倒是简单。你什么时候见过仙家直接对普通人下手的?你得找人来帮你,然后你最近练的水天需就能派上用场。” 正在这时候听到这里面动静的阿秋和老袁都跑了进来,见到眼前的情形都大吃一惊,连忙问是怎么回事。我一看来帮手了,也来不及解释太多,连忙让他们两个帮忙把那女人摁住。 然后手笔做指诀,口中念念有词“···身醒神净,灵台清明。保命护身,心神安宁。”念动这些词的时候,手中的炁也形成了,就伸手盖在那女人的头顶上。她的表情顿时舒缓了许多,也不再大吼大叫。 我刚松了口气,忽然听到守小子在我脑海中说话:“你先把她弄醒,我去帮你把这跟过来的婴灵先赶走。” 说完守小子就消失而去了,不一会儿,那婴儿啼哭声就渐渐消失了。原本阴冷的空气也逐渐回转,少妇人也苏醒了过来,看看我又看看阿秋和老袁后,忽然情绪崩溃地大哭了出来。 她哭地越来越伤心,上气不接下去的。这可难为到我了,看她这情绪,想问点什么也问不出来,没办法只能让阿秋先陪着她提防着别再出事,我和老袁到了院子里先散个步。 “嘿,第一个客人就是这样的。这生意,真不知道是好做还是不好。”我到了院子里后忍不住抱怨,掏出香烟给老袁递了一根,自己也往嘴里叼了一根,点上,呼出一口烟圈往天上吐。 老袁笑了笑说:“这表示生意好啊,难不成棺材铺的看死人可怜就不卖棺材了么?开门左手生意,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你做的这行生意,我看更是如此,小兄弟你就尽快习惯吧。” “袁老板,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人?”我吸了一口烟,手指往后指了指,示意了一下会客厅里的女人。他在进来帮忙的时候,我有留意道老袁的表情有几秒钟的惊讶,这应该是认识这个女人。 老袁点了烟是,吸了一口说:“是,还真逃不过你的眼睛。我本来是不想掺和的,但你既然问了,我就随便说两句,也许能给你做个参照。那女人会变这样,别人不知道,我心里倒是有点数。” “八卦?”我问,“可别整些花边新闻出来啊,捞干的说。” “那个女人啊,是某个富商的情妇。”老袁倒是也干脆,一开口就直入主题,“那个富商早就成家立业了,有妻子也有一对儿女,家庭还算是挺和美的。但是,哼哼,哪个男人不偷腥?更何况是有钱的男人,那心就没一个不花的,所以才有了那女人的事。” 我们说着,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边,坐在那石凳上,老袁继续讲道:“那富商包养了她,暗说那偷偷摸摸的倒也没事。他老婆兴许知道,可也睁只眼闭只眼了。但是里面那个,不甘心一辈子当小的,所以啊,哼哼,弄出了事儿。” 老袁说到这里,语气是有几分不屑的。我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皱眉问:“肚子搞大了?” “嗯,大概是故意没吃避孕药吧。哼,也是造孽的事儿。”老袁哼了一声,继续说:“这肚子是瞒不住的,大概在四个月左右的时候,那富商再眼瞎也看出了是怎么回事。让那女的去打胎,她哪儿肯啊?又哭又闹的,闹的这条街上大半的街坊都知道有那么一出戏。” “可是后来那孩子还是被打掉了吧?”我叹了口气,心里也对那声声婴儿啼哭有了几分明了。 老袁点头,手指弹掉烟灰,说:“打是打掉了,但不是那女人自己愿意打掉的。具体嘛,我也不是当事人,没知道的那么清楚。不过有人看见,那天那女人去医院打胎后,把什么东西丢进黄河里去了。” “我艹,不是吧?”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感觉浑身一阵恶寒。 老袁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因为他也是想到了一样的念头。虽然没人知道她究竟是丢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在背地里说,她是把自己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给丢进黄河里去了! 那胎儿是不被爱着降生的,那女人也根本不爱他,只帮他当成是想搏个名分的筹码而已。 我倒吸一口凉气,还未降生就有了怨气的婴灵,难怪会找上门来寻仇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16章:学水天需 说是要多找几个仙家帮忙,可哪有那么容易的?我问起大守宫和巨型蝾螈的结果怎么样,姑奶奶告诉我说那只巨型蝾螈已经寿终,葬身黄河底了。 当天晚上我在自己房间里边打坐静功的时候,忽然感觉头皮一麻,有股子阴冷的气钻入我的仙窍。 正好我静坐快入定境,追着那丝发凉的感觉就到了内景中。内景之中还是一片朦朦胧胧,那股阴冷的气随即变为守小子的模样。 “嘿,我来了。”守小子回头看向我,咧嘴笑了笑,他的眼睛很大,绿色,闪闪发光。 嘴的弧度也很大,就五官来说其实有点不太协调,这大概是仙家的通病,总会带上些本体的特征。 “你没事啊,今天我和姑奶奶还聊起你,在担心你呢。”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看他出现我一颗心也落回到肚子里。只是他的状态让我有几分意外,脸上身上有几处伤痕,明明断肢都能重生的才对。 守小子说:“担心我?嘿嘿,你姓赵对吧?老赵,我帮你处理掉那只大蝾螈,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我摸了摸下巴说:“那好说,你想要什么?再来十斤土鸡蛋?” 守小子连忙摆了摆手,弄出张桌子,盘腿往桌上一坐,就跟上炕似的:“那倒是不用,我嘴馋也不能误了修行。实话跟你说,我来找你,是看上了你的仙窍。你这天生通透的仙窍是很少见的,就算找你出马也能免去窜窍之苦。你也不用做别的,你不是要开阴事铺子么?给我在堂口立块牌位就可以,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我一听,这可是缺什么来什么。我正愁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仙家帮手呢,这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事好办,不过你在我铺子里挂名也不能白挂。”我眼睛一转,开始讨价还价。 守小子舔了舔嘴唇说:“那当然,你要看事儿,我会帮忙。你立个牌位,我随叫随到,怎么样?够给面子吧。” 我笑了一下:“可以,就这样。不过,我叫你,你可以随叫随到?我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你有没有什么媒介之类的东西可以给我?” 守小子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说:“哼,你脸可真大。行吧,我给你留样东西,有它在,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能听见你叫。” 说完话,他张开嘴舌头上卷出来一颗红澄澄的珠子。从珠子上似乎散发着丝丝红气,从那上面滴下来一滴红色的液体,落在守小子的手指上。 “来,把手给我。”守小子舌头一卷,把红澄澄的珠子吞了回去。手指上那点红色液体好像渗进皮肤一样,逐渐变成了一点。 我有些好奇,问他这是什么法术。守小子抓过我的手臂,将那点红色点在我的手臂内侧,那红色的液体顿时开始在手臂上游走,最后竟然像颗红痣似的定在了手肘的里侧。 “这是什么啊?”我问。 守小子得意地说:“我是什么啊?守宫啊。这个就叫守宫砂,跟我的炁是相连的。不管你在哪,只要没死,我都能感应到你。好了,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守小子说完,身子一晃就消失了踪影。我跟着一闭眼,从内景里出来,不知不觉竟然坐了一夜,外边阳光都开始透过窗户缝隙穿了进来。 “嗯……太阳真好!” 我见太阳已经升起,干脆起床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 要说阳命经里我最能体会的一个好处就是静功可以一定程度上代替睡眠。只要通过心阳带动肺金之炁,调理五脏内息。 静极思动,我突然感觉自己胸口里有一股热流。下意识将手一伸,随着那意动,热气也在缓缓而动,一直到指尖为之。 那种感觉很微妙,但让我欣喜无比。 这是! 要是按阳命经中说的没错,似乎因为静功入内景的时间延长,我终于有了炁感了! 有了炁感,也就是可以催发心阳之气的运行。阳命经中五心朝天坐后面的内容都需要心阳之气的运用,去构建出一个个该被称为‘用’的炁的架构。 新手上路终于有了进境,我迫不及待地翻开阳命经,往后翻去。 紧跟在五心朝天坐后面的,是最根本也最详尽的三张人体图,分别是构建阳命经最根本的三种炁的运行。 一张图是任脉,第二张图是督脉,第三张图是冲脉,看似各自独立,实为三位一体。 等于沟通人体周身十二筋、八大脉、六腑、五脏、四肢、三丹,以及三百六十骨节、四万八千毛孔,详详尽尽,这些是阳命经的修行中最根子上的东西。 看似复杂,本质上,仍然是强化人的性命。 这种根子上的东西,我不敢乱练,在我正式着手之前,我觉得该请教下保家仙姑奶奶。 而此刻初具炁感,那兴奋之情也压抑不住,我急不可耐地就从书里边挑了其中最简单的一个想先练练手过把瘾。 说是最简单,那也是相对而言,其实也很麻烦。 我找到的那是静心神的一种阳气之用,首先需要用炁构建一个特殊的架构,然后再配合一段咒语来施展。 本质是配合五心朝天坐来让修行之人静心凝神,渐入佳境的。但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也能对别人使用,而能不能用出来、用好,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说白了,得看当事人自己的功课修行。 此法名为水天需,具体的咒文如下:天行其炁,水形其性。清气醒身,水炁净神。身醒神净,灵台清明。保命护身,心神安宁。 嘴里念咒的同时,体内也要行炁。 由五脏而生五行之气部分,我日后能动用的是心火肺金二炁,而现在只是单纯的阳气,要以此为根基行走手少阴心、手阳明大肠两经,即能调理自身的心气。 而要为别人使用,行气手法上就要改改,手少阴心不变,另一条则要走手少阳三焦经。将炁覆盖在手掌上形成水天需气,再来将手覆盖在对方的额头上就可以了。 之所以要选择额头,则是因为人身上有三个丹田。上丹田在额头灵台,中丹田在心脏叫鸠尾穴,下丹田肚脐下方也就是普通人常说的气沉丹田那个位置。 阳命经中认为人若暴怒、发疯都是因为灵台失守。所以这水天需也就是瞄准了灵台,来进行运用的。 第219章:黄河镇碑 从老袁那里打听到具体的消息后,我们重新回到会客厅。沙发上,那女人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些,见到我后立即上来就抓着我的手,要我帮她处理掉那缠着她的婴灵。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不想再看见它!”那女人歇斯底里地说,表情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事儿还真是有些不好办。同时,我对这女人也没什么好感,能用自个儿孩子来上位的,着实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好吧。既然你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可以。那我就给你想个办法,今天晚上十一点你到黄河边的镇河碑那去见我,我给你处理的干干净净!”我说到。 那镇河碑是我们那比较有名的一处景点,本质上来说,那就不是个碑。只不过是一块很像碑的长方形大石头,底下的部分很像是一只大乌龟,所以久而久之就叫成了镇河碑。 那女人一听我让她半夜去黄河边,脸上神情露出一瞬间的惊恐,摇头想要不去。我就对她说,不去也行,那这件事我就没本事管了。 她一听,有些怕了,支支吾吾地同意下来。 我和阿秋把她送出门外后,老袁好奇地问我:“你想怎么做?” 我耸了耸肩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她自己做的孽,当然得她自己来解决了。这您就别管了,我有分寸。” 老袁点头说:“好吧,那你自己当心。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送走老袁后,我回房间叫出了柳白絮。把事情一说,柳白絮笑了笑说:“你答应地倒是快,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晚上我帮你一把。” 有了柳白絮的答应,我安心了许多。很快到了晚上,我早早开到了黄河的镇河碑处进行布置。 涛涛黄河水,在夜色之中滚滚向东而去。水势浩大,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等天色黑浓,逐渐乌云遮月不见天光。有辆车停在堤岸上,那个女人裹了一身严严实实的风衣,畏畏缩缩地来到黄河岸上。 脚下地面泥泞,堤坝很高,能听见一声接一声水浪拍击堤坝的声音。我叫住她,让她来到黄河镇河碑旁。 “你让我来这里,最好真的有办法!”那少妇人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断地瞥着水面和周围的黑暗处,像是在怕随时会蹦出来什么东西。 我知道她在怕什么,可那少妇人还不知道我已经从老袁哪儿打听到了她的情报。由始至终,她都不肯跟我说实话,所以我也没打算跟她客气。 这里的地势我观察过,是一处恰合泽水困的局。泽为兑卦,水为坎卦,卦象相合而成了困局。 所谓的困卦,即显为大泽漏水,水草鱼虾处于穷困之境。阳处阴下,刚为柔掩,气困与此。从现实角度来说,这里就是个水眼,这段黄河中的一些东西都会被积在这里。 从卦象上解,由下而上分别是初六、九二、六三、九四、九五、上六。上下皆为阴爻,阳为困于阴中不得出入,成就困锁之象。 这种局势人长久居住,就会对人体产生影响。影响人气运、身体健康,即便是作为阴宅也是极不合适的。 在我看来,这个局应该是天然形成的。而这镇河碑可能也是应像而生,总有点,天意的味道在里面。 我听少妇人这么说,耸耸肩说:“不必担心,你只需要听我的做。我保证,今晚过后你们之间就因果尽消。” 那少妇人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问我她要做些什么? 我拿出一条红色的布条,让她蒙在自己的眼睛上,然后在镇河碑前边站定。我则在心中默默呼唤柳白絮,随着一阵阴风卷起,柳白絮的身影浮现而出。 而与此同时,似有若无的啼哭声‘呜呜’地响了起来,回荡在黄河水面上,和水涛声混在一起,听在耳中令人毛骨悚然! 那少妇人本来还算镇定,此时听到那声声鬼哭顿时有些惊慌了,连忙向我靠过来,声音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小师傅、小师傅,这是怎么了?” 我面色镇定地说:“别慌,只是河风而已,你别乱动,透过红布,你看到了什么?” 少妇人有些胆怯地说:“我、我没看到什么东西,太黑了。” “嗯,那你不要乱动。”我对少妇人说完扭头看向柳白絮,柳白絮双目一睁,在我脑海中说:“泽水困,困炁局。嗯……在这片河底,可有不少东西。可汉,你让她滴血入水,把那婴灵引上来。” 我点头,提出让少妇人割破手指,滴血进入黄河中。从之前的种种反应,不难看出那少妇人是比较泼辣的性子,但此刻阴风呼啸,夹杂着鬼哭戚戚,不由得她不心惊胆战。 对我的话,她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一狠心,用包里的一把小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颤抖着把血珠子滴到了河水中。 对滚滚黄河而言,一滴血简直微不足道。然而那少妇人的血一滴入水中,镇河碑前的黄河水面忽然有一团漆黑就像弥漫的墨汁似的扩散了开去! 变黑的水面好像沸腾了一样,翻滚出无数的水泡。那些水泡扭动成的波澜,水纹,好像变成了一张张哀嚎扭曲的人脸,最终全部涣散,噗通一声,水里伸出来一只苍白的小手。 “啊!”那少妇人尖叫了一声,好像触电般浑身一颤,跌坐在地,颤抖着手指着水面尖声大叫:“鬼!有鬼!” 那只苍白的小手有一种如同腊质的东西覆盖在身上,随着那只手出现,接着慢慢是整个的身子。 他的头异乎寻常的大,就如同一颗皮球,布满了青筋和血丝。而身体却又出乎意料的小,称得上完全的畸形,根本就没有长完似的。 大大的脑袋带着小小的身体,一条丑陋的脐带仍然血淋淋地缠着他小小的身子,好像还有生命似的蠕动着,令人心惊肉跳! 那大头怪婴的身子浮出在水面上,散发出微微的幽蓝色冷光。它的头翻了过来,看向身抖若筛的少妇人,死人张嘴,发出‘哇’的一声惊人啼哭! 那少妇人几乎要吓晕过去,连滚带爬地抓紧我的裤腿求救。我呼出一口气,淡淡地说:“他来找你了。” 第220章:母同子情 那少妇人被那婴尸吓的面无血色,听到我的话后更是手足无措。 “我···小师傅,我···”她结巴地想说什么,但也许是过度紧张让她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支支吾吾地。而那浮在水面上的婴尸也有了别的动静,缓缓地向岸上而来。 他的身体散发着微微蓝光,幽森吓人,而他能游动这件事彻底让少妇人的心防失守了。她因为惊恐而泪流满面,哭诉着说:“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千万别让他靠近我了!” “解铃换需系铃人,这是你自己犯下的罪,也得你自己去承受这种果。”我轻叹一声,这辈子各种鬼怪,我也算见过不少了,但是婴灵总是让我有些无法言表的心情。那种感觉就很复杂,心中沉甸甸的。 黄河之上乌云密布,狂风呼啸。终于那婴灵到了岸上,它的身体布满了血丝和青筋,嘴里生出婴儿不可能有的利齿,也许这是他尸变了的证明。我不是很清楚,这种婴尸带着怨气而沉入黄河之中,怨气不得散发,就算变成水鬼都没什么好意外的。 婴灵上岸之后,吃力地爬向那少妇人。那少妇人吓得尖叫后退,慌乱地连连退避,避如蛇蝎一般。柳白絮在我的心中说道:“该出手了吧?那小东西的怨气太重,而且是婴灵,本身并没有什么思维能力。你让他凭着本能行动的话,很可能会闹出人命的。” 我微微皱眉,看着这一切。我有心是让这少妇人接受一下教训,好让她以后不会再生出一些不该有的邪念。然而死人并不是我的目的,所以在柳白絮这么说的时候,我点头想要答应,就眼下的情况而言,这教训也足够这少妇人记上一辈子的了。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大头怪婴在靠近少妇人的身边几米的时候居然停下了。他吃力地用那双畸形的小手撑起自己的身子,顶起那颗大头,看向那惊恐无比的女人,嘴巴张开咿咿呀呀地说出了两个含糊的音节。 “妈···妈···妈···妈···” 这几个含糊的音节从那大头怪婴的嘴里发出来,不但我大吃一惊,连那少妇人都好像整个人都被雷劈了一道般,陷入了啥时间的错愕! “妈妈···”大头怪婴又咿咿呀呀地说出了那个音节,很接近我们常说的‘妈妈’或者说,他就是在说这两个字。 我吃惊不小,柳白絮也十分惊讶。而我看到,那少妇人竟然在错愕之中,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泪流满面。 她自己似乎也很错愕下意识去摸自己脸上的泪珠,然后愕然地看向那怪婴。那怪婴伸着小小的双手,伸向她,就像个普通的孩子在乞求着自己母亲的怀抱一样。 “我的···孩子?”少妇人的恐惧逐渐被一种迷茫所代替,她的眼睛里逐渐泛起了泪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她从跌坐的姿态改为向前倾斜,然后伸手想要去触摸那个怪婴。这似乎是某种近乎于本能的行动,我觉得她应该没有做出什么思考。所以她的手才会在她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在即将触碰到婴灵的前一秒停了下来。 她还是在害怕,但是婴灵口中呼唤的‘妈妈’似乎是勾动了她心中,藏在心灵深处的那份母性。 “所谓的,母子连心吗?”柳白絮惊讶地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那个婴灵身上的怨气,好像找到了宣泄口。” “那会怎么样?消散?”我问。 “不,暂时不会。他的尸身还在,但是怨气散去后,自然也就重回轮回去了。”柳白絮说道,“我奇怪的是,它竟然没有想杀死这个女人···” “···因为,是孩子吧。”我心中思绪浮动,看着眼前这一幕朝我事先未曾想到的方向发展。 那少妇人的手停下来后,大头鬼婴的一双小手还在晃动,试图去抱她的手,想抓住她的手指。他满是利齿的嘴里呼喊着本能的音节,传入我们的耳中。 “不抱抱他?”我往前走了一步,“他降生的时候没来及抱,现在再不抱抱他,以后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的话让那少妇人的手猛地一颤,她的脸上划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另一只手抚摸向自己的小腹,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孩子···我的孩子···”少妇人终于触碰到了大头怪婴,将他小小的身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眼泪好像决堤了一般涌出,“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啊!” 她的嚎哭声渐渐越来越大,逐渐变得撕心裂肺。但与之前不同,不再是恐惧与害怕,而是悲呛的痛苦与后悔。 黄河上的晚风越来越大,阴风徐徐,水面波光无尽。我心中有些感触,轻叹一声,右手伸出,口中轻轻地念动起咒文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生已无缘,送他上路吧,兴许假以时日还有再续之日。” 天行其炁,水形其性。清气醒身,水炁净神。身醒神净,灵台清明。保命护身,心神安宁。 水天需的炁光覆盖在我的手掌,我的手掌轻轻覆盖到了婴灵的头上。在水天需的作用之下,他的神情逐渐安详。黑气从它幼小的身体上散发出去,好像一股股煤炭的焦烟。 他那不成比例的大头越来越小,最终黑气散尽。那大头怪婴就在少妇人的怀中,变回了一具刚刚成型不久的冰冷尸体。 那少妇人抱着那小小的尸体,悲呛啼哭,泪如泉涌。最后抱着那小小的尸体,离开了黄河镇河碑。 在她走后,柳白絮显出了身形。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问我:“是不是没想到?” “是有点意外,原本,我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斗。不过···”我深吸一口气,由衷地说,“这样也挺好。” “哼,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路上小心。”柳白絮没对我的话多做什么评价,亦或者,我觉得她也有一些心事,此时不方便对我进行言说。 第221章:新的客人 在处理完黄河镇河碑旁婴尸的第二天,那少妇又来了。只是今天与昨天相比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也没有浓妆了,眼睛周围有些肿,似乎是哭了一夜,可能也没怎么睡。而且,穿的也显得朴素了许多。她登门来找我,是来付请我帮忙的酬金的。 “赵师傅。”少妇人放下茶杯,看向我,嘴唇努了努,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能回答的话,我也好安心。” 我点头说:“你请问,如果能回答的,我一定不推辞。” “就是我那个孩子的事。”少妇人说,“他真的已经入轮回去了对吗?还需要做什么法事吗?如果需要的话,请一定告诉我。” 看到她那紧张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那种紧张不再是昨天那样的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而紧张了,而是在担心那个婴灵的去向。 这件事,我也特意问过姑奶奶。姑奶奶也回答过我,怨气消散之后的鬼都会重入地府,重入六道轮回,除非是那些被打散魂魄的,否则不会有例外。 “你放心吧,他不会有问题的,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们真有缘分,以后他说不定,还会投胎入你腹中。”我说道,这句话其实是心理安慰了。但是对这少妇人来说,这正是她想听到和需要的。 她向我道谢之后,起身便离开了。 她走后我松了口气,这时阿秋兴奋地跑进来,几乎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赶紧往旁边一躲,笑着问她:“干什么干什么?投怀送抱的,我们店里可不兴搞上下级非正常关系。” “哎呀,赵大哥你说什么呢!”阿秋脸也没红,知道我这是在开玩笑。她让我看她手上的手机屏幕,那上面赫然跳着一个数字,进账三千块! 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这可是第一桶金啊! “走,今天哥带你吃好吃的去!咱的第一桶金,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我笑着说,而正这时,阿秋却摇了摇头说:“那不行,这是资金,不能乱动。我会好好记账,到月底,你还得给我结工资哩!”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这话说的,我还能欠你的工资不成?” 阿秋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欠不欠的问题,这是我的工作啊。赵大哥你都雇了我,我不能让你白花钱。而且,我还欠你一部手机钱呢!” “行了行了行了,你就别给我算这账了。”我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听这个。 这样正说着,有人在外面按铃。我跟阿秋停止打闹,由她出去看看,如果是新的顾客就接待进来。 “请问,有人吗?”我正要转身,就听到一个有些犹豫又怯怯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觉得有点熟悉,好奇心起,于是就到了门口向外看去。结果所见让我有些惊讶,门口走进来一个少年,那少年我还见过,是前些天在那个装神弄鬼的老道士门前和我说话的男孩子。 “是你啊。”我和他还算有一面之缘,也就直接迎了上去。他看到我从后屋走出来也很惊讶,这时候还有个妇女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我跟少年打招呼就问:“小浩,你认识?” “姑,算不上认识,就是上次跟你说地,在城隍庙的老道爷那见过一面。”少年对那妇女解释。我认真看了看她,年纪应该在四十左右,看上去似乎有些怀疑地盯着我上下打量着,犹豫地问:“你就是这里滴,那先生?” “额···如果您是想找人看事儿,那就是我了。”我挠了挠头,对这个也有点无奈。到底人长的还是太年轻,俗话说第一映像至关重要,如果是那些白胡子老头往这儿一站,一看就德高望重,估计也就没有这一问了。 果然那妇女露出了几分失望,对那少年说:“不靠谱啊,这么个年轻小伙子,哪儿来的厉害道行?小浩,咱们还是去找别的厉害先生吧。” “这···姑,现在这定河镇还能上哪儿去找厉害先生啊?”那少年哭丧着脸满脸的忧容。他那姑姑这下也有些犯难了,回头又看了看我,但又自顾自摇了摇头,似乎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干脆由我主动出击算了:“这位阿姨,你别看我年轻,可是手上也是有点本事到底。我看外面这天气也热,你们就进来喝杯凉茶再走也不迟,要是有难处呢,不妨也说说,兴许我还能有办法能解决呢?” 我这边捉完,少年和他姑姑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也有些被我说动了。她点了点头,我带他们进后屋在沙发上坐好,趁阿秋将茶端上来之前的时间,我问:“之前我和这位小浩朋友见过一面,他有说起过他父亲的一些事。我如果多嘴说错了,您可别生气,听说是···癔症?” “唉!啥个撒癔症哦!医院里拍片,都好端端的,医生做判断却都说他是个疯子!”那妇女义愤填膺地拍了一下桌子,差点把茶几上的果盘拍倒,“要我说,那就不是癔症,咱村里都叫闹撞客,那肯定是被鬼弄糊涂了!不然,咋个能拿刀砍自己媳妇跌?” “姑姑,您别啥都说啊···”被叫做消耗的少年有些犹豫地说,试图阻止一下那妇女。 我摆手阻止他说:“没事,说破无毒。而且,撒癔症在科学上确实被归类为精神一科。但是就民间来说,说法众多,恰巧,我也有一个能治癔症的手段。” 我这句话一出口,那两人的眼睛顿时瞪圆了,睁的雪亮。那少年急不可耐地问:“您、您说的是真的?您真能治癔症?” “我不敢说一定,但是有一定把握,可以试试。”我报以他一个微笑,试图让他能安心下来。正好这时候阿秋把茶送上来了,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能不能成不知道,不过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去试试看。”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22章:招魂科仪 话以说到此处,也不必再多说。我开这店,赚钱也在其次,因此也没说价格,等见了人,看看能不能救再谈。 坐车一路无话,片刻后到了医院处。这可以称为一处精神病院,一路走过去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医护人员看上去也都很疲累,只匆匆向我们几个点了点头,便错身走了过去。 小浩带头,将我们带到了他父亲的病房。只见里面有一个目光呆滞的男人呆坐着,嘴角流涎,一副不懂人事的模样。 我现在窗口一看,心里已经是一惊。心想,都说是疯了,我看着怎么像是人傻了似的? “他就是我爹。”小浩哀伤地说,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然后推门进去说,“爸,我和姑姑看你来啦。” 我们鱼贯而入,但小浩的一声喊似乎没能发挥什么作用。那男人满脸的错愕神情,一副不明人事的模样,反倒是冲我们这边傻笑。 我眉头一皱,耳边忽然听到了柳白絮的声音:“看来是丢了魂了,看他的样子,八成被鬼冲过身,否则不至于此。” 柳白絮的话让我心中叹了一声,说:“唉,既然是这样。有办法救吗?我觉得用水天需可能不够啊。” 柳白絮说:“单靠水天需确实不够,他魂不附体,七魄紊乱,就算定下灵台清静也没什么大用。这样,我教你个办法,你先把他的魂魄招齐了,再弄别的。” 我还是有些担心,问:“有把握吗?姑奶奶,你确定是被鬼冲撞掉了魂,而不是人真傻了?” 柳白絮翻了个白眼,弹指在我额头一点说:“你尽是想些没用的,是真疯还是假疯,我还能看不出来?快点准备东西去,得掐着时辰来。” 说完,柳白絮说出了一堆要买的东西,和需要准备的材料,以及该如何做的步骤。我一一听完,记在心里。 这时小浩和他姑姑对那男人说了许多,但都得不到回应,鼻子一酸,差点就要落泪。使劲揉了揉眼睛才把泪水憋回去,他眼神期待地看向我,小心翼翼地问:“赵师傅,你看我爹他,还有办法不?” 我心中轻叹,走过去对他说:“你放心,你爹不是真的疯了。我看他是缺了一魂,可能是之前被鬼什么的吓过,或者被冲撞了。我可以想办法试试,你帮我去买些东西,在太阳下山前,我来试试招魂。” 小浩一听我说有法可想,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点头等我把要买的东西列了张表给他后,他飞也似地奔了出去。 急切的心情,不需言表。 我心里对这小浩不禁有几分赞许,然后趁着有时间在房间里布置起炁局来。所谓的炁局就类似于山水蒙、泽水困这类的,区别是前者是大局以山川为局,有天然有人工。 而我要做的是小局,这种局也就是一般人家里也会有的家居风水。气无时无刻不再流通,无形如风有形如水,人的生气也会随之而动。 身在局中,活人、死者都会被局中之炁所影响。坏的局,也就有了活人生病、死人诈尸的危险。而好的局,就会带来活人生财、死者生福的良机。 我要布置的局是个小局,目的是聚魂。我把房间里仅有的摆设挪动了一下,然后就等着小浩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所有人都觉得这几样陈设位置一改,人待在屋子里也觉得舒坦了许多。而小浩的爹,那个看上去痴痴傻傻的中年汉子一直也乖乖地坐在床上不动。 不过半晌,小浩拎着东西回来了。我让他买了白布、香烛、朱砂、黄纸、酒杯和一袋米酒。将东西一一放好之后,也就可以开工。 先是把两对烛点燃,放在床头,再把三个酒杯呈品字形叠起,以米酒从上倒入第一个杯子。很快米酒漫出,流入下方的两个杯中。 三个杯子全满之后,我再用手指沾了朱砂在黄纸上写了小浩父亲的生辰八字。也幸好小浩的姑姑在,否则这生辰八字小浩年纪小,还未必知道。 生辰八字一写,插入三根点燃的香中。呼地一声,火苗窜起,三杯酒呼呼地冒起了白烟! 所有人都屏气宁息地看着我的举动,到此时,一个个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都没能合上。 即便是那小浩的姑姑,此时也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认认真真地并掌祈祷,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 我看着香烛燃烧,而那张黄纸随之也点燃起来。两束白烟汇合为一股,袅袅升起,却并不往外飘,只在屋中徘徊。 这称得上是奇景,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白烟旋转,只徘徊与病床上方。 “来。”我冲小浩招了招手,让他走过来后,划破手指滴一滴血在酒杯中。小浩毫不犹豫地照做,只是一刀割的有点狠了,那指尖血像泉水似的往外涌。 “用不着割那么用力。”我连忙伸手掐住他手指根部止血,还好这里是医院,纱布之类的随处都是。 小浩挠了挠头说:“我怕血不够,没事,我年轻血多!只要能让我爹恢复,我啥都不怕!” 看着他这信誓旦旦的模样,我忍不住轻笑一声,说:“那好,那接下去的事,你可别怕羞。你把那白布拿上,从医院门口开始,一路叫你爸的名字,一步一叫,直到回到房间里,明白吗?” 这个做法就是民间所谓的叫魂,各地方的做法不同,不过目的都一样。灵不灵的,很难说,但是我这法子来自柳白絮,总有七成左右的把握。 只是这个过程有些太过张扬,难免惹人瞩目。对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孩而言,会有些害羞也情有可原。但是小浩根本没有犹豫,应了一声,拿上白布就出了门。 我从病床窗口往外看,正能看到小浩到了医院门口,不顾来往行人异样的目光,抖动白布大声喊着他父亲的名字。 “真是个好孩子。”我由衷地赞许了一声。身边柳白絮出现,轻笑一声,手指在我额头点了下说:“好了,到你了。可别掉了链子,叫人笑话。” 第223章:回魂安神 听了姑奶奶的话,我笑了声,不过有小浩的姑姑在场,我也不好开口说话回答她,否则没治好小浩的父亲,我自己倒要被当疯子了。 于是我在心中想道:“姑奶奶,只要您的法子没错,我就肯定不会掉链子,你就看好吧。” 柳白絮轻笑便到了窗台处,手指上飘忽处一道道白色烟气,向四面八方而去。我则正色盘坐在烛台、燃香之前,口中念到:“王凯归来,魂归来兮!” 一边念,一边手拿酒杯,将有小浩血的那杯酒拿在手中。手指沾酒水,洒向窗口和地面。 一遍一遍地叫,直到把魂叫回来为之。与此同时,小浩也一边喊着,一边往病房的方向走,一路上冲他指指点点的人不要太多,好像他的行为在精神病院里都属于异类。 但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一边喊一边回到病房的门口。 而这样的行为把院方都惊动了,看到病房中的情形和小浩的举动后,医生苦口婆心地劝他:“小朋友,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怎么能信呢?你要相信我们医生,一定能想到办法……” 而在他们这么说的时候,病房中忽然从窗口吹进来一股邪门的冷风。就好像冬日里的穿堂风一般,呼呼地往脸上扑,直把人激灵灵地打了几个寒颤! “来了!”我眼睛猛地一亮,阴阳眼确切地看到在柳白絮掌纸飘出的白烟包裹下,有一道虚淡的魂影从窗口进入。 与此同时,小浩也进屋了。白布抖动中,飘出丝丝白气,汇入到魂影之中,皆是失而复得的碎魄。 而这除我之外的人,全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阴冷的风冻地他们牙关打颤,就好像开了冷冻的空调一般。 连那些随小浩进来的医生们,这会儿也不言语了。就看到烟气卷动,向下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而一直呆坐的小浩父亲王凯,这时突然站了起来。 虽然没什么反应,但也让众人心头一热。 “爸!”小浩一声大叫,眼泪顿时淌出来了。他刚想扑上去,我立即厉声喝住了他:“不准过来!” 这一声喝,喝止了小浩。同时手中酒杯猛地向下一扣,啪的一声,翻着扣在砖面上。柳白絮从窗外飞入,说:“魂魄以稳,可以还魂了。” 我点头,瞪眼肃容,大喝一声:“还不归位!更待何时?” 在我眼中,那魂影被这一声暴喝,瞬时从迷茫的状态中惊醒,犹如醍醐灌顶。魂影由香燃烧后的烟气所牵动,并入到肉身之中。 顿时,王凯全身一颤,双眼直往上翻,整个人抽搐起来,犹如触电了一样! 有几个闻讯看热闹的护士见此忍不住尖叫出声,害怕地扭过头去。还有两个医生壮着胆子,想上前去帮忙。 但嘭地一声,房间里发出声好似雷鸣一般的响声。倒扣的杯子没人去碰却直接炸了个粉碎,同时王凯也停止抽搐,直接向后倒在了床上。 在所有人都还因为那一声炸响而捂着耳朵,膛目结舌的时候,我立即长身站起。手捏指诀,调动自身阳气,使水天需外放,一手摁住了王凯的额头,助他三魂归一。 “果然,他是被恶鬼挤掉了一魂二魄。”柳白絮说,她的眼睛比我的阴阳眼毒辣许多,只看过几眼已经有了分析,“不过那恶鬼似乎很快就放过了他,只是因为魂魄未还,而显得呆滞痴傻。” 我用水天需助他魂归本位,听姑奶奶这么说,也问:“那这样,他还有机会恢复本来吗?” 柳白絮摇了摇头:“恢复原本是别想了,元气已经受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后少不了多劳多病,体力活是干不了了。” 听柳白絮这么说,我心里也只能轻轻一叹,这些话要对小浩说可是有些扎心了。 不消多久,王凯的身子又是一颤。喉头鼓动,突然坐起来,哇的吐出一口黄色的黏痰,而这一下让原本都紧张观望的众人都心脏一跳,紧张无比。 “我……我怎么了?我咋在这儿?”一口黏痰出口,王凯的眼神也清楚了、脑子也不糊涂了,开口说话有了条理,只是迷惑地扭头看着众人,似乎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还有这么多人围着他看。 而他这一句话说出口,仿佛被冻结当场的众人也都有了反应,一个个的反应各异。而小浩在反应过来之后,紧咬嘴唇。眼泪夺眶而出,大叫一声:“爸!” 然后整个人扑到了王凯怀中,这个懂事又坚强的男孩当时哭的不能自己。他的姑姑也走过来,不停地抹眼泪,喃喃地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呼出一口气,调理了一下自己的,然后默默推到一旁不去打扰他们一家人的温馨。 王凯似乎还十分疑惑,过了一会,等小浩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他问:“小浩,告诉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医院里,你妈呢?” 他语气急迫又困惑,显然在魂魄被挤出身体的那段时间里他并没有相关的记忆。小浩听到他这么问,眼睛又有些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先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姑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爸,你最后记得事是啥?” 王凯回忆着,显的有几分困难。他犹豫地说:“我···记得,好像是晚上我那天守在院子里,然后···我去厕所的时候···对了!我看到房梁上吊着个老吊爷!可吓死我了!” 老吊爷? 我在一旁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脑中顿时想起之前从老刘头那里得到房子的时候,老袁就告诉过我,是因为之前的租客出了事,所以老刘才急着倒手。 我眼睛一抬,有几分惊讶地看着王凯和小浩。莫非···就是他们一家? 王凯回想起前事之后惊叫一声,脸上的惊恐之色一闪而过,顿时又想起什么,急忙问:“小浩,你老实告诉老爸,你妈怎么了?她在哪?” 第224章:洛嫔登门 被王凯这么追问,小浩的鼻子又红了。终于他姑姑忍不了了,代替他回答:“在哪?在医院里边!现在还在icu里没出来哩!你这丧门鬼哦,可害惨一家人了!” 果然没错。 我心中轻轻一叹,感叹命运的巧合。我买下的那套房子原本正是租给王凯的,他正是因那老吊爷而被迷了心性,险些害死了他的媳妇。幸好那老吊爷当时还被四大天王符给镇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去就是王凯的家事了,我没再在旁边待着凑这份让人心酸的热闹。趁着他们没有注意到我,我悄悄从人群后面走了出去。 “不收钱了?”柳白絮走在我身边,但是没人能看到她。我不方便开口跟她说话,就在心中说道:“他家遭遇大难,我能帮一点是一点,对我来说也没损失什么。” “呵,你这脾气可不适合做生意。”柳白絮笑着说,“做商人都是奸猾的很,恨不得把人吃的骨头都不剩的。哪儿有你这样的?出工出力,结果看对方可怜就啥钱都不收的?” “有啊,我就是了。这钱我去拿,我不舒服。”我回答说。 然而我虽然是这么想,但第二天小浩和他的爸爸王凯就登门了。我和阿秋才刚开门就错愕地看到他们两个守在门外,身边还放着一些礼品,我连忙把他们接到后屋让到沙发上坐下,等阿秋把刚泡好的茶端上来后,我说:“感谢我心领了,但是礼品这些就算了。现在王叔你家也不容易,不是小浩妈妈还在病房吗?这些喝的吃的,我看还是给小浩妈妈养身体吧。” 王凯自然是不肯,在几番推让后,我勉强收下两千块的出马费,别的我是怎么也不肯收了。好家伙,这王凯也是肯出血的,送来的东西里还有两个看上去就极有价值的明朝釉色花瓶。 见我态度很坚决的拒绝而不是在故意客套,王凯也不再勉强。他摸了摸小浩的头,说:“赵先生,您是个好人,而且有本事。我想这房子有问题的事儿,您也是早就知道了。唉,我现在是又悔又怕,以后怕是也不能再做这古董生意了。” 我递过去一杯冒着热气的龙井茶对他说:“万事万物都有正反两面,老话说福祸相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千万要放宽心,您是一家之主,以后这家还得您撑呢。” 说完,我看了眼小浩,然后对王凯说:“小浩是个好孩子,以后他一定能帮你一臂之力。” 听到这话,王凯那满是愁容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高兴之色,他伸手搂住了小浩的肩膀,欣慰地说:“那当然了,他是我儿子啊!” 送走王凯父子后,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开,心中不禁轻轻一叹,思绪万千。转身回屋,拿出手机翻到老爸老妈的电话号码。心里一想,竟然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和家人见面了,心中的思绪霎时如烟如雾,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舟山海滨。 等这边事了,尽快回家去看看吧。 我这边想着这事,忽然阿秋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露出十分兴奋的神色冲我喊道:“赵大哥!你猜猜谁来了?” “谁啊?你这么兴奋,难道是什么有钱的土豪来了?”我放下手机,冲她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有些大惊小怪。 但是在阿秋回话之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而听到这声音让我立即坐直了身子。 “不是有钱人,但是是有钱人的女儿。” 随着那说话声,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就撩开帘子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短袖白色汗衫,一个割裂的爱心映在当中,下半身穿地则是一条黑色的半截皮裤,露出大半截雪白长腿,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子。 而与这身热辣的打扮不同的是,她的双眼十分深邃出尘,有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独特。 我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扬起的眉毛尚未低下去,那女人就信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坐在沙发上没动,抬头看着她的脸,而她则徐徐弯腰,伸出一枚手指在我拧起的眉心处轻轻抚了一下:“干什么?看见我,就拧眉头。” “你说呢?”我抬手挡开她的手,侧目看向门口红着脸的阿秋。阿秋并不知道洛嫔和张玲珑长的近乎一模一样,我也没跟她说过进入山河楼后,我差点被洛嫔搞死,葬身在深渊之中的事。 所以在阿秋的心目中,这个女人还是那个给她钱请她带我们进山,然后还跟我关系匪浅的女性好友。 见我向她看去,阿秋好像自认为会意地立即转身出了后屋,把后屋完全留给我们两个。我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揉了揉眉头,而这时洛嫔也站直了,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说过我们有缘还会见面的。” “这么说我还真是巴望着跟你见面呢!”我哼了一声,突然站起来向她伸手抓过去。但是洛嫔的身手本就比我好,避开本来也很轻易,但却轻而易举地被我抓住了手臂,甚至她主动贴了上来,有几分挑衅地看向我问:“你想怎么样?” 我特么····! 温香软玉在怀,我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才好。我拧着眉头,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说:“我不在乎你想干什么,那跟我没关系。把我的乌铁印还给我,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相干岂不是很好?” “嗯~你还真是有点天真的可爱。”洛嫔忍不住轻笑,坐下了沙发上,眼睛看了下桌上花瓶中的那株双色郁金香,她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说,“你把它留下了?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肯定会丢掉。” 不得不说,她对我的性子摸得还是相当准确的。 我翻了个白眼,说:“我是想丢垃圾桶,是阿秋捡回来的。哼。” 洛嫔不知是笑是哼地低了下头,手指玩着自己的头发,向后靠在沙发的垫背上问:“随你怎么处理,反正我是送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东西。不过我这次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这种小事···” “不管什么事,跟我无关。”不等她说完话,我已经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她看上的事不是火海就是刀山,于情于理我都不想再掺和进去。 “你真这么觉得?”洛嫔的笑容一敛,但她的语气却好像认定我会改主意一样。我拧眉头看向她,就听她朱唇启闭,说出几个字来:“哪怕,这跟你爷爷有关系?”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25章:再度联手 听到她这么说,我蹭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眼睛眯起,透出点点危险的气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却笑了笑,镇定自若地说:“瞧,我就说你肯定会按耐不住的。你放心,我既然来找你就一定有万全的准备。你爷爷的魂魄不是在黄河老爷的手上吗?我们联手,怎么样?” 我撅眉,洛嫔这人的行为还是跟以前一样,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来她想要干什么。 但是……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事的?”我重新坐了下来,有前车之鉴,我对洛嫔还是很不信任。 洛嫔翘起二郎腿,动作十分优雅:“那天在胡三太爷的寿宴上时,我就有听到你们之间的对话。嗯……那副温玉面具同样可以掩去我身上的活人气,所以当时我发现你也在的时候那是相当意外。” 我眉毛一挑,说:“该说意外的是我才对吧…不过你既然撕走了半部阴符经,我也不意外了就是。所以你当时就听到了我的话,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谈合作?” 洛嫔说:“理由很简单,我一个人没办法对付它。”她耸了耸肩,然后左手毫不顾忌地拉开自己左边的衣领露出半边雪白香肩。我清楚看到她肩膀上有一条发红鼓起的鞭印,在雪白肌肤上十分显眼。 “你跟它交手了?”我吃了一惊。这洛嫔学阴符经才几天呢?就敢和黄河老爷动手,那不是找死么? 洛嫔松手,衣领回到原处。她端起杯茶,抿了一口后说:“谈不上交手,我想接近它,但是被它的手下发现了而已。黄河老爷手下有五毒护卫,我挨了一下,总算逃出来了,其实也还算运气比较。” 说到这里,我也听明白她为什么会来找我。原因是黄河老爷手下奴仆众多,她即使拿到了阴符经。有了能靠近黄河老爷,而不会被发现的方法,但也架不住五毒人多。 听到这儿,我眼睛也转了转。一边思考着洛嫔的真实目的,一边也想着掺和进去合适不合适。 其实后者是不用想的,我爷爷的魂魄还在黄河老爷的葫芦里。时间已经拖了很久,都是因为没办法下手,现在能有机会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问题在于第一个,洛嫔的目的是什么。她可不会为了我的心事跑过来,她既然是决定要做,要插手,那必然是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 “洛嫔小姐,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笃笃笃的声响,试图给洛嫔压力,逼他说出实情。 但是洛嫔并不在意,她摆了摆手说:“瞧你,一副提防我的样子。你就不用逼问我了,我可以告诉你实话,我不伤人也不害命,就想要那黄河老爷手上的一样东西。你想从它手上拿回你爷爷的魂魄,我想拿到我要的东西,我们各取所需。” 我还是怀疑地看了看洛嫔,但是心里对这个机会也不愿意放弃。黄河老爷的信息太少了,连柳白絮都摸不着那信息,洛嫔竟然有机会能靠近,实在让我惊讶。 我思虑再三,暂时没有说话。洛嫔也不开口,就像是在等我考虑清楚,不知不觉坐过去四十分钟。洛嫔看了看自己的手边,终于有些耐不住的催促:“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我这时才睁眼,其实我并不是在闭眼自己做思想斗争,而是闭眼入仙窍中叫来了柳白絮和守小子一起商量对策。 就在洛嫔叫我的时候,我们三个刚刚商量出来一个共识,虽然洛嫔来的有些偶然,而且目的上有几分可疑,但是我们都觉得机不可失。 “我同意了,我和你联手对付黄河老爷。”我点头对洛嫔说,但又有些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不过你别耍花样,不然我们的约定随时作废。” 听到我这么说,洛嫔噗嗤一笑,起身弯腰栖身过来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你放心,至少在我们的目的达成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而且,这对你同样有好处,不是吗?” 她近在咫尺的脸孔近乎完美无瑕,要不是在这张完美的脸孔后面藏有诸多心思,叫人难以应付,许我真会被她这美色诱惑。 “希望是这样。”我挑了下眉毛,面无表情地说道。 洛嫔唇角微勾,又坐了回去,说:“既然我们联手,那么在对付黄河老爷之前。最麻烦的是,我们要先除掉黄河老爷手下的五个帮手,五毒妖。” 所谓的五毒,便是民间很常见的五种毒虫: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 这五种毒虫各有修炼成精怪之辈,被黄河老爷收在手下,成了其爪牙,不时殆害黄河沿岸的百姓。 洛嫔之前便是被其中之一,铁甲飞蜈蚣给抓了一下,在她肩头留下一道伤疤。也多亏了阴符经中有封毒去害的符咒可压抑毒性,让她能逃回来解毒,否则她也没命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五毒这些东西,实在不是我一个人能对付的。那铁甲蜈蚣身上铠甲坚硬如铠,我用枪都没能打穿。”洛嫔说道,“你身边有仙家随护,也许可以有些办法。” “这才是你找我联手的真正原因吧?”我轻哼一声,看了眼她的肩膀,然后说:“行了,那就这样吧。我会问问我的仙家,有线索了我再给你打电话,你那伤…” 洛嫔的肩膀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接着她就耸耸肩:“没事,阴符经能压住,一点点解毒吧。不用担心我,对了,这个给你。” 她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方乌黑铁印放到了桌上,我眼睛一亮,正是我爷爷留下的那块。 “现在物归原主,你可别说我还欠你东西。”洛嫔说罢站起,但身子突然一晃向后栽倒。我赶紧起身扶住她,却感觉她身体皮肤微微发烫。 “你发烧了?” “我没事,封毒符的副作用而已……”洛嫔喘了口气,从我怀里离开,转身一笑说,“好了,我先走了。” 洛嫔突然到来,带来的消息实在让我觉得有些迷糊。当天晚上,我在翻阳命经的时候,一边试着把自己的生气调动,引心阳会同肺金之气入任督通冲脉,连成循环。 当然,进境很慢。而在用的篇幅中,有一篇雷水解的阳气之用,引起我的好奇。这是一篇描述以炁成风雷之势,解身中之毒的阳用之法,和水天需有些许类似,但行气方式要更复杂的多,除了手少阴心相同外,还要行手太阳小肠经和足少阳胆经。 我心中一动,要对付五毒,这倒是个必要的技能。 第226章:宴请二爷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我激灵了一下,扭头看到柳白絮坐在床头。手指撩动头发向后一撇,对我说:“想对付铁甲蜈蚣的方法么?” 我合上书,轻轻叹出一口气,对柳白絮说:“姑奶奶,你对那五毒有多少了解?” 柳白絮轻笑一声,伸出五指一一数道:“铁甲蜈蚣百节长,三丈左右长短。有了道行之后,法力很高,就算只是本体长度也很惊人。其二,毒蟾蜍,你之前见过,就是那个矮婆婆。” “是她?”我一惊,想起了那矮矮胖胖的老太婆。 “毒蟾蜍本体剧毒无比,想对付她,得先想办法破了她的毒瘴。这个,守小子能帮忙,他的再生力足够应付。”柳白絮道。 我想到守小子对付巨型蝾螈时候的场景,点点头,想来那毒蟾蜍不会比巨型蝾螈的降毒更邪。 “另外三个是火毒壁虎精、鬼罗黑寡妇、还有是条蛇怪。不过那蛇怪应该在修炼当口,我也许久没见过它了,它们这几个的情报还需要调查一番才能到手。”柳白絮说道。 这时候又一阵阴风,守小子也来了,毫不客气地盘腿往我床上一坐开口道:“要打架的事儿,我可不错过。那老蛤蟆和火毒壁虎就交给我,我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别着急。”我按住守小子说,“既然知道情报的有两个,那我们就先从这两个开始处理吧。但是行事要小心,不能让黄河老爷察觉,否则就打草惊蛇了。” “这事儿,得你做安排。”守小子和柳白絮异口同声地说,并且似乎早就有了主意。而他们这话,把我说的一愣,我能有什么安排? 而听完柳白絮和守小子说的话后,我不禁心中有几分不安,但也只能先按照他们说的去试试看。 于是第二天,在下班后,我让阿秋今天去外面住一晚,自己在门口处点燃一个火盆,往里面丢了许多早上买来的纸钱。等纸钱烧的差不多了,烟灰满天飞,我便把之前写好的一张请帖告裱放入火中,任它燃烧。 说来也奇怪,那火苗原本快熄灭了,但在那张告裱下去之后嗖地窜起一人高,差点把我眉毛给点着了。 又一道阴风呼呼地卷,从原处而来,吹的纸灰纷纷扬扬。洒落下来之际,有两双鞋子不分前后地出现在火盆旁。 我连忙起身相迎,一个人高马大面若冠玉,另一个年方十三四岁,穿的一身黄色马褂,还是少年模样,正是胡二爷与胡三小公子到来。 “胡二爷,胡三小少爷,有失远迎,赎罪赎罪。”我连忙拱手说。 胡三小公子一脸撅傲,而脸上秀气,也有几分好奇之色打量着我和身后的铺子。胡二爷谦恭地拱手还礼说:“带犬子叨扰了,受邀而来,助小友生意兴隆。我这孩子还未曾到过人世,还望勿怪。” “啊,不会不会,当然不怪。”我连忙说,然后搬开火盆请二人进屋。屋内以设有一桌好酒好菜,专等着这两位胡家仙到,柳白絮和守小子已经在场,起身相迎。 胡二爷一一还礼,胡三小公子也跟着还礼,只是眼睛转了转,像是有几分不情愿。 胡二爷看了眼圆桌饭菜,笑着说:“今日叨扰不算,还劳烦小友设宴款待,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我连忙说:“胡二爷客气了,你们愿来我这小店那是蓬荜生辉了,快请坐吧。” “那我和犬子就不客气,蹭碗饭吃了。”这胡二爷但也爽气,笑了一声并不端着架子,和几人相互拱手而坐。 胡二爷和柳白絮、守小子都曾见过,各自推杯换盏喝起酒来。我问胡三小公子要不要喝点饮料,胡三小公子好奇地问我,饮料是什么? 我被他问的一乐,但细想也是,他从未到过人世,又怎么知道现代工业做出来的碳水饮料是何物? “等等,我给你去拿。”我起身去冰箱给他拿瓶雪碧,回头一看,胡三小公子探头探脑地也跟了过来。 我失笑,招手让他过来,并把冰箱让给他看:“想喝什么自己挑吧。” 我自己不喝酒,所以各种饮料堆了不少。琳琅满目的各色饮料把胡三小少爷看的挑花了眼,看看这个,拿拿那个,哪个都想拿起来看看。 “你要喜欢,待会儿我给你装个袋子,各种都装一点吧。”我看他这副样子,如此建议说。 “那好啊!”胡三小少爷听见我这么说,眼睛顿时亮了一下,然后顿了顿问我,“那你确实是活人了?” “嗯,我是。”我点了点头,胡三小少爷哦了一声,仔仔细细地打量我,甚至还闻了几鼻子让我有些啼笑皆非。 半晌之后,酒过三巡,我看气氛差不多到了。于是放下筷子,转身面向胡二爷说:“二老爷,今日相见,小子有一事相求啊。” 胡二爷轻捋自己胡须,俨然似古画中的员外,他回答说:“小友不必太客气,请说。” “黄河沿岸,五毒当道,荼毒生灵许多。我有心想处置,又恐道行不足。”我皱紧眉头,将自己的为难之处说出,“便说那铁甲蜈蚣以是十分难斗,而我听闻五毒又与黄河老爷关系匪浅,故此有些投鼠忌器,心有顾虑。” 胡二爷边听边点头,听罢后手指一掐,似是在掐算着什么天机,然后微笑说道:“五毒之害,确实当收。那铁甲蜈蚣虽有数百年道行,但终究还未得成最后气候,我可告诉小友一法,由此向南十里寻一只金羽大公鸡。待那铁甲蜈蚣引入三不管地带,再以雄鸡相斗,自可破它道行。至于那黄河老爷处……你便不用担心了。” 胡二爷话说到此,点到为止。我们三个也会意,将他的话记下之后,连忙起身相谢,胡二爷起身阻止说:“我等修行辈,就不要弄这些繁文缛节了。今日酒以尽兴,胡二告辞了。” 酒喝罢,话说完,胡二爷带着胡三小公子起身。我们将他们送出门外,就见两人如来时一般,成两道黄烟消散而去。 第227章:寻踪金羽 山高路远,夏风暑暑。碧绿的山野带着黄河之水涛涛,构成一道十分靓丽的风景线。一辆车从山谷中间的马路横穿而过,带起一阵纷扬尘土。 我坐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悠哉地听着耳机里的歌,摇头晃脑地把手指打着转,指挥无形的乐队。 开车的人是洛嫔,这辆敞篷车带起的风呼呼地吹动她的头发,加上一副墨镜,真有几分美国大片里女特工的味道。 “你别听了。”忽然,‘女特工’不耐烦地一把扯掉了我的耳机,我正听的入神哼哼个不停,被她一扯正好断了高潮。 我惺惺地收拾了心情,无聊地整理了一下耳机,问:“咋的了,大小姐。没我跟你说话,你还寂寞了不成?” “呵,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其实有点花痴?”洛嫔哼了一声,手指向前一点说,“前面有个村子,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我坐正往那看去,只见一处炊烟袅袅,可以看见有数十栋房子错落在河岸边上。看的出来那是个渔村,但有些老旧,村子里的房子大都还是老式的砖瓦房,没几栋小洋楼。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看了看手机上的卫星地图,从定河镇往这儿差不多就有十里路了。 昨晚从胡二爷那得到指点后,我立即联系了洛嫔,商议了我们天亮就出发,来这里找到胡二爷所说的金羽公鸡来对付铁甲蜈蚣。 而与此同时,守小子和柳白絮与我们兵分两路,同时行动。我们掌握情报的只有毒蛤蟆矮婆婆与铁甲蜈蚣的所在,在五毒察觉之前,将它们的力量削弱的越快越好。 而且胡二爷临走前也说过,时间不长,他能让黄河老爷无暇顾及到五毒,但那时间不会有太久。只是这个不久,究竟是个怎样的时间跨度,连柳白絮也拿捏不准,最后得出结论是越快越好。 所以兵分两路,齐头并进是最好也最保险的方法。 相比守小子那边拼死拼活,我们这边只是找公鸡,还比较安全。因此柳白絮就跟着守小子一起去,为他掠阵。 话说回这头,我们从定河镇出发,不过半个小时,穿过几条隧道,看到那村子出现,看看距离也对得上,便准备进村去问问。 到了村子一看,确实如我所想,这村子又小又老,里面住的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要么就是光着脚丫乱跑的小孩,基本见不到几个年轻人。 我们刚下车就听见鸡鸣狗叫不绝于耳,往前走走,几只羊慢悠悠走过,边走边拉出一粒一粒的羊屎。 洛嫔顿时不舒服地捏了捏鼻子,只是她戴着墨镜没摘下,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想必是挺有趣的。 我这么想着,忍住没笑出声,否则准得招来数落。我躬身向一个路边乘凉的大爷,递过去一支软中华问:“大爷,麻烦问个事儿,您这儿村子里有没有见过只金毛的大公鸡啊?” 那大爷挽着裤腿,一腿的泥,八成是刚从河里上来,也没客气地接过我的烟后说:“金毛公鸡,那么见过。不过嘛,那老林头家里啊有只很厉害的鸡,活了能有八年了,兴许是你要找滴!” 那大爷口音很重,还好还没脱了我那儿的音,我还能听懂。接着大爷就给我们指路,我确认了之后又跟他道谢,然后和洛嫔向那走。 可洛嫔今天有些奇怪,居然刻意地避开那些拦在路上的羊屎。我一看有些纳闷,笑着问:“这咋了?当时见不灭尸、八仙局,腐尸烂臭都不怕的大小姐,怎么这会儿还怕起几颗羊屎来了?” 洛嫔有些愤愤地往我这儿瞪了一眼,说:“这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我看那些东西还更恶心些。”我摇摇头,伸手给她拉住说,“来,我拉你过来。” 洛嫔稍稍犹豫,把手递给我。我发觉她的手有些微微发紧,落脚点选择的也很小心,似乎是真的很不想把自己的鞋子在羊屎上弄脏。 我奇怪地看了看她,也说不出哪里奇怪来。 老林头家房子不大,传统的砖瓦房后边还有一栋二层小楼。我们敲门过后等了小半晌,吱呀一声,那门打开露出一个大爷的脸来:“你们是……找谁啊?” “大爷,我们谁也不找。听说您家有只大公鸡,我们很感兴趣,想看看。”我连忙解释,怕老爷子听不清楚,又用我们那的土话说了一遍。 大爷听明白了,点头说:“有有,咋得?你们想买鸡啊?” 感情听明白了个这。 我苦笑了下,一想倒也是,如果那是我们要找的金羽公鸡可不得买下来么? “对,大爷,您那鸡卖吗?”洛嫔也和我想到了一块儿,接口说道,“您要卖的话,我们可以出个好价钱。不过,您得让我们看看那鸡才行。” 那大爷一边点头,一边出门,从门口带我们走向后院,边走边说:“大黑都八岁了,一般公鸡啊,可长不到八岁。我都有些舍不得,你们来看吧。” 我和洛嫔走过去一看,好家伙,满院子怕不是有十来只公鸡母鸡,混在一块儿。满地的鸡屎、鸡毛,洛嫔的脸当时就青了。 我没忍住噗嗤一笑,对她说:“行了,大小姐就呆在这儿吧,我进去看就行,你就别勉强了。” 洛嫔一听,如蒙大赦,脸色好了不少连忙说:“买鸡的钱算我的,你动作快些。” 我说:“这鸡又未必对,你急啥啊?如果不是我们要找的金羽公鸡,买回去炖汤啊?” 这句话虽然是玩笑,洛嫔还是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到了较远的地方,干脆不接我这话茬了。 我耸耸肩,跟大爷一块儿走进鸡圈里头。那一路基本上捏着鼻子走的,就别提猜到软乎乎的鸡屎上是啥感觉了。 正当我寻思着这群鸡哪个是我要的金羽公鸡时,老爷子手往上一指说:“喏,那就是大黑。最近几天也不知道咋了,天天蹲在上头喽。”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上看去,只见到那旗杆子顶上正站着一只体态健硕、羽若黑金般的黑羽大公鸡。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28章:买只黑羽 那只黑羽公鸡确实非同一般,一身的鸡毛都是很纯粹的黑色,甚至包括了它的尾翎和脖下。它的鸡冠高高耸起,仰头挺胸威风凛凛。 我一看,就被这公鸡的气相给蛰伏了。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只大黑鸡虽然不是金羽,可是身上散发着类似守小子和柳白絮身上带有的那种灵气,我觉得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时候那大黑鸡高亢地鸣叫了一声,呼地展翅飞了下来。一身黑羽展开的翅膀,就像团乌云似的落下,落到鸡圈中体型赫然要比那些寻常的公鸡大上近一倍有余。而它下来之后,我又看到有一点特殊之处。 这只黑羽公鸡的眼皮居然是反着的,眼角斜挑好似有着十分的凶悍。我不会看相,但是这种显然是异象,我更确定了这只大黑鸡就是我的目标。于是我立即向老大爷问价买鸡,老大爷说着对鸡有感情了,舍不得,一边很宰了我一刀,开口要一千五百块才肯卖这鸡。 我心说这鸡是唐僧肉也不值得一千五啊?不过眼下正要用到这鸡去对付铁壳蜈蚣,于是也没得办法,只得把钱乖乖拿出来买鸡。 而那大黑鸡倒是也很有灵性似的,就待在我们周围也不乱走,等到我们讨价还价定价交钱之后,这大公鸡才鸣叫了一声,嘹亮的有种昆仑玉碎凤凰鸣般的气势。 老大爷奇道:“这大黑啊,好几年都不肯报晓叫早了。今儿个是咋的了?” 我也看了看这大公鸡,心里更加确信它有不凡之处。和大爷把钱付清之后,老大爷就想动手把这鸡捆起来装麻袋里,我制止了他,心说这又不是买去当肉鸡。而那大黑鸡也很配合,我走哪儿它就跟哪儿,看那样子也是不用担心它会乱飞乱走。 这老大爷就更奇怪了,按他的说法,这大黑他养了那么多年就没见它跟人那么亲过,更何况还是个我这样的陌生人。 我笑着说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当我带着大黑走出来,洛嫔坐在门边的一块大石头墩子上正和什么人在打电话,见我出来就匆匆挂掉了电话后迎了上来。不过她看到跟在我脚边的大黑,疑惑地问:“你不是找金羽鸡吗?怎么弄了只黑毛鸡?” 大黑好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不满地‘咯咯咯’叫了几声。我说:“这八成就是我们要找的金羽鸡了,想想也是啊,要是真的金色羽毛了,这鸡还不得炒到天价去?可能,那金羽就是个啥形容词吧。” 我这边的搞定了,就不知柳白絮和守小子那边怎么样。他们的任务可要比我们危险的多,在从村子回去的路上我就闭着眼睛试着在仙窍里呼唤柳白絮或者守小子,可是两人都没半点回应。 “怕是要出事儿···”我心里担心地想。 就这么回到了定河镇的房子里,几乎是前后脚的,两道阴风呼啸而至。守小子和柳白絮就略显狼狈地出现在了堂中,守小子身上伤痕累累,柳白絮的衣衫也有几分凌乱。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守小子没空回答我,回到堂中就坐下,盘腿闭眼地开始疗伤。我只能去问柳白絮,柳白絮摇了摇头说:“有些倒霉,刚刚几乎就能把那毒蛤蟆矮婆婆收拾,没成想它们五毒之间相互有联系的手段。最后鬼罗黑寡妇、还有火毒壁虎精和老灰子一起来了,四打二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没能逃回来。” 柳白絮只简单的说了几句,但是其中的凶险程度可想而知。我心中思绪万千,连忙问:“那事情会怎么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应该还不至于,守小子和毒蛤蟆之间本就有些旧怨。他们最多当我们是去寻仇,还不会想到是在针对他们五毒行动。”柳白絮分析说,就见她烟眉微皱,“有些棘手的是他们各自联系的手段,要是不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那我们的计划就只能搁浅。五毒联手的话,我们几个无论人数还是修为上都不占优势了。”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怎么都没想到,五毒之间还有互相联系的手段。 我想着这点,有些焦躁。正好看到大黑走过,吃着些阿秋给它倒的稻米,忽然脑中灵机一动:“对呀,三不管地带。姑奶奶,如果到了三不管地带是不是他们就无法相互联系了?” 柳白絮微微沉吟,说:“这倒是难说,我也不知道。可是三不管地带是维度上的不同,兴许是能阻碍联系的法术。可汉,你怎么想到的?” “我是想起胡二爷说的,他让我们把铁甲蜈蚣引到三不管地带后再动手,一定是有些意思在里面。”我分析说,“胡二爷能掐会算,五毒的手段应该逃不过他的眼睛,可能他不方便明说,所以借此给我们暗示!” 柳白絮一听,眼睛也是一亮,笑道:“好小子,你这脑瓜还挺灵的。确实,掐算天机虽能明了事先,可总会有些不能直说之处,兴许胡二爷就是这个意思。嗯,我们先试试再说,就拿铁甲蜈蚣开刀,对了,你找的金羽鸡呢?” 我一指大黑,说:“那就是,我看它生有异象,八成没错。” 柳白絮之前也注意到大黑,可是因为与胡二爷说的金羽公鸡相差太大,所以没往那方面想。此时听我这么一说,她也仔仔细细地将它打量,这一看也倒吸一口凉气。 “没错,这确实是有异象。就算不是金羽鸡,也不是凡品。”柳白絮指着大黑的眼睛说,“这应当是一只凤种,对毒虫之物有着天克的本事。胡二爷让你找的应该就是它。” 得到柳白絮的肯定,我就更是松了口气了。这可太好,要是搞错了鸡,那岂不是还得跑一趟? 这时候门外吱的一声尖叫,阿秋进来告诉我说张小姐回来了。洛嫔将我送回来后自己又离开去取东西,这会儿从门外进来,摘掉了眼镜,手上正晃着那张温玉青丘狐仙面具。 第229章:登蜈蚣山 “要去三不管地带,别忘了戴上你的面具,遮住阳气。否则,那里的孤魂野鬼吃人可是不商量的。”柳白絮如此提醒,同时看了眼进来的洛嫔,而洛嫔看不到她。 不过她似乎也能有些感觉,走进来的步子顿了顿,问我:“有仙家灵体在这儿?” “有是有,不过你又回来干嘛?”我奇怪地问,洛嫔嘴角一勾说:“当然是来帮忙的了,我们是联手的,而不是你给我打工。你要去冒生命危险,难道我还能在家里睡觉么?” “你也要去三不管地带?”我皱眉,“那可不是去玩。” “我有去过,你忘了?”洛嫔说,然后自顾自地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况且退一步说,我知道铁甲蜈蚣在哪儿,也知道该怎么把它引到三不管地界去。难道你觉得,它会傻乎乎地自投罗网?” 听着她这番话,我一时也有些无话可说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这还是很有道理的。柳白絮也同意,表示我应该让洛嫔去试试。 她的话就很简单粗暴了:“她又不是你媳妇,你瞎操心什么?” 我轻叹一声,也没再试着阻止她了。但该说的还是得说:“这事很危险,你这大小姐,可别勉强。要是你弄的缺了点什么,我这三瓜俩枣的可赔不起你。” 洛嫔听罢,噗嗤一笑,好整以暇地蹲下来摸了摸大黑那发亮的羽毛,悠然对我说:“我啊别的也不缺,就缺个男人。这个,你赔的起吧?” 她说这话,凤目微转,竟然有着几分媚态。我扯了扯嘴角,心说这女的还真的有点难对付。 柳白絮重重地哼了一声,洛嫔听不见,倒是把守小子惊醒了。它身上散发出一团白气,白气消散之后身上的伤疤尽数褪去,起身之后摇头晃脑地说晦气:“倒了霉了,嘿!常年打雁,这会儿差点让雁啄了眼!” 之后我们几个既然凑在一起,就相互商量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行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兵分两路,我和洛嫔一起先去引出铁甲蜈蚣,而柳白絮和守小子就在三不管地界先等着,守株待兔。 一来是带着柳白絮他们去的话,很可能会被察觉,打草惊蛇。二来,也能在贴甲蜈蚣被引到三不管地带后给它来个瓮中捉鳖,打它个措手不及。 柳白絮听完之后也同意我这安排,并说她可以试着和守小子先进去布置一个困住贴甲蜈蚣的局,免得它到时候看情况不妙转身开溜。 守小子急着想报仇,自然是没所谓的。洛嫔不能跟仙家们主动交流,由我转述的听完后也毫不迟疑的同意。 主意打定,我们就决定今晚动手。洛嫔撕走了半部阴符经,自然是有修炼其中所记载的以肾水之气为主的阴气,并学了运用阴气所能使用的二十四用的术。 她拿出了自己画好了两张符,上面那鬼画符似的线条,以我的见识是完全看不懂。洛嫔说,这是下阴符,一贴上就能让自己进入三不管地带,十分方便,缺点是有时间限制,一段时间后就会被强制性送回来。 我觉得这可是好东西,用来逃命都是不错的选择。 话不多说,等到夜幕降临,月上中梢,城中一片安静。 洛嫔开车载着我往镇外的一处小山岗开去,我问她,她是怎么知道铁甲蜈蚣在哪的?洛嫔指了指自己的车头帖的一张鬼画符,对我说:“那是五鬼指路符,能告诉我该往哪儿走。” 我看了看,心里是和羡慕。这阴符经的用,可比我这阳命经的内容要实用和方便多了,怪不得当时洛嫔撕走的是半部阴符经而不是阳命经。 唉,真是人比人得死,书比书得扔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那一座不高的矮山包就已经到了眼前。我和洛嫔下了车,抬头一看,我顿时吃了一惊。 那个乖乖,在我这阴阳眼的视界中,就看到那矮山顶上有一束赤色的丹朱红霞冲起向天空,在夜色之中显得十分惊人。 而那丹朱红霞也不是一直显在那不动,而是很有规律的九亮一息,就像是在呼吸一般。我猜测那应该就是山上的铁甲蜈蚣散发出来的了,我问洛嫔她能不能看见,她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能。 “我要是能看见这些什么妖怪的炁,上次就不会被偷袭发现了。”洛嫔说道,迈步向矮山上走去,我抱着大黑走在后面。为什么不开车上去?因为这矮山到处是荆棘,人走尚且费劲,车子又怎么能往上开? 走到半山腰处,忽然前面的洛嫔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我吓了一跳,连忙上去问是怎么了,但不用她回答,当我看清她看到的东西时也忍不住头皮发麻,立即拉拽着她连退了好几步。 亲娘嘞,那矮山的半山腰处,树眼里、泥缝里,窸窸窣窣地爬出来数不清的红头蜈蚣。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有大有小,转眼一看,怕不有四五百条! 这般景象是无比地骇人,别说洛嫔一个女孩儿,就算是我这大男人面对这密密麻麻的蜈蚣潮都激灵灵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艹,这他妈是到了蜈蚣老家了?” 洛嫔稍稍镇定了一些,说:“那铁甲蜈蚣必然是这里蜈蚣们的祖宗,我们来的可能有点巧。它应该在闭关中,这些蜈蚣虫子虫孙帮它护法着,不让我们上山去。让我用阴符经试试。” 说话的同时,她抽出一张裁剪好的纸,手指在上面刷刷刷地一通哗啦。表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但我能看到纸上有用炁写出来的符。 “瘟君在此,毒虫退避!” 画完符后,洛嫔叱喝一声将它丢入蜈蚣虫群之中。可是结果大出她的意料,密密麻麻的虫群直接将符淹没,半点没有被影响。 “怎么会,避虫符没效?”洛嫔似乎有些不能接受。 我连忙拉了她一把说:“先离开这儿再说!” 这蜈蚣密密麻麻,爬动的声音令人浑身发毛。 还没见到铁甲蜈蚣,先被这群虫子虫孙给包围了,我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可是要了命了! 就在这时,一直被我夹着安安静静的大黑忽然挣扎着落到了地面上。面对密密麻麻而来的蜈蚣群,它仰脖子发出一声嘹亮的鸡鸣。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30章:黑羽凤鸣 那大黑落到地面,一声鸡鸣嘹亮,就有昆仑玉碎凤凰鸣一般的气势。 而在这声鸡鸣之后,原本气势汹汹要扑上来的众多毒虫蜈蚣都摇头晃脑,尽显出恐惧的模样来。大黑接着又鸣叫了两声,两声鸡鸣,一声蜈蚣逃窜,两声毒虫退避。 就在我们两个的目瞪口呆中,那如水波蔓延一般的蜈蚣都眨眼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大黑咯咯咯地叫了几声,抬头挺胸,趾高气扬地往上走。 我和洛嫔相互看了眼,不觉地都感觉自己有点滑稽。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靠着一支大公鸡才能保命呢? 柳白絮说大黑是个凤种,可能确实没错。别看山上毒虫多的数不胜数,碰见大黑都得远远退避,根本不敢近前。很快我们就走到了矮山顶上。 那股赤色的丹朱霞光还在闪烁,冲上云霄,忽明忽暗。我们此时到了山顶后可以清楚看到,那丹朱霞光的来源乃是来自一座埋在矮山顶上的石坟。 也不知道这石坟存在这里多久,根本连墓碑都没了。而石坟周围十米之内,土色焦黑,寸草不生。洛嫔还想往里走,我连忙拉住她,面色难看地告诉她这块地应该是久被毒素浸染,贸然靠近毒气可能会从脚底涌泉穴侵入体内。 洛嫔一听也有些犯难了,那红光来自于石坟,显然铁甲蜈蚣就在这石坟之中蛰伏。可是不能靠近,这可怎么办?远程想要轰开那石坟,怕是得用火箭筒才行。 正当我们两个都在犯愁的时候,大黑却还不顾忌地走入那片焦黑的土地上。它的脚爪踩在上边安然无恙,然而有个倒霉的夜鸟光是从上方飞过,就突然一头栽下,顿时死于非命。 见到这般景象,我和洛嫔更加不敢贸然接近了。就看到大黑绕着石坟转了几圈,喉头咯咯咯地响个不停,忽然它振翅飞上那石坟的顶端,仰头伸直了脖子就像报晓一般嘹亮地鸣叫了三声。 这三声鸡鸣,隐隐已经有了别的味道。高亢就不说了,更是无比的清亮,犹如凤凰鸣般。 而这三声鸣叫之后,那石坟顿时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第一声鸣,石坟开始咔咔作响。土石抖落,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里面拱动。 第二声鸡鸣,石坟咔嚓一声开裂,石破天惊一般!大黑展翅飞离,落到我们身前不远,而那裂开的石坟中冲出一口红光闪烁的石棺。 第三声鸡鸣之后,我和洛嫔都听到了一声刺耳的鸣叫声。嗡的一声之后,那石棺的棺盖直接被震飞,哗啦啦地翻了几个面,落到地面摔了个三截。所有冲天而起的赤色丹朱霞光收敛到棺材内,从那里面爬出来一条长足有八米左右、浑身乌黑一片闪烁金属光泽的带翅大蜈蚣! 所谓铁甲蜈蚣百节长,原本我还以为姑奶奶只是夸大的说法,此时一看,我甚至怀疑她是说小了。那大蜈蚣从棺材里爬出来,口气好像两柄大刀一般锋利,浑身的节肢犹如长矛一般尖锐。 体节一块接着一块,即便想数也数不过来。若是不看它这蜈蚣之身,百足之虫,但是这长度简直可以媲美传说中的龙了。 它的头部更是吓人,犹如磨盘大小。左右各生了一只黄色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们两人一只鸡,所有的丹朱霞光则皆是来自它的额头处,那里红光烁烁,十分妖异。 “无知小辈,安敢破我道行,逼我出关!”那大蜈蚣的头上霞光中露出个狰狞的人脸,满目仇恨敌视着我们,“你们既然找死,我就吃了你们的血肉,来补我破关之恨!” “小心,要来了!”我猜测那可能是铁甲蜈蚣的灵体,可是似乎还没有成型,亦或者被大黑的三声鸡叫强行逼的破关而收了创伤。 但是它的体型还是威力无穷,扑咬下来就如同一辆火车撞来。我和洛嫔各自都有准备,纷纷躲避。 洛嫔更是半点不客气,从腰上抽出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的枪,砰砰砰地毫不犹豫地就是一梭子子弹。 可是正如洛嫔之前所说,这铁甲蜈蚣甲壳太坚硬了,即便是枪子儿都不能打穿,一律在它身上擦出了一串又一串的火星子。 而铁甲蜈蚣似乎恨透了大黑,扑下来的第一击就是瞄准它去的。 大黑虽然不怕毒,可是体型上根本不在一个力量级。我牢记着要到三不管地带,金羽鸡才能有发挥的余地,赶紧一个飞扑把大黑抱在怀里滚了三滚,避开铁甲蜈蚣的那一扑。 这一下运气还挺好,一发在蜈蚣身上弹开的流弹差点打在我身上,就在我前边三寸左右的位置噗地没入地面,把我吓得冷汗都起了一身,连忙大叫:“大小姐!你别浪费子弹了!打不死它,差点打死我!这妖孽太厉害了,快点逃,往三不管地界逃!” 我故意叫的很大声,就是要让铁甲蜈蚣听见。洛嫔何等聪明,立即会意,应了声好,抽出下阴符就往自己脸上一贴。我看到她瞬间消失不见,心里又羡慕了一把阴符经的妙用,赶紧自己也抽出下阴符贴在了额头上。 刷的一下,眼前一黑,接着雾气飞转。我和洛嫔几乎是前后脚地到了那片雾气朦胧的沼泽地带,也就是我和她上次见面的地方。刚到这儿,我们大气都来不及喘一口,连忙各自拿出面具戴上。 她戴的是那副青丘狐仙面具,我戴的是黄金面具。 我们面具刚戴上,忽然就看到雾气一阵旋转,形成了一个漩涡。接着那铁甲蜈蚣狰狞的头部就穿了进来,赤色霞光中那狞笑的人脸说道:“地狱无门自来投!这地方就犹如我的后花园,我看你们还能往哪儿逃!” 说时迟那时快,雾气中突然冲出了两道身影。当时铁甲蜈蚣的身躯还只挤进来一半,正是进不得退不得的两难境地。守小子和柳白絮岂会放过这等良机?不约而同地冲起便是狠狠地一招打了下去! “你就给我进来吧!”两人同时喝了一声,直把那铁甲蜈蚣都打的哀嚎了一声,后半截身躯彻底进入三不管地界,然后扑通跌落与尘埃之中。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31章:黑羽金凤 铁甲蜈蚣一身黑色甲壳堪比那铠甲,坚不可摧。柳白絮和守小子虽然偷袭得手,却也未能伤它太深,更大的作用只是让它措手不及,来不及逃走。 两道光芒交织,三不管地界的出口被封上。铁甲蜈蚣暴叫一声冲起,猛地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毒气。 柳白絮和守小子立即躲闪,柳白絮手向下一按,挡开部分毒气。守小子闭气沉息,向下一坠,顿时变出本体模样,向铁甲蜈蚣扑了上去。 嘴里舌头吐出,像一条赤练,将它的蜈蚣身躯缠住,猛地将它拉向自己。柳白絮跟着出手,铁甲蜈蚣怒喝一声,头顶的光芒收敛起来,挣动以尾巴向柳白絮扫去。 三者斗在一起,打的尘土飞扬。这时候我和洛嫔已经插不上手了,波及范围太大,守小子的体型已经不小,和铁甲蜈蚣相比依然相形见绌。 我倒吸一口凉气,把洛嫔拉往不会被波及到的区域。同时怀中大黑挣扎起来,展动翅膀向那只大蜈蚣飞了过去。就看那一身黑羽咻咻地变化,眨眼之间体型变大了许多倍,咯咯咯地几声鸣叫,大黑一爪子抓在了铁甲蜈蚣的额头上。 铁甲蜈蚣与守小子、柳白絮缠斗,一时间没有来得及躲开。被抓了个结结实,顿时摇头摆尾想要将大黑甩下来。 我看的这番大战惊心动魄,同时也紧张无比。 四者的缠斗轰轰烈烈,震塌周围一堆又一堆的碎石。 守小子一个没防备被大蜈蚣扫中一下,尾巴顿时断裂,中招之处顿时泛起黑色,显然是中了毒。大黑身上的黑羽忽然一变,散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仰着脖子一声鸡鸣到最后变为了嘹亮长啸,一声清啸刺破长空,大黑摇身一变,化为一只金灿灿的凤凰,体型变大了许多倍,一爪子抓向铁甲蜈蚣。 “果然是凤种!”柳白絮赞了一声,趁机退出战局之外。那铁甲蜈蚣铜头铁臂,一般的手段根本伤不到它,以她的手段对付它实在有些勉强。 我看到那铁甲蜈蚣见金羽凤凰出现,立即发出威胁的啸声,然后身子一展,背后生出几对蜻蜓似的翅膀,振翅直飞冲天。金羽凤凰哪儿肯放过它?双翼一展,扶摇直上九万里追了上去。 两者一黑一金在空中颤抖不休,激斗不停。 铁甲大蜈蚣摇头摆尾好似一条狰狞的恶龙,见无法避开金羽凤凰后扭头喷出一股浓烈的紫色毒雾。 金羽凤凰一声长啸,仰头挺胸,张嘴后喷出一道熊熊的火焰。那片火海在空中蔓延,直接将紫色毒雾给逼退了回去。 这铁甲大蜈蚣反而被火焰包围,东突西蹿,急得团团转,在金羽凤凰那天性压制般的气息下逐渐难以动弹。 金羽凤凰又是一声长啸,瞄准机会,化为一道金色闪电,由上而下一爪抓住了铁甲蜈蚣的头部,钢铁般的喙连续三下啄在那头部的盔甲上。凤凰三点头,第三下就听见咔嚓一声,甲壳终于碎裂。 那铁甲大蜈蚣哀嚎一声,轰然坠落,身子颤了颤,就此一命呜呼。金羽凤凰从它的头部叼出来一颗赤红色的珠子,脖子一仰,就将它吞入了腹中。 轰! 一声闷雷般的响声从金羽凤凰的腹中响起,它的身躯体表冒出了熊熊的火焰,好像是从羽毛的缝隙之中钻出来的一样,眨眼之间已经将它包裹在内。 我和洛嫔看的目瞪口呆,柳白絮和守小子也面露惊讶之色。 这时候又是一声凤鸣响起,被火焰包裹的金羽凤凰展翅飞了起来,划破天空远去,很快就消失了踪影,不知去向。 我看着它飞去的方向,半晌才想起来追。但柳白絮拦住我说:“别追了,你跟它的缘分尽了。看来那只大黑鸡已经是到了年份,这一关是它的天坎,要是它能度过这一劫,兴许会涅槃重生,褪去一身的凡骨肉胎。” 听柳白絮这么一说,我也释然了。难怪那大黑从老大爷那买来之后就会那么老实,感情是早就有了感应,就等着我上门去接他了。 不得不说,这冥冥之中,似乎是真的有些命定之数在其中。 “我们去看看那只蜈蚣吧。”洛嫔拉着我的手往铁甲蜈蚣的尸身走过去,一边说,“虽然内丹被大黑吃掉了,可是这种成精的妖虫应该浑身是宝才对。” 也许正如她所说,可是我看到那铁甲蜈蚣的尸身散发出的紫色毒气之后,连忙拉住洛嫔。这要是走过去,怕是宝贝没拿到,一条命还要先搭进去,那可得不偿失。 “铁蜈蚣一死,其余的五毒很快就会发现。”守小子说,他已经恢复了原状,毒素被彻底排除了,“我们得商量些对策喽,否则得被他们包了饺子。” 我点头觉得有理,而接下去该对哪个五毒下手,一时间还打不定主意。虽然矮婆婆知道在哪里,但是之前柳白絮和守小子已经去找过一次,打草惊蛇,要是她已经有了防备,我们再去就成自投罗网了。 可是除了矮婆婆以外的几个五毒仙家,都藏的比较深,虽然能从民间知道哪里有闹灾。可是想把它们从藏身之处揪出来,那可是要废劲儿了。 “那群家伙里,青蛇精是最不常出现的。而那个鬼罗毒寡妇是藏的最深的,谁都不知道那婆娘的巢穴是在哪儿。”守小子淬了口说。 我稍稍沉吟思索,随即看向洛嫔。洛嫔知道我在想什么,说:“要画引路符是可以,但是炁的消耗不小。我要休息一晚,明天才能画。” “应该的,今天晚上折腾那么久,大家也都累了。”我点点头,既然有能找到五毒的方法,我们也就安心了。 这时候我们下阴的时间也到了,身体开始散发出微微蓝光。和柳白絮约好在店里见面之后,我眼睛一闭一睁,已经和洛嫔一起回到了蜈蚣山这小矮山上头。 这次山上已经没了带头的铁甲飞蜈蚣,剩下的小虫子便没了那么大凶性,在洛嫔的避虫符面前纷纷躲避,我们得以安全地下山。 第232章:我不会死 铁甲蜈蚣被灭杀,我们离开三不管地带后回到了蜈蚣山。借着洛嫔用阴符经避虫符的效果,还算安然无恙地从山上下来。 回到了车上,我们两个都松了口气,并迫不及待地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洛嫔轻轻吸了一口凉气,我一愣,问她怎么了。洛嫔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肩膀有点疼而已。” “肩膀···那个被铁蜈蚣弄出来的伤?给我看看。”我脑中思绪一转,想到那铁蜈蚣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浑身剧毒。这事情可马虎不得,马上就想看个清楚。 洛嫔这时倒是脸一红,拍开我的手,有些娇嗔地说:“你猴急什么?脱女生衣服也不是你这脱法啊。” “不是···谁要脱你衣服了?”我被她这一句话说的那是十分的冤枉,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而已,但还是有几分郁闷,往后一坐耸耸肩道:“那行吧,你自己动手,我不碰你行了吧?” 洛嫔捂嘴像是窃笑了一声,但真动手拉开自己的衣领时候,她脸上还是有几分难以掩藏的痛楚之色。 我看的真切,本来轻松也变得有几分凝重。随着她把自己领口的衣服拉开,露出拿到狰狞的伤痕,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道伤疤,竟然蔓延了。 一道道青紫色的脉络向周围扩散了许多,像蛛丝一般,极为的惊悚。她肩头雪白的皮肤上有一小半被这青紫色的脉络所覆盖,那是铁甲蜈蚣的毒素,应该是扩散了! “你不是说你用符给它清理了吗?”看到这一幕,我的头顿时大了一圈。这毒素的扩散可不是闹着玩的,看这个趋势,就算是扩散到全身也就几天的事。 洛嫔借着镜子也看到了自己肩头的模样,轻轻咬了咬嘴唇,但在表情上还是显得很轻松:“你在担心我?” 看到她这副事不关己似的的表情,我感觉自己这急的实在是有些多余。 “我是担心你死的太早,黄河老爷还没搞定,你要是半路没了可就亏心了。”我没好气地说,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刚刚是有点担心她。 洛嫔噗嗤一笑,手指轻轻抿着自己的嘴唇,然后反手在我的脸上飞了个吻:“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我学的阴符经上有能抑制和解毒的符,只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 我皱着没有看着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回到家中,我和阿秋说了几句话后,立即奔了房间拿出阳命经翻到了雷水解的那篇,仔细地按着它上面描画的路径运行起自己的炁来。那种运法一开始并不强烈,甚至说有点没有感觉,因为要把本来就不是很强烈的气感分成三份分别从不同的筋脉运行出去。 这可比水天需累人的多,不知不觉一夜过去,我也只是稍稍有了几分气感而已,距离完成整个雷水解还差了很多。 “啊···好累。”我一下子躺在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型摊在床上,整个人都不想动弹。 这时候忽然头顶上方传出一阵笑声,我循声抬头去看,看到柳白絮好整以暇地出现在衣柜那儿,侧躺着正盯着我看。见我注意到她,她这才起身往下一跃,身子化为白烟绕到床前再变回原样,问:“怎么这么专心了,看书看了一夜?” “姑奶奶,您这是看我看了多久?”我有些无奈地问,看柳白絮这样子,八成是已经盯了很久了。 果然,听我这么一问,柳白絮笑着说:“倒也没有太久,也就几个小时吧。看你一个人抓耳挠腮的,活像只小猴子。”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还是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摇头合上书对柳白絮说道,“这样下去可是很麻烦,等五毒发现铁甲蜈蚣已死的话,肯定会相互联合起来。到时候就算找不到我们头上,我们的计划可也就泡汤了。” 柳白絮说:“这点你考虑的对,我昨天和守小子也商量过了。五毒虽然相互之间关系紧密,可是平时也不会有很密切的联系。唯一要注意的反而是另一个,会时长和五毒们搅和在一起的另一个仙家。” “你说的是···那个老灰子?”我想起那天我们在胡三太爷的宴会上见到的家伙,现在鸡皮疙瘩还是能起一身。 当时老灰子就是跟在黄河老爷身边,守小子对他出手时,矮婆婆还出手保了他一下。柳白絮提到有五毒以外的仙家,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那老灰子。 柳白絮往床头上一坐,正色道:“鼠辈好藏,惯使阴招。稍有不慎,反而容易招惹上几分祸害,不得不防。老灰子虽然在五毒之外,但干的缺德事也不少,三十多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鼠疫。那次就是老灰子的手笔,那次它躲在自己的鼠子鼠孙后面,后来也没能把它揪出来。” 听到这里,我心中惊讶万分。这个事我也知道,当时我老爹还没从定河镇去舟山,疫情十分严重,省里都惊动了,派下卫生队、专家组。后来虽然把疫情压下去了,但是引起这场鼠疫的原因到头来也没有查到。 “原来罪魁祸首就是那玩意儿!”我皱眉,本来就对那老耗子没什么好感,这次听完柳白絮说完三十年前的事后更是感觉到十分的窝火。 柳白絮说老灰子那边她和守小子会想办法处理一下,我和洛嫔还有别的事要做。 “我昨晚上和守小子又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适合的话,应该先处理掉火毒壁虎精。那个家伙的毒不在爪牙,而是在其排泄物,稍有不慎触及就会被消肉蚀骨,最是剧毒非常。”柳白絮说,“你最好可以想办法弄到些克制火毒壁虎精的东西,我知道在黄河龙门上有一块龙跃石,那石头上沾满了龙气,用它磨下来的粉末正可以让火毒蜥蜴的毒尿没办法发挥作用。”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33章:龙门之处 黄河水道自古以来就有鲤鱼跃龙门的传说,想要找一块龙跃石并不是太难。我和洛嫔一起开车去了龙门,并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打听到了龙跃石的信息。当地人说所谓的龙跃石其实就是每年黄河鲤鱼回流的时候跳过水流,落地时的那一块石头。 按传说中,每一条跳过龙门的鲤鱼都有了成龙的契机。所以它们摔得头破血流,浸染了鲤鱼血的石头也就被叫做了龙跃石。 我和洛嫔听到这些故事时都是啧啧称奇,而让我意外的是洛嫔对这个故事也很有兴趣。 而在去取龙跃石的时候也有意外发生,虽然这个时候黄河从龙门淌下的水流还较为平缓,可是要上去挖一块石头还是很有挑战性的。我自告奋勇地上去,洛嫔轻笑一声倒也没有阻止我。 因为这龙门早就被发展成了景点,三不五时就会有人上去看看拍个照片,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我当时也不知道是踏脚的地方长了青苔、还是那水流忽然大了,居然一个脚滑差点没能站稳。 “小心!”洛嫔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拉我。我惊慌之中保持冷静,连忙拽进身上的保险绳,并匆忙中抓住了洛嫔伸出来的手。她手湿漉漉的,半边身子都被水打湿了。 雪白的衬衣被水打湿之后贴在她的肌肤上,显得若隐若现。我在这时候无意间往她的肩上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衣服的原因,我并没有看到那道伤疤。 “色狼,看什么呢!”留意到我的目光,洛嫔先是一愣,接着俏脸绯红起来,差点撒手让我被水冲走。 我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拽紧了保险绳,大叫道:“我艹,大小姐,这可别开玩笑啊!会吓死人的!我错了行不行?我不看了,你快点把我拉上去啊!” “呸,没看出你其实也是个流氓。”洛嫔哼了一声,但到底没松手,在另外几个游客的帮助下把我拉了上来。 “哎呦,小伙子,可要小心啊。就算在女朋友面前逞能,也要注意安全啊!”一个阿姨苦头婆心地说。其余人也连连点头称是。 我听着苦笑了一声,想辩解一下,想想又算了,这种时候肯定是越解释越麻烦,还不如不解释。 “阿姨你说的是,小子记下了。”我说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到洛嫔的肩上,遮住她因为衣服被水打湿而有几分若影若现格外诱人的胴体。 洛嫔摆手把自己的头发从外衣领子里拉出来,然后把衣服的两边拉紧了些,扭头问我:“你怎么不解释?” 她倒是有些好奇了,也不知道昨天一个劲儿地挑逗我的。 我耸了耸肩,重新拉紧保险绳准备往上爬,一边解释说:“有什么好解释的,这时候越描越黑啊,而且有大小姐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我多有面子不是?这是我占便宜的事儿,有什么好解释的。” 洛嫔听到我这理直气壮的解释,没忍住噗嗤一笑,笑骂道:“你可真行,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哈,那就只能先委屈大小姐了。”接下去的路倒是还算太平,我回头看了看洛嫔的位置,确认她就跟在我身后,安然无恙。不过我也有疑惑的一点,“大小姐,你怎么那么喜欢戴墨镜?” 她今天又戴着那副颜色有些深的墨镜,大大的遮掉了半张脸,倒也挡不住她天生丽质的气质。 洛嫔轻哼一声,不答反问:“怎么?不好看吗?” “咳,这倒不是···”我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有些窘迫地移开视线,心说这明明是来取龙跃石的,怎么被我们俩搞得像是来约会似的? 还好到龙门石洞上后,我们很轻易就找到了一块雪白的龙跃石。这里大大小小的龙跃石其实数不胜数,因此挖走一块儿根本不会有影响。我挑了两个拳头大的一块,这样磨成粉数量也有一定分量。 “就这么点?”洛嫔倒是想再多挖点。 我看了看周围盯着我们看的人,干笑着摇了摇头,小声说:“别了,这就够了。你看看别人都用啥眼神看咱们呢,再挖得被人当神经病了。” 得到龙跃石后我们立即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这一去一回花了足有一天的时间。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然而我们回到定河镇的时候,显而易见地闻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危险气味。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34章:仙家挡道 回到定河镇,我和洛嫔敏感地感觉空气中有几分紧张的味道。那不是什么具体的气味或者空气,而是一种类似第六感的感觉。 “怎么有点怪怪的?”我走下车,街道上居然没什么人。 洛嫔把自己的墨镜往下拉了拉,向周围看了看说:“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我开车把你送进去吧。”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这车太大了,进去不太好掉头出来。你先回去吧,没事,不过是一段路而已,又是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 其实这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天色有一种抹不开的红色。那种天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血,在风水上被叫做血晕色,虽然不一定准,但确实是血光之灾的先兆。 洛嫔眉头一皱,问:“不用我陪你进去?”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回去吧,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嗯。”洛嫔点头,发动汽车离开而去。 我迈步走入街道之中,两道旁街门紧闭,空气中都有一种萧瑟的阴冷气息。原本并没有多远的路变的有些深邃,我估计自己走了应该有十分钟,居然还没有看到老袁的店门。 心里一个激灵,阴阳眼中忽然看到周围不知不觉中弥漫起雾气。 “糟糕!”我心说不好,赶紧拔腿向家的方向跑去。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扫出一道又长又粗的白色巨物,我还没有看清那是什么,身子已经狠狠挨了一下,整个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 “呜!”我的眼前金星四溅,整个人晕头转向,就好像被人当胸撞了一下那样,气闷在胸让我差点没晕过去。 卧槽···这下可真的是倒霉了。 眼前一只体型巨大的豹子从雾中冒出了头,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巨大的体型,怕不比辆卡车都要大。通体的灰毛,眼放恶光,只是那脸有几分贼眉鼠眼,并不如一般猫科动物那么凶悍、威武。 我还不至于傻到认为这种体型会是真的动物,这里的情况像极了我进入三不管地界的景象。眼前这只巨大的灰豹怕也是某个仙家幻化出来的姿态,只是倒霉的怎么会在这里? “吼——!” 不等我细想,那凶悍的灰豹冲我扑了上来。我骂了声娘,连忙躲避,刺啦一声,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要不是我闪得快恐怕就不止是这样了。 “姑奶奶!姑奶奶?救命啊!”我一边躲避,一边在心里紧急地大喊。然而让我难以置信地是柳白絮竟然毫无回应,这让我脑子一热,心说这下可是真的要命了。 “没人能来救你的!”那灰豹又是一击不中,居然口吐人言跟我说起了话。它的态度好像是不急着杀我,有几分猫戏老鼠的意思在。 我连忙往旁边滚了几圈,手下也长了个心眼,把乌铁印抓在了手里。虽然阳命经的用我还无法使用得当,但是一般的体能训练也增强了我的体魄,否则这几下下来我就算不是开膛破肚也早就累到不能动了。 妈的,这时候倒是要感谢洛嫔留下的阳命经不是阴符经了。 我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掺了血的唾沫。那是因为自己的嘴摔破了,牙齿磕破了嘴巴里的肌肤,造成的出血。 至少牙齿还没掉······。 我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站起来面对那灰豹,虽然心里不认为这是真的,但是这种伤害级可是切切实实的。 “你是哪位?我哪里惹到了你这位大佬?”我问。 那灰豹冷哼一声,挥动爪子就向我打来。然而这次它却吃了瘪,虽然我依然被它打飞出去摔了个狗吃屎,但它的爪子就像一团雾气一样散掉了部分,露出了里面有些尖锐的爪子。 但是那绝不是猫科动物有的爪子,我看的很清楚。 总算是没有挨上这一下。 我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整个人都想要散了架一样。这一巴掌可是够疼得,幸好我用乌铁印及时往那挡了挡,而正像我想的一样,这块乌铁印可以压制棺中血尸,也有驱邪震鬼的作用。 这方铁印一砸,它的手部幻化出来的部分立即就散掉了一些。 “你做了什么!”那灰豹这下可是大吃一惊,就像触电了一样跳了起来,浓浓的灰炁立即把它的爪子又遮挡了起来,顷刻间就变回了原样。 可是我已经看仔细了,忍不住嘴角一扬,擦了擦嘴角边磕破流的血,说:“我想起姑奶奶那天说过,你可能会找来,找我麻烦。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在这时候来,要不是这铁印砸破你的幻身我还真的想不出会是谁在这里等我。” “游戏已经玩够了!死吧!”灰豹子的眼睛流露出凶狠之色,咆哮一声向我扑了过来。这会儿我摔得全身青紫,已经没有力气再躲,就开口说了几个字:“大耗子,别扮猫了。” 话音一落,顿时一片大雾瞬间笼罩了眼前的一切。整条大街都变得雾气汹涌,忽然又像卷起一阵冲起的旋涡,整个烟尘散尽的同时,我就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什么东西一卷。 眼前烟雾破开的,一只红眼大耗子凶悍地向我咬过来。但它最终还是咬了个空,缠在我腰上的那个东西瞬间把我向后拉拽出十多米,最后扑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屁股都疼。 “嘿嘿嘿,你还挺厉害啊,能破了这老灰子幻身法。”守小子嬉皮笑脸地说,他就坐在那只巨大的守宫背上,也正是守宫吐出来的舌头把我卷走,免去了被大老鼠咬上一口的风险。 “我刚刚叫你半天了,怎么你们都不来的?”我见了他,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同时也忍不住埋怨。明明说我身上带着他的守宫砂,无论在哪儿都叫的到,结果倒好,叫了半天没叫来帮手,还是我自己想办法逃出生天的。 守小子说:“这可不怪我,听到你叫我,我可是马上过来了。可是你其实不在这里,刚刚你被拖进了老灰子为你特别制造出来的空间,入口巧妙地衔接在了街道口处。要不是你说破了那老灰子的真身,你且还出不来呢!”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老灰子,那大老鼠气急败坏的模样,此时我竟然觉得还有点滑稽了。 “先不说这个了,怎么就你一个?姑奶奶呢?”我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姑奶奶的影子,有些疑惑地问。 守小子指了指天上说:“在那呢。” 我抬头一看,只听一声雷鸣响起。 第235章:老灰子亡 空中的雷鸣一声,实则不是,只是两道影子交错而过,在刹那之间的交手,好像电光火石直接将迸发而出的力量爆炸开来。 阴冷的空气在膨胀,然后变成了极为惊人的紫色毒瘴。毒瘴顺着一只打出的手攻向对方,而它的对手一身白衣,摇身变为一团白色的炁迎了上去。 轰隆一声,毒瘴被打散了。从个黑色的影子落了下来,呼哧带喘,显然有些体力不支。而那白色的气团呈螺旋状飞落,在落地的同时变为了柳白絮的模样。 她向后瞥了一眼,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又和迎面而来的矮婆婆打在了一处。二者的速度都很快,眨眼之间交手过五十招。 我的眼睛几乎跟不上去,幸好有学过观之眼的技巧,连忙将炁调匀之后,视线中才捕捉到她们两个的动作。 正好这时看到柳白絮脚下踉跄了一下,像是没站稳。那矮婆婆一阵猛攻占不到半点便宜,这时见到破绽,哪儿肯放过?忍不住就出手了。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我也很清楚,这种级别的打斗我完全没有介入的余地,双方都太强了,我用观之眼也只是勉强能看到轨迹罢了。 眼看着矮婆婆右手一并,手臂上突然长满了恶心的疙瘩,推手向柳白絮露出的空档打去。从那些疙瘩处冒出青绿色的恶心粘液,缠在她手上,一看就知道剧毒无比。 眼看着柳白絮就要中招,突然之间,柳白絮露出的空门消失了。那竟然是她故意卖的破绽,为的是引诱矮婆婆心急出手,暴露出自己的弱点来。 “等的就是你这一下!”柳白絮高声叫到,右手做龙爪掐向矮婆婆的手腕、左手做游龙,也抓向矮婆婆的脖子。 矮婆婆一下出手导致自己空门露出,此时也是大为着急。但突然有道灰影扑向了柳白絮和矮婆婆的战场,那东西半途就化出人形来,转身从身后长出条光秃秃的尾巴,鞭子似的抽向柳白絮。 我顿时认出那就是在一开始把我抽翻的东西,妈的,难怪我怎么都找不到那东西消失到哪儿去了,愿来他妈的是这老鼠的尾巴! 老灰子插手,一直提防着它的守小子又哪儿会慢? 在他的鼠尾还没抽到柳白絮身上,而柳白絮还视若无睹的出招压着矮婆婆打。眼看着她香背上就要挨上一鞭子,突然有道赤练凭空杀出,分毫不差地缠住了那条鼠尾。 “嘿嘿嘿,既然你等不及,那咋俩也开始吧。”守小子嘿嘿笑道,我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拦在了老灰子前边,倒吊在一根路灯柱子底下,长长的舌头从嘴里吐出来丝毫不影响他说话。 老灰子一击不着,那张狭长的鼠脸更加不忿,用力把尾巴往回抽,尖声叫到:“好你个守小子、恶婆娘!你们居然联合人类,残害我们这些同修!看黄河老爷事后会怎么处置你们!” 守小子收回自己的舌头,然后用那种怪异的姿态从路灯上跳了下来。 双腿一曲,光着的脚丫子踩在地板上还抖了抖说:“少说那些没用的了,那老王八是不是当得上黄河老爷,咱们心里都有数。你们几个助纣为虐,早该想到会有今天。” 话不投机半句多,守小子和老灰子那更是说不到一起去,几乎不约而同的两人交上了手。 他们的冲突要比柳白絮和矮婆婆的凌厉很多,也粗暴了许多。守小子仗着本体强壮有礼,直接变为头尾四米多长大型蜥蜴,扑咬老灰子,逼得他不得不越来越被动的接招。 老灰子即便变回本体,那体型也比守小子差了不少,几下冲突都没占到便宜,反而是被打中好几下,打得嗷嗷叫苦。 我看出老灰子的手段多半更擅长对付人,比如之前困住我的那种法术。可是面对同样是仙家的对手,那种手段就施展不出来了。 “老婆子,快跟我换手!”突然老灰子大叫一声向矮婆婆求救,他这边一失手差点被守小子吞到嘴里去。 那守宫的嘴可是利害,本就是生吞猎物的行家。而守小子的嘴更是可怕,长满尖牙利齿,被它咬上一口,直接就能撕扯掉一大块血肉下来! 但是矮婆婆那也不轻松,她本来跟柳白絮还能斗个旗鼓相当。但是不久前因为柳白絮卖了个破绽,把她引得忍不住出手,结果反被挫伤了骨头。 高手过招,那一丝一毫都不能错,陷入颓势在想掰回来优势那是千难万险。所以当老灰子向矮婆婆求救的时候,矮婆婆暴喝一声,被逼的不得不现出原型。 她身上、脸上,密密麻麻长出了数不清的疙瘩,从疙瘩里喷出惊人的紫色毒瘴把她包围。 柳白絮连忙倒退,避如蛇蝎。但是我看到她得意地笑了一下说:“现了本象,你就以为可以跑的了了么?给我在这儿吧!” 柳白絮双手一展,从掌心处出现两支吓人的白色骨刺。近半透明,形似鱼骨,嗖嗖两声直入紫色毒瘴之中。 得手了? 我心中一喜,但看到毒雾之中红光一闪,一头体型有磨盘大小的绿皮癞蛤蟆从里面跳了出来,那红光正是它的舌头,舌尖上正卷着那两根骨刺。 绿皮癞蛤蟆呱的一声鸣叫,好像一声沉闷的惊雷。肚腹‘咕咕’作响,猛地向守小子那扑了过去。 守小子的本体白色大守宫已经把老灰子摁着打,再过不久就能分出胜负了。这时候矮婆婆的本体癞蛤蟆扑过来无疑是给它添了麻烦,两个体型庞大的动物缠斗在一起,战况激烈无比。 我看到老灰子被守小子打得遍体鳞伤,刚以为能休息一下了,但一根半透明骨刺直接从它的脑袋上扎了过去,钉了个对穿。 我看在眼里有些莫名的幻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恐怕老灰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在矮婆婆扑倒守小子的时候,柳白絮已经无声无息地到了老灰子身后,一支白色骨刺是从她手掌心射出来的,颜色晶莹地像玉石一样!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36章:第三毒物 我明白了,原来守小子和柳白絮的目标一直都是老灰子。只是有矮婆婆在旁不好得手,而且他们深知仙家都有自己保命手段。 要是一个搞不好,老灰子说不定就不顾一切地逃跑了。仙家要是想逃,那还真是不好拦截,更重要的是可能会联系到其余五毒。 所以两者才会故意露出破绽,让老灰子得救大意的一瞬间,一击必杀地解决掉这个麻烦。 然而一击之后柳白絮也显得很疲倦,半跪在地喘个不停,脸上满是虚汗。我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手一摸顿时发觉她的身体又冷又柔,就像没骨头似的。 “姑奶奶,你没事吧?”我担心地问。 柳白絮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要一击确保杀死老灰子,消耗了大量的炁,现在…有些……阳气不足。” 我一听,想起上次的事忍不住老脸一红。可是眼下可不是害臊的时候,连忙下了决心说:“吸我的吧,我还比较多。” 柳白絮看了看我,轻笑一声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后说:“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不过这次我如果要从你身上补阳气的话,你怕是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呵,现在不急,守小子对付得了她。” 柳白絮说着看向另一边的战局,我琢磨着柳白絮刚刚的话,有点琢磨出味儿来,失笑道:“姑奶奶,你咋瞎开车呢?” 柳白絮倒是相当与时俱进,头发一撩,倒是十分的媚态说:“怎么?这不是和你们年轻人学的吗?再说,采阳补阴最快的法子,不就是……” 柳白絮话没说完,兴许她自己都觉得说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了。 守小子在那骂了一声,一巴掌拍翻绿皮癞蛤蟆后大叫:“你们两个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我在这儿拼命,你俩在那发车?” 我尴尬的不知道往哪儿钻,倒是柳白絮悠哉地说:“怎么?你还要帮忙不成?不是你自己说的,这种程度的对手,你可以轻松搞定。矮婆婆和火毒壁虎精都交给你对付吗?” “嘿,在这儿等着我呢!不用挤兑我,我还真就一个人接下了!”守小子大叫一声,身上被毒素侵占的部位纷纷冒出浓烈的白气,把毒素沾染的部位通通剥离了下来,片刻之后就又长出了完整的血肉。 我即便早就知道守小子的能耐,此时再看到还是有几分膛目结舌。不得不说它这种自我再生的能力,恐怕是这些毒物最棘手的类型了。 这时候矮婆婆发出一声悲呛的大喝,呱呱呱三声蛙叫,嘴里喷出三口深黑色的毒汁。 这毒汁触石即腐,把青砖石面腐蚀出一个个直径五六米的大坑。守小子面对这黑色毒汁也不敢轻易接触,连忙逼退,咧嘴道:“怎么?急了?” 柳白絮正色道:“老妖婆要玩命了,动用了本命毒元。守小子!别大意,就算你的肉身也承受不住的!” 我一听,本来轻松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提到了喉咙。 守小子那般的再生力都承受不了的毒汁,那得可怕到什么程度?怕是一般人碰上直接就得腐化成水了吧! “呱呱呱!原来是你们几个混到,铁蜈蚣,果然是死在了你们手里头!”那绿皮癞蛤蟆眼睛都红了,阴侧侧地瞪着我们三个,咕咕鸣叫声震耳欲聋,“居然还想对付我们全体五毒,我要你们偿命!” “嘿嘿,来吧!”守小子浑身肌肉都涨起了,做好了准备迎接矮婆婆的搏命一击。 但就在这时,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是,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忽然落到了绿皮癞蛤蟆的背上,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力气,竟然硬生生将它拉拽了起来。 这哪出啊? 我给看愣了,虽然用观之眼看到了,可反应上完全来不及。 “不好!”守小子猝不及防有这一下,连忙吐出舌头去抓,但又被绿皮癞蛤蟆吐出的黑色毒汁逼退回来。 柳白絮脸色难看地看着对面屋顶,有个黑衣服的女人就站在那里。无声无息的,好像不存在一样,要不是我看到她在那,否则完全留意不到。 “啧啧啧,落的这个狼狈样啊,婆婆。”那女人的声音很尖细,听上去很刺耳。我眯着眼睛去看,就觉得那绝对是个仙家,因为她除了有双手双脚之外,背上还背了个大肉瘤! 那张大网就是从那里面投射出来的,这让我立即想到了五毒中唯一会吐丝结网的一只。 我向柳白絮问道:“这莫非是那个什么…五毒里的黑寡妇?” “嗯,你说的没错。其中一员,鬼罗毒蜘蛛。”柳白絮脸色凝重地说,“你在这儿别乱动。” 说完,她起身和守小子站在一起。另一边,那黑衣服的女人把矮婆婆救走后,那绿皮癞蛤蟆也变回了人身,一张臭脸上也是伤痕累累,恶毒地盯着我们三个。 “今日的帐,我们五毒记下了。来日报复时,你们可别后悔了。”那毒蜘蛛说罢,和矮婆婆一起化为两团黑气离去,守小子和柳白絮未曾阻拦,我想也阻拦不住。 想杀一个老灰子已经不易,再想强留个完好无损的毒蜘蛛,搞不好还会引来其他五毒,到那时反而有杀生之祸。 “还是暴露了……”柳白絮说。 守小子变回人身,无所谓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无所谓啦,反正早晚的事。也解决了一只铁蜈蚣和这老灰子,也算有个不错的开头。不过咱得再去找几个帮手,否则剩下的四毒一起来,我们两个可撑不住。” 柳白絮无声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在思考对策了。 这一场飞来横祸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柳白絮和守小子各自回去养伤,约好晚些时候在仙窍里再见面商讨。 我也奔了医院去治疗,医生检查完都很惊讶,问我是不是被大象撞了。我苦笑着回答说:“不是,让老鼠打得,您信不?” 医生摆了摆手说:“老鼠?老鼠能把你弄成这德行,那老鼠起码得是老虎级别的。”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请假条 今天请假一天 《黄河惊奇手札》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7章:设局设饵 从医院包扎完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接下去要怎么做。五毒现在还剩四个,矮婆婆被打伤,就算只剩半个,那也还有三个半。 我们这边守小子加上柳白絮,才两个仙家。就算是我和洛嫔联手一起,也未必对付的了。 一来是我们两个都是初学乍练,炁的程度上不到火候,在他们那种程度的比斗时插手就是去添乱。 二来洛嫔自己的状态也不好,毒素在身,虽然她自己说可以用符咒镇住,但效果如何并不好说。 雷水解是个好的选择,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掌握它,有心想使用也是无力。 阿秋见我出个门后挂着绷带回来,人也吓坏了,连忙询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也没跟她说实话,怕吓到她。 然后我就拿起了阳命经看了起来,想从这本大衍仙人的古籍中找到些能用到的东西。这本书从头到尾我已经翻了很多遍,因为其中的内容多是讲人体性命的,对别的东西讲述很少。 从长远来讲,提升人的性命自然是最好的,益寿延年嘛!可是短期里要用到,那可就要了命了,阳命经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急不得的。 我又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最后无奈趴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被葫芦装着的爷爷。胡二爷虽然说会帮我争取一段时间,可这时间又能有多长?谁也不知道。 倘若那几个毒物一看不对劲,跑去找黄河老爷通风报信,难保它不会对我爷爷的魂魄下黑手。 我摸着阳命经后半部分被撕掉后留下的部分线头,脑海中想到洛嫔。顿时咕咚一声坐起来,想到:对啊!她不就在定河镇么?阴符经在她手上,怎么就不能借来看看了? 想到这里我一阵兴奋,立即给洛嫔打去了电话。在电话里我把事情一说,洛嫔二话不说就拿着阴符经来了。 “阴符经和阳命经,一个人一时间只能练其中一种。你既然练了阳命经,阴符经你就先别想了,木水之炁你调动不了的。”把阴符经拿来后,洛嫔摘下眼镜首先提醒我一句。 对于这种事我也没怎么在意,一本阳命经我都搞不懂,再弄本阴符经,我怕是再长出俩脑袋来也不够想的。 “我要的不是它的法,是它的术。”我解释说,“阴符经讲用术,多的是记录各地各门派的数术,我想找找,也许能找到对付五毒的方法。” 洛嫔跟我目前利益一致,都要先把五毒干掉。斩掉黄河老爷的手脚之后,再对付本尊。她听完以后也觉得可行,于是和我一起在书中翻了起来。 阴符经与阳命经确实截然不同,阳命经讲内、阴符经讲外。书中多是各式各样的符隶和山川走势图,寻龙点穴、捉脉藏风的手段比比皆是。 其中就有一些地势特殊的地方,是天然的炁局。可以产生出影响,无论是人是物身处其中,时间久了都会因炁乱停滞、生气不畅而陷入自我崩解的状态。 “要是能找到一块煞气、怨气都很重的地方,我们也许可以布置一个风水局,来引君入瓮。”洛嫔在阴符经上的天赋很高,手指在书上划动,选了一个以我们目前的手段和能力,最有可能实现的风水局。 风水局名为:雷天大壮。 震为雷;乾为天。乾刚震动,天鸣雷,云雷滚,声势宏大,阳气盛壮,万物生长。 刚壮有力故曰壮,大而且壮,故名大壮。四阳壮盛。 古人认为天雷乃是天地之间致刚致阳的力量,是一切阴气邪祟的克星。传说便有一雷天下响,万魔皆授首的说法。 这个雷天大壮便是借天雷致刚致阳之力,收妖镇邪。到这种风水局不是随便搜罗些材料就可以了,所谓有阴才有阳,有正必有邪,想布局雷天大壮局必须要有一块邪地,透过邪地本身邪气和地气来引动九天之上的雷霆。 说到邪地,我脑子里一转,还真在记忆里有一个符合标准的地方。 “我家村子后边有块血浮地,我们那叫嘎子弯,应该可以。”我把血浮地的来历跟洛嫔一说,听到那地方曾经挖出过血太岁,她也有些意动。 血太岁在阴符经中也有过描述,将它描述为通体赤红,犹如烂肉,有脸无身触之即死。凡生长血太岁之处,必然是大凶大恶之地。 那块血浮地我去过两次,一次是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带我去的。第二次就是前不久,保家仙姑奶奶柳白絮带我去三不管地界,给胡三太爷拜寿时去的。 当时血浮地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阴森,特别的阴森。哪怕是白天,哪里都阴惨惨的。好像笼罩有一团雾气,让人本能的不敢接近。 据村子里的人说,那是驴马到了那儿,都得打十丈开外绕着走。想想,这得邪性到啥程度了? 洛嫔听我地描述后,觉得很有可行性,两人一拍即合。之后她告诉我,来长河村的时候,她一直觉得我们这村子的地势风水很微妙,可是以她当时的见识也看出来什么。 “就算我们可以试着布置雷天大壮,那还有一个问题。”洛嫔说,“请君入瓮得有前提,就像钓鱼也得有个饵。五毒是仙家,不是傻瓜,他们肯定不会乖乖进套让我们困住。” “饵啊……”我盘腿坐着,苦思冥想。光有局,不能用,那也是没什么用的。我脑子里过了遍最近发生的事,忽然灵光一闪:“有了,那个毒蟾蜍被打伤后一定实力大减。我们可以用它做诱饵,引诱其余几个毒物上钩。” 洛嫔仍旧皱眉说:“想法还行,但是怎么做?那毒蛤蟆被救走了,你还找得到?” “要是用眼睛找当然不行,不过我们不是有阴符经吗?”我又翻开那半部阴符经,这次翻到的是符隶那一部分,我在里面找了找,不出意料地找到了一种寻踪符。 之前洛嫔就说过,阴符经里有一种能让她寻到妖孽所在的符。我就在想,既然有那种不定向的,是不是也有可以锁定目标的? 这一看,果然是有。只是要用这道符,还有一些小前提。 第238章:画符寻踪 一些术法施展起来,都需要准备些东西。 阳命经里的二十四用想要施展,前提是自身的阳气要达到那个程度,以及能熟练运转五脏六腑十二经络,不能走岔了炁。 而阴符经需要的东西则多是外物,比如朱砂雄黄、水银、衣服,符纸一类的。用起来的时候,只要材料凑的齐,甚至不需要施术者本身有多深的道行。 这道寻踪符需要的东西也不少,其中最麻烦的是头发。这可让我有点抓瞎了,一只大蛤蟆,上哪儿找头发去? 无奈之下,我眼睛一闭,进内景把保家仙姑奶奶叫了出来。她一出来就显得有些疲惫,对我说:“怎么了?我正养气,有话快说。” 我一看也直截了当地说:“我和洛嫔想了个主意,用风水局困五毒,把他们一网打尽。但是要布置这个局,还需要一个足够有诱惑力的饵。” 柳白絮一听,人精神了些,问:“说详细些。” 于是我把和洛嫔商量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柳白絮边听边琢磨,稍后说道:“办法倒是可行。只是血浮地那块地方邪性的很,又很神秘,我总觉得那底下还藏着什么……算了,按你们想的布置吧。至于矮婆婆的头发,我来想办法。” 柳白絮说完便走,我离开内景以后,和洛嫔一起行动去准备各种材料。阴符经所需要的东西多数在城中扎纸铺子里可以买到,那些东西洛嫔去买就可以,我则去菜市场,找到杀猪的屠户,花了三百块钱买了他的杀猪刀。 杀猪刀日屠千生,煞气很重,适合用来开阵。据阴符经上讲,其实带煞气的只要是刀兵都可以,不过我能想到并临时找到的也就杀猪刀了。 当我们把东西买齐之后,又到了我的铺子里会面。洛嫔从自己车上拎下来一个小包,里面装着纸钱、香烛等一系列东西,其中最值钱也最重要的是一截小小的檀香木。 画这道追踪符,得用它烧成的炭才行。 这样万事俱备,就差东风了。 我和洛嫔焦急地从下午一点等到三点,柳白絮终于现身了。也不知道她刚刚从哪里回来的,身上脏兮兮的,白衣沾满了腥臭的淤泥。 “怎么,嫌弃啊?”柳白絮朝我白了一眼,这位脾气大的姑奶奶这会儿倒有些小女儿的娇蛮。 我连忙赔笑说:“不不不,那哪儿敢。您这趟出去,找到那矮婆婆的头发了没?” 柳白絮道:“我去了她之前的洞府,就像你想的一样,早就人去屋空了。那个老不死的,还留了后手阴我……不过东西还是拿到了,喏。” 她一甩手,手中飞出一块干燥了的灰青色疙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伸手一接,拿在手上,手感就像块烂泥。 “这是那毒蛤蟆褪下的皮,应该跟头发有相同的用处。”柳白絮看我拿着端详了半天,这才慢悠悠地解释。我顿时一阵恶心,可又不敢丢掉。 “好了,接下去就交给你们了。那老东西受了伤,肯定藏的很好,要疗伤。你们去找的时候也小心,如果有碰到危险就通过仙窍叫我。”柳白絮说完离开了内景。 我也离开了内景,手一摊开,那块土疙瘩似的蛤蟆皮就在手里。洛嫔见我睁眼,放下手中的书问:“东西拿到了?这什么……泥巴?” 她说着眼中流露几分好奇,我等着她把那块蛤蟆皮拿到了手上,这才慢悠悠地说:“不是泥巴,是毒蛤蟆褪下来的旧皮。” “啊?”洛嫔一听,反应却没有我想的那么激烈。还以为她连鸡屎都能大惊小怪的性子,把蛤蟆皮拿到手上后肯定会大叫一声。 我疑惑地看了看洛嫔那张漂亮水灵的脸,明明这几天都在一起,但她给我的感觉总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我也说不清是在哪儿,大概就是第六感吧。 事不宜迟,拿到代替头发的蛤蟆皮,我和洛嫔带上东西,趁着天黑路上没人,直奔昨晚五毒出现过的地方。 这道问道寻踪符只能在目标之前出现过的地方使用,不然全无效果。 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三十五分,这条卖古董等物的老街上早就没了行人。这也方便我们行动,我放下火盆,洛嫔抓起一把纸钱,点上火往盆里一丢。 呼地一下,阴风陡起,呼呼吹来,阴寒迫人。 我下意识运起心阳火气抵御,洛嫔就差一些,心阳火气略有不足。不过她也有来自阴符经的护身之法,不会被一点阴气击倒。 “纸钱买路,鬼物莫扰。道法通玄,天理昭昭。以符寻踪,以炁为引,鬼魅皆避,为我明道!”洛嫔站在火盆前,口中朗朗念诵法咒,有些类似我施展水天需时候念的咒语,不同的是她是说给外物听的。 就听见她咒语念罢,阴风更急了,吹的她身上衣摆烈烈。火盆中的纸钱一下子燃烧的干干净净,火星好像卷起一道小小的旋风,绕着洛嫔的身体旋转。 我睁开自己的阴阳眼,能隐约看到一道道魂影正在远去。那是一些孤魂野鬼,拿了纸钱离开,就不会干扰到接下去的施法了。 洛嫔也很满意,之后又把那块蛤蟆皮丢进了火盆,重新丢下去一把纸钱。接着取出香炉、烛台,把香点上四根。所谓神三鬼四,这香的数量也是很有讲究的,她要请鬼帮忙,所以得用四根香来请鬼。 接着是蜡烛燃起,洛嫔手指夹着那截檀木块,小心地放在蜡烛的火苗上点燃。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念着什么口诀。 火苗在檀木上燃烧了约有三分多钟,最前面的一截已经彻底烧焦。但那火也很奇特,一开始红的,后面渐渐变成幽蓝色,偏又不曾往后半截烧。 烧到这个程度,洛嫔挥手把檀木上的火苗扑灭。然后右手捏了个手诀,用檀木烧出的碳在黄纸上画起了符。 我有些新奇,忍不住细细观摩。按理来说,木炭刚熄灭,还有内火闷燃,温度很高。这种薄薄黄纸理应直接被燃破才对,可是在洛嫔手上却是安然无恙画下一道复杂的符。 我正看的入神,不觉有阵阴风呼地吹来。我的眼睛忍不住眯了一下,眼角余光扫见香炉里的四支香,最右手边的一支烧的要比另外三支快,此时竟然迅速烧掉了小半截,而另外三支还有大半。 第239章:罗盘导向 俗话说神三鬼四,这四支香就是用来送鬼的。而与鬼魅打交道,最是凶险,有言道恶鬼无心,倘若一点疏忽就不知道会引来怎样的后果。 此时见到这一支香燃的飞快,就让我心中不免一惊,提高了几分警惕。我的阴阳眼能看到鬼物和仙家的灵体,如果有脏东西潜伏,应该可以被我看见。 但奇怪的是,直到洛嫔把符画完,我也没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 “好了,这样,寻踪符就画完了。”洛嫔长出了一口气说,画符是需要最好一口气画完的,这样是为了将自己的精气神最大程度地投入到符中,符也会更灵。 我回过神,看到她把符捏在手里转了三圈,手指掐了个诀,符顿时无火自燃。洛嫔接着取出一个精妙的罗盘,捏着符在罗盘上转了三圈。然后轻斥一声:“显法!” 就看那张烧了一半的符定在了罗盘的中心,我连忙凑过去,跟着看那罗盘的变化。只见罗盘的那枚指针砰砰地跳,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转到艮宫、一会儿又挪到了巽宫,竟然没个定数! 我对风水符隶全然不懂,此时只能疑惑地看着洛嫔。洛嫔俏脸严肃,眼中有几分疑惑,似乎对这个情况也很纳闷,说:“不应该啊,明明这里的鬼物都被驱走了,怎么还会有干扰?” 听到这话,我立即看向烧的古怪的香炉,问:“大小姐,你确定这里的孤魂野鬼是真的走干净了?” “怎么?”洛嫔听出我话里有话,扭头看来,见到那香炉之中的景象,顿时大吃一惊,“咦?怎么会烧成这样?” 她每当画符,步骤类似,可这种情况却从未见过。 正当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之时,我发现罗盘针的跳动幅度正在逐渐变小。若是细看,它的针正在不停地指着两个方向。一个停留的时间长些,一个停留的时间要短些。 我把罗盘的变化指给她看,洛嫔拿着罗盘左看右看,说:“干扰消失了?奇怪···这针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目标方向有两个。一个方向的炁强,另一个方向的炁弱······这很怪啊,怎么会有两个目标?” 洛嫔的疑惑在我心中同样存在,没理由那毒蛤蟆矮婆婆还有分身之数吧? “挑哪个?”洛嫔问,她把决定权交给了我。 我轻轻咬牙,脑子飞速运转。但这时候我惊讶地看到原本在两头转个不停的罗盘针,忽然开始不转了,渐渐地停在了气感较弱的那个方向。 我和洛嫔都呆了呆,这是巧合?还是说另有原因? “总之,这个方向的所指之处,肯定有某种东西。”我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忐忑不安,拉上洛嫔收拾东西,快步离开这个有些诡异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我眉头直跳,站在那儿总觉得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注视。尽管我看不见,那种感觉也若有似无,但是一直以来的经历充分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洛嫔见我这么坚持,她也不再多问,把东西放上,然后拿着罗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并把车钥匙递给我。我来开车,驶出街区,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向定河镇外开去。 罗盘指针所指的位置不在定河镇里,而是在镇子附近山脚处的一处小村子。这村子我叫不上名,只有一条单线的马路可以从村子里接到环城公路上,交通是肉眼可见的不方便。 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左右了,本想着这时候进村可能会惊动到一些村民,但未曾想到我们到的时候整个村子都灯火通明。 三三两两的人沿着马路大声喊着谁谁谁的名字,有好几个女性一边哭一边叫喊,手电的光照亮四野的农田,那场面就像是老年间搜查特务似的。 我们两个外来的人当然是受到了那些村民的注意,好几个人当时就围了上来,可是看到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时都显得很失望。 “阿姨,这是咋的了?出事儿了?”我不是个很爱管闲事的性子,可是罗盘显示矮婆婆可能是躲在这里,这里又明显出了事,这就不由地我不问这一句。 被我问的那个妇女看上去是帮忙的,因此也停了下脚步说:“后生仔,你们咋个半夜来村里哦?咱村里丢小孩啦,正在找呢。” 说完那阿姨就不再跟我多说了,和另外几个人一起沿着马路大声叫着几个名字。 “丢小孩了?”我回头和洛嫔对视一眼,洛嫔看了看手上的罗盘,问:“会不会跟那个五毒之一有关?” “有可能,否则咋能这么寸呢?”我说着把车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停下,本来我还想到村里找人打听下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离奇事儿。这下倒好,还没等我问呢,直接就赶上了。 我们把车停下,拿了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后,看到刚刚沿马路往外找的一些人都在急匆匆地跑回来,所有人跑的方向都一致。我和洛嫔也跟了上去,随着人群到村子西边山脚下的一栋小庙里头。 那小庙应是当地的土地庙,有三个小孩一动不动地躺在庙里的枣树下边,任凭他们的父母怎么呼唤都没醒过来。 我和洛嫔挤过人群到最前面,洛嫔眉头微皱,看着三个孩子昏睡不醒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可是她没阴阳眼,无法看见具体。 而我眼睛里,就能看到三个孩子的灵台,也就是额骨位置笼罩有一股灰绿色的邪气。很显然,他们并不是简单的昏迷,而是碰上了某种邪祟。 “阿姨、叔叔,我们两个懂点医理,可以让我们看看他们吗?”当我把发现告诉洛嫔后,洛嫔眼睛一转,落落大方地开口直接询问,把我都弄得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听我们是医生,那几个家长连忙点头同意。洛嫔冲我点了点头,我走过去挨个儿地把三个孩子的下眼皮向下一扒拉,清楚能看见他们的眼球下方有青光显现,而且双目放空,瞳孔无神,一副木讷的样子。 根据阳命经上描述的性命的部分判断,我吁出一口气说:“是丢了魂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40章:山中石壁 小孩子丢魂是很常见的,即便是成年人一不小心受了惊吓也很容易丢魂。但是一般的丢魂都只是丢个一魂一魄,表现出来的姿态大都是人显得痴呆,有些呆滞、傻傻的。 要是丢的多了,就会像之前处理过的小浩的父亲一样,整个人都没了反应。更严重一点的,就是变成了类似植物人那样。如果是变成那样,那就不是丢一个两个魂了,而是基本全丢光了。 我在看了三个孩子的眼睛后,大致上确定他们是魂魄全丢了。 但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太可能,一般即便是被邪祟吓到也不至于整个人的魂魄都吓没了。 这其中肯定有怪异,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洛嫔。洛嫔想了想,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三张黄纸,又用毛笔点了些带点金粉的朱砂,在纸上各画上一道符。 农村里的人还是比较迷信的,看到洛嫔起手画符并不觉得古怪,反而还挺高兴,说:“你们这是有道行的啊?太好了,咱遇到先生了,孩子有救咯。”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应付过去,转身去问洛嫔究竟画的是什么。 她画符时需要一气呵成,是闭着气画的。在她画完之后,呼出一口气才回答我说:“这是压魂符,他们的魂魄都跑光了,要是有什么邪祟趁机跑进去就糟了。” “是这样···”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我问一个老丈,“这位阿爷,我想问问,这村里最近是不是有发生什么怪事?孩子们出事很可能就是跟之有关的。” 那个阿爷听完,看了看我们两个,怀疑地问:“你们不是路过的吧?你们到底是来咱们村子来干什么的哦?” 我说:“不瞒老丈,我们其实是追踪一个妖孽而来。不料他们到这里就消失了踪影,所以我才有此一问,因为孩子们丢魂的情况就很像是被那个妖孽拘走了魂魄。” 这个老丈听完便不再疑心有它,指着身后山峰对我说:“你找的肯定在这座山上了,这几天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凡是上山的,下山之后都变得病病殃殃的。好些小伙子,身上还长出来一些流黄脓的小疙瘩,去医院还检查不出什么来。这村子里啊,都快愁死了。” “是啊,要是小先生你们可以把那个罪魁祸首找出来,我们一定重金相谢!”在那个老丈说完后,跟在旁边的年轻小伙子全都起哄起来,不少人义愤填膺的表情,都恨不得自己上山去差个究竟。 我和洛嫔本来就要上山去,听到这话也就答应下来。倒也不是要村民们的谢礼,而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和村里里的人打成了一片,分不出彼此,他们也就不会因为好奇或者别的原因而阻拦我们。 那座山不高,但是气派十分。正体的山势是一个倒漏斗的形状,两边高中间低,在卦象中卫艮卦的显化。而那凹陷之处,多有藏污纳垢,因为附近几座山的阴气晦气都是往那里聚集,就像是一个碗把这些阴气怨气装了个满满当当。72文学网首发 我们两个上山的时候一直看着洛嫔手上的罗盘,这罗盘在离了村子后,又开始呼呼地当起了疯狂时针,整个罗盘就像个飞机坠毁前的某种仪器一样。 “小心点,这山上阴气很重,连罗盘都被影响到不灵敏了。”洛嫔说着,把手指咬破,滴血的手指在罗盘外围围了一圈。 这一招叫‘包眉’是用在阴气重的地方保持罗盘指针的正确性的做法,也就是用自己身体的阳气去中和周围的阴气,以便让罗盘达到一个阴阳平衡。只是这种平衡也好有坏,不一定就一定能发挥做作用。 经过包眉过的罗盘显然稳定了许多,指针一动不动地指着上方,无论洛嫔怎么换位置,指针所指的方向都没变,俨然是成了指南针。 “看来就在上面了,我们悄悄过去。”洛嫔把罗盘收了起来,我们两个抬头往外看,那上面是一片笔直的峭壁。 而且整面石壁没有长出一颗草,整个光秃秃的,就像一面镜子一样。72文学网首发.(72wx) 此时时以近凌晨,天光未露。我看了看周围没别的东西,再看罗盘,指针还是一动不动地指着那面石壁的方向不动。 “这东西不会是坏了吧?”我疑惑地问,洛嫔说:“怎么可能呢?这石壁肯定还有秘密,不然罗盘不会把针指向这里。” 我想了想,打算过去看看仔细。但是洛嫔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将我拽回了草多年里,压低声音说:“你先别冲动,比眼睛好,看看前面那石壁,是不是有裂开一条缝隙?” 洛欧的话让我微愣,心说石碑本来就是大自然鬼斧神工所制,有痕迹裂缝再正常不过,难道这还能真的像人工打磨的那样光滑如镜么? 然而没等我想完,忽然我理解了洛嫔所说的石壁裂开一条缝是什么意思。咔嚓一声响动,山壁真的从中裂开了,从里面冒出一股股的黄色的烟气,随着这黄色的烟气,石壁裂开了一道可供二人并排进出的裂缝。 阴阳眼中可以看到,那黄色烟气极为可怕,向上的时候,有几只飞过的麻雀吸入几分烟气,顿时纷纷下坠,落在地上一命呜呼。 我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拽着洛嫔再退。洛嫔看不到黄色烟气,但能看到麻雀坠亡,也不说话,跟着我退,退到我停下来为止。 “那是什么东西?有我看不见的威胁?”洛嫔问,语气不安,看不见的往往是最容易让人紧张恐惧的。 我对她说:“嗯,有某种烟气。那几只麻雀就是吸入黄烟死的,应该有个十几米远了。” “嗯?那是什么?”忽然,眼神一凝,吃惊地看到山道上走来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那人影显然不是正常活人,身躯漂浮如幽灵,目光呆滞,泛着点点青光。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是在山下村子里的又一个丢魂的孩子。 我看着他迈步走向那黄色毒气笼罩的地方,那些毒气顿时自动为他绕道。我心思急转,没等洛嫔反应过来,追着那男孩的魂影奔入山缝之中。 第241章:毒气老妖 那洞穴里边很矮,其中有好几个半透明的灵体在其中。而有个矮老太婆就坐在最中心的蒲团上,张嘴从那些灵体上吸纳阳气。 此时她看到我紧随着男孩魂魄出现,顿时大吃一惊,目露凶光就要站起来。 我可不打算给她机会,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很。这矮婆婆是能跟柳白絮过招的仙家,给她反应的机会我就危险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直打矮婆婆面门。 矮老太婆不屑,伸手来接。但嘭地一声后,她顿时惨叫一声,整个人好像膨胀了起来,接住那黑影的手更是皮开肉绽,从里面露出一只蛙爪子来。 我见此心中一喜,刚刚丢出去的乃是爷爷传下来的乌铁印。那天能破老灰子的幻身之术,果然也能破这矮婆婆的人形变化。 “你干了什么!”那矮婆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我用了什么法术。厉声大叫,恐惧又愤怒,她根本压制不住体内的炁构型在崩解。 她半边身子都在起着变化,膨胀,然后撕裂肌肤、从里面露出一大块一大块的青色表皮。 不一会儿,她已经完全成了一头体型硕大如磨盘的大蛤蟆,怒火冲天的恶毒眼神瞪着我,呱地一声大叫,张嘴吐出一道红箭! 那是她的舌头,我早有提防,立即向旁边一躲,没让它缠到我身上。与此同时,因为这矮婆婆显了原型,她吐出的有毒黄烟已经散去,洛嫔终于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抱怨说:“你也太冲动了,要不是毒烟散开,我还进不来……” “先别怪我了,大小姐。你先想办法把这些孩子的魂魄引走,这个老蛤蟆我来拖住它。”我匆匆说完,抓起几块大石头向它砸过去,吸引矮婆婆的注意力,“喂!来抓我啊!” 大蛤蟆怒火中烧,舌头如红色利剑吞吐不休。要不是我有所准备,兼阳命经提升了我性命修为,否则早就着了道了。 百忙之中,我抽空看了眼洛嫔那边。洛嫔迅速画下一道符,这时正好画完,右手手指捻符纸低颂咒文道:“幽冥有使,随符敕令。三魂永固,七魄无忧,符起即令,随我出洞!来!” 洛嫔将咒文念罢,大喝一声来,手中的符顿时无火自燃。而在矮婆婆洞中被拘禁来的四个男孩魂魄,原本都茫然地站在原地,在洛嫔将咒文念完后忽然都像有了神志,自动排成一列,向门口走去。 “呱!”矮婆婆也注意到了那边,激动地呱一声大叫,舌头飞出就要去勾最后一个魂魄。看那样子,像是这次要更狠将他整个吞下肚子去了! 我心中大为着急,怕抢救不急。洛嫔催动黄符致力将人带出,见此也不敢分神,手往腰带上一掏,甩手将一把带在身边的防身抢丢我给我。 我立即接在手中,沉甸甸的铁疙瘩拿在手里那感觉还让我有些紧张。当下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是一枪。 嘭地一声巨响,这一枪准准地打断了毒蛤蟆的舌头。疼的毒蛤蟆惨叫一声,毒血从伤口处喷溅,十分骇人。 我见到这个场景,反而高兴。这说明毒蛤蟆即便是仙家,也还是害怕火器枪械的。仔细一想也不奇怪,它们再厉害,终归还是走本体的,那是肉身之躯。 想到这里,我有了对付它的想法。双腿迈开奔了起来,毒蛤蟆疼痛难忍,左突右撞把个山洞撞的稀里哗啦,乱石横飞。 我紧张地避开那些石头和毒蛤蟆的硕大体型,目标是那块乌铁印。突然毒蛤蟆一声蛙鸣,呱的一声,纵身一跃,泰山压顶般向我压了下来。 我心里早就有了提防,抬手就是一枪打出,嘭地一声。枪的后坐力太大,险些挫伤了我的手。但是子弹也离开了枪膛,直接在毒蛤蟆的腹部穿了一个窟窿,溅出一串血花。 毒蛤蟆哀鸣,轰然倒下因为疼痛而失去了气力。我趁机箭步冲过去,抓起地上的乌铁印,反手把它压在了毒蛤蟆的头顶上。 当乌铁印落下的同时,神奇的一幕便出现了。毒蛤蟆的眼神由恶毒仇恨变向畏惧,整了如磨盘大小的身体居然在快速的缩小! 转眼之间,那只大到能吞人的毒蛤蟆缩小到了仅仅比小狗大一些的地步。 乌铁印依然死死压在毒蛤蟆的头顶上,令它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动弹。我见此尘埃落定,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因为过于刺激而被冷汗浸透。 “你没事吧?”这时洛嫔匆匆跑了进来,她已经安置好了孩子们的魂魄,进来查看我和毒蛤蟆的交手。 我干笑了一下,站起来说:“没大事,你看已经压住了。” 洛嫔松了口气,嫣然一笑道:“没事就好,你可真是让人不省心。”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倒是这一下,我们的目标是完成了,饵已经有了,这样就等布置完雷天大壮局,然后静候五毒上钩了。 想到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掉这些事,我和洛嫔都不免兴奋。 洛嫔找了个盒子用来装毒蛤蟆,为了以防万一,乌铁印还是压着毒蛤蟆的天灵,让它没有作乱的余地。 这时山洞突然天摇地动起来,我吃惊地看到山壁在愈合,大吃一惊。二话不说拉着洛嫔向外奔去。 终于在山体彻底闭合之前,我抱着她从里面滚了出来。两个人在空地上滚了几圈,摔得浑身是土。 轰隆一声,我抬头看,山壁彻底闭合,没有留下一丝缝隙。我松了口气,暗说侥幸。连忙问洛嫔:“你没事吧?” 洛嫔推开我说:“没什么大事,我们快走吧。天快亮了,孩子们的魂魄不宜见阳光。” 说完洛嫔匆匆背过身就向孩子们的魂魄处走去,倒不是她看的见,借的是罗盘的敏感度。 我茫然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她了,怎么好端端的开始别扭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44章:雷水解毒 虽然雷水解在此之前我根本没能运转得当,但是眼下已经管不了那么许多。不过短短几分钟,洛嫔的脸色已经开始由青转黑,气息也变得微弱,气若游丝。 再不替她做解毒治疗,怕是她就要在我怀里香消玉殒了。 “看来你还想做点什么。”青蛇怪冷笑道,他看到我的动作嘴角勾起残酷笑容,“我劝你省点心吧,没用的。中了我的毒,哪怕是仙家都得修为折损,凡人不过一息就得死!” “闭嘴!待会儿再收拾你!”我冷冷地瞪向那青蛇怪,恨不得现在就拿乌铁印锤烂他那颗让人看上去就窝火的脑袋。 洛嫔是为了救我才被青蛇怪咬上了一口,如果她不推开我的话,现在躺着的就不是她而是我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就愧疚无比,也暗暗责怪自己太过大意了。眼看洛嫔的气息微弱下去,我心下一横知道再不动手就真的悔之晚矣了。 妈的,拼了!隔壁王靖雯就说过,临时抱佛脚总比不抱好!哪怕是行炁失败,损了筋脉,也好过日后后悔没地方哭去。 想到这儿,我立即闭目运气,口中喃喃道:“大小姐,给我几分钟时间。我会救你,你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我的声音,在我说完这几句话后,洛嫔的气息似乎真的有力了些许。但也仅仅只是些许,依然在要断气的边缘徘徊。 但是这珍贵的一分钟足够我完成阳气的生成,要解毒还是用毒,在五行的方面都离不开土气和木气这两样。这二者的结合,即可以护住自身筋脉防止毒素发作,亦可以不同比例混合加以锻炼构筑成伤人的毒。 而雷水解是另辟蹊径,以心阳火气加肺金之气,去破除土木之气的侵蚀,再调动以肾脏水炁对被雷火轰击之后的筋脉进行缓和。 在调动气脉的方面已经很难,要行炁的经络更是复杂。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之前一直没能练成这雷水解的原因。 可是在这危急关头,我行炁起来却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遇到半点的阻塞。手中阳气成诀,我睁开眼,立即把雷水解打入到洛嫔的身体里。 就仿佛听见一声闷闷的霹雳之声在她腹中响起,洛嫔轻哼一声,神情痛苦,张嘴哇地吐出一口黑血,腥臭恶心。我心头一颤,想莫非是失败了? 然而下一秒洛嫔就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就是抬手去看自己手上的咬痕,语气虚弱地说:“你···你做了什么?怎么···怎么蛇毒消失了?” 我一愣,看她的手腕。就像她说的那样,那原本变得漆黑可怕的手臂,此时居然褪去了颜色,一股股黑色的毒血正从她手腕上的伤口流出来,无不腥臭。 “没事了,你先别动。蛇毒还没完全消除,万一气血带动入心,神仙都难救了。”我对她说,看到她醒过来,我狂跳的心脏总算是缓缓落了地。 这时和守小子打在一处的青蛇怪也抽空往这里看了一眼,原本以为会看到我抱着洛嫔的尸体啼哭的一幕,没想到居然洛嫔非但没死,反而苏醒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能解我的毒?”青蛇怪大惊失色,一时露出破绽差点被守小子劈中一掌。 “嘿嘿嘿,那小子的手段可多着呢!”守小子刚刚也一直关注着我这里,此时见洛嫔醒了我也没事,立即打起全部精神,全力猛攻青蛇怪。 青蛇怪的实力其实要比他高上一筹,原本正常交手守小子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是此刻他心一乱,被守小子抢了先手。 这一慢,是一步步步慢,一时间手忙脚乱,被守小子混不吝的打法给逼得有些窘迫。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守小子那断肢重生的奇特本事,令青蛇怪威力无双的毒素难以尽全功。 他这边刚咬上,守小子自己就把被咬的部位给扯下来了,那还能顶个锤子用? 也因此,守小子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受伤。 青蛇怪被逼得挠了,大喝一声把手挥动指向了阵内的我和洛嫔,张嘴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这声音忽高忽低,声音仿佛绕指柔,听在耳中令人头晕脑胀不说还直泛恶心。而那些在他们脚下游荡的蛇群忽然都来了精神,抬头吐信,嘶嘶作响,就向血浮地内游来。 那群蛇少不得一两百条,有粗有细,有大有小,大部分都是通体碧绿有些许蓝色的竹叶青,三角脑袋剧毒无比! 还有一些毒蛇混杂其中,即便不是竹叶青,也是百步蛇、蝰蛇等一系列剧毒之物! 见到这番景象,我顿时头大如斗。 妈的,千防万防没防到五毒仙家会带着一群本族的毒物过来。这上百条毒蛇围攻而来,这可怎么对付? 催动雷天大壮?即便对付毒蛇有效,但这一旦露底,这场请君入瓮的戏码也就彻底暴露了。 而他们还有一个仙家未曾出现,我们这边先露底牌,等雷天大壮的声势过去,局势将会是大大的不利! 该怎么办? 我把因中毒而无力自己行动的洛嫔横腰抱起,半蹲着一退再退,看着那蛇群逼来,额头冷汗越来越多。 柳白絮和守小子想赶回来帮忙,这次反而是被鬼罗黑寡妇和青蛇怪缠住了,不给他们抽身的机会。 正当我被逼到退无可退,打算要催动雷天大壮的时候,忽然血浮地上雾霾蒸腾而起,透着丝丝灰白死气。 这雾霾遮蔽地面,让蛇群隐入其中看不清楚。光能听见沙沙沙的蛇鳞摩擦声,令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鸣叫从浓雾深处想起。这声鸣叫高亢清丽,有刺破青冥之感,我仿佛听到青蛇怪和鬼罗黑寡妇都发出了一声短促惊呼。 接着一片腾腾火光从浓雾之中飞来,几个眨眼已经扑到近前。我眯着眼睛能看到一双火焰熊熊的翅膀,翅膀猛地一扇,浓雾散开,露出了其中的真容。 只见它金羽火纹,身高六尺,尾翎似孔雀一般却更有火纹般般,不似眼瞳。头部高昂,傲慢四顾,目光所及,蛇群立即退避,不敢轻近。 我看呆在了那里,连那几个仙家都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若是没有看错,这当是一只传说中的火凤!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42章:布局血浮 收拾了毒蛤蟆,给村子里的小孩子招魂完后,我和洛嫔又马不停蹄地往定河镇赶,然后带上要布置雷天大壮局的一系列东西,坐船回到长河村。 柳白絮和守小子也随我们同往,以免发生意外。在他们面前,被乌铁印压住的矮婆婆也很老实,一动不敢动。 “嘿嘿,这东西可真是宝贝。”守小子看着乌铁印啧啧称奇,怎么也想不明白凭这么个小玩意儿是怎么压住矮婆婆的道行的。 柳白絮让我找来一块红布,盖住了毒蛤蟆说:“这东西,来历不凡。你我都不是有缘人,别乱碰了。” 说完,柳白絮又对我说:“可汉,我和守小子会看住矮婆婆。布置风水局,对我们的影响也会不小,血浮地我们就不去了。如果有其余几毒出现,就用仙窍联系。” “好。”我说完,和洛嫔奔了血浮地。 血浮地阴风瑟瑟,大白天都显得惨淡而无光。若是在这里往天上看看,就能那太阳惨淡淡地挂在天空中,就像一张白色的饼,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里的阴气绝对够重。就理论来说。确实是布置雷天大壮的上选,在我看来就这地方的阴气之浓郁,哪怕是不用雷天大壮都可能引下天雷来了。 “这里的阴气和煞气聚集的很沉,浸入地脉之中,好像有孕阴龙的条件。”洛嫔又拿出罗盘,她跟我不一样,我学阳命经,多凭炁感观气。 她的阴符经更多用外物,罗盘、符咒、法器等等,皆是她手中能用到的东西。我翻阴符经的时候,甚至还有看到纸扎千机的手法,实在奇特。 她说的阴龙,是龙脉的一种。龙脉有很多种说法,潜龙、山龙、水龙、飞龙等。寻常人说的龙脉,多是山龙和水龙,也就是山岭走势以及大河水道。 寻常龙脉皆行大地之炁,天阳而地阴,阴卦属坤。阴龙是众多龙脉中较为独特的一种,起专为死者可乘的。 通常风水宝穴,龙脉之中葬入死者,可保子孙太平,福沿后代。同时死者本身也能得安眠,不会有诈尸化鬼的危险。 阴龙则不然,葬入阴龙的死者,为阴龙守护。阴龙之气可使外界之物不入、墓中之物难出,而且其中死者几乎必成鬼魅,由阴龙供养,守护墓葬。 也因为有这个特点,阴龙多是守护宝藏而用。一般墓葬,即便是行家找到了阴龙,捉住了龙脉也不会往里面埋人,因为那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谁干呢? 洛嫔说血浮地下可能有阴龙,再想到这块地曾经挖出过血太岁。两者结合,给我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看来这块我从小看到大的土地还藏着些秘密。 “我们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洛嫔问,她的脸上表情平静,只在语气中有几分不安。 我摇头说:“没时间了,还不知道胡二爷能帮我们托多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来吧,我们先把东西弄好,别的等出了事再考虑吧!” 洛嫔点了点头,把罗盘一收说:“好,那听你的。” 纸上谈兵容易,真正要动手布置风水局,还是废了我们两个一番手脚,从天明弄到天暗近黄昏,一个雷天大壮的局终于是落成了。 整个局以东南两面为门,借之成阴阳。然后我和洛嫔在中间,以一张惊雷符为引,做太极中枢,只等五毒进来之后就以惊雷符开阵。 关着毒蛤蟆的盒子被我放到了阵眼的位置,乌铁印还没有拿下来。盖子一打开,毒蛤蟆的眼睛立即恶狠狠地向我看来。 整个风水局我们没有布置的太大,大概也就十丈地方。等东西都放齐了,我便把一直压住毒蛤蟆的乌铁印移走。 “呱!”一声大叫,毒蛤蟆在乌铁印移开的同一时间恢复自由身,从盒子里跳出来想要逃走。 还好洛嫔早有准备,口中念起一串口诀:“天尊执剑,真武荡魔。今有敕令,群妖束手!” 这段口诀是‘真武荡魔诀’,念咒同时手中一道画好的符脱手飞出,自动落在了毒蛤蟆的背上,让它顿时动弹不得。 “可恶!可恶!要不是我被破了道行,这种破符怎能困的住我!?”毒蛤蟆被符贴住之后,呱呱大叫,竟是口吐人言,语气怨愤至极,“两个小王八蛋!你们胆敢害我,我要抽你们的筋!扒你们的皮!” 我和洛嫔都是冷笑,早就撕破脸了生死相向,又怎么会怕她的威胁? “您还是担心自己吧,不过也不用担心太久,你的伙伴应该很快会来救你吧?”我冷笑一声,抓着乌铁印严阵以待。 毒蛤蟆不知道我们布置了雷天大壮局,但也能隐约察觉到大气中有些不一样的气机,丝丝缕缕,竟让她感到有几分畏惧! 第243章:五毒仙至 晚风萧瑟,逐渐乌云拢起。一股寒风呼呼,我和洛嫔都感觉到有阴冷寒风吹至,肌肤有些生冷。 我心知这是天色渐暗,所以血浮地的阴气逐渐透发出来。此地血腥阴气很重,十丈之内寸草不生,十丈之外又杂草乱石无数,虽然还没入秋末,已经没有任何蚊虫,十分稀奇。 静候在此,我和洛嫔对面席地而坐,都没有说话。心中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多了几分紧张,一来是五毒仙家若是寻踪而来,这雷天大壮局是不是能尽全功,尚未可知。 二来是身在这处血浮地中,心头总觉得有几分不安,眉头直跳,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不由得忧心忡忡。 “大小姐。”我叫了洛嫔一声,心中一动,调动心阳和肺金之炁,运转于手指捏出水天需,凭此可以稍定心神。 洛嫔闭目养神,听见我叫她睁开眼,抬头向天边看了一眼说:“天边有隐隐血光,今天是火烧云。” 此时已经傍晚近夜,天边云彩若鱼鳞一般,夕阳似血照的天边一片鲜红。看在寻常人眼中过或许只是觉得美景非常,但在我们眼中却都察觉到其中有一分隐隐的杀气。 “本来就是冒险之举,引君入瓮,别想太多了。”我抬手说,手指尖有一团青蓝色的气,我把炁点入洛嫔的额头中,镇定些心神,免得身处邪地之中,还没等五毒仙家来,自己先中招。 几杆用作阵眼的旗子猎猎作响,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哭。那声音听上去好像是数百名婴儿齐声啼哭,骇人又惊悚,就在这时又有一阵灰绿色的妖雾涌来。 我立即抖擞起精神,洛嫔也随之站起。 矮婆婆变成的毒蛤蟆此时眼睛一亮,但苦于嘴被我们用布团封住发不出声来。我感觉它可能既有高兴也有警惕,而不及我多想,一声怒气冲冲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好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本想留着以后再算账,不想你们居然还敢主动惹事!真当我们几个是泥捏的不成!?” 那一声怒喝声后是一个背负肉瘤的黑衣女人,形同鬼魅一般飘忽而来,声音极为骇人,张嘴一声大哭,竟然像鬼哭狼嚎似的渗人。 我立即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大骂说:“哭的那么难听,没人教过你声音难听就要少说话吗?吃我这招!” 我嘴里喊着吃我这招,但手上可没什么法术可用,拿起的是洛嫔给我的那把手枪,直接就是砰砰两发子弹朝黑寡妇女打了过去。 这些野仙家别看修炼得道,有些法力可以害人修行,但是本能上还是很惧怕人类制造出来的种种火器。一听见这砰砰两声巨响,立即就抖了抖,扭身就躲,忽地一张大网从她背着的巨大肉瘤上面喷吐出来,好像一张覆盖下来的大网就要往我们身上罩来。 这个范围还没进到雷天大壮的阵势中来,这个鬼罗黑寡妇也是很小心仔细的一个,不肯轻易入局。 但是我们也不是就真的全无准备,想要引君入瓮除了要有引五毒现身的香饵之外,还要有别的诱饵,那就是我这边的两个仙家。 那鬼罗毒蜘蛛的大网刚刚喷吐出来,柳白絮立即闪身出现,冷喝一声,手中一翻,白衣烈烈有风土扬起,最后双手推出两道白色的炁倒冲如龙一般,将鬼罗毒蜘蛛的网给打了回去。 嘭! 又是一声巨响,柳白絮手中飞出一条白色的骨刺。但是被鬼罗毒蜘蛛躲了过去,她恶狠狠地瞪着柳白絮说:“好你个婆娘,仗着黄河老爷不愿意杀你,你竟然敢对我们几个下手了?真是岂有此理!” 柳白絮手一翻,白色衣袖翻动如云,飘然落下说:“哼,你要是羡慕,要么去做那老王八的黄河娘娘?看那老王八愿不愿意要你这个背毒瘤的毒妇!” “啊!”那毒蜘蛛又一声怒喝,这次她的身上长出了八条漆黑如墨一般的节肢,变得更加狰狞恐怖,向柳白絮扑杀。 柳白絮如何肯示弱?同样迎了上去,两个女性仙家斗在一起,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我看在眼里,额头不禁渗出几滴冷汗来。柳白絮和毒蜘蛛能斗个平手,守小子估计也只能跟一个五毒交手,要是天雷大壮这个局起不到作用,那可就麻烦了。 就在我想这些的时候,洛嫔突然说:“还有东西来了,小心!” 她盯着罗盘一直在看,她的眼睛没有阴阳眼,看东西都得依靠罗盘和自己的一些微弱气感。此时看到罗盘指针猛地一晃,直指着我的背后,立即伸手把我一推。 就见一道青色的影子从我面前闪电似的掠过,然后听洛嫔一声痛叫,罗盘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大小姐,怎么了?”我看洛嫔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从她的额头滑下。 洛嫔抓着自己的手,咬着牙说:“有···有毒···” “嘿嘿嘿,被你躲过一个,却躲不过另一个。不过也别急,两个,都得死。”一声阴冷冷的笑声过后,雷天大壮的局势之外站了一个面色苍白,没什么血色的男人,眼睛细凹陷与眼眶,瞳孔呈现青色,而在他的脚边还有数百条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青蛇环绕,就像是水浪一般扭动在他的脚边。 “青蛇怪!没想到你先来了!”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守小子出现在前面,挡下了那瘦长男人看向我们这边的阴冷视线。他的脸色很难看,本来应该他负责挡下第二个仙家的,怎么也没料到这青蛇怪会悄无声息地先对我们两个凡人下手。 我心头一阵火烧般的焦急,连忙抓过洛嫔的手看,就看到她雪白的手腕处有两个清晰的牙印。被咬处已经发青发黑,毒素像墨汁般在她的手臂处扩散。 洛嫔嘴唇已经发青,身子一晃就要倒下去。我连忙一错身,让她倒在我怀里,看着她近乎褪去了血色的脸,心中焦急无比。 这可怎么办?蛇毒,怎么解? 忽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雷水解三个字好像明灯一般出现在我脑中。 第245章:金羽火凤 火凤乃是祥瑞之物,古来只在传说中出现。在仙家中也是十分罕见的,一般禽类修行不是往金翅大鹏修,就是往火凤青凰的方向修。 而且这不是简单修行就可以了,就像蛇蟒化龙一样,除了修行更要有机缘和天运。 这只从浓雾中突然飞来的火凤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只见它高昂头颅,钢勾般的爪子抓起一条条毒蛇,将它们轻易扯断。 而它本身透露出来的气息又把群蛇压制的极度不安,疯狂扭动,纷纷后腿。 “哪儿冒出来一只火凤凰?”青蛇怪大吃一惊,被那火凤的目光一盯,他和鬼罗黑寡妇哪儿哪儿都感觉不舒服,那是一种天性上的克制。 让这两个修行多年的仙家,一时间回想起了当年还是普通动物之时被天敌盯上,走投无路的错觉。 柳白絮和守小子也不太舒服,那火凤散发出来的是浩然正气,跟他们这些修炼成精的仙家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传说火凤吐出的烈火也是以正气为燃料,乃是邪气、怨秽的克星。 那火凤又是一声鸣叫,这次的鸣叫听上去就有着不同了,有些雄鸡报晓的意思。蛇群听到之后退的更快,眨眼之间从血浮地上退了个干干净净。 这是…… 听到这声似曾相识的鸡啼,我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大黑?” 之前为了对付铁甲大蜈蚣的时候,我曾经特意遵循胡二爷的指点去买了一只黑羽大公鸡。 在三不管地带和铁甲蜈蚣一阵恶斗之后,黑羽大公鸡得胜吞下蜈蚣那颗百年修为的内丹,至此不知去向。 当时它就曾展现出金羽凤凰的姿态,柳白絮也提到过,它应该是一只凤种。 果然在我叫出它的名字时,火凤高亢地鸣叫了一声,回头冲我看了一眼。虽然是禽鸟的姿态但是眼神已有人性,它从三不管地带深处飞回来正是来助我一臂之力。 一声凤鸣之后,那些毒蛇毒物以经心慌而意乱,东奔西走的逃避。 青蛇怪此时口中吐出猩红的蛇信,面目狰狞仿佛变回了蛇形一般。守小子正要抵挡,不防一只手臂从侧面无声无息地拍打过来,一掌拍中他的脊背。 守小子全无防备,被这一掌偷袭得手,脊背顿时凹陷下去一块。他忍不住大叫一声,连忙急退,同时张嘴又红又长的舌头向一旁空气横扫过去。 啪的一声破空声响,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居然冒出个人来。那人长得极为古怪,头小身大,颈部生有鳞甲,而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大到惊人的地步。长在头部两侧,几乎占据了半边的脸。 这样一张脸若不是在场之人,没一个是凡俗,恐怕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 这他妈真的比厉鬼都可怕啊! “火毒怪,你也来了。真他妈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来的偷偷摸摸的。”守小子不防挨了他一掌,此时不得不退,恼怒地瞪着那洋洋得意的火毒壁虎精,“怎么?跟老灰子待久了,也学会了那种鼠辈行径?” “哼,你用不着激我。”火毒壁虎精声音难听至极,就像是两张砂纸在摩擦一样。他说:“偷偷摸摸又如何?难道你还看不出来,现在的局势是你死,我活。” “呸!垃圾,有本事的跟我单挑啊!”守小子冷笑说,淬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过去。猝不及防之下,他显然受伤不轻。 但火毒怪和青蛇怪都是冷笑,根本不回答他。火毒怪看了眼在我面前的火凤,得意的表情微微收敛,有几分凝重地说:“哼,一头刚刚得道的火凤而已。还不足以跟我们几个争锋,青蛇老大,你先看着他们,我去帮寡妇收拾了那条白鱼。” “姑奶奶当心!”我听的仔细,连忙大喊了一声给柳白絮示警。 柳白絮也早就注意到守小子那出了状况,但想要撤手也是难。这鬼罗黑寡妇身手不比她差多少,而且还有奇妙的蛛丝可以使用,一不留神就会踩进她布置下的陷阱。而且此刻他们已经占据了优势,鬼罗黑寡妇更是把她缠的紧紧的,一点儿空档都不留给她。 就在这时一声破空声响起,火毒怪偷袭而至,在他出手之前依然是无声无息的,几乎没人看到他是怎么过去的。就算是我用观之眼也看不到他的行动。 在他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只手劈在柳白絮的肩膀上,那手臂漆黑,显然是剧毒无比。 还好柳白絮的反应也快,迅速旋身避过,然而这也露出了破绽,被鬼罗黑寡妇一掌打在了背后,顿时忍不住叫出一声,一口血喷出口外。 鬼罗黑寡妇、火毒壁虎精、青蛇怪,三者见此良机,不约而同地向柳白絮追击上去。各自打出一道颜色各异的毒障,交织在一起化成一道紫色的毒柱。 这一下要是打中在身上,怕是刹那间就会消骨蚀皮,灰飞烟灭!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色闪电刹那间划过黑夜,后发先至地挡在了柳白絮身后,深吸一口气,张嘴喷出一道金红色的灼热火柱,恐怖高温和紫色毒烟在半空中碰撞,最后双方同时崩解。 炸散的毒气中,金色火凤双足抓着柳白絮展翅飞回,从雷天大壮的生门处而入。 守小子松了口气,眼睛一转冲那三个踉跄了一下的五毒仙家竖起中指说:“来啊,小爷我一个打你们三个!” “找死!” “不自量力!” “成全你!” 三个老妖都因为被一只火凤打了个平分秋色,心中正恼怒又惊悚。此时听到守小子这么挑衅,三者又占了优势,不再犹豫谨慎,几乎是紧追着守小子鱼贯而入。 此时情形,我们这边守小子、柳白絮两个主要战力负伤,洛嫔中毒刚清醒,我在他们眼中只是个有点本事的凡人。只有一头火凤,是他们真正需要提防的存在。 但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他们三个对付一头火凤,想想还是稳操胜券的。 也正因此,他们才敢大着胆子进这血浮地。 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等他们毫无顾忌,大胆地入阵。这时正是开阵的时候,我等黑寡妇最后一个入阵后,立即把惊雷符掏出来就要引动此地的阴气。 然而就在此时,所有局中的人都仿佛听见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幽幽长叹。 “唉” 第246章:雷天大壮 “什么声音?”我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长叹,不禁手下一慢。那声长叹如怨似哀,听在耳中,直叫人肝肠寸断一般。 柳白絮和守小子同样满脸疑惑,疑惑中也有几分郑重。他们都是仙家,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刚刚挨了五毒两掌也是半真半假,为了给我的雷天大壮局做诱饵,把五毒引局中。 此时听到这一声显然不在安排中的长叹,心中本能地有了一分畏惧感,但是不知道这种感觉又是来源于何处。 “你们又想玩什么花招?装神弄鬼的把戏。”青蛇怪神情古怪地大喝,我看到它的眼睛在不安地四下乱瞄,显然也是听到了那一声哀叹,现在正在寻找那声音的出处。 三个仙家神情各异,本想冲进来直接抢走装了矮婆婆的盒子再把我们击毙。但是在踏入这块血色土地的时候,他们本能地感到就几分心中冰凉,脖颈处冷风瑟瑟,简直像是到了埋骨之处般! 像他们这样的仙家,那是太懂得趋吉避凶了。一感觉到不对劲,二话不说转身就想退出血浮地去。 我哪儿能让他们如愿?此时也顾不得那哀怨的一声长叹是哪儿来的了,只得口中爆喝一声,把惊雷符拍在阵眼位置,再把那把杀猪刀刚刚举起,然后铆足了力气挥下穿过惊雷符扎入泥土中! “天道煌煌,律令无常!天尊敕令,诛妖伏魔。天雷轰轰,雷霆万丈!开阵!” 咒语念罢,就在三个仙家身后,立即显出两杆大旗来。猎猎作响的同时,地面上冲起刺目的血光,好似波涛又如怒海,血光冲天而起,把三大仙家都拦了下来。 “好重的阴气!” “好浓的血气!” “积煞之地!快退!” 三个仙家见此情景,大惊失色,与先前胜券在握的模样大相径庭。 而柳白絮和守小子、以及火凤都不敢离开我们身边太远,血浮地中血光冲天,整片泥土好像被鲜血染红的,那巨量的阴气冲天,立即引来了轰隆隆的雷鸣之声。 乌云密布,雷天大壮发挥起了作用,黑压压的铅云盖顶,期中不时闪过金色、蓝色的雷光就像一条条电龙从云层之间窜过,等着降下九天,扫灭世间的一切阻挡! “天雷!操你妈的小王八蛋,你敢坑我们!”这下三个仙家是彻底慌了,甚至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发疯般向炁局阵外逃去。 但炁局以成,如铜墙铁壁封闭,除非从生门走出,否则根本难以脱离。 轰隆!终于,第一道雷落了下来,将血浮地炸开一个直径八米、深五米的大洞! 洞中泥浆如血,碎石似骨,惊人无比,透出更强的邪气。 而这邪气也引动更猛烈的天雷,神威如狱! 雷鸣之声,天地之威。 连柳白絮都脸色苍白,忍不住散去形体,躲进了我的仙窍。 守小子也跟着五体投地,在天威之下瑟瑟发抖。我一手撑着刀刃,一手把洛嫔放下,想把守小子扒拉过来,让他也去我的仙窍里躲一躲。 但这时惊雷符爆发出巨大的热量,让这把杀猪刀就像烙铁似的灼热无比。同时我仿佛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把杀猪刀往上顶,我赶紧把手收回来,双手握紧刀柄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轰隆!” 终是一道苍雷降世,犹如天罚、宛若神怒,三个仙家逃不出雷天大壮的炁局,被关在其中躲来躲去,避无可避,纷纷大叫饶命求饶了。 这天雷罡气乃是精怪修炼最怕的东西,更何况他们几个又是有过吃人行径,身上沾满了污秽之气。天雷落下就直朝它们劈去,就听轰隆一声,电光晃眼,雷鸣震耳欲聋。 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那只火毒壁虎精直接被天雷劈成了焦炭。 一声修为化为泡影,漆黑的尸体直挺挺倒下,摔成了四五截。 另外两个仙家见此吓得亡魂皆冒,发了疯似的向我这边扑了过来。到了九死一生的情况,他们打算破釜沉舟,直接以破除阵眼也就是我和惊雷符的方式,来让这场天雷浩劫提前结束。 火凤不似他们仙家那般惧怕天雷,一直守在我旁边,此时立即出击,张嘴便是一道烈火喷向了青蛇怪和鬼罗毒蜘蛛。 青蛇怪和毒蜘蛛两个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也都发了狠,各自喷出一口本命的元气,跟火凤喷出的阳火撞在一起,居然还短暂地将阳火压制了回去。 正当两怪露出些许笑意的时候,空中突然又是一道惊雷炸鸣,迅雷不及掩耳,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正中鬼罗毒蜘蛛的身上。从她天灵处劈入,从脚下劈出,直入血浮地的地面深处。 雷鸣之声不绝,而三个仙家眨眼之间就只剩了一个。看到自己的两个伙伴,眨眼之间都灰飞烟灭在天雷之下做了劫灰,青蛇怪是真的怕了。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小祖宗,小神仙,是我错了。我不该来找你麻烦,不该来淌这浑水!你饶命啊!” 青蛇怪身为修道有成的仙家,又是五毒之一,吃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心气高,但更要命,此时愣是被天雷逼的不得不跪下来求饶。 他很清楚,有一头火凤加守小子守在我身边,他根本没机会在天雷劈下来之前先干掉我,毁掉惊雷符。 守小子忍着那浩浩荡荡的天威,对我说:“先留着它,让它吐出内丹来!如果他事后反悔,直接毁掉他的百年道行!” 我本来根本不想理他,也不想给青蛇怪活路。但听守小子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能一咬牙,对跪在面前的青蛇怪说:“你听见了,想活命,吐出内丹来!” 让青蛇怪吐出内丹,这可是比要他的命还难受。动物修炼成精,都不过成就一颗内丹,内丹吐出交于人手,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生杀大权交了出去。 可是没法子,头顶铅云盖顶,雷鸣无穷,随时都可能会有一道苍雷落下将自己劈的灰飞烟灭! 火毒壁虎精和鬼罗黑寡妇两个例子就在眼前,青蛇怪即使自负,也不觉得自己能比他们更硬。 “好,我吐、我吐!”电光火石的几秒钟里,青蛇怪已经下了决心。还是不如赖活着,眼中青光内敛,张嘴蛇信卷出一颗比鸡蛋小上许多,形同珍珠般的红色内丹。 第247章:除二留一 内丹一吐,青蛇怪的气色顿时消弭下去许多。守小子吐出舌头,把内丹缠住勾到了嘴边。 青蛇怪看在眼里,恨得牙根痒痒。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而我这会儿也到了极限,见内丹到手,我再不能摁住杀猪刀。 手一松,就听一声闷雷般的响声。 杀猪刀断成了好几截,而惊雷符次啦啦碎成一大片纸屑。这声闷雷响起的同时,天空之中同样一声巨响,厚厚的铅云直接炸散,烟消云散。 最后的天威降临而下,空气中满是雷霆劈落之后焦土与臭氧的气味。守小子和青蛇怪都忍不住被震的现出了原型,连我都感觉两耳发懵,整个脑袋都在晕乎乎的作响,耳鸣了都。 “我以报恩,望以珍重。” 忽然我听到一个俊朗的声音响在脑海中,正想着是谁在说话,扭头就看见身后的火凤长鸣一声,双翼展开,一飞冲天直入青冥而去。 凤舞于九天之上,不落凡尘之中。我心中思忖今后大概不会再见到这只大黑化成的火凤了,想来这有生之年能与传说中的祥瑞神兽面对面,这本身已经不知道能让多少人羡慕了。 “呜…结束了?”洛嫔被我抱起来后,虚弱地睁开眼睛问。 她身体虚,受不了天雷的天威,雷天大壮刚运动起来,她就晕了过去。 我点点头说:“结束了,灭了两个,还有一个吐出了内丹在我手上。”我摊手,那颗火红色珍珠般的内丹就在我掌心滚动,隐约还有丝丝暖气。 洛嫔点点头,舌头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说:“有水吗?我有点渴…” “这…现在没有,我带你回家,你再忍忍。”我说着话,把柳白絮叫了出来。她躲在我仙窍里,不像守小子和青蛇怪受的伤害那么大,跟我说了句小心,就把昏迷的守小子带走去疗伤了。 我把那装着毒蛤蟆的盒子拿起来看了看,那毒蛤蟆倒是还活着,只是此刻也四脚朝天地晕倒在盒子里,想想应该是被天雷之威震晕的。 那道镇妖符还压在它身上,应该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收了收拾,我背上洛嫔离开这块血浮地,一口气没歇地跑回到长河村的房子里。 那青蛇怪我是不打算带回来了,反正他的内丹在我手里,他只要还想要回这个修炼之本,他就必须得自己来跟我打交道。 匆匆回到家中,我把洛嫔放下。姑娘一把拉住我说:“弄点吃的,我饿了。” 我点头说好,阿秋留在定河镇那,我得自己动手做饭。还好家里确实还有点食材,叮叮当当做完之后,出门忽然赶上一股阴风迎面吹来。 我忍不住眯了眼睛,就听见有个声音说:“赶早不如赶巧,小友,看来你事以了罢?” 我揉了揉眼睛,吃惊地看到是胡二爷来了。我吃惊之余连忙把它迎入屋中上座,但胡二爷摆了摆手说:“我此来一是看你是否停当,二来是龙潮将至,皆是黄河老爷会十年一度地上岸而来。” “什么是龙潮?”我疑惑地问。 胡二爷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48章:寻找帮手 和我说完这些话,胡二爷转身便走。我挂着一头问号,琢磨着‘龙潮’两个字的意义。 当我把做好的蛋炒饭拿去给洛嫔,并跟她说起‘龙潮’之时,洛嫔撑起身子,说:“《太平世录》中有记载过,八月十八,大水如瀑。鲤皆逆流,攀瀑跃门仿若成龙,故名为龙潮。” 我坐在她对面,听完这句话,脑子里算是有了些概念。咬着汤勺说:“那也就是,鲤鱼跃龙门了?” “大概吧。”洛嫔说,“这种大潮数十年未必见一次,能遇上都是大运气。”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说:“我记得在《黄河广记》上有看到过,鲤鱼跃龙门的场景出现,是与黄河的水龙之气息息相关的。正是接着水龙气,鲤鱼才有跃龙门成龙的机会。” 鲤鱼跃龙门的传说,古来有之。 种种生灵之中,能有化龙机会的无非就是两种。一是大蛇大蟒,另一就是金鳞红鲤。其中大蛇大蟒修行于深山老林之中,修五百年成蛟、修千年成龙。 还有另一种说法,是它们修炼到能化龙、化蛟的程度时,也需要一些地气相助,才能成事。 于是民间也有,大蛇修炼五百年,入江化蛟、入海成龙的传说。 相比之下,鲤鱼跃龙门的说法更为世人所知,津津乐道。早年间,也有人用鲤鱼跃龙门来形容科考制度,把金榜题名的状元比喻为登天而上的那条龙。 时至今日,龙门还在,我们还亲眼见过。但跃龙门的奇景,却是很久不曾出现在世人的视野中了。 “既然胡二爷说了有‘龙潮’,想来不会有错。你问问仙家,看看他们知不知道。” 洛嫔给我出主意,届时如果黄河老爷要上岸,少不了仙家们出手帮忙。若是没算准他上岸的时机,那想把他再引上来干掉,就难上加难了。 我闭上眼,来到仙窍呼唤柳白絮。柳白絮和守小子应声而来,他们两个伤势未愈,我也没多做耽搁,把‘龙潮’的事告诉了他们。 守小子和柳白絮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不安的神色。柳白絮首先说:“龙潮先不去说…这事也属于天机之一。但在对付黄河老爷这件事上,就算借了龙气,也不百分百保险。我们还需要一个帮手,最好,能把那位给请来。” “谁?”我问。 守小子舔了舔嘴唇,咧嘴露出夸张的笑容:“请他,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他自己也在蜕变的关键期,还想把它请动得花些气力。不过,要是你去请的话,应该能轻松许多。” 依守小子的话,我从第二天就登上明月丘,明月丘中有一口明镜池,池水冰凉通透,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只有池水清冷幽幽,散发着缕缕幽森气息。 我在池子前停了停,拿出自己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把香燃起。按照守小子和柳白絮教我的,点了四支香,但香烧着烧着,最右手边的一支迅速烧短成了半截,与另外三支相比成了显然的三支半。 “你找我?” 就在我吃惊之时,忽然听到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回头看,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人,显得有几分病态,一头的白发,眼睛则是红色,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 我认出他是在胡三太爷寿宴的时候曾经出现过,并从黄河老爷手上救了我的青年人。当时柳白絮好像是叫他···“常先生?”我有些不确定地问。 白发人点点头,问:“你是受守小子指点来了?有什么事吗?” 他问的直接了当,半点不拐弯抹角。我挠了挠头,说:“我们想对付黄河老爷,还想请常先生能出手帮忙。” 白发人听完,并不觉得意外的样子。他说:“你们想对付黄河老爷,那不是件容易的事。嗯···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但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你知道,我刚刚从降术中解脱出来不久,身体急需恢复。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去长白山,替我找一支人参补气。” 对于白发人会提出要求,我是有做心理准备的。但他所要的是人参,这就让我有点犯难了,众所周知,长白山人参尤其是能让白发人这种仙家都能看上眼的人参太难得了,几乎可说是千难万难。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但是看了看对面的白发人,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说:“好,那就一言为定。只是龙潮将至,我怕我去采长白山参会耽搁了时间···” 白发人笑道:“这你不必担心,只要你答应就好。若是你去采人参的时间里龙潮来了,我自然替你出手对付黄河老爷。”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转回头找到洛嫔,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微微沉吟,对我说她会想办法去给所有的关系打电话,争取弄到一株品色好的长白山人参。 这时候,我店里也来了个熟人。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葛医生,这可把我惊喜到了,连忙把他拉着坐下,泡了一杯茶递上去:“你怎么来这儿了?是不是我那朋友有消息了?” 怪人消失有一段时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不是这边的事儿缠的紧,我早就带人去林子里找他去了。 葛医生接过茶杯说:“算是也不是吧,一来我给你带个信。二来是看看阿秋怎么样,她老爹可想她了,你倒好。把人闺女带回来,都不带回去的。” 我锤了他一下说:“别打岔了,她想回去可是随时可以。我没拦着她,对了你这趟回去顺便给阿秋老爹带个手机回去,这样两人联系也更方便些。言归正传吧,你到底给我带什么消息来了?” 葛医生喝了口茶,正色说:“就是你那邪门兄弟的消息,我得来告诉他,他从瓶中山里出来了。” 第249章:宴会挡酒 听到这个消息,我喜出望外,拽着他的手就问:“真的?那他人在哪?” 但葛医生苦笑地说:“这你得问他去,他就是出来后跟我说了一声,让我告诉你,然后就离开村子,不知道去哪儿了。说真的,我都觉得他是个超人了,我从没见过有人可以在山里活那么久还安然无恙的。”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叹了一声,脑子里闪过怪人那如黑豹般矫健的身姿,以他的身手,在任何地方生活下去都不足为奇。 只是我很在意他究竟在瓶中山里找什么,为什么会花费了这么多时间?而且,他出来后又去哪儿了? “葛医生,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瓶中山的?” 葛医生说:“就在昨天,我这不今天就过来找你们了么。这件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所以我亲自来了。我有告诉他,你现在的住址,要是想找你,他肯定会来这儿。” 葛医生和我聊完这些,又和阿秋聊了一会儿。我一头乱麻,干脆让他们俩自己去逛街买点东西,然后关店门,好好分析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怪人他可能的去向。 但我门刚关上还没多久,突然门又被人砰砰砰地砸开。 “大小姐,怎么是你?”我疑惑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女人,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明明离开的时候,洛嫔还因为蛇毒的关系,人许多的很。这才几个小时呢,怎么人一下子看上去就精神十足了? “别看啦,快上车,我找到谁有长白山老参了。”洛嫔戴着她的那副橙色的太阳镜,这副眼镜会自动变色。在眼光底下是橙色,但是光线一旦暗下来,又会变得近乎透明。 我挠了挠头,心说有就有了呗,你买下来不就行了?还怕我赖你的钱不成? “你等等,先去换身衣服。” 就在我要上车的时候,洛嫔又说道,我忍不住眉头一挑,问她:“到底是去哪儿啊?我还得换衣服,要不要那么正式?” “你听我的就对了,又不会让你吃亏。”洛嫔勾唇一笑,眨了眨眼睛,让我想拒绝也说不出口,只好翻了个白眼,默默说了声‘郁闷’。 而在我换上唯一的一件称得上正装的衣服,被洛嫔载着到了所谓的现场之后,入眼之处竟然都是举着酒杯敬来敬去的男男女女。 “不是,你这是把我带哪儿来了?”这样的场合顿时让我浑身都不自在,有种自己贸然闯入不属于自己领域的不舒服感。 洛嫔手一挽,直接挽住了我的胳膊,低声俏皮地对我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了吧?帮我挡酒。” 我扯了扯嘴角,用同样的音量说:“我不会喝酒,你让我替你挡酒···大小姐还怕喝醉?” “嘻嘻嘻,我可怕了。”洛嫔冲我眨了眨眼,在会场里她摘掉了自己的眼镜,这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竟然很清澈,清澈的仿佛能映出我自己。 我的眉头一皱:“你···” 话音未落,一个认识洛嫔的男青年就端着一杯酒过来敬酒了,洛嫔推诿地说了声自己酒量不好,然后理所当然地把我推到了前面。 我心里骂了一声mmp,嘴上还是得笑嘻嘻地保持温和谦恭的表情,把酒杯接了过来,然后倒入嘴里。 然而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有第二杯就有第三杯,到最后我甚至数不清自己喝了几杯。简直感觉这些哥哥姐姐不是找洛嫔说话的,根本就是故意来给她灌酒的。 我的酒量本来就不怎么好,这样哪儿撑的住?赶紧找了个借口就往厕所溜。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凑巧看到刚刚不知去向的洛嫔和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一起说话。 我竖起耳朵,隐约能听见几句:“那么,那株千年人参,您打算多少钱出手?” 对方抿了口酒,意有所指地在洛嫔的身上流转了一番说:“这是无价之宝,我亲爱的小姐。无价之宝,当然得用无价之宝交换。” 妈的,这还是个老色批啊? 我听在耳中,不知是因为酒精作用还是因为其他,感觉有团火在自己的腹中燃烧着。 洛嫔闻言,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说:“在我听来,无价之宝只等于一个意思,既是有市无价。不过这个无价,当然也可以标码,只是需要刘先生你开一开口而已。” “哼···真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张小姐。”那个男的说着话,人向前欺近了一步。 洛嫔脸上的笑容消失,往后退了一步的同时,忽然手腕被人抓住,接着整个人都被拉到了我的怀里。 “我都喝醉了,你怎么还乱跑?”我故作醉态,把头轻轻搭在洛嫔的肩头,用有些挑衅的目光看着对面这男人。 洛嫔愣了愣,显然也没想到我会来这一出。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嘴角微勾,说:“抱歉,我跟人谈生意,一时走开了。” 说完她又看向那个白西装的男人说:“抱歉,刘先生。这是我的朋友,他好像喝多了。” “你的朋友···张小姐,你的朋友好像醉的不清。”白西装的男人皱着眉头,显然有些不爽,“要不然,我叫服务生带他去休息间休息吧,我们再···” “不必了,我很快把他送回去。我也要走了,还希望刘先生能以我们的友谊为重,给那株人参一个合理的价格。”洛嫔可没有给他机会的打算,就势打断了他想再单独相处的话。 我听的很清楚,虽然确实因为酒精的原因,头有些晕乎乎的。 见洛嫔说完,我立即拉着她的手,转身往人群的方向走。 “这——”还不等白西装的男人说话,我已经扯着身后的快速朝门外走去。 洛嫔被我猝不及防的一拉,一下撞在我的背上,捂着额头说了声‘笨蛋’,还没等说多,已经被我拉着离开了会场。 “你走的那么急干什么?”洛嫔跟在我身后,高跟鞋让她有些走不了多快,“不想要千年长白山人参了?” “哼,再留着,怕是人参没找到,自己的人生倒是要一塌糊涂了。”我哼了一声,在冷风一吹,头脑渐渐清醒之后,我忍不住一声哀叹:我疯了不成? 第250章:酒精上头 把洛嫔带回自己家,是我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过的发展。 不过既然已经回来了,也没什么好想的。再说她都那么卖力地替自己去找千年人生了,自己照顾她一下似乎也不是不行。 不过···最该考虑的,不该是她为什么会这么自然地进他家的门呢?明明车子是她的,她可以自己开回去才对啊? “我要洗个澡,一身的酒味,臭死了。”洛嫔说。 我指了指浴室的方向给她,一边说:“阿秋的房间在走上去的第一间,你洗澡可以从她那先拿一件替换的衣服。” “嗯?阿秋哪儿去了。”洛嫔问。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说:“今天葛医生来过,带她回家去看看。不然,人家老爹还以为我把她拐卖了。你找到衣服没有?” “有,你跟阿秋这个大姑娘住一起,你没动什么坏心思吧?”洛嫔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我听着差点摔个狗吃屎。 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说:“我看上去就那么饥不择食了吗?我只把她当妹妹看的,你快去洗澡,洗完回家去!” 洛嫔没有回应,估计是进浴室去了。 我叹了口气,走进厨房。酒会是真的顾名思义,喝酒的地方,我顿顿顿喝了一肚子的酒水,愣是没能吃点东西,这会儿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 看看冰箱,还有点牛奶和鸡蛋。本来我的三餐都是阿秋管的,她这回去两天,我倒是没反应过来得自己做饭了。 “锅里还有点冷饭···”我打开电饭煲看了看,决定做个蛋炒饭来充饥。 想到楼上还有一个,我炒好了两份,还没等我上去叫,楼上的人已经走下来了。 我拿着蛋炒饭的手也是一愣,洛嫔原本的衣服已经换下来,现在穿着的是阿秋的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洛嫔的头发上还沾着水,宽大的衣摆下面就是一双白的晃眼的腿,简直像什么都没穿一样。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脸刷的绯红,愣了一秒钟后立即移开了视线。心砰砰跳个不停,明明已经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了,这种感觉还从未有过。 我当然知道洛嫔好看,但是刚刚洗完澡的洛嫔更好看了,简直是个妖孽啊! “赵可汉,你家花洒坏了。我想把水关掉,结果差点把我烫熟了。”洛嫔似乎没注意到我的表情,自顾自地抱怨着。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吐了出来,半晌才说:“我叫人来修,先吃饭吧。” 我们坐下刚刚吃了两口,忽然一个电话插了进来。洛嫔把电话接通,嘴角露出个会心的笑说:“是人参到了,我们待会儿就可以去拿。” 我有些意外,这效率也太快了。可这也算好事,至少能请出常先生来对付黄河老爷。 “要多少钱?”我把一勺饭送进嘴里,边咀嚼边问,“要多了我可没有。” 洛嫔噗嗤笑了声说:“你可拉倒吧,你那三花俩枣不都是我爸……不都是张先生给的?再说了,就算全拿出去也就够买几根参须的,还是省省吧。” ?这看不起谁呢? 我翻了个白眼,虽然有点不服气,可就钱这块儿,我还真不够资格跟洛嫔和张百里叫板。 “那好吧,算我欠你个人情。”我说。 洛嫔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我觉得她的眼神今天有些怪怪的,清澈的有些过分,好像要把人的魂儿勾进去似的,以前我都没觉得怎么样,可今天总觉得有些面红耳赤的别扭。 兴许是因为,她此刻毫不设防的模样,实在有些太勾人了吧? “看什么?”我移开视线,匆匆把剩下的炒饭送进嘴里,“快点吃完回家,我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洛嫔嘟起嘴——她其实有些御姐,但此刻这个小动作,怎么看怎么合适。 “干什么?着急赶我走,怕我吃了你啊?”洛嫔轻哼了一声,“我一个女生还没觉得什么,你倒是害臊了。” “你不怕我吃了你?”我有些恼火地反问,这也太能挑动我理智的上限了。 洛嫔不怎么在意地说:“你这个老古板,我才不担心……” 话音未落,我一个箭步过去,把她推倒在桌上,坏笑着说:“你真这么觉得?” “你、你要干嘛?”洛嫔这下像是有些慌了,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慌张。可让我奇怪的是,她挣扎的力气很小,脸蛋也俏红的厉害。 莫非是所谓的欲擒故纵?不明白。 我感觉自己今晚是真的喝多了,酒精上脑,否则怎么会做出眼下这种事来? 我连忙松开她,故作镇定地说:“行了,吓吓你。你去把衣服换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今天睡阿秋的房间吧。放心,半夜不爬你的床。”洛嫔坐直,也没对刚刚的事说什么,兴许是真怕了。 我挠挠头,说那好,也没多问她为什么不想回家休息。随便说了几句,便借由躲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声哀鸣‘丢脸死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51章:准备出发 这边解决完了千年人参的事,白发人那也就不成问题。从洛嫔那里拿到人参之后,我马不停蹄地又去了明月丘,明镜湖。 白发人见我这么轻易就弄到了他要的人参,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接过人参,笑了笑说:“小友还真是神通广大,这么轻易就得到了这个寻常人得以寻访一生的东西。足以说明,小友乃是有缘之人。好,黄河老爷之事,我定然会出手相助。” “那就多谢了!”我惊喜地说道,“我现在要先去寻到黄河老爷的所在,有一事想问,胡二爷说的龙潮,究竟何时会来?” 我实在好奇这个,无论胡二爷还是柳白絮都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这要我怎么整?难道还得每天拿根钓鱼竿,蹲在黄河边等鲤鱼群来吗? 白发人闻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件事,倒也不复杂。我既然受了你的东西,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吧。你先回去,不必担心了。” 这位白发人在黄河两边有和黄河老爷一较长短的能力,那么在这边的人手眼线也不会比黄河老爷差许多。他本不愿意掺和进这些有些麻烦的事情里,但是此刻也只能插手。 “那多谢了。”我说完离开了明月丘,回到家里的时候叫出柳白絮把事情一说。 柳白絮告诉我说:“那位常先生,在这里耳目众多。很多蛇鱼都是他的后辈,他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传来。应该不止是龙潮的时间,甚至连黄河老王八的行踪府邸都能查出来。” 我有些惊讶:“他的能量这么大的吗?” 柳白絮哼了一声说:“光这么说,可还小看他了。不过我们也得做点准备,黄河老爷的家虽然不怎么隐蔽,但也不好找。既然他开始找了,那以后也就牵扯不清。恐怕,黄河老爷那边也会被惊动,追着调查他到底在干什么,也许很快也会查到我们头上。” “你又在想什么了?”在送走柳白絮后,洛嫔居然又来了。 我都佩服她,明明早上才走,怎么中午就又来了? “你来上班吗?来的这么勤,先说好,我可没工资给你。”我打趣地说了一句,从办公桌后边走出来,让她在沙发上坐下,“先坐吧,我去给你泡杯茶。” “怎么?阿秋还没回来?”洛嫔一撩头发,露出了自己雪白的肩膀。我侧目瞥了一眼,那道毒伤还留了一点伤疤的痕迹,不过已经不要紧了。 我一边倒茶叶,一边说:“我又不是周扒皮,大姐。人家好不容易回去看亲,我当天让人来回,这也太不讲情理了吧?你想喝点啥?茶叶沫子?” “随便吧,你这儿也没什么好茶可以给我喝的。”洛嫔耸了耸肩,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是个不速之客。 我翻了个白眼,也无所谓她怎么说。不管怎么想,她能跟张百里勾搭上,本身又和张玲珑长的那么像,其中没猫腻可就见了鬼了。不管怎么说,她绝对不是个没钱的主。 “反正我这就这茶,你不爱喝回家喝去。”我大刺刺地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洛嫔像是无力地冲我翻了个白眼,单手托腮地说:“你这男人也真是的···算了,本姑娘不跟你计较。关于黄河老爷,你有进展了吗?” 我见她说到正事,于是也坐直了,人家好歹也是出了一根千年人参了,有知道这玩意儿去哪儿了的权利。 我把去找白发人,然后白发人同意出手,并答应会帮我去地方和打听龙潮的事儿告诉了洛嫔。 洛嫔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就让我十分纳闷的,在阿秋回来之前,她居然决定搬来阿秋的房间住。 听到她这个决定,我是一脑袋的问号,忍不住问:“你丫没病吧?” “你才有病,我跟你住一起好相互有个照应。否则,你这边有消息了,还要通知我过来,岂不是更麻烦?”洛嫔还很理直气壮地说。 我被憋得一脸无语,无奈地被迫同意这家伙的入住,心说倒霉了我。 而白发人的情报网的速度也着实令我咋舌,不到三天的时间,龙潮的时间不确定,但是黄河老爷的信息却已经被找了出来。 从白发人处得到这个消息,我立即把两个仙家以及洛嫔叫到了一起。洛嫔没办法直接看到三个仙家,但她有阴符经,用了道见真符,总算是能听到三个仙家说话了。 我们相互商量了一下,虽然直接在龙潮的时候下手,把黄河老爷撩倒确实是个更好的选择。可是我的目标毕竟还有装着我爷爷魂魄的葫芦,万一黄河老爷到时候来个破釜沉舟,我可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这次打听到了黄河老爷的住处,我想着是不是有机会能摸进去,把东西给偷出来? 白发人就在我们面前,把黄河老爷住宅的确切位置说了出来。 那老王八果然是个狡猾的老狐狸,黄河老爷竟然将自己的府邸安排在了黄河水底的一处聚阴地,一处古城废墟之中。那废墟中水族众多,都是他的手下耳目。 这些水族尽管不如五毒那么危险,但是数量上很棘手。 “可以利用一下青蛇怪。”守小子建议道,“你不是捏着他的内丹吗?把那老东西叫来,让他给我们开道。黄河老爷那里的水族多半认识他,可以给我们打个掩护。” 白发人听了却默默摇头说:“想当然了,既然要偷东西,自然需要一些吸引关注的事情。我看,我们几个可以在黄河老爷的府邸前弄些动静,让府邸中的注意力转移到外边,然后找人进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白絮、守小子、白发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我身上。我一惊,挠了挠头,然后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这是我的事儿,我会趁机溜进去。” 三个仙家闻言倒是笑了,不约而同地问出了一个很本质的问题:“那地方在水底,你打算怎么去?” 第252章:洛嫔的话 哦豁,完蛋。 我愣住了,这确实是个很本质的问题。我又不是鱼,游泳还行,潜水在河里跟水族比?那不是跟猫比爬树,跟鱼比游泳? 比关公门前耍大刀还过分啊。 我一下子就愁眉苦脸了起来,这时洛嫔开口说:“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水下呼吸,不过只能是一个人···” “有这办法?”我惊喜,没想到最后的出路还是在洛嫔身上,“没事,一个人就够了。反正也只有我···” “不,洛嫔小姐也得去。”白发人摇头说,打断了我的话。 我和另外两个仙家都是一愣,不解地看向他,白发人解释道:“下去容易,可是东西该怎么找?洛嫔小姐熟悉罗盘定阴阳之法,可以用它来试试寻找。否则,找不到东西,岂非入宝山空手而归?反而惹来一身麻烦?” 我听到这,心中一激灵。有心不想让洛嫔去涉险,可是白发人说的也没错,他们三个要在门前为我们吸引注意力,无疑是有莫大的风险。而我们进去找东西,无疑也风险巨大,倘若一无所获反而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我为难地看向洛嫔:“要不,你教我用罗盘?” 洛嫔噗嗤一笑,说:“别闹了,你又不会阴符经。还是我去吧,你在上面等我。” “不,小友也当同去。”白发人又道,手指一指,我怀里的那颗青蛇怪内丹就到了他的手中,“此物,我可将之炼化为一颗避水珠。你含在口中,入水便如踏平底一般。” 我顿时惊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处。 但要把内丹变为避水珠,我心里还有几分顾虑:“那···青蛇怪怎么办?他若来讨内丹···” “这就别管了,反正内丹在你手上。就算变成了碧水丹,其中的功力也不会散,没事。”守小子无所谓地摆手说,“倘若他真有胆子跟你发飙,捏碎他丫的,再让它牛逼。” 我听他们这说的轻松,也有些啼笑皆非。不得不说,这帮人倒是一点儿也担心要去黄河老爷家门口搞事。 “首先要确定一下,黄河老爷是不是在府邸里头,要是扑空了,倒也麻烦。”白发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出谋划策说,“这点上,可以让矮婆婆来做。她对你们恨之入骨,一旦有机会离开,一定会去找黄河老爷。” “好,我到时候把她放走。”我点头,又有点担心,“这会不会放虎归山?” 柳白絮说:“不用太担心,她的道行被破,没个百八十年别想恢复。” 一切都商定之后,我们就散了,约定等那颗避水珠炼制完成之后,就开始行动。守小子摩拳擦掌,被柳白絮拎走。白发人直接原地消失,洛嫔则没再说什么,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我看了看她,垂下眼,手心里有一层冷汗。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这件事可是闯虎穴的勾当,由不得我别紧张。而这件事本来是没必要的,除了白发人之外,其余人的目标都是除掉黄河老爷,只要安安心心地等龙潮。 到时候龙气弥黄河,逼的黄河老爷不得不上岸来。那时候才是我们的主场,来一场围猎,一鼓作气解决掉他,更为保险。 而现在,因为我的关系,大家都要兵行险着。 说实话,我的心里是有几分愧疚的。尤其是看着洛嫔,她要跟我一起进入黄河老爷的府邸去冒险,这实在让我意想不到。 我对这个女人的熟悉已经是好几次差点丢命的经历累积起来的,在我的想象中,我提出那种不理性的要求时,她没用枪顶着我的头就已经很仁慈了。 这也太反常了,反常的让我甚至有些不安。 洛嫔其实也没有睡着,她虽然闭着眼睛,但心里肯定也想着别的事。她的呼吸很轻,有时候还会轻轻揉一揉自己的额角。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很大程度上,应该和我有关,和这次我们要去的冒险有关。 我看着她的表情变动,好像她也一点不在意被我看到。我伸出手,摸到她的额头,轻轻地揉了揉。 洛嫔睁开眼,像是愣了愣向我看来。 我坐了过来,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茶叶这几天已经被迫换成了上好的铁观音。 “你不舒服?” 洛嫔侧头像是打量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猜测着我在想什么,半晌才开口道:“没事。” 我笑了下说:“如果觉得有压力,就别去了。别看我这样,我运气其实挺好的。就算没罗盘,我也能找到葫芦的所在。” 洛嫔笑了声,抿了口茶说:“我信你。” 三个字说完,她立即补充了一句话:“但我还是要去。”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该说惊讶还是该说预料之中。她倒是确实会说这样的话,她要是不说要去我还觉得不正常了。 我往靠垫上一靠,问:“何必呢?” “哼,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忙。”洛嫔说。 我扭头看她,看着她的眼睛问:“不是因为,我现在是你的合作伙伴,而你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代替我来做除掉黄河老爷的这件事?” 洛嫔笑容微微收敛,放下茶杯问:“你非要我说不去?” “那倒也不是。”我说,“就是觉得有点神奇,毕竟你以前也可不是个好好姑娘。” “我既然找你合作,就代表我相信你。”洛嫔说,“在这个前提下,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如果,我拿到东西后,不干了呢?”我问。 这次洛嫔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转头看了我一眼,许久,才开口说:“那就当我看走眼了。” 我又是一愣,虽然是玩笑话,但听她这扣分,好像就算我过河拆桥了,她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亲娘嘞,这还是那个雷管炸楼的洛嫔吗? “我还以为你会追杀我泄愤呢。” “哼,以前的话,确实会。”洛嫔轻哼了一声,从自己的裤腰带上别着的枪套里,把那把大口径手枪拿出来在手上转圈,然后瞥了我一眼,挑逗地问,“现在嘛···你要不要试试?”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53章:潜入水府 我干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坐了回去。开玩笑哦,试一把上满了子弹的枪?我脑袋秀逗了? 洛嫔看着对面的人,把枪一收,浅浅地笑了一下。 很快避水珠炼制完成,事不宜迟,我们决定当即行动。我和洛嫔各自做了准备,洛嫔带来了军用短刀等东西,这些都能用上,而她自己用了阴符经上的秘法,也完成了下水的准备。 我把避水珠含在嘴里,先试了试下水之后的感觉,然后装作不小心地把装毒蛤蟆的盒子摔了出去。 里面的毒蛤蟆趁机,纵身一跃就逃进了水中。洛嫔装着丢出一道镇妖符,其实是丢出一道追踪符,定位在它身上,可以由它引向黄河老爷的所在。 当然这也需要我们能先到那处水下废墟之中,否则定位符也会被黄河老爷的法力阻挡,无法将信息传递出来。 毒蛤蟆放走,守小子、柳白絮不约而同的出现。从黄河的流淌尽头,白发人也一步一消失,仿若神仙一般来到我们面前。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同时潜入水中。 那种潜水的感觉是比较难形容的,至少我以前潜水的时候,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在水下呼吸。 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底下更是比泥汤还混浊,离个七八米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我紧紧跟在守小子的尾巴后边,一只手抓着它的尾巴,另一只手拉着洛嫔。 很快我们在水底的一处水流平缓处看到了那座仿佛废墟般的府邸,到了这里,我们当然不能再大张旗鼓地靠近了,否则跟告诉人我们来打劫了有什么区别? 我们是晚上到的这里,寻了一处几乎没什么人的角落暂时停下,距离黄河老爷的府邸还有一段距离。 到这里的时候,那种奇特的水幕距离我们还有段距离。白发人、守小子、柳白絮离开去做诱饵,我和洛嫔一等他们那边乱起来,就趁机溜进去。 我蹲在洛嫔身旁,心情紧张,手心都在微微出汗。洛嫔看了看我,轻声说:“一旦进去了,万事小心。” “嗯,你跟紧我。”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说,不得不说,在水下呼吸这种感觉还是相当微妙的。 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要在这里干掉黄河老爷,仅仅是要拿回红葫芦而已。没过多久,伴随着一声巨响,黄河老爷宅邸处一阵骚乱,大量似人非人的影子飞快扑向了宅邸之外。 我暗暗为柳白絮他们捏了把汗,同时起身,和洛嫔一前一后从官邸看守较为薄弱的地方冲了进去。 那里面的环境似乎与外界有所不同,里面一个个的都是半人半鱼的水鱼,因为被门口的动静引走了大部分,这里的只剩了一两个。 趁着天黑,我和洛嫔几乎是从它们眼皮子底下溜了进去。里面的环境九曲十八弯,水草遍地,洛嫔取出罗盘来看,见一根指针砰砰地跳,一下子确定了毒蛤蟆所在的位置。 “来,往那边走。”洛嫔说着,悄无生息地潜行。那种动作的专业性,我都怀疑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54章:矮婆婆亡 进了府邸,水波荡漾,无尽黄沙沉积在周围。洛嫔手拿罗盘在前带路,我紧跟在后,眼中可以看到她身上有隐隐蓝光浮动,应该是她所用的阴符经的法力在起作用。 走过了三道回廊,差点和一个巡视的水族撞在一起。洛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还是我眼疾手快,上去先给它来了一招掌心雷。这也是阳命经中的心阳火气之用,用人的生气来起到震散邪气的作用。 这种在黄河老爷府邸中巡回的水族,多是在水中吃死人肉长大的,身上的邪气逼人,借以修行。此时被掌心雷一震,十成的邪气散去了八成,顿时变回了一条扑通扑通乱跳的鱼。 洛嫔拔出自己的刀,直接把那条鱼钉死在了手边。吁出一口气说:“差点坏了大事···你的动作还挺快的。” 我耸了耸肩,手心因为使用掌心雷而微微发麻。这种感觉可不好受,是用心火阳气带动肺金之气交合产生的雷炁,换句话说是用自己的炁去破除对手的炁。 就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道雷的作用也是相互的。 洛嫔笑了笑,跟着继续前进,手上的罗盘向前指引。而这时候在门口那边,激烈的大战已经爆发,我在这里都能感觉到那一阵阵剧烈的震动,也不知道柳白絮他们要不要紧。 “没空担心他们了。”洛嫔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东西找到,否则我们的冒险付出就没意义了。” “嗯。”我点了点头,这时候洛嫔的罗盘已经找到了毒蛤蟆的所在处。一处低矮的房子几乎被黄土覆盖,水藻飘动。我看到罗盘的指针就指着这里,心中激动就想要进去。 但是洛嫔拉住我,示意小声,然后悄悄躲在一旁。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悠悠地从远处传了过来,“黄河老爷,友人来登门造访,为何避而不见?” 这个声音我认出来是白发人的声音,他一问再问,问了能有三声。声声传音入耳,回荡与府邸之上。 轰的一声,水波炸开,一道巨大的白影从我们面前的房间中冲了出来,好像一只巨大的白龟一般冲向天空,而后向府邸的门口处游蹿而去。并有一声咆哮喝道:“不死的长虫!你竟然敢找上我的门来!好好好,本老爷今天就拿你来泡酒!” 这声咆哮震动水幕,听上去无比吓人。黄河老爷冲了出去,白发人的声音也不再发出,紧随而来的是,在那门口处,更加可怕的大战爆发了起来,水流肆虐左右,把一些古老的土墙通通摧毁殆尽! 我看着不禁咋舌,暗说侥幸。 要不是洛嫔拉了我一把,我直接往屋子里冲的话怕不是会跟黄河老爷撞个满怀?而且就黄河老爷表现出来这种战斗力,十个我也得死在那里了。 洛嫔看了看自己的罗盘说:“现在可以了,进去吧。” 我们两人拿出各自的武器,并排走入那低矮的屋子里。两人都提高了警惕,进门就背对背地站好,准备应对任何可能会有的攻击。 就在我们进门的一瞬间,有可怕的鸣叫声响了起来,呱呱地叫个不停,其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突然一条红色的长舌扫了出来,我正好眼角看到,连忙把洛嫔往旁边一推,避开攻击。 “矮婆婆,小子今天就给你送终了!”我含糊不清地说,因为嘴里含着避水珠,说话的声音都瓮声瓮气。 我看准方位,一个箭步向前冲去,就见那里水流急卷,一股庞大的冲击力当面而来。 我猝不及防几乎被打个正着,还好洛嫔反应也快,直接一个扫腿把我绊倒。就感觉有一道利箭从头顶削了过去,噗嗤一声,那土墙直接被打穿了一块! “着!”洛嫔低喝一声,掏出了自己的随身手枪。可惜这枪在水里发挥不了作用,洛嫔恼怒地骂了一声,将手枪当铁块往黑暗中砸了过去。 随着一串水泡,有只体型硕大的毒蛤蟆从黑暗中跳了出来。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和洛嫔两个,几乎要瞪出血来,猩红的长舌头不断攻击出来,就像一道永不停歇的红色利剑! 我和洛嫔都是大吃一惊,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把毒蛤蟆放走的时候,她还不过是巴掌大小的模样,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得这么大了? “小心!” 红色长舌当面扫来,我连忙把洛嫔伸手往上一托,让她避过一击,但我的手臂被扫到了一下,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当心!”洛嫔惊呼,轻轻咬牙,提了一口气手中捏出一张符,符中凝出数百滴的水滴。这水滴在水波中也十分明显,透着幽幽森森的冷光。 这些水滴都是极为沉重的重水,一滴可能有数十上百的重量。这种极为沉重的重水符使用限制极为苛刻,要不是在这处水炁极为浓郁的地方,她也是没有办法使用这道符的。 这次下黄河之行,她也是准备充分。这道重水符也是她的后手之一,但因为制作极为麻烦,所以只制造了一张而已。 一张符打出,顿时那些符水好像一场暴雨般向着毒蛤蟆倾泻而下。 毒蛤蟆不防由此,顿时惨叫一声,浑身都就像被碾土机碾过去了般,在数百滴重水的冲击下被打的四分五裂。 我额头冷汗直冒,手臂上受伤的地方发黑变青,显而易见的毒素在胳膊处向全身蔓延。 “我马上给你画抑制毒素的符。”洛嫔脸色紧张到苍白,立即想从自己的挎包中拿东西画符。 我摇头阻止她说:“别,别在这里。刚刚毒蛤蟆死前大叫了一声,兴许···已经惊动了黄河老爷。你快去,把葫芦找到带走,我用雷水解,稍微解一下毒就好。” 说着话,我立即闭上眼睛默默运转自己体内的炁,让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律运动起来。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给洛嫔作成的时候属于运气,自己再运气解毒,只听见灵台处轰隆一声雷响,我忍不住,哇地吐出来一口漆黑的血。 第255章:逃离水府 “你怎么样?”洛嫔刚好搜完了屋子出来,手上已经拿了一个红色的葫芦,我看了眼,正是之前挂在黄河老爷腰上的那一个。 “快走。”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解毒了,手臂肌肤的黑斑还在,但是身体那种酸麻胀痛的感觉随着那声雷鸣而消退了许多。至少我现在自己行动一下,已经不受阻碍。 洛嫔点点头,借我一臂之力,趁着还没有水族向这里赶来,立即沿着原路返回。 不料刚刚走到半途,突然听到一声愤怒的大吼:“杂碎们!你们杀了蛤蟆婆婆,我要你们偿命!” 那声怒吼犹如狂涛拍岸,听地人心中气血翻腾。我一时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身后忽然一阵恶风袭来,水流如狂奔的怒涛,在那之后是杀红了眼的黄河老爷。 完蛋了! 我能感觉到水流的旋转和黄河老爷那狂暴凶猛的阴气,忍不住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将洛嫔往身后一推,自己挡在了黄河老爷的前方。 洛嫔瞪大了眼睛,我则看到黄河老爷那光溜溜的圆脑袋出现在了路的尽头,迅如鬼魅、如猎豹、似闪电般,向我们冲了过来。 我眼睛一闭,心生死志。 但这时忽然有两条红色的肉藤从后方袭来,一左一右将我和洛嫔向后拖去。 “想死也用不着现在逞英雄吧?呵呵,我说过会帮你对付黄河老爷的。” 白发人一步一消失,犹如幽灵般从我们中间穿行而过,迎向黄河老爷,抬手一掌迎了上去。 黄河老爷见此眼中放出怨毒的恶光,大吼一声,狠狠攻了上来。 双方一掌对上,扩散的波动席卷八方,荡起的黄河泥沙瞬间将他们两个的身子掩藏在了里面。 柳白絮和守小子紧接着出来,一人一个将我和洛嫔扛上就走。 他们两个的身上也添了不少的伤痕,连惯于重生的守小子身上都添了不少没有愈合的伤疤,显然,这是伤到了根本。 我虽然在意白发人和黄河老爷的激斗,可是现在也有心无力。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尽快离开,不要给他拖后腿,让他有分神的顾虑。 “快!追上来了!”守小子向后瞥了一眼,大叫一声道。 我回头看,看到身后竟然是密密麻麻像砖头大小的黑鱼,正如蜂群般从下而上向我们袭来。 那些黑鱼的个头不算特别大,可是生了一嘴的刀齿,相互交错,就犹如铡刀一般。 无数的黑鱼席卷而来,堪比亚马逊雨林中畅游的食人鱼。这般数量吓得我和洛嫔脸色苍白,亡魂皆冒,恨不得多生出两条手脚来帮助游泳。 柳白絮和守小子也发了狠了,一个劲的提速,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声:“现型。” 两者摇身一变,一个变为了七尺长的一条白色怪鱼,另一个变为了一只巨大的白色守宫。两者摇头摆尾,就如同两条蛟龙一般向水面冲上去,速度比之前提升了近乎一倍! 这样的速度让紧随在后的黑鱼们也望尘莫及,无法追上来。可也苦了死死抱住它们的我和洛嫔,几乎是感觉水压像无数只手掌在推着我们的身体向下滑,要抱不住白鱼那光溜溜的身子。 可是我们都很清楚要是在这时候失手掉下去是什么下场,于是拼了吃奶的气力,也死死抱住了白鱼和大守宫的腰身不放,等到了接近水面的时候,我的左手指甲甚至都掐进了右手的肩膀里头,因为太过紧张,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噗嗤一声,白鱼跃出水面,在皎洁的月光下仿佛出水的海豚,划出一道优美的水线。 但是白鱼可不敢再落回到水里去,那漆黑的水面之下满是饥肠辘辘的黑色食人鱼,就等着食物落下去果腹。 白鱼摇身一变又变回柳白絮,一只手往我腰上一搂,轻轻松松地把我送到了岸上。 之后上来的就是守小子和洛嫔了,守小子的速度到底比柳白絮差上一些,等他跃出水面的时候,后半截身子已经被咬了好几口。最后还是断尾逃生,让那些黑色食人鱼抢他的尾巴吃,这才逃过一劫。 “妈的,老子差点当了鱼食!”守小子落地之后,大字型地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气。 柳白絮和我以及洛嫔坐在一起,洛嫔把红葫芦小心地交给我。我心情激动不已,小心翼翼地接过葫芦想当场把它打开。 柳白絮阻止我说:“等回去了再打开吧,不急这一时半刻。现在我们几个伤痕累累,精疲力尽,万一黄河老王八在葫芦里留下了什么后手,我们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我想了想,也觉得柳白絮说得对。看了看红葫芦,轻轻说了声:“爷爷,孙儿不孝,劳您在里面再等上一等。” 黄河水涛涛东去,皎洁的月光洒在宽广的黄河水面上,只能听见一阵阵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水流声。 我们在等着白发人上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心中的担心在与时俱增。虽然白发人的修为是高,能和黄河老爷分庭抗礼。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有种种水族相助,白发人几乎肯定会吃亏。 想到不好的地方,柳白絮咬咬牙,想要重新下水去看看。 “你疯了?”守小子拦住她说,“这地下全都是那些黑鱼,你下去怕不是分分钟变成白骨架子。” “那怎么办?”柳白絮也语气焦虑地说,“总不能这样一直等着吧?如果常先生遇到了危险怎办?” “这···我不正想着呢么?”守小子也心急,此刻也没词了。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像炸了锅一般,冲腾起三米多高的水柱,把数十条黑色怪鱼掀飞出来。 紧随在后的是一条白练,白练上是常先生从容地走出。但在后面就是一声愤怒的低吼:“不死长虫!有种别逃,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白发人转身面对呈现出一道可怖漩涡的黄河,轻轻擦去唇边血迹,朗声说:“你若肯像我下水一样,敢上岸来打。我豁出性命,奉陪到底。” 然而他这话一落,却只等来一片寂静,以及半晌之后,一声重重地冷哼。 第256章:最后一面 一声冷哼过后,黄河之水恢复了平静,无尽波涛之下,是不知多少秘密埋藏于其中。 白发人手一挥,我们四个相互搀扶,从黄河边离开,回到我的住所。 这一趟最高兴的人无疑是我了,爷爷的葫芦收了回来。一路上拿着葫芦,我简直感觉它在隐隐发烫,时时刻刻都想将它打开。 柳白絮让洛嫔和守小子都离开,和我单独进了一个空房。拉拢了全部窗帘,将一切可能的自然光全部排除在外。 房间中一片黑暗,我又按柳白絮的吩咐,焚香点烛。两团跳动的火苗在黑暗中晃动,映着我的脸。 烟气缭绕,呼呼地冒出来,充斥着鼻腔。 柳白絮盘坐下来,冲我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手微微颤抖着,激动无比地拔掉了葫芦的封口。 呼地一声,有团白色的烟气从葫芦口喷了出来。 “爷爷!”我忍不住大叫,心中激动万分。 白气飘飘荡荡,好像是香的烟气,始终不曾变为形体。我闻到有股黄河之水的气味,又腥又臭。 我把葫芦倒过来,用力晃了晃,从里面倒出来大滩的黄河泥。 爷爷呢? 我困惑地看向柳白絮。 柳白絮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圈,张嘴吐出一股白色的炁,合在了那股白烟之中,念了声:“当生不生,当存者存。心愿了结,早归九幽。” 话音落下,那白烟呼呼地转起了圈,最后呼地全部向下,好像有一个螺旋在那里一般。阴风迷眼,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时,就看见一个万分思念的老人站在我面前。 “爷爷!”我一时激动万分,泪如泉涌,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起身就想要扑过去。 爷爷还是和我记忆中的一样,有些严肃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他温和的张开双臂,抱了抱我,伸手在我的头上轻轻拍了几下,感慨地说:“好孩子,好孩子,爷爷临走前还能再见你一面,心满意足了。”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哪怕我再不愿意接手,我也得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爷爷已经逝去了,在我眼前的,不过是一缕仅存的孤魂。 柳白絮坐在我的对面,她开口说:“大牛,你时间不多。有什么要交代的,尽快交代一下,不要误了时辰。”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不再停留与房间之中,把仅剩的一点时间留给我们爷孙俩。 柳白絮一走,爷爷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伸出手,从我脖子上拉起那条犹如一条黑鱼般的残破项链,语气认真地问:“可汉,你见到那个男人了?” 我一听,猜测爷爷说的应该是那个怪人,点头说:“我回长河村后,确实认识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是个有点古怪,但实际上很好的人。” 爷爷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天数…可汉,爷爷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还记得,爷爷曾经有块辟水石吗?” 我点点头,这是个秘密,爷爷守了一辈子的嘴,也没说把辟水石藏在了哪里。 我原以为爷爷可能只是在吹牛,但就我这段时间的经历来看,爷爷所经历的事,可能都是真的。 “今天,我就告诉你。”爷爷俯身在我的耳边说,“那块辟水石就在,黄河之中,每年的十二月二十八,大潮的时候,会出现的那艘黑船上头。”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57章:最后故事 黄河上的黑船,那是很多黄河居民口耳相传的一则传说。都是每年十二月二十八那天,当大汛到来,那滚滚黄河上就会有一艘小舟在波涛中沉浮,但就是不沉。 有人说那是鬼行舟,也有人说那是黄河水伯的座驾,要借着大汛巡游黄河,然后将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上奏天庭。 种种传说不胜枚举,我也有注意到这个传说似乎只在我们长河村这段有流传,上游下游的黄河村庄中就很有听到有人说起这种事了。 诸如此类的传闻在黄河上其实有很多,可是从我爷爷嘴里说出来,我毫不怀疑真实性。 爷爷没有理由骗我,也不会在这最后一面的宝贵的时间中说这件事。 “好孩子,爷爷给你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身后之事种种,得你去劳力了。”爷爷说完这件事似乎是了却了一件心事,他长出了一口气,眼睛微眯仔细地看着我。 我的眼泪忍不住地流露,一次眨眼都舍不得。 这次分别就真的是最后一面了,我生怕眼睛一眨眼,爷爷的魂魄就会从我眼前消失不见。 “爷爷最后给你说个故事吧。”爷爷招手,让我像以前那样坐在他身边。他从自己的腰带上扯下来那根一辈子不曾离手的旱烟,点上烟说了起来,“在那次清水池的事儿之后,你记得吧?逃走了一只石龟。” “嗯。”我点头。 爷爷说:“后来有一次的河道清淤,那时候的河道清淤队在挖黄泥的时候,就从黄河河道里面挖出了那个没了碑的石龟。” 我仔细地听着,这个故事,爷爷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爷爷说当时还没有改革成现在这么繁华,家里的吃饭家伙还得是看生产队。当时挖出了大石龟,几个挖石龟的壮年汉子也不敢接着挖了,连忙去把当时的生产队队长给叫了过来。 那时候的生产队队长是个愣头青,加上又是红色运动的时期,更不会注重这些东西。当即下令众人把大石龟从河道挖上来,实在不行就直接在池子里把它给砸了,不能让它耽搁了清淤的工作。 这大石龟一些年轻人不认识,但是经历过清水池之事的村里老人却都认识。一些老人连忙聚在一起去阻止了那个生产队长,说这不吉利,不如在边上给它修个小庵,供奉一下埋起来算了。 那个生产队长当然不乐意了,批评老人们是封建迷信。 但是这些都是村里的老人,不少还是自己的长辈。教育批评归教育批评,真要较真那也不行,否则把那个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那且得背个不孝顺的罪名。 于是那天的清淤工作还是继续,只是挖到石龟的地方都被空了出来,没人敢靠近。据当时靠近参与工作的人都说,光是靠近啊,都觉得浑身不对劲,有种冷嗖嗖的感觉。 当时爷爷正好出远门了不在,否则当时长河村赵大牛的名头已经打出去了,好歹也会有人来找他看看。 而那天晚上生产队长也没睡好,在梦里就梦到有个光头的老人恶声恶气地冲他发怒,威胁生产队长如果再不放了他就要发大水,让整个长河村都陪葬! 这个梦做得极为真实,就在梦中生产队长真切地体验了一把阴冷骤寒的感觉,窒息的极为真实,知道被他婆娘叫醒之前他都要以为自己快要溺死了。 这下他可是真的有点怕了,这人哪,不信归不信,但毕竟是在黄河边长大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诡事耳濡目染也许多,要说一点不在意那也是因为表面需要。 加上那个噩梦真真的,于是在第二天生产队长虎着脸让村民一起动手把那个石龟又埋了回去。在埋的时候,生产队长意外地发现这些平时磨洋工磨惯了的村民一个个都很卖力,心里疑惑,于是叫了一个人问。 那个村民满脸惊恐地说,他们大多数人昨晚上都做了个噩梦。梦到了一个光头老头来找他们放人,否则就要让黄河发大水把整个村子淹掉的威胁! 身在黄河边上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发大水,所以今天干活都格外卖力,丝毫不敢怠慢。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是这样,生产队长心里也发憷了,知道自己怕是遇到真的脏东西了。 又想起老人们说过的话,为了保险,尽管有生产队队长这个身份在身,他还是偷偷摸摸在黄河边上给那个石龟弄了个小神匣,供奉着那石龟,把它当成了河伯水神来供奉。 当爷爷从外面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后,顿时哭笑不得。但木已成舟,他也无可奈何。 因为那时候滚滚黄河水早就把当时埋石龟的地方给淹没了,谁能有通天的本事把沉没在水里的一只石龟在挖出来? “更糟糕的是,因为村民的供奉,真的是给那个石龟添了香火。”爷爷说到这里,已经抽掉了一锅子的烟,呼出一口气说,“你说,这真神仙也就罢了。那成了精怪的东西,反而得了封正,那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我摇头说:“封正本是人以言灵正妖精果位的做法,如果被妖精邪怪窃取了,那后果也会很严重···等等,爷爷,你是说,那黄河老爷!?” 我脑海中电光一闪,爷爷刚刚说的不正是这个意思吗? 爷爷笑了,脸上的褶皱都挤在了一起。这时候,从屋外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声音。 那铃声分外空洞,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一样。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意识到了什么,看着爷爷把烟枪插入自己的裤腰带,随后起身说:“好了,可汉。爷爷的时间到了,该走了。你要好好记住爷爷说的话,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爹妈,别让他们担心。” “爷爷,孙儿···记住了!”我忍不住再度哽咽起来。 爷爷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不对,确切说应该是飘了过去。 我连忙拔腿追出了门,门口处阴云遮月,在远处有三道淡淡的影子忽隐忽现,最终消失在了黑暗的地平线下。 第258章:去河伯庙 送走了爷爷的魂魄,我的心情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站在门口,直到再看不见任何东西,才幽幽的叹出一口气。 重新把柳白絮和守小子、洛嫔聚在屋中,最后又把白发人常先生请到。 我省略了关于黑船的事,没说,跟他们把石龟的事说的清清楚楚。 到了这地步,那黄河老爷的真身身份也呼之欲出了。柳白絮有些预料的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守小子不断地说‘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么硬’之类的话,显然他在黄河老爷手下吃过亏。 白发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双红宝石色的眼睛向我看来说:“如果那石龟真的是黄河老爷的本尊,那么我们无疑又多了一个获胜的机会。原本就算有龙潮把他从水里逼出来,我们也只有五成的把握,若是加上这一条,我们的胜算至少可以再提高一成。” “这,有那么重要吗?”洛嫔不太理解地问,她这是第二次参与这种和仙家交流的会议。她还是用的观炁符,这东西不能很仔细地看到灵体的样子,可也总算能听到仙家的话,看到它们的模糊轮廓。 洛嫔的问题在三个仙家听来有些好笑,我都看到柳白絮不加掩饰了笑了两声。 洛嫔虽然看不到她在哪儿,但可以听到笑声。只是她没像我之前猜的那样会直接回怼,而是有些生气地问:“笑什么?我觉得我问的很正常啊。可汉,你觉得是不是?” 见洛嫔把话头提给我,我一愣,嘴角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回去,连忙说:“你别问我啊。我···我也不太清楚。” 白发人开口解释道:“好了,我来简单说一下吧。精怪的修行,最重要的除了内丹,就是本体。那根基的所在,如果根基不稳,一切就都是空谈。” “而黄河老爷的本体,假如真的是一只成在水中,物久成精的石龟的话。它的体内肯定聚集了不少村民们供奉而产生的愿力,这些愿力也反哺石龟之身,让黄河老爷能变得更强。” “一旦把石龟打碎了,黄河老爷也就没了依仗。少了源源不断的愿力来补充身体的消耗,不用几天他自己都得破罐子破摔。” 白发人的话也是守小子和柳白絮的观点,他们都同意趁他病要他命的举动。能找到机会把那个石碑挖出来砸掉,既能减少黄河老爷的依仗之物,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明天就去联系打捞船,想办法把那石龟给找出来。”洛嫔说着就要起身,我伸手拉住她说:“别急,打捞船是要找。给黄河老爷添点堵那也是好的,但是我觉得我们还要办一件事。那老王八吓唬村民,把它这玩意儿当成了河神,它那个小庙我想先给它刨了!” “好主意。” “同意。” “嘿嘿嘿,你小子还真有点虎,哈哈哈,我喜欢!” 柳白絮、白发人,守小子都同意了我的想法。 事不宜迟,第二天找人问了那个小庙的所在后,我和洛嫔开着车往那找去。身后不远处跟着开挖掘机的师傅,轰隆隆地开着履带式挖掘机,一路开到了黄河边上。 “这地方,大变天的都这么阴冷,水炁从黄河老爷身上开始反哺这座小庙了。”我说着下车,洛嫔从另一边下车,把自己的变色墨镜重新戴上。 前面不远处就是那座小庙,看得出来已经翻新过好几次了。原本的规模可能就一个神匣大笑,主要就是为了供奉而设立。 但是经过这么些年的变迁,这座小庙现在已经有了土地庙的规模。香客往来不息,香火也挺不错。 我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眉头皱起,心说这么个东西可怎么拆?真把房子给人推了?不说黄河老爷,就是身边这群上香的阿姨叔叔爷爷奶奶这关也过不了啊。 “白天太醒目了,我们晚上再来吧。”洛嫔这么提议,我们回到车上之后,我烦躁地用拳头砸了下车子的塑料壳。 洛嫔翻了个白眼说:“好了好了,把我车砸坏了,心痛的又不是你。你也别急,这庙又跑不了,你先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我有些沮丧地把自己的想说说出来,本来我是想着反正是个小庙,我直接用挖掘车给他扬了也就好了,简单干脆。 洛嫔听着差点笑出来,无奈地说:“你这想的也真是···好了好了,指望你也是没用了。咱们等晚上没人了,再过来想办法。” “你有什么想法?”我靠在坐垫上侧头看开车的洛嫔。 女孩开着车,把车窗打开吹的她头发呼呼向后飘,她晃了晃手指,淡淡地说:“我的方法也很简单,一般神庙里不都有神像吗?绑根雷管,给他炸了不就好了?” 我特么? 我愣愣的看着洛嫔,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以什么立场说我想的简单粗暴的。 天黑之后,我们又开车回到了那座小庙旁边。这时候已经没人了,而且这座小庙也没什么庙祝管,等人走光之后,里面就显得阴森森的,十分诡异。 我和洛嫔翻墙进了小庙,前厅有一个铜香炉,后面就只有一个房间,房间里摆着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泥像。我拿出手电往神像的脸上照过去,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那样子其实挺宝相庄严的,跟真正的黄河老爷那光头长眉的猥琐样子,差别还是挺大的。 “河伯庙···嘿,难怪叫鸠占鹊巢。”我又看了看门匾上的字,心中冷笑。 洛嫔拿出自己的罗盘看了看,本来只想确定下这里有没有什么诡异之处,但一看,眉头就微皱起来:“赵先生,你来看看这个。” “怎么了?”我走过去,低头往罗盘上看去也大吃一惊。就见那罗盘的指针好像疯了一样,呼啦啦地转圈,就像飞机失事前的某些仪器一样。 这针是感知阴气的,此时转成这样只说明一件事,此地的阴气重的不可思议! “快出去!”我第一反应拽着洛嫔向外跑,但一阵阴风吹过。嘭的一声,庙门被无形的手关了个严严实实! 第259章:不速之客 门陡然关闭,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中。我一把将洛嫔拽到自己身后,把手电对准了前方。 不大的房间里阴风呼呼作响,有些嘈杂,难听的声音好像鬼哭狼嚎般在我们耳边回想。 “妈的,炸了他!”我低吼,感觉那些声音简直就在往我脑子里面钻。看不到任何奇怪的东西,可是本能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洛嫔身上带来了爆破用的雷管,二话不说,点燃一根就丢了出去。然后一把将我拽到承重的柱子后边:“快趴下!” 我伸手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用身子护住她。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些鬼哭狼嚎般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雷管的爆炸之中。 热浪、爆炸的气浪、澎湃无比! 轰隆一声,紧闭的大门被气浪冲开。我捂着耳朵张着嘴,还是被雷管的爆炸震的青筋暴起,张嘴瞪眼,脑子里的声音都被拉长成一条尖锐的直线! “妈的,你这雷管有多少炸药啊?”等那股翻江倒海的劲儿稍微过去了一些,我忍不住抱怨。 还好承重柱够结实,否则我们两个首当其冲,下场不会比那两片可怜的门页好上多少。 洛嫔灰头土脸呸了好几声,吐出几口灰尘。她被我保护的很好,没有受伤,但是张嘴说了几句话我却一个字儿也没听见。 我有点懵逼地看着她嘴唇开合,无所适从地说:“我聋了?” 洛嫔也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然后拉着我从承重柱后边跑出来,跑到院子里。 回头看看,那黄河老爷的神像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满地都是黄泥和岩石还混有一些类似于血的东西。 回到车上,洛嫔拿了一瓶水给我喝。自己也拧开一瓶,吨吨吨干下去半瓶,喝完水,我的耳朵总算恢复了一些听力,可以听到些东西。 “这次也算是大功告成了吧?”洛嫔笑着问我,我使劲晃了晃头,脑袋还有点晕,尽管耳朵还没有完全恢复,可也能听见。 我说:“大概吧,我可不想再来一趟。尤其是和你,这雷管差点把我给送走。” “呵呵,近距离感受了一把,是不是很刺激?”洛嫔说。 我翻了个白眼:“别了吧,我胆子小,这种事你留着自个儿慢慢玩。” 正说着话,不远处的黄河忽然传来一阵皆一阵澎湃的拍打河岸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些声音,好像夜猫子似的,听在人耳中浑身不舒服。 我们停止嬉闹,猜测这是黄河老爷感知到自己金身被毁,怒而赶来。现在还不到跟他摊牌的时候,洛嫔开车立即离开河伯庙。 第二天定河镇就有了消息,有人恶意破坏河伯像之类的,据调查人员发现,在现场还有水生生物活动过的痕迹,可是并没有得出结果。 与此同时,我在自己的铺子里打哈欠。而铺子里来了个让我意外的对象,那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算是我的某个老同学的弟弟,从前就关系不佳,没想到他会过来。 “你来干什么?”我挑眉看着对方,这个男生头发染成黄色,在外面留学过,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艾伦。 我不喜欢他的原因是,这性格就是个小屁孩,我最烦和这种人打交道。 艾伦倒是没因为我的语气而生气,抱着自己的一只宠物猫说:“你这个破地方,请我,我还不来呢。我过来是给你提个醒,你要不要听?” 我挑了下眉毛:“提醒?” “是啊,我有注意到哦你最近好像跟张小姐走的很近。”艾伦洋洋得意地说,“你知不知道,张小姐有个双胞胎姐姐?”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60章:发大水了 张小姐可能有个双胞胎? 我摸了摸下巴,对这个信息有些无所谓。我早就怀疑过洛嫔和张玲珑之间的关系,完全没关系的两个人不可能长的这么像。 但是洛嫔和张百里之间的关系又让我觉得有点奇怪,所以也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倒不是张百里和洛嫔之间的关系有什么暧昧,只是我在山河楼见到他们的时候,好像他们之间是平级的那种感觉。又或者说···好像洛嫔的身份地位还比张百里高上一些,这种感觉。 如果那是一对父女,那就太奇怪了。哪儿有女儿给老子当上级的? 就算有,态度也不该是那样的。 “这算是什么新消息,早就知道了。”我翻了个白眼,起身就把艾伦往外推,“行了行了,你快回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喂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嫩···姓赵的,我敲你···” 没等艾伦把话说完,我已经把他推到街上,反手就关上了店门。 阿秋还没回来,我考虑着,要不在她回来之前,我还是把店先关几天休息休息吧,反正这几天也确实没什么生意,加上要对付黄河老爷,也确实耗费了颇多精力。 不料我这个念头还没过一天,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就把我打醒,洛嫔打来电话,急匆匆地告诉我说:黄河涨水了! 我一听有点懵逼,这个时间可不是汛期,一般来说黄河的水位是很稳定的。而且上游也没听说最近有暴雨天气,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涨水呢? 我心里一阵忐忑,下意识地联想到了我们对河伯庙的黄河老爷塑像所做的事。昨晚的情况十分诡异,显然那个神像里也有黄河老爷的部分神灵在,只是被雷管炸了个粉身碎骨,黄河老爷肯定也受创了。 如果这次涨水,是黄河老爷报复的前兆的话,那可是糟糕了,这是真想发大水不成? “姑奶奶!”我一边跑出门一边大叫,引的路人纷纷侧目。一般人还不知道黄河涨水了,自然也不会想到这条奔腾不息的黄水中有一个可怕的老爷,此刻可能正暴跳如雷! 我叫了三声,柳白絮应声而来。她的表情很凝重,显然她已经知道了黄河水涨的消息,从她的神情看,这次的事绝对不可小觑。 “别着急,现在还只是涨水。守小子已经去请常先生了,我们先到黄河边上去看看。”柳白絮说,我看的出她在故作镇定。其实心中已经有些慌乱,毕竟这是涉及到黄河两岸,数十万生灵的大事! 凡修行者,必然要规避因果,其中罪因恶果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因为一旦沾身,就只有九天雷霆可以消弭,而挨雷劈对于一般的仙家来说,通常都意味着完蛋。 所以在修行一途上,大部分修仙的仙家都会选择帮人办事、出马,积攒阴德。 有道德缠身的仙家,遭受雷击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当然也不是完全不会挨劈,在修行到了一定地步,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依然会面临雷霆这种自然之力的检验。 当这种时候,罪业深重的,雷霆威力会大到没边。而罪业轻、阴德厚重的,天雷的威力都会有适当的减弱。 而黄河沿岸几十万人居住,倘若突如其来发生一场大水,那必然造成生灵涂炭的后果。 届时黄河之水冲出河道、冲毁堤坝。淹没良田和村庄,卷走人畜。那滔天的业力,会直接加诸在引发这种灾难的人头上。 哪怕那是真的黄河水伯,怕也是会被一道仓雷直接劈成飞灰。更妄论是黄河老爷这种,河伯之名得来名不正言不顺的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干,那就只说明一件事,他要破釜沉舟,不顾一切了! 跑到老街口的时候,洛嫔正好驱车赶到,一个急刹车就横在了我面前,眼睛一摘,急声道:“快上车!” 我不敢耽搁,跳上车还没等扣上安全带,整辆车就像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那速度简直可以用飙车来形容,我被吓得脸都白了,还几次险象环生地看到一辆车擦边而过。 身后喇叭声无数,还有无数国骂铺天盖地而来。 等到了黄河岸边停下,我整个人都傻了。什么黄河水涨的事,全都被我抛到了脑后,心里头就一个念头,能活着真好! “妈的,老子以后绝对不坐你的车!”我的手微微发抖地推开车门走下来,只觉得胃在翻腾,给我恶心的,差点当场吐出来。 尤其是推开车门,迎面而来的不少清新的空气,而是呛鼻又腥臭的黄河水的气味。 这种气味! 我心中一惊,连忙登上高的地方向下看。这种泥沙味道只有在黄河水底才会有,而此刻黄河崩腾如同一条发怒了的黄龙,狂啸着向下流处奔去。 整条河的宽度,就算是我纯靠目测,不用工具,我都觉得自己可以看出来。 水确实涨了,而且,涨的很快。 水中鱼鳖无数,忽隐忽现,似乎还有大蛇在其中翻滚。都在借着风雨欲来的前夕时间,在逃跑,在渡劫,在远离这里。 洛嫔上来后看到这样一幕,人也蒙了,喃喃地说:“这可怎么办······” 我同样眉头紧锁,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 阴符经、阳命经,大衍仙人所留,皆有夺天地之功,观宇宙之妙。可是要对付眼前的情况,我们两个终究是人力无法去逆天,想用术法去阻止黄河的水势,无异于是螳臂当车! “只能赶紧传出消息去了,让大家该跑的跑、该加固堤坝的加固堤坝!否则,等水完全涨起来就什么也来不及了!”我咬咬牙,长河村已经有几十年未曾发生过水患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惨事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 “慢。”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白发人和守小子到了,柳白絮随之现身。而跟着他们一同出现的,居然还有胡二爷! 第261章:不遵檄文 四个仙家不分先后到来,这次连胡二爷的脸上都没了笑意,平静中带有几分怒意,微黑的脸色好像乌云压顶一样。 “为什么要慢?再慢,水就要上来了!”我心急地不行,这大水可是眼看着越来越急了。 白发人和胡二爷先对视一眼,接着胡二爷先开口道:“你们先别急,我来之前算了一卦。卦象不定,凶中有吉,容我先试上一试。” 胡二爷出自胡家,最擅长卦算之术。此时出现也是因为事情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他不得不出面。 就见他抬手先将一张檄文抛起,檄文猎猎作响,随风飞入滚滚黄河之中,发出如同雷鸣般的声响。神奇的是,那纸檄文并没有被黄河水吞没,反而在水面上浮沉。 半晌过去,檄文依然未曾下沉。我和洛嫔都疑惑地看向胡二爷,胡二爷自己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胡子微微颤抖,低低地骂了一声:“混账!” “怎么了?这檄文是什么意思?”我问白发人,常先生单手负背,红色的眼睛看着水面上飘动的檄文,眼神复杂地说,“那是城隍庙里下来的檄文,相当于是古代官府下达的令件。黄河老爷擅自动水的事已经惊动了城隍爷,特意写下檄文,但是黄河老爷现在不可猛接文。” “这会怎么样?”我倒吸一口凉气,感到强烈的不安。这黄河老爷居然真的要破罐子破摔? 白发人皱眉道:“檄文乃一纸令书,若是黄河老爷不肯接,则代表他有意对抗城隍爷。那么城隍爷手下的兵马自会来降服他,但是我担心,黄河老爷会在那之前就破釜沉舟。” 胡二爷冷哼一声,手一招,那纸檄文飞起重新回到他的手上。纸上滴水未沾,胡二爷将檄文一卷,手中起火,一把火将檄文烧成灰,然后撒入滚滚黄河水中。 就听他朗声道:“黄河老爷,你修行有成,得身不易。莫要妄动杀念,涂炭生灵!” 声音落罢,黄河之上只有水波涛涛。突然一道巨浪向岸边袭来,就像一道二十多米高的水墙,直接向我们所在的这处土包拍落。 白发人眼睛一眯,出手的却是胡二爷。 就见他把手一扬,一束黄色光芒飞出,把水浪打碎落回了黄河中。 然而这伤不到黄河老爷,他只是在催动黄河无尽的水炁在发动攻击而已。 这时候在对岸,又一股巨浪拍击而出。这一次打碎了一部分的堤坝,水汹涌如虎,将靠近的一些码头连同上面的渔船、渔夫全都吞没在河水中。 “这家伙,看来是想杀一拨人,借怨气强化自身。”胡二爷黑着脸说,“这次的事件太大,若是你现在去通知镇民则一发不可收拾。现在还有一个方法,我和常先生可以一上一下合力阻断黄河老爷催动黄河之水的法力。你们趁机把黄河老爷击败,只要将它从神位上拖下来,那这次的危难自然可以化解。” “那就先这样吧!洛嫔,我们就救人!”我匆匆说完,拉着洛嫔奔下了山坡。可是现在这种水势下,哪里还有船? 幸好守小子跟着跳了下来,二话没说,直接变回本体模样潜入水中让我站上去。但是洛嫔就不行了,守小子不肯让她上去,我只能让洛嫔先待在岸上,自己跟守小子去救人。 柳白絮纵身跳入河中化为一尾白鱼,迅速游弋在洪水之中。但是河中很快有上次那种黑色食人鱼争先恐后的出现,逼的柳白絮不得不退向别处,否则很容易误伤到那些在河中求救的镇民。 洪水涛涛而来,尽管生活在黄河边的人多数都熟识水性。可是在这洪水之中,哪怕你水性再好,那也比不过大自然的力量。在洪水中,人如浮萍般,被吹带的左摇右摆,根本无法稳住自己,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失去力气,然后沉入水中。 我心里大急,恨不得当场跳进水里去捞人。但如果我真那样做,也只会适得其反,还要守小子来救我了。 “你抓稳,我要开始捞人了!”守小子大叫一声,舌头猛地伸出,从水里抓住一个人往岸上丢了过去。那个人本来就被水冲的七荤八素,不防又被这样来上一下,顿时整个人都晕了,哀嚎一声飞出十七八米,摔在草垛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急得差点叫出来,连忙拦住守小子说:“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照你这救法,人自己没淹死,反而要被你摔死了!” 守小子暴躁地说:“那你说怎么办?一个个送岸上去?” “你看那边有条船,把它翻过人,可以装人!”我眼尖地看到水面上有一个被拍翻了的船,赶紧让守小子把它翻过来。 守小子四肢一划,好似水中鱼雷一样蹿过去,我被晃得想叫就灌进去一口泥巴水,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守小子用舌头卷住那舢板船,用力把船一翻,船身正过来后里面还完整,至少装个七八个人不成问题。 我急忙跳到船上,把小舢板控制稳当。这小舟是真的很要命,我虽然跟爷爷学过几手,可那时候还小,哪儿能记得住? 等我好不容易把船控制住,守小子已经从水里捞上来了一个晕死过去的老渔夫。我赶紧把他接到船上,聚炁帮他把腹中的水给吐出来。 我这边刚救醒一个,守小子又丢上来一个。我连忙继续,等救上来八个人,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一身白毛汗都累出来了。 “差不多了,你们先回岸上去,那些该死的鱼过来了。他妈的,我去引开他们。”守小子在我仙窍中传音,说完它一扭身子潜入水中,把那些游过来的黑色食人鱼全部引走。 被救醒过来的几个人赶紧把船往岸边摇,划的飞快,直到到了岸上,几个人搭着手把累虚脱的我从小船上背下来。 “小伙子,今天可多亏了你啊,救了俺们的性命。”一个老大爷由衷地说,“小伙子,那么大只壁虎都听你的。你是神仙吧?” 第262章:最后对策 我累的够呛,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心说就我这样还神仙呢?给神仙当跟班都不一定有人要。 “诶?你不是…长河村的赵可汉吗?”又一个邻村的人认出了我,惊讶地说。 我也点头趁机也好解释清楚:“我是赵可汉,可不是什么神仙。不过正好懂点阴阳风水上的事。不说这个了,现在大水这么厉害,大家赶紧回去让大家伙做好防范。” 听了我的话,村民们纷纷点头,黄河水泛滥对居住在黄河边的人来说,永远是块心病。 这不出事还好,一出事,那就意味着灾难。 等让村民们都散开,守小子和洛嫔都从水中现身。他们身上不少地方都在冒血,让人感觉触目惊心。 “你们没事吧?要不要上药?”我担心地问。 柳白絮摇头说:“不用,我们是灵体。药物对我们没用,这种伤不用多久就能恢复。你跟村民们说了?” “说了一部分,让大家做点准备。”我说,“村民们在黄河边住惯了,如果不是发生大事,一般不会舍得抛弃房子、天产的,可以放心。” 柳白絮点点头,守小子这时从身后拎出来两尾黑色的怪物,恶狠狠地说:“妈的。这些遭瘟的玩意儿,把我当成自助餐厅了!我抓了两尾,晚上我们把它们炖了!” 我一看,有些忍俊不禁。这守小子还真的可以,不但从那么多食人鱼中间活着回来了,顺带了两尾鱼。 仔细看这些黑色食人鱼,它们的体型不算特别大。但是脑袋相比身子显得格外大,占了半边身子。 一嘴的刀齿在不停地上下闭合,锋利无比,我毫不怀疑,如果我伸一枚手指进去,恐怕下一秒就得被吞下肚去。 当天晚上,我们再度聚在一起商量对策。胡二爷和白发人已经各自去了黄河上游和下游,去水眼处截断黄河之水的泛滥之势。 我也得做好准备,和洛嫔一起准备对付黄河老爷。事到临头,我们感觉都很棘手。 原本为了对付黄河老爷而请来的常先生,现在不得不为了阻止洪水泛滥,离开去了上游。 现在我们手边能用的战斗力,算上柳白絮和守小子,还有洛嫔,也就只有四个人而已。 看似比黄河老爷多,实际上有着绝对实力上的差距。 这种差距是很难用人数去填补的。 该怎么办? 洛嫔皱着眉头,她能提供一部分现代武器的支持。可是不一定能对黄河老爷起到决定性作用,那只大石龟又沉在水里,想挖出来毁掉都不可能,除非他们去开艘潜艇来。 这时,突然在门口响起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我一愣,下意识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三十五,这个点会是谁? “你坐着,我去看看。”我让洛嫔坐在沙发上,自己起身往门口走去。 然而门一开,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让我顿时吃惊的无以复加,连忙把他请进了门。 “不请自来,打扰了,呵呵呵。”西装革履的青年人面带微笑,温和中带有贵气,莫名让人感觉到压力。 柳白絮和守小子感应到了什么,连忙起身,目瞪口呆地看到我带进来一个身穿西装的人。 守小子使劲揉了揉眼睛,磕磕巴巴地说:“城、城隍爷?” 我的妈呀,城隍爷来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63章:物归原主 这个穿着一身西装的中年人正是曾在胡三太爷的寿宴上见到过的城隍爷,他进门之后先向众人点了点头,众人连忙起身回礼。 “城隍爷,您怎么会来?”我有些紧张地问,要说柳白絮他们厉害,但还是局限于仙家的范畴,也就是妖。而城隍爷的地位是截然不同的,在道教的体系之中,他已经称得上是一尊神,是有神位的。 “先坐吧,今天黄河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不来一趟岂不是不合适?”城隍爷笑了笑,表情淡然又带着莫名的威严。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依次坐下。这次连洛嫔也有一些紧张,她是凭着观炁之术看到的城隍爷,而城隍爷身上的气息与柳白絮他们相差很大,在她的眼中也更为清楚。 见城隍爷是为了黄河老爷的事来的,我们都聚精会神。 城隍爷道:“我发了檄文,但它此刻已经疯魔入脑,不会停下。此次我来,是送来一个方法。明日晚上黄河龙门处将会有一次奇景,届时黄河中的鲤鱼都会赶来此处,抢夺那一缕天机。到那时候,黄河上龙气沸腾,黄河老爷会被逼上河岸,你们可借此收妖。” 我立即和洛嫔对视一眼,脱口而出道:“龙潮?” 城隍爷道:“可汉,把你的乌铁印给我。” 我愣了愣,意外于城隍爷居然会知道我的名字。我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乌铁印,将之交给城隍爷,城隍爷拿出一卷纸,纸有黄金之色,乃是一纸檄文。 城隍爷接过乌铁印,那铁印在他手中顿生光芒,仿佛有一种莫大的压力向四面八方扩散,柳白絮和守小子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吃力,犹如背上突然背了一座泰山! “啊,抱歉,许久没拿它,倒是忘了些许威能。”城隍爷歉意地说,手一挥,乌铁印的恐怖巨力便从他们背上消失。 城隍爷感慨地看着乌铁印说:“想当年,你们长河村遭难。便是有石龟为祸,我将此物借与你爷爷赵大牛。告诫他不可以之为恶,却也不想他自那之后便一直干起了守护一方的责任。” 他颇为感慨地说着,好像那是发生在不久之前的事。但是我听完,却整个人都傻掉了,柳白絮的表情也十分古怪,看看乌铁印,又看看城隍爷,吃惊地道:“莫非···莫大牛子的这块印,是来自城隍爷?” 我想起爷爷跟我说过的那个故事,他得到这方乌铁印时候的经历。当时是从三个古怪的人手中得到的,爷爷描述,当时那个给他乌铁印的人是个长相相当贵气的老爷。 这个可能性让我口干舌燥,其余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城隍爷笑着说:“此印确为我所有,当初借给赵大牛时敛去了其中威能,但仍为我之权柄。若是被它压上,就像被我一只手压住是一样的。” 听到城隍爷这么说,那就可以理解小小一方铁印为什么可以压住血棺、可以压住大石龟,也能一下子把老灰子的灵体打的的支离破碎。 那可是相当于被城隍爷扇了一掌啊! 爷爷这方铁印的来历总算是清楚了,但是我的心里的感觉却很复杂。 城隍爷将铁印放下,看向我说:“可汉,我知道这方乌铁印在你的手中已经历经了两代,是你爷爷的遗物。现在我要把它收回,物归原主,你愿意吗?” 我咬了咬牙,尽管知道城隍爷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可是想到要把爷爷唯一留下的遗物送出去,我的心情就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定夺。 没人说话,都在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说:“若是可以换的黄河两边百姓的安康,我愿意将乌铁印双手奉上!” 城隍爷笑了笑,道了声‘好’。 啪的一下,他将乌铁印盖在了檄文上。那檄文上顿时咧咧作响起来,好像有无数念经、鬼哭的声音在房间中炸响,还伴随着哗啦啦的锁链摇晃声,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我和洛嫔、柳白絮、守小子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跪倒,感觉一种无形又强烈的恐惧。 “当明天黄河老爷上岸之后,你们与他缠斗。许败不许胜,将他引到江边葫芦口,将檄文展开,我自有办法收他。”城隍爷将檄文卷起,那种可怕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他将檄文交给我,沉声说道,“记住,千万不要提前展开。” 我郑重地接过檄文,重重点了点头。就见城隍爷起身,手中乌铁印将手一翻就不见了踪影。 我们将城隍爷送到门口,他迈步而去,一步一消失,几步下去就消失在老街之中。 我捏着那卷檄文,感觉既沉重又兴奋。无论如何,现在我们总算是有了一样能对付黄河老爷的致命武器,而且龙潮的时间也经由城隍爷的嘴得知了具体,现在只剩下了进行这场最后对决所需要的准备。 不需要多说,相互看了一眼,约定好明晚在黄河边的葫芦口外见面后就各自离开去做最后的准备。 洛嫔除了要去准备一些可能用到的现代热兵器,还准备画几张符做备用不时之需。 柳白絮和守小子各自有各自的方法,都离开去调整自己的状态,以期能用最好的姿态去战黄河老爷。 我回到自己房间,先翻开了阳命经。然后一路找到了其中我可能使用,且具有威力的一用,即为用心阳火气和肺金之气混合而生的阳气之法,掌心雷。 我曾碰运气般的用出过一次,但是自己也被伤的不轻。如果自己的根脚不是特别牢固的话,掌心雷在使用的过程中也会挫伤使用者的筋脉,但是此时已经别无他法了。 一日夜的时间很快过去,我和洛嫔汇合,带上了避水珠,坐车到了葫芦口外。 这时候黄河上显得出奇的平静,死气沉沉的,河水青黑一片,也不像平时那么泛黄。 这种情况是很奇特的,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洛嫔也是一样的感觉,她惊奇地看着水面,忽然说:“看,鲤鱼来了。” 第264章:龙潮开始 我向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水面上波光粼粼,死寂平静的水面开始有了一些波动。而那些波动的来源就是一条条的鲤鱼,纷纷涌现在水面上,有的纵身跳出两三米,尚未完全消失的阳光将它们映出赤霞般的红色! 这种景象真是太美了,让我和洛嫔看的都呆愣住了。 成百上千的鲤鱼纷纷出现,由下游往上游逆流而去。这种景象,无疑是十分惊人的,一条条的鲤鱼或跃或潜,水波声不绝于耳。 它们或大或小,体型不一。或红或黑,色彩不同。 而相同之处也有,便是几乎每一条鲤鱼的胡须都有三尺左右的长度! 这种鲤鱼须,便是得到了一丝龙气的证明,也被叫做龙须。按照鲤鱼跃龙门的传说来解释,便是拥有了一跃龙门,化身天龙的资格! 这一刻,数不清的鲤鱼在逆流,掀起的水波如同一朵朵白花在水面上绽放。鲤鱼们争先恐后,向黄河上游处的龙门游去,那是它们的目标,是一跃成龙的门槛和天堑! 毫无疑问,并不是每条鲤鱼都会成龙。甚至有可能,没有一条能够跃过龙门,脱胎换骨,成就九天之上的真龙,现实便是如此残酷,但是它们都愿意去争那一线之机,哪怕会就此粉身碎骨! 我站在河岸边,看着这一幕幕,黄河鲤鱼的逆流而上带给我极大的震撼。 若非要在这里狙击黄河老爷,我真想去龙门亲眼见证这注定震撼人心的时刻。 洛嫔拍了拍我的肩膀,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她心中的震撼一点也不比我小,试问谁又能无动于衷呢? 天色渐渐发黑,第一批的鲤鱼已经经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到了龙门。 又过了一会儿,柳白絮和守小子也来了,各自盘腿坐在一处低矮的土包上,看着水面上的一切。 就在这时候,我们看到上游顺流而下飘下来一些东西。仔细看,我不禁吸了口凉气,而洛嫔更是不忍直视。 那是一条条支离破碎的鲤鱼尸体,就是刚刚游上去的那一批。它们失败了,至少大部分失败了,尸体摔得支离破碎,血液几乎染红了黄河之水。 有一股看不见,但能感觉到的气息在黄河上弥漫了。随着黄河鲤鱼的尸体越来越多,血染红了黄河水,有一种沉眠已久的气息在被勾动,在沸腾。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黄河给我一种很特殊的错觉,就好像,它是活着的,它在苏醒,因为这些鲤鱼之血中带有的某种气息,黄河正在苏醒。 “龙气。”柳白絮睁眼,眼中放出两道惊愕的冷光,“这些鲤鱼的鱼血中有了一丝龙气,这么多鲤鱼死后,龙气飘荡在水面上虬结成一股,似乎是勾动了黄河中的水龙脉了!” 黄河为炎黄大地的母亲河,源远流长,滋养了流经的大地,养育了数不清的人畜。 它的水龙脉与长江并列,是两条炎黄大地中最古老的、最大的水龙脉。 这种水龙脉经不起折腾,一旦发生改道,造成的危害就是毁灭性的。所以它们几乎都是沉睡的,此刻被鲤鱼们的血中龙气所勾动,散发出一丝回应的气息。 轰! 水面上炸开了,过于强盛的龙气让黄河中一些邪祟精怪无比难受,水面直接炸成一团团的旋涡。 终于在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中,水面炸开,一个光头的肥硕老者从水里冲了出来。 他的身体通红,好像被火烤了一样。他回头看了看龙气沸腾的黄河,恨得牙痒痒。可是这时候他要是回河里去,那感觉就像螃蟹被丢进开水锅里是一模一样的! “该死!”黄河老爷一声怒喝。 而回应他的是猛烈无比的一掌,柳白絮先出手了,我们包括守小子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手的。转眼之间到了黄河老爷的背后,身化一股白烟,凝出一只手掌向黄河老爷拍去。 但是黄河老爷绝对不俗,他闪电般地转身,及时察觉,同样是一掌仓促地迎击。 可是这一掌也绝对够沉,柳白絮变为的白烟一下子被打散。她从里面跌了出来,然而还算安然无恙,身上只有一点轻伤而已,擦伤了些许衣角。 黄河老爷吃惊地看着她,眼里露出几分淫邪的目光,但此刻更有几分谨慎,立即往后退了退道:“嘿嘿,我就知道你们瞄准的这一天想要弄我。可是现在不死长虫不在,你们凭什么跟我斗?不自量力!” 他说话的时候,那双绿豆眼向我和洛嫔这边瞥了过来,颇为得意。 我一咬牙,想把檄文撒开。但洛嫔摁住我的手说:“急什么?别忘了城隍爷是怎么说的,现在是开这个杀手锏的时候吗?” 我顿时清醒了一下,暗自惭愧:“你说的对,走,我们先削它丫的再说!” 在我和洛嫔说话的时候,守小子早就一马当先的冲下去了,和柳白絮汇合在一起,二者合力急攻黄河老爷。 他们两个都有和五毒仙家交手,甚至略胜一筹的身手法力。但是在黄河老爷面前还是不够看了,尽管黄河老爷现在受河中龙气影响,实力打了折扣,可是面对两个仙家的进攻依然游刃有余。 “哼!你们能有多少道行?去死!”黄河老爷爆喝一声,长眉飞舞,双手一推,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柳白絮和守小子两人一人一边,合力和黄河老爷对了一掌。结果是柳白絮倒飞而出,砸在石头上咳出一口血,守小子的右臂像被一把大刀从中砍了进去一样,整个四五分五裂! 他的脸上表情痛苦,勉力把手臂拧下来,花了番气力重生出来。但是显然不像面对别的对手时那么随意,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枪响,把三个仙家都吓了一跳。黄河老爷暴叫一声,身上被打穿出一个血窟窿。 他目光如电般向山坡上的洛嫔看去,大喝一声:“大胆!” 口中喷出一道迅若流星的射向洛嫔。 第265章:黄河老爷 现代武器理论上是没办法对仙家的灵体造成什么伤害的,因为对子弹来说,那就是一团空气。 这也是黄河老爷一直有恃无恐,完全不在意我和洛嫔的原因。 但现在这子弹经过《阴符经》符咒的变动,简而言之算是被开光过了。不但威力得到提升,更是能伤到灵体,这让黄河老爷怒不可遏,同时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一口水箭喷出,就是要绝灭这一丝可能的危险。 我一直守在洛嫔旁边,见黄河老爷转身就感觉大事不妙,急忙把洛嫔从地上拉起。 说时迟,那时快。黄河老爷喷出的水箭随后便至,噗嗤一声削掉了半边山头。 我面如土色,吓得说了声好险。回过神发现温香软玉在怀,连忙松开她说:“不好意思,刚刚事态紧急,来不及多想对策。” 说完我跟着奔下山坡,去加入对付黄河老爷的行列。 黄河老爷冷笑,浑不在意地一掌打了过来。那一掌恐怖无力,好像要把人打成四分五裂般的错觉,我头皮一麻,当然不敢去硬接。 连忙腿一弯,脖子一缩从黄河老爷的手掌底下躲了过去。 同时我自己拔出了从洛嫔那里拿来的军用短刀,反手向他的脖子袭去。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只有‘叮’的一声,这一刀好像是砍在了石头上,擦出火星,震的我手臂发麻。 这他妈是真的硬! “快退!”柳白絮连忙冲过来,一把将我往后拽,避开黄河老爷接下来的一掌。 “哈!”黄河老爷得意地大喝一声,双手一招,从身后的黄河中立即卷起了两道惊人的水龙卷! 那就像是龙吸水一般的景象,只是水龙卷不往天上去,而是向我们横扫过来。 滚滚而来的气势令天地失色,我没想到他今天受到龙气的阻碍还能使用黄河的力量。情急之下,只能和守小子、柳白絮一同仓皇躲避。 寻了个机会,我运足力气给黄河老爷劈去一记掌心雷。黄河老爷根本不在意,随便扫了一袖子过来。 但是这后果是他全身如同过电一般,忍不住惨嚎了一声,控制之下的水龙卷也溃散,腥臭的河水直接扑打在我们身上,把我们三个都变成了落汤鸡。 “小王八蛋,你敢拿五雷法劈我?!”黄河老爷怒不可遏,闪电般冲上来要拧断我的脖子。 这是它吃的一记大亏,因此出手就是绝杀。 我一介肉体凡胎根本无从应对这样的速度,刚刚反应过来,黄河老爷的手已经快摸到我的脖子了。 完蛋了! 我心头一凉,下意识地就要闭眼。 嘭! 千钧一发之际,守小子的舌头救了我一命,十步之外吐出舌头卷住我的腰身,直接将我卷退到他身边。 黄河老爷一手抓了个空,嘭地一掌打碎半边石壁。 面对杀红了眼的黄河老爷,我们三个站在一起,相互看了看,统一了意见。时机成熟了,撤! “想跑?没那么容易!”黄河老爷此时已经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把我们几个毙在手中。 见我们往葫芦口逃窜,想也没想,飞快地追了上来,怒喝一声推出一掌又一掌。 葫芦口是个前窄后宽,出入口只有一条小道的地形,属于典型的倒葫芦。进了这里,几乎无路可逃。 黄河老爷久居黄河,对周边地形也十分了解。见我们逃往一条死路,也是得意洋洋,毫不犹豫地跟了进来。 “这里就是你们选的葬身之地?”黄河老爷看了看柳白絮,“白絮你还有机会,到我身边来。” “呸,痴心妄想!”柳白絮冷笑。 我深吸一口气,捏着檄文的手都出了冷汗,大喝一声:“你看这是什么!”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66章:锁魂勾魄 一纸檄文出手,顿时放出一轮金光,从我手中飞出,自动展开在半空中。 见到这纸檄文,黄河老爷顿时脸色大变,一句话都不说,转身便逃。柳白絮和守小子立即想出手阻止,但有一阵刷啦啦的声响比之更快。 那声音好像无数铁链在展动后发出来的,震耳欲聋,声音惊人,仿佛来自九幽之处。 浓浓的灰雾凭空而起,锁链声不绝于耳,一条条黑色的链条从灰雾之中飞出,好似一条条黑蛇,追上黄河老爷。 黄河老爷的神情再也不像刚才那么镇定,彻底慌了。不停地用身法试图摆脱,但黑色锁链如影随形,整个葫芦口也变得无比广阔,黄河老爷狂奔之下,竟然迟迟未能到出口处。 蹭! 突然,一道白色的瘦长人影出现在黄河老爷前方,挡在出口之前。手中持着一条哭丧棒,甩动起来,狠狠一击抽打在黄河老爷的肚子上。 “啊!”黄河老爷顿时惨叫了一声,中招处如同着火般剧痛无比。面前这人身高至少有两米多,看不到他的面容,却感觉一阵心悸、冰寒! “别乱看!”柳白絮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把捂住我的眼睛,沉声说,“那是索命无常!” 索命无常。 我心中一凌,都知道传说中的无常鬼,乃接死人下地府的使者。城隍庙中也会摆放黑白无常的塑像,乃是勾魂的使者,被恭敬地称为七爷、八爷。 此刻拦住黄河老爷的正是白无常,一条哭丧棒打中黄河老爷的肚子,直将他疼的哭爹喊娘。 也就这一停顿,黑色锁链也缠到了,将黄河老爷绑缚的严严实实,根本不给他一丝松动的机会。 “不!放开我!我有神格在身,是一方河神!你们没资格抓我!”黄河老爷这下是真的慌了,任他一身法力,被黑链锁住也半分力气也使不出。 这是拘魂锁,专抓人之魂魄、精怪之灵体。 与白无常手中的哭丧棒是一对,都是有着特殊职能的法器,便是黄河老爷也再大的能耐也别想脱身。 又一个黑黑胖胖的身影从灰雾中走出,手里抓着铁链,绑缚着黄河老爷。白无常与他走到一起,语气幽森地说:“城隍爷以升堂静候,老爷就请吧!” 黄河老爷大叫大嚷,惊慌无比却无济于事,被黑白两个无常拘着,渐渐消失在灰雾之中。 在这时,那浮在空中的檄文光芒收敛。刷的一下,彻底随成了粉尘。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心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突然洛嫔想到什么,拔腿向河岸边跑去,动作十分匆忙,好像去迟一步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我还因为黄河老爷被黑白无常拘走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洛嫔奔跑起来,连忙跟上去。 黄河上阴风呼啸,远处有风雷呼啸,厚厚的阴云积压在黄河的上游处。九天雷霆之威浩浩荡荡,甚至能传到这边。 跃龙门还未结束,龙气气势如虹般向龙门涌去。连我都可以感到几分异样,兴许今天在那龙门真的会出几条鲤鱼化生脱胎而成的真龙也未必。 洛嫔比我早一步到河边,她跑进了河里,双脚已经踩进了河水中。河面上阴冷漆黑,除了偶尔随流而下的鲤鱼尸体外别无一物。 忽然之间又有雷声一响,水面炸开,无数水浪翻滚,黄河中心好像水滚了一样翻起无数气泡。隐约好像有一声悠悠龙吟,洛嫔的表情顿时激动了起来,忍不住喃喃说了一声:“来了!” “什么来了?”我疑惑地问了一句。 洛嫔回头望了一眼,那眼神一瞬间让我感觉很陌生。不,也不是完全陌生,应该说我曾经见过,就像是我第一次在我家见到她时的那种眼神。 淡泊到好像不属于人间一样。 轰地一声,水面炸开了,一头惟妙惟肖的石龟出现在水面上。 那石龟无壳,万分的怪异,头如龙,身如鱼,却不长任何鱼鳞,整体透着诡异。有细如蛛网一般的裂缝遍布在石头的头部,从裂缝中水流无数,仿佛是有血流出来一样! 洛嫔似乎等的就是它,她毫不犹豫向水中的石龟游去。 我正错愕,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如果没意外,这应该是石龟的本体所在,此刻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从黄河中显身出来。 不知道洛嫔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下意识地感觉不能让她成功。身体几乎比脑子更快行动,向洛嫔追上去。 “等等!”我大叫。 柳白絮在这时显身,她看到石龟时,大惊失色,呢喃道:“她···是为了那个宝藏去的!?别去碰那石龟!” 柳白絮惊声大叫,但是已经晚了,我和洛嫔一先一后,几乎不约而同地将手搭在了石龟上。那一瞬间,整个石龟仿佛震颤了一下,有股恐怖的力量从石龟中迸发而出,刺眼的光芒由裂缝之中绽放。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全身都被一股灼热的力量席卷了,好像有一把火烧进了我的身体里,让我忍不住嘶吼大叫,直到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我只恍惚看到洛嫔也沉入了水中,那石龟的头部炸碎,其中有什么东西被洛嫔死死地抓在手里。 当我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我躺在医院里,抬头看到的是熟悉又陌生的白色天花板,空气中是让人反胃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呻吟了一声,想坐起来。结果腰部无力,一动就疼得厉害,除了抬抬手,根本动弹不得。 倒是我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病房中的其他人,首先蹿到我病床前的是阿秋,她竟然从瓶中山回来了,看上去一直在照看我。 “赵大哥,你觉得怎么样?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叫医生。” 阿秋关心地说,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根本不等我回答,就又风也似的窜了出去叫医生。 那天之后是怎么了? 我试着在仙窍叫姑奶奶,但是一试之下,我瞬间傻眼了。别说仙窍了,我居然连自己的心阳火气和肺金之气都感觉不到了。 “别试了,你的筋脉被冲击到了,被黄河老王八的炁纠缠,之前的功力等于废了。” 这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响在耳边,说出一则让我震惊无比的消息。 阴风一卷,柳白絮出现在病床边,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我此刻看她竟然有几分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楚了。 第267章:黄河水炁 “这···怎么回事?我···”我感到无所适从,一觉睡醒,好不容易练出来的本事却没了? 柳白絮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淡淡地道:“你和那个女人碰到石龟的时候,石龟中残存的炁冲进了你的身体。那个叫洛嫔的怎么样了,我不确定,但是你的体内已经被黄河之炁纠缠,就算再用阳命经也不可能再修出能用的法力了。” 沉默了一会儿,柳白絮又道:“这样也好,这样也可以省去一些麻烦。你的仙窍原本是天生,现在开始渐渐被黄河之炁填充,等仙窍完全闭合,你的阴阳眼也就会消失了。可汉,这也意味着你终于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我沉默不语,因为柳白絮的话而感到无所适从,甚至,有些窒息。 柳白絮说完这些也没再说什么,似乎也想不出能用什么话来安慰我。她张了张嘴,轻轻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先休息吧。” “等等。”我回神,叫住柳白絮问,“姑奶奶,石龟里的东西,洛嫔拿到手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你是不是知道?” 柳白絮的动作一僵,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沉默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说:“告诉你吧,那是黄河老爷石龟本体之中诞生孕育出的珍宝。通常龟鳖类的水中之物修行,都会在头顶的天灵处生有一汪水,那水中浸有一块石头。那石头是它们修行的得道之物,就类似于内丹。” 经柳白絮这么解释,我明白了为什么当时会有那么强的力量爆发出来。黄河老爷数百年修行,又受过居民供奉,本身的法力不可谓不强,爆发出来的力量没有把我们两个当场撕碎还是因为昨晚龙气横行,压住住了黄河老爷的法力而已。 “类似的东西,你爷爷曾经也拿到过一样。后来,不知道他藏哪儿去了,不过终归是避开一次大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有人找到了辟水石。”柳白絮神色复杂,面沉如水,应该是想到一些过去的事,“不知道她是为当年的事而来,还是单纯为了宝藏。” “姑奶奶,你说的是什么宝藏?”我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字眼,连忙追问。可是柳白絮不准备跟我多说了,我话音一落,她立即一转身,化为一团白烟不知所踪。 我叫了好几声也没叫住她,知道她是真的不想谈论这个,无奈只能放弃。 又过了一会儿,去叫医生的阿秋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些吃的喝的。脸上的表情很高兴,医生上上下下给我检查了一个遍,写了几张单子就让我好好休息,虽然人醒了还是要留院观察两天。 我也只能答应,一来是确实腰还动不了,一动就跟触电似的难受,又僵又疼。二来是照顾我的阿秋,以及闻讯赶来的二舅姥爷一家也不同意我出院。 “这位兄弟,你这次又是怎么伤的?”给我看病的还是上次那个医生,一开口声音都带着点笑。因为我每次都因为稀奇古怪的原因受伤,因此他对我的映像很深。 我躺床上也不能动,只能郁闷地说:“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是被石龟炸伤的。” “哈?”医生又是一脸懵逼,摇了摇头,一边说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边出门去别的医院巡房去了。 转眼到了晚上,我因为身体还虚弱的原因睡的很早,半夜时候突然被一道道阴冷的怪风给惊醒。当时我还有点迷迷瞪瞪,闭着眼睛就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很多鬼里鬼气的故事,尤其是关于医院的恐怖传说。 这不想还好,一想,愣是让我心里越来越发虚。 忽然咔噔一声,这声音好像是从窗户那边传出来的。这更让我心里一突,这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什么人的鞋子踩在了窗口的不锈钢上。 “谁!”我的脑袋清醒了,准备先发制人,立即一声大喝出口,同时伸手想去摸灯。 阿秋晚上是回店铺去睡的,所以病房里只有我一个。而随着我往窗口一看,真的看到有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站在窗口处,因为光线昏暗,那个人的整个轮廓都被黑色包裹,一头披散着的头发更是向下滴着水,让我头皮都忍不住发麻了。 亲娘嘞,这不会是个淹死鬼吧!? 而正当我要从床上翻下来的时候,那黑色的‘鬼影’忽然开口说话了:“我。” 很简单的一个字,语气也很平静。我一愣,从他撩开的发丝之下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卧槽!伍大哥?”我喜出望外,恐惧之情顿时烟消云散。连忙摸到开关,啪的一声,日光灯闪亮。披着一头黑发的怪人就站在床边,穿着一身有些破旧了的毛衣,黑发下的眼睛颜色在缓缓褪去,变回正常的颜色。 我万万没想到,已经消失了那么久的怪人居然会突然出现在定河镇,而且还找来了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我兴奋地问,不顾腰疼,一下子坐起来就想下床。 怪人伸手没让我站起来,他语气平静地说:“我自己找来的,我的吊坠在你身上,我就找得到。” 我愣了愣,连忙把那个黑鱼的吊坠从领口里拉出来。 “你说这个?它能给你定位?” 我疑惑地问。 怪人坐在床边,摇头说:“并不是,只是有一种很奇妙的联系···没办法解释的很清楚。你看上去···不是很好。” 他看了看我的惨样,眉头皱起,似乎是在想自己离开之后我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只能苦笑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自从和怪人从瓶中山分别,好像过了没多久,又仿佛过了很久。 “说来话长,等有空了我慢慢跟你说吧。”我摆手说,把话头引到了怪人身上,“先说说你吧,你是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究竟去哪了?为什么一点音信也没有?如果要找什么东西,可以叫我一起帮忙找啊。” 怪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去的地方有点危险,而且我自己也有点迷茫,所以没有带你去···我去找自己的过去,然后,我好像找到了。” 第268章:变故发生 怪人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过去,他把这称之为自己活着的意义。而今天,他说自己已经找到了,这自然让我很吃惊,也很好奇,连忙追问。 但怪人却在这种地方卡住了话头,很浅地笑了一声说:“你先养伤,这些事,以后可以找机会慢慢说。”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这可把我好奇死了,吊胃口也不是这样的啊?” 怪人摇了摇头,说:“这可不是吊胃口,我还有事,今天就过来看看你。这个吊坠,能先给我吗?” 听到怪人这平静的一问,我忽然感觉他可能是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立即问:“你要去哪?” “去证明一件事。”怪人不肯多说,还是守口如瓶。从他的态度来看,想把真相从他嘴里撬出来,就算开辆铲车来都未必顶事。 我皱起眉头,压住心中的不安感觉,把吊坠摘下来递给怪人。怪人伸手接过,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为少少露出些感慨的表情:“你休息吧。” 说完他起身,我下意识脱口而出地问:“你…你还回来么?” 怪人的脚步顿了顿,半晌后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看着他从窗口翻了出去,好像并不希望别人看到他。动作敏捷的好像一头黑豹,转眼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本以为他可能去个七八九十天也就会出现了,然而没想到这一走便是几个月音信全无。 转眼之间从八月到了十二月,这几个月里发生了不少事。 洛嫔自从那天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电话也打不通,也再没见过张玲珑和张百里的身影,在定河镇的别墅好像一下子成了被废弃的废墟。 我的铺子生意也慢慢进入正轨,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我的阳命经的修为彻底废了,提不起半点的阳气。 还好守小子和柳白絮还能叫动,否则我这铺子还不如改弦更张算了。 可是以柳白絮的说法,我的阴阳眼早晚有一天也会彻底的消失。届时我就真的看不见也听不见这些仙家了,我问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大声,但柳白絮也不知道。 阿秋在我这里干了几个月后彻底熟悉了城市中的接待工作,我就让她去外面别人的店里干干,免得待在一个地方限制了眼界。 这也导致李有忠放假回来后,因为这件事郁闷无比,特意买来的一大捧鲜花都白折腾了。 “行了,丢后花园吧,就当给土地施肥了。”我躺在一张最近新买的太师椅上,悠哉地看着书。 李有忠一脸郁闷地坐在沙发上,忽然看到桌子上还放着一朵用水养着的双色郁金香,好奇得问:“咦?哥,这花挺漂亮啊,谁送的?” “这花你别给我乱动。”我说,看着那双色郁金香,心中颇有几分感慨。 “哪个相好的?”李有忠八卦的毛病又犯了,凑上来就问。 我伸手推开他的脸,没好气的说:“关你什么事?一边玩去。” 正这时候,许久不见的老袁登门了,撩开帘子进来一看,说:“在呢?赵先生,老四爷回来了。”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69章:请老四爷 “老四爷回来了?”我一听来了精神,这位老四爷之前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个相当神秘的人物。 在洛嫔手下时候,那个老人就帮过我。他的表现十分怪异,好像知道很多东西,似乎对怪人的身份也有一定的信息。但是他在定河镇,定河观的事情后,人就失踪不知去向,连跟他有合作关系的老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有拜托老袁,一旦老四爷回来,就让他通知我。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几个月,我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了,那位老爷子倒是突然回来了。 我连忙让老袁去请老四爷,并打电话安排了一桌酒席招待他。 不一会儿后,老袁回电话说老四爷已经答应。 到了定河镇中规格颇高的黄河酒庄中,我先进了包厢,李有忠没来,去找了阿秋。整个包厢空荡荡的很安静,在我皱着眉头想着点什么菜的时候,忽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那人穿着很朴素,没什么特别奢华的装饰,但是她本身的气质却也足以代替一切,让人的眼睛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我看了看她,有些惊讶,手里的菜单不由自主地放下,接着皱眉问:“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听说我请客,特意过来蹭饭的?” 我的语气有些不友好,因为来的这个人居然是消失了好几个月的洛嫔···至少长相上,我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我很快发现不太对,因为这个洛嫔听到我有些阴阳怪气的话后,她竟然有点委屈的嘟起了嘴! 这可把我吓到了,心说哪怕她拿把枪出来都比这样委屈巴拉的好啊。 “你这么欺负我干嘛?我特意过来看看你,你还拿话来气我。”洛嫔露出了委屈的模样,那样子真有些梨花带雨,让我看的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这不对啊,洛嫔那女人,惹急了直接拿枪崩人的,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等···我不是那个意思。啧···等等,你是洛嫔还是张玲珑小姐?”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试探着问。 她把眼睛转了转,迈了两步走过来,弯腰将手肘靠在桌子上,侧目看着我,眼中竟有几分秋波流转似的:“你觉得呢?我是张玲珑,还是洛嫔?” 这…… 我眉头一皱,伸手毫不客气地向她的脖子摸了过去。 她也没想到我会直接上手,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后退,俏脸羞红了一下,娇声说:“流氓!” 我愣了愣,苦笑着说:“你这可冤枉我了,张小姐。” 我本意是想看看她脖子上有没有挂着东西,洛嫔的脖子上一直都挂有那块白鱼一样的玉坠。那种造型的玉坠我没见过重样的,还有很独特的文物气息。洛嫔出生入死都带着它,基本不可能随便离身。 不过这一试,倒是那这人的身份给试出来了。 张玲珑一愣,随即有些不服气地质问:“怎么就知道我是张玲珑?不可以是洛嫔吗?” 我镇定自若地又把菜单拿起来,悠然自得地说:“如果是洛嫔,她可不会那么敏感。” “什么?”张玲珑惊讶了,吃惊的无以复加,“你对洛嫔姐姐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了?” 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哭笑不得,赶紧拿纸巾擦了擦嘴说:“我可什么都没干,要干也是你那洛嫔姐姐对我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好吗?好几次害的我差点喂鱼···” 我说着把菜单递给她说:“既然来了,你也点几个爱吃的吧。我请客,反正也不嫌多你一张嘴。” “哼,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张玲珑还有些不高兴。 我呼了一口气,沉声说:“要说起来,我有很多话想问你。真的,比如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洛嫔,瓶中山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交换的?以及你知道我,是在我见到你之前还是之后?这些问题,都是我想问的。说老实话张小姐你,并不比洛嫔让我待见多少。” 张玲珑被我一番话说的脸色变了变,轻轻咬了咬嘴唇,说:“我也是苦衷的。我···” “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摆手打断她的话头,看向门口说,“反正你这时候会过来,应该也不是真的为吃饭来的吧?那就等着吧,正主也该要来了。” 过了约么有十分钟,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老袁搀扶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那老人真的是老态龙钟,皮肤黝黑,就像柚子皮一样紧紧贴在骨架上。 整个人已经干瘦的不成样子,一把胡子拉渣,就像是枯槁的稻草一样。 我注意到他到了屋内还戴着那副墨镜,看着老袁将老人扶着到位置上坐下,我连忙起身奉茶说:“老四爷,分别多日,咱们又见面了。那天在定河观多亏您提醒,我和朋友才得以脱身,真是多谢您了。” 老四爷扭头看向我这边,但是一双眼镜戴着,也看不清他的整体表情。就感觉他像是笑了一下,又很感慨地说:“唉,匆匆过去了这么些年。总算又看到了一个故人的小辈,我这把老骨头啊,也是够本了。” 说完话,他伸出那鸡爪子似的手,接过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后,老四爷又问我说:“你那伙计呢?就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怎么换了个女娃娃。” 我有些奇怪,明明洛嫔和张玲珑的样貌几乎一模一样,到了几可乱真的地步。怎么曾在洛嫔手下待过的老四爷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喜欢听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所以顺路过来坐坐。”我解释说,随便地编了一个理由。 老四爷哦了声,点点头,手摆了摆,让老袁低头下来,交代了几句。 老袁听完,脸上流露出几分错愕。定定地看着老人好一会儿,点点头就去办了。 等他出门后,老四爷叹了口气。手指微微发抖地摘掉了自己的眼睛,但他的眼睛显露出来,却让我和张玲珑都大吃了一惊! “唉,躲了几十年。走遍了黄河上下,大江南北,总算是得了一些线索。哈哈哈····”老人苍凉地笑了几声,把一双空洞洞、血淋淋的眼眶转向我,“赵家的小子,你有这本事,收下这秘密吗?” 第270章:四爷真身 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简直就是一双血窟窿! 血淋淋的,眼球不知去向,只有一双恐怖又可怕的眼眶,死死地盯着我。 我这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了脊背,整个人不自在到了极点。 张玲珑更是想不到会见到这样的一幕,双手下意识地捂着嘴不发出声音来,否则可能早就尖叫起来了。 “您的眼睛,怎么···”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难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下这样的毒手。 老四爷却哼了一声,有几分不屑地道:“这有什么?不过是废了一双早就没用的招子罢了。这双眼睛给我惹的麻烦,嘿嘿,可比好处多的多。老了老了,临死了倒是给我废了。” 他说的话有几分唏嘘,但接着话锋一转就问到了我头上:“我问你话呢,赵家的小子。你不是想知道真相,所以才请老头子过来的吗?难道现在反而怕了?” 老四爷说这话的时候,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很尖锐,又很强势的气息。 我听到他话里有话的说法,心中一激,决定先不问老四爷这双眼睛是怎么瞎的了。往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说:“怕?要是现在会害怕,之前我就不会参与进来了。不管是那地宫、还是定河观、山河楼,从来没带怕的!” 当然,要是说实话。遇上那些诡异莫测的事情时候,说不怕,纯粹是骗人的鬼话。但是现在,这位老四爷显然不会想听我那些话。 果然他听完,哈哈大笑说:“好好,赵大牛有你这孙子,算他这辈子值了。我也值了,活了这大半辈子,总算在最后的最后,让我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苍凉地笑了几声,不知是血是泪的血水从眼眶里流出几滴。我连忙拿纸巾递过去,老四爷却摆手表示不用。 我顿时困惑,怎么这老爷子眼睛瞎了,也能知道我的动作? “赵家小子,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个人?”老四爷说,“曾经在你老家的长河里头,有一个吊儿郎当的人。那是个算命先生,光靠算几个卦,偷奸耍滑、骗吃骗喝,混口饭吃。” 听着老四爷的讲述,我细细回忆了一遍爷爷生前跟我讲的所有故事。其中除了那个早死的街溜子陈立军外,倒也想不出有哪个骗人混饭吃的符合这个标准。 我正想说没有时,正好看到老四爷那双骇人的眼窝子。脑海中电光一闪,呼地想起一个人来,脱口而出说:“好像村里,以前是有个算卦先生。但爷爷说他并没有骗吃骗喝,爷爷说那算命先生有真本事,是咱村的恩人。对了,我们村上边有个清水池,就是那个算命先生给弄的。” “对村子有恩···哼哼哼,我哪儿有那么好啊。大牛子,你该让村里人都知道我那时候的本性啊!”老四爷抬头看天,发出一声哀叹。 我听到你这话,眼睛一瞪。张玲珑也满目震惊,嘴巴下意识地张大,吃惊到无以复加。 我难保平静,小心翼翼地问:“您是···” 老四爷又问:“赵家小子,你爷爷可曾告诉过你。那个算命先生姓什么,叫什么?” 我回答说:“叫什么倒是没人知道,爷爷说,那人姓王。” “没错,我就算王瞎子。”老四爷沉声说道。 这句话出口,就像在我耳边响了一道炸雷,炸的我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他是王瞎子?那个比我爷爷还更年长,和我太爷爷太奶奶一个辈分,亲手把姑奶奶柳白絮迎到我家的,王瞎子? “等、等等,你是王瞎子,那你今年···你今年至少得有九十多岁了?”我这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了。 老四爷颇为感慨地说:“岁月如梭,老头子我现在已经九十有三。” 我艹,还真是那王瞎子? “这···我该怎么称呼才好?”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一下子辈分就上去了。王瞎子当年据我爷爷说,是跟我太爷爷称兄道弟,我爷爷都得管他叫一声叔的。 王瞎子摆手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繁文缛节的。你就叫我老四爷就好,这也算我王瞎子一个名头,而且还是比较响的一个。” 王瞎子说着话,既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唏嘘。 一旁的张玲珑忽然喃喃说道:“王瞎子···老四爷,王老四,湘西鬼眼王老四?”她忽然惊呼了一声。 王瞎子立即捕捉到了她这喃喃的话,语气忽然一寒:“这女娃娃,跟洛河有关系?” 洛河?那个传说中民国时期组建,在军阀洛友倡的手下行盗墓之事,直到几十年前还有活动的盗墓组织? 我吃惊地看向张玲珑,疑惑她怎么会和洛河产生联系。一看王瞎子身上流露出一丝凌厉的杀意,我连忙说:“不,张小姐不过是商人的女儿,和洛河没有关系。” 王瞎子手上摸出一枚细长的钢针,森冷透骨的杀气把张玲珑吓得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王瞎子冷哼一声:“不是洛河的人,怎么会知道我鬼眼老四的外号?” “不是的,我只是听说过而已。传说湘西有个鬼眼老四,眼不能见活人,却能见死物!我这才认出来的,我和什么洛河没有关系啊!”张玲珑连忙为自己辩解,同时用求助的目光向我看来。 “老四爷先别急,让我问问。”我一来害怕王瞎子真的一针下去戳死张玲珑,二来也好奇张玲珑特意过来的目的,肯定是想打听些什么。 安抚下老四爷,我对张玲珑说:“张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事的?” 张玲珑微微发抖地说:“是···是洛嫔姐姐跟我说的。她跟我说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其中就有鬼眼王老四的出湘西入洛河的故事。” 王瞎子也在洛河待过? 我询问王瞎子,王瞎子却说:“果然,这一代的洛嫔还活着。看来,关于那个宝藏的事,还是不能常埋地下。” 第271章:洛河组织 洛河即是一条河的名字,也是一个组织的名称。这个组织的领头人,一直是个女人。 每一代领头人都用着同一个代称,洛神。而洛神还有别名,也叫洛嫔。 听到王瞎子将整件事娓娓道来,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在听到张玲珑能说出他身份时,会表现的那么紧张。 因为他本来就是在上、上一任的洛神手下,作为盗墓贼的一员,在黄河边活动的人之一。 后来他因为一些原因逃离出洛河组织,虽然凭着一身本事,王瞎子在一段时间里也躲过了来自洛河组织的追击。 但到底还是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也是那时候开始,他恰巧听说老一任的洛神死了,新任洛神接手组织后,一下子把散出去的人手都叫了回去。 按规矩说,新任头领掌权,所有洛河的下属都得回去,将各种人员账目等交给新领袖以方便了解组织的情况。 当时王瞎子已经躲了了几十年,于是趁着这个机会,跟新一任的洛神有了接触。 “再后来的事,我又回到了洛河组织里。”王瞎子摸出自己的旱烟,往里面塞烟草。 我一边帮他把火点燃,一边继续问:“老四爷,既然你都逃了那么久了。为什么那时候却想要重新回到洛河组织里去?” 王瞎子说:“那不是我乐不乐意的事,我为了探寻一些事,要下墓。可是我老了,渐渐的开始力不从心,不得不借助些别人的力气,而洛河最适合了。” 我听着一通皱眉,这么说来,王瞎子的眼睛应该也是下墓的时候毁的。最近这些年,盗墓是实打实的到最,恐怕就算是洛河那样的组织,也不好再随便下手。 古墓中最有名的除了还不知道在哪儿的秦始皇陵,就是乾陵这些了。但是那些地方到处是摄像头,如果去那种地方挖墓,分分钟得被逮起来。 我也有点好奇,王瞎子这样的本事,是什么样的墓,让他都折了戟。 “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的?”王瞎子对此的解释只有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他说,“每一代的洛神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是在黄河流域的某处,有一座富可敌国的宝藏。” “又是宝藏,老四爷,你能不能仔细说说。这个宝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连忙追问。 王瞎子倒了一杯茶,喝了口,润了润喉咙和嗓子,说:“赵家小子,你知道清朝时候,发生过九子夺嫡的事吧?那时候清朝皇帝康熙驾崩,所有皇子为了皇位之事争论不休,乃至刀兵相见,最后是四阿哥登基,成了后来的雍正皇帝。” “这个历史知道,很有名了。”我说,“民间传说,雍正皇帝得位不正,原本康熙皇帝的遗诏上应该是传位于十四王爷。” “呵呵呵,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不是我们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但是在雍正登基后,根基未稳的时候,那位王爷是真的曾经想过,谋权篡位!”王瞎子冷冷地说。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72章:谈起往事 谋权篡位! 这四个字在古代可是杀头灭门的大罪,哪怕对象是皇亲国戚也是一样。或者说,正因为是皇亲国戚,是皇帝的兄弟或者叔伯这样的人物,才更可能引来皇帝的注意、愤怒、猜忌,最后导致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 我记得曾经在一本记述五代十国史的《在野杂谈》中,就曾经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当时皇帝的一个侄子,手里没兵没权,也就有俩闲钱,可以下下馆子听听戏这种程度的。 结果被人告发,在家里藏了一件龙袍。随后被自己亲叔叔拎出来,咔嚓一刀就剁了脑袋,连着一家几十口是一个也没放过。 其实按这个小王孙的本事,手里没兵没权,想当皇帝纯粹属于做梦,估计也就是弄件龙袍过过瘾。结果被自己的亲叔叔直接砍了,那是惨的没话说。 由此可见,古代皇帝对谋反造逆这四个字抓的是有多紧、看的是有多重! 而在康熙王朝到雍正王朝过度的那段时间里,无疑可以说是血雨腥风了。所有皇子皇孙死的死,埋得埋,装疯卖傻求苟安的也有不少没了脑袋,最后是雍正皇帝登上龙位,坐稳了位置。 重用康熙十三子胤祥,又不想放过政敌胤禩等人。 胤禩等人也不甘心失败,所以双方的斗争在雍正帝继位后延续下来。雍正帝在政治上采取多种措施以巩固自己的皇位。 首先命胤禩、胤祥、马齐和隆科多等人总理事务。其次是消除异己,分化瓦解诸皇子集团,将胤禵从西北军前召回,加以圈禁。 而王瞎子的话就是从十四王爷胤禵被召回上京圈禁的时候开始说起,王瞎子给我和张玲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那是关于一个造反未成,而遗祸了一整个家族,使之覆灭成灰的故事! 在胤禵被收到召回令,准备由西北军回京的时候,他的手下有一个参谋军师姓伍,就曾提醒他,这是雍正帝的陷阱,一个软刀子,就等十四王爷自己跳进去。 可是当时的雍正已经是皇帝,他的命令就是圣旨,若是不遵从,就是抗旨。那样的话,皇帝就有充分的理由杀他。而十四王爷的准备却还没有做好,如果想从自己四哥手上夺走帝位,一般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了,能行之有效的也只有兵变这一路。 但是在收到传令圣旨的时候,他的准备尚未完成。只举眼下之兵,可能非但不能冲进上京抢夺皇位,更有可能引来诸多势力大乱,群雄并起,最终导致整个清朝支离破碎。 思来想去,想之又想,十四王爷还是决定回上京再做打算。并且他也留有后手,让自己的手下伍军师负责继续广纳钱财良士,用作举兵之用。 当时那位姓伍的军师,祖上是世代居住在黄河沿岸的,一个身怀异术的家族。 这个伍家的异术出神入化,动仄可杀人,也可救人,同时还掌握有风水方面的秘术,对黄河水系的泛滥时间掌握的一清二楚。哪年要是有水患,伍家的人提前个一个月就能知道,提前告诉沿河的百姓赶紧逃。 长此以往,伍家在黄河沿岸的百姓心中有了很高的地位。甚至有种种传说,说这伍家可能跟黄河里的河伯有些亲戚,要发大水前会提前告诉他们。 对这说话,伍家人自然是苦笑不得,不得不解释这纯属无稽之谈。 伍军师,原名伍兆安,年龄三十过五。怀着一些梦想离开黄河边,一路走上了上京,最后成了十四王爷的座上宾,并很快凭着惊人的知识和谈吐,得到了十四王爷的重视。 最后十四王爷将用作起兵的财宝全权交给伍兆安,原因也大都在此。 而伍兆安也不辱使命,在收到十四王爷被软禁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想把办法把这大批的钱财从西北转移到了黄河流域,到他自己的地盘。凭着对黄河水系的了解,他想到了利用黄河来隐藏财宝的主意。 当时参与这个计划的人一共有三个,三个人包括伍兆安在内,为了防止对方私自动用这笔财宝,他们各自都做了约定,谁也不能背弃自己的誓言,直到十四王爷起兵之前,谁也不能动用这份财宝。 当时三个人都信誓旦旦地决定了,并在秘密的藏宝洞建完之后,各自做了一样代表信物的东西。只有这三样东西全部聚齐了,才有可能重新回到这里,打开大门取出宝藏。 “负责关门的那个,就是姓伍的。他的脑子厉害,只有他记得怎么开石门的机关,没有他,谁来也打不开那门。”王瞎子沉声说着,吸了一口烟,呼出烟气道,“而负责离开的人,画了地图,没那副地图,谁也别想找到洞口在哪儿。” 我和张玲珑听的津津有味,听到这里,知道这是说到关键的地方了,都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想听到第三个人又是做了什么。 王瞎子敲了敲烟锅子,缓缓地说道:“第三个人,造了一块玉璧。那块玉璧呢,可以分成两半,一半是黑色的鱼,一半是白色的鱼。他很厉害把人的记忆各取了一部分,收进了黑白鱼的玉璧里,不凑齐这两块玉璧合二为一,谁也别想能得到那部分缺失的记忆,找到这个宝藏。呵呵,高明啊。” 王瞎子有几分感慨,而我和张玲珑就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了。 “记忆,取出一部分记忆?”我难以置信地说,“这种事,也能做到吗?” “是一种已经失传了的法术,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嘿嘿,只要知道那两块玉璧的重要性,这就可以了。”王瞎子说着,伸手向我摸了过来,“你身上,就戴着一块吧?那黑色的部分!”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怪异,但伸手摸到我的脖子上时,却因为什么都没摸到而微微一怔,连忙问:“那块玉呢?那块吊坠呢?” 第273章:宝藏真相 我反应过来他说的其实是那块黑色的玉坠,我连忙解释说:“那块玉坠,被伍大哥他拿走了。他···” 我下意识看了看张玲珑,见到她似乎只是在认认真真的听故事而已,又用压低的声音说:“他说他要去应证什么东西,而且那块玉本来就是他给我的。” “放屁!那块吊坠分明是我给你爷爷赵大牛的。怎么好端端地会在他那?”王瞎子猛地一甩手,听到那玉坠不在我手上后,他显得十分懊恼。 突然他又愣了愣,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题,扭头看向我问:“你刚刚说什么?这玉坠,本来就是那个人的?” 我老实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拿到的时候是因为他给我拿着。” 这点我没办法否认的。自从我和怪人在长河村的河道旁边遇见的时候开始,那个吊坠就一直在他脖子上。后来还是他把那东西暂时交给我保管,有救过我好几次。 王瞎子听到这个却显得很吃惊,要不是他眼睛现在只剩了眼窝,我几乎能想象到他可能会有的疑惑眼神。 “怎么会这样···难道···大牛他···”王瞎子疑惑地沉吟着,好像有什么事想不明白。 我和张玲珑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而王瞎子也不说话了,就一个人闷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们也不好打断他的思路,就看着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就好像有一团死气沉沉的空气笼罩在他周围。 我不禁皱眉,感觉有些不自在。要不是因为他的胸口还有些起伏,我都要产生些不好的念头了。 “我明白了!”突然,王瞎子大叫了一声,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好啊,大牛子,你原来早就接触到了!” “老四爷,这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我大为困惑,不知道这怎么又扯上我爷爷了。 而王瞎子却很兴奋地摇了摇头说:“我总算是想明白了,当时那种情况下,大牛子究竟把辟水石藏到了哪里。也总算是弄清楚那个人怎么会选择跟你走在一起,大牛子啊大牛子,可是真有你的!” 我听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玲珑也很困惑,她早就从另一边挪过来了,倒了一杯茶递给王瞎子说:“那个,老爷爷,你喝口茶慢慢说。你究竟想明白什么了?这件事,和可汉他的爷爷又有什么关系?” “嘿嘿嘿,关系可大着呢。现在想来,要是没有你爷爷赵大牛,这很多事都不会发生,实在是时也命也。”王瞎子没有拒绝地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很是感慨地说,“造化弄人啊,可汉,我还是继续跟你说吧。从头理起来,你也能听的更明白些,我问你,你听到那个军师姓伍之后,就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王瞎子尖锐地问我,我张了张嘴,皱着眉头。怎么可能没感觉?听到的时候我就惊了。 我想起当时刚认识怪人的时候,陪他在黄河水道旁边挖东西,最后挖出了一块奇怪的东西,好像是个匾额。但是怪人没让我看,而看完之后,他就忽然告诉我,自己姓伍。 当时我就想着那可能是什么家族的门牌,而怪人就是去找那个的。 他说过,他是为了找回忆去的。找的是自己的过去,这并不是说他没有记忆,我之前一直有这种感觉。 他的样子,他的辫子,他口中的‘习惯了’。 “我刚刚说到哪里了···”王瞎子没有管我在想什么,亦或者是因为他看不到,所以也不知道我其实心里乱七八糟的,“刚刚我有说到,姓伍的军师,伍兆安他们完后了财宝的掩藏之后,离开了那里。除了他们三个,别人再没办法可以找到那个由机关术、风水术、以及降头术三者联合布置下的财宝。” “等等,你说,降头术?”我愣了愣,怎么降头术都有所参与。 “当年,十四王爷手下可谓是人才济济。很多能人异士都投到他的账下,共谋大业,否则他也不会成就赫赫威名。”王瞎子说,“当年负责建造的藏宝库的三个人里,就是各个领域的大师,可惜,最终还是有人成了叛徒。” 王瞎子娓娓道来,都是他在有目地的挖坟掘墓搜集到的信息,拼凑起来的东西。 当年完成财宝的掩藏后,都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更有茫茫黄河作为掩护,哪怕是神仙来了也难找。 伍兆安作为生活在黄河边的人,自然而然地担负起了重要的监护职责。 可是有一天,他忽然发觉周遭村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外地人。那些外地人有来五湖四海的,在打听的事都是有没有听说过黄河中有宝藏的传说。 这个留言可是让伍兆安上了心,要只是一个两个人还好,毕竟黄河几千年下来不知道淹没多少沉船,金银财宝无数,会有人寻宝也属于正常。 可这成百上千的人开始出现在黄河流域附近,这就太不寻常了。 这让伍兆安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于是他偷偷寄出几封信,给当初的两个好友,请他们来自己的家中一叙。 但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后,等来的不是友人,居然是等来了当时已经登基成帝的雍正! 皇帝亲临,伍兆安右眼皮狂跳,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家族中的长辈们立即带着全体人到道边迎接,就看到那马车驶来,随从上百,各个是披坚持锐、煞气腾腾的御林军。 伍兆安在人群中看到这些,曾经在战场上度过的那段岁月经历,让他立即感觉到来者不善。 但是他是没地方可以躲的,雍正皇帝直接下诏到伍家,点名要见他伍兆安。 这是一道催命的圣旨,悬在伍兆安的头顶上。他只觉得这圣旨像把刀似的,悬在自己的脖子上,又像悬在整个伍家家族的头顶上! 当时那种年代,抗旨不去?那真的是嫌命长了,当场就能给伍家来个血流成河。 可要是去了,伍兆安又觉得自己可能有去无回。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74章:三天时间 权衡利弊,伍兆安还是硬着头皮去见了当时在黄河岸边巡视的雍正。 毕竟不去直接就是抗旨欺君,一家人当天就能拉去菜市口了。 去一下,就算再危险,总还有能说上话的机会。 当那个御林军侍卫带他来到黄河边时,身边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正站在黄河边,眺望着黄河滚滚波涛向东流去。 他身上的衣服锈有一条五爪金龙,从衣摆处一直绕过后背,过肩到胸前,威武非凡。尤其是搭配上片片云气,颇有灵动之感。 伍兆安本来就是身兼风水术的行家,但因为身份地位等原因,一直没真的见过雍正皇帝的样貌。 此时一看到雍正的面相,他心中就一个咯噔。 雍正当时气运正旺,龙虎之相、九五之尊,正得其位。伍兆安看到这样,心里就凉了半截,他知道就算真的用那笔宝藏去起兵谋反,估计也成不了。 而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雍正转过头来时,眉宇之间有股杀气。红光之中藏有寒光,正是动了杀念的象征。 雍正看到伍兆安的时候,问了一句很简单的问题:“你想死还是想活?”这一句话问的伍兆安心中冰凉,暗暗猜测他不会是为了那批宝藏来的吧? 当时大清国库空虚,康熙皇帝打天下,平乱耗费了大量钱财。雍正登基之后行使大量举措,而一笔可以用作起兵的钱在悄悄运作,是有可能被他查到些许蛛丝马迹。 在短暂的几秒钟沉默里,伍兆安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最后他也不能确定雍正这句话问的确切意义,提心吊胆地回答了句:“当然想活。” 雍正听完点了点头,迈步从他身边经过,说:“朕会在此逗留三天,朕给你三天时间。” 有些话不怕不说,也不怕明说,就怕不说明了。 雍正这番话听的伍兆安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知道了那批财宝的事,还是故意在诈他。 三天时间,给他考虑清楚? 如果雍正说的不是财宝的事,他将这件事捅出去,岂不是违背自己的誓言? 可如果指的就是这件事,而自己又不说的话。那后果也可想而知,雍正是个铁血果断的皇帝,杀起人来半点不带含糊,怕是自己这一家人都得被他拿去祭天! 思前想后,伍兆安寝食难安。面对家族中人的闻讯,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那么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他的头发都愁白了半边。最终决定去找雍正问个清楚,先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探探雍正皇帝的口风。 但是当伍兆安去的时候,万万没想到看到当时一起建造藏宝洞、设立机关,好友中的其中一个竟然从雍正皇帝的帐篷里出来。 他先是震惊,跟着暴跳如雷,整个人的理智都被怒火熊熊燃烧。但他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没有失去理智,追上去就质问那个曾经的战友为什么会来找雍正。 “兆安,既然你都看了,那也好。你可以来找皇帝表忠心,为什么别人不行?而且我告诉你,你已经晚了,呵呵呵……”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75章:好友决裂 被他揪住的战友冷笑一声,竟然用讥讽的语气对伍兆安这么说。 伍兆安听罢,浑身血液冰凉。他努力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跳,脚步噔噔噔地向后退了好几步,颤抖着声音问:“你把···事情都告诉皇帝了?” 被他拽住的那个战友,是从南疆过来的,被十四王爷收拢,有着异术。 本姓佘拓,单名海,在十四王爷手下时候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但是伍兆安怎么也没想到,这可是十四王爷托付给他们的重任,佘拓海竟然会背叛? 佘拓海冷笑着说:“兆安,你也有观炁明运的本事。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当今天下以由谁主?是皇帝,他身上有龙相是呈天数气运之人。运势在前,谁能推的动他的江山?” “我们可以,只要拿出那份宝藏,招兵买马,救出十四王爷!我们完全可以一试!”伍兆安红了眼睛,嘶吼着抓着佘拓海的衣服,两个人滚在一起,打成一团。 从没人的黄河边上,一直滚到了黄河水道边上。两个人都身怀异术,但是都没有对对方使用,两个人用最原始、最暴力地方式向对方发泄着怒意,最终两个人都被对方打的鼻青脸肿。 大半个时辰后,两个人才分开,当时都已经满身泥浆,哪怕是跳到黄河里都别想洗清。 佘拓海喘着气说:“有机会?有什么机会?找死的机会?哈,你伟大,你和他都伟大,愿意为了十四王爷的皇位拼上性命!呸!老子才不干那种吊事!” 伍兆安同样喘着粗气,他蹲在地上说:“当年三国时期,蜀中宰相诸葛亮,学究天人、叩问天机。尚且愿意为三顾茅庐之情,而一争!我们身受十四王爷大恩,理应粉身相报,佘拓海,你怎么能就这样背叛他?!” 看到伍兆安几乎红了的眼睛,佘拓海哈哈一笑,仰头看天道:“知天易,逆天难!兆安,你也是有道之人,怎么这点事都看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当年的诸葛亮,不比你我厉害,他都六出祁山、魂断五丈原,我们几个就能逆天了?” “所以你就选择了告密?”伍兆安将牙咬的血丝都从牙缝中间流了出来。 佘拓海说:“是,我选择顺天而行,有什么错!” “啊——!”伍兆安彻底怒了,终于动用了自家的妙术,手中发火球向佘拓海打去。 但佘拓海怎么能不知道伍兆安是怎么样的人?手中早就有提防,扬手撒出一把白色的骨粉,挡住火球,燃起一堵可怕的火墙。 等那火焰消失,佘拓海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伍兆安独自跪坐在黄河边,满眼迷茫地看着涛涛黄河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伙伴的背叛、皇帝的威胁、自己的坚持,种种情绪在脑海中搅成了一锅糊涂的粥。 让伍兆安几乎要仰天长啸,才能抒发出心中那憋闷。 佘拓海说的话,他如何不懂?知天易,逆天难。 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有其固定的轨迹,历史的洪流如同一个大车轮,会碾碎任何敢于阻挡在前方的东西。没有人,没有力量可以抗衡。 就算是他们这样的术者,或者十四王爷这样有气运在身的人也不可能。 若是在雍正登基之前,大清气运未在雍正身上,还是几个阿哥夺嫡争位的时候,那是有可能的。 但一切已成定局,哪怕是诸葛孔明那样的古来神人都不能做到,更何况与他和佘拓海这样的人? 道理随懂,可是仍旧心有不甘。 十四王爷临走前,那般叮咛嘱咐,让他一定守好这笔财宝等将来为起兵时使用。如今却要将之拱手献出?这让伍兆安万分难以接受。 而这时候,有个人下来了河道。 龙行虎步,自河道处走下来。身边不带任何的随从护卫,身穿着飞龙黄袍的雍正就这么全无防备地走到了伍兆安身前。 伍兆安心头狂跳,看着这个向自己走近的男人。 他知道眼下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也知道自己若是出手,则必然失败。 “看来,你已经知道朕想要什么。”雍正双手负背,站在伍兆安面前,整个人就像把出鞘之剑般锋芒毕露。 伍兆安抬头看他的脸,在古代,若是在朝堂面君时候抬头,那是杀头的罪过,有意刺王杀驾。 但现在伍兆安没有这个心理顾忌,雍正既然孤身一人下来这里,就说明他不怕被自己看,也不怕自己向他动手。 伍兆安心里明白,这个披荆斩棘,最后登上了帝位的男人,没有那么傻,更不可能有那么简单。 伍兆安惨笑一声说:“草民何德何能,让陛下如何记挂?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来见我?” 雍正冷冷地俯瞰着他说:“因为这件事,不需要太多人知道。出你口,入朕耳就可以,听到的人多了,死的人也就多了。” 伍兆安打了个激灵,他往后一坐,问:“既然我说不说都得死,草民为什么还要说?落个不忠不义的骂名。” 雍正说:“你说,你死,但你的家族可以活。你不说,朕会一个个去问,一个个送他们下去见你。” 一番话说的没有半点情绪,好像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说话。伍兆安听在耳中,血往头上涌,低吼着说:“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雍正迈步从他身旁走过,留给他一个后背说:“你怎么说,不重要。朕给过你机会,你还剩一天,最后一天。” 雍正迈步而走,没有再和伍兆安说任何的话。 伍兆安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所有伍家的人都等在家里,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帝到底问了什么。 伍家大多数人都怀有异术,最擅长趋吉避凶,因此都敏锐察觉到了几分不祥之气。 伍兆安看过满院子的家人,忍不住大哭了三声,然后眼睛一翻,悲气攻心,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可把伍家的人吓得不清,又是姜汤,又是掐人中的一翻折腾后,伍兆安才醒过来。躺在病床上,他看着周围的家人们,苦涩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76章:自寻死路 事情的原因很简单,他不说,知道真相的只有他一个,死的也就他一个。他要是说了,那结果可想而知,反而是害了一家族的人。 守口如瓶,将藏宝地点的事情如实奉告。 这样至少可以保住一个家族七十余口的性命。 伍兆安很清楚,皇帝如果说要一个家族满门抄斩,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已。而且这句话还可以随时说,一个不高兴,甚至九族都可能给抹平了。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那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去触怒的。 他什么都没法说,只能用含糊的回答去应付。而伍家的人看到他这样,心里也不禁泛起嘀咕,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被刀悬在头顶上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来自于雍正皇帝,来自于伍兆安。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伍兆安心里可能藏着个足以威胁到整个伍家的秘密,而当时的伍家是掌握有异术的。所以他们做了个疯狂的决定,将伍兆安的记忆提取出来,让家族里的几个长辈看个真切。 伍家有着神奇的秘术,而行驶这项秘术也需要一个承载记忆的容器。 于是,伍家的人选中了一个当时在家族中最末枝的一个男孩,来承载那部分记忆。 仪式的进行,是在伍家的祖地。一处建造在地下的地宫里面,由面带黄金面具的族长亲自执行。 而当时的伍兆安已经被特效药所控制,深深睡去。因为伍兆安的本事在伍家也算得上出类拔萃,所以伍家的人在开始这项仪式前,不敢有大意,用了最大剂量的药。 以至于伍兆安被人从床上抬到了地宫石桌上时,依然茫然无知,深陷于梦乡之中。 伍家的人找来的那个男孩,是个先天就有所短缺的人。他有些痴呆,一直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有时候那种视线会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怕。 他六岁的时候,母亲就抛弃他跑了。身为伍家人的父亲去追,却也从此不知所踪。 那个男孩叫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但他是靠着伍家家人们的一点一点接济,才慢慢长大的。这次找他当媒介,没人提出反对,甚至他自己也没有。 而当他被画上各种符文,躺在了另一张石桌上的时候,他依然是睁着那双眼睛。人们都觉得他的眼睛里不是迷茫,而是一种很奇妙的平静,好像没什么事会让他有情绪上的波动。 而当仪式开始的时候,强烈的痛楚感终于让伍兆安惊醒过来。当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记忆被植入到那男孩的头脑中,目次欲裂,却无法做出阻止。 足以让伍兆安从深度睡眠中清醒过来的剧痛,那小男孩却莫名其妙地接受的相当平静,全过程甚至没有哼上一声。这让伍家的族长惊奇不已,若非男孩的眼睛空明,呼吸有序,他几乎要以为他在为一个死人转移记忆。 也就是那天,伍家的人得知了一个秘密,一个他们巴不得不曾知道的秘密。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第二天,伍兆安去找了雍正。然后他再也没能回来,人们都说,有时候能看到他的鬼魂在黄河边漫步,去向不知道何处的地方。 而从那之后,伍家的人也渐渐地开始不再在人前行走,开始秘密地准备着什么东西。 又过了很多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天风雨大作,黄河大汛,有渔民看到,从伍家出来一支绵长的队伍。他们举着火把,不畏狂风暴雨、黄河怒号,排着队走向黄河。 有人注意到,伍家的人抬着一艘黑色的船。 那是一艘看一眼,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的黑船。透着诡异,可怕,和神秘。 从那之后,黄河边开始流传起黑船的传说。一艘没人撑船的黑色小船,偶尔会在黄河水道上被人看见。但没人能接近,也没人知道那船里有什么,它总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带来弥漫的大雾和惊人的风雨。 人们发现,只要是黑船出现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极端的黄河天气。 因此人们敬畏地将之称为黄河龙王的船,而恐惧的人将它称之为,鬼行舟! 雍正在位十三年,就在他驾崩的那一年早春,一支神秘的队伍到了黄河边上,冲进了伍家的宅院。 自那天后,伍家消失了。随着一把火,消失的无影无踪。 之后据说黄河改道,扩宽了流域,将原本属于伍家的那块土地吞没了进去,深埋在了黄河之下。 自此,黑船还偶尔有人看见、伍兆安的鬼魂逐渐的不见,伍家的人,更是从那之后,再没见过一个人。好像,他们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 黄河酒庄中,一杯茶已经凉了。 王瞎子的故事讲完了,我和张玲珑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这个故事听的我们浑身发凉,回过神后,发现自己身上的冷汗都湿透了衣衫。 “伍家,一个曾经很厉害的世家。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嘿嘿,赵家小子,你能猜到他们都去哪儿了吗?”王瞎子嘿嘿怪笑,抿着茶的嘴咧开一个吓人的弧度。 我张了张嘴,不禁口干舌燥。 我想起了张家店后面的那个石山地宫,地宫中被青石封住的可怕罪人井。其中尸骨如山,甚至养出了草脏鬼那样的怪物! 难道……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感觉一阵恶心。胃酸倒涌上来,让我忍不住干呕。 “可汉,你没事吧?”张玲珑连忙给我倒了一杯水,并不停地替我拍后背顺气。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是我的脸色发青,联想到的画面让我实在难以接受,难道那水池底下的尸体、罪人井里的尸骨,都是···都是伍家的人? “现在,你还觉得,那个一直在你身边的男人,是个正常的人吗?”王瞎子冷笑着问。 我眉头皱紧,感到一丝微凉的寒意。 此时,忽然又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77章:他的说法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身上缠着绷带的男人,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披散着头发,眼睛是红色的,平静又深邃。 “伍大哥!”我立即站起来,张玲珑也一样。王瞎子身子一颤,像是有几分畏惧之色。 我没想到怪人会出现在这里,最近神隐了的人,一个接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带来的消息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劲爆,让我应接不暇。 我的脑子里还在想着黄河伍家的事,王瞎子所说的故事给我极大的冲击。没想到下一秒,可能是伍家后人的怪人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看上去状态很不好,有些踉跄地靠在门上喘了口气。冷淡地看了眼王瞎子,过来拉起我就往外走:“跟我走。” 我一愣,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拽着走。王瞎子没试着阻止,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张玲珑倒是有些急,想要跟上来。 但怪人不打算等她,反手一把匕首钉在墙上,离她的脖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张玲珑顿时花容失色,一踉跄坐倒在地。 “伍大哥,等…我们这是去哪儿?”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怪人我是绝对信任的。但他今天的样子确实很古怪,从他身上的样子看,应该是从什么危险的地方出来后,马不停蹄过来的。 有什么事那么急?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怪人低声说着,沉默半晌后道,“去你家。” 我把他带去了老街的宅子,并给他弄了点吃的,和一套干净的衣服。他狼吞虎咽地吃完,马上衣服去洗澡。 我从他脱下来的衣服上看到许多的青绿色的铜锈,以及有一些烙印有文字的金箔。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挖出来的,除此之外,就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了。 从衣服上就能看出其中的凶险,伤口有大有小,有的地方血都结了痂,布料变成了硬邦邦的一块。 很快怪人洗完出来,他看到我后说:“那个老人跟你说了什么?” 怪人在问王瞎子,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我不知道他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在问这个问题。 如果有人擅长察言观色,那怪人肯定是那种人的克星。他说话就从来没什么语气波动,眼色、脸色就更别提了,有时候甚至旁人觉得他是不是个机器人。 我盘腿坐在床沿跟他点点头说:“嗯,说了一些事,比如…伍家?还有雍正皇帝,以及…什么宝藏的事?我不是太了解。” “你觉得,他说的真的假的?”怪人擦着自己的头发问,苍白的脸色在灯光下没什么血色。 我呼出一口气,摇头说:“一半一半吧,我不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也不觉得,他说的就真是假的,假话要有三分真,听上去才像是真的。” 怪人说:“那个老人…他很厉害。”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怪人接着又说:“至少在伍家这件事上,他说的是真的。伍家在三百年前被雍正皇帝从黄河边灭族,从此之后,黄河边再也没有伍家一脉。”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78章:王瞎子死 “你跟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问。 怪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些话,他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过去,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我问。 怪人叹了口气,对我说:“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一个人的名字是他在世界上存在过的标志。代表的东西很多,怎么会不重要?”我难以理解地说。 怪人说:“我挺喜欢你取的那个名字,伍佚名。” “不是,那个就算你喜欢,也只是我临时给你取的。”我有些抓头发了,感觉怪人在跟我打马虎眼。 他似乎很浅的地笑了一下,这种表情在他身上简直堪与哈雷彗星相提并论。 “我没有名字。”怪人忽然说,“或者说,我本来是有名字的。可是那个名字丢了,随着我父母他们的离开,没人叫了,也没人用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忘了。” 他说的很平静,而那却是一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回答。 “你说,你的父母离开了是···什么意思?”我小心翼翼地问。 “字面的意思。”怪人的眼睛很平静,但从这份平静中,我还是看到一丝深深隐藏着的波澜,“他们不要我了,而现在,他们早就死了。估计连尸骨,都已经化为了灰。” 我张了张嘴,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问到了他的伤心处。心中有些懊恼,有些后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用想太多,这件事过去了很久,我都不在意了,你又有什么好愧疚的?”怪人今天的话很难得的多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当时从地宫里拿出一份地图,你还记得吗?” “啊?哦,记得。”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东西在黑漆描金管子里藏着的,又被藏在了石墙里面。我当时都好奇怪人是怎么知道那里面藏着东西的,现在知道他和伍家可能有着某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联系之后,我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怪人叹了口气说:“那张图,是一份地图。” “好像听你说过,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的地图啊。”我挠头,想起当时看那图,根本就一塌糊涂,什么都看不出来。 怪人坐在了另一张床的床沿,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淡淡地说:“是一份藏宝图的路线图,那张图记载了,如何去找到一个在黄河中埋藏了三百年的宝藏的方法。” 听到这儿,我浑身一振,冷汗流了一身。 藏了三百年的宝藏?那推算上去,又跟伍家有关,不就只有伍兆安他们当时藏着的,那个为十四王爷起兵准备的宝藏了吗? 怎么回事?难道伍兆安当时没有告诉雍正宝藏的地点? 可不应该啊,如果没说的话,伍家根本不可能再活上十多年。 可要是说了的话,怎么伍家的人,十多年后又死了?就在雍正驾崩的前一年。 就时间上来说,有些太巧了些。与其说是雍正作为一个皇帝看一个民间家族不顺眼,不妨说他不放心这个家族守有的某种秘密,要在自己死前替继位者除去这个可能的祸害。 “你在想什么?”怪人见我忽然不说话了,有些疑惑地问。 我回过神来,想了想,把王瞎子跟我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怪人。怪人仔仔细细地听完了我说的这些,立即做出一个结论:“那批宝藏肯定没有落到雍正手里,至少到现代,还有人在寻找它。” “不好,那个老人有危险!”怪人突然说道,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起身夺门而出。 “怎么了?什么有危险?”我急匆匆地跟在怪人身后,但几乎跟不上他那飞快的动作。 而走到半途中,怪人忽然脸色微变,双腿一曲,纵身一跃,像只大猎豹似的无声无息蹿上了路边房子的二楼,接着手一攀,直接到了楼顶。 老街的房子都是故意做旧的,有些古典的结构,最多就是三层楼,平常一点的也就二层。 我正奇怪他为什么突然上楼,这时正前方匆匆走来几个民警,一个个面容肃穆,而其中还有一个人,竟然是老袁! “老袁,这是怎么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袁表情很严肃,冲我摇了摇头。而那民警直接问我:“你就是赵可汉吗?” “是、是我。” 我心头打鼓,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民警一对资料,说出一句让我瞠目结舌的话来:“我们怀疑你与一场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目瞪口呆,大吃一惊。 谋杀案?怎么会跟我扯上关系?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老袁,老袁沉声对我说:“老四爷,死了。” 什么? 老袁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劈在了我的头上,把我轰的整个人都晕了。 王瞎子死了?怎么会,我们才离开那么一小会儿,怎么就死了? “这不可能,我们一小时前还在黄河酒楼见面。” “我们会带你去辨认现场,至于有没有嫌疑,等调查完后会给你一个公正的交代。”一个民警这样说道。 很快我和老袁都回到了黄河酒楼的包厢中,一进门,一股血腥气就充斥着鼻腔。让我顿时感觉大事不妙,怪人的预感没错,王瞎子真的出事了。 当我看到死在桌子旁的王瞎子时,我没忍住,一股酸水往脖颈上冒。 王瞎子的死状太惨,七窍都被细长的钢针戳进去至少三四寸,整个人鲜血淋漓,尤为狰狞! 张玲珑呢? 我感到反胃的同时,立即想起张玲珑。在我和怪人匆匆离开之后,只有张玲珑和王瞎子待在一起。 怎么王瞎子死在这里,张玲珑不见了? 难道是她下的黑手?那个见什么都大惊小怪的大小姐? 我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民警确实未曾在这里找到过张玲珑的痕迹,甚至没找到她的指纹!而再去问酒店的服务生,居然异口同声地回答:从未见过我描述的人。 这让我感觉匪夷所思,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么? 第279章:盯上尸体 张玲珑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顿时,当时在包厢里的人,就只剩了我、王瞎子,以及之后离开的老袁。 民警毫无疑问地把我当成了一号嫌疑人,带去询问。就算是有老袁的作证,也没办法证明还有一个张玲珑存在。 虽然没有被定罪,但是仅仅是怀疑,那种滋味也是十分难受。经过一番问询,以及对现场资料和监控的判定,证明确实我在王瞎子死亡时有不在场证明后。 在晚上八点左右,我终于能从巡捕房里出来。离开之后,我立即用手机给张惊恐打去电话,但不出所料,电话号码已经成了忙音。 “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得不感到困惑,迅速回到家里,怪人却也不在。但是那些金箔还留着,衣服之类的也摆在原来的位置,说明他跟我离开后就没回来过。 那他会去哪儿? 我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个地点的可能性,最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他之前是因为王瞎子有危险而特意去找他,王瞎子现在已经死了,他又会去哪儿?难道验尸? 可是尸体是在停尸房,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进去。况且,就算进去了,又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思前想后,还是坐不住,想去巡捕房的停尸房附近去看看,兴许他真的会在那里。半夜三更往停尸房走,那感觉是着实够瘆人的。 路上阴风呼呼作响,也没有什么行人。路灯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长,一个人在人行道上走着,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人跟着自己似的。 那种不安感来自第六感,越是想,越是觉得煞有介事。 我也是曾经练过阳命经的人,这会儿不停地给稳定心神,让自己镇定下来,提升阳气。 很快那停尸房就在前边了,我刚想着在周围先找找看。忽然从旁边的屋檐上跳下来一个人,就像个大蝙蝠似的,瞬间落到我背后。 我能听到那呼地风响,连忙往旁边躲了躲,抬头看到是怪人站在我后边。他的表情有些我说不出来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还是找来了。” “我就是猜猜,没想到你真在。”我拍了拍胸口,心脏被吓得砰砰直跳,“你下次出现能不能出点声?我真的差点被你给吓死。” “抱歉。”怪人歉意地说。他这么干脆,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来是想看看那个老人的尸体,可惜,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怪人指着不远处的停尸房说。 我心说:你还真被我猜到了。 “那地方可是公家的,你要是冒冒然地进去,保证得去蹲篱笆子。”我说,一边拉着他蹲下来观察那停尸房的情况。 怪人疑惑地问:“什么是蹲篱笆子?” “额…我们这儿的方言,就是说吃牢饭,懂吧?”我都忘了这个人是个现代生活盲,我还跟他说我们长河村的方言,那不是故意为难人家么? 怪人了然地点了点头:“就是蹲大狱。” 我一听,挠挠头,这倒也不能算是错。只是听起来相当的别扭。 从法律上来看,我们要偷偷溜进停尸房去,这本身就是被发现要蹲大狱的行当。 我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证明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从巡捕房回来了。这下要是再被抓个正着,恐怕都会影响到关于王瞎子之死的怀疑。 “我们再等等,你看灯还亮着。等人全部走光,我们再进去。”我指着二楼的灯光对怪人说。 怪人点点头,这一等,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眼看着距离十二点越来越近,我的心里也是越来越虚。 停尸房这种地方,阴气最重了。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哪怕包括习惯了尸体的法医在内,谁也不愿意待在停尸房里。 果然如果所料想的,时间将近十一点时,二楼灯熄灭了。有几个人从门口走出来,和门卫大爷打了招呼,然后各自离开。 门卫大爷拉上门墙,回到自个儿屋中歇息。停尸楼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在黑夜中像个狰狞的幽灵一样,散发着莫名其妙的诡异气息。 我忍不住咽了口吞没,要不是王瞎子死的蹊跷、怪人又一副非要看个清楚的架势,我是真不想在这里多待。 “走吧,现在应该安全了。我们翻墙过去,小心点,别让铁钩勾了裤裆。”我小声怪人说。 直接从门口走那肯定是不行的,监视摄像头不说,人门卫大爷也不是吃素的。 我们选择的目标是后院的墙,那种墙都是镂空成一个圆,再用铁杆填充。在顶上就有很多枪尖似的铁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出事。 这种设计看着好看,在风水学上也是有讲究的。挖洞为通气,即使停尸楼中源源不断的阴气从这些圆里散发出去,不会一直囤积在里面。 阴气这东西,跟水差不多。一旦越积越多,就会像水库蓄水却不放水那样,最终会酿成大锅。 而铁柱挡在洞口处,也有说法。一来是可以防止有人偷摸着跑进来,二来是铁器不走阴阳,用铁柱在这儿挡着,也可以防止停尸楼国中的阴气惹来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到了后院墙边,怪人让我先踩着他的肩膀上去。那栏杆有三米多高,凭我的本事够呛能翻过去。 在怪人肩上借了把力,我往上一蹿,伸手手一攀,很灵活地跳进了停尸楼。刚一落地,浓烈的阴气就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怪人要比我干脆地多,他的身手本来就很厉害,墙根本拦不住他。 到了正门楼门,不出所料,还得开锁。 “呜呜……”忽然,我隐隐约约感觉,好像有一个似有似无的哭声在耳边回荡。 卧槽…… 我头皮微微发麻,连脚步都忍不住慢了些。虽然经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我的担子也算练出来了些,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本能地感到有些害怕。 怪人倒是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摸索着那个门锁。然后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根铁丝,捅进去想开锁。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80章:诡事连连 这种手法在电视上很常见,现实中还是头一次看到。好奇压过恐惧,我就看着他将铁丝在锁眼里转了转,再往上一顶。 啪嗒一声,门开了,黑漆漆的门洞吹出一阵阴冷的风。 “走吧。”怪人说,一马当先走了进去。我掏出手机跟在后面,把手机跳到手电筒的模式,照路。 在这里肯定是不能开灯的,否则引起保安大爷注意,我们俩分分钟被送进巡捕房去。 但是手机的灯光下,停尸楼的氛围变得更为吓人。明明走廊上一个人没有,可是有些房间半开半掩的,好像里面就有人在窥探似的。 这种感觉尤其是走过去后尤为强烈,甚至让我有些后背发麻。 “能找到今天到的尸体在哪儿吗?”怪人问我,他微微皱眉。已经找了几个房间,依然一无所获。 我收拾心情,故作镇定地说:“这个地方一直也被当做医学生的实验场地使用的。停尸的地方通常不会在楼上,我觉得应该是在地下室。” 我们走到楼梯口,就像我猜的,有个向下的楼梯口。只是黑漆漆的,看着就很吓人。 不远的地方还有电梯,那应该是运送尸体用的。可是电已经被切了,我摁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 没办法,我们只能从楼梯走下去。 楼梯有两段,是回旋的。走下去能看到有道铁门拦在那里,铁门上了两把大锁,锈迹斑斑的,看样子有段时间没人动过了。 门上有两块厚厚的毛玻璃,能从外边看到里面的那种设计。虽然不能看的很清晰,但是这种设计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脖子后头凉飕飕的。 “怎么在这儿挂了这么大两把锁?”我奇怪地问,伸手摸了摸这锁的质地,沉甸甸的,肯定是实心铁块。 要是想把这两玩意儿从门上拆下来,那动静恐怕大到能吵醒死人。没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怪人的开锁手艺上。 怪人面无表情地拿出铁丝,蹲下的同时对我说:“你看看玻璃里面。”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想到这毛玻璃的设计,顿时感到有几分不自在。再说这深更半夜的,透过玻璃看停尸间?这怎么想都有些古怪吧? 怪人蹲着用铁丝捅进锁眼,一边试着开锁,一边说:“任何东西设计着,总有理由。这地方也一样,有备无患。” 我心说行吧,于是压着自己心里的那种怪异感觉,凑到那毛玻璃的位置往里看。 因为光线问题,只能看到里面是黑漆漆的,一塌糊涂,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 我挠了挠头,把手机拿起来对着玻璃想看的清楚些。 但没想到这一看,差点把我的魂都吓飞了。只见那停尸间的楼道里边,有好些低着头的人形,排队站在电梯口,就像在等着电梯一样。 我的心脏紧张的砰砰直跳,难以理解的画面险些让我的大脑陷入宕机的状态。 这个点,这个地方,那里面等电梯的,能是活人吗? 咔嚓。 这时候怪人解开了第一把锁,清脆的咔嚓声把我吓得不轻,连忙伸手拦住他去开第二把。 “别开了别开了!这里面…”我脸色苍白地说。 怪人眉毛一挑,什么也没问,直接把拆下来的锁又给挂了上去。 我松了口气,抬头又往里瞄了一眼。这一眼看的我顿时面若土色,只不过一低头,一抬头的功夫,刚刚还排队等在电梯口的人影,此时竟然密密麻麻地站在了门后头! 我几乎和一张要抬起来的脸对了个正着,吓得我噔噔噔,连退三步,差点没忍住叫出来! “这地方进不了了。”怪人皱眉如此说道。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81章:冒险一试 不用他说,我都觉得这个停尸间肯定不能进去。这门后不知道是人是鬼,天知道把门打开之后会发生什么! “王瞎子的尸体应该是在里面,这种情况···怎么办?”我定了定狂跳的心,不得不向怪人询问。 他也皱着没有,向窗户看了一眼应该也看到那一排密密麻麻站着的东西。 可是不进去也不行,不进去,王瞎子的尸体就见不到,也没办法判断是不是跟张玲珑有关系。 “有个办法,有点冒险,但···值得试试。”怪人沉声说。 我疑惑地看着他,想问他是什么样的办法。怪人没跟我细说,转身就往外走,我跟着他走,离开了停尸楼。他在四周寻摸了两件白大褂的衣服,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大褂的背面用血写上一个繁体的‘避’。 “穿上。”怪人将其中一件递给我,叮嘱道,“待会儿进去之后,低着头,跟着我,能憋气就憋气。”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紧张的不行。怪人这是要玩险的,直接从那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中间走过求! 如果是别人,我恐怕早就把他当成傻逼了。可是怪人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尤其是神奇的血符术。 于是我穿上那件白大褂,提心吊胆地回到了停尸间的门前。 那阴冷的空气好像是从门的缝隙里吹出来的,让人头皮发麻、四肢生冷。都不需要看,本能的就感觉这门是那么惊悚,由心底生出来一种畏惧! 怪人重新那出了铁丝,轻车熟路地解开了第一把锁。然后看了我一眼,将铁丝插入了第二把锁的锁眼里。 我几乎是坐立不安地看着他去解锁,那感觉极为难受,心里紧张的不行,真是坐也不对,站也不对。想把保家仙姑奶奶叫来壮壮胆气,也因为仙窍别黄河之炁封住,根本叫不应她。 唉,真他妈这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我心里哀叹着,而就在这时候,咔嚓一声,听的我浑身一个激灵。 最后的锁被打开了,锁扣从锁眼里弹了出来。怪人看了我一眼,再度叮嘱:“跟紧我,不要说话、不要抬头。” 我深吸一口气,连连点头。 就在我点头的时候,那把锁已经被怪人拿了下来。 不知道封了多久的门,吱呀一声,伴随着尖锐的声音打开了。里面涌出冷的要渗进骨头里的寒气,让我浑身一颤。 “低头!”怪人低声道。 我来不及去看门后面有什么,立即听话地低下头,心中紧张到无以复加,心脏砰砰乱跳,简直像是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到了一样! 我低着头,看到怪人就走在我前面。 我连忙跟上去,不敢抬头,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的衣角。还好有那个用血写成的‘避’字,否则我也许还会无法辨认前面的人是不是他。 走过门槛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赫然扫见两边都有一双双光着的脚,踩在冰冷的石面上,似有若无。 我不敢抬头,却可以感觉到有目光一直盯在我的身上。阴冷的、无情的、怨毒的,那种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让我感觉如负重担,整个人都觉得紧绷的厉害。 “不要管他们。”怪人的低语声从前面传过来,声音不重,刚好能让我听见。 我试图屏住呼吸走过去,都突然间,我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什么人抓住了。 这感觉吓得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张嘴想叫。转念想到怪人的叮嘱,连忙捂住了嘴。 小心翼翼地往后一看,我不禁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就看到一双苍白到近乎石灰色的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衣摆,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连忙想把衣服从那双手中挣脱出来。 但没想到,衣服一扯,连那双抓着我衣服的手都被扯了下来! 手臂断处鲜血淋淋,恐怖至极。我下意识地想抬头,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摁住了我的头。 “别抬头!别理他们,当他们是空气,你什么都没看到!”怪人声音低沉、平静,但奇妙的给人一种能安心的感觉。 我因为紧张而狂跳的心脏终于平静了一些,而这次怪人让我拉着他的衣摆往前走。 他自己从衣摆里拿出个很古老的火折子,吹了一口,将火吹起来。 然后又点起了四支香,靠墙贴在走廊上。 “设香买路,见怪勿怪。” 他低声说道,就在他将香点燃,放到墙角后,忽然一阵阴风在我们周围卷起,皆是涌向四支香所在的位置。 “快走。”怪人拉着我,趁机迅速穿越走廊,奔入最里面的那个房间中。 地下室的房间分成了两部分,左边的部分是停尸间,冷藏库,而右边的是解剖室,也就是法医验尸的地方,我也是进来之后才发现,原来验尸是这样一个场所,只从里面摆设的器械看,好像和一般医院的手术室也没多大差别。 我们是慌不择路进来的,看到这是个验尸房,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但怪人很快一皱眉头,发现了什么,快步往手术台方向走去。我打开手电一路跟上去,刚刚还因为走廊上的事儿胆战心惊,现在我看到手术台上躺着的人,那恶心的感觉一下子压过了走廊上的所见所闻。 只见手术台上躺着的正发如枯槁、骨瘦如柴的王瞎子。 所谓找遍天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了。 只是王瞎子死的太惨,那些钢针似乎已经从七窍刺入他的脑子,这样致死的。 因为从他的耳朵里可以看到流出黄色的不明液体,只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生死,难料啊。”我不禁感慨了一句,明明不久前还坐在一起聊天说话的人,转眼之间就成了冰冷的尸体,而且死的这般凄惨。 王瞎子年近百岁,又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选择这样一个可怕的手法? “···”怪人对我的感慨没有发表什么见解,似乎是觉得无关紧要。 他借过我的手机,仔仔细细地观察了王瞎子的尸体后,说出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结果来。 “他,是自杀的。” 第282章:他是自杀 听到怪人这句话,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王瞎子是自杀的? 用这种让人看来都觉得残酷不已的手法,自杀? 哪怕是谋杀、他杀,都比自杀的可能性要高吧! “你不信?”怪人看了我一眼。 我摇头说:“这也太不可能了,哪怕他是用枪把自己打死的我都信。但是,用这种钢针戳入自己七窍的手法自杀,人能做到吗?” “如果意志力够强,未必做不到。”怪人说着话,重新用布盖住了王瞎子的尸体,“这个老人,应该是我见过的,意志力最强的那个人之一。” 怪人确定了王瞎子的死因,但是留给我的困惑却更大了。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还要用这么残忍,甚至可以说残酷的方式来自杀? 我不信他是因为突然想不开了自杀的,这个老人从我爷爷那时候选择流浪,一直到现在都在找寻着真相,然后他已经将真相揭开了七八分,只剩最后的宝藏还没有亲眼见到而已。 我难以想象他会放弃这守了一辈子的坚持,而选择自杀。 说真的,我宁可相信他是被他杀的,甚至是被张玲珑杀的。 怪人没说什么,从王瞎子身上他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宝藏在哪。”怪人和我在离开停尸间的时候这么说,他脱下了白大褂,把衣服丢进了垃圾桶里,“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死亡。” “宝藏,那副图不是被洛嫔抢走了吗?他怎么会知道?”我不解地问。 怪人摇头说:“那份藏宝图···是伍家留下来的一份。但真正知道那地方怎么走的人,并不是伍兆安。那个老人有告诉你,当初负责造藏宝洞的人有三个,伍兆安负责的是开门的那一步。” 我一愣,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电光。 “还有一个佘拓海,和···另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我走在怪人的身旁,回想着王瞎子跟我说的种种,“难道,老四爷他挖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墓?” 我吃惊地说,但似乎只有这种可能。 怪人微微沉吟,接着把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吊坠拿了出来,说:“三个人,一个负责制造了门,一个负责设置了路,最后一个将两人的关键记忆抽离部分,封入一对玉璧之中。” 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看着他手上的那块黑鱼吊坠,问:“难道,这个就是那玉璧的其中一块?” “一块黑,一块白,象征着太极。”怪人说,“我只知道,制造玉璧的那个人,应该是个道士。” 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是这样,黑色的一块在怪人的身上。那白色的一块,岂不是…… “在洛嫔手上。”我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那白色的一块,是在洛嫔的手上。” 我看到过,洛嫔一直带在身边,无论是何种情况都不曾摘下来的那块白色玉坠。仔细想想,当时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只是没有把它和怪人手上的这块联系到一起。 而当时这块黑色的吊坠还是在我身上,真可说是灯下黑了。 怪人也很惊讶,没想到另外的半块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说洛嫔现在已经不知去向,连张玲珑都联系不到,我们就算知道那玉佩在她手上又有什么用? “···她肯定在找这个玉坠。”怪人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玉坠,声音低沉地说,“她即使有地图,和半块玉坠,也没办法打开宝藏的门。三个关键里,她只拿到了一个半,想要打开宝藏,三样要素,一样都缺少不得。”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主意:引蛇出洞! 第二天,我拜托老袁在定河镇的古董交易网站上,用大图片贴上黑鱼玉坠要出手的消息。而价格方面,我填的是面谈。 这黑鱼吊坠本身没多大价值,用的玉不是什么和田美玉,年代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年,还有点残。 广告虽然打出去了,但是咨询者寥寥无几。有几个问的,还都是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想低价收购。 我当然不甩他们,基本接通电话后,听到声音不是洛嫔的。我就直接选择挂断,省得浪费时间。 时间一晃眼过去了三天,我正想着会不会洛嫔他们已经离家了定河镇,看不到我这条消息的时候。夜间出门买夜宵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 那种感觉很微妙,但是又挺强烈。 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心里隐约有些疑惑。我加快自己的脚步,迅速拐进一条小巷。 拐角处很快便跟进来一道身影,我眯起眼睛,先下手为强地一脚踹过去。 然而这一脚却被轻飘飘地躲过了,我微微一愣,看向来人。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我微微一怔。 张玲珑眉梢一挑,有些受伤似的靠着墙说:“赵先生,你这么送我一份见面礼吗?”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会是她。这不是张玲珑,而是,洛嫔。 “这可真是稀客。”我眼睛一亮,心想老子的饵都放了快发霉了,总算把你给钓出来了,“洛小姐,怎么会在这儿?” 洛嫔也半点不见外,微微一笑,上前来攀住我的肩膀,呵气如兰地说:“你在这儿,我当然在这儿。” 我面无表情地往旁边退了提,要说我这辈子觉得哪个女人的话最不能信,那其中绝对有洛嫔。 “我都不知道,我在洛小姐眼睛里占了这么大的分量,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洛嫔眨了眨眼,微笑着双手环胸,往墙上一靠,一点都不觉得我的话刺耳。 “我知道,赵先生对我有些意见。但是当时,从黄河老爷的石像里拿辟水石时,我真的不知道会有严重的后果。而且不止是你,我的阴符经也废了,这样,是不是能让你心里平衡一些?” 我耸耸肩说:“我没那么恶趣味,洛小姐。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只是那一小段时间的同路人而已。现在,你既然离开了,又特意回来干什么?难道专门为了跟我解释这个?” 洛嫔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手指玩着自己的头发,幽幽地说:“如果我说,是呢?” 第283章:洛嫔买玉 “什么?”因为洛嫔的话,我的表情凝固了一下。下一步就是想离他远一点,但是她往前迫近了一步,追的紧紧的。 “干什么?这么怕我?”洛嫔不依不饶地说。 我干笑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说:“要不,咱们今天先到这儿?改天你来我店里,我再请你吃个饭。” “嗯?”洛嫔挑了挑眉毛,没有松手。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她忽然摆手说:“算了算了,不逗你了,一点都不好玩。本来还以为你会在巡捕房里被关上几天,没想到你出来的还挺快。” “这么说,张玲珑是你安排的?”我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挑眉说,“这可是害得我不浅啊,洛小姐。” “这可不能怪我,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老四爷会用这种方式走。”洛嫔说,“他是洛河的上一代成员了,连我的辈分都比他矮两截。” ……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洛嫔,她居然主动跟我说起洛河组织。但是张玲珑当时也在黄河酒店,知道老四爷已经把关于洛河组织的事告诉了我。 “说点正事吧。”洛嫔呼出一口气,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些。 我打起精神,知道重点来了。 她摊了摊手,说:“我知道你最近在卖一块黑鱼形状的玉坠,我想买它。价格,随你出,我绝不往下压。” “哦豁?你就这么客气?”我故意装的很惊讶的样子。 洛嫔摊了摊手说:“就当作我给你的一点补偿吧,怎么样?这样你对我的态度是不是能好点,至少换个像样点的地方跟我谈话。” 我耸耸肩,指了指不远处的酒吧说:“去那儿,来不来?你想买吊坠,我说的不算,正主是别人。” 洛嫔听我这么说,微微撅眉,问:“你不顾坑我吧?” 我整了整衣服,笑着说:“哪儿回呢?你现在可是我的大主顾,而且富贵险中求不是吗?” 洛嫔勾起嘴唇笑了一下,说:“我跟富贵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我的钱都拿去买和钻石了。” 妈的,败家。 我迈步走出巷子在前面带路,说:“你不是富贵,可是是人间富贵花。” 洛嫔噗嗤一笑,跟在我身后说:“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形容为花,你不是把我当成食人花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推开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这个酒吧属于比较安静的那种,没有舞池,说不上多么群魔乱舞。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卡座里聊天,或者独自坐在吧台独酌。 我的目光在形形色色的人群里扫了一眼,很快找到了我的目标。 怪人穿着白色的体桖,黑色的牛仔裤,坐在吧台边上。过长的头发被绑成马尾辫披在肩上,独特的气质让他卓尔不群。 有个性感的女人被他的气质和外表吸引,红着脸,端起杯酒走过去,邀他喝一杯。 灯红酒绿,正是气氛暧昧时。我都觉得自己来的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可没想到,怪人相当耿直地把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把空杯子塞了回去,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谢谢’后,继续发呆。 那女人都被他这反应弄懵了,悻悻离开,我们从她身边经过时隐约听见抱怨声:“妈的,死直男,白瞎这么好看一张脸了。” 我忍着笑,带着洛嫔走过去。 还没说话,怪人的目光就转了过来,盯上了洛嫔。洛嫔的目光也变得灼热,盯住了他脖子上那块黑色的吊坠。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84章:谈判决裂 双方一看,基本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洛嫔眼神一变,下意识地想要伸手,但是怪人的动作不比她慢,手已经摸到了自己腰上的短刀刀柄。 两个人之间迸发出激烈的气势碰撞,就像双方的眼睛都冒出了火星似的。 “咳。”我不得不出声,打破这个窒息感十足的场面。 洛嫔看向我,问:“这个吊坠,是他的?” 我点了点头,怪人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洛嫔,视线盯着她脖子上的那条绳子,绳子上绑着的是另一个白色玉坠,如果按照我们的分析,这两样东西应该是同一套的。 “我能不能问问,你是怎么得到它的?”洛嫔皮笑肉不笑地问。 怪人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可以说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只要你信。” 我有些忍俊不禁,倒是没想到他这样的表情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洛嫔也嘴角抽了抽,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最后她一笑说:“好,我就不问这是从哪儿来的了。无论是墓里挖出来的也好,地上捡的也好,还是棺材里面偷出来也罢,出个价吧,卖给我。” 我看向怪人,这个引蛇出洞的方法是我们一起想出来的,但是具体的决定还得看怪人自己怎么想。这个玉坠毕竟是他的,我的意见最多只能作为参考,而这种敏感的时刻,我最好还是保持安静。 怪人喝了口啤酒,淡淡地说:“我不需要钱,你要它,我可以给你。但,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洛嫔眼瞳微微收缩,流露出丝丝可怕,带有杀气的冷光。 我感觉这东西她是势在必得的,不管是要用什么样的手段。 怪人说:“你的队伍,加上两个人。”他的声音低沉且有力,手指指了指我和他自己,“我,和他。只要你答应,这个玉坠,就是你的了。” 听到怪人的话,洛嫔的瞳孔又是一阵收缩,似乎是在想着这个交易的合理性。 她的目光看过我,又看过对面的怪人,那种视线很冷,冷淡的似乎未曾将我们两个当做人来看待般的视线。 半晌之后,她幽幽地说:“如果我说,不行呢?” 这七个字,听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洛嫔身上散发出一阵骇人的低温,席卷到了我的身上。 然而怪人对此无动于衷,把啤酒喝干后,站起身,说:“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低沉的声音带有某种强烈的魄力,他的眼睛迅速由黑色转为红色,冷冷地看着对方。 洛嫔和他对视了一眼,几秒钟后,她先忍不住移开了视线。而当她再抬头的时候,早就没了怪人的身影。 “他人呢?”洛嫔吃了一惊,东张西望。 我摆手说:“已经走了,本来我也想走的,但是想到你可能还需要联系一下,所以我就留下了。” 洛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变得很不好看。 忽然她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由可怕的冷冽变为一种显得有些无奈的神情:“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对吗?我记得他,有双···捕猎者的眼睛,被他的眼睛盯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只被老虎盯上的小鹿。” “他一直是这样,不过你要是足够信任他,他绝对是个值得信赖的对象。”我在之前怪人坐下的位置坐了下来,叫酒保拿来一杯低度数的啤酒。 洛嫔没拿到东西,也不急着走,坐到我的身边说:“我还以为你不喝酒。” “几乎不喝而已,想喝点什么?我请客。”我笑着说,“不过别点太贵的,我只请得起兑水的假酒。” “噗嗤,你最近可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洛嫔忍不住笑了一声,在向酒保要了一杯鸡尾酒后,她又把话转到了怪人身上,“他一直这么阴晴不定吗?” 我说:“也不能算一直吧,只是这件事,他看的很重而已。” “他跟这件事,有关系?”洛嫔意有所指地问,“我的队伍要做的事,可不是谁都知道的。” “至少,我和他知道。”我说,看着洛嫔微变的脸色说,“我从老四爷那里听到了不少消息,而他,姓伍。” “伍···伍家的人?”洛嫔恍然大悟,喃喃道,“难怪他会知道那幅图,难怪那幅图会在他身上。” “被你抢走那幅地图?”我尖锐地说,“这东西在你手上可有几个月了,你就不准备物归原主?” “原主?原主恐怕得穿越时空,回清朝去找了。”洛嫔根本不在意我的索要,“现在人手里,就只是古董,它的价值,只有我这样的特殊的人才能发挥出来。赵先生,听我一句劝,把玉坠给我,这样对你们都好。” 我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们怎么不干了?” 洛嫔说:“我可以不干,但我手下的人不少。而且是洛河这么多年下来,心心念念的目标,可不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 我没有说话,如果说要抽身的话,自然是我抽身而退最好。现在王瞎子的死因查出来基本确定为自杀,我又对宝藏的事没什么切身利益关系。 但是这样的话······怪人那边肯定就过不去,如果他是伍家的后人,那对于宝藏的执念,肯定不会比洛嫔他们小。 因为整个伍家的性命,可以说都搭在了那个虚无缥缈的财宝上面。 “我也不能抽身。”我皱着眉头,无奈地耸了耸肩。 为了自己的过去,怪人出生入死不知道几次,从各种可怕的地方险死还生而回,好几次身负重伤而挖取出点点破碎的信息。 好不容易拼凑出事情的全貌了,让他在这时候抽手?想想也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洛嫔没有再说什么,喝完了自己的酒后,递给我一个电话号码。 然后她就离开了。 那个玉坠她是势在必得的,无法用钱来解决的话,接下去的手段可能就会有几分激烈了。 我头疼地想,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说服洛嫔,让我和怪人一起加入她的队伍中。 哪怕是只让怪人自己加入,那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想把这样的既定事实改变,实在很是费力。 第285章:想个办法 回到我的铺子里,上楼的时候发现客厅沙发上有个人坐着,像是在等我。 我仔细看了看,惊讶地发现,那居然是保家仙姑奶奶。 “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我意外地问,原本想上楼的,又转回到了会客厅里。 柳白絮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问我:“那个叫洛嫔的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柳白絮说:“你跟踪我?” 柳白絮翻了个白眼:“别胡说,我只是从你身上察觉到了她的气息而已。她看来和你一样,身上都沾满了黄河水的气息。” 我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柳白絮对面坐下:“洛嫔她跟我说了什么,姑奶奶你这么冰雪聪明,难道猜不出来吗?” 柳白絮倒也不生气,好笑地看着我:“看你的态度,多少能猜出来一些,这倒是有趣了。” “这有什么有趣的?我脑袋都要想破了···”我愁眉苦脸地说。 柳白絮分析说:“如果洛嫔她真的看在你或者那个姓伍的家伙面子上,就贸然选择退出这次行动。或者说临时倒戈向你们,先不说可能不可能,以后洛嫔的处境就会很难。毕竟,谁也不想要一个随时可能会叛变的老大坐在自己头上。” “可是如果这样下去,你们就要是敌人了。你们手上有她要的东西,她手上有你们要的东西,你也不可能这时候把姓伍的一个人丢出去,让他孤立无援。”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你们可以合作,不论是你们向他们合作,还是他们向你们合作。而这合作,又不是贸然放弃,和临时倒戈。”柳白絮说。 我叹了口气:“姑奶奶,你说的倒是简单。” “据我所知,你们的目的地虽然一致,但是目的性却并不相同。”柳白絮说。 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目的地一致,但目的性不同? “你平时脑子挺好使的啊,怎么这时候就死脑筋了?”柳白絮说,接着循循善诱说,“洛嫔他们那帮人是什么人?是盗墓贼出身,目的是为了财宝。他们可不会管里面就的东西是哪朝哪代的人放进去的,在意的只是利益本身够不够大而已。” “而你们的目的,并不在利益。而是要进去,甚至刨掉你都没关系,只是那个姓伍的自己要进去看一眼而已。” 柳白絮说到这里,吸了一口气:“瞧,你们的目的性并不相同,就算有冲突,也不明显。在我看来,只要你们肯放弃利益,免费为洛嫔她打工,还有什么理由她不同意?” 我听到这里,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忍不住兴奋起来。 是啊!这不就是可以走的一步棋吗?洛河是个盗墓贼组织,只有利益才是他们的目标。理论上来说,不允许增加人员也只是为了提防之后分赃时,每个人得到的利益少了。 只要我和怪人表示分文不取,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两个免费打工的不是吗? “姑奶奶,你可真是太从聪明了!”我忍不住兴奋地说,立即从床上蹦起,抄起电话按照洛嫔给的号码给她打了过去。 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洛嫔的电话号码,但她既然把这号码给我,应该不会有大错。 很快电话接通,从话筒里传出的声音,似乎是张玲珑的声音。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洛嫔给的电话是张玲珑的。但这也证实,张玲珑和洛嫔之间确实存在着联系,而且这种联系可能还相当紧密,对洛嫔来说,她属于那种可以相信的行列之一。 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玲珑,张玲珑听到是我也很意外,在把我的话记下,并表示同意之后,她挂断了电话。 柳白絮也离开了,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关键的建议,我也不忘给她和守小子的牌位多添了几支香供奉。 然后我上楼,在阳台上看到了怪人。 他趴在栏杆上,双手肘部撑着木质的栏杆,微微出神地看着远方天空,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 我把跟洛嫔的交易告诉了他,提到不从财宝中分一杯羹时,他的表情平淡到好像我只是在说晚饭少吃一筷子似的。 怪人转过身,背靠着护栏说:“钱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你猜的没错,我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进去看一眼,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搭上了伍家,一家族人的性命! 我心中有些感慨,问:“伍大哥,你真的是那个家族的后裔,对吗?” 这里只有我和他两个,我的心脏紧张的砰砰直跳。怪人身上一直笼罩着谜团,此时也就也将揭露出出一部分。 怪人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确切的说,我不该说是伍家的后裔,而应该说是……伍家的末裔。” “这…有什么区别?”我不解。 “伍家已经没有后代了。”他呼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当年的一场屠杀,整个伍家从老到少都被屠灭了,没有人活下来,自然,也谈不上有后代。”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 我感觉后颈像吹过一阵冷风,莫名让我浑身哆嗦。 “三百年前,伍家在被屠灭之前,通过某个仪式,将一个族人变为活死人。”怪人说出了一个王瞎子也未曾说起,或者他也不知道的消息,“他们为了让未来有人能知道这份辛秘,将那个族人,放进黑棺、放入黑船,抛入黄河之中,直到有一天被后世之人寻到。”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86章:与虎谋皮 黄河上有一艘黑色的小舟,十分神秘。 有人称它为鬼行舟,也有人恭敬地叫它是龙王出行的龙舟。 种种称谓,无不显示出它的神秘且诡异。 而怪人的话,终于揭开了它笼罩的神秘面纱。那是伍家的人放出去的一艘黑船,为的是把伍家的秘密流传到后世,不会被永远的淹没。 黄河水涛涛,不知道淹没了多少的秘密。数不清的辛秘被黄色的河水覆盖,再也找不到了。 偏偏那艘小小的黑船,像黄河之上的幽灵,时不时的出现,直到现在都偶尔会被人所看见。 我很想问他,伍家把谁放进去了。但看着怪人那张平静中,透露着寂寞的脸,我没敢继续问下去。 下意识地担心,怕问出什么我自己都难以接受的信息出来。 幸好,一个电话及时解围。 是洛嫔打来的,张玲珑将我的话转告给洛嫔后,她很快和别人做了商议、下了决定,并告诉我,他们同意我的建议。 “太好了,洛嫔同意了。”我喜上眉梢,对怪人报喜。 怪人挑了下眉毛,却看不出多少高兴的样子——虽然我也确实没见过他高兴的表情。 他问:“洛嫔,她是个把自己藏的很深。喜怒无常的人,她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我被他问的一怔:“额…应该这次不会有问题吧?我们可以合作,这是互利互惠的事。” “希望是这样。”怪人说着,从自己脖子上解下来玉坠递给我,“我去见她,这个你先收着。” “不,还是我去比较好。既然做交易,总要拿出点诚意,而且比起你,我或多或少和她更熟悉些。”我说,并接过了玉坠。 怪人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微微点头算作同意。 又过了一天,等天色稍晚,我出发到郊区外的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庙和洛嫔见面。除了把玉坠给她,也顺便商量一下合作的事宜。 等我到的时候,洛嫔已经在那了,而且很有闲情逸致的,居然在庙里点了一炉子熏香。那烟雾缭绕的,加上清冷的月光,一时间给我种走进聊斋的错觉。 洛嫔靠在落满灰尘的神台边上,穿的相当干练。一条红色的腰带缠在腰上,颜色看上去于她有些不搭。 “你是准备把房子点了吗?弄得烟雾腾腾的。”我从外边走进去,被熏香的烟气熏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洛嫔好整以暇地说:“这可是为了跟你见面,特意准备的。好了,别说废话了,我要的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你看。”我把黑鱼玉坠拿出来,洛嫔的眼神顿时变得灼热。 “给我吧。”洛嫔向前走了几步。 我说:“不用着急,我既然把它带来了,马上就会给你。但你也别忘了,我们是有约定的。” 洛嫔停步,微笑了一下说:“当然,我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松了口气,老实说和洛嫔见面还是挺有压力的:“那就…好。” 咦?我怎么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的? 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都觉得昏头转向,大脑一阵阵发麻,啪的一下趴倒在了地上。 “这是一种特别的熏香,可以不知不觉中麻痹人的感觉和神经。等人反应过来,已经被麻痹了。”洛嫔悠哉地走了过来,从我手里挖走了黑鱼玉坠。 我心中震惊无比,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最后藏个这样的手段! “你……”我眼睛都瞪出了血丝,后悔自己还是太天真。 洛嫔拿着玉坠,神情难掩激动,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不过这件事你不要参与,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说完,洛嫔就从庙里走了出去。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87章:达成合作 洛嫔刚从庙里走出去,天花板的破损处人影一闪,顿时一个人就跳了下来。七八米的高度对那人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压力,双膝微微一曲,安然落地。 “香…有问题。”我勉强出声警告,但是手指一根都动不了,好像整个人都不属于自己了似的。 怪人的双眼是红色,黑暗中就像黑豹的眼睛。他没有任何犹豫,一把将我扛在背上,箭步从庙里蹿了出去。 “还好吗?”离破庙远了点,怪人把我放了下来。 被冷风一吹,我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忍不住骂道:“妈的,那个女人居然对我用迷烟,果然防她一手还是没错……你拿到东西了吗?” 我连忙问怪人,在来这里的时候,我和怪人就商量好。我来这里见洛嫔,他去找到洛嫔来时地方把地图偷出来。 洛嫔的性格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她是个相当自我为中心的人,几乎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同时她这个人也有疑心病,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有带在身上的习惯。 这从她一直带着白色玉坠、一把枪几乎从不离身可以看出来一些。 所以我猜测她如果来,那幅地图她肯定不会离身太远。说白了,我也不觉得她会完全相信别人。 这其实就是个后手,如果洛嫔一切遵照我们的约定,那是最好。但她耍花招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手上没有反制的手段。 怪人说:“我找到了她的车,东西是有……但你只猜对了一半。” “什么意思?”我一愣,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怪人把一团布拿了出来,但是仔细一看,我明白了过来他话的意思,这图居然只有一半? “卧槽…” 我忍不住感到隐隐头疼,跟洛嫔过招果然还是棋差一招。这图只有一半,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完全是乱七八糟的一片。 “这可怎么办?”我有些没辙了,这会儿洛嫔肯定已经发现了地图失窃。张玲珑的电话也未必还能打通,我们难道就这么被剔除在外了? “…别急,先回去再说。”怪人比我冷静,“没了一半地图,她们也别想进去。” 事实也正如怪人所想的,没到第二天,我又接到了洛嫔的电话。在电话那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也不是憎恶,而是很无奈地说:“你就真的想掺和进来吗?这件事是真的危险。” “这不是危不危险的事,我和他只是想亲眼看一眼罢了。真正危险的是想得到财宝的你们,洛小姐,如果你同意,我们完全不需要弄成现在这样。”我对她说。 洛嫔嗤笑一声:“看来说什么都没用了,既然话以至此。那…你们就一起吧。” 我警觉地问:“你不会又玩出尔反尔这一出吧?” “任何事情做第二遍就没意思了。”洛嫔说完,跟我说了个位置,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和怪人做好了准备去洛嫔说的地方汇合。这次,看到的不只是洛嫔,还有其他人。 我目测数了数,一共有十二个人,高矮胖瘦都有,脸色或善或恶,但很显然,没一个好惹的主。 “图给我吧。”洛嫔上来就向我要图,“这次不是在封闭的地方,你可以放心吧?” 我没说什么,看了看怪人,他点了点头。我把半张图递给洛嫔,并把怎么看图的方法告诉了她。 洛嫔有些怀疑地将两幅图叠在一起,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果然!有路线了!” 欢呼声顿时响了起来。 那是黄河流动的地图,地图上设置了几个地点,想要找到宝藏,只有沿路找过去。 队伍在定河镇先修整了两天,买上一应需要的东西,然后开始向南出发。这里往南边走就不是沿着黄河走了,而是进去了被我们当地人称为‘茂林’的一片沙化严重的黄土地。 这种地方在黄河的起源端有不少,否则每年黄河流失的黄土流量就不会那么大了。从这里走进去,就很少能看到高耸的树木、翠绿的植被。 开车一天后,我们进入了茂林的范围。 而因为茂林的地质沙化严重,车子没法开,所以从这里开始,我们本来是得走路的。 还好洛嫔他们考虑到之后可能要搬运金银财宝,光靠人背肯定是不够的,于是她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十几匹马,一人一匹以外,还有两匹背着一应的物资。 四周看过去,一个个山包落差都差不多,像是一个个扁平的馒头。偏偏这种地形还很危险,表面都被风化了,有些地方只有一层薄薄的壳,一脚踩下去可能底下就是个大坑。 我都是第一次进入这个茂林,走了半天之后,依然没有看到地图上的点。我就问带队的洛嫔,以前有没有进过这片茂林。 洛嫔擦了擦汗,说:“这地方,当地人都知道很危险。我以前也有来过一次,只是那次也只是在边缘走过,要不是为了这次的路线,我是绝不会进来这么深的。” 抱怨归抱怨,洛嫔既然能领导洛河这个盗墓组织,就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服众之法。在这里,她表现出来的对茂林的数次,每每让我很是吃惊。 她的一双眼睛,愣是能从在一般人看来几乎没什么区别的黄土地上,找到一些干枯的树干、沙蒿这样的植物,凭着这些东西作为地标,加上手上的那份地图,她这才能一路上带着队伍前进。 进入这样的地方,我的注意力很快就从那些面露凶相的盗墓贼身上,转到了周围这片危险的自然环境中。 在我看来,这片黄土地简直跟沙漠差不多了。这地方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的绿色,脸黄河流域这么丰富的水资源,这里也完全看不到半点的水系。 我知道在深深的地下,也许就是奔流汹涌的暗河。但是陆地上找不到水的干旱,是真的可以杀死人的。 我们出发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轻微的风沙,本来就沙化严重的黄土地,被风刮起来简直像是沙尘暴一样,瞬间将我们几个都变成了泥人。 幸好这风沙并不大,又刚好让阳光不那么激烈,可以在白天赶路。 第288章:沙化茂林 洛嫔用那张地图边走边和人商量着行进的路线,我和怪人就在队伍的边沿。我不想和盗墓贼扯上什么关系,所以尽量不跟他们产生任何交集。 而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眼神十分深邃。 地图上标注有进入宝藏所要经过的路线,其中有一片石头坟墓。大概是伍兆安他们曾将之作为休息的地方,标注在了地图上,也绘制了详细的路线。 洛嫔的经验加上地图的帮助,虽然无法精确进行定位,但是距离和方向上不会有什么偏差。 到了晚上露宿扎营的时候,洛嫔又让人找到一块凸起来的地方,众人在背风的一面把马匹安顿好,点了火取暖。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我得承认洛嫔确实有领导队伍的才能,见识到她新的一面。 在休息后,她也在调节洛河成员对我和怪人这两个突然加入人员的不满情绪。 我和怪人跟他们分开,坐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这一天走的十分辛苦,主要还是因为地质太差加上风沙,虽然风不大,但暴土扬尘的,刮的人眼睛睁不开,心烦意乱。 洛嫔的队伍里有个似乎很有经验的人在那边叨咕说现在正是刮风的季节,在茂林这种没树挡风的地方,几乎三天两头就会一次这种风暴。而没有风的时候,火辣辣的太阳,就十分要命了。 有树的地方,和没树的地方,那太阳照射的温度真的不是同一个程度的。 有一个人说:“热点也好,出汗倒也痛快。只是这么不停的刮大风,一天下来土都吃饱了,路上也说不了话,只在是太闷。” 之前说话的那人瞪眼说你懂什么,这里才是茂林的边缘地带,再往里走两天才算进入深处,而要找的财宝埋藏的地点可能要更加的隐秘,那时候才顾不得能不能说话了。 洛嫔这时候说:“好了,再往里走还有很长一段路,你们也别太兴奋。保存体力,好好休息。” 她这边的话说完,在那群人里有一个一直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的人起身把洛嫔拉到一边,两人嘀咕说了几句。 洛嫔回头对众人说:“我们去那边一趟。” 众人都摆手示意说去吧去吧,我和怪人坐在一起,他问我:“有酒吗?” 我吃惊地看向他,从酒吧开始喝啤酒后,他现在居然也会主要要喝酒了。 我找了找,但是没找到,就把水壶递给他说:“你少喝点,一路上就看你喝了两三罐,照这个喝法,带一箱也不够你喝的。” 他很浅地笑了一下,打开水壶盖子,像喝酒似的往嘴里灌了一口水,仰头看着天空说:“不喝点酒,我平静不下来。” 我一怔,随即明白他在说什么,问:“兴奋?” 他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把水壶还给我说:“把水收好,还有好几天的行程,如果找不到水源。饮水,会是大麻烦。” 他的话意有所指,而我也明白。归根结底,我和他都属于外人,如果过几天找不到水源的话,洛河的人在不能保证自己人的情况下,根本不会考虑我们的饮水需要。 那时候洛嫔说话都未必管用,到那时,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而我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因为我曾从一个当过兵的大哥那里学到过荒漠求生的方法,能应急取水,至少保证人体的最低限度饮水。 只是那是个万不得已的办法,能不用则不用是最好的。 怪人闭目养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梦到一些事,一些人,比如藏宝洞里的事,那是伍家的悲哀。 这时候风沙稍微大了一些,我也有些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准备节约体力早点睡觉。 但是不远处的土墙后面突然响起一声尖叫,聚在火堆旁的众人都是一惊,随手抓起能抓的东西,直奔声音发出的地点。 我也从地上弹起赶过去,怪人就更直接了,直接纵身一跃,攀住土丘的石墙顶部,翻了过去。 好在距离够近,只有不到一百多米的距离,三步并做两步飞快赶到。 往那一看,只见那个带帽子的人有一半身子陷入了土坑中,她惊声尖叫着,不断挣扎。洛嫔正抓住她的胳膊,全力往外拽。 可是她力气不够,没法把她从洞里拽出来。 这种顶上薄薄一层,地下谁也不知道有多深的陷空洞极为可怕。地下的空间浅一点还好,要是深的,直接能把人摔的尸骨无存! 我们顺着她们踩出来的脚印赶紧往上冲,好几个不顾一切地拉住帽子女的胳膊要把她救上来。而怪人是到的最快的,因为是翻墙过来的,直接落到了洛嫔身后,一把拽住帽子女的肩膀,猛一较劲把她从那陷空洞中拽了出来。 咔嚓咔嚓! 一阵可怕的碎裂声紧接着响起,陷空洞周围继续开裂,土石向下掉落,吓得周围的人赶紧退开免得栽进洞里去。 那帽子女也吓坏了,扑到洛嫔的怀里泣不成声。 我奇怪这种队伍里怎么还会带这么一人,但现在也没闲心去管这种事,就问她们是怎么回事,这是不是陷空洞? 洛嫔一边安慰怀里的帽子女,一边对众人说:“我们刚走到这后面准备方便一下,没想到地面是空的,她一脚踩空就陷了下去,还好你们来的及时,否则我都要抓不住她了。” 我有些疑惑地说:“这陷下去的那一下,坠势很大,你居然能抓得住?”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好像这地下有什么东西垫了一下的感觉。”洛嫔说。 那帽子女还是低着头,抹着眼泪说:“我···我陷下去的时候,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太害怕了,我顾不得想···” 众人相互看了眼,最后是怪人行动最快,向我要了手电,走到陷空洞旁边,小心翼翼地踩着严实的地方,用手电光往里照。 这一下众人也都看到了,在不算厚的一层黄土下,与土丘的坡度相同,隐隐约约有一面倾斜的石墙。那种石墙结构,盗墓贼可是太熟悉了,这不是一座墓墙么? 我也一愣,脚下这黄土丘,还是个封土堆? 第289章:石头古墓 听到说黄土陷空洞下有墓墙,一群人都很好奇。 洛嫔眼睛一转,奇道:“难道是地图上标注的墓群?我们去看看。” 这群人除了我和怪人之外,其他的都是专业的盗墓贼,几个人上手,手上工兵铲像旋风似的挥动,不一会就清理出了许多黄土。 看到那帽子女陷落下去的地方,其实是个墓墙上的一处破口,看边缘的痕迹,好像是被炸药炸出来的。 破损的地方被黄土盖住了薄薄的一层,外表看上去看不太出来,但是人一踩上去绝对中招。也是帽子女运气还不坏,换个人,可能就活埋在里面了。 众人看着那墓墙上的石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懊恼的也有遗憾。同样是土夫子,没想到还有被人捷足先登的事儿。 我对炸药不太熟悉,但对阴阳风水还算有点了解,一部分得益于阳命经。这座石头墓被天然隐藏,背风向阳,有风缺水,要是凭一般的寻龙法来找,肯定发现不了。 先前动手的那伙盗墓贼也是厉害,能找到这座墓。这茫茫黄土地上,看地形几乎是没有差别的,完全一样,我还真有点好奇,这帮盗墓贼究竟是怎么找到的这里。 既然看到了古墓,作为盗墓贼,自然没有不下去看一眼的道理。 对土丘的清理范围越来越大,这是一面锥形的墓墙,模样上很少见。除了被炸开的部分外,大部分都掩埋在黄土底下。 我听到有几个人对着这堵墓墙品头论足,说起这墓应该是南北朝时候的古墓。不得不说,这帮盗墓的,在考古方面的知识积累是相当扎实。 可以看到一块块厚实的山石被堆砌成拱形,缝隙用鱼胶油混合了黏土做填充。这种东西干燥之后,坚固程度跟水泥差不多,在古代没有炸药的情况下,称得上牢不可破了。 这样的墓在广西一带,据说是很常见的。一多半的古墓在风吹日晒没了封土层后,露出黑黑的尖顶,就像小型的金字塔,看上去十分壮观。 不一会儿,墓洞已经被清理了出来。 里面黑漆漆的,就算用手电照也照不出来什么东西。有几个盗墓贼想要进去看看,打着手电,缩身进墓,我在外围拿着手电张望,作为一个外行,难免有点好奇。 墓室相当于一间六十多平米的小民居落底,里面散落着五六具棺木,棺材板早就被掀了,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看里面的棺材,这似乎是一座合葬墓。里面大部分尸首已经没了,还剩下一具男性的尸体。 也许是因为环境的原因,保存的还算完好。 只是别的尸体不见了,这让我多少有点多想。倒是另外有个年纪较大的盗墓贼跟我说:“年轻人,你说你好好的,滩这浑水干什么?你放心,粽子也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的,大部分啊一辈子都碰不上。这些尸体大概是被人偷去卖了。” 我一愣:“还有人买尸体的?” 那老盗墓贼说:“怎么没有?你不知道,十九世纪的时候,那帮西方的黄毛,还有把木乃伊磨粉当药吃的。” 这我倒是听说过,可是想想也直觉得恶心。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90章:缺水危机 黄河流域是炎夏文明的发源地之一,一直以来就有许多墓葬。而这些墓葬的分布又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其中当然很大一部分是那些唯利是图的盗墓贼。 黄河流域的古墓在历史上遭到最大的一次洗劫还是在三国时期,那时候就出现了赫赫有名的摸金校尉。很多人都说,那就是现在的所有盗墓贼的起源。 那时候挖掉的古墓不计其数,在西边的洛原、南面直到黄河拐道,这些地方值钱的陪葬品几乎被全部抢光。而在那次浩劫中幸存下来的一些古墓,又在之后的岁月里被屡次光顾,到了现代,值钱的东西基本上已经不太可能再找到了。 而一些丧心病狂的人,竟然都把主意打到了死人尸体上面! 我曾经听考古的朋友说起过,在一些古墓中与陪葬的财宝价格等同的,就要属那些在特殊地理环境之下形成的干尸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是聚在一起吃饭。他就借着酒劲,拿下酒菜给我打比方。 用豆腐皮来代指湿尸,这种尸体保存有一定的水分,通常都较为完好,就如同马王堆被发现的古尸。当然,什么栩栩如生就根本不可能,活人长成那样,看见她的人还活不活了? 而另一种能保存下来的是蜡尸,蜡尸这玩意,他就拿泡椒凤爪给我打比方,害得我之后有段时间看见鸡爪子就犯恶心。 蜡尸就像有些泡椒凤爪一样,在鸡爪子的外层有时候会包裹一层胶质物。材质各有不同,但基本都是被人处理过的死尸,自然条件下形成的可能性极小。 基本上就像木乃伊差不多,经过一些工序后才能保持不腐。但是咱们炎夏的手艺可要比那帮古埃及人要厉害的多,不用挖脑子、掏内脏这种事,尸体完好地也能保持不腐。 而还有一种不腐的尸体就是冻尸了,这种尸体就更加罕见。一定要处在极度寒冷的地方才会有机会出现,最标准的环境就是喜马拉雅山,有一些攀登喜马拉雅山的先驱者在登山的途中燃尽了生命,他们的尸体就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变成了一具具冻尸,永远留在了高高的珠峰上,被后来者当成了指向标般的存在。 再之后,他就谈到了干尸。干尸也被分了好几种,其中最常见的一种是用一些古代的干燥剂,比如石灰,铺在棺材里,吸干尸体的水分后制造做出来的尸体。 也有被火烘干后变成的干尸,只是这种干尸的行成基本也不是自然行成,而是一些很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变成那样。 而黄河流域这块茂林的干尸则完全是因为地质的原因,这地方高温、干燥,又远离水源,风沙无数。在这种地理环境下,干尸才能自然行成。 这种干尸能形成,还能保存到现在,在一些博物馆和收藏家的眼里就相当值钱。 几个盗墓贼下了墓穴之后,立即把墓穴的周围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什么都没剩下后有个人就忍不住一脚蹬裂了一块早就发脆的棺材板表达心中的不满情绪。 洛嫔看了看那具男性干尸,基本除了头部还算完好外,其余的部分都被破坏的乱七八糟,也是轻轻一叹,让人把其中残破的部分收拾了收拾,然后就让众人退了出来。 “你觉得遗憾?”我问。 洛嫔摇头说:“我们没有破坏尸体的习惯···前提是没有诈尸。人死之后就一副尸骨,如果再把它破坏,就太过分了。” “这种话从你们这些开棺掘墓的人嘴里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翻了个白眼,觉得洛嫔有些矫情。 洛嫔轻笑,撩起自己的头发:“盗亦有道,你又不懂我。”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在洛嫔让人把墓重新掩埋好之后,众人就回营地休息。 到了第二天,一早,风就刮了起来。 呼呼地往脸上吹,吃了早饭都能吃进半肚子的黄土。 出发的时候,洛嫔和几个人在说话,见我和怪人过来,她让那个帽子女到另一边,自己走过来跟我说昨晚的那个坑从爆破的痕迹看,应该不会隔太长时间,很可能在我们前面有队盗墓贼在这片茂林中掘墓。 我粗听还没怎么在意,说:“这怎么了?碰上了是不是还能交换下信息?” 一个盗墓贼骑马经过,听到这话哈哈一声笑说:“洛姐,你哪儿找来的这种愣头青?哈哈哈···” 洛嫔摇头随便应付了几句,然后对我解释说:“这不遇上是最好的,要是遇上了说不定有麻烦。同行是冤家,更何况那些人有炸药,说不定身上还有很厉害的枪械,跟他们遭遇了说不定就会大打出手。”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有些紧张起来。幸好这茂林够大,两队人想要遇上也不容易,哪怕是双方都拿着通信器想要汇合都不容易,更何况是现在这样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哪儿? 而这一走,又走了好几天。之后的几天,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值得记述的事。 盗墓队伍也没有像我以前想象的那样,每时每刻都有刺激的事发生。随后的几天,洛嫔无奈地表示我们可能迷路了。 众人人困马乏,都走的相当辛苦。五天后,只找到了一个几乎没有流动的水坑,可是那水泛着绿色,人不能直接饮用。众人只能放开马,让马自己去大口喝水。 在没有找到水源的情况下,洛嫔手下的一个壮汉子开始调控我们每人每日的用水。白天为了节约体力和饮用水,众人就在背阳的地方休息,等到太阳小一点,在晚上和早晨的时候才赶路。 “这样不行,在这样走下去,在找到宝藏之前,我们这些人先得死在这片黄土坡里了。”第六天的早晨,在休息之后,洛嫔带着另一个人来找我和怪人。 她的嘴唇已经因为缺水而暴裂了,也就是他们这样一批人还能坚持,要是换些体质差点的,恐怕早就到极限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最多再坚持一天到两天。我凭着阳命经调理好的身体撑到现在,但再找不到水,我也要撑不住了。 “你有什么想法?”我舔了舔嘴唇,舔到一舌头的黄泥,可也不舍得吐掉唾沫。 洛嫔拿出那份地图:“在这地图上写着一段,你们看。三百年前的那几个人应该也遇到了跟我们一样的情况,你们看这边,有浅色的线条,应该是暗示着一条地下暗河。再往前,就有一个壮观的龙山,龙山的口中,将出现龙珠。赵先生,你懂风水堪于之术,这句话,你怎么看?” 第291章:进退两难 “龙山?”我挑起眉头,要说在风水堪舆一块,我说不上精通,最多算个二把刀,但是该知道的名词都懂。 所谓的龙山,就是一种龙抬头的地势。因为地势向上隆起,像是土龙抬头,将腾飞九天。在易经之中,这种现象被定为龙卦,乾,为困龙升天之势。 而在地质上,这种地形左右可能有着某种矿物,带有些放射性。因而会影响周边之物,至于这种影响是好是坏就谁都不知道了。 而龙珠是什么,我暂时想不出来。但是能联想到的东西,也就只有宝藏的入口了。 我问洛嫔拿辟水石是不是为了要进洞取宝? 洛嫔没有掩藏的点头,她说自己从祖辈得到的信息来看,那藏着财宝的地方是被地下暗河所护住的,如果没有辟水石,谁也不想从里面把财宝拿出来。 哪怕是用潜水装备,也有可能因为破坏机关而让宝藏被暗河彻底冲垮。 “既然如此,这个龙珠可能是个山洞一类的地方。也许是钟乳洞,既然会用到辟水石,那洞里肯定有水。”我分析说,说归说,心里还是没什么底。 这些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假如拼上一口气找到龙山,结果什么都没有,那罪过可太大了。 而另一个人是昨天跟我说过话的老盗墓贼,他显得很有经验,他说自己以前也听人说过,这黄土茂林的深处似乎真的有这么两座龙角一样的山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龙的龙头横在地面上一样。 洛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这样的话,如果茂林中真的有这么两座山,那么地下暗河和宝藏可能都是在地下,被龙山给截留了。我想,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距离三百年前的人所在的位置不远,龙角峰也不会离我们太远。赵先生,可以请你今天用堪舆之术试着找找看吗?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你现在想折回,水也不够你回程的。” 洛嫔的话说完,我听她这么说也只好晚上再试试。毕竟是我自己要求的跟过来,现在到了这种生死关头,我的本事能帮上忙那是再好不过。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凭着一张三百年前的图找到宝藏,但是在经过这么多事后,我发现在黄河边遇到的种种事,最后的节点却都汇聚在了那个藏宝地之中。 我问过怪人,他有没有梦到过那个藏宝洞里会有什么。 怪人回答我说,在那个有些诡异的地方,应该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而他的梦中,那里还有数不清的孤魂。 我试着想了想他说的画面,然而不由自主地激灵出一身的冷汗。 洛嫔他们是为了财宝去的,怪人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去的。似乎只有我是以一种记录者,见证者的身份去的,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那种感觉十分微妙。 让我有些欲罢不能,即便有可能会因此而丢掉性命在这片黄土中。 这天的白天,好像各位的漫长。我在背阳的地方盘坐,试图让自己进入到那种静的状态,试着感应到仙窍,来呼唤保家仙姑奶奶,希望能借着她的帮助来进行堪舆风水。 虽然在背阳的地方也支着防风布,可是那灼热的温度还是让人心神难宁。有些人感觉已经受不了,躺在地上连动都不想动了。 那个戴帽子的女生一直不肯和我照正面,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渴的,整个人推诿不振地缩在阴影的地方。 怪人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自从水开始有点不够用后,他就没离开过我太远。 而他几乎不说什么话,之用一双平静到没什么起伏的眼睛一直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坐下来后对我说:“那个女人,她脱水了。” 我一愣,接着明白过来他指的是那个帽子女。但是这件事,我不方便插手,只能去转告洛嫔。 洛嫔现在的任务也很繁重,几乎所有人的希望都在她身上,物资的调配也需要按天算好,听我说帽子女可能脱水后她二话不说跳下土丘,把帽子女推了推,然后拿出自己的水壶让她喝下去一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怪人很难得地开口说,“再有三天,再找不到水源的话,人还能坚持,马坚持不了。如果马倒了,再想从这个黄土地上走出去,难如登天。”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洛嫔皱着眉问,她对怪人的意见似乎很大。 怪人说出了一句让人很意外的话:“你们现在折返,还可以安然无恙。她的情况也不好,现在回去,她还能有救。”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表示激烈的反对:“开什么玩笑,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艰难和努力,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怎么能就这样原路返回?” 持这种态度的人占大多数,而其中也有一小部分不说话的,显然是默认想折返的。 洛嫔两边看了看,她是领队,不能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我觉得,折回的想法虽然保险,但是真的有点可惜,这样前功尽弃等于先前吃的苦头都白费了。 而这帽子女的状态又不好,折返回去又要七八天,路上又没有清水可以供应,她能不能活着离开这片荒原,实在是个未知数。 持两种意见的人争执不休,洛嫔最后看向还没发表意见的我,她叹了口气,问:“你怎么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一不留神,这么大的担子压到了我的肩上。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了过来,目光中各种情绪都有,我一下子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我艹…… “这···”我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洛嫔看着我,似乎是真的等着我做出一个决定。我的意见也许对这群盗墓贼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但能让洛嫔有一个做出决定的理由。 我咽了口唾沫,抬头看了眼太阳。而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有一道模模糊糊的白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第292章:龙角山谷 看到那朦朦胧胧的白色影子,我微微一愣。下意识觉得那可能是柳白絮,连忙定睛一看,但仔细看却没看到人,反而是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在那远处朦朦胧胧。 “你们看,那是什么?”我也顾不得看到的是真是假,连忙指着原处大喊。 众人转过视线往那个方向看去,各自的表情皆有不同。洛嫔拿起望远镜眺望,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是山!是山峰,你们看!” 她激动地将望远镜递给身边的人,我作为发现者也拿到了一支望远镜,调好焦距远远看过去,就看到有一条起伏不定的山脉,在大地的尽头处,好像即将腾空而起的飞龙一样! 那山脉的中间一段可以看到有两道冲天而起的山峰,立在一处豁口处,犹如两支冲天的龙角。 这应该是地图中描绘的龙口,和龙山,那两道山峰就是作为龙口标志的龙角峰! 顿时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原本的燥热和苦闷气氛,都被欢欣雀跃的心情冲淡。长途跋涉这么久,又在黄土坡地中历经苦难,终于在徘徊于放弃还是前进的最后一刻找到了龙山的所在! 如果是这样,财宝几乎是近在咫尺。 但是在最初的欢欣兴奋过后,我随即冷静了下来,想到了一些问题。 三百年沧海桑田,足够一个王朝覆灭。那藏宝洞是不是还在?藏宝洞里的暗河是不是还在?是不是会有危险?那三个当时顶聪明的人,设置下了什么防人盗掘的机关? 这些问题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直到我们到那里,亲眼见证之前,恐怕都只能是猜测。 等到傍晚,天气转为阴凉,好像要把大地掀翻的风沙也减弱了许多。众人开始出发,向着龙山前进。 而正所谓,望山跑死马,以前我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此刻是真切感受到了。 看似近在眼前的山峰,一路颠簸,认准了方向的策马飞奔也从傍晚跑到近乎凌晨的时候才到了山口的位置。 山口处有些高,高耸的龙角峰近看十分有魄力,好像两把破天之剑!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被这地方的大风消磨成这样的。 洛嫔让大家纷纷下马,小心翼翼地靠近山口。那天的月亮不大,天上只有星星点点的星光,根本照不亮路面,大家都拿出一路上舍不得用的手电,照着路前进。 山势起伏不定,越是接近龙头的位置,越是能感受到那种地龙脱困,将要冲天而起的那种气势,也难怪古人会将之形容为龙山。 而这种龙山的内部,通常都会有比较特殊的矿石,形成辐射。这种辐射古代人不懂,有些将之理解为风水,在地图上有写近龙山则身重,如泰山临身。 此时我们也有那种感觉,身上带的电子设备都有些不太灵光了,手电忽闪忽闪的,好像没电了似的。 山口本来就黑咕隆咚,再加上手电有点被影响失灵,更加是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洛嫔让大家都小心一点,常年在墓地一类的地方行走,将她锻炼出敏锐的直觉。在这里,她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怪人紧步跟在我身旁,他的一双眼睛开始变红,在黑夜中像黑豹一样发光。我看到他已经拔出了腰上的刀,反手握着,似乎是发觉了有什么危险。 队伍由怪人和那个老年盗墓贼带头,我走在他们后面,洛嫔照顾帽子女在中间,后面由叫梁挺的壮年汉子断后,一行人排成一列,浩浩荡荡地走入山谷中。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93章:幽暗石窟 这两座山峰,在古代被称之为龙角峰。而现在已经很久没人在黄土地的茂林里走的这么深,以至于除了卫星图片,几乎没人知道还有这两座奇妙的高峰存在。 关于龙山的传闻有诸多神秘的地方,但是从风水方面来看,这里也真的是算得上气吞山河了。黄色的高峰高耸入云,犹如两支龙角,起伏不定的山体就是它绵阳不绝的龙躯,直至埋没在土丘之下。 这样的地方,天生吞炁纳福,别说是埋财宝,就算是把皇帝埋在这儿也是恰如其分的。 我们一行人走入山谷之中,这座南北走向的山谷里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而手电因为两座龙角峰可能有的辐射原因,灯光一直是忽明忽暗的,甚至有些是黄幽幽的格外瘆人。 一边往里走,我一边担心的是别的事。就是这座山谷里面,是不是真的能找到水源。 毕竟财宝是虚的,而人命是实的。 藏宝图毕竟是三百年前的了,这么长时间过去,谁也不知道那个藏宝洞是不是还在。就算在,是不是那条暗河还在。帽子女的状态应该是脱水症,整个人现在都高烧昏迷了,假如找不到足够的清水水源给她,那基本是等于宣布了死刑。 我身上没带表,手机也早就没电了,一路走着,都还不知道走了多久。抬头看看天色,只能猜测可能快要天亮了。 这是一条十分绵长的路,走着走着,还要穿过一条连体的山洞。 给人的感觉就很奇怪,好像这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造就的似的。 我心里隐约有这种感觉,但是不能说出来。 如果是人为造就的,那就很操蛋了。 当时藏财宝的只有三个人,无论这三个人是怎么样的神兵天降,想要修出这样的通道,那都是扯淡。 洛嫔一路上都没说话,怪人也没有。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种感觉,也不敢问。 “停下。” 走在前面的怪人突然停下步子,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光,就像某些猫科动物一样。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危险,随着他一停,那个年纪较大的盗墓贼也停下了脚步。 那个盗墓贼,别人都叫他羊老爹,因为他有一把羊胡子,本姓也是姓杨,所以有了这么个戏称。 但在这支盗墓队伍里,羊老爹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洛嫔大多数时候也要向他请教问题。 羊老爹一停,后面的队伍也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时候,我们带来的马忽然不安了起来,发出一声声的嘶鸣,摇头晃脑地想要回头。 牵马的几个人连忙抓紧了缰绳,我因为经验差点,险些被马拽走。 “这时怎么了?”我忍不住紧张,开口询问。 四周本来就黑,加上这些马的不安,情绪迅速传染给了其他人。洛嫔担心帽子女被马给颠下来,连忙叫来梁挺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我自告奋勇想发挥点作用,提出背她。但是洛嫔像是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让梁挺给背上了。 “这地方诡异的很,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赶紧过去。”洛嫔说着,驱赶着马向前走。 可是任凭她怎么抽马屁股,那些马是怎么也不肯再往前迈半步。那个羊老爹也有些疑神疑鬼,他扭头看向怪人,向他询问看到了什么才停下。 “你这双眼睛,怪的很。我干了一辈子这种土夫子勾当,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眼。”羊老爹说,“你这眼睛,应该能在黑夜中视物吧?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但是怪人摇了摇头,说:“没看到什么东西,是一种直觉,我通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说完这句话,怪人就不肯再开口了。 我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于是接过羊老爹的话头说:“也许是前面真的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吓到了马匹。我这兄弟话不多,但是感觉特别灵。” 羊老爹点头说:“中,领队,那先丢个冷火瞅瞅?” 洛嫔点头,从物资宝里丢了根照明用的冷焰火过来。这种东西很好用,有的一扭,有的一拍就会发光发亮,只是没有温度。 羊老爹把它拍亮,朝前面一丢。 冷光照亮了前面洞穴中的一小段,我们现在是走在一条好像把山凿穿后形成的洞穴之中,两边和头顶都是干燥又漆黑的石头。地上则是厚厚的黄土,十分空寂,没有水,也没有想象中的毒蛇猛兽。 洛嫔又拿了一根,这次羊老爹往前丢的更用力了一些。而在冷光之中,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奇怪的东西。 粗看,那就像是个白色的熊,把众人吓了一跳。但仔细看,又发现那其实是个倒地死去的人,高耸的是他背上背着的一个白色背篓,背篓里长着一朵很怪异的肉色菌菇,我之前从没见过有这么大的蘑菇。 众人围过去一看,发现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很久,尸体彻底成了骨骸,被半埋在黄沙堆中。如果我们再晚来十几年,估计就只能看到一朵肉色菌菇长在地上,而不知道下面还有一具死尸。 死尸本身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死在这里就不得不让众人警觉。 是怎么死的?他杀?还是渴死、饿死的? 走最前面的是我、羊老爹和怪人,之后洛嫔也过来了,还有几个也想过来看个究竟,但被洛嫔拦住。 这个人的死因不明,还有这色的大菌伞,还是不要靠的太近比较好。 这时队伍中有个较年轻,叫钟秀的,忽然叫道:“洛姐,这里还有个死人!” 我听的头皮微微发麻,洛嫔眉头一皱,立即过去。 短短几步路,就有两具死尸,这地方到底有什么恐怖之处? 羊老爹有扔出了几个冷火,啪啪啪丢的或近或远。冷光一照,顿时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零零散散地还有好几具尸体,总共应该有十具左右。 完全成了骸骨的那具是离我们最近的,而再往里的那些,有些还十分新鲜,但没有例外的,他们的背上都长出了一朵肉色的大菌包!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94章:红色怪蝎 可怕的画面,恐怖又诡异。 这些死者各不相同,年代更是有近有远。死的模样确是如此相像,实在令人头皮发麻。 我下意识抽出短刀当做武器,却不知道自己要防御什么东西。只能感觉这里有危险,却不知道危险会来自何处,不禁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 怪人反手握刀。小心翼翼地走进一具还没腐烂的尸体。他打开了其中一个人的背包,里面掉出来不少军用的雷管、炸药,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儿来的,但是应该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被盗古墓的罪魁祸首。 他又用刀尖挑起那个死人的衣领,用另一把从明朝墓里带出来的唐刀,切开那人穿着的皮夹克后背,看到他的背部。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了。那些肉色的伞菌,是从这些死者的被背上长出来的!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看到这些后就被衣服放下。然后拎着那些炸药走了回来:“应该是被毒死的,毒物不明,可能是某种降头术。” 当初设计这个藏宝洞的人中,就有一个擅长降头术的佘拓。在山海楼里吃过降头术亏的我,对这些邪门法术深恶痛绝,此时忍不住有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别碰那些肉菌,迅速通过这里。”羊老爹对众人喊道。 这些人都是盗墓出身的,死人见的不知道有多少,因此也没多觉得吓人。听到羊老爹的话后就开始绕着死尸往前走。 可是死尸横七竖八实在有不少,其中那梁挺因为背着帽子女,一个脚下没留神,踢到了死人的胳膊。顿时带起肉菌一阵颤动,散发出一股怪异的臭味。 “快离开!”我看的仔细,连忙冲过去要拉他。 尽管我不知道肉菌有什么可怕之处,但我绝对信任怪人的判断,因此看到肉菌晃动,我心急如焚。 但是为时已晚,从那肉色的菌包中突然蹿出一只浑身红甲的怪蝎子。 那蝎子没有尾巴的倒勾却有长长的尾巴,前肢就像两把锋利的弯刀,长约有二十厘米左右。长尾巴像弹簧似的一弹,就扑向了梁挺的脖子。 梁挺背着帽子女,本来反应就迟钝了。而那东西的动作又迅如闪电,就算是他真的能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躲避,太快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柄飞刀闪电般划过我的身边,在半空中将怪蝎子钉了个对穿,插在了地上,刀刃上绿汁飞溅,落地后刀身还嗡的一声作响。 这惊艳众人的一刀,把所有人看呆了。我的心脏狂跳不已,也只有我很清楚飞刀的人是谁。在场那么多人,也就怪人有这眼力、判断力和能力,可以在半空中一刀命中。 梁挺被那红蝎子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背着的帽子女也跟着摔了个踉跄。头上的帽子脱落下来,露出一头秀发。 我正好在旁边,帮着把她扶起来。 梁挺擦了擦冷汗,伸手拔起那柄唐刀,勉强冲走来的怪人笑笑:“兄弟,你这手···真厉害,多亏你···” 他话尚未说完,突然那被刀钉穿了的红色怪蝎子尾巴一甩,那速度比弹簧还快,闪电般卷住了梁挺的脖子,紧紧缠了两圈后,末端处长出个小尖一下子扎入了他的脖子里。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任何人,包括近在咫尺的我或者走过来的怪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梁挺就这么张着嘴,皮肤变成了灰色,一下子死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呆住了,险死还生之后的死亡来的是那么突然,没有人做好接受伙伴死亡的心理准备。洛嫔都呆住了,死死盯着梁挺坐着的尸体,而我尚未来得及感到难过,突然感觉怀里有东西在动。 我立即凝目一看,见到另一只红色怪蝎子不知何时爬到了帽子女的身上!此时它正高仰着头,危险的尾巴左摇右摆,似乎是考虑着对我下手还是对帽子女下手。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全身肌肉僵硬成了一块,怀里抱着帽子女一动不敢动。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梁挺的突然死亡中,没人注意到我这里的异常。而现在这情况,就算是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其余人就更加没可能注意到,这个红色死神就在我和帽子女的身边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下可是真的完了。也许是我的心跳和温度都比帽子女强上许多,那红蝎子慢慢把尾巴瞄准了我。 就在它即将发动攻击的刹那,忽然‘嘭’的一声响。 枪响,准确无比的一枪打断了那条几乎要扎到我脖子上的细长尾巴。枪声在空旷山洞中回荡,就在同一瞬间,怪人以箭步冲到近前,两枚手指闪电般夹住那红蝎子将它丢在地上,反手一刀将它剁了个稀巴烂。 破碎的蝎子身体流出许多绿色的体液,极为恶心。 我在这短短几秒钟里经历了死亡到新生的过程,整个人几乎在瞬间脱力,忍不住向后栽倒。暗说好险,这蝎子的毒能刹那间杀死梁挺,也就能眨眼间要我的命。 要是没有刚刚那一枪,我可能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我扭头向开枪的那人看过去。端枪的人是洛嫔,我是真没想到,那生死攸关的几秒钟里,还能有两个人发觉到我这里的异常。 不过现在还不是道谢的时候,这一颗肉色菌包里就爬出两只可怕的红蝎子,而其余完好的菌包至少还有九株,要是都活过来,那绝对是有死无生了。 洛嫔也冲我点点头,示意我照顾一下帽子女,然后自己招呼众人调节队伍,继续向前,有什么事也等先离开这段洞穴再说。 “我来背吧?”怪人看得出我有点虚,如此提议说。 我摇了摇头,把发烧昏迷的帽子女背上说:“你比我厉害的多,这里说不定还有危险,你没有累赘能更快反应。我也做不了什么,她就我来背吧。” 怪人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拿着唐刀守在我左右。 而这时,我隐约觉得这帽子女好像有些熟悉的感觉。 第295章:山腹荒都 没等我想太多,一行人先从这个可怕的洞穴中穿行过去。马匹好不容易才被驱赶走过红色蝎子的所在地,有几个盗墓贼队员帮忙把梁挺的尸体搬上马背,带着一起离开。 就像洛嫔自己说的,他们没有把队员的尸体丢在野外,曝尸荒野的习惯。 一行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行人借着冷烟火和手电筒的亮光,急匆匆出了可怕漆黑的洞穴。 一直走到洞穴外的空旷处,我们这才停下,把梁挺的尸身放到地上。 天快亮了,但黎明前的一刻更黑暗。 梁挺还保持着死亡时惊恐的表情,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还没有闭上,全身皮肤发灰。在手电光柱的照射下,更增添了几分凄惨与诡异。 走出山谷,羊老爹扑到梁挺尸体上,嘴唇努努,豆大的眼泪不断落下,泣不成声。 洛嫔过来帮忙把帽子女放到马背上,我把羊老爹扶了起来,想说人死不能复生,劝他想开点。 到这种单纯的废话,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其余的人也各自黯然落泪,这时候,远方的天边裂开了一条暗红色的缝隙,太阳终于要出来了,我们不由自主的都向天边望去。 太阳的弧顶露了出来,终于照亮了龙角山谷中的一切。 而这里并非如我们之前想象的只是一个荒芜的地点,只有一个可能通向地下暗河的入口。 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座庞大的城市废墟。 有无数断壁残垣,砖木土石的各种房屋建筑,城中被黄土掩盖了大半。而在最突出的,是一座白色圆顶的建筑,好像一个白色巨石砌成的巨大坟墓,静静的耸立在这废弃古城的中心位置。 所有人都震惊了,吃惊的无以复加。 他们,不,我们,都是为了三百年前的宝藏而来的。谁也未曾想到,在经过了黄土飞扬的戈壁和恐怖幽森的隧道之后,出现在眼前的居然会是一座古城的废墟! 洛嫔拿出地图,地图不会出错。可是为什么将我们引来了这里?是说三百年间,有人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城市,又在风沙之中毁灭了? 还是当时的伍兆安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座古城就已经存在了? 这里有诡异辐射,电子设备会受到巨大干扰。 飞机之类的探测工具很难飞临上空,又地处茂林黄土戈壁的深处腹地,我很难相信三百年内会有一个城市建起和毁灭,怕是能找到这里的都很少。 不知道在我们之前,有多少探险者和迷路的人们,曾经来到过这里。但,从洛嫔、羊老爹他们震惊茫然的表情分析,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那些人当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可能都没能再离开这里,就像洞穴隧道中的那些尸体。 羊老爹把梁挺的尸体扶起,让他看着这座古城在阳光下余晖,良久,把他的眼睛亲手闭上,老泪纵横。 洛嫔说:“地图把我们指引来这里,也许藏宝洞的入口就隐藏在古城之中的某处。各位,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到这里,早就做好了可能会牺牲的准备,无论怎样,我们都该带着梁挺的遗志,完成我们此行的目的!”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96章:安葬梁挺 洛嫔的话确实也鼓舞了一众人的士气,这些人大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对于死亡,他们早就不畏惧,只是梁挺死的太突然,突然到让人觉得梦幻。 另外还有几个比较年轻的队员过来劝慰羊老爹,叫钟秀的年轻小伙告诉我,他们这些人有些是祖辈就在洛河这个组织里的。与其说为了那些财宝,很多人都是为了了结老辈人的一个心愿一路跟随。 盗墓这个行当,用土话老说,就是挺损阴德的。 这些人里,早年丧父丧母,甚至无父无母的流浪儿也有。被人收留,抚养,长大在洛河组织里。 羊老爹是最年长的,对队员的照顾就更不需要多说。可以很肯定的说,大多数队员叫他一声‘老爹’,那都是真心实意的。 我听完这些,心中也有几分唏嘘。虽然我对盗墓持反对的态度,但是人之间的真情还是值得感慨,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洛河似乎并不单单只是个组织,而更像是个大家庭。 怪人抓了把黄土,擦掉了刀刃上的血。 对我说:“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情上吧。” 我点了点头,对梁挺,我的映像其实并不是很深。因为之前的几天里,无论是我们一方还是洛嫔他们一方,都对彼此有着些芥蒂,并不能很好相互沟通。 我只觉得,梁挺是个挺老实又可靠的人。 这件事对我的触动,是生命真的太脆弱,脆弱到眨眼之间就会烟消云散。 我把注意力投向了眼前的古城,这座被黄土淹没了半边的古代都市,有着很显著的少数民族的特征。这不会是中原的人有的建筑风格,尤其是那中心由白色巨石砌成的建筑,看上去简直像颗巨蛋,或者像个坟包。 身后,洛嫔和羊老爹等人在黄土中挖了一个坑,用毯子将梁挺的尸身卷起,将他就地掩埋了。 洛嫔在墓前摆了三块叠起来的石头,算作墓碑。 所有洛河组织的人在坟前默哀良久,这才转身。逝者已矣,接下来的路还得活人去走。 现在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要救,我们必须得在这座被黄土淹没的古城里找到地下水的水源,否则,这片黄土地里很可能又要埋一个人了。 见大家各自从马匹身上取下装备,准备就绪。我走到洛嫔身旁,问她打算怎么做。 洛嫔拿出两块玉坠,一块黑一块白,两块玉坠本来就是一对,是开启宝藏大门的关键。她将两块玉坠拿在胸前,闭着眼睛,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良久,她睁眼,平静了下来,说:“先找水源,找到水源之后,再做别的打算。” 她没有提宝藏的事,也没再拿出那副图做比对。我觉得她可能有些怀疑图的真实、可靠性,如果图是真的,那这里怎么会凭空冒出来一座城呢? 这座古城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三百年里出现又毁灭的。粗略估计,可能都需要至少一千年的时光冲刷,才能把城墙、房屋埋进黄土那么多。 洛嫔可能觉得自己找错了地方,所以她才人们重拾士气之后,没有再特意强调宝藏。对现在的队伍来说,水要比任何金银财宝都重要的多。 倘若我们在这里没能找到水源,帽子女得交代在这里不说,我们这批人能不能安然回返都是两说的。 这些马匹需要人看守,所以洛嫔留下了一个和羊老爹差不多年纪的汉子。他有一嘴大胡子,口音很糙,可能是东北那边下来的。 再有进城的,就还有十多个。 包括我、怪人和洛嫔在内。至于帽子女,本来是准备不带她的,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找到水源的话吗,她就在队伍里肯定比来回取水要方便,所以还是决定把她带上。 这次洛嫔依然没有让我或者怪人插手,而是让钟秀负责背她。 我觉得很奇怪,洛嫔似乎对这个有点扯后腿的帽子女相当的照顾,甚至有些紧张的地步。而其他队员居然也不觉得反感,这就更怪异了。 除掉钟秀和帽子女,剩下的还有十人,每个人都要负责携带一些器材和防身的武器。再加上个人的食物和水,每个人身上的背包都是鼓鼓囊囊的。 连我和怪人都不例外。 实话说,所有东西带上,那起码有四五十斤的重量。如果我没有练过阳命经,这个重量我肯定吃不消。 别说我了,连他们自己队伍里那个比我都小的,叫张珂的男生也有些受不了自己的一份背囊。 带上全部可以带的东西后,我们一行人终于进入了这座被黄土淹没的少许的古城。 从洞穴隧道进到山腹古城的距离很近,临近坍塌的城门楼的时候,我看到有块碑立在这里。那块碑已经彻底碎裂,蛛网似的裂缝遍布碑体,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变成一地碎末。 而上面似乎本来是有些刻文的,然而在岁月冲刷之下,早已经无法辨认。 我们一行人经过城门和石碑,从那城墙的破损处走进城里,一片荒芜死寂的废墟,甚至连风都没有,阴冷的十分吓人。 这和我想象中的景象差距还是挺大的,我本以为可以看到有什么特殊的文明痕迹,也许能让我们在未来的历史书上占上一页。 可是这城就目前看来,实在是有些破烂。 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就不说了,城中的房屋不说坍塌就是被黄土掩埋。远看还有些气势磅礴之象,近看一看,这根本就只有破砖烂瓦罢了。 别说水了,这鬼地方居然连根草都没有! 我们随便挑了几间破屋子看了看,个个都是大失所望。别说金银财宝,这屋子里也就只剩下坍塌的房梁、倒塌的墙壁,除了破石头就是烂木头。 当盗墓的基本考古这块都差不了,可是掏空这群人的脑子,也想不出有哪朝哪代的历史记载符合眼下的这些特征。 没人知道这座城是怎么废弃的,是毁于战火?还是瘟疫?亦或者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逼的当地居民不得不搬离居住地? 第297章:城中寻水 种种猜测的人都有,从现场看,谁也无法推测出真实的情况。 我对这方面全然不懂,跟不可能和那几个盗墓贼去津津有味的讨论这墙是几百年前的,这门是几千年前的。 我觉得索然无味,只顾着寻找水源和可能出现的藏宝洞。 到这一步,基本上我自己都觉得可能是哪里走错了。 这样一座城市里面,伍兆安他们是怎么把财宝藏进这里面的? 怪人和我快速地在城里探寻了一番,找到过五六口水井。可是漫长的时间过去,几乎每座水井都被黄土淹没。 想要把它们挖开,得到水源,那难度不会比新挖一口水井简单多少。 怪人提议说:“那个巨蛋似的建筑,建立在古城最中心,也许,那里面会有水。” 他这话一出,羊老爹几个人正好在旁边,也跟着点头说:“嗯,有道理。现在这情况,是得救人要紧。” 而且怪人的猜测十分合理,茂林这片黄土平原的干旱和水土流失,并不是从最近才开始。最早的话,可能要在追溯到一千多年前。 在古代,土地的贫瘠和干旱通常都会带来战争和祸乱。而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很多古代的小国,甚至会选择把宫殿建造在水源旁边。 我们一边往那白色巨石砌成的建筑走过去,一边能听到那个叫张珂的在向同伴抱怨。以后再怎么有金山银山都不进没水源的地方,这渴死的感觉是真的难受啊。 而听到他说话的那个同伴就说,你咋不想想被蛇咬死的梁?多好一人啊,说死就死了。 听他们提到了死,我脑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梁挺死时的样子。 梁挺被红色怪蝎子的尾巴扎中颈部,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就撒手人寰了。死前他经历多大的痛苦没人知道,也幸好死的快,没让他再承受更多痛苦。 那种红色的怪蝎子,实在是有些可怕。 杀人于无形,不需要多么精良而可怕的凶器,只需要尾巴轻轻一扎,人立马就倒下死亡。 而且那蝎子的模样也怪,我从没见过有体型那么大的、尾巴那么长,又有红光色甲壳的蝎子。体液是墨绿色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而本身,明明被刀扎穿了也还能活动一段时间。 这样子的怪蝎子别说是我了,连见多识广的羊老爹与洛嫔也从没见过,也不知道那种东西在城中还有没有。 目前来是说,还没有看到有肉色菌包出现,这也算勉强是个好消息。 我们十几人在废墟里觅路前行,被黄土掩埋的地方,如果有残垣断壁就尽量绕开走。怪人一直走在我前边,不时地抬头看看远处的白色巨蛋。 走了很久,走出了坍塌陷落的范围之后,我们终于是到了古城的中心位置。 这里的街道就宽阔许多了,而那个白色的巨蛋建筑也清晰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近了看,这个巨蛋真是相当的雄伟,除了它以外,别的建筑好像都矮了半截,就像不成比例似的。 而周围别说是宫殿或者官府,连像房屋的建筑都没有,只有它孤零零地占据着城市的中心,就像个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巨无霸。 我们继续靠近往前看,羊老爹和洛嫔交换了一下意见,而在这一点上,我就只有听他们发表意见的立场。 羊老爹说这种地方既然建了城市,那肯定会有地下水系从地底经过。而无论王宫也好,官府也罢,肯定会首先确保水源的稳定,我们眼前这个可能就是保护地下水道入口的保护壳。 这个判断,在我听来多少有些夸张。如果造这么大个穹顶,就是为了保护地下水源,那水源的开口得有多大啊? 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从最有可能的选项着手,也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做了决定后,我们开始绕着这石蛋的底座开始寻找入口。 从地下看,能看到这个白色大圆顶的底座和它堆砌而成的白色巨石,那严丝合缝的工艺程度。着实是让人有些心惊,这简直像是金字塔级别的工艺了,哪怕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沙吹打,依然连刀片都插不进缝隙。 我们边走边绕,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然而奇怪的是,绕了有半个多小时,愣是没有看到任何像入口的地方。 这可让众人有点纳闷了,洛嫔不信邪,觉得肯定是我们哪里看漏了。 于是我们又分成了两组,一组往左,一组往右,这次仔仔细细地看,不再对这白石大穹顶扯闲篇。 然而直到我们两队人再度碰面,却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入口。两队人面面相觑,这下都有些傻眼了。 难道这白石穹顶是封死的,根本没有入口?这怎么可能呢,没有入口,造这么个玩意儿干什么? “难道,是地宫?”羊老爹苦思冥想,把自己的经验全都挖了出来,但过去的经验里从没见过这样的穹顶。 “上去看看。”怪人直接作出行动,向洛嫔要了绳枪,咻地一枪向上打去。绳枪直线距离能有几十米,飞虎爪咔啷一声勾住了裂缝。 怪人试了试稳固度,纵身一跃,借着那纵身的一跳,跳起六七米,在墙上健步如飞向穹顶冲去,把下面的人都看呆了。 我心想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找到水源,在这种情况下,风水堪于也许能起到效果。 于是我向先上去的怪人叫了一声,让他拉我一把,然后自己也抓着登山绳往上爬。 这绳子爬墙看怪人是相当轻松,可轮到我自己,那才知道什么叫看着容易坐起来难。从地下到顶上,斜坡至少七十度角,可能有四十多米的高度,我险些滑下去三次! 每每都吓出一身冷汗,还好怪人把绳子拽的紧紧的。如果只靠飞虎爪勾到的那浅浅一个角,怕是早就脱钩了。 “你上来干什么?”怪人虽然没有阻止我上来,但等我到了穹顶,还是疑惑地问。 我喘了几口粗气说:“我想看看能不能从这里看出些有没有水源。” 第298章:地下有墓 我先到顶上缓了一口气,然后眺望整个城市进行望气和堪舆判断。 整个城市基本上是呈现漏斗状分布,山脉围绕,龙角峰拱卫,周边的民居在较高一点的位置。 而这个白石穹顶在最中间,也是最低洼处。 这在地面上时感觉不明显,看不出来什么。可是登上高处看,却能看个一览无遗。 而这时候,那条登山绳又绷紧了。洛嫔和羊老爹也也爬了上来,想登高远眺,看个究竟。 羊老爹手搭凉棚看了看周围后问我:“小兄弟,听说你年纪轻轻,精通堪舆之术。这城,你可有看出什么?” 看罢周围,我指着北面的龙山双峰说道:“您抬举了,我也就些微末的手段。您看,那条山脉,像是是一条黄土平原中冲起的黄龙。只是中间断开,双峰擎天,一条龙多长出两支贯天之角。” “以我的浅见,这中间的山谷大概率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山中开出来的石料,可能都被用做了城中建筑的原料。” “这座古城如果真有地下水脉,那必然是在地下,于黄龙飞天形成对势,宛如太极图的阴阳。” 虽然不知道这座城的建造者是谁,但应该是位才智卓绝的奇人。 黄龙欲升天,他便发动人力,把这条黄龙斩断钉住,让它永远守护着自己的城市。只是不知道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座城在经过这番改动之后,形成了一个绝佳的宝穴,如果藏宝洞真在城中,那恐怕还与一个古墓相伴。 所以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伍兆安他们是真的把起兵用的财宝藏进了这种地方吗? 这个问题我也是最近才想到,越想,越是觉得怪异。伍兆安他们就三个人,是怎么能做到把能添置千军万马的钱,运进这茫茫黄土平原之中,又把藏宝洞造出来的? 要知道术士也只是凡人,而这些事怎么看都超过凡人的能力范围。 “我觉得可能有座古墓,在这个地下。如果有古墓,水源几乎必在其中。”我开口说出自己最后的结论。 羊老爹赞道:“果然有见地,我多年经验告诉我,这里肯定是有一座大型的古墓。唉,藏宝洞未必有,没想到倒是撞上了老本行。可惜…” 羊老爹一阵唏嘘,大概是想到了梁挺。 他又说:“想藏宝洞如果存在,应该和古墓都在城中地下,不过不太可能挤在一起。如果是墓葬,应该有风水眼之说。水脉流动,带动整个格局,这个古城看起来国力十分强盛,连那龙山都能硬生生的开出一条山谷,造出两道龙角峰,这地下墓葬的工程虽大,却也做得出来。” 有史以来,有许多探险者或者盗墓贼,因意外或有意而到过这座古城。 但是如今,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他们中也可能有人进入过地宫,不过完全无法证实,自然也瞧不出来,那些人是从哪里进入地下的。 置身古城之中,明知大墓水源就在脚下,却找不到入口,实在是让人心急如焚。 我们在穹顶上一条街一条街,一座破屋一座破屋的看,终于在城中发现了一所高出普通房屋的石头建筑。 上面也是遮着一层黄沙,不仔细瞧,还真不容易发现。 看来这是唯一的线索了,我们匆匆赶到近前,这建筑似乎是间神庙,同样是用白石堆砌而成。 石门的门面雕塑有毒蝎子的外形,一根根爪臂惟妙惟肖,造成一张巨兽张着的大嘴。 门口堆积了大量黄沙,几个盗墓贼轻车熟路地挖开一条通道,众人带上防毒面具,用冷烟火照明前进。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299章:恐怖神殿 那白石神殿的内部要比我们外面看上去大上许多,粗粗看过去,应该有上两百平的落地。穹顶同样是拱形的,手电往上照过去,可以看到除了基础的拱形和固定结构之外,还特意造出一根根就像人肋骨一样的结构。 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以羊老爹或者洛嫔的见识也没有想到这样做的理由。只能归结为,可能是用作祭祀或者仪式所需要的特殊构造。 “这、这座城,难道是信奉什么邪教?”年纪较小的那个名为张珂嘴里嘟囔着说,也许是因为年纪相近的关系,他没有像别的洛河队伍里的人那么排斥我这个外人。 我听他这么说,用灯光照向周围,一根根巨型的承重石柱上面有些浮雕,从那怪异的样子判断,似乎与我们在隧道里遇到的毒蝎子是同一种怪物。 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这里面除了石柱和黄土之外没有别的东西,粗略数了数,两旁的石柱可能有二十八道,这个数字在炎夏的传统里还是比较有意义的,我在心里稍微记了一下。 这时队伍已经走进了白石神殿的最深处,那里可以看到一个类似神台的东西。只是神台上面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一个看上去就很邪恶的毒蝎怪虫。 那个毒蝎怪虫用红色的宝石作为外壳,四肢用的是漆黑的黑曜石,而长长的尾巴盘在一起,卷成一个空的螺旋。这个螺旋的样子,看上去应该的本来是放着什么东西的,只是年深日久,不知是本来就没了,还是后来者盗走了。 怪人皱着眉头士,看着这个红宝石蝎子,思索着什么。 我看着这个几乎可以乱真的蝎子也是十分惊奇,心说这东西可比外面古董店里卖的什么玉制品厉害多了。绝对是价值连城,说它随时会动起来恐怕都有人会信。 我这种没什么见识的都那么激动,那些本来就冲着财宝来的盗墓贼更是按奈不住,招呼了几个人上去就想把这个毒蝎子的红宝石像搬下来装进包里去。 可是那毒蝎子也很怪,看着没什么链接的部分,但是却像生了根一样,任凭几个大男人发力使劲,却怎么也拿不下来。 羊老爹看着这一幕,想了想后说:“你们别拽了,小心把这宝贝给拽毁了。卖不了钱不打紧,这罪过可大了。” 张珂擦了擦汗,顶嘴说:“老爹,咱这挖坟掘墓的事儿没少干,还管它罪过不罪过?” 羊老爹瞪了下眼睛,张珂这才把头一缩,不敢说话了。 还是洛嫔开口说:“好了,别拽了。我们也不是为了这个东西进来的,先找找看有没有到地下水源的线索。”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个人要救,就算看着红宝石毒蝎子再眼馋,这会儿也只能先放手。 “多可惜啊,这么好个东西。”张珂毕竟年轻,不舍得地又伸手摸了摸那雕像。 突然他手上一疼,哎呀叫了声。原来是那红宝石毒蝎子的甲壳边缘十分锋利,划开了他的手指。血顺着甲壳上的纹理就往下流,最后流进了那蝎子的嘴巴了。 噗嗤! 就听见一声怪异的声响,整个红宝石蝎子好像散发出了红光,那种红光十分诡异、吓人,幽森,映照着每个人的影子都扭曲了起来。 “小心!”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怪人猛地把我往后一拽,头也不回地向神殿外冲去。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他这样的性格也做出了这样的举动,那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洛嫔一直有注意他的动静,因为怪人的多次表现,都体现出他的感觉、反应的敏感,要远远超过一般人。看到怪人拽着我向外飞奔,她毫不犹豫地大叫一声:“先出去!快!” 洛河的人都发愣,没弄明白是为什么。 但紧接着,我们就听到了神殿各处响起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稀稀疏疏’声,就好像有千百条毒蛇在地面上滑动、又好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墙壁上爬行! 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众人连忙用手电往四面八方照过去,羊老爹眼疾手快,直接向黑暗中丢出几个冷焰火。 冷火光照亮了黑暗,谁知道那黑暗中竟然涌出了数量众多的红色毒蝎子! 那些毒蝎子从地面下拱出来,就像是蚂蚁出窝。 其余的十个人见此情形,都大惊失色,什么么也顾不得了转身就逃。 怪人这时已经快拽着我跑到出口,冷不防他一个急刹车,抬头看向高处。竟然有一朵肉色的菌包从头顶上的天花板垂下来,三四只红色毒蝎从里面掉出,若非怪人及时停下,我们怕是已经会被毒蝎子扑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惊骇又莫名,我们进来的时候明明粗略地检查过四周。这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个肉色的菌包,到底是怎么回事? “啧···”怪人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很罕见。他把自己的唐刀抽了出来,往前劈斩,把挡路的几只红色毒蝎子斩开成两段,墨绿色的汁液四下飞溅。 而这么一耽搁,身后的洛河队员也匆匆赶了上来,一个个都吓得失魂落魄,跑的比兔子还快! 但是周围围上来的毒蝎子更多,多到让人头破发麻的程度。 “这是献祭。”怪人沉声对我说,冰冷的视线带着十分的凝重,“这些虫子不知道多久没进食了,现在都饿坏了!” “别管他妈什么献祭了,先逃出去再说!”我大叫着,和众人连滚带爬地冲出神庙。 怪人和洛嫔、以及伸手不错的一个叶英的汉子殿后,两把刀纵横劈斩,把靠的近的毒蝎子砍死,逼退。洛嫔是不是开枪,来缓解两个人的紧迫压力。 到了门口的我和羊老爹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从隧道那里拿到的雷管,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他妈给丫炸了再说! 雷管一点,趁着洛嫔他们从门洞里跳出来的那一刻,两根雷管从我和羊老爹手上丢出去,在丢进神殿石门的一瞬间,轰隆一声巨响爆炸,将石门炸碎、坍塌! 第300章:密道在哪 轰隆一声巨响,在古城中掀起一阵黄土的风浪,震动好像扩散到周围,那声波更是让我们几个无不头晕目眩。 也没别的原因,实在是太近了! 这种距离,有没有什么工事阻挡冲击波,光是那轰鸣声都够我们喝一壶的。 我们几个都这样了,更别说近在咫尺的怪人、洛嫔和叶英了。 他们几乎被冲击波掀飞了出去,怪人的反应最快,一个凌空翻就落地,只是张嘴瞪眼,也十分难受。 洛嫔摔在了土坑上,还算安然无恙。 叶英就比较惨,被冲击波掀飞六七米,才有些狼狈的摔在地上。 神庙的石门被炸塌了,成吨的巨石把入口挡了个严严实实。但是这只解了燃眉之急,还有有几只毒蝎子被炸出来,正到处找人攻击。这些东西虽然可怕,速度又快,但已经被发现了的话,威胁性就没有那么大。 怪人和叶英一人一刀,直接把那几个漏网之鱼给解决了,洛嫔甚至连枪都没有开。 可是这下去要怎么办?这神庙肯定是不能进去了,否则里面成百上千的毒蝎子,就算没有毒,一人一口也能把人吃成骷髅! 众人面面相觑,都拿不定个主意。最后羊老爹一拍大腿说:“咱还得进去,再不找到水源,这丫头就该没命了。我有个辙,咱小范围的定向爆破。” 羊老爹说起他的计划,就是用威力较小的爆炸把墙壁炸开个窟窿,然后把外围都围好,等那些毒蝎子从里面涌出来,用燃料点火烧它们。 这个主意众人一听,觉得有点靠谱,可以一试。 于是在一番准备之后,一众人在神庙的另一侧埋下炸弹,轰隆一声给它炸出个坑来。 因为是定向爆破,白石本身又足够坚硬,爆炸过后只炸出了个拳头大小的洞。 但是效果是明显的,一只接一只的怪虫往外涌。先是守在门口的怪人,出来一个砍一个,到最后就由羊老爹亲自动手,把液体燃料咚咚咚地倒入炸出来的那个小洞,然后点火,彻底把那群恶心又吓人的东西焚烧殆尽! 这一烧,足足烧了有一个小时,直到再没有怪蝎子从洞口钻出来。 羊老爹松了口气,再用了更多的炸药,总算是炸出了一个够人随意进出的洞。 我也长出了一口气,在隧道里,这些恶心的红色毒蝎给我们造成的心里映像太深了。一下就能杀死一个大活人,被洞穿了还能活动一段时间,而且被扎中之后,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东西,不得不让我们忌惮。 为求保险,羊老爹又丢进去几个冷火,确定没有更多的毒蝎子行动之后这才进去。 但也不是全部人都进去,还留了几个在外边把守。进去的人有我、怪人、洛嫔、张珂、羊老爹,和另外两个还算瘦的队员。 这是为了防止在遇到危险逃命时,出入口不会因为体格而被卡住,造成尴尬的局面。 洛嫔让众人检视周围,生怕出现漏网之鱼。 我们又仔仔细细得打量石柱和神殿,除了挨了两根雷管的出入口外,别的部位都还算平整,只有地面因为毒蝎子的出现而变得坑坑洼洼。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红色宝石毒蝎子的雕像前,这次是没什么人想再去碰它,觉得他它好看了。尤其是张珂,远远地躲在后边,根本不敢靠近。 “那些蝎子,真的是被张珂的血引来的吗?”洛嫔疑惑地问我,“这太不可思议了。” “洛小姐,我们在这里本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我略有无奈地说。 也许是艺高人胆大,又或许是他单纯觉得这样有趣,怪人他靠近雕像。 别说靠近了,他甚至蹲下来,用手电灯光照着,伸手擦掉了底座上的灰尘。 “台上有字。”怪人说,他的声音不是很重,但洛嫔、养老的都很重视,连忙过来仔细地查看,发现确实有字。 而且这字的书写还有着一些信息。 用的字体相当古老,如果按字体发展的顺序划分,这些字体可能要被化进小篆体去。 字体有些象形,如虫鸟篆体。 在台子的四方各有不同的图案和篆体字,只是意义不明,因为这只是像篆体,并不是真的篆体。 这支队伍里,知识面最渊博的要属羊老爹,但他也瞅不出个子午卯酉来。最后做出的判断是,这座古城的文明很可能是和中原分开的,是种与秦朝同一时间线上的民族文化。 也就是说,这鬼地方,至少两千多年前就存在了! 这些篆体字虽说辨认不出具体意思,但引起了我们的关注。洛嫔把这些符号的方位种类,一一用笔记录下来。 这时候别的队员又有新发现,原来有个想在柱子后面撒尿的,意外看到柱子上有图案。 众人过去一看,果然是有图案,而且和洛嫔笔记本上画下来的能够对应上。 有了发现,所有人赶紧把所有石柱都检查了一遍,结果发现每一根石柱后面都有一个图案和一个篆体字。 图案和石台上面的四种图案相对应,而篆体字也是相同。一共有四种图形,二十八个篆体字。 羊老爹说看来这间都是大石柱的建筑,是间用于祭祀的神殿没错了。而且是一处多功能的祭祀场所,不清楚的是这些篆体字和图案所表达的意思。 这就体现出语言不通带来的难受了,任凭几个人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这图案与篆体字之间有什么联系。 洛嫔问道:“老爹,这座神殿既然和白石穹顶是同一种材质,相互之间应该也有联系。这些文字和图案,会不会隐藏着有暗道的信息?咱们到处找找看好吗?现在必须尽快找到水脉才行,不然我们都很危险。” 羊老爹愁眉苦脸地说:“老朽可以打保票,肯定有这样一条暗道,不过既然是暗道,就很隐蔽。这古代文字,又看不出意思,一个字的差别,意思就可能千差万别,咱们一时三刻哪儿分析的出来?” 我对考古是外行,对盗墓更是一窍不通,此时这帮顶级盗墓贼都遇到了难听,我本来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但是摸索着那浮雕图案时,我突然灵机一动。 二十八?四个图?七个字? 难道是…… “我有一个念头。”我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我说,“让我试试。” 第301章:二十八宿 天有四方,地有五行。 天之四方,古人将之划分为四个领域,每个领域赋予它们不同的意义后象征。而每一个领域又有七个星辰作为象征。 和也就是古代占星学中,被称之为天之四灵,二十八星宿。 我再度仔细观察了石台左右的四个图案,尽管古老且有磨损,可是在确定了它们是什么后,还是能看出来它们的模样、形状。 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四个图案上都有空槽,可以将二十八个篆体字沿着细细的凹槽推到图案上去。 看来古代人虽然厉害,但机关术也还没到能严丝合缝的地步。 我又让怪人来帮我,一个在石柱那边依次看,一个在石台那试着扭动那些石钮。 众人都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众目睽睽,着实是有几分紧张。 毕竟这也只是说理论上的东西,看似准确,实际上很粗糙。谁也不知道这有效没效。万一弄错了,会发生什么,那是谁都不确定的事。 很快,二十八个石钮依次被推入各自的图形之中。而咔嚓一声,全部都嵌入进石槽里。再扣不出来。 而红宝石蝎子咯地一下,居然弹起了一些,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没事…”我强自镇定,伸手试着搬了搬,没搬动。又试着转了转,发现可以炼化转动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洛嫔奇怪地问。 我想了想说:“二十八宿周天分布,四灵也象征四季轮转。对古人来说十分重要,我先试试,你们到洞口等着,免得发生以外。” 然而洛嫔摇头,只让队友们退到洞口。她和怪人还是守在石台左右,她拔出了枪,警惕左右。 我提心吊胆地,按照春夏秋冬四时方位的顺序。将红宝石蝎子雕像转过一圈。 一边用力气一边也要小心,不让锋利的红宝石甲壳把自己割伤。否则触发‘献祭’,再引出一大群的毒蝎子出来,那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随着雕像转过一圈,突然咯噔一声,又往下一沉。整个神雕颤动一阵,有条黝黑向下的甬道出现在神殿之中。 我见那暗道已经开启,松了一口气,用手电筒向暗道中照了照,有一条用白石修筑的石阶,显然和白石穹顶有关。斜斜的通向下面,手电筒的照射距离有限,再深处便看不到了。 洛嫔挥手把在神殿门口等候的几个人招呼了进来,众人见打开了暗道都对我的判断与实行之精准赞不绝口。 这时众人折腾了这么久,已经疲惫不堪。暗道出现,算是让众人精神一振。 我谦虚了几句,就让大伙先收拾收拾,尽量轻装。先到神殿外和点水吃几口干粮,这条暗道还不知要走多远,准备充分了再进去。 吃干粮的时候,张珂好奇的问我,是怎么找到暗道的,也太神奇了。 我跟他说这些石柱都有四时排序,除了二十八宿的用法外,还有二十四节气的排列,这都是古人很重要的东西,堪称智慧结晶。 要不是学了阳命经,我也不懂。但生气流动,必然有活路可走,这是毋庸置疑的。 众人稍事休息,便由洛嫔和羊老爹带领着下了神殿中的暗道。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02章:神秘古族 地道向下有一道楼梯,那楼梯的上下落差很大,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原本走这个楼梯的人步伐应该很大,就连怪人那样的个人走起来都有些吃力。 在冷火灯光下,我们看到前方还有个转盘似的装置。只是那个装置要比上面的红蝎子雕塑粗糙的多,这种东西大概作用一样,可以从下面打开上面的地砖。 这种机拓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原理,在这种黄土铺天盖地的地方存在了两千多年依然可以使用,理论上就算用石、或者青铜作为齿轮机拓也早就被黄沙塞住了。如果是木材?那就更不可能了,这么长时间,除非木头变成化石,否则早就腐烂了。 因为之前那些红蝎子就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下到地道里之后的众人都提高了警惕性,走的很慢,十多双眼睛东瞧西看,生怕哪里又钻出来几只可怕的蝎子。 一开始我们走的都很慢,我们比较担心毒蝎子,而羊老爹更担心暗道里可能会有机关,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杆子,不时地东敲敲、西敲敲。 然而直到走到了石阶的尽头,我们也没遇到什么危险。这样,众人的胆子也都大了一些,而眼前的景象也变的平坦,不再是楼梯了,而是一条宽三四米、高有五六米的甬道。 这就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走在这里的人,应该个子很高、或者要搬运什么很大的东。否则,地道的话,完全没必要弄这么高的顶。 可是真相是怎么样,现在我们也无从得知。 一路往里走,甬道的材料依然是用白色的石料所砌成。给人的感觉和神殿、白石穹顶很相像,而且洛嫔敏锐地发觉到,我们所走的方向,正是从神殿往那个没有入口的白石穹顶前进。 “这可真奇怪,谁把门设在别家地板下的?” 张珂毕竟年轻,听完洛嫔的话就急着发表意见。洛嫔没有回答他,而是羊老爹跟他搭了一句嘴说:“少瞎嚷嚷,那可能是某种宗教信仰的场所。谁家房子会长那样?让你住里边,你乐意?” 没从洛嫔那搭上话,反而被羊老爹训了两句,张珂自讨没趣地闭上了嘴。 我和怪人走在队伍的气球门边,他用手指抚摸着用作材料的白石,似乎很好奇的样子。而仔细看的话,在冷火的光芒照耀下,这墙上能看到许多未曾褪色的壁画。 也许是这里的保存环境太好了,这些两千多年钱的壁画,颜色也没有完全消退。 而壁画的内容是即古怪,又惊悚。 那画上出现最多的就是蝎子,长尾蝎子、而在有些壁画的画面里。某些体型较大的蝎子,似乎会被摆上一个神台一样的地方。而那神台旁边,站有一个个身材高大、手握兵刃的武士。 如果那图上的人身比例是正确的话,那些武士的身材体型,可能要正常人高上一米到两米这样的程度!简直称得上是巨人了! 看到这些,队伍里的人都吃惊万分。 如果这只是艺术加工还好,若是真的,那这个神秘的种族也太厉害了。 要知道古代的环境,没有枪械这种可怕的兵器,基本武将、高手拼的就是身高体重。 这种能有三四米高怪物如果拉出去,在战场上形成一支可怕的力量,那绝对是所向披靡了! “啧啧啧,真是神奇。”羊老爹研究着这些壁画,他现在似乎对这个古城的好奇要高过对财宝的兴趣,“如果这壁画上的巨人真的存在,我实在好奇,这个国家究竟是怎么灭亡的。” 别说他了,连我也好奇。 “这些,似乎是一些什么仪式。”怪人的手抚摸着白石上的壁画说,他的关注点总和别人不一样,可又总能切入要害。 经他这么一说,我们也觉得壁画的内容像是这么回事。 继续往下看,似乎当老年的、体型健壮的毒蝎子被送上神台之后,有戴面具的祭祀会把那些毒蝎子的背脊剥开,从里面取出一颗又像珠子、又像肉卵的东西。 有些壁画就画着,人把那珠子或肉卵给绑起来的奴隶吃下去。那些奴隶就会变得痛苦不堪,然后变得高大、强壮、力大无穷起来! 难道,这还是个制造超级战士的仪式? 我们看的面面相觑,而更多的壁画,都画着狰狞又可怕的红色毒蝎,那些毒蝎有大有小,还有一株庞大的肉色菌包。 在壁画中,那菌包大到不可思议。似乎是长在一个大坑之中,在画面里,古城的人似乎都跪在地上,向那个菌包跪拜! “我知道古代人有对巨型植物的自然崇拜,就像炎夏的古代传说中有建木。可是向菌包进行崇拜和献祭的,我从未见过。”羊老爹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可太不可思议了。无论是菌包,还是菌包里落下的大群红蝎子,还有从红蝎子里挖出来的肉卵或珠宝、以及喂奴隶吃下去后,壁画里身高三四米的巨人怪物。 如此种种实在是令人浮想联翩,到底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怎样的国度、有着怎样的文明,又经历过怎样的灾难。为什么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走到这里,少不了一路上的侃侃而谈,一众人经历过这么些生死劫难,总算也熟络了些,像钟秀、张珂这些年纪较小的,会主动向我和怪人搭话。 虽然他们更愿意和怪人聊,因为怪人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厉害。可是怪人生来是个孤高的性子,根本不理他们,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们对于这个神秘的民族到底是什么,可谓是各抒己见,那讨论的叫一个激烈。 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甚至觉得这地方肯定是当年黄帝蚩尤逐鹿中原的时候,蚩尤那九黎族的地方。 羊老爹听到这话,直接甩了他个脑瓜崩,让他少胡说八道。 但到了这里,少不了有人要说起财宝的事。 不少人都觉得,这里可能根本就是另一个地方,并不是藏宝图所标注的藏宝地点。 “我看,我们找到水源后,还是快走吧。这地方待着,几千年前就荒废了,我们又不是干考古的,没必要查那么仔细。”一个中年的洛河队员说。 人都叫他李大力,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个很有气力的人,我们的一些重型装备都靠他背。 听到他这像抱怨的话,洛嫔和羊老爹都没有说话。洛嫔不说话的理由是显而易见的,而羊老爹则是已经被这地方的神秘文明吸引,不看个究竟怎么舍得走? 我们说着走着,很快走到了甬道的尽头,但是尽头也没有机拓和门,只有一面墙壁挡在前边。这让众人有些纳闷,好不容易到这儿了,结果告诉这是条死路?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03章:地下宫殿 这地方只有一面墙,连个可以操作的空间都没有,这可让所有人都有些抓瞎了。 这怎么搞? 张珂和李大力东敲敲、西敲敲,耳朵贴在上面听回音。回头问羊老爹说:“老爹,这地方不对劲啊。你看左右没路,要不咱在这儿挖个洞出来?” 羊老爹把自己腰上的折叠铲掰开,用力我那个墙上戳了一下。叮的一声,别说敲开了,连个白痕都没有,就擦出一颗火星。 “别费劲了,这白石怕是比水泥都坚固。想把它挖开,在你挖开前,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没了。”羊老爹叹了口气,也陷入了头痛不解之中。 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不应该啊。这条地道很显然是通往白石穹顶的,没理由到尽头是面墙啊? 我也觉得这不太可能,就伸手在墙上乱摸。忽然我的手指指尖触摸到了一处不太平整的东西。我一惊,停下来用手指仔仔细细地摸索,愕然发现有一块白石砖是微微凸起与表面的。 只是这个砖的颜色和积灰实在是不显眼,要不是我用手指在摸,根本发现不了这东西。 既然有一块砖凸出来的,那自然有它凸出来的道理。 我心中一动,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洛嫔和怪人。 怪人稍一思索,二话不说到了那块石砖前,手指摸到凸起的部分后,食指与中指上下一扣。也不知道爆发了多大的凄厉,噌地一声,他把那块白石砖直接从墙上剥离了出来! 这一下,把这群盗墓起家的人都看傻眼了。 两枚手指,而且只有那么大一点着力点,这得是多么惊人的力量啊! “好指力!”羊老爹忍不住赞了一声,惊叹道,“小兄弟你这一下,恐怕古时候的发丘中郎将的发丘指,也不过如此了!” 羊老爹的夸奖也许是真心实意的,可是怪人并不在乎那么多,他连搭话都意思都没有,将手伸进了那个空洞里,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白布。 这让众人都是一愣,一直到这里为止,众人都未曾见到任何用作记述的东西。只有壁画和二十八个相像却又不同的篆体字。 怎么突然冒出一块布? 怪人摊开白布,我和洛嫔那手电从两个方向照在上面聚焦。 这块布似乎是从衣服上面撕下来、或者割下来的,上面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能得此布者,必是伍家后人。向后七步,叩石十六,门开。 这段话写在布上,字迹很潦草,应该是仓促之下留下的。 可是传出的信息足够洛嫔等人兴奋起来,这一句话显然只说明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伍兆安他们之前来过! 藏宝图没有错,这里正是他们所找的宝藏的所在之处! 我在激动之余,想到的是另一件事。这块布既然会留在这儿,而且显然是给伍家的后人所留的,说明他很相信自己家族人的本事。 看来那伍兆安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这里给自家的人留了后门。 “向后七步,叩石十六,门开?”怪人念着最后的一段话,眉头微皱。从他的表情上,真的让人感觉不出他的情绪波动,简直就是无喜无忧。 他想了想,把布塞到我手里,然后自己一本正经的向右迈步,他一步迈的很大,七步迈完,正好站在一个蝎子的壁画图案前边。 怪人就冲着蝎子的那块砖,屈指叩石。 一下、两下、三下…… 众人紧盯着他的动作,在心里默数着敲了几下,等到最后一下敲完。面前的石砖墙,咔嚓一声,应声而开。 怪人直接拔出唐刀,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走了进去,其余人也跟在身后,鱼贯而出。 众人到了甬道之外,那真是豁然开朗。用手电往四周照,虽然是在地下,可是那建筑的宏大令人叹为观止。 四周空间巨大,各色的支柱支撑着天顶,繁华景致已经在岁月的蚕食下剥落殆尽,可是当年的豪华奢侈,依然能从各处看出点滴。 我用手电往上扫了扫,果然看到了白色的巨石穹顶。洛嫔猜的不错,我们果然是到了那个巨大的白石穹顶的里面。 这个出口,似乎是正到了穹顶的下方,出来时候的砖墙是入口,在一个堪称奢侈的金色大门的门廊之内。 两边有黄金打造的六只红蝎子怪物守着,好像忠实的护卫。 走出这道门廊,就能看到一个很像是某种古墓的建筑环岛,只是建筑风格与中原太过不同。我们都觉得太过奢侈,因为连地板和台阶都他妈是玉石铺的! “不对,这地方可能还不是墓。”羊老爹忽然说道,他语气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情不自禁了。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激动的原因是什么。洛嫔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后,也对我摇了摇头说:“大概率不是墓,这可能是座藏在地下的宫殿。” “宫殿?藏在地下?”我是个考古小白和盗墓的新手,对古代的墓葬习俗完全没有概念,“把宫殿造在地下,跟墓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你见过每天人来人往的墓吗?”洛嫔白了我一眼,有些无奈地解释,“从这里的建筑和陈设来看,这里更像是对某种很有身份的人进行朝拜的场所。” 按她说的,我为了仔细看看这里,把灯光调到最亮,果然看到这前方就是个大殿形状的拱门,两道玉石铺成的台阶从两边蜿蜒向上,顶上还有一颗颗像夜明珠似的石头,但是早已失去了亮光。 再进大殿中,一眼能看见大殿中的王座,还有两边已经残破了的座椅,天花顶上的灯盏有些也烂断了链条,掉在地上。 种种痕迹都表明,这里似乎真的是一处供人会面、交谈的场合。 怪人和羊老爹先一步进了这里,怪人只看着王座发呆。羊老爹则兴奋的东看西看,张珂告诉我,这是羊老爹的老毛病又犯了,比起宝贝更喜欢研究各种文明和历史。 我开玩笑地说,那羊老爹该去干考古啊。 走过的叶英顺嘴说:“怎么没去?试了,考试分数不及格,人家没要他。” 我有些无语,但对洛河也有了些改观。原来盗墓贼里,也有羊老爹这种怀才不遇的。 走进殿中,众人四下查看。 虽然有了宝藏的线索是很好,可是水源才是第一要紧的东西。 各处角落中还有几只土拨鼠在爬动,听到我们的动静,呲溜跑没影了。 而这里除了一些玉石制品外,陶器、铁器、铜器等物都被空气侵蚀损坏得极其严重,基本到了一碰就碎的地步。 而这时候,怪人走向了那个宝座的所在。 第304章:水源接近 正殿中保存最好的就属这个玉石王座了,座身通体美玉镶金,镂刻着仙山云雾,花鸟鱼兽等物。 基座是一大块如羊奶般洁白的玉石,而它整体完整,又有黄金反射光泽,在这座漆黑大殿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不过这个宝座除了值钱,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东西。怪人伸手再宝座上敲敲、碰碰,皱了皱眉头,又绕到了宝座后头。 我奇怪地看着他的动作,这会儿好像又在宝座后头的墙上抓起了‘虱子’。 “你干什么呢?”我好奇地走过来,用手电帮他站着。 怪人用手指沿着墙壁的精美镂空雕纹移动,由下向上。闻言说:“这地方,我没看到偏殿和寝宫。如果是宫殿,应该还有门。” 我转念一想,明白了,他这是找门呢。 洛嫔和羊老爹也找来了,一起研究,另外一边钟秀扶着刚刚醒过来的帽子女也在走过来。 她刚醒不久,身体很虚,只是勉强能走。 钟秀一直背着她,一路走来也是累的够呛。两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突然那帽子女‘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往后一蹿,倒地又晕了过去。 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赶紧过去。看到在角落的位置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大眼珠子,在灯光反射之下好像在盯着人看一样。 别说本就身体虚弱的帽子女了,冷不丁看见这么个东西,我们几个大男人都被吓了一个哆嗦。 还好仔细一看,那并不是真的眼珠子,而是个很像眼珠子的玉珠。由一只红宝石蝎子的雕像捧着,长长的尾巴将那玉石紧紧缠住,举在半空。 我们先前也有看到这个民族的人,对那红蝎子有种莫名其妙的崇拜,此时在宫殿里看到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奇怪。 而它的出现也让我们注意到一道很隐蔽的门,就藏在两个红宝石蝎子雕塑的中间。 看到有门,我们都比较兴奋,几个男人聚在一起一起用力气把那厚重的石门推开,里面果然有条通道。 走进这条通往王宫后殿的通道,我发现这座地下宫殿尽管雄伟,却也没有我先前想象的那么大。 只有正殿颇具规模,往后的配殿则比较简陋,前殿往后走的大门和石阶都被沙子封得死死的,我们十几个人废了点气力才从那上面走下来。 靠进后殿大门的地方,一块白色的石门被炸药破坏,这说明以前也曾经有人进到过这地宫之中。 看那石门的损坏程度和痕迹,都不是近期所为,少说有几十、上百年以上的历史了,很有可能是伍兆安他们的所为。 当时清朝已经有黑火药,而且提炼技术相当高,炸石头绝对不成问题。 而现在这个缺口早成了土拨鼠的通道,探头探脑的老鼠,出出入入的不少。 看过两侧的配殿,又转到后殿,这里大概是供人休息起居之所,有几处玉石围栏的河床,不过早就干涸了,一行人边走边看,洛嫔忽道:“你们听,是不是有流水声?” 我支起耳朵倾听,果然在不远处水声潺潺,看那方位是在寝殿后边,当下众人加快脚步,寻着水声来到殿后的一个山洞之中。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05章:地下水源 山洞地势极低,洞口被一些落石和黄土盖住,一开始众人都未注意到有这么个地方,还是怪人耳朵尖,找到了位置。 又向下走了很深,眼前豁然开朗,众人来到一座足球场般大小的石洞之中。顿时人们感到有股湿气扑面而来,抬头往上看,上面有许多钟乳石垂吊,往下滴着一滴滴水。 “水!水!” 张珂和钟秀两个年纪轻的,激动地大叫了起来,忍不住张嘴去接那一滴滴滴落的水珠。 这几天我们都只保持了最低程度的用水,能不喝就不喝,甚至连尿都不敢撒。每个人的嘴唇都干裂了,此刻见了水的心情都激动不已。 别说他们,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怪人,此时都有几分动容。 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也是松了口气。 羊老爹上去在两人后脑勺上一拍,骂了一声说:“两个傻娃子,往那看!” 说着,羊老爹把手往前面一指。 这座显然是经过人工修整的空洞,前方,显然有着在洞中有一片小小的地下涌泉,那涌泉直径大概十五、六米,水面清澈平静,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看到有这么个地下泉眼,我们这群人的眼睛都放绿光了。 别说是在黄土平原中长途跋涉了,寻常时一天不喝水都够呛,这时见到清凉的地下水,都急着去痛饮一番。 洛嫔连忙拦住众人:“先别急,这地方多年不用,这水池也不知是死水活水,何况地下河流不断改道,现在的地下水未必安全,先看看再说。” 我凑近处一看,嘴巴顿时吧唧了几下,有些不甘心地道:“应该多虑了,你看,这湖中有鱼,深处肯定有泉眼,是活水,不会有毒的。” 我用手指着水池说,借着手电光能看到水面之下的景象。表面如镜的情况下,在下面能看到有一尾尾鳞片半透明的无眼鱼游动。 那些鱼的特征符合身处暗无天日的地下,此时对人的靠近也没什么警惕性。 洛嫔听我这么说,也放下了心,而众人更是早就等不及了。 然而怪人皱了下鼻子,把手一拦,没让我蹲下去喝水说:“别喝,这水里有硫磺。” 这话一出,好几个刚喝了水的立即哇的把水吐了出来,骂道:“真有硫磺,这水一股硫磺味!” 我也一惊,但要弯下腰凑近了才能闻到那股硫磺的味道。 这下我们可傻眼了,这水里有硫磺,说明它是流经火山或者地下岩浆出来的。这水里没准就有许多剧毒的矿物质,喝上几口,没被渴死反而要被毒死! 在快渴死的情况下,明明眼前就有水池,却不能喝。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 “那…这鱼是怎么回事?”张珂不甘心地问。 怪人看都没看他,并不打算回答,只把目光投向洞顶的钟乳石。 “这人怎么这样?”张珂有些恼了。 我连忙解释说:“他独来独往惯了,你多担待。别看他现在这样,已经算好的了,有时候还会突然不见呢。” 羊老爹点了一撮烟,坐在地上嘬了一口,解释说:“也是你这娃娃问的笨,这鱼世世代代住着已经习惯了。你能让自个儿肚子习惯硫磺还是硝酸钾?” 羊老爹说话,张珂瘪了瘪嘴也没了话说。 怪人伸舌头接了一滴头顶滴落的水,在嘴里尝了尝,说:“这水可以喝,用水壶接一些。” “切…这得接到什么时候去?”张珂不情不愿地抱怨。 洛嫔冷冷瞥了他一眼,拿出自己的水壶说:“你不想接可以不接。” “别别,洛姐我接,我接还不行…”张珂一听洛嫔有些生气,也有点慌了。 叶英敲了他后脑勺一下说:“别捣乱了,洛姐烦着呢,你没看到……” 叶英示意了一下钟秀背着的帽子女,我实在想问问那到底是谁,洛嫔为什么对她这么照顾。 就那种体质,压根不该参与这行啊。 钟乳石够多,每个人都找了块石头,举着水壶临水。 虽然钟乳石有水,可接水的效率实在太低了。把手举酸了,也就接到不到半壶水,但对现在的我们也是弥足珍贵。 我也咕咚咕咚喝了半壶,真觉得比玉液琼浆都好喝!整个人的精神都提升了许多,好像细胞都活跃了起来。 怪人坐着接水,接了一些后,先润了润嘴唇,然后就像喝酒似的喝一口。 帽子女有脱水症,不能直接喝大量清水,洛嫔就用食盐和了一壶水,一点点的给她服用。 难得到一个有水且清凉的地方,大家就在这里停下休息。有的闭目养神,有的接水解渴,有的拿出干粮。 还有的觉得干粮实在没味道,把主意打到了那池子里的鱼上面。 “大伙儿等着,我下去扎几条鱼上来,今儿个给大家伙尝尝地道的生鱼片。”叶英嘴里叼上匕首,纵身一跃跳下水池去捞鱼。 洛嫔想制止,没来得及,也就随他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叶英还真的拖上来两尾足有五斤重的大鱼,那两条鱼脑袋都被开了瓢,血染红了水池。 不过这水反正不能喝,也没人在意,目光都聚到他拖上来的两条大鱼上。 这些天,光靠吃干粮过日子,此时见有肉吃,不少人嘴里就流哈喇子。 “呼……这底下水是温的,怕不是有岩浆从这底下过。”叶英爬上岸说,“这些鱼也是够呆的,我游下去,它们都不带跑的。” 张珂咽了口唾沫说:“叶子哥,它们祖祖辈辈就没见过活人,哪知道人危险啊?还有,你杀这鱼,不会是啥保护动物吧?” “书呆子,那你别吃。”叶英干脆地说,一边开始刮鳞片鱼,动作十分熟练。不一会儿,两条鱼都被片成了鱼肉刺身。 叶英率先吃了两片,都来不及说话,直翘大拇指。 众人纷纷动手捏鱼肉,生怕慢了就没了。 我手慢,也不好意思跟人去抢。但叶英看到我和怪人都没动手,就挑了几片递过来说:“行了,别客气。都有过命的交情,你们再把自个儿当外人,可弄得我们也不舒服。” 听到叶英这番豪气的话,我心中不禁有几分感触,谢过之后我捻了一片放进嘴里。那鱼肉的味道,感觉像鲜嫩的豆腐,真就入口即化,好吃的让我差点吞了舌头! “好吃!”我束起大拇指。 不过几分钟,两条鱼被众人风卷残云地解决。叶英一看不够吃,就说再下去弄两条上来。 但怪人沉声说了一句:“别靠近,有危险。” 第306章:白色石桥 怪人的声音不重,可是很有力量。 叶英一惊,疑惑地看向水面。但看到水面十分平静,只有一片血色漂浮,也有些奇怪地看向怪人。 怪人看着水面,突然捡起一块石头往水里丢了过去。 噗通一声。 紧接着哗啦一声水响,有一条像胳膊似的东西从水潭里伸了出来,顶端抓住石头就缩进了水面里。 这般惊悚的画面把人吓得一身冷汗,顿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尽可能地远离水潭。这也太恐怖了,那水下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之前下去,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叶英也感觉心脏加速,要不是怪人及时叫住他,这会儿被拖下去的就该是他了。 “那是什么东西?”我也感觉头皮发麻,那也太可怕了,难道这水池里还有两千年前的水猴子? 怪人摇摇头说:“不知道,应该是被鱼血的味道引来的。在他上来的时候,我注意到水面有微小的气泡。” 不得不说,怪人的观察眼力,真的是观察入微。 发生了这样的事,没人敢再有胆子待在水池边了。 众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继续往洞穴深处走去。 这洞穴隧道还很深邃,越往里走,人工修建的痕迹就越明显。 往山洞中的通道里边,行出数百米远,终于见到一条水流湍急的暗河横在洞口。 看到有暗河,众人心中喜忧参半。 在我看来,这条可能从来都未干涸过的暗河了,大概就是风水学上,与龙山的山龙对应的,那条水龙了。 这河不仅流量大,而且很深,在它的尽头也许会和黄河汇合。 黄河流域的河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最终万川归海。无论是从哪个方向、哪个起点而来,水源最终都会汇聚在黄河主干道,然后奔流向大海。 在河对岸还有另一个大山洞,中间有一座白色石桥相连。在桥的两侧,我们再度见到了那红色毒蝎的店铺。 依然是红宝石所造就,奢侈的令人咋舌。这红宝石毒蝎共有四只,分别在这边和对面的两侧桥头,好像四个护卫守着这座飞架在暗河汹涌水流之上的白石桥。 白石另一端的山洞,那可以看到有一扇厚重的石门。用人臂粗细的大铁链子将两边石门沉沉地锁住,下面还垫了块巨大的石头。 但那石门并没有彻底关闭着,可以看到有一道裂缝,似乎从前被打开过,没有关闭。 从那缝隙看那洞内,深不可测,不知是个什么所在。 羊老爹见此,兴奋的山羊胡子都飘了起来,道:“先前发现地宫的石门被人炸开,想必是有人曾经进来过,这石门又在这地宫的第三层最深之处,这后面肯定是大墓!” 我和怪人、洛嫔走到桥前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研究观看。 发现这石柱上头也满是古老的篆体字。而除了那些篆体字外,冷不丁地又看到了清朝繁体字的出现。 这让我们精神又是一醒,但是仔细看内容,几个人心中都一凛,那上面的刻字清楚明白地就两个字:小心! 小心什么?为什么小心? 我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困惑不解。这莫名其妙,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没个提示。 “怎么办?”我问洛嫔,这里毕竟她是头。 洛嫔皱眉思索,又拿出了自己的那份地图。可是地图上早就没有这里的信息了,还有几个点,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伍兆安他们留下的字迹吗?”洛嫔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想起身上还有块写有字的布,对照着一看,说:“没错,应该是伍兆安留下来的。可是…他没事留这么两个人干什么?要小心什么也没提啊。” “这说明,这座桥,不安全。”怪人做出自己的判断,他是我行我素惯了,不会听人安排,拔出唐刀准备上桥,“我先过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过去,也好有个照应。”叶英自告奋勇,他的身手在洛河里也算不错,自认不会拖后腿。 怪人看了看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那态度似乎就在说两个字:随便。 “行吧,那你们小心点。过去后仔细检查一下,确定没危险,我们再过桥。”洛嫔也点头,算是同意了。 两个人各自把东西整理了一下,怪人把唐刀拿在手上。叶英也把军用短刀反手握着,又把小型手电咬在嘴里,跟着他上桥。 洛嫔拿出手枪,瞄准桥上,一有风吹草低她也能立即反应。 水声哗啦啦作响,两人走上石桥。白石桥两岸大概有十六米左右的距离,平时走几步就能过去的距离,此时因为小心,动作都是蹑手蹑脚的。 就在他们走到桥中间段的时候,突然身下水面炸出一条又黑又长像胳膊似的东西,顶端有五指,飞也似地卷上了石桥,就像怪人卷了上去! 这一下发生的快若闪电、令人目不暇接。要不是有‘小心’两个字提醒,两个人的神经都是绷紧的,否则真有可能被偷袭个正着。 怪人见那黑胳膊向自己抓来,立即挥唐刀向前一斩,自己往前逼近过去! 噗嗤一声,那东西被一刀展开,喷出恶心又恶臭的黑绿色体液,十分恶心。 “什么鬼玩意!”叶英在另一边也大吃一惊,没料到身后也有东西来。 另一条黑手臂似的东西不知何时从桥底钻进石桥,一把拽住叶英的腿,将他整个拽倒,接着倒提到了空中! “嘭!” 枪响声回荡,洛嫔在间不容发的空隙开枪,精准地命中了像黑色手臂似的怪东西。 她这枪法真是准的没话说,我心提到嗓子眼,忍不住想给她叫好。 叶英在半空中顿时失重栽落,仓皇之中死死抱住了白石桥的桥柱才没掉进下方湍急的暗河中去! “叶子哥,我来救你!撑住!”靠最近的张珂连忙过去帮忙想拉住他,急得叶英大叫:“别过来!” 话音未落,一条黑色的手臂突然从水面冲出来,一把抓住了张珂的咽喉。在他还没能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噗通一声,将他拽进了地下暗河之中。 第307章:石门之内 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连怪人都慢了一拍,等他用脚挑起掉在地上的军用短刀,飞出去试图斩断那只黑色手臂的时候。 张珂已经被拖下水,消失在涛涛的河水之中。 “啊——!啊珂啊!”叶英目呲欲裂,大叫一声,松开双手就想要跳下去救人。 怪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猛地把他拽回到石桥上。 “没救了,赶紧过桥!”怪人说的很坚决、很冷酷。叶英咬牙,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滚出来。 他狠狠捶了下石桥的桥面,发泄着情绪。 我还没有从失去又一个队员的刺激中恢复过来,洛嫔已经催着我们快点过桥。 一众人匆匆而过,黑色爪臂似的东西接二连三地抓上来,但都被怪人和红了眼睛的叶英砍了回去。 匆匆忙忙过了河,在那石门前停下休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都十分沉重。 失去同伴,他们有心理准备。 然而无论是梁挺还好张珂,他们都死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没人准备好接受。尤其是张珂,他还那么年轻,却…… “…进门吧,不管这里藏着什么牛鬼蛇神,今天我们一定要看个究竟!”洛嫔说道。 那石门之后,是条向下的狭长坡道,坡度极陡。羊老爹扔下去一支冷烟火,滚了许久方才到头,在冷烟火停住的地方,它的光线已经小得瞧不清楚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这真是墓道,未免也太长了,附近没有尸体,如果这条坡道有机关埋伏,那么以前曾经进来过的那些人,一定会留下些什么痕迹。 纵然如此,我们也不敢稍有大意。 先前的经验告诉我们,死亡会在一瞬间发生,几乎不会给人反应的机会。 走错一步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我边走边仔细观看周围的环境,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但是究竟哪里不对劲,却想不起来。 洛嫔举着手电对我说:“你有没有看出来,这里没有用白石作为材料?” 我一听,恍然大悟,就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这个文明的人,似乎对红蝎子和白石有某种宗教崇拜上的喜欢。 白石穹顶、神殿,乃至与连接两处的通道、桥梁都是用白石构成。 如果这里是墓,那居然没有那种神圣的白石,也台奇怪了。 点点头,我说道:“正是,我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里的文明用了那么多白石,连石桥都不例外。可是这里怎么半块都看不到?不单是看不到白石……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太干净了?这宫殿里是有土拨鼠的,但地上连老鼠屎和老鼠毛都没有。难道那些老鼠凭这它们动物的本能,感觉到这里是一处充满危险的禁地?” 洛嫔说,先别乱猜了。 众人的情绪都不好,再说些神神鬼鬼的事,容易打击本就不振的士气。 我们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坡道的尽头,这里却无路可行,四周空间异常广大,唯独脚下无路。 坡道下是个平台,平台上平整地放着一口巨大的黑石棺材! 平台边缘都是陡峭的山壁,向上看,看不到头顶,全是一片漆黑。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08章:空洞石台 前方就是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洞,看不出来究竟是有多大,但是连手电的光源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那种漏斗斜坡的程度,让我想到一种可能性,这地方不会是个曾经的火山口吧? 地下涌泉中有硫磺和硝酸钾,以及温热的地下水。 再加上这个大到不可思议的地下空洞,以及不太可能由古代工艺建造出来的大型斜坡,实在让我很难认为是人工造就的。 我们一众人不敢散开太远,左右看了看那宽广的距离,担心遇到危险,基本上所有人都站在同一条直线上。 “那口棺材里,葬着的会不会是古代这里的领主?”我把手电投向了中心平台处的黑色石棺。 这地方很多建筑都用了白色石料,包括神殿和石桥,偏偏在这里弄出个黑石构筑的石棺,着实是有些吸引眼球。 “也许是···”洛嫔的心情还没从失去张珂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她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沉闷。 我猜测了一下她的心中想法,会来到这里都是因为她得到的那份地图,以及两块玉佩,和伍兆安他们时不时出现的一些线索,可以说是像无形的诱饵一样,一点点地把他们从黄河边的定河镇,一路引到了这片死亡黄土地的地下古都。 到现在为止,尚未看到财宝的踪影,人员却已经损失了两名。这无论如何,都不得不让洛嫔感到自责,她觉得梁挺和张珂的死,她得负起责任。 我想不到什么话可以安慰她,一边沿着坡道走,一边用手电照着灯光所及的范围,想要看个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有通往那口黑色棺材的路。 这时,几个冷火被扭亮,是洛嫔。 她把冷焰火分成几个方向,丢下斜坡,想要看看那底下究竟有多深。 怪人的眼睛又亮起红色,从上看到下,最后落到黑色的棺材上。 我走回来,跟着他们往下张望,那冷焰火的亮光很快变得像米粒一样小。这样一看,那落差起码在上百米左右。 比想象的要浅,但是没有装备想要下去,也是不太可能。 “用绳枪怎么样?”我问洛嫔。 洛嫔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不行,绳子没有那么长。带那么长的登山绳,就装备而言,太重了。” “绳子有多少长?”怪人开口问了,他居然向我以外的人开了尊口,这让洛嫔有些受宠若惊般的意外,想了想,回答说:“应该有四十米左右。” 怪人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着对面的平台,测了测距离,说:“足够了。” “伍大哥,你想干什么?”我一惊,猜到他的意图,可那也太夸张了。这距离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从绳子上掉下去,百米的落差,哪怕底下是水,人也会直接摔死! 怪人呼出一口气,把唐刀插回刀鞘,将绳枪拿在了手上,对我说:“我有把握。” 话音一落,他瞄准那口黑石棺材,嘭的一枪把绳子打了出去。嗖嗖嗖的几声,那登山绳跟在飞虎爪的后边,打着旋飞向对面,并噹地一声勾在了黑石棺材的棺盖上头。 绳子的距离刚刚好。 怪人用力拽了拽绳子,确定足够稳当之后,又把这端的绳子绑在了在坡道边上的一座红石蝎子石雕上头。 将绳子完全绷紧之后,他双手挂了上去,紧接着以一种让人膛目结舌的动作,翻身直接踩在了那条细细的绳子上。 所有人,包括我和洛嫔在内,都看呆了。 叶英更是喃喃说:“操…这比杂技都精彩……” “你们几个别光看着,赶紧过来帮忙稳住这雕像!”羊老爹大叫着,抱住了那个红蝎子石雕,我们这才发现那石雕竟然因为承受不住重量而有了一点点的位移。 “卧槽,他有这么沉吗?”扶着帽子女的钟秀吃了一惊。 立即,我和叶英就从两个方向撑住了石雕,怪人的头上出现冷汗,在绳子上走的更快,几乎跑起来了。 短短几分钟,我们看着感觉十分的漫长。 终于他到了中间平台处,从绳子上跳了下来,我们一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走到这里,我们和洛河的人在危机中建立了一些共情,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怪人跳到那边后,我大声问:“有什么东西吗?” 怪人用手电照了照黑色石棺的周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我想开棺看看。” “嗯…有些古墓里,会设置影子墓和真墓的两层。用作幌子的影子墓里,设置机关,暗道,也是有可能的。”羊老爹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说。 这地方已经到了最深处,前方以无路。但是连财宝的影子都没见到,又是付出了千辛万苦,牺牲了两个人的代价。 倘若一无所获地回去,所有人都觉得不甘心。 现在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在那口黑色的棺材,不管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密道,开馆,是免不了的。 这次,连我也找不出理由去制止他们。 而要开那口黑石棺材,光靠怪人一个人,显然是做不到的。我们还得过去几个,自告奋勇想第一个过去,但被叶英拦下说:“我先过去吧,我人重,你们在这儿也好稳住这石头。” “那好,你当心点。”我点头,于是故计重施,三个人稳住石头,叶英沿着登山绳一路爬过去。 怪人在那头稳着飞虎爪,免得脱钩。 叶英用的方法就比较传统,是士兵式的,一只脚勾着绳子,趴在绳子上匍匐前进。虽说速度比怪人那样慢,却比他安全。 我一边问羊老爹:“大叔,这叶英大哥是当过兵么?” 羊老爹回答说:“有,退役回来的。学了好些手段,在看到你那兄弟之前,他是他们这队伍里,爬绳速度最快的了。” 我干笑了一下,心说那确实不是人人都能有怪人那身体素质。我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可是能在水底下捅死水猴子的猛人呢! 这时候叶英也到了那边的石台上,然而他刚刚到那,突然就发生了异变。 黑石棺材突然嘭地一声,棺盖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整个颤了颤! 第309章:三米怪物 石棺一震,这可把众人都吓坏了。一个个脸色突变,要知道这里可是古墓,又是一口放了可能有两千年的石棺! 天知道这里面关了什么妖魔鬼怪,万一蹦出个两千年的粽子,那在场的怕没一个能活着出去! “什么鬼东西!”叶英到底胆子算大,定了定神,连忙把自己的军用短刀拔出来,拿在了手上。 怪人直接跳上棺盖,试着用自己的体重去压住它。 然而并没有效果,嘭地一声,棺盖飞起。飞虎爪立即脱离,怪人凌空一个空翻落地。叶英赶紧原地抱头匍匐,避开棺盖和登山绳的乱扫。 “呜……” 一个可怕的声音从石棺中发出,接着有三张看上去像是符的东西无火自燃,一具体型惊人的怪物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那个怪物的体型足有三米多高,浑身漆黑,披头散发,长满黑毛,简直像个狰狞的巨人。 这个东西,怎么会这么大? 我震惊无比,人类历史上从未记载过有如此可怕体格的人种存在。如果有的话,恐怕已经称得上巨人族了。 “我想起来了,是那些壁画!壁画上的拿着,身形巨大,手持刀斧的武士!”羊老爹想起了我们穿越过神殿那条路时所看到的壁画。 当时我们都觉得不可能,不可思议,觉得可能是某种艺术上的加工。但后来我们又看到了一些十分可怕的仪式,通过红色毒蝎而进行某种超级战士的创造。 现在这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由不得我们不信。这座城市的古老统治者,真的曾经掌握有超级战士的制造方法。 “不可思议。”洛嫔喃喃道。 但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那不只是诈尸还是本就没死的怪物从棺材中爬了出来后,高大的身躯也显现而出,发出怪异的低吼,立即向怪人和叶英扑了过去。 这时候飞虎爪已经脱落,绳子滑脱,想再通过绳子爬回来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 怪人双眼放出红色的亮光,身子的肌肉绷紧,好像是一头即将发动攻击的黑豹。在身子一晃的同时,避过那怪物挥过来的手臂,冲到了它的下腹,一刀就捅了过去。 噗嗤一声,唐刀的刀锋直接划破了那有些甲壳质的外表皮,噗嗤流出来一大股黑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 那怪物发出一声怪异的低吼声,庞大的体型灰雾着又瘦又长的手臂。在它的背上好像还长了个很奇怪的肉瘤,一股一股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 叶英看到怪人的一刀得手,也发现这东西并非刀枪不入。往旁边躲避怪物胡乱攻击的同时,也找机会用自己的短刀自己去砍那怪物的手脚皮肤。 这东西如果按壁画来描述,那本身就是人的框架变得,只是有了红蝎子体内的某种未知力量,导致肉身发生了变异。 这在现代科学上,虽然很罕见,但还不至于难以置信。真正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玩意儿居然能活动! 时隔两千年,哪怕木乃伊都成骨架了吧! “想办法先撂倒它!”洛嫔掏枪,瞄准,却迟迟不敢开枪。 怪人和叶英两人在怪物周围闪转腾挪,让她担心一不留神,就会开枪打中自己人。 除了怪人和叶英之外的所有人都还在坡道这边,急得团团转,想帮忙都使不上气力。 而那平台本就不大,叶英、怪人和怪物三个几乎是在悬崖边缘起舞! 怪人的唐刀尽管可以伤到怪物,想把它彻底斩杀却很困难,一些皮肉伤只会更加刺激到那怪物的凶性。 而那怪物却只需要抓住他们一次,就能一巴掌或者一把将他们两个拍死、捏碎,不会比人类拍老鼠困难上多少。 几番来回后,叶英率先体力不支。一个脚下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怪物的大手顿时拍了下来,五指张开,简直像一面墙一样拍来。 “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怪人飞起一脚,直接将叶英踹飞出去,翻滚好几圈避开了这要命的一巴掌。 但怪人自己却反而被一把抓住,那只大手抓住他的腰身,咧嘴怪叫一声,直接将他往嘴里送去! “快给我绳枪!”我看的整个人都麻了,一股热血直往头上涌,大吼着抢过绳枪,瞄准那颗狰狞的头嘭地一枪就打了出去! 我脑子里当时就一个念头,保住伍佚名。妈的你弄他,老子陪你玩命! 嘭地一声,绳枪哗啦啦打了出去。那怪物根本不会躲,更感觉不到绳枪这种死物靠近,飞虎爪直接打在他脑袋上,抓走一大片血肉。 那怪物一声咆哮,手舞足蹈。怪人得到喘息之机,双足并起,狠狠蹬在那怪物的胸膛上。 借机挣脱出来,双手唐刀举起,一刀劈掉那怪物几枚手指。 在飞虎爪后边,登山绳呼啦啦的卷在了那怪物身上。我深吸一口气,连忙拽着绳子就往后拉。 其余人一看,立即上前帮手。钟秀、羊老爹、李大力等人,连帽子女都上来使了把力气,硬是把那怪物往悬崖边拽! “给我下去吧你!”叶英大叫一声,和怪人一起发力很踹。 最终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之下,这三米多、近四米的庞然大物,被送下了至少百米的悬崖。 绳子嗖嗖嗖地从我们手边坠下,直到彻底没有。嘭地一声,沉闷惊人,怪物没有再发出任何响声,就此死寂。 险象环生,终于有惊无险,所有人都惊出一身的冷汗,更是大喜之余,相互抱着又蹦又跳来表达兴奋之情。 怪人坐在地上,喘了口气。 叶英走过来对他说:“老兄,算上这次,我欠你两条命。” 怪人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谁也不欠。” 叶英有些错愕地看着他起身走向空棺材,不禁摇了摇头。 我在对面看着他们,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突然我身边有人软倒,我下意识地去扶,正好头发散开,露出一张憔悴的脸来。 而这张脸我还认识,不禁眼睛一瞪,惊声说道:“张……玲珑?” 第310章:绳梯下洞 看到是张玲珑,我简直吃惊到无以复加,她怎么也在人群里? 难怪一直戴着帽子也不敢说话,感情是怕我们把她认出来。 洛嫔匆匆过来,见我想问问题,神情一阵变化,说:“说来话长,以后我再给你解释。” 张玲珑体质并不好,经过刚刚拉怪物的一番体力,这会儿又晕了过去。我赶紧拿出水壶,把为数不多的水给她喝了一些,这才有所好转。 现在怪物虽然没了,但怪人和叶英也被落在中间的平台处无法过来。 我们看着怪人走向黑石棺材,都有些紧张。按我们之前的想法,如果有什么暗道机关,应该是在棺材里边的。 假如什么都没有,那可糟糕了。 但怪人似乎还是发现了蹊跷,伸手在棺材里一阵乱摸,咔嚓一声撬动了棺底。 “有暗道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叶英冲这头大喊了一声,跟着怪人一起跳进棺材里,走进向下的阶梯暗道。 他们那边找到路下去,我们这边也不能一直这么待着。一来不确定下面是不是安全,二来是叶英和怪人即便安全到了下面,也得有方法能回来才行。 但是绳子已经没了,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大力有了新发现:“你们来这边看!有绳梯。” 我们连忙涌过去一看,惊喜地发现,真他妈是个绳梯! “这绳梯…看着有些简陋啊…”洛嫔皱着眉头说,伸手拽了拽那绑在石雕上的麻绳,看着倒还算结实。 “大概是以前伍兆安他们弄出来的。”我分析说,“以前可没有现在这种绳枪,他们不一定有办法从这边到那头。如果曾经到过这里,肯定会想办法从这里下去。” 妈的,我就奇怪怎么伍兆安他们来过,怎么还有那个怪物在,原来他娘的走了后门! 有绳梯在,这群人又老弱病残几乎占全,我作为尖兵,头一个下去。 一路提心吊胆,总算是百米之后,踩到了地面。 我见这附近没有土拨鼠的踪影,初时认为下面可能会有那种红蝎子毒物,所以老鼠们不敢下来。 但是我下去之后,发现这里死一般的寂静,别说土拨鼠和红蝎子,连只小小的虫蚁也没有。 附近岩壁上钉有不少青铜的灯台,都制成毒蝎子的形状,毒蝎子尾巴倒卷托宝盏,盏内的灯油早已烧干,这些铜灯一盏挨一盏,根本数不清有多少。 这些东西看的人目瞪口呆,随便拿出去一盏到市面上,凭这工艺,这年代,这出处,这历史,绝对值大钱。 更让我吃惊的是,地上堆着小山一样的各种金银器皿、珍珠宝石、鏄骨玉髓。 站在大堆的财宝之上,心旌神摇。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用来装备个军队,绝对有富裕。 难道这就是宝藏? 我咽了咽口水,暂时不去想这些。 不去看那些好东西,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吹响哨子,上面等候信号的人陆续从绳梯上攀爬而下。 每一个下来的人都被这堆积如山的珍宝惊呆了,如此之多的奇珍异宝,看的人目瞪口呆。 就连羊老爹、洛嫔都无法一一叫出这些珍宝的名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哪一件都是价值不菲。 最后下来的李大力看得两只眼睛都直,按耐不住,伸手就想最近处的一只金凤酒樽。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11章:金银财帛 我赶紧把李大力拉住,对他说:“先别急着搬宝贝,这地方这么多金银财宝,之前进来的人居然没有带走,不觉得不对劲吗?” 李大力一听,虽然收了手,但还是说:“这···这也没啥怪的不是?兴许人家就不拿呢。你看,这么些金银财宝,这可不是小数目,咱这么千辛万苦到这个鬼地方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我被他说的也有些语塞。 倒也不能说他错,洛河的这些人,几代人的心血,又在这的路上丢掉了梁挺和张珂两个伙伴的性命,要他看着这金山银山不去动,可太难了。 “小兄弟,你到这儿来,兴许只为了满足好奇心。我们这批人,可都是为了钱财来的。”李大力的眼睛微微发绿地看着我,注意力完全在那批金银藏宝上。 那种眼神极为可怕,就像是豺狼、又仿佛盯着猎物的狮子。在即将到手的猎物身边,提防着自己的同类。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是这里了吗?藏宝地。”这时候洛嫔下来了,语气在平静中透着兴奋。而她的到来也恰好缓解了我和李大力之间的气氛。 洛嫔跳下绳梯,脚踩在了一大堆金银器皿上。她环顾着四周,眼中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她又扭开一截冷焰火,把它抛远,目光所及,尽是珠宝。 我则注意到了一些别的,譬如之前翻滚摔下来的那个怪物。 此刻他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恶心的黑水就从残肢碎体中流出来。 而那个平台所在的位置就在整个堆满财宝的圆台中心,整个呈现着一种环形的分布。 暂时我还没有看到怪人和叶英的踪迹,心中也不免担心他们找到的暗道究竟是不是通向这里。 我对洛嫔说:“也许是吧,先别在这站着,赶紧找找看,有没有出入口之类的。叶英和伍大哥兴许还不知道怎么出来。”说完我转头看了看绳梯,更多的人正在陆续下来。 羊老爹、钟秀、还有叫周永义的中年汉子,以及名为卡尔秋,一个似乎是少数族裔的小伙子。 我问钟秀:“你小子怎么也下来了,你不是在上面照看张小姐吗?” 钟秀嘿嘿了一声说:“都说下面有财宝了,我这哪儿还呆得住啊?就想看看这下边的宝藏,多少拿一件我就回去。” 我哭笑不得,这批人都是同一个组织的,要是把这里的财宝扫荡了,谁分不到一些?用得着这么着急忙慌地下来吗? 不仅是他,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迫不及待地扑进了财宝堆里,如山一般的黄金、如水泄似的白银,还有数不清的珍宝古玩,宛如一座取之不竭的宝库。 虽然可能有危险,但是到了这里,谁都无法抑制自己的那份贪欲,特别是这些本就为盗墓发财而来的人。 在这一刻,他们彻底展露了最真实的一面。 羊老爹反而是这群人里最冷静的一个,他坐在一个黄玉的箱子上面,累得气喘吁吁,对我说:“让他们疯疯吧,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一幕。也是我们失去的那些人想看到的画面。这里的财宝等物,只要别太激动,不要损坏这里的那些工艺品,也就是了。” 我一想也是,对他们而言,我也没什么立场说些冠冕谭皇的话。 只是看着他们扑在财宝中的疯狂模样,让我不禁联想到以前那些可能在在这古墓中遇到危险的人。 那些死在隧道中的人,那些可能过石桥,被拖下河中的人。 那些可能我们没有遇到,而实际上曾来过的人。 大概都是被这些珍宝迷了心智,所以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你不去拿几样吗?”羊老爹问我说,“这里的财宝取之不尽,就算我们把自己累死,也没办法带出去多少。你挑几样喜欢的,没人会说你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算了。” 在我看来这些陪葬品,就是最大的陷阱。当然我并不是一点贪欲都没有,钱财谁不爱?可我自己有原则,所以只有尽量不去看,才能克制住自己贪欲。 这时张玲珑也在别人的协助下,一点点顺着绳梯下来。对她这样的体质来说,这趟路可是把她的小脸都累白了,我又用食盐混了些水给她喝。 因为这时候,连洛嫔都没心思去关注她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财宝的疯狂里。 这时候,顶着石台的那粗大石柱上突然开启一道门,从门里边探出了叶英的脑袋。 看到我们居然出现在这里,他显得十分吃惊,再看到一地的金银财宝,他顿时把什么都抛开了,欢呼一声也扑进了珍宝之中,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白玉宝珠不停地看,爱不释手。 我起身往门里看,看到怪人安然无恙的出现后,总算松了口气。 怪人面目表情地扫过一地黄白之物,就像看路边野草一样走过,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他走到我身边盯着我问:“你拿了?” 我摇头说:“没有,你想拿?” 怪人摇头说:“什么都不要拿。” 他的声音说的不重,但是十分笃定。我一愣,而在我旁边的羊老爹也听见了,他问:“怎么?这些财宝有毒不成?” “没毒,但会要人命。”怪人回头说到,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振聋发聩。 他的眼睛微微散发着红色,我心中一惊,从不怀疑他的话。可是我有些无法想象,这财宝怎么会要人命? “不信?”怪人咬破手指,用自己独特的血在自己的手心写了个繁体的‘显’字,然后在我眼前抹了一下。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再看清楚时。金银财宝还是那些金银财宝,可是在珍宝和黄金中间,居然露出了一具又一具惨白、可怕的尸骨!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出一头冷汗,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羊老爹和张玲珑见到我的反应,也觉出不妙,连忙要怪人也对他们抹一下眼睛。 怪人也没有拒绝,在将他们的眼前一抹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12章:疯了疯了 黄金之中,尸骨掩埋其中。有的珍珠掉进了黑森森的眼窝,有的金砖卡在断裂的肋骨中。 而李大力、钟秀、周永义、乃至洛嫔都在其中穿梭,由尸骨旁边走过而茫然不觉! 这样一幅画面,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我见势不妙,连忙捂住了张玲珑的眼睛。她本来就身体不好,加上精神比较脆弱,再让她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也许会又吓晕过去。 羊老爹则立马站起来就要去拉人,大喊着:“别拿了!别拿了!” 怪人冷淡地说:“没用的,人掉进钱眼里,再想脱身出来就难了。” “怎么会这样?”我问,“明明这么多尸骨,我之前却没看见。” 我是有阴阳眼的,这实在不应该啊? 怪人答道:“这是怨气,留在了金银财宝上。你的注意力都在珍宝上的话,它们就会遮蔽你的视野。” 我能感觉到张玲珑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咽了口唾沫问:“伍大哥,能想办法弄醒他们吗?就像给我们开眼这样?” “你想救他们?”怪人微微撅眉,然后点了点头说,“你想的话,我可以试试。” 然而他就上去了,而采用的动作却并不是我之前想的给人开眼。而是直接,物理层面的进行制止。 他第一个找的对象就是叶英,因为叶英的身手在这群人里算比较好的。而当时他已经没法把视线从白玉石上移开了,连羊老爹喊他都没反应。 怪人上去之后,直接一个手刀劈在了后颈上。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气力,直接把他给劈晕了过去。 我看的一愣,心说这还不得惹麻烦么?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没人注意到这里,所有人依然往兜里装着各种财宝,有人甚至嫌口袋太小,而开始往嘴里塞珍珠、往脖子上挂珠链了。 怪人一个接一个地把人放倒,半个都不留情。 而就在他要劈手放倒洛嫔的时候,突然身子一顿,接着猛地纵身往旁边一跃。 这时候就听见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他刚刚站着的位置! 这一枪吓得我和张玲珑都是一机灵,羊老爹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只敢冒出半个脑袋往上瞅。 “妈的,被躲过了,像个猴子似的!”说话的人是李大力,开枪的人也是他。 他的五官扭曲着,枪瞄准怪人所在的位置,砰的又是一枪。但还是打空了,怪人的动作敏捷地像一只黑豹。 “李大力!你他妈在干什么!”羊老爹惊怒不已,叫的声嘶力竭。 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李大力居然把枪口调转向了他。 羊老爹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你疯了?” “这些财宝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李大力眼睛闪着绿光,眼球满是血丝,整张脸都扭曲了,尖叫着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打歪了。 子弹在墙壁上打出一串火星!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唐刀打飞了他手里的枪。 李大力捂着自己流血的手大叫,像一头熊般向怪人扑去。 怪人呼出一口气,不得不跟他缠斗。但比力气,李大力的块头比怪人高大许多,怪人一个飞身膝击,膝盖撞上李大力的下巴。 但没能打晕他,反而被李大力抓住,用力向地面砸了下去! 我心急如焚,急忙扑向那把被打飞的枪。 正如我所料,这把枪里还有子弹! 我不是第一次摸枪,洛嫔的枪就给我用过。但我绝对是第一次瞄准活人,以至于我在举枪的时候,心中颤抖,紧张矛盾到无以复加。 扳机,竟然手指发抖地无法摁下去! “去死!去死!去死!”李大力彻底变得丧心病狂,“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妈的! 砰! 就在我心下一横的时候,枪声响起。李大力的身上应声开出一串血花,接着,他仰头向后倒了下去。 鲜血,开始渗透,染红身下的黄金。 我瞪大了眼睛,放下手里的枪。然而开枪的并不是我。 张玲珑和羊老爹都看向洛嫔,洛嫔的手微微颤抖着,最终深吸一口气。 我连忙去看怪人,走近一看,我松了口气。他似乎把攻击都避开了,身上只有一开始被砸的伤痕。 “…”怪人看着李大力的尸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感觉,他并不舒服。 很快众人醒过来了,看清了黄金中的尸骨,所有人都如同大梦惊醒,再不敢拿那些金银财宝了。 而听到洛嫔和羊老爹说起李大力的死因时,所有人的脸色、表情都很复杂。 “下面还有路。”怪人淡淡说道,率先向前走。 众人相互看了看,最终也做了决定。 众人跟着怪人找到的路,摸索着向前走,四周全是漆黑的山岩,十分高耸,看这样子应该是到了龙山的内部。 再往下走,空间变得更大了。 这处大山洞的空间太大,即便用手电,也无法看清楚周围的地形地貌。 这种场合下,我们一直没舍得用的强力照明装备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钟秀和周永义一起,很快装好了强光探照灯,让大伙都站到探照灯后边。 打开开关,一道强烈的光柱照了出去,四下里一扫,就周围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这确实是龙山山的底部,四周都是黑色的山石,堆满陪葬珠宝的地在我们头顶,而不远的地方有处断崖。 断涯上可以看到还有许多红蝎子的雕像,而断崖下是个锥形的大洞。 这个大洞,大的太夸张了,直径在七、八百米左右,绝不是人工能挖出来的。 随着锥形的变化,越往下,直径就越小,而沿着我们所在的这处石台,或者说石柱为中心,被人修筑了一条螺旋向下的台阶。 在用强光探照灯照下去,这台阶在石柱上转了数匝,便就此断绝。 看来到了这里,古代的人力已到极限,最深也只能下到那里。 再用探照灯往下照,则深不见底,洞下呼呼的冒着阴风,一股巨大而且黑暗的压迫感,使人不敢再往下看,如果再看下去,说不定心神一乱,就会身不由己的跳下去。 洛嫔声音低沉说:“这下面,是不是链接着阴曹地府?下面连着哪里呢?”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想到她刚刚亲手打死一个伙伴,此时见了这么大的一个洞穴,心里也冒出一丝寒意:“你可别乱想,这也许,就是个火山口。哪儿,哪儿有什么阴曹地府。”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13章:洞口悬棺 我正要跟洛嫔说这世界上有些事,是无法勉强和制止的,已经发生的事只能接受,并继续向前,千万别生出轻生的念头。 毕竟我曾经有过一些无法用科学理论解释的遭遇,还没等我说出来,洛嫔就说:“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我微微一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周永义好像发现了什么,冲我们大喊大叫。 他把探照灯照到一处,大呼小叫地让我们快看,只见探照灯光柱停在大地洞洞口的中间。 发现那里有一处悬在半空的吊索,十七八条吊索,从山崖上探出,刚好将一个看上去像棺材的东西,挂到地洞上方的位置。 最关键的就是那被吊索从四面八方捆住,悬在半空中地东西,那看上去,像一段白色的石墩。 这白石直径有两米多,看不出什么人工雕琢的痕迹,光柱打在上面,白的晃眼。 悬棺? 一众人面面相觑。 而更奇特的是这段石头,居然扎根生长有,一支支肉色的菌包。菌包的底部直接生长在白石棺盖上,好像能从石头上吸取能量。 而肉菌鼓动着,又好像里面活动着什么骇人的惊悚之物。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红色毒蝎子,只是没有刺激,不见那些毒蝎子出来。 白石、毒蝎、棺材。 “这是不是……才是这个古都曾经领袖的棺材?”洛嫔做出自己的判断。 我大吃一惊:“这石头……难道是传说中的息壤?棺材通常所用的都是木材,最好的便是荫陈木的树干,用石棺的情况都比较特殊。我在《阳命经》上看到过,有一种极品中的神品石料,极少有人见过,那便是只在古书中有记载的息壤。” “息壤…难道是那个,传说不会枯竭的息壤?”羊老爹眼睛一亮。 “传说息壤是天上掉下来的,即使只有一部分,离开了水源和阳光,它仍然有足够植被生长所需要的营养,且永不枯竭。如果把尸体存放在息壤中,可以借此保持尸身不朽。” 洛嫔仔细看着那口石棺,想到了这个民族白石的崇拜,她的声音也有点发颤:“不会错,这就是息壤制成的棺椁,我怀疑息壤本身是外太空来的陨石,吸收了宇宙射线后有了某种可以让植物不断生长的放射性。那些毒蝎子,可能就是因此发生的变异,用陨石残骸做棺椁,恐怕历史上也没几个棺椁比它更贵重了。” 众人虽然不为探寻古城的真相而来,但此刻到了这里,又牺牲了不少人,无论结果怎么样,都要看个究竟。 此时听说这白石棺还是息壤制成,更难以抑制心中激动的情绪,想看看它里面究竟关着什么样的牛鬼蛇神。 “我下去看看。”叶英自告奋勇,第一个按耐不住,便要动身过去仔细观看。 羊老爹想拦住众人,他似乎有要紧的话说,结果情急之下,脚底踩到一块碎石,扭伤了脚脖子。 我们赶紧把羊老爹扶起来,他这一下崴得不轻,再也无法行走,只能坐在地上说话:“你们这群后生仔,苦头还没吃够么?你们难道没看见棺木上那些菌包吗?” 钟秀说道:“老爹,你说那些菌包长这么久都没事。总不至于我们一来,就出事吧?” 羊老爹揉着受伤的脚踝骂:“你懂个屁,就知道愣头愣脑的。我刚刚想起来,这种在人体、棺材上长出来的菌包,叫阎王笑!”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14章:阎王一笑 “阎王笑是什么?”我们闻听此言,心里打了个突,包括洛嫔在内,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奇怪的名字。这名头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就请羊老爹给我们解说详情。 “阎王笑,阎王笑,阎王一笑还得了?”羊老爹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进过一些湘西阴山的古墓,那地方蛇虫多,由多有些乱七八糟,外界闻所未闻的邪术!我曾在一些残存的古壁画和史料中看到过,阎王笑本生长于夸月国,后过丝绸之路流入中土,但是这种东西极为怪异,只有在尸气重的地方能够生存,而且能产生一种让人致幻的物质,十分的不祥,久而久之,就渐渐地绝灭了踪迹。湘西那地方是四族交汇之所,宗教繁杂,神话传说和史实混为一体,非常不好区分,我也本以为这是上古传说,不足取信,这才一开始见到的时候未曾认出它来。” 洛嫔低头看了看被锁链绑缚的石棺,以及上面的肉色菌包,又问教授:“既然是如此怪异的东西,为什么还有毒蝎子可以在其中生存呢?” 羊老爹说:“这我就难说喽,古料之中的事,多少都有些残缺。而且这个神秘的国度,又有着独特的信仰和祭祀方式、甚至将人变成怪物的手段。也许,他们通过某种方式,使得这阎王笑和那些毒蝎子产生了某种共生关系。”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在亚马逊雨林了,就有菌类寄生在动物身上的种类。”我听完他们的话后,开口说道。 我一生经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遇到现在这么神奇诡异的白石棺和阎王笑,便对羊老爹说:“这可奇了,在这地底的山腹中,没有水也没有光和作用,甚至只有岩石,还能生长植物,这些神秘的东西同这个怪异的古都一样,都是些不符合自然界法则的怪物。” 羊老爹揉着腿说:“没什么奇怪的,菌类本身就不怎么依靠光合作用。而且那石棺极有可能还是用息壤之土做的,能提供足够的有机物质作为养分。那些阎王笑能生长也没什么,不过,为什么要在棺材上弄这些东西,让人不解。” 叶英当场就说:“这有啥奇怪的,不就是为了防盗呗!我还真想看看这里头到底装着什么牛鬼蛇神。” 这帮人都是盗墓的,在一定程度上除了金银财宝就是对考古有些沾边。到了这么个从未有人进入过的地方,都想看看这石棺里头葬着的谁,用这样的方式,葬在洞口处。 我往下看了看,心里也有些意动。 从这里下去,几十米。有之前从怪物尸体上收回来的绳枪,想下去不是做不到,只是有些冒险。 怪人也蹲在边沿,向下看,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有几个人就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在洛嫔的首肯后,弄了两条绳子,准备分两路,相互帮扶着下去看看,那棺材里头究竟有什么。 洛嫔冲他们喊道:“别大意,小心里面的东西。” 几个人摆摆手,表示没事。钟秀和周永义帮着上面固定绳子,其余人也帮着看,一边也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我在上边看着他们下去,心里也挺惴惴不安。 这里各种诡异、可怕的事已经发生的太多。梁挺,张珂、李大力,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死在眼前,让我实在很难平静地觉得这个悬空棺没有问题。 “要不是还是叫他们回来吧。”我对羊老爹说,“我总觉得有点危险。” 羊老爹倒是显得很镇定,说:“别担心,他们这些人不会在下面开棺,套上绳子就会回来。不会有什么意外而且就算那阎王笑有致幻的毒素,现在也带上了防毒面具,不用担心。” 除此之外,为了防范那些红蝎子,下去的人身上都带着短柄砍刀,下去之后直接把阎王笑砍断进深洞,也就安全了。 虽然看似有完全的准备,但危险的发生通常是不会按照人的设想来的。 我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坐立不安。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感觉肯定会出事。 以前曾到过这里的人肯定不止我们一批,上面已经化成尸骨的不算,至少伍兆安他们是平安回去了。 别人不好说,但是伍兆安他们三个,各个都是一方宗师,会没看出这白石棺是息壤铸成么?为什么没有把这么贵重的神棺带走? 而且为什么伍兆安他们回到十四王爷军营,也只提到这里有金银财宝,足够装备一个军队,却只字未提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和悬在洞口的石棺呢? 这山腹的地洞中看起来安安静静没什么危险,但是接近息壤石棺又会发生什么事?我越想,心头越是发慌,感觉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须赶紧把他们俩叫回来。 我刚要过去和洛嫔说这件事,却为时已晚,只见一同下去的两个人中,后边的忽然身体一颤,猛地抽出了腰上的砍刀,狠狠一刀就砍了出去,恶狠狠的砍在另一条绳子卡尔秋头上,卡尔秋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就被开了瓢,落入了石棺底下的无底深洞!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突然,谁也来不及反应,我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呼吸都迟滞了。 却见那个人扭过头扯掉自己头上的防毒面具,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邪恶诡异,接着直接松手了绳子,身子直向下坠去,嘭地一下摔在了石棺上!鲜血顿时像决堤的潮水般流了下来,他晃了两晃,扑倒在那洁白的石棺之上,生死不明。 但是那些阎王笑却‘开花了’!但那里面钻出来的却不是蝎子,而是一种像蛇信似的,又红又怪异的东西,仿佛某种神秘的植物根茎一般,吸取着那人涌出的鲜血。 其余的人都被这血腥诡异的一幕惊得呆了,他怎么了?明明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疯,杀死了自己最要好的伙伴,然后自杀在石棺之上? 我反应了过来,叫道:“糟了,这小眼镜一定是被阎王笑的幻觉迷惑了!他好象还没死,要救人还来得及。” 羊老爹见一瞬间又是两个人,一死一伤,死的跌进了深渊,连尸骨都不见了,伤的那个头破血流,倒在石棺上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否还活着,这些事实在难以接受,急火攻心,一头晕倒在地,张玲珑赶紧扶住教授,她也吓坏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叶英喃喃自语,就算是他的心性,这时候也完全接受不了眼前发生的这些事。 一个队伍,在这次的探险中,几乎折损了一半的人员。 这让他们这些视若大家庭的人,怎么能接受地了? 我心想救人要紧,根本没时间陪着他们感伤。边抄起武器,把防毒面具扣在自己头上,心想死马当成活马医,总不能眼瞅着见死不救! 但我刚要下去,怪人一把拽住我说:“别冒险,那东西,可能是按照视觉来干扰人的神智的。” 第315章:下洞施救 “这怎办?”我焦急地说,现在没空耽搁。就下面那人的流血量,再拖个几分钟,基本就不用救了。 怪人皱着眉头,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倒是洛嫔这时候已经回过了神,勉强镇定着说:“我有个主意,带上这个···” 她拿出三副墨镜,两副给我和怪人,一副自己带上。我有些好奇她怎么会带上这个东西,但是现在也没时间耽搁。 一般通过是视觉来给人扰乱思想的,都是通过色系或者某种规律的催眠。但是阎王笑并不会乱动,因此摆动催眠可以排除,那就只剩下了色系的变化。 通过墨镜,我们看到的东西都成了黑白。这样,即便是真的色系有问题,也不会太大的影响到我们的判断。 “我下去吧,你在上面。”叶英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看看上面剩下的老弱病残,说:“你留着保护他们吧,万一有什么危险,他们还得靠你。” 我来不及多想,抓着绳子向下爬去,悬在那无底深洞的上空,我感觉自己的手臂肌肉都麻了。再往下一望,便觉浑身寒毛倒竖。 别往下看,别往下看…… 我心里默念,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继续往下爬。 我刚爬下,忽听上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我抬头往上看过去,没想到是怪人和洛嫔二人跟了上来,我问他们:“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怪人自己爬着之前卡尔秋的绳子,就像伞兵玩滑降一样,半点不耽搁,嗖嗖地往下。 洛嫔自己又放下了一条,那条绳子比较细,但是韧性很好,吊着她一个大活人完全没问题。 怪人说:“你一个人来我不放心。” 他的话相当简短,可是意思也表达的相当清楚。 洛嫔也说:“那石棺上不知道还有什么诡异之物,多个人多个照应。而且塔坨的体格比较健壮,你一个人也不好把他带上来。” 我虽然想让他们回去,但时间紧急,倘若再多说两句,塔坨失血过多便没救了,于是也点点头,三人一起向下,滑降至凌空的棺椁处。 这回离得近了,才觉得那阎王笑与之前看到的那些肉色菌菇有显著的不同之处。那像花一样展开的菌包,里面吐出一条蛇信似的花蕊。在我们靠近的时候,那些花蕊纷纷收回,又变回肉菌包的模样。 我见没有红蝎子,胆子也打了一些,便破口骂道:“他娘的,说不定就是这鬼玩意捣鬼。”挥动手中的短刀,对准这阎王笑就一通乱砍,砍得那些菌包一团稀烂,流出不少黑色液体。 洛嫔对这些东西也是恨之入骨,发泄似的一番乱砍之后,叹了一口气:“砍也砍了,快救人要紧。” 怪人这时候松开绳子,脚踩在了绑住石棺的铁链上。 那些铁链绷的紧紧的,他踩上去后,只轻轻摇晃了几下。 我把绳子往腰上一绑说:“好,快给塔坨止血。”边说边去掏身上带来的急救绷带,准备先给他胡乱包两下,然后赶快抬上去救治。 怪人伸手往塔坨的颈动脉,叹道:“没脉了。” 他此话一出,我和洛嫔的手都是一颤。洛嫔的心情是怎么样,我已经无法去想象了。 我气急败坏的一掌拍在石棺上:“妈的!还是晚了一步!” 没想到我这一巴掌拍在棺木上,塔坨倒在石棺上的尸体,忽然象触电一样突然坐了起来,两眼瞪得通红,直勾勾地瞪着我,幽幽地说:“活着···棺材里···她活着···” 我和洛嫔都吓了一跳,连怪人都被吓到了。 刚才明明摸塔坨颈动脉的时候已经没脉了,怎么突然坐了起来,诈尸不成? 我下意识的想抓起砍刀,毕竟我是真的见过人诈尸的。却见塔坨说完话,腰一软,又直挺挺的趴在了棺材上,但是胸口处还有些起伏。 我一愣,小心翼翼地伸手往脖子上一摸。 他娘的,怪了,又有脉了? “快,包扎一下赶紧拉上去,还有救!”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么多,我连忙胡乱地把塔坨头上的伤口包了包,和洛嫔一起把绳子绑在了塔坨的身上,示意上面的人把他拉上去抢救。 塔坨救了回来让我们都松了口气,可是他的话无疑让我们三人心中疑云密布。 刚刚塔坨突然活过来说了一句话,他指着棺椁说什么她还活着,这棺里的他?还是她?还是它? 这棺材里面,难道还能关着个活物? 我不由得低头仔细看,这息壤神土的棺盖不知在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看见这一幕,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洛嫔倒吸一口凉气,怪人眉头紧皱,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铁索。 “不应该啊···”他喃喃说。 确实很奇怪,因为这口石棺不是普通的样子,而是被十八条锁链捆着,相互缠绕,才能悬在这个洞穴上方的。 别说是开一条缝,哪怕是想稍微移动一点,也得先把缠着石棺的铁索给处理了。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转了七八圈,这里面的东西,是鬼还是僵尸?亦或者是某种怪物? 石梁狭窄,施展不开,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什么都不管,趁现在直接回去,然后离开。但是这个想法不切实际,我只能把可能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但是除了盖子挪开了一条缝之外,那石棺却再无任何动静,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不管白石棺材有什么动静,先从悬索上退回去再做计较。 其二是以进为退,直接把这石棺砸烂。无论里面是什么怪物,就直接把它送下无底洞去,这是最好的。 种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和怪人对视一眼,他有些明白我的想法。点了点头,但先让上面的人重新把绳子放下来。 两个选择,看似第一个最安全,但也最危险。身在半空。前后左右全不由自主,万一遇到危险,躲都没地方躲。 而看似危险的第二条,反倒是最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 不管你里面是什么,我们武有现代武器在手,文有血符术、阴符经、阳命经傍身。管你里面牛鬼蛇神,我们都能想到办法应付! 想到这里,我们相互对视一眼,确定了主意,开棺! 第316章:开棺见尸 我们三个互相站好位置,准备动手。 怪人把唐刀插在自己腰带上,随后双手搭在棺盖上,示意让我和他一起把棺盖推开。 大多数链条都是在石棺底下交错的,像张床似的垫在下边,在棺上只缠着八道人臂粗细的铁链。 在这种情况下,横向移开棺盖是不可能的,只能顺着从前端推动。棺材自己露出的那条缝隙,也是在前端。 我压制住内心不安的情绪,和怪人一起数着一二三,用力推动棺板。 这息壤神石制成的棺材,没有过多人为加工的痕迹,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样。整块白石几乎没有任何花纹。 如果不是它自己移开一条细缝,还真不容易看出来哪里是棺盖。 棺盖虽然是石质,却并没有多重,用了七分力,便被我们俩推开一大块。 我们都戴了防毒面具,闻不出棺中是什么气味。只见棺材里金碧辉煌。一具身穿玉衣的女尸,平卧在棺中,陪葬品众多,几乎把她淹没。 我看的眼花缭乱,这个肯定是古城的统治者没错了,这些陪葬品比上面看到的更加珍贵,可是居然会是个女的。 女尸的脸上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瞧不出她的面目,身体也没有露在外边,看不清尸骨保留的程度如何。 我心中松了口气,毕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看着也没诈尸,不禁暗骂:“她娘的,塔坨那家伙吓我,这东西也是,死了还要装神弄鬼蒙着脸。” 怪人问我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我摇摇头,开棺到现在还没什么奇特的感觉。 洛嫔说:“古都的主人是个女人,你揭开她的面纱看看。” 说着话,她拿出自己的枪瞄准棺材,一有不对劲可以即刻开枪射击。 我说:“好,我也正想看看,伍大哥,你也看着点,有不对劲就一刀剁了她!”说罢我把短刀拿在手里,挽了挽袖子,探出一只手,“噌”地扯掉了女尸上的面具。 女尸的脸露了出来,黑发如云,秀眉入鬓,双目紧闭。 之前我曾说过,死人不可能长的和活人一样。但是这一次我是真的长了见识。 这具女尸除了脸色白得吓人,除此而外,都跟活人一般不二。 在此之前,我曾经想象过这位古都之主究竟长什么样。 是男是女,或胖或瘦?或黑发碧眼?或畸形怪状? 但是让我想一百万次,我也不会想到女尸原来长得是这样…… 我和怪人同时“啊”了一声,谁也没想到,这女尸竟然长的同洛嫔、张玲珑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 这怎么会?两千年前的人,长的和现代人一样?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扭头去看洛嫔的表情,而洛嫔自己也傻了,死死盯着棺材里的死人。 慢慢的,她脸上居然泛起一股诡异的笑。和之前塔坨砍人的时候如出一辙! 我看的头皮发麻,不禁产生联想。 难道这棺里的尸体,是洛嫔的祖先? 亦或者,她是故意把我们引来这里,让这个地方一一把人弄死?来祭奠这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古尸? 我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阵阵绝望刺激着大脑的皮层,害怕,紧张,无助,不解,多种复杂的情绪,同时冲进了我的大脑,一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们的对手太难以捉摸了,我们简直就象是案板上的肉,是剁是砍,是炒是炸,全由不得自己了,完全的被玩弄于掌股之间,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手是什么。 “你…洛嫔……”我口干舌燥。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忽然觉得身旁刮起一股阴风,好象有一个阴气森森的物体正在快速的接近,我心中一秃噜,连忙举起短刀回手猛劈。 感觉砍中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怪人的身上被我劈中一刀,鲜血喷溅,咕咚一下倒进了棺材里,双眼瞪的圆圆的。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17章:山体崩塌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懵了。 鲜血喷溅,让我脑海混乱不堪。 怎么会这样?我竟然砍死了数次救我逃出生天的人? 我心中生出无尽的自责,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就看到怪人捂着伤口,面目狰狞地举刀向我刺来。 好像是要用尽最后的气力,为自己报仇一样。 我当时脑子里已经生不出躲避的念头,反而有种心灰意冷地想法。闭上眼睛,就准备接受这一刀。 刀尖碰到皮肉的一瞬间,耳中突然听见一声枪响,一发步枪子弹击在那唐刀的刀刃上。而几乎同时,有什么人一下重击打在我后颈上。 我顿时两眼一翻,什么都不知道了。 四周忽然间变得雾蒙蒙的,什么也瞧不清楚,是谁开的枪?谁打了我? 我心神恍惚,所有的逻辑都颠倒了,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赵先生,醒醒,可汉,快醒醒。” 这声音象是在黑夜中出现的一道闪电,我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本能的感觉意识开始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浑身一震。 我发现自己躺在张玲珑的腿上,并没有站在棺椁前。 “怎么回事?我怎么上来了?”我晕头转向地问。张玲珑见我醒了,也很高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但露出了笑容。 她说:“你在下边发疯了,是洛姐姐和伍大哥把你拉上来的。” 听到张玲珑的话,我连忙挣扎着坐起来。当我看到在石台边缘站着的,完好无损的怪人时,我整个脑袋都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到平台边缘往下看,只见石棺完好无损,根本没有被打开。棺上的阎王笑也还在,原本卷在一起的花瓣都打了开来,露出中间的花蕊,像一根根蛇信在迎着众人吞吐。 洛嫔和怪人都在石台边,另一边,被救上来的塔坨已经被包扎好了。尽管气若游丝,但总算还活着。 我用力甩了甩头,看了看之前戴在头上的防毒面具,又从羊老爹那拿到了水壶喝了点水,这时候我头脑才恢复正常。 我问怪人他们我刚才究竟怎么了? 怪人说:“我操,你碰到石棺的时候,突然开始疯了,对空气又砍又叫。” 洛嫔接着补充道:“你那时候看上去就像疯了一样,拿着刀突然要自杀。我们没办法,我开了枪,他一下子把你打晕,然后我们把你拉你了上来。” 我自杀?那不是…等等,怪人活的好好的,也就是,我看到的其实并不是我看到的? 目前显然就有这么几样应该没有发生过的事,怪人还活着,石棺没有被打开,石棺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洛嫔那样,也无法验证。 我回头望了望那悬在洞口的石棺,一阵后怕。 这时把前因后果一揣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那阎王笑和石棺制造出来的幻觉,他娘的,它是想引我自杀。 “妈的,那种鬼东西!”我越想越气,恨不得抄起枪给它一梭子。 洛嫔对我说:“你可能不是被阎王笑所侵扰的,你想想,我们下去的时候,装备都是一样的。墨镜,防毒面具,手套。如果是阎王笑的原因,怎么会,你中招了,我们却安然无恙呢?” 我一想,也有道理,可是这就更奇怪了。 怪人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问题,可能在石棺上。” “石棺能有什么问题?”叶英在旁边听着我们讨论,此时好奇地问。 “辐射。”洛嫔说出两个字,“息壤如果真是之从天外降落的陨石,那本质上,它肯定有大量的辐射。也许是其中的某种辐射,对你产生了影响。” “但我们都在旁边啊,如果是天外辐射,为什么只有我…”我疑惑,忽然脑子里电光一闪,“对了,我有碰过它,在我以为塔坨死了的时候。” 那时候我气愤不以,一巴掌拍在石棺上。 无论那结果是什么,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那石棺是绝对不能靠近的。 怪不得这里的情况不对劲,没有机关,也没有埋伏。原来这石棺本身就是最好的防盗机关,谁敢冒然靠近,都会中招,而且防不胜防。 再说了,古代人谁会去放看不见、摸不着的辐射? “把它炸了?”众人相互看了看,我提出一个建议。洛嫔没说什么,但算默认。 我们还有些雷管和炸弹,打算直接把这铁链和石棺炸碎沉入无底洞,不能留着它以后再害人了。 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后来者? 但就在我们做好准备的时候,突然哗啦啦一阵响,就好像锁链在颤动一样。 我们都很吃惊,正待细看,那强光探照灯却闪了两闪,就此熄灭,也不知是接触不良还是熄灭了,整个山洞中立刻陷入一团漆黑之中。 锁链之声不绝于耳,哗啦啦的作响,同时。我们不约而同地感觉有股从下而上涌出来的暖风。 带着很浓的臭鸡蛋的气味。 这是——! 现在正是紧关节要之时,洛嫔使劲拍了拍探照灯,仍然没有亮起来,她急忙叫人把备用电池拿来。 叶英说:“没备用电池了,探照灯的电池都在马队那里,咱们进城时候装备太沉,你不是让大伙轻装吗,多余的东西都没带。” 羊老爹这时候已经振作起来,打亮了一只冷烟火,四周亮了起来,黑暗中的光明,哪怕只有一点,也会让人感到心安。 但是远处仍然看不到,更看不到那深深的地下和幽暗的悬棺。 臭鸡蛋的味道更浓烈了,所有人都不安了起来。因为这可是一种剧毒的气体……硫化氢的味道! 在自然界闻到硫化氢的味道,通常意味着一种极为可怕的自然灾难:火山爆发! 黑暗中只见深深的漏斗状深渊,出现了令人不安的暗红色。 紧接着听那个无底深渊的石壁上,开始龟裂,有悉悉索索响成一片,这声音不大,象是什么动物在蠕动着爬行,而且数量之多,无法估量。 我想起那些令人不寒而立的红蝎子,急忙大喊:“别管了!快跑!” 不管那洞里出来的是什么,毫无疑问那东西绝对是不友好的。更别提越来越浓的硫化氢气体,这鬼地方,真他妈是火山口吗!? 第318章:毒蝎如潮 冷烟火的照明时间有限,我们都取出了“狼眼”手电照明,叶英背起昏迷的塔坨、钟秀扛着双腿发软的张玲珑,周永义扶起脚崴了的羊老爹,众人寻准了方向,便向来路退了回去。 这时四周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怪人在最后断后,一双眼睛散发红光。 洛嫔咬咬牙,把最后几根冷光弄亮,配合着狼眼手电向四面八方照去。 一瞬间四周被照得雪亮,借着雪白的光芒,只见四周爬出无数红色的毒蝎,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十几厘米长,最大的将近一米! 简直就是恐怖的怪物。 有的毒蝎子显然发育成熟了,背上有一个大大的鼓起。按壁画里的描述,这时候把它剥开,就能取出让人异化成怪物的肉球! 那群毒蝎久居地下,对光线异常敏感,被闪光灯一照,都纷纷后退,但是数量太多。 又从裂开的地洞中不断的涌出,堆积纠缠在一起,来时的道路已经被堵得死死的,无法逼它们闪出一条道路。 冷火光和手电的光线虽然可以暂时保命,却是个故步自封的法子,一旦电源耗尽,我们还是得死! 怎么办?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现在无计可施,只有一步步的后退。 这时候,底下突然轰隆了一声,被我们扔下的探照灯最后闪烁了几下,就见白石棺材和断裂的锁链一起,向下掉落。 而那最深处,地狱之火在吞吐,灼热的暗红色液体已经散发出了红光! 轰隆! 我们立身的支柱发生了恐怖的颤动,竟然缓缓地躁动了起来! 火山重新活动,石台地基不稳,要塌! “大家抓紧啦!”我撕心裂肺地大喊,尽一切可能,抓住身边不会动的红蝎子雕塑。 但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石柱终于倒了! 向右边倾斜,然后轰然倒下。 耳边是尖叫声,眼前是无数金银珠宝在下雨般的坠落。但是此时此刻,没人再有心思为了这些东西分神。 所有人都尽可能抱紧了一切身边的东西,我的身上至少就抱了三双手。但随着石柱撞上山壁的一声巨响,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胸口好像被人狠狠锤了一下,满嘴的腥甜。 身边有人在哭,有人在叫,有毒蝎子窸窸窣窣的移动声,令人绝望。 怎么办?无路可逃啊。 我心中生出绝望。 忽然,我看到不远处有道白影闪过。那白影就像在当时看到龙山时的一样,只是变得更模糊了。 我摸索着手电照过去,不知道是被石柱砸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有的。 那里面居然出现有一道山缝般的小山洞! 四处都爬满了毒蝎子,此刻火烧眉目毛万分危急,我想也没想,指着身后的山体大叫道:“这边有个小山洞,先进去避避再说。” 我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在身边,有几个人能听到。 但我确实听到了有人在向我这里移动,首先是洛嫔,和羊老爹,接着是叶英,和他不知道是背着还是扛着的塔坨。 可是没看到怪人和张玲珑以及钟秀、周永义的身影。 我的心里浮出不好的预感,心急如焚地大喊他们的名字,真的是度秒如年。 我仔细看过,这并不是山洞,只是山腹中年刚刚裂开的山缝罢了。 这是火山地震活动的产物,仅有一人多高,不清楚里面的深浅,如果我也进去就必须要把洞口赌上,否则毒蝎子跟着涌进来就全完了。 洛嫔已经拖拽着不能行走的羊老爹,快速退进了山体的缝隙之中。这里面还很深,脚下也是裂开的缝隙,可以感觉到呼上来的热气。 不过地下仍有十厘米左右的宽度,人踩在上面,不会担心掉到地缝中去。 洛嫔的心理素质此刻提现的玲离尽致,身处绝境也并不慌乱。 一看这山隙中的形势,身后数米远有个横向的大裂缝,心中便有了计较,对我说:“只能把山洞洞口炸塌了。” “再等等…”我不甘心地说,更是害怕无比,怕再见不到怪人他们。刚刚石柱倾倒真么危险的情况,就算是怪人那样的身手,也不能保证不会摔下去。 这时有几只红蝎子已经爬了上来,正准备回去的洛嫔立即开枪。 枪法极准,好几只红色毒蝎直接被打成了黑绿色的碎片。我跟着出手,不用短刀,用更安全的工兵铲,狠狠拍那些红壳毒蝎,随后用铲子一扫把破碎的扫出洞外。 我想起梁挺死亡时的样子,心中感慨又绝望。 身后还有活人,而毒蝎越聚越多,他们生还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少。 这已经到了我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地步。 但就在这时,一双红色的眼睛突然出现了。他大踏步飞奔而来,一把唐刀挥舞,将红壳毒蝎砍的支离破碎。 “伍大哥!”我惊喜无比,连忙迎了上去,心中激动不已。 再仔细一看,他身上还把张玲珑扛了回来! “放心,她没事。”怪人这么说,张一禄毫不犹豫地相信他。但当他问及其他人时,怪人保持了沉默。 我心中一沉,已经有些明白了。 世事难以预料。 我急忙让他们进洞,然后取出几包黄色炸药。毒蝎子越聚越多,排山倒海般涌来,这时候根本来不及计算炸药用量,只能凭着三分钟七分莽的冲动,随手插上雷管。 然后让怪人等人快向前面那条横向的山体缝隙深处移动我启动了炸药,与洛嫔等人挤在一个转弯处。 我刚要让他们把嘴张大了,堵住耳朵,小心被震聋了。 话还没说完,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闷雷般的在山洞中回荡,碎石和爆炸的气浪一起冲了进来,我们虽然躲在转弯的地方,避开了直接的冲击,仍然被爆炸的冲击气流撞了一下,感觉胸口象是被人用重拳击了一下,双耳鸣动,满脑子都是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第319章:地下火山 烟雾灰尘弥漫,地上全是爆破产生的碎石,我探出身去,用手电筒照了照爆破过后的山缝,已经彻底的被堵死了,外边的红蝎子肯定进不来。 但相对的,我们想从原路出去也不可能了。 更糟糕的是,地面的颤动似乎变得更强,嗡嗡声不绝于耳,就像衰老的老人再不断地咳嗽一样。 周围的几个人,也就怪人和叶英的情况还算好。怪人的衣服破了不少,但总体无恙。 叶英也只是手上被碎石擦破了几条血痕,羊老爹毕竟年纪大了被气浪一冲,胸前憋了口气晕了过去。 至于张玲珑,被洛嫔护着,可是脸苍白的一塌糊涂,似乎随时会背过气去。 还有就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塔坨。 我伸手一探塔坨的鼻息,糟糕,没气了! 我暗道不妙,他本就重伤垂死,现在闭住了气息,需要赶紧抢救。 这时我们几个还算清醒的人,耳朵都暂时震聋了,所以不能用语言交流。 我打着手势文叶英他们该怎么报,给塔坨做人工呼吸么?忽见洛嫔鼻子里流出血来,又赶紧提醒她止血。 洛嫔随手扯了块衣服塞住流血的鼻子,用血在自己手心写了几个字,又指了指塔坨我用手电一照她的手心,见她手中写着“心肺复苏”。 我脑子有点混,便冲她摇了摇头。 洛嫔见我搞不懂,只能不顾自己还在流血不止的鼻子,低下头,双手按住塔坨胸口,用力往下压。 我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是让我给塔坨做人工心脏起勃按摩,我刚要接手,塔坨轻哼一声,一口气倒了上来,呜呜地胡言乱语。 这时我赶紧拿水壶给他喝几口水。 洛嫔见叶亦心好转过来,便抬起头,按住自己的耳骨,把自己鼻子的血止住。 形势刚刚稳定下来,还没容我为目前的状况发愁,又出现了新的危机。 龙山的颤动愈演愈烈,轰隆声响不绝于耳。 地缝之中浓烈的硫化氢气体不断涌现,我们就算戴着防毒面具都闻到强烈的臭气。 更糟糕的是温度,灼热的温度在龙山的内部不断地攀升。整座山可能是一次远古火山爆发形成的遗迹,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能就在这外壳的某处。 由于山腹内的空洞,几千年来形成巨大的内部张力,导致山体裂开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缝隙。 加上刚才雷管爆炸的冲击影响到到山体,对着些原本微小的裂缝产生了挤压,压力越变越大,形成了一种多米诺骨牌效应。 我虽然暂时听不见声音,但是能感觉到山体的震动,头顶原本窄小的裂缝,渐渐扩大,无数碎岩落了下来,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形式已经不能再拖延,否则当火山的压力积压到一定程度,骤然喷发,所有人都得在灼热的岩浆中变成焦炭,或者运气好点,千百万年后成为化石被人挖出来。 “快,那里还有路!往那跑!”我指着一条看不清前方的小路大叫,紧张的心脏都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地缝裂开的更大,热气冲起。 众人能帮的帮,能跳的跳,趁着还能跳过去尽量跳到对面。怪人一言不发拎着张玲珑,像拎着一只小鸡仔,纵身飞跃,把张玲珑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我一边遮挡着纷纷落在头上的细小碎石块,一边招呼其余的几个人也赶快离开,山体内的缝隙越来越大。 落下的石块也越来越多,热气越来越强烈。 我们只能暂时顺着裂缝往斜上放爬,每爬出一段,身后就被碎石填满,如果稍做停留不被砸死,也得被活埋,只能豁出命互相拉扯着,继续往相对安全的地方爬去。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20章:重见天日 崩塌的形式越来越剧烈,整座山都好像在轰隆隆的作响。 天摇地动,落石无数,地面开裂,好几次我的脚几乎踩进石缝里面去。 有的裂缝刚刚出现,在紧接着的地震中又重新合拢。要是稍有迟疑,可能脚就会直接被夹断在里边! 深一脚浅一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爬出去多远,手上被锋锐的碎石扎得血肉模糊。 轰鸣声紧随在后,前方的路也在坍塌和出现中不断反复。众人无不惊慌失措,一个个呼吸急促,感觉一颗心脏都快从口中跳出来了。 所有人都又渴又累,叶英还背着昏迷不醒的羊老爹,怪人则干脆是拎着体力不支的张玲珑,连他们俩都累的气喘吁吁。 洛嫔和我费尽全力背着塔坨,我能闻到血腥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塔坨的。 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再也挪不动腿脚,干脆把眼一闭,活埋就活埋吧,不跑了。 没想到这时山体内裂缝的扩散稍微停顿住了,身后一米多远的距离全被埋住,我们倒在原地喘着气,想喝水又有点舍不得。 隔了半晌,叶英先气喘如牛地开口说道:“大伙,咱他妈的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山石,吐了口灰说:“我看也都差不多,就算暂时还活着,可能也就快死了。” 这时候我感觉自己鼻子上有些黏糊糊的液体在流,我连忙把手电照了照。是血,但并不是我的血,是塔坨的。 他的伤口又裂开了,可能是被落石砸到的,也有可能是在逃跑过程中颠破的。 “火山的活动一旦开始,会停下吗?”我连忙帮他再包扎,同时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和洛嫔搭话。 洛嫔一边用布沾了些水给塔坨润嘴唇,一边说:“我也不清楚,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过这个古都如果是建立在一个古代火山口上,它应该不会爆发,可能只是周期性的岩浆活动。” “为什么这么说?”我对地质可没有研究,好奇地问她。 洛嫔解释说:“在炎夏大陆上很少有火山活动,有的也在边境地区。有板块运动的地方,比如大名鼎鼎的天山。而从古至今,从没听说过黄河边上有火山活动的,所以我判断这里可能只是岩浆池开始活跃,所以造成的周期性变化。” “那,会持续多久?”怪人问。 洛嫔摇了摇头:“不清楚,短则数个小时,长则数年会保持活跃状态。然而平静下俩,直到下一次的周期到来。根据火山岩浆池的大小,上限下限差别很大。” “不好!塔坨要不行了!”忽然叶英叫了一声,他本来帮我给塔坨包扎伤口,但这时惊叫一声,赶紧替他做起了人工心脏起搏。 我和洛嫔也没心思再说话了,赶紧研究接下去该怎么逃生。 否则就算塔坨能撑过这一劫,找不到出口,那也是白搭! 可惜举目四顾,这个山缝中的空间前后都被堵死,周围只有山体和一丝丝连指头都塞不进去的小缝,根本不可能用来逃生! “还有炸药吗?”怪人抹了把汗,低声问我。 我也注意到这个小空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但对他的问题,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本来雷管和火药就没多少,在神殿、炸洞的时候都用了,还在匆忙逃跑的时候丢了一部分,眼下除了用手挖,似乎没有了别的方法。 “啧···用手挖。”他也无法了。 他话音未落,山体中又传来一阵阵开裂传导的声音,似乎是刚才头一番余势未消,现在又要来上一次了。 “大家小心!”我大叫一声,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并把最靠近我的洛嫔护住。 此时山裂产生的大小碎石,雨点也似滚落下来。 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天摇地动,这时在我们前方居然被震开了一条可供一人穿行的山缝。 不及细看,见有路就先撞进去再说。 经历这么多患难,我们几个都有了一定程度上的默契。 不消多说,每个人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洛嫔连忙打着手电照亮开路,叶英背起羊老爹,我扛起张玲珑,怪人把塔坨拖起,都闪身进了前面刚刚裂开的石缝。 这个缝隙依旧不大,但是前方却是有路了。 很难想象那种在天地翻转的黑暗和绝望中,忽然见到一道闪烁着天光的缝隙,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当我看见那从山缝中出现的光点时,我的心都激动地要从嘴里跳出来! “快!前边有出路!” 我激动地大喊。 其余人也看到了,可是都来不及欢呼,不约而同的举动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往光源爬去。 火山的运动会带来剧烈的地震,这也是我们现在所在的龙山颤抖成这样的主因。 这条有着天光的裂缝,别看近在眼前,也随时可能会随着下一次地震而彻底被掩没。 那是一段向上的斜坡,脚下都是落石和尖锐的石片,终于,一阵白光耀眼生花,头上出现了久违的天空。 这里距离山顶不过数米的落差,但是山体震动的非常猛烈,山石出现了一道道更宽、更大的裂痕,有些还喷吐着热气。 脚下尽是碎石,所有人的脚下都是一步一滑,落足十分艰难。 实在没办法,叶英把羊老爹一放,自己蹲下身去。洛嫔见此,没有半点迟疑踩着他的肩膀先爬了上去,在上面伸手把羊老爹也弄了上去。 我呼哧带喘地让他们先把张玲珑拉上去,然后扔下根绳子,好把塔坨拉上去。 张玲珑的体力不支,爬起来十分吃力,我在底下托她的屁股,一边叫劲。洛嫔在上边拽,废了好大力气才爬了上去。 “张小姐,你以后可千万别再折腾了。”我擦了擦汗说道 这时,我身后的石壁哐的一声巨响,吓了我一跳。 回头想后边一看,只见身后的山体,正在向后塌陷! “快上去!”怪人一把拽住我,本来是要让塔坨先上的,但见此情况,他要先把我拽倒上边去。 “让他先···”我刚想说塔坨,忽然目光一滞,吃惊地看到应该昏迷不醒的塔坨,此时在怪人身后居然站了起来! 而且,他还露出了十分诡异、怪异的表情! 第321章:相顾无言 “你们还在耽搁什么!赶紧上来啊!”洛嫔在上面丢下来一根绳子,叶英动作很快地就抓着爬上一半回头要叫我们,结果吓得瞠目结舌,险些从绳子上掉下来。 “我艹!小心身后!”叶英大叫。 在他喊话的时候,我看到他身后的塔坨露出恶鬼一样的表情,嗷的向怪人扑了上来。 怪人的反应何等之快?但这次要顾及我,却没来得及躲开。 被塔坨抱的严严实实,两个人翻滚着向后倒去。 怪人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就两个字:快逃! 紧接着,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嗡了一声,但想到的不是爬上绳子,而是要向下坡跑去。 叶英从绳子上跳下来,一把拽住了我,急得大骂:“你疯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他是亲兄弟!我不能看着他在这里送命!”我的眼睛都红了,奋力地要挣脱他的手。 但这时候,天崩地裂的声音更加恐怖了。脚下咔嚓裂开一条恐怖的裂缝,那地下的流动的岩浆辐射出红色的高温,吞吐着浓烈的氧化氢,冲上了地表与山地! “别傻了!你现在追下去,只会跟他一起没了!死了!懂吗!”叶英冲我的耳朵咆哮,他声音带着颤抖和悲呛。我一瞬间泪如泉涌,看着那遥不可及的对岸,我不敢相信,会在这里永别。 “快走!”叶英连拉带拽地把我拉回到绳子下方。 看到我的失魂落魄,他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说:“你的心情,我懂。我们的命就是他们的命,我们得活下去。” 我看着叶英,两个人最后一起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事已至此只好听天由命,忽听背后一个凄厉的女子哭泣声,在我耳畔响起,这声音似有似无,在山石的崩塌声中几不可闻,却有直指人心。 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来源,却似乎到处都存在。 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说不出来的恶心。 好像有股力量在一直向我脑子里钻,我挣扎着想爬上山顶,但是脚下立足的山石已经崩塌,绳子都快被磨断了,只能一手抓绳子,一手死死扒住山体。 身下是灼热的岩浆池吞吐的高温,即使未曾喷发,那种热量也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我感觉在头疼不已的同时,还仿佛被置身于烤架之上,手上的力气在不断地消失。 叶英已经先一步爬到了顶上,回头见我昏昏沉沉的不太对头,也是着急,想伸手把我拽上来。又距离稍远够不到,眼见山体的裂痕扩张,整座山转眼就会蹋陷,这根绳子眼看要断,手边更没有多余的绳索,急得大叫。 “快醒醒!上来!” 我被上边的两个人一招呼,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就看到那朦朦胧胧的山顶就有一个白色的人影,俯下身,向我伸出手。我看不清她,但她给我的感觉无比安心。 好像在轻声跟我说‘上来’。 一瞬间,那种让人头晕目眩的哭泣声陡然消失了。我向上伸手,被人紧紧握住。与此同时,我手上的绳子也断了整个人被吊在了半空中。 洛嫔和叶英、张玲珑合力,把我从裂缝中拽了出来。 轰隆一声,山缝在刹那间合拢了。 我差点被永远留在了下面,就像···他们所有没能出来的人一样。 然而我没有时间去感伤。 大漠中的落日已经变得模糊,一阵阵夹带着细沙的微风刮过,天地间笼罩着一层不详的阴影。天空中聚拢了可怕的乌云,蔓延开来足有成千上万米一般的方圆,整片天空好像要压下来一般。 整个空间都在扭动了,地面的颤动并没有停止,有更多的山缝裂开,喷出一股股可怕、灼热的气浪! 那是地下水被熔岩汽化之后积压的水蒸气,如果不小心碰上,刹那间就能把一个人变熟。 事态到这程度,我们已经没有感伤的时间。 能做到就是逃,赶紧逃。 我咬咬牙起身,叶英直接背起羊老爹。羊老爹虽然醒了,但老头子受刺激太大,这时候已经没反应了,象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我们稚嫩背着他还比较轻松一些。 洛嫔则扶着张玲珑,我跑在最前面,脑子里只有一个坚持的念头,就是带着他们一起活下去。 这么拖着,拽着,五个人狼狈的如丧家之犬般往山下跑。 身后轰隆声不绝,身前的大地更是开裂无数,有些地方刚刚跑过就喷出可怕的水蒸气,犹如间歇泉一般。 龙山靠近古城的那一面山体已经完全崩塌,大片大片的山体落下后露出来可怕的红色,那半截中空的巨大山体,刚好露出的是岩浆池的上方,那个可怕的漏斗形巨洞,那正是岩浆池的中心。 我们下山的这一边是龙山的入口,有一道可怕的龙角峰已经折断,就仿佛天塌之后的擎天之柱倒崩。轰隆声震耳欲聋,犹如雷鸣声声,滚石无数,我们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变成肉泥。 我们本想下来之后,就穿过隧道去汇合大胡子看守的马队,虽然这山崩地裂的岩浆活动已经开始了,但是没有马的话,仅凭着这双腿根本跑不出这片满目疮痍都在坍塌的地狱! 但没想到刚一下到山下,便听山谷隧道蹄声攒动,那大胡子老头神色慌张,正大声幺喝着,驱赶马队往外跑。 这下可是歪打正着,显然这大胡子老头是完全没想到能在山外碰见我们的。他只是被这山崩地裂的情景吓傻了,赶紧驱赶马队逃命。 不过我们也没心情去责怪他不讲义气,毕竟在生死关头。而且他这样还免去了我们再进隧道所要冒险耽搁的时间。 众人各自骑上马,马立即发了疯般地撒腿狂奔。动物比人类的感觉更为敏锐,它们知道哪里更安全,而哪里最为危险。 在那片黄土地上飞奔,无数的景物在身后飞掠。 沉闷的轰鸣声在身后回荡,越来越远。 古城、财宝、秘密,以及卡拉奇、梁挺、钟秀、周永义、张珂、塔坨···还有伍佚名。 他们都随着那坍塌陷落的龙山、古城,一同,永远得埋葬在了那古老又可怕的岩浆池中。 跑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马再也跑不动,甚至身后再看不到乌云盖顶的画面后,我们才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在一个背风的安全地点休息。 当平静下来,我难以入睡。 而跟我一样的还有洛嫔,她在我对面,和张玲珑睡在一起,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 张玲珑靠在她的怀里,眼角还有没擦干的裂痕。 在我看过去的时候,洛嫔也看向我。 我和洛嫔轻声地谈论起来在龙山古城中的遭遇,那简直就像是一场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噩梦。 而我们却都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场噩梦。这样梦醒之后,我们那些重要的人,依然在身边。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喜欢黄河惊奇手札请大家收藏:()黄河惊奇手札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322章:再次相聚 想离开这片贫瘠的黄土之地,我们都需要恢复体力。在后半夜,我把头缩进毯子里,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儿。 天一亮,我们就开始寻找水源。 我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水,从古城里逃脱时,我们身上的水差不多耗尽了。最后的一点水,也在昨晚的休息时几个人分着喝的一干二净。 我利用堪舆之术,发现了水源。 经过一天半的奔波后,总算在黄土地的一处沟渠发现了一个浅浅的水池。 那水池子不深,也有些混浊,但有小东西饮用,应该没有问题。 看到有水,我们的精神一振。 每一个人都是又渴又累,嘴唇干裂,尤其是羊老爹和张玲珑,几乎又要脱水晕死过去了。 马匹们都急急忙忙过去喝水,可是看那水的混浊程度,人是不能直接喝的。 洛嫔从包里翻出了几个小瓶子,做了简易的滤器,又丢了几个消毒片进去,然后将水过滤后再装进水壶里。 她先把水壶给羊老爹和张玲珑,他们一个疲惫的老人一个体力透支的女孩,都到了危机的边缘。 然后才是我、叶英和大胡子。 有了水也就有了离开这里的希望,从地图上看,我们要从这里走出黄土之地,大概要走上七八天,骑马都得跑上五天左右。 我们身上的水壶不多,只能装差不多可以维持四天的水。食品倒是还有一些,我们把尽可能的容器用来装水,在这里,水比吃的重要,实在没东西吃了还可以杀马吃肉。 把深渠里的水一点点过滤储备起来,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然后我们按计划动身出发。 一路上免不了饥餐渴饮,少不了风吹日晒、晓宿夜行。 结果回去的路比我们预先想象的更长,也更难走。到走出黄土地域,见到葱葱绿色,就耗费了六天的时间,随后继续东行。 终于看到了之前洛河的人在边缘地带留下的车,一路颠簸回到城市的时候,羊老爹仅剩一口气了。 从黄土‘茂林’深处死里逃生,一步步走出来的心情,不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所能轻易理解的,从那以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家喝水,不管多大的杯,总是一口气喝得一滴不剩。 后来回到定河镇之后,我们在一番心情复杂的道别后,分道扬镳。 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洛嫔,她也许是忙着找医生为羊老爹治病,也许是在料理那些遇难者的后事。 分开前,她给了我两样东西。一个是黑色的玉佩,一个是辟水石。 她说:“珍重。” 张玲珑留在定河镇,消失已久的首富张百里也重新活跃在了定河镇民众的视线之中。 整个事件压在我的心头上,让我很长时间不能好好入睡。睡梦中总会梦见在古城中死去的一个个人影。 后来我关了在老街的店,回到长河村的老家。爸爸妈妈打来过很多电话,让我回舟山去。 我觉得自己也是该回去了,回到长河村后,发生了太多事。有些事让我记忆犹新,有些事让我不寒而栗,有些事让我追悔莫及。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结束了,洛河的夙愿已经结束。乌铁印回到了主人的手中,石龟黄河老爷被城隍爷缉拿,传说中十四王爷的军费,也已经沉没在了大地之下,化为了岩浆池的一部分。 我决定在十二月的大汛之后就回舟山,于是又在长河村住了一个多月。 直到那天到来,黄河天昏地暗,水波涛涛。 我到黄河边的安全距离眺望,心中感慨万千。 忽然,我在河边看到有一条船在浮浮沉沉。不断地劈波斩浪,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发现那是一艘黑色的小舟。 它上面,站着一个人。 我瞪大了眼睛,激动地不能自己。 很快船到了岸边,船上有一口黑色的棺材,从上面下来一个人。一个留着辫子,有着一双红色冷漠眼神的人。 他问我:“怕吗?” 我摇了摇头,问他:“以后有打算吗?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他笑了一下,说了声:“好。” (全书完)。 《黄河惊奇手札》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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