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神的悍妇》 序幕 黑岩王朝——一个受到诅咒的诡异王朝。 传说中,不知多少年以前,黑岩家族曾经伸出援手帮助当时的朝野正本清源,哪知一次误信谗言,处决了当时为人清廉的某位官吏。 在就地正法的刹那,那人悲愤地仰天哀号:‘天地之间岂有天理,黑岩氏毁我清誉,理当天理不容,老天有眼,请容我诅咒黑岩氏子孙将受我的诅咒,个个不得善终。’ 刀起之时,天即下红雨,刹那间震慑当时黑岩王朝的岩皇与石帝,顿时觉悟却为时已晚。 诅咒就在他人头落地的那一刻起,开始紧随着黑岩王朝的子孙。 岩皇与石帝为了替黑岩王朝子孙祈福、化解诅咒,去请教巫师,巫师早已明了二人的来意,虽然岩皇与石帝有懊悔之心,但是错误毕竟已经造成。 巫师无奈地望着他二人兴叹:‘亏你们一生正大光明,今日一事实在太卤莽。除非你们的子孙能在他三十岁以前寻得真心爱他们的女子方可化解,否则将不得善终。’ 果不其然,诅咒成真,本来气如连枝、稳如磐石的黑岩王朝家族,经过若干年后逐渐没落,全世界仅存十二人而已。 无论他们身在何处,诅咒紧紧跟随着他们,直到他们都逃不过诅咒而损灭。 他们能躲过这骇人的诅咒吗? 他们能在三十岁以前找到今生的挚爱吗? ‘楚柔!’一道如雷响般的声音从组长的独立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楚柔不由得一怔! 这会儿又有什么天大的事,竟然打起雷了?这还不打紧,这一次还是指名道姓的咒骂出来,看来这会儿准死定了! ‘来喽!’楚柔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组长的办公室,想都没想就推门冲进去。‘组长,什么事?!’ 组长紧拧着眉抬眼看着她,责备的眼神瞟了门口一眼又瞟向她,似乎在提醒她是不是忘了该有的敲门礼貌。 聪慧的楚柔一眼就揣测出组长的眼神所指为何,她尴尬地耸耸肩,‘抱歉,一时忘了。’ 组长哀叹地摇摇头,‘亏你父母给你取了一个温柔的名字,不料你却是个悍妇。’轻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讥讽。 楚柔装傻地笑了笑,‘或许他们只是给我一个可以唬人的名字,却忘了给我一个好个性和好脑袋。’ ‘这倒也是。’组长对于她的自我嘲讽持有相同的看法。 ‘对嘛!’楚柔虽然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是千万个不服气,嘟了嘟嘴立即抬头迎视组长,‘组长找我有什么事?’ 组长将桌上一份重要的文件小心地移至她的面前,‘上面刚传来的指令,要派你去一趟中东。’ ‘中东?哪里?’她也知道自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海珊公然挑衅美国之后,中东的情势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只要稍稍不小心,随即会引爆战争。 ‘叙利亚。’组长平和的道出。 ‘叙利亚?!’楚柔眼睛刹那间睁得圆大,‘那里可是不比伊拉克来得平静耶!’ ‘对呀!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有许多新闻,而你又自愿从事战地新闻,所以哪里可能发生战事,你就要前往采访新闻,否则你又何必苦苦争取战地新闻记者这份差事?’组长冷漠地反诘。 ‘你说得也对。’楚柔顿时受挫地哀叹一声。当初只是想躲避家里的逼婚,她才极力从多名男性记者中争取这份恐怖的差事,如此一来,便没人敢再上门求亲。 ‘当初我就劝你,这种差事向来只有男性记者做,你却坚持要打破传统。上一回波斯湾战事你脱颖而出,所以这一回上面指示非你莫属,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自找苦吃。’组长心疼地慨叹一声。 楚柔低着头默不作声,回忆着上一回在波斯湾整天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今天放你一天的假,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组长非常仁慈地让她回去休息一天。 ‘明天?’楚柔怔愣地猛抬起头,‘这么快,明天就出发!’震撼的惊呼一声。 ‘当然是愈快愈好,难不成等他们开始发动攻势,你再赶去当炮灰吗?’组长盛怒地白她一眼。 ‘说的也是。’楚柔怅然地又低垂着头。 ‘行了,出去吧!我会派阿森做你的助理,明天就请你准时坐上飞机!’组长忿忿地叮嘱。 ‘知道了。’楚柔发现自己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神情颓丧地走出组长的办公室。 明天!明天又要开始过着紧张又恐怖的日子。 思至此,楚柔全身不禁打起冷颤。 ‘冷神,外面有一位访客要见您。’ 北堂修灵冷漠的眼直直盯着进来报告的人,‘是谁?’ ‘他坚持不吐露其身份,他只是要小的转告说他是夜神的随从。’手下战战兢兢地回答。 夜神的随从?难道说映麟出了什么事? 北堂修灵心头一震,表面上却看不出一丝的不安。 ‘快让他进来。’北堂修灵冷冷地命令。 须臾—— ‘北堂修灵先生吗?’来人发出颤抖的声音。 北堂修灵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一位不曾谋面的男人。 北堂修灵蔑视地瞄了他一眼,‘我就是北堂修灵,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此人乍听,突地神情激动,砰的一声双膝跪在地上,红着眼眶望着北堂修灵哀求地磕头,‘冷神,我求您伸出援手救我家主人东方映麟!’ 映麟?真的是映麟? ‘你家主人出了什么事?’北堂修灵惊慌地连忙起身来到他的身边,只手将他扶起来,‘起来说话。’ 男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深深吸口气缓和激动不安的情绪,‘我家主人在前些日子前往土耳其,却在前两天被叙利亚人挟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特地前来求您救出我家主人。’ 北堂修灵质疑地拧起眉峰,‘映麟不是还在台湾吗?’ ‘不!前些日子,主人收到一封密函,就起身前往叙利亚,可是前两天就被一批蒙面的歹徒挟持。主人出门前似乎就有预感,他特地嘱咐小的,说他万一出事,就要我直接来找您。’说到忧心处,男子又忍不住落泪。 北堂修灵一听,心里突地有一股不好的预兆。因为他曾经收到卫星传回的报告,说是最近叙利亚蠢蠢欲动,可是这一切应该与映麟无关才是。 北堂修灵抬头瞅着传话的男子,‘好,我知道了。’ 他似乎还是惴惴不安,又跪在地上猛磕头,‘北堂先生,请您一定要救出主人,我知道您在中东的声望,我相信您一定能办到!’ ‘好,我知道,我会尽力,毕竟我和映麟之间的感情比亲手足还要亲,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受难而不救他呢?你放心回去等我的消息吧。’忧心如焚的北堂修灵,仍是摆出一副冷漠的态度,他那冷如北极般的神情,实在让人揣测不出他的心思。 男子见状,只有含泪望着北堂修灵,‘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回去吧!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有你家主人的消息。’淡淡的语气,已在隐约中做了保证。 ‘谢谢、谢谢!’男子连声道谢,才安心地离开北堂修灵的房子。 北堂修灵见男子离去,立即下令:‘先寻找出映麟的下落,查证一下事情的真假!记得要标出映麟目前所在位置。’ 手下听了北堂修灵的吩咐,丝毫不敢拖延,立即着手办理。 北堂修灵双手交握抵着下颚。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那叙利亚人为什么要挟持映麟,而映麟又是为了什么事前往叙利亚? 整件事颇令北堂修灵纳闷,疑云重重该如何一一解开? 第一章 北堂修灵由卫星传回的情报,确定东方映麟现在人在叙利亚,依情况判定的确遭到挟持,北堂修灵立即着装佯装若无其事地回土耳其。 北堂修灵回到久别的土耳其,心里有种回家的感觉,真好! 走进土耳其的家,赖夫早已在家中等待他的回来。 当赖夫看见神采奕奕的北堂修灵时,激动得向前亲吻着他的手,‘少主人,您终于回来了。’ ‘嗯。’北堂修灵轻轻应了一声,也道尽了他回家的感觉。 ‘您的房间我都为您准备好了,您是不是要先歇一会儿?’赖夫对北堂家的忠心永远不变,对北堂修灵更有着一份疼爱。 ‘不了,没时间休息。赖夫,我要你办的事现在进行得怎样?’北堂修灵一心惦记着东方映麟目前的安危。 ‘少主人,查出了一点眉目,东方先生是被贺曼的人挟持,目前东方先生是在叙利亚的哈塞克。’赖夫仔细地回报。 ‘映麟现在人在哈塞克这事我知道,只是贺曼的人为什么要挟持映麟?’北堂修灵费心思索,转头看着赖夫,‘关于这一点是否有查出来?’ ‘根据线索回报,东方先生这一次是被贺曼蓄意骗回来的。’说至此,赖夫的脸上似乎有着不明确的肯定。 ‘蓄意?此话怎讲?’北堂修灵深沈地思索着赖夫的话。 ‘因为贺曼得不到格达费的支援,所以他想利用自己在商场上的名声寻求支援。’赖夫望着冷静默不作声的北堂修灵,‘至于贺曼想反击格达费篡位,这早已经不是新鲜事。’ ‘这事我也略有所闻,我只是想不透映麟为什么会踏进这浑水?’北堂修灵百思不解。 ‘这恐怕就要问东方先生本人。’赖夫态度中肯地道。 他不带一丝情感地直视赖夫,‘你说得对,其中的原因只能问当事人。’ ‘少主人,您决定什么时候要营救东方先生?’赖夫关心地询问。 ‘这个嘛……’北堂修灵思索了半晌,一双如豹般锐利的眼看着赖夫,‘人都召齐了吗?’ ‘只等您一声令下。’赖夫以非常坚定的语气回应。 ‘好,我先休息一下,不如你通知他们晚上在家里集合,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准备行动。’北堂修灵下令。 ‘是!我去通知他们。’赖夫立即回应。 北堂修灵旋即转身走向他的房间,走进寝室躺在铺着柔软的羽毛毯子的大床上,双手放在脑后。他此时哪能安然休息?一颗心只悬挂着东方映麟的安危。 赖夫迅速的动作、极佳的效率让北堂修灵安心且无可挑剔,赖夫总是将他交代的事情做得近乎完美。晚上赖夫已经将所有的菁英召集齐全,在大厅等待着北堂修灵的命令和调派。 当北堂修灵缓步走出房间时,所有人均尊敬地起立恭迎。 沈稳内敛的北堂修灵镇定的扫视全体人员,‘人员全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在一旁的赖夫俨如班长似的回报。 ‘好,依照以往的模式,现在先以便装混入哈塞克。’蓦地,北堂修灵严肃地看着赖夫,‘关于落脚的点都安排妥当了吗?’ ‘都已经安排妥当,为了不引人注意,有的人是坐火车进入哈塞克,有的人是以公路混进,四十八小时后,我们大家在哈塞克的塞尔柱旅馆碰头。’赖夫将所有的分配和行径仔细的回报给北堂修灵。 北堂修灵满意地频频点头,‘很好。’他眼神锐利的扫视着面前的人员,‘这一次的行动大家务必要小心,千万不可暴露身份。现在大家就依照赖夫的分配,分头出发!’ 所有人员在收到北堂修灵的命令之后,非常工整有力地喊着:‘是!’随即以迅速有效率的行动,鱼贯地走出北堂修灵的别墅。 北堂修灵回头瞅着赖夫,‘那我和你是以什么样的交通工具进入哈塞克?’ ‘少主人,我们坐飞机。’赖夫恭谨的说。 ‘坐飞机?这样妥当吗?’北堂修灵这回对赖夫的安排,似乎有些不满意。 ‘我想我们提早去,好先到贺曼的住处附近再做一次地缘勘察。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赖夫提醒北堂修灵。 北堂修灵的嘴边终于绽出一抹佩服的微笑,‘姜还是老的辣!’ ‘其实这些都是当年在老主人身边学的,可惜我只学了一点皮毛,也只能稍稍提醒您而已,并不能为您分忧解劳。’赖夫感慨地喟叹一声。 北堂修灵用力拍着赖夫的肩膀,‘不!你真的做得很好,我还真谢谢父亲当年执意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其实我在你的身上学到不少的东西。’ ‘您和老主人都是为朋友、兄弟不惜两肋插刀的人,但是我真不明白,像老主人这么棒又好的人,竟然正值壮年就撒手人寰……’赖夫每每思起老主人,便不禁红了眼眶。 ‘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这就是身为黑岩王朝保护者的最后下场。’ 北堂修灵每回思及父亲去世的那一晚便难受不已,那在他心里已是个永不磨灭的痛。记得那天正是父亲三十岁生日,一切就如传说的魔咒一样,身为黑岩王朝的一份子,无法活过三十岁的生日;相信将来不久的一天,他也会遭遇相同的命运。 ‘少主人……’每当提及老主人,他就会在北堂修灵的脸上发现那抹痛苦的怅然,所谓的魔咒难道真没有破解之道吗? 他已经在不能置信之下眼看着老主人离开,难道还要他亲眼目睹少主人离开吗?如此严重的双重打击对赖夫来说,无疑是一种沈重的伤害,因为他太喜欢北堂家‘冷神’老、少主人了! 楚柔来到叙利亚之后,她发现了一件十分奇异的现象——这里似乎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根据多方的消息来源都指出叙利亚会发生战事,但是在叙利亚里却闻不到一丝战争的气息。楚柔虽然觉得纳闷,却也释然地自我放逐,管他的,就当难得偷了几天的假期,况且一边休假又可以照拿薪水,这样的好事她何乐而不为? ‘楚柔、楚柔!快开门。’ 与她随行的阿森语气焦急,猛敲着门扯开喉咙在门外急急叫喊着。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楚柔,懒洋洋地走到门边,一脸不耐烦地拉开门,‘干什么?跟叫魂似的,外面的街道已经开战了吗?’小手猛拍着打着呵欠的嘴。 ‘不是,刚才楼下柜台送来一张邀请函,是贺曼派人送来的。’阿森满脸疑问地说。 ‘这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楚柔揉着一双惺忪未醒的眼。 ‘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事情很不寻常吗?’阿森正发挥侦探柯南的办案精神。 楚柔白他一眼,从他的手中夺取那张令阿森质疑的邀请函,她打开详细地看了其中的内容,随即将邀请函递回他的面前,‘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楚柔!’阿森哀声地唤着她,‘拜托你的大脑醒一醒,你想想看,贺曼明知道我们是记者,而且我们跟他一点都不熟,他却故意下邀请函给我们,依你的猜测,他的动机会是什么?’ 她仔细凝思,阿森的分析不无道理,一般人不会无缘无故邀请记者,除非: ‘难道说,他这一次准备要发动战争,故意事先开记者会,然后再故意泄漏消息让我们替他传播出去?’楚柔研判推敲着贺曼的动机。 ‘我也是这么想,等晚上我们亲自走一趟,相信事情就会真相大白。’阿森神情诡异地频频点头说道。 ‘反正晚上势必要走这一趟,也表示我们今晚不必自掏腰包吃饭了。’楚柔当场泼了他一顿冷水。 ‘你呀!真不知道当初上级为什么会看中你,让你当战地记者?一点警觉性都没有。’阿森咕哝地讥讽着楚柔。 伶牙利齿的楚柔登时毫不思索地反击,‘既然你的警觉性比我高,为什么是我做记者,而你只是扛着机器的助理?’ 阿森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她嘲讽得哑口无言、无力反驳,气急败坏地转身,‘好男不跟女斗!晚上见!’随即大步跨出楚柔的房间,忿忿不平地用力将房门砰的一声甩上。 楚柔瞥见一脸盛怒的阿森走出她的房间,忍不住掩嘴窃笑,‘你不去做侦探还真是浪费!’不过仔细回想阿森所说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狡猾的贺曼企图推翻格达费的意图早已是昭然若揭的事,所以阿森的分析也不无可能。 楚柔随后冷冷地一笑耸耸肩,‘反正事情到晚上就会有答案。’ 晚上,楚柔和阿森应贺曼的邀请来到贺曼的豪华别墅,楚柔仔细观察所有应邀的贵宾们,果然不出阿森所料,几乎各国的媒体都齐聚一堂,看情形今晚贺曼确实是有事要宣布。 楚柔趁着空档仔细地观赏贺曼的豪宅,墙上挂着高级的手工壁毯、水晶的吊灯,更夸张的是,他四个老婆几乎都是穿金戴银,摆明了是在炫耀他的财富。 楚柔真想不透,在叙利亚能过着如此富裕的日子已经是相当不错,贺曼还不满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还处心积虑想做一国之君?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倏地,她发现贺曼在妻子和保镖的簇拥下,走到最前面的长桌前拍打着搁在桌上的麦克风,不知道是故意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还是真的在试音。 ‘各位贵宾,谢谢大家今天的赏光,我贺曼感谢各位能拨出你们的宝贵时间,前来光临寒舍。’贺曼谦虚致词。 楚柔在台下手拿着笔准备记下他说话的内容,嘴边却浮出一抹嗤之以鼻的嘲笑;像他这样仿如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迂回战术,她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以为奇。 ‘今天我请各位……’ 话还没说到重点,倏地出现几声骇人的枪声,接着冲进来一票手执着枪的蒙面人,顿时会场出现惊惶的尖叫声和嘈杂的叫嚷声,楚柔顿时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脸色泛白、呆若木鸡,还好身旁的阿森用力拉她蹲下来。 ‘这——’楚柔吓得瞠目结舌,平时快如利刀的舌头,刹那间打结。 ‘别再这呀那的,想办法保命要紧。’阿森惊恐地慌乱叫嚷。 ‘对!保命!我可不想客死他乡。’楚柔终于拉回了一点知觉。 阿森埋怨地看她一眼,‘我也不想!’ 楚柔偷偷地抬起头察看此时的情势,她发现贺曼已经不知去向,然而突然闯进来的蒙面人时而对空鸣枪以示喝阻。贺曼的人看来不过全是一些乌合之众,他们看到这些蒙面的人几乎吓得全身发抖,甚至还有人索性丢弃手中的武器。 楚柔虽然无法看到蒙面人的脸,但是以他们处变不惊的从容态度看来,似乎是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楚柔拉着惊慌失措的阿森,‘阿森,现在我们就趁着一片混乱,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这些人撤退我们再出来。’她故意压低声音。 阿森神色惊慌地瞅着楚柔,‘可以吗?’ ‘行不行、可以不可以,总要试一试,难道你甘愿丧命于此?’她生气地说。 阿森思索须臾,觉得楚柔的话言之有理,如果就这样丧命于此,那多不划算! ‘好,走!’ 楚柔趁着一片慌乱,拉着阿森偷偷地溜进一间房间,心想只要能躲过这场混乱,再悄悄地溜出这间豪宅。 楚柔轻推开一间房门,赫然发现这间房间的门是虚掩的,她对着阿森说:‘就这间。’ 两人走进房间,赶紧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重重地吁了口气。 楚柔侧着头瞅着阿森,‘仔细听外面的动静,等外面没人的时候我们再出去。’ 阿森吓得脸色发白,不停地点头。 ‘这主意是不错,只可惜你们跑错房间。’ 一道严厉的冷沈声音,从他们的背后硬是传入楚柔和阿森的耳里。 两人同时震撼地回头望着声音的来源处,一瞬间两人都震得张嘴结舌! 天啊!房里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 阿森顿时吓得晕眩过去,楚柔则吓得看着蒙面人,她看到蒙面露出犀利骇人的眼神,她突然愤怒地站在他的面前,双手往腰上一叉。 ‘横竖都注定要死,今天姑奶奶我豁出去了!’她颤抖惊惧的声音充满愤怒,鼓起最大的勇气走到蒙面人的面前,‘你到底想怎样?既然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麻烦你给我爽快的一枪!’ 蒙面的人见眼前故意摆出一副不怕死模样的女人甚觉有趣,藏在蒙面罩下的嘴边露出一抹笑谑。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沈重的跑步声,并扬声唤道:‘主人。’看来外面的人仿佛在找他们的首领。 ‘我在这里。’蒙面的人发出一声响亮如狮吼般的回应。 楚柔不由得又是一震,这一震可震软了她的双腿。原来站在她眼前这高壮如山的男人正是这些闯入者的首领,楚柔的心里只有喊着:不妙了!完了! 看来外面的人准备硬撞开门。楚柔很快地闪躲至一边,门板很快地被撞开。 房间里的蒙面人依然文风不动地站在原处,双手环胸,俨如严厉的暴君。 ‘主人,我们找到了东方先生。’闯进来的蒙面人报告首领。 ‘既然找到,走!’蒙面的首领冷漠地下令。 ‘外面那些人呢?该怎么处置?’又是一声询问。 ‘照老规矩,不伤人质。’蒙面首领冷冷地下令,当他走到门边时,突地回眸瞅着楚柔,‘你是记者?’ 楚柔全身瘫软地应着:‘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记者?’ 那人手指着她胸前的贵宾证,‘一目了然。’ 楚柔低头看着胸前挂的贵宾证,吓得面无血色,‘是,我是记者。’声音逐渐细微,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 ‘我想我会需要记者,来人!带走!’他突然发出一道令人惊惶失措的命令。 楚柔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跌坐在地上,而站在旁边的蒙面人都惊愕于主人的命令,因为每一次的任务,主人从来不带走人质或俘虏,然而这一次他竟然破了例。 ‘带走!听到了没有?’高壮男子的咆哮声划破了宁静。 转眼间,楚柔就像小鸡似的被拎了起来,半拖半拉地出了房间。那个狂傲的蒙面人见状,索性一把抱住娇小的楚柔,往肩上一扛迈开大步走出去。 东方映麟毫发未伤顺利地被救了出来,但是所有的人似乎都讶异于男子肩上的女孩。 ‘撤!’又是一声令下,全体蒙面人在不伤害人质的前提下,迅速地撤出贺曼的房子。 而昏迷中的阿森慢慢地苏醒过来,当他四下看不到楚柔的人影,也没瞧见任一个蒙面人时,他以为楚柔撇下他独由自离开,忍不住不满地忿忿咒骂一句:‘真不讲义气,丢下我一个就走。’ 当他回到大厅,经询问后才知道楚柔被那些莫名其妙闯进来的蒙面人带走了。阿森惊觉事情不妙,看来楚柔是凶多吉少! 楚柔被蒙面的首领大摇大摆地扛出贺曼的豪宅,在他那雄壮的肩膀上她压根儿不敢动弹,要是换了其他的人她不手槌脚踢,她跟他家的祖宗同姓,但是今天是落在手中有枪的家伙手里,她哪敢轻举妄动?不过她感觉很奇怪,在场还有其他的达官显贵他为什么不去捉,偏偏要挟持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小记者? 他架着她走到一部吉普车旁,粗鲁地将她往车里一放。 楚柔因疼痛哀叫了一声,嘴里不由得喃喃咒骂:‘我是女孩子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猪!’ 怎料,蒙面的首领睁着眼恶瞪着她,‘你再骂一句,当心我封了你的嘴!’ 登时,楚柔不禁怔住——他听得懂国语? ‘喂!你为什么要绑架我?’楚柔不由自主地冲着他大吼。 他转身面对着她,恶狠狠地瞪着她,‘我说过,你再多说一句,我会封了你的嘴!’ 楚柔顿时吓得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一路上大家都噤若寒蝉,周遭凝聚着一团沈重的空气,几部吉普车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疾驰,最后驶向四下无人的半山坡,驾驶吉普车的人迅速将车子驶进不远处的一堆树丛中。 每个人迅速地褪下身上的夜行衣,赤裸着上身。 楚柔震惊得猛抽口气,连忙将头别开,双手蒙住自己的眼睛。 ‘小姐,走吧!该不会又要我架着你吧?’一道粗犷低沈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很不客气地响起。 楚柔讶异地转头看着他,顿时忍不住猛吸口气。他好帅! 一双她见过最冷漠且锐利如鹰般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而线条分明的双唇、宽厚有力的肩膀,是她有史以来见过最英俊的男人。 楚柔几乎看傻了眼,‘不!我自己有脚……’随后,一股警觉将她拉回神,他带她来这里,看他的举动仿佛又要将她带往别处,如此看来他根本无意要杀害她。 ‘既然你知道自己有脚,那请你现在跟我走。’他冷冷地说。 他的语气始终是那样冷漠,甚至连声音都没有高低音之分,楚柔好奇贪恋地多看他一眼,好奇怪的人! 楚柔发现眼前所有的人正在进行伪装,尤其是被他们救出来的那一个人,他们仿佛就像是电影幕后的化妆师似的,在他们的巧手之下,被他们救出来的男人立即老了好几十岁,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原来的面貌。 楚柔不得不赞叹他们的化妆技巧,简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该你了。’首领突然冲着楚柔冒出这么一句话。 楚柔顿时一阵错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没错!该你。’首领以非常坚定的语气说着,一双如鹰的瞳眸射出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楚柔知道自己无法逃过这一劫,干脆认了,‘画就画,不过你们可别将我画成老太婆!’她理直气壮地嘟哝。 他紧抿的双唇逸出一抹讥讽的冷笑,眼睛一瞄,似乎在对手下下令似的,只见那几个负责伪装的人,悄悄地微微颔首。 楚柔在他们的巧手之下,转眼变成一个极为妩媚且诱人的女人,当楚柔拿起镜子瞧见镜中所反映出来的人影时,她顿感一阵错愕,‘好妩媚!’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艳丽妩媚的条件,她双眼紧盯着镜子,‘这是我吗?’ 首领走到她的身边,冷冷地一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 楚柔讶异于他的说辞,怔愕地垂下手,‘你说什么?’ ‘从现在开始,这一路上你将扮演我的女人。’他再次重复他的命令。 ‘我——’ 楚柔还没来得及回绝,他已经凛傲地转身走向那位扮演老人的人,从他对那人温文有礼的态度看来,他与被救出来的人感情相当深厚。 他像兄弟般亲热地搂着救出来的那人肩膀,并且亲自安排那人坐上车子,甚至连离开的刹那,他还坚定地拍着那人肩膀,冷酷的俊颜露出一抹衷心发出的微笑。 天啊!他的笑比他的酷还要令人心醉神迷。 首领看着载那人的车先行离开,立即旋身走回她的身边,一改之前的态度,一手抓住她的手臂。 楚柔发现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悬空,她惊惶地望着他,‘干什么?’ ‘走!’首领发出一个简单又严厉的命令。 楚柔就在惊慌中被半拖半拉上另一部车,坐在车里她还好奇地回头从后车窗望着外面,发现他们竟然丢弃之前挟持她来此的吉普车,后面只有一部车跟着他们,其余的人纷纷坐上另外几部车分散离开。 第二章 首领端坐在楚柔身边,‘路上如果遇上临检,你不要说话,知道了吗?’ 楚柔偏着头瞅着身边的男人,这一路上都是他在下命令,没有一个人敢哼一声,都是乖乖地接受他的命令。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楚柔大胆地瞪着他。 ‘你说你能不听话吗?’他冷冷地嘲讽她。 ‘你——’楚柔突地发现有东西顶在她的腰上,她不需要低头看即明白抵在腰上的东西是什么,‘好,我不说话。’ 楚柔不悦地冷哼一声,愤恨地瞪他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她。 楚柔气愤难平地扯下身上的贵宾证,‘自己看!’她心忖:他虽会说中国话,可不见得看得懂中文吧!他拿起贵宾证,凭着窗外稀微的月光仔细地瞧,‘楚柔。这名字不错,只可惜用在你的身上一点都不适合。’ 楚柔不由得又是一阵惊愕,他不但会说中文,也看得懂中国字?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为了万一遇上临检时保证不出差错,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楚柔故意要问出他的名字。 他冷冷地嗤哼一声,‘小女孩,如果你想和我动心机,功力还差得远,不过我很乐意告诉你我的名字。’ 楚柔乍听微微一怔,明知道她故意要套出他的名字,他不但是一语道破她的动机,还愿意主动告诉她他的名字? ‘我叫北堂修灵。’他慎重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是北堂修灵? 楚柔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就是中东人口中的''冷神''北堂修灵?’ 前方驾车的赖夫禁不住呵呵大笑,‘没错,他就是大家口中的冷神北堂修灵。’ 楚柔再一次震惊地看着赖夫的背,‘你也听得懂中国话?’ ‘不错,因为我们曾经潜入中国并且住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所以我们都听得懂中文。’赖夫忍不住出声。 楚柔仔细地回想:对呀!她怎么一直没发现这异象呢?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们似乎都听得懂! 突然,赖夫发出沈稳冷静的讯息:‘少主人,前面有临检!’ 北堂修灵微拧眉头,‘稳着点。’头迅即微凑在楚柔的耳畔,‘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楚柔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记得!’ 北堂修灵不再多说,只是冷冷地微笑,楚柔却感觉威胁她的武器又回到她的腰上。 他们的车被临检的军方拦了下来,赖夫摇下身旁车窗,面带笑容地迎视着对方,‘长官,有什么事吗?’ 对方用手电筒不客气地扫视车内,‘你们要去哪里?’ ‘我家主人要去加吉安特。’赖夫笑着回答。 ‘你家主人?’对方将手电筒直射北堂修灵的脸上,下一秒又照射着楚柔,不久,露出抹谄媚的笑声问道:‘小姐,你也是到加吉安特吗?’ 楚柔微笑点头,‘嗯。’ ‘好吧,过去。’ 他们轻松便通过了检查,楚柔不放心地回头看着后面跟随着他们的车,没多久看到他们也平安的通过,她才转回头端坐好。 ‘不要紧张,他们一定能通过。’北堂修灵十足把握地说着。 ‘是吗?你就那么有把握?’楚柔犹疑地斜睨着北堂修灵。 北堂修灵冷冷地一笑,‘都已经共事多年,我怎么会不清楚他们的本事呢?’ ‘说的也是。’楚柔无聊地低着头。 ‘少主人,我们是走原路回土耳其,还是绕道而行?’赖夫询问着北堂修灵。 ‘依你之见呢?’北堂修灵反问赖夫。 ‘依我看,我们还是绕道而行比较妥当。’赖夫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也正有此意,你通知他们准备绕道而行。’北堂修灵优闲地吩咐。 ‘是!’赖夫很快地拿出通讯器开始与其他的兄弟联络。 所谓绕道而行是到了底格里斯河畔,原来北堂修灵打算走水路。 赖夫将车子停靠港口边,北堂修灵迅捷地推门走下车并来到楚柔这一边,他拉开车门,‘是你自己下车,还是我''请''你下车?’ 那一个加重语气、不怀好意的‘请’字,让楚柔一脸愠怒地瞪他一眼,‘我自己会下来。’她立即潇洒地跨出车门。 在赖夫的带领下,他们踏上一艘豪华游艇。 ‘赖夫,我们走水路,与会合的时间上会差几天?’北堂修灵问着赖夫。 ‘在一切都正常的状况下,大不了差一天半的时间。’赖夫据实回答。 北堂修灵似乎不太满意地紧蹙着眉,神色一片凝重,他仿佛急着想赶回土耳其。 赖夫似乎看出北堂修灵的烦忧,于是安慰道: ‘少主人,以兄弟们的办事能力您大可放心,东方先生不会有事的。’ ‘嗯。’北堂修灵只是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赖夫的安抚。 楚柔蹲坐在地上双手环住双膝,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折腾和一夜无法合眼的折磨,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 北堂修灵那双深邃的黑眸不经意地停留在楚柔的身上好一会儿,她惶恐无助的模样在在勾起他的恻隐之心,但是思及她骄悍的模样,他又气得想亲手捏碎她。他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冲动地挟持她? ‘少主人。’赖夫紧靠在他的身边。 ‘什么事?’北堂修灵的语气是那么冷漠、那么高不可攀。 ‘我们向来行动都是以不伤害人质和挟持人质为主,您这一次为什么会破例?’这是赖夫始终百思不解的地方。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他们将会担上挟持人质的罪名。况且,楚柔还是个外国记者,万一掀起了全世界的苛责舆论,后果将不堪设想。 北堂修灵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转身面对大海,回避赖夫质疑的眼光,‘我瞧她一定很累了,把她带到我的舱房去休息。’ ‘是,少主人。’赖夫应声,然后很快地执行北堂修灵的命令,不过他依然猜不透他的心里究竟在盘算什么? ‘楚柔、楚柔。’赖夫柔声轻唤昏昏欲睡的楚柔。 楚柔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蜷缩在地上睡着了,听见赖夫的唤声,她瞬间惊醒,睁大眼睛仰起头望着赖夫,‘什么事?’她羸弱的身体随着船身晃动而摇摆。 赖夫看见无辜被折腾一夜的楚柔,疲惫又加上入夜的冷风,她的肩膀不断地颤抖,‘少主人让你到他的舱房休息。’ ‘到他的舱房?不!’自己已经很不幸地莫名其妙成了人质,现在还要到他的舱房?! ‘楚柔,这是少主人的命令。’赖夫讶异的凝视楚柔,她为什么要断然拒绝少主人的好意? ‘不!我是一个堂堂记者,不是陪男人的浪荡女!’楚柔惊骇地叫嚷。 ‘我有说你是个浪荡女吗?我只是看你过度疲累,让你去舱房休息,你以为我会看上你吗?’北堂修灵的眼中有着冷冷的轻蔑,很快地撇开视线。 恍然大悟的赖夫禁不住暗暗窃笑,他走到楚柔的身旁温柔地搀起她,‘你听我说,我家少主人虽然不是一个圣人,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下流的无赖,打从老冷神的时候我就在北堂家,我从来没见他伤害过任何一人,所以我相信他也不会伤害你。’ 楚柔听了赖夫的话,才自觉或许是自己太多疑又过度情绪化了。‘谢谢你。’她苦笑地回答一句,然后转身走向底舱。 赖夫颇觉有趣地莞尔一笑,紧追着楚柔,送她去北堂修灵的舱房休息。 走进北堂修灵的舱房,楚柔关上门,很仔细小心地将门锁上,因为她担心北堂修灵会随时闯进来,她不得不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这个舱房除了房门外,惟一的出口就是小小的玻璃窗,她走到玻璃窗向外看,外面是一片黑漆漆的大海,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点的光。 经过一夜的折腾她真的感觉好累、好累,脑子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情,躺在柔软的床上,她还是无法安然入睡,只是不安地翻转着身子,脑里不断地浮现今晚所发生的事情……而她还是他手中惟一的人质。 她很想静下心来想出一个离开他的法子,但是似乎没有一个法子能让她成功地离开他的掌握。 此时,她觉得自己的眼皮愈来愈沈重,重得她无力撑开…… 楚柔因一阵强力的摇晃猛然惊醒,她震惊地坐起身子,昏沈沈的她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发生什么事?’ 停顿了一下,她全记起来了,她现在是在冷神的船上,也记得自己已经将门锁好,于是又疲惫无力地倒回床上继续补眠。 可是就在她躺下来时,她仿佛隐约听到有人在开门的声音,心里不禁一阵惊慌,她明明就将门锁好了啊, 她连忙拉高被单假装沈睡,不过她仍不时微睁开眼,提高警觉,注意外面的情形。 在一片漆黑中她隐约看到一道高大的背影,她认得出那是北堂修灵! 他说过不屑看上她,为什么他又走进这个舱房? 北堂修灵似乎没发觉她已经清醒,背着楚柔将身上的湿衣服一件件褪下来,拿了一条干毛巾擦拭身体。他有着厚实的臂膀、健美的体魄,几近完美的强壮健美的身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不禁令楚柔脸红心跳。 北堂修灵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穿上干爽的衣服,他终于将注意力放在床上的楚柔,他悄悄地走到床边。 楚柔立即屏住呼吸佯装熟睡,她感觉到北堂修灵渐渐逼近。 北堂修灵站在床边注视她好一会儿,她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率真的一个,不过她的直截了当往往令他下不了台,思至此北堂修灵忍不住笑了笑。 他凝视着那双紧闭的眼、令人垂涎的红唇,还有里在被单下若隐若现的动人曲线,心头忽地一震,体内竟然萌生一股渴望冲上心头,他很想弯下腰亲尝她诱惑人的双唇;倏然船身猛地大晃动,他才想起船的某处出了问题,赖夫还等着他上去一起解决。 他温柔地帮楚柔盖好被单,‘对不起,拖累你了。’随后直起身离开舱房。 楚柔听到关上门的声音,连忙睁开眼睛,倏然发现自己的耳根在发烫。他并没有对她无礼,还意外地发现原来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回想着耳边还没退温的软语,她的一颗心没来由地怦怦狂跳着。 不过,沈重的眼皮似乎不让她有思索的机会,睡意不断地席卷着她,终于熬不住再次沈沈入睡,只不过这一次她睡得既香甜又安稳。 不知道睡了多久,楚柔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感觉到身边传来一股热度,她想翻动身子却发现一只手臂压住她的头发;她不敢乱动,害怕会惊醒身旁的人,但是她已经无法再继续安然入睡。 楚柔微偏着头注视睡在身旁的北堂修灵,他是穿着衣服入睡,看来他对她并没有越轨的意图。 慢慢地楚柔才稍稍放松心情,她小心翼翼地翻动身子尽可能不去惊动他。 ‘不要动!’北堂修灵突然大声喝阻她。 楚柔害怕得不敢乱动,她担心要是不顺从他,只怕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继续睡。’他的声音突地变得柔和。 楚柔在莫可奈何之下,只好躺在他的身边继续硬逼自己睡着,但是北堂修灵的手却突然越过她的身子搂住她的腰,吓得楚柔又坐直身子。 ‘睡。’北堂修灵温柔地命令着。 楚柔只好又躺回去,她没有拿开他的手,任由他紧搂着自己的腰,紧紧地将她搂入怀里。 楚柔此刻不断地告诉自己,试着安抚自己紧张的情绪,也许他并没有别的企图,自己可不要胡思乱想才是! 果真,北堂修灵并没有进一步的要求,或许他只是为了互相取暖吧! 楚柔想着,她没有必要害怕北堂修灵。很快地,她放松紧绷的心情,又一次进入梦乡。 早晨的阳光从小小的窗户透进来,唤醒了睡梦中的楚柔,昨夜睡在她身边的北堂修灵早已不知去向。楚柔骨碌地爬起床,第一个进入脑子的意识就是冲到窗边向外张望,外面是一片风平浪静,蓝蓝的天空暖暖的太阳照在脸上还有着一股暖意。 她精神抖擞地在小小的空间里寻找盥洗的水源,昨天因为要逃避路上临检,脸上还有着厚厚的彩妆,让她极为不舒服。 她终于摸索到出水处,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脸上的彩妆。 ‘你醒了。’ 身旁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她不需要抬头也猜得出来者何人。 ‘嗨!早。’楚柔继续洗涤她的大花脸,‘对不起,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叫我赖夫。’赖夫将手中的早餐搁在一旁的桌上,‘我送早餐给你。’ ‘谢谢。’楚柔抓起旁边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并对赖夫投以一抹温馨的微笑。 ‘昨天睡得还好吧?’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他知道昨晚北堂修灵也到舱房休息。 楚柔警觉地看出赖夫眼中那一抹诡异的笑诸,她故作不知地道:‘很好,我睡得很好。’ 赖夫也看出楚柔那顾左右而言它的把戏,‘噢,睡得很好就好了,早餐快冷了,你先吃点早餐。’ ‘谢谢。’楚柔坐在小桌旁,静静地吃着早餐,但她的心里却惦记起北堂修灵,很快地她又甩一甩头,认为自己不应该去想那个骄傲自大的怪物。 吃了两口,楚柔抑郁地放下手中的叉子,抬头看着赖夫,‘我可以到外面走走吗?我很想看海。’ ‘当然可以,我想少主人不会阻拦你。’赖夫轻声说着。 太棒了,她可以到上面看海! 她急急地吃完盘中的早餐,走到床边准备穿鞋—— ‘楚柔,最好不要穿鞋,免得等一下扭伤了脚。’赖夫像长者般温煦地警告。 楚柔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也好。’ 用脚将鞋子踢到一旁,楚柔兴奋地蹦跳爬出船面,探出头正瞄见掌舵的北堂修灵;他身上只罩了件t恤和一条泳裤,两条修长有力的双腿在在吸引住楚柔的目光,她不禁舔一舔干燥的双唇。 刻意避开与他相遇的目光,她故作轻松地走上船首,整个身体倚在船边的栏杆,手指不时拨弄着被风吹乱的发丝,眼光遥望着大海的水平线。 北堂修灵和赖夫换手之后悄然地来到她的身边,‘昨天睡得还好吧?’声音比昨天柔和许多。 楚柔回眸望着他,淡淡地回应:‘还好。’眼光又回到平静的海面上。 北堂修灵也静静地望着大海,似乎没有聊天的兴致。 岑寂一会儿,楚柔再也按捺不住,她斜睨着身旁的北堂修灵,‘你为什么要挟持我?我又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充其量只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记者罢了。’这是她一直想不透的。 北堂修灵文风不动地望着大海,只是紧抿着薄而倔强的双唇默不作声。 面对他无声的回答,楚柔不由得怒火中烧,她转身正视着他,‘为什么?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 一个简单而理直气壮的回答,更激恼了楚柔,‘既然没有,你为什么又不放我走?’ ‘不想!’ 又是一句蛮横无理的回答,今楚柔气得牙痒痒的,‘你真是可恶的猪!’ 倏地,他愤怒地抓住她的手臂,‘我慎重的警告你那张嘴,土耳其是一个回教国家,如果你再不守好那张嘴,开口猪、闭口猪,当心你将会遭受到的下场!’ 楚柔错愕地望着他,经由他这一提醒她才猛然记起,在回教国家,猪可是享受着无比的尊崇。 她痛苦地低头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臂,‘能不能请你放开手?很痛!’ 北堂修灵这才发现自己加重的手劲,不发一语地放开她的手臂。 ‘我会记住你的警告。’她骠悍的声音也和缓许多。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能撩起我的怒气?’北堂修灵突然冒出一句话,他其实还隐藏了一件不可否认的事实,她也撩起他一股从来没有的渴望。 楚柔觉得可笑,‘如果你开始担心有一天会当场被我气得吐血而亡,不如接受我给你的善意建议,立刻放我走!’ ‘现在吗?’他嘲讽地弯起唇角,冰冷的笑容令人惊心动魄。 ‘对!就是现在!’楚柔缺乏思考狂傲地回答他。 ‘好,我答应你,请。’北堂修灵手一摊,指向大海,‘不过先警告你,大海里有着许多意想不到的杀手正张开大嘴等着你这份甜美的食物果腹,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以后得乖乖地别再惹火我!’最后一句,北堂修灵加重语气慎重警告。 楚柔不由得一怔,看来她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你……好!’ 北堂修灵听到她说‘好’,以为她甘心向他低头,他得意地转身,‘是你自己说好,我可没逼你。’话才说完,随后听到扑通一声的落水声。 ‘楚柔跳水了!’掌舵的赖夫紧张地喊着。 北堂修灵转身看着在大海中载沈载浮的楚柔,他不禁愤怒地低骂一句:‘妈的!真够倔强。’ 他迅速地褪去身上的t恤,一个跃身跳入大海游到楚柔身边,手臂架住她的脖子,嘴里不停咒骂:‘不想活也不要给我找麻烦!’ 而待在船边的赖夫立即抛下救生圈,拉起北堂修灵和楚柔,‘怎么样?’ ‘那些饿坏的大鱼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竟没来找这一块美食!’北堂修灵的嘴里净是讥讽的咒骂,却又心急如焚地将双手按在她的胸膛上,企图压出积在她肺部的水,随即又慌乱地做人工呼吸。 站在一边插不上手的赖夫,只是偷偷地窃笑。 楚柔的嘴里终于吐出一口海水,慢慢恢复意识,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让她又恼又恨的俊颜,突地放声大哭起来,‘是你叫我去跳海的,你干嘛又要救我起来?’苍白的脸庞已分不清泪水、海水。 北堂修灵见到令他心疼的娇柔模样,他很想将她搂进怀里安抚,但他还是强忍住,‘真是麻烦,叫你该听话的时候,你偏跟我唱反调,现在我只是无心说一句,你就乖顺地去跳海,你能不能动一动你的大脑!’说完,他怒气冲冲地起身走到掌舵的位置掌舵。 北堂修灵的愤怒看在赖夫的眼底,只惹来赖夫更多的微笑,他弯下身子扶起浑身湿漉漉的楚柔,‘能走吗?’ 楚柔勉强地点头。 ‘我扶你到舱房洗掉身上的海水,不然等一下干了,你会很不舒服。’赖夫慈祥和蔼地说着。 楚柔神色惨澹,默然不语地在赖夫的搀扶下回到船底下的舱房。 第三章 回到舱房,在赖夫的指示下,她顺利地找到浴室。她没想到在这么小的空间里竟然一应俱全,有钱人的享受真是令人赞叹不已。 她注意着水量和水温,等浴盆里的水差不多注满时,她关上水龙头,褪下黏在身上的湿衣服,拿着一条毛巾慢慢地踏入浴盆里,浴盆里的水瞬间带给她全身舒畅的感觉,她将头埋进水里顺便洗净头发。 蓦地,她仿佛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霎时惊慌得整个人浸入水里并不忘以仅有的毛巾遮掩住自己的身体,‘谁?’ ‘我拿干净的衣服给你。’一道极冷的声音突然自门口传来,来者并凛傲地站在浴盆前。 当他看见楚柔湿答答的头发披在肩上,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般怯生生地瑟缩在浴盆里,惊惶失措的凝视着他时,他体内迅速燃起一股炽热的火焰燃烧他的全身。 在水中又急又窘的楚柔,愤然拿起旁边的香皂往北堂修灵的脸上丢去。 北堂修灵往后退了一步,手按住被击中的左眼,一簇怒火掠过他的眼底,她这下子彻底惹火了北堂修灵。 ‘出去!’楚柔还大声咆哮,先发制人。 北堂修灵愤而走到浴盆前一把抓住水中的楚柔,楚柔顿时忘记自己赤裸的窘样,用力地挣扎,但是仍抵不过愤怒的北堂修灵。 ‘你凭哪点赶我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高兴来就来!’ ‘我在洗澡!’楚柔依然大声嘶吼,突地她才想到自己毫无遮掩的光溜溜身子,顿时羞红着脸用脚在水中捞着毛巾。 北堂修灵见状急忙松开手,转身背对着她,‘我当然知道你在洗澡,我只是好心想拿干净的衣服给你。’ ‘既然明知道我在洗澡,你还硬闯进来?’楚柔气急败坏地叫嚷,心中更是点燃一波波炽热烈焰,毫不思索地将浴盆里的水往他身上泼。 北堂修灵怒气冲冲地转身逼近她,‘小悍妇,你就是缺少教训!’他狠狠地咒骂一句,迅捷地一把攫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按进水里,‘我帮你!’ 楚柔震惊地双手紧抓着浴盆的边缘,扭动着身子不断地挣扎。 北堂修灵一松开手,她急忙露出水面猛咳、猛吸气,‘可恶的猪!’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骂着。 ‘我警告过你,要守住你那张嘴!’他低下头处罚那张不听话的嘴,当他的唇触及那柔软的唇瓣时,他竟迷失其间。 楚柔错愕不已,狠狠地咬他的唇瓣。 北堂修灵疼痛不已,猛地推开她,摸着渗出血丝肿胀的唇瓣破口大骂:‘你这个野女人!’ 楚柔乘胜追击将手中的毛巾掷上北堂修灵的脸,准备从他的身边溜出去。 北堂修灵扯下脸上的毛巾,眼明手快地捉住准备逃跑的楚柔,‘还想跑!’ 楚柔不甘示弱地对北堂修灵又踢又打,还用指甲在北堂修灵的脸上刮下好几道血痕。 此时被激怒的北堂修灵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他不管全身赤裸的楚柔发出尖叫硬抱起她,走出狭窄的小浴室坐在椅子上,将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我非要好好教你一些礼节不可!’说完,便重重地往她的屁股上打了好几下。 ‘放开我,你这只猪!’ ‘你还是没记住我的话!’北堂修灵又举起手往她的屁股多打几下。 楚柔又是一连串凄惨的喊叫。 ‘记住了吗?’北堂修灵问。 楚柔又气又恨,甜美的脸上因压抑愤怒而绷紧,‘记住了!’委屈的泪水直流。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北堂修灵厉声说着。 楚柔死都不肯承认,她已经很委屈地挨了罚,为什么还要让他占上风? ‘休想!’楚柔忿忿地哼了一声。 ‘是吗?’又是一阵拍打落在她的屁股上,‘谁是你的主人?说。’ 楚柔痛得泪如雨下,咬牙切齿恨恨地嚷着:‘是你这个禽兽!’ 北堂修灵突然住了手,她还以为他会给她严厉的惩罚,不料他竟放开她站了起来。楚柔立即瑟缩在一旁,拉着被单遮蔽自己裸裎的身子,不停地低泣,这是她这辈子受到最大的屈辱。 ‘站起来!’他又狂吼一声。 ‘我不要!’她反抗。 ‘你又不听话。’北堂修灵一双凶狠的眼瞪视着她,大发雷霆。 楚柔本来还想继续反抗,但是看见他那骇人的眼神,她的心里萌生一股惊惧,她畏惧地双手紧揪着裹着身子的被单站了起来。 他瞪着她,‘告诉你,土耳其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国家,如果你继续你那跋扈的模样,当心你自身的安全。’ 楚柔低着头不敢再出声,想着自己被单下光溜溜的身子,以及刚才挨打的那一幕,她的脸上流露出既羞又愤的神色。 北堂修灵瞅着那雪白的香肩,可以感觉到她因忿忿不平而颤抖着,他的心里开始后悔也不断地谴责自己的粗暴,其实他根本无意伤她,只是为什么她不愿意收起那利爪与他和平共处?她要是没那么执拗,他绝对不会对她动粗,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粗暴的举动,为什么她总是故意惹怒他? 他神情痛苦地转身背对着她,‘很抱歉!’说完,急速地离开舱房。 楚柔恨恨地望着他,其实她根本不希罕他的道歉,哪有人动粗之后再道歉的道理! ‘哼!猪!’说完之后,她惊愕地捂住自己的嘴。 北堂修灵气愤不已地走上甲板,嘴里喃喃骂着:‘真是个悍妇!’ 赖夫讶异的睁大眼看着北堂修灵,忍不住爆笑出声,‘少主人,您的脸——’ ‘我的脸怎样?有那么好笑吗?’北堂修灵不解地问,走进主控室找寻镜子,最后终于找到一面镜子,当他看见镜中的模样时不禁吓一跳。 他的左眼有着明显的瘀伤,肿胀的嘴唇,脸上还有三道明显抓痕。他的手摸着脸上的伤痕,眼睛睁得圆大愤怒地嘶吼:‘全是那悍妇的杰作!’ 赖夫立即止住笑声,心里还在想:刚才从舱底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声、嚷声,他还正在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会儿不必问,答案都已全写在少主人的脸上。 ‘少主人,我看您还是休息一下,依照这个速度,我相信会提早半天时间回到土耳其。’赖夫劝着北堂修灵。 ‘不了,我一心只想赶回家。’北堂修灵高亢的声音,在在显示他心中的怒气还没消。 ‘我看您真的要好好休息,您再不休息,只怕火气更大,下面那傻丫头又喜欢处处和您唱反调,到时真担心您会一怒之下掐死她。’赖夫关怀的语气中充满嘲。’。 ‘别再跟我说那个悍妇!’北堂修灵仍然难平心中怒气地叫吼着。 ‘那也是您自找的。’赖夫第一次驳斥北堂修灵,‘当时我就纳闷,您为什么会做出挟持人质的事?’ 谈及此事,愤怒的北堂修灵突地平静下来,抛开心中所有的怒火,他的目光突然温柔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她浑身散发出一股令我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依我看,这可是致命的吸引力。’赖夫介面讥讽笑谑。 ‘我看她再不收起利爪和利嘴,我真的会葬送在这悍妇手里。’北堂修灵难得地自我解嘲。 赖夫忍不住莞尔一笑,‘知道就好。’ 海上的一天,感觉就是比在陆地上难熬。 楚柔似乎快熬不住,她整个胃都因为船的摇晃而翻搅,晚上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生病一样,昏沈沈地全身无力。 北堂修灵因为白天和楚柔之间有着些许摩擦,晚餐就由赖夫送下来。赖夫礼貌地轻敲房门。 叩!叩! ‘请进。’楚柔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喊着。 赖夫讶异楚柔为什么没开灯,他先将晚餐放在桌上,随即开启电灯的开关,赫然发现楚柔紧抓着被单全身蜷缩在床上。看到颤动的被单,赖夫不禁错愕地跨一大步来到楚柔的身边,‘你怎么了?’ ‘我很不舒服。’楚柔吃力地嗫嚅。 赖夫仔细观看着楚柔一张苍白的小脸,他很有经验地伸出手摸着她的额头,‘天啊!你在发烧。’ 楚柔半眯着眼可怜兮兮地望着赖夫,迅即博得赖夫的心疼与同情。 ‘你会冷是吗?’ 楚柔毫不思索地猛点着头,整个身子还止不住颤抖,连牙齿都不住地直打颤。 ‘你为什么不早说?’赖夫慈爱地责怪一句,随即转身跑出房间。 不一会儿,北堂修灵急忙地冲进来,一语不发地捱近楚柔身边,和赖夫一样伸手按在楚柔的额头上,也是相同地责骂:‘你为什么不说?’他也立即转身冲出舱房。 瞬间,楚柔能感觉到船在急速转弯,她整个人都随着船身而翻倾,最后落在地上。‘哎呀!’楚柔哀叫一声,白天屁股被北堂修灵死命打了好几下,这下子又摔到地上,可真是雪上加霜、痛上加痛,她简直到了苦不堪言的地步。 等船稍稍平稳行驶,北堂修灵又冲进舱房,看到跌至地上的楚柔正吃力地伸出手企图找个支柱让自己爬起来,他感到一阵心痛不舍,来到楚柔的身边,‘让我抱你。’ 楚柔心有余悸地望着他,质疑他的温柔所为何来? 他从她眼底看到惊吓,不由得一阵心疼,他不管她那害怕又惊惶的眼神,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用被单紧紧的裹住她的身体,又慌张地从衣柜里翻找出比较厚的衣服拼命地包住她,温柔地摸着她的脸庞,‘还冷吗?’ 深沈且扣人心弦的温柔嗓音,令楚柔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不冷……’ ‘我们已经掉头,等一下我就带你上岸看医生。’他再一次温柔地安抚着她。 这一次他没说谎,因为她能感觉船的方向转换,‘那不是会耽误了时间?’ ‘不!没关系,你的身子最重要,我会在你身边陪你。’他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温柔备至地呵哄着她。 一个浅浅的吻,却足以震撼楚柔的心,她痴望着眼前的北堂修灵,没想到冷酷几近无情的他,也有柔情的一面。 他真的一直没离开她的身边。她无法安然地让自已入睡,凝视着那对黑玉般的眼眸时,一股莫名其妙的欲望在她的体内流窜,她的心突地狂野而渴望地跳动,视线在他的俊容上游移。 ‘少主人,看到灯塔了!’赖夫焦急地探头通知北堂修灵。 ‘尽快靠岸。’北堂修灵语气焦急地吩咐。 赖夫立即听从指示,加足马力急速前往港口。 北堂修灵掀开覆在被单上的厚衣服,仔细且小心地检查被单是否紧紧裹住楚柔,又望着她那双美眸,‘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港口。’ 他忙不叠地将楚柔紧紧抱在怀中,低头看着没有利爪的楚柔,又忍不住在她的额上烙下深深一吻,‘都是我的疏忽,才会让你生病,原谅我。’凝睇着的目光没有移开的意思,即使生病了,她依然美丽得教人心怜。 她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宛如蚕蛹似的全身紧紧包在被单里,被他珍爱地抱在怀中;她的头倚在他的胸前,清楚的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她倏然感觉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船一停靠在岸边,北堂修灵立即抱起楚柔冲上岸,并四下询问医院所在处,火烧眉毛似的什么都无法细想便行色匆匆的前往医院。 楚柔没想到北堂修灵就如此紧抱着她直奔医院,心里突地萌生一股感动。 北堂修灵气喘如牛地来到医院,‘医生呢?快!’ 医院里的护士、医生快速来到他的身边,细心查看他怀中的楚柔。 ‘怎么样?’北堂修灵忧心如焚地追问。 ‘等一下,我正在检查。’医生低着头咕哝,语气有些不悦。 医生的愠色无端地惹怒北堂修灵,怒火高张的他俊颜扭成一团,他一把揪起医生的前襟,‘有胆量你再说一句!’ 医生被他那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样子吓得全身不停地颤抖,‘不敢,我不敢!’ 北堂修灵大手一松,‘快看病!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医生随即继续检查楚柔,他颤抖地询问楚柔:‘你是哪儿不舒服?’ 楚柔睁着无力的双眸瞅着医生,‘我觉得全身瘫软无力,反正就是很不舒服。’ ‘你有发烧的迹象,相信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开一点药给你拿回去服用。’医生一边开着处方,还不时偷瞄着北堂修灵。 楚柔似乎察觉到医生眼中所透出的诡异,她心忖:如果此时她向医生求救,相信医生会帮她。 她仰起头望着北堂修灵。北堂修灵为了她,不顾自己的体力抱着她直奔医院,额头上还渗着颗颗汗珠…… 突然,她轻唤着:‘修灵,我们回去吧。’ 北堂修灵低头望着楚柔,‘好一点了吗?’ 楚柔从被单里伸出双臂,示意她还是希望他能抱着她离开医院。 北堂修灵微笑点头,‘这是我欠你的。’他随即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倏地,楚柔紧搂着他的脖子,‘快走!医生的表情不太对。’ 是吗?北堂修灵抬起头看着医生,医生对他露出既惊慌又谄媚的微笑,他附在楚柔的耳边轻声细语:‘我想你是多疑了。’ ‘不!是真的,我们做记者的什么本事没有,就是会察言观色,相信我。’ 楚柔坚决的语气,台北堂修灵提高警觉,‘我会注意。’他故意露出一抹欣然的微笑,并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也是有意做给医生看。 楚柔似乎明白北堂修灵的用意,也欣然与他配合,她对着北堂修灵露出娇羞的嫣然一笑。 医生没错过他们之间的亲蔫举动,他进一步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夫妻。’楚柔毫不思索地回答。 北堂修灵面露欣慰微笑地看着楚柔,‘亲爱的,我们可以走了。’他一把将楚柔腾空抱起,亲密地搂进怀里,拿了药正要走出去。 倏地,医生在背后唤了一句:‘冷神!’ 北堂修灵微怔,顿了一下脚步,冷笑地回眸瞅着医生,‘医生,你在唤谁?’ 医生一个箭步来到离北堂修灵的不远处停下,‘我曾经见过你一面,我敢确定你就是冷神。’ ‘就算我是冷神,你想怎样对付我?’北堂修灵器宇轩昂地旋过身子,双眸虎视眈眈地瞪住他。 ‘对您,我不敢!可是您怀中的''夫人''好像是公告中被挟持的台湾记者。’医生奸谲阴险地说着。 ‘是吗?’北堂修灵眼中闪过一丝深沈的阴鸷,随即又被冷漠的笑容取代。 怀中的楚柔不由得全身紧绷,勾住他脖子的双臂不自觉地颤抖,‘修灵……’她害怕地小声轻唤。 北堂修灵只是对着她轻轻一笑,抱住她身子的手轻拍着她,仿佛在告诉她不要紧张,要她放轻松。 ‘我确定!’医生的语气坚定,而且咄咄逼人。 ‘就算你确定,你又打算怎么做?’他的眼中乍地闪过一抹兴味,凶恶地直视着医生。 医生惊惧地退了一步,‘我……’他一双焦急如焚的眼睛一直对外张望。 北堂修灵太了解这种眼神,他心头不禁大喊一声不妙! 毕竟这里不是土耳其,还是叙利亚的地盘,眨眼间他一时想不出脱困的办法。 ‘亲爱的,事情不妙,我们必须赶紧离开。’他面带笑容,仿佛若无其事地轻声对着楚柔说。 ‘嗯。’楚柔早已经感觉出这股紧绷的气氛,她明白地轻轻回应一声。 北堂修灵抱着楚柔准备大步离开,突然发现门外冒出一整车的军人,他们每个人手上皆拿着武器,神色凝重地从车上跳下来,将枪瞄准医院。 北堂修灵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楚柔,温柔地轻抚她的脸庞,‘看来,回去时你一定要靠自己的双腿,你还能撑得住吗?能走吗?’ 此刻已经陷入一片紧张危急中,他心里却仍惦念着楚柔的身体。 ‘可以!我相信我一定能走!’楚柔坚定的回答他。 北堂修灵脱下外衣体贴地披在楚柔的肩上,然后将楚柔搂进怀中,‘等一下你只要放心大胆地走向这些军人,告诉他们你就是被挟持的台湾记者,我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你,也会顺利安全地送你回台湾。’ 楚柔睁大眼睛,她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修灵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她真的这么做,那他不就会被他们捉走了? ‘那你呢?!’楚柔忐忑不安地问他。 ‘我?’北堂修灵的嘴边浮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大手在她的脸颊上温柔地来回摩擦,‘不要替我担心,我曾经遇过比这还要艰难的状况。’ ‘是吗?’楚柔的心里倏然有着一股痛楚,看着那双温柔多情的深邃双眸,让楚柔有着全然不同的感觉,她的心已快被他的柔情融化。 ‘是真的,好女孩,这一次听我的话好吗?’北堂修灵俯下头第一次亲吻她的嘴唇,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但却足以震撼她的心。 ‘不只这一次,而是每一次都是听你的。’楚柔撒娇地瞠了他一眼。 北堂修灵不跟她争辩,只是笑一笑。 ‘拜托你,跟我争辩嘛!’楚柔小声地求他。 北堂修灵先是一怔,但是他立即明白楚柔的意图,他微笑地摇头,‘不要,你听话,去吧!’ 此时门外的人用扩音器喊话:‘冷神,请您交出身旁的小姐,她是前两天遭到不明人氏挟持的台湾记者,只要您好好的跟我们合作,我们绝不会为难您。’ 北堂修灵听到他们的喊话,不禁冷冷地一笑,‘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不为难我?’ 楚柔起先并不懂军队的喊话,但是她却听得懂北堂修灵的话,原来北堂修灵知道外面的军队所玩的诱骗把戏。 ‘修灵……’楚柔惴惴不安地望着北堂修灵,她捱近北堂修灵的身旁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我不想离开你。’ 她的一句话,令北堂修灵心头一震,又惊又喜地凝视着楚柔,‘楚柔……’ 楚柔伸出柔弱无力的柔黄按在他的嘴上,‘不要再说,我愿意与你共生死。’一双冰珠般的清澈眸子望进他阴惊的眼里,整个人伏进他的怀里,‘修灵,让我和你在一起好吗?’她苦苦哀求着。 北堂修灵激动的心绪此时不停地翻搅,他紧紧搂抱着楚柔,‘要我再说什么?我这么对你,你还要和我在一起?’ ‘是的!是的!我发现自己离不开你了。’楚柔躲在他的怀中低泣。 第四章 倏地,背后出现一道声音:‘喂!这些是爱情电影里的剧情,等大家离开时再继续好吗?’ 北堂修灵和楚柔都震惊的回眸看向声音的来源,两个人忍不住相视而笑。 北堂修灵笑着说:‘你可赶来了。’ 赖夫手执着枪抵在那可恶的医生头上,不脱调侃的笑说:‘这样的场面哪能少得了我,万一您有个什么差池,我可能会没办法踏进土耳其。’ 北堂修灵和楚柔又一次相视而笑。 ‘我问你,这间医院除了前门和后门之外,还有什么秘密出入口?’赖夫以强硬的语气盘问医生。 ‘没有。’医生又一次吓破胆似的颤抖回答。 ‘没有吗?’赖夫再一次逼问,语气中充满着恫吓与不耐烦,威胁似的抖动一下手中的武器。 医生吓得颤抖地说:‘有!请你们不要伤害我,我求你们……’ 北堂修灵面带着冷笑来到医生面前,‘怎么威风不起来了?我们这笔帐下次再算,走!带我们离开!’外面的军队仿佛已经缺乏耐心,又一次喊话:‘冷神!你再不放那位元记者小姐,我们就冲进去了。’ 楚柔顿时神情焦急地望着北堂修灵,‘这下子该怎么办?’ 北堂修灵随即脑筋一转,‘有了。’他拉着楚柔来到医院的扩音器前,‘用英文说你被我押作人质,这里是医院,要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楚柔明白北堂修灵的用意,他是想拿她来拖延时间。楚柔欣然微笑地接受了他的建议,拿起医院的扩音器依着北堂修灵的说辞传话出去。 果然,外面的军队暂时按兵不动。 赖夫押着医生前往秘密出入口,北堂修灵牵着身体羸弱的楚柔紧随其后,他们的手紧紧地握住对方,仿佛紧紧系住了彼此的心。 在秘密的出入口,赖夫以他独特的技术发动一部车,‘快上车。’ 北堂修灵先抱楚柔坐上车,正准备跨上车时突然冒出三个军人。 医生拼命地嘶声叫嚷:‘快!他就是冷神,他要逃走!’ 赖夫见情况不对,慌张地嚷着:‘快拉他上来!’随即驾着车迅速逃逸。 三名军人乍闻冷神要逃,毫不思索地拿起枪扫射—— 回到岸边,赖夫迅速下车,‘快!我们快走!’ 楚柔和北堂修灵都急急推门下车,楚柔倏然发现北堂修灵额头渗着冷汗,‘修灵,你怎么了?’ ‘我……’北堂修灵的脸色惨白,双眉紧蹙,仿佛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楚柔警觉地低头看到北堂修灵的长裤染上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顿时惊恐地吼叫:‘修灵——赖夫!快来呀!’ 赖夫听到楚柔的惊惶尖叫,立刻从船上跳下来,瞅着脸色苍白近乎昏厥的北堂修灵。他惊慌失措地架起北堂修灵上船,楚柔心慌意乱地在一旁扶着。 一上船,赖夫先将受伤的北堂修灵往旁边一放,迅速地解开岸上的缆绳,火速地离开岸边冲向大海。 楚柔蹲在北堂修灵的身边,焦急地连忙擦拭他头上的汗水,‘我知道你一定很痛,再忍一下。’心中一片惶惶然,心痛不舍的泪水再也抑不住流下。 几近昏厥的北堂修灵吃力地抬起逐渐沈重的眼睑,抬起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我真的不痛。’ ‘才怪!不痛才怪!你一定很痛——’楚柔的泪水在刹那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地往下流。 ‘楚柔!’北堂修灵对她伸出手,仿佛是想抱她。 楚柔立即张开双臂抱住他,‘你千万不要有事,修灵。’ ‘我不会有事,相信我。’他紧抱她的手渐渐松开。 ‘修灵……’楚柔心痛难耐地叫喊着。 赖夫检视了北堂修灵的伤口,‘子弹只是擦过去,他只是受到皮外伤,不过因为流太多血,他现在非常的脆弱,只怕今天会发烧,甚至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楚柔咬住颤抖的下唇,心里默默祷告着:修灵不能有事,他绝对不能有事,尤其是不能因为救她而送掉一条命,否则她这辈子绝不会原谅自己。 ‘依我看,我们必须快速回到土耳其才行。’赖夫紧拧着眉头思忖。 ‘你开船,我来照顾修灵。’楚柔说道。 ‘你?你不是也生病了?’赖夫睁大眼睛看着楚柔。 ‘没关系,我相信我能办得到,再说,我也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楚柔坚强的表示。 赖夫看了她一眼,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也惟有这么做了,‘好吧!那拜托你照顾少主人,我会尽速赶回土耳其。’ 此时躺在床上的北堂修灵稍稍有知觉地呻吟着,赖夫和楚柔急忙趋向前。 ‘修灵,修灵!’楚柔执起他的大手,在他的耳边频繁呼唤着他的名字。 ‘少主人、少主人!’赖夫也轻喊着他。 北堂修灵嘴里喃喃念道,却不断地摇头,‘楚柔、楚柔……快帮她看病……’ 楚柔的心倏然一揪,昏迷中的修灵还一心惦念着她的身体,她感动得泪水忍不住潸潸流下,‘修灵,我在这里,我很好,我没事。’柔荑不断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楚柔在他的耳边不断地轻语,试着安抚北堂修灵的心。 她的温柔安抚让北堂修灵的情绪稍稍缓和。 赖夫似乎感觉到北堂修灵和楚柔之间奇妙的感情,他相信楚柔一定会好好照顾少主人。他在楚柔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少主人就拜托你了。’ 楚柔感激地微微一笑,点点头,‘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 赖夫转身回到主控室,加速奔往土耳其的国界。 楚柔低头凝视着昏迷中的北堂修灵,那张会迷死女人的俊颜,如今却苍白得像张白纸,连嘴唇也毫无血色,她的心好痛、好痛,一颗心仿佛在绞缠着。 ‘楚柔……’北堂修灵微弱的声音在呼唤着。 楚柔双手连忙紧握住北堂修灵的手,‘我在这里。’将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印下一吻。 北堂修灵忽地又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魔咒……不……’ 魔咒?什么魔咒? 楚柔虽然觉得奇怪却不想搁入心底,她一直紧握着他的手。 一会儿北堂修灵迷迷糊糊地说要喝水,楚柔急忙倒杯水凑在北堂修灵的嘴边,北堂修灵只是喝了几口后又昏沈沈地睡着。 接着楚柔又打了一盆水,不停地擦拭着他额头上和全身的汗水,又帮他拉上被单。 忙了不知多久,再加上自己身体不适,楚柔支撑不住地趴在床边小憩一会儿,她的手始终紧握着他的手。 ‘楚柔。’赖夫的声音轻唤着沈睡中的楚柔,‘快中午了,我拿午餐下来给你。’ 楚柔错愕地跳起来,她只是想眯一下眼没想到却睡着了,她焦急地低头看着北堂修灵,‘我真是的,怎么会睡着了!’‘没关系,我看没什么大碍,你自己人也不舒服,我不会怪你的。’赖夫温柔的安抚楚柔。‘谢谢你。’楚柔很感激赖夫对她的体谅。 ‘你先吃一点东西,不要到时候少主人身体好了,换你倒下来。’赖夫故意取笑楚柔。 ‘可是我现在吃不下。’楚柔一脸忧郁地看向还昏迷不醒的北堂修灵。 ‘不吃不行,多少你一定要吃一点保持体力,我预计再几个小时就会抵达土耳其的港口,而且我已经联络上其他的兄弟,他们已经平安抵达土耳其,到时他们都会赶到港口接少主人。’赖夫将联络的事情全盘托出让楚柔放心。 ‘我知道了,在这几小时里,我一定不会睡着的。’楚柔将手放在北堂修灵的额头上,他已经没有冒冷汗的情形了,只是紧闭着双眼,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 ‘好吧!我不再勉强你,不过你一定要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千万不要太勉强自己。’赖夫不禁心疼楚柔的坚持。 ‘嗯,我知道。’楚柔温柔地回应。 赖夫的心里怎么会不懂呢?楚柔是在硬撑,是少主人的一份爱在支撑着她。赖夫不禁想着,如果少主人与楚柔能因此事而彼此相爱,那该有多好? 他突地记起有关北堂家所面临的魔咒,他不禁为少主人黯然神伤,少主人曾经表示过,为了不祸延下一代,他不想结婚。不过说穿了,以少主人的冷酷个性,能让他心动的女人几乎等于零,他至今还没见过少主人为哪一个女人动情过。 但是他曾经暗地观察过少主人对楚柔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少主人对楚柔似乎萌生一股又爱又恨的情愫,只是少主人的心里始终有着一个结,令他不敢敞开心胸贸然接受楚柔,而今赖夫希望这一次偶发的事情能解开少主人心中的结,融化他那颗冰封已久的心。 他们的船终于驶进土耳其的意米鲁鲁码头,一切就如赖夫所说,船才靠岸立刻涌上好几个高头大马的男人。在楚柔的注视下,他们合力将北堂修灵抬上岸并送上一部大型旅行车。赖夫解释,这是为了避人耳目决定先送他回别墅。 由于楚柔坚持不离开北堂修灵的身边,所以也跟着坐上了旅行车前往他的别墅。一路上她一直注意着他的变化,她的手一直紧握着他的手不愿放开。 北堂修灵的手下与楚柔有一面之缘,他们都瞧出楚柔对北堂修灵默默付出的一份情,但是他们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因为少主人对女人向来像是绝缘体,只怕楚柔对少主人的这份情会付诸东流。 回到北堂修灵的别墅,站在大门前即是那天北堂修灵冒着生命危险救出的东方映麟。 东方映麟神情焦急、忧心忡忡地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北堂修灵,再抬眼看着扛着北堂修灵的几个大汉,‘快送进房间里,医生在等候着。’ 他仿佛代替着北堂修灵指挥所有的人,几个大汉不敢迟延地立即将北堂修灵扛进屋里直奔房间。 东方映麟回头看着伫立一旁的楚柔,倏然间忆起,她就是北堂修灵冲动挟持的记者。‘你好,怎么称呼?’ ‘我叫楚柔。’她的目光紧随着北堂修灵而移动。 东方映麟发觉到楚柔焦心的目光,‘请和我一起来。’他礼貌地比出‘请’的动作。 楚柔迫切地跟随东方映麟走进北堂修灵的房间,她根本无心欣赏这宅子里的一切,她只担心北堂修灵的情况;而房里有一位医生正仔细地检查着北堂修灵。 她偎近东方映麟的身边偏着头焦急问着:‘他现在怎么样?’ 东方映麟低头看着楚柔,‘你很担心修灵?’ ‘我——’楚柔脸上顿时飞上一片酡红,‘我是很担心他的伤势。’她轻声承认。 赖夫急急地走进房间,压低声音惴惴不安地追问:‘少主人的情形怎样?’ 楚柔一脸仓皇地摇头,‘还不知道。’ 房间里陷入一片沈郁气氛中,每一个人皆神情凝重,心中上心下心不安,都静静等着医生宣布北堂修灵的情形。 岑寂了半晌,医生面无表情地询问:‘请问少主人昨天一天都是谁在照顾?’ ‘出了什么事?’赖夫一脸愧疚地问。 楚柔马上承认,‘是我照顾修灵的,与赖夫无关,如果修灵出了任何差错,错都在我,不是赖夫的错。’全部的人莫不睁大眼睛看着楚柔。 ‘很好、很好,我敢说你一定一直注意他的体温,所以他没有发烧的迹象,这对受外伤的伤者来说,是最重要的一环,你真的做得很好。’医生蓦地露出一抹笑意,频频称赞楚柔处理得当。 楚柔霍地松口气,‘那他为什么至今还一直昏迷不醒?’ ‘是呀!少主人为什么一直昏迷?’赖夫着急地追问。 ‘因为他体内的温度才释放出来,相信再过一天左右的时间,他一定会醒来。’医生欣悦地说着,随即走到楚柔的面前,‘这一整天你有没有喂少主人吃点什么?’ 楚柔困难地摇头,‘没有,我只给他喝点水。’ ‘从现在起可以熬一点粥给他吃,一方面也可以补充他的体力。’医生面带微笑地叮嘱:‘还有,我会开一点消炎的药,记得要帮他换药。’ 楚柔乍听北堂修灵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事,她紧绷的心情猛然放松,倏地眼前一片昏暗,接下来的事她完全不知道…… 楚柔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由于心里惦记着北堂修灵,她猛然坐起身,‘修灵!’ 赖夫在楚柔的身边照顾着她,他连忙安抚她:‘少主人现在没事,你别担心。’ ‘赖夫?’她惊讶赖夫怎么会在她的床边,错愕地看着赖夫,‘我怎么了?修灵真的没事吗?’ 赖夫像长者般怜爱地瞅着楚柔,‘你忘了,你自己还在生病呐,少主人有其他的兄弟照顾,不会有事的。’ ‘噢!他醒来了吗?’楚柔难过地猛吞一口口水。 ‘少主人还没醒,不过他真的会没事。’赖夫再次安抚心绪不稳的楚柔。 楚柔消沈地低着头,‘我想去看他。’ ‘依我看,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儿,等身体好一点再去看他。’赖夫好意劝阻。 ‘我实在不放心。’楚柔猛然地抬起头以哀求的眼神凝望着赖夫。 ‘你放心,只要少主人一醒,兄弟们一定会过来告诉我们的。再说,我敢说少主人醒来第一个想找的人一定是你。’赖夫相当肯定地说着,眼底横生一抹戏谵。 楚柔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赖夫的话。修灵醒来第一个要找的人会是她? ‘我看着少主人出生到长大,少主人一言一行我不敢说完全揣测得出来,不过倒也可以猜出七、八分。虽然许多人都认为少主人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其实不然,他有一颗热情的心,他只是刻意掩饰起来而已。当他遇上一个可以令他敞开心胸的女孩时,我相信他会释出他所有的热情。’赖夫的话中之意颇令人猜疑。 楚柔还是不太明白赖夫的话中之意,‘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赖夫带着笑谑的神情瞧着楚柔,‘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听不懂吗?’ ‘不懂!’楚柔一脸茫然地用力摇头。 ‘唉,过度聪明的人对爱情总是比较迟钝。’赖夫讥讽地嘲笑楚柔,‘你难道都感觉不出来,少主人对你有着一份不同于一般的感情吗?’ 楚柔水灵灵的星眸刹那间变得分外柔和,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她怎能厚着脸皮承认呢?再说,修灵从来也没有正式对她表明他的感情,‘是吗?有吗?’她故意佯装一无所知的样子。 ‘我看得出来,少主人对你有着异于一般女孩的好感,只是他不擅于表达,但是他一直很关心你。你想想,当他发现你发烧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下令要我将船掉头;当时眼看着我们就要进入土耳其的领域,他还是愿意为你冒着生命危险掉头回叙利亚边境的码头,船一靠港他就急着抱你直奔医院。他这些表现,难道你还不懂吗?’赖夫捺着性子解释。 楚柔当然都知道,只是经由赖夫的转述更加明朗,水嫩的面颊立即飞上一抹嫣红。 赖夫若有所思地凝神望着楚柔,‘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明白,我相信这会是少主人一直掩藏自己感情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楚柔心急地追问。 楚柔心绪激动的模样令赖夫甚觉好笑,‘因为北堂家族的后裔一直无法逃脱历代流传下来的魔咒!’‘魔咒?’楚柔心头顿时一惊,愀然变色。她还记得修灵在昏迷中曾经呓语这两个字,当时她还一度怀疑自己的听觉,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思起此事,赖夫不由得感慨地哀叹一声,‘唉!为什么祖先曾经做错的事,要由子孙承担?’ 楚柔讶异地看着赖夫,看来所谓的魔咒似乎已经祸延多代子孙。 ‘当年少主人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的冷神……老主人虽名为冷神,但是他却没有一丝的冷酷,反而是一位平易近人的人。据说遭受诅咒的北堂家子孙皆活不过三十岁的生日,而老主人是真的没活过三十岁生日……’回忆起这段伤心往事,赖夫的眼眶泛起泪光,声音近乎哽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少主人一直封闭自己的心和感情,因为这种无情的折磨,已经令他万分痛苦。’ 楚柔闻言,心绪有如惊涛裂岸般令她震撼不已。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可怕的魔咒? ‘赖夫说的全是真话!’东方映麟的低沈嗓音蓦地窜进来。 赖夫和楚柔莫不惊愕地回头望着站在门旁的东方映麟。 ‘你!’赖夫和楚柔不禁呆愕惊呼。 东方映麟却勉强一笑,缓步走进房间里,‘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们正在讨论这件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也知道这件事?’楚柔的娇容上有着一抹错愕,她现在已无心顾及自己的身体,只想弄清楚所谓的魔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映麟莫可奈何地苦笑一声,‘其实这个魔咒不只降临在北堂家,凡是曾经是黑岩王朝的后裔都会面临这可怕的诅咒。’ ‘什么?!’ 楚柔和赖夫登时震撼地惊叫一声。 ‘据我所知,也有许多人安然地度过三十岁生日,现在依然活得很幸福,最重要的是夫妻之间的感情不仅美满,还羡煞许多人。’说至此,东方映麟的嘴边泛起一抹欣羡的笑意。 ‘如果依你所言,那这魔咒一定有它破解的方法对不对?’聪颖的楚柔立即察觉出事情的端倪。 ‘没错,魔咒的确有它破解的方法,听闻过许多人成功的例子,我深信那是唯一可破解魔咒的办法。’东方映麟信心满溢地道。 ‘到底是什么方法?’楚柔神情迫切焦急的问。 ‘就是修灵要在三十岁生日前找到今生所爱的女孩,不只如此,这女孩也得深爱着他,要以爱的力量粉碎魔咒。’东方映麟神情严肃、语气坚硬地道。 ‘真的吗?’楚柔依然心存疑虑。 ‘是真的,我说过已经有许多人成功地解除诅咒。’东方映麟一脸慎重的审视着楚柔,‘我看得出来,你对修灵有着一份情,然而修灵的个性又冷如北极的寒冰,如果你想得到他的爱,你一定要下一番工夫,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得到。’ 楚柔没料到自己的心事竟被初次谋面的东方映麟一语道破,娇颜倏然燃起一股燥热,她羞怯得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我会尽力。’ 瞅视她桃腮微晕的羞赧模样,顿时引起赖夫和东方映麟的莞尔一笑。 赖夫心里不停地默祷,但愿一切真如东方映麟所说,主人在今生能因获得终生挚爱而顺利地逃过令人胆战的诅咒。 第五章 楚柔来到北堂修灵的房间,看着他依然紧闭双眼地睡在大床上,她的心就有着莫名的绞痛。要不是因为她,修灵绝不会受到这种苦痛折磨。望着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俊颜,她心痛地伸出手轻抚他的脸庞,‘修灵,拜托你快点醒来。’ ‘小姐,换药的时间到了,我要帮少主人换药。’一名男子操着很不溜口的英文对楚柔说。 楚柔面带一抹苦涩的微笑,‘由我来帮他换药。’ 那男子似乎有点不知所措,‘这不太好吧?还是由我来。’ 楚柔则一脸不以为然,‘没关系,我会做得很好。’她硬是接下男子手中的药,径自来到北堂修灵的身边。掀开被单,她才知道为什么那男子一直阻挡她换药,原来北堂修灵是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楚柔不由得脸红地深抽一口气。 ‘还是我来好了,年轻的小姐不适合做这种事。’那男子很快地将话说完。 楚柔还是坚持由她来,‘没关系,你只要在旁边帮忙就行。’她迅速地拿起剪刀拆除伤口上的纱布。 当她看到北堂修灵腿上的伤痕时,她不忍心的又快掉下眼泪,仿佛能感觉到北堂修灵受伤的痛楚,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她造成。 楚柔轻柔地帮北堂修灵在大腿上上药,因阵阵的疼痛,他不时地扭动着身子。 ‘喂!快来帮忙。’ 那男子似乎不太好意思帮忙。 楚柔能感受到他的不自在,或许是因为她的出现吧, ‘修灵,再一下下就好了,忍耐一下喔。’她一边替北堂修灵上药,尽管他始终紧闭着双眼,她嘴里仍不停地哄着他。 细心地为他上好了药,楚柔将被单覆在他的身上,‘谢谢你的帮忙,是不是能请你端些粥汤,我要喂他吃一点。’她始终低着头做手边的事,一边吩咐男子端粥汤。 男子很识相地连忙退出北堂修灵的房间。 楚柔坐在床边望着他,心里不经意地想着东方映麟的话;只要北堂修灵拥有一份真爱,他就能躲避魔咒的威胁。 爱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在他莫名其妙挟持她的那一天,她对北堂修灵的感觉只有痛恨和排斥,一直到两人互相依靠扶持,她才发觉到自己原来早已悄悄地喜欢上他。 她紧握着他的大手,他的手十分柔软却充满着坚定,只是瘫软无力的手连动也不动。 不动?不!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动。 楚柔惊愕地低头看个仔细,‘修灵,求你再动一下让我看。’她神情激动地哀求着。 ‘楚柔……’北堂修灵气如游丝般呻吟。 听到他的呻吟呼唤,楚柔将视线从大手移向他的脸庞,抚摸着他的脸颊,‘修灵,我在这里。’ 突然,北堂修灵睁开眼睛看着楚柔,大手无力地略握着她的手。 ‘修灵!’楚柔先是一阵惊愕,随即高兴地大叫,‘修灵你醒了?你看得见我吗?’ ‘我当然看得见你。’他的声音仍然很虚弱。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她兴奋地笑着,柔荑心疼不舍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现在在哪里?’北堂修灵紧蹙起眉头,隐隐作痛的伤口不禁令他咬紧牙关。 楚柔瞧见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她紧握着他的手,但愿能给他支撑的力量,‘我们现在在土耳其,这是你的家。’ 北堂修灵环视着四周,‘对,这是我家。’他放松地吁了口气,瞬间又焦急地问:‘映麟呢?他到了吗?’楚柔轻按住他的肩膀,‘你放心,东方映麟已安全地到达这里,我去告诉他你醒了。’ 当楚柔准备转身时,却被北堂修灵拉住,‘等一等!’ 她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拉住她的手,缓缓抬起头望着北堂修灵,迷惑的眼神紧紧地锁住他的俊颜。 ‘我要你陪我。’北堂修灵无力地说着,慌乱又不舍地放开手,仿佛在恳求着她。 她何尝不愿意在他的身边守着他?楚柔应允了他的要求,又坐回床边,‘我会陪着你。’ 两人紧紧地锁住彼此的目光,望进彼此眼底那深浓又羞怯的情意,静寂的时光在注视中悄然流逝。 ‘楚柔。’ ‘修灵。’ 两人同时轻唤着彼此的名字,不禁微微一怔,随即相视而笑。 北堂修灵伸出双臂迎向楚柔,楚柔先是愕愣了下,随即很快地钻入为她张开的双臂,紧搂住他,心里有着一份无法言喻的喜悦。 ‘修灵。’她的头倚在他的颈窝处,闭上眼,在他的耳边温柔地轻唤,陶醉于他温暖的拥抱。 她温热的气息拂向他的肌肤,灼热的软声熨烫着他的脸庞,她是这么地靠近,不断唤起他极力克制的爱恋。 她正一点一滴地击碎他的自制力,他再也无法按捺心中引燃的炽热火焰,她是如此甜美脆弱,北堂修灵的心头不自觉地悸动着。 ‘楚柔。’ 楚柔在他温暖的胸前抽身,仰头真挚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压到你的伤口,弄疼你了?’ ‘不!不!’那双秋水般迷魂的眼神,足以令天下男人迷失其间,他的目光落在她柔软诱人的朱唇上,几乎不能抗拒。 他勾起她的下巴,‘你好美。’ 北堂修灵看见她微微大睁的眼睛,感觉她因惊愕而全身僵住,他犀利的眼眸变得柔和,柔柔一笑投给她探询的一瞥。 看她并无逃避的意图,他的唇缓缓的、轻柔的印在她的唇上,仿佛她是一触即碎的上好精瓷,他温柔地对待手中珍宝。 虽然只是轻轻一吻,却带给他有如排山倒海的冲击,北堂修灵觉得有道电流快速地窜过全身,一路灼烧着他的神经末梢。 北堂修灵微微抬起头望着楚柔困惑且灼热的神情,他立即知道她也有着和他一样的感觉。 他没想到只是轻轻地、浅浅地一吻,竟会撩起如此强烈的炽热;他渴望着她的甜美,粗嘎地呻吟一声,再次覆住她的唇。 他的唇瓣极尽折磨地摩挲、轻咬着她的唇,北堂修灵呻吟一声加深了他的吻,把楚柔压向他结实的胸膛。她感觉到他的舌尖探进她的口中,汲取她芬芳的气息,亲密的吻令她惊得全身瘫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着她,她仿佛被卷入狂野迷乱的激情里,兴奋的涟漪在她的体内扩散。 细小的娇吟声煽烈了北堂修灵的欲火,他极度渴望着她,甚至疯狂的想扯开她身上的衣服,将自己埋入她甜蜜的温暖中。 但即使在如火如荼的欲念中,理智却不放过他。 ‘不!’他喃喃咒骂了一声,突然放开楚柔,仰躺回枕头上,一手覆着眼睛,另一手则握成拳,刹那间房间里只听得到他浊重的呼吸声。 ‘修灵,你怎么了?’楚柔错愕,声音不稳地问着。 她怯生生的问话令北堂修灵的下颚猛然紧绷,‘没什么!’他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中迸出,‘请你帮我请映麟进来。’温柔瞬间退去,冷冷的语气随之取代。 ‘你的态度为什么突然丕变?是不是我不够吸引你?还是我不配喜欢你?’ 她句句犀利的话语像把利刃直直插入他的心。 北堂修灵搁在眉眼上的手移开,深沈而隐含着一份痛苦的双眸望入她愤怒的眼中,‘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辩,我现在只想见映麟。’ 她无视他所下的命令,神情激愤依然故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吻我?是处罚我害你受伤?还是感谢我照顾你?’泪水已在她眼中打转。 北堂修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的情绪,急速地拉近她,脸色阴沈的逼近她的面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处罚你,为了你,不要说受伤,哪怕是损失了这条命,也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绝不会怨你!’ 楚柔不禁倒抽口气,这就是他爱她的表现吗? 刹那间所有的怒气全都不翼而飞,惊喜的眼中噙着泪水露出甜甜一笑,楚柔情绪激动地钻入他的怀中,‘对不起,我误会了你。’她爱恋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北堂修灵深深地望入她的眼,‘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你眼中充满的愤怒及不服输会深深令我着迷,令我不顾破坏自己以往的原则,毅然地将你掳回当人质。其实我只是想多看你一眼,我应该是你见过最卑劣的人——’ 楚柔轻轻的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闪亮的眸子绽出一丝桀然的笑意,‘不!你是我见过最英俊的卑劣男人,我心甘情愿被你掳掠。’她摸着他的脸颊,又将头缩进他的颈窝。 北堂修灵感动地紧抿着双唇抱紧她,强烈地感觉到她那一份热情的温柔,暖暖的甜香沁入他的心扉。 东方映麟由于担心北堂修灵的状况,特地走进来探望他。当他莽撞闯了进来时,眼前亲密的一幕让他停下脚步。 正在缠绵的北堂修灵和楚柔错愕于他的出现,两人立即尴尬地分开。 楚柔羞怯地涨红着脸,连忙从北堂修灵的身上抽离,‘修灵正要找你!’说完,她迅速地逃离北堂修灵的房间。 东方映麟促狭的凝视着北堂修灵,‘看来我也别问你现在感觉怎样了,我相信是比我所担心的还要好。’ 北堂修灵看出东方映麟的讥讽,他敛起笑意,锐利的眼神斜睨着东方映麟,沈声问:‘你不想问我,我倒还想问你,你怎么会和贺曼扯上关系?’ 东方映麟脸上露出无奈又气愤的神情,‘我是一时大意才会上了他的当!’他咬牙切齿地说,眼底有着一簇怒火在跳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明知道贺曼是只老狐狸,而且他蓄意谋反的心众所皆知。’北堂修灵半眯着眼睛。 ‘这我知道,但是格达费也不是好东西,反正我乐见他们两人''狗咬狗、一嘴毛''。’东方映麟紧拧双眉,气愤地嗤哼。 ‘话是不错,可至少格达费在这几年安分多了,但是贺曼不一样,他是一个阴沈的激进份子,再说叙利亚人民已经够苦了,不能忍受再一次的战争。’北堂修灵平心静气地分析。 ‘其实你也知道我一向和贺曼有生意上的来往,有一天他传电讯给我说有生意上的事要当面商议,我信以为真,匆匆去到叙利亚。没错!他是真的有事要和我商议,不过他是要我出面替他拉拢你。’说至此,东方映麟恼怒得青筋隐隐浮现。 ‘拉拢我?’这件事颇令北堂修灵大吃一惊。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土耳其的冷神和我有深厚交情,所以……’ ‘贺曼这只老狐狸到底是安着什么心?’北堂修灵冷静地思索。 东方映麟笑谑地讥讽:‘这还需要想?不就是想靠你在土耳其的势力吗?你想一想,多少中东的国家暗中帮忙格达费。目前以贺曼的实力想要扳倒格达费,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他必须拉拢一些可以帮助他的人。’ 北堂修灵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得冷冷一笑,‘如此说来,你是因我而受累的?’ ‘一点都没错!’东方映麟手指一弹,露出难得的俏皮微笑,‘所以你出面救我也是理所当然,再说你还抱得美人归,真是划算!’ 北堂修灵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照你这么说我这次受伤,也是奖品之一?’ 东方映麟爆笑出声,‘没错!如果我没记错,你这次受伤可不是因为我哟。’ 此时,楚柔捧着一碗粥站在门口探头进来,‘我可以进来吗?’ 东方映麟笑眸回瞅着门边的佳人,‘当然可以,请进。’ 楚柔小心翼翼地端着粥来到北堂修灵的身边,‘我是否打扰了你们的谈话?’ ‘没有。’北堂修灵愤怒的神色瞬间转为柔和,轻声说着。 东方映麟有趣地打量着北堂修灵眼中所绽放的那一抹温柔光芒,这是他第一次所见到,看来冷神冰冷的心正悄悄融解。 ‘楚柔,修灵交给你喽!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先离开。’东方映麟诚相的藉故离开,满怀着欣喜祝福望着北堂修灵,‘你知道吗?赫琰找到心爱的女人,上周他已经安然度过三十岁生日。’ 北堂修灵乍闻东方映麟的话,不由得全身一颤,‘你是说……’ ‘我是说,赫琰已经破解了诅咒!’东方映麟回答后,嘴边隐含着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走出去。 北堂修灵刹那间怔愣出神,‘破了?赫啖破了诅咒!’倏地,他兴奋地狂声大笑,眼眶噙着欢喜的泪光,‘真的破了!真的可以破解!’ 楚柔心慌地看着北堂修灵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修灵、修灵,你怎么了?’ 北堂修灵难掩心绪的激动,茫然的眼神凝望着楚柔,‘原来魔咒真的可以破解!’ 北堂修灵震惊的凝视着楚柔,心里有着千言万语。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万一魔咒已经对赫琰失去了效力,而对他却没有呢? ‘修灵,你到底是怎么了?’楚柔忧心忡忡地问。 很快地,北堂修灵从惊惶失色中回神,‘没什么。’眼睛立即移向搁在桌上的粥,不禁又蹙起眉头,‘你真的拿这玩意给我吃?’ ‘没错,因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吃一般油腻的食物,所以,现在请你乖乖的和我合作喝下这碗粥。’楚柔端起桌上的粥,慢慢地搅拌着。 北堂修灵看着楚柔小心翼翼且温柔的照顾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你现在真像个管家婆。’ 楚柔严厉的斜睨他一眼,‘我是为你好,领不领情是你的事,既然大家都同意由我照顾你,你就得听我的!’ ‘哇!好凶悍。’北堂修灵大笑一声,因一时忘情而扭动受伤的腿,痛得他粗声咒骂:‘天杀!我的腿好痛。’ ‘报应!明知道自己的腿受伤还要乱动,活该。’楚柔厉声指责他,端着粥坐在床边,‘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再乱动,万一伤口裂开了,你就是自讨罪受。’ ‘好,听你的,反正我现在躺在床上,只有任由你摆了。’北堂修灵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笑谑道。 ‘知道就好。’楚柔反唇相稽,‘来,嘴巴张开。’ ‘你喂我?’北堂修灵有些怀疑,因为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让别人喂食。 ‘怎么?怀疑啊?你都已经说了,从现在起任由我摆布,现在我命令你开张嘴!’楚柔故意摆出一副凶悍的样子命令他。 北堂修灵很不情愿地呶嘴,‘是!凶悍的管家婆。’然后张开嘴。 楚柔露出胜利的娇笑,‘这样才乖。’ 乖?北堂修灵微怔一下,最后忍不住爆笑,差点被嘴里的稀饭噎住。 楚柔耐心地喂他吃完碗里的稀饭,并温柔地帮他拭嘴。当她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北堂修灵一把拉住她。 ‘不要走。’北堂修灵恳求。 ‘可是你要好好休息。’楚柔的一颗心不由得猛跳个不停。 北堂修灵稍稍加重力道将她拉进怀中,‘我知道,但是我要你陪在我的身边。’随即俯下头吻住她的唇。 楚柔先是微怔,却欣然接受他无礼的侵袭。他的唇轻触她的唇瓣,唤起她内心深处最深沈、最炽热的反应,有如山崩海啸般狂烈;就在这晕陶陶之间,那吻骤然停止。 他轻抚她的脸颊,深情地凝瞒着她;她的心跳急促狂乱,深情的望着他…… 北堂修灵情不自禁地再次吻住她,这回更温柔。 余烬重燃刚刚那一记缠绵的吻…… 第六章 在楚柔的细心照顾下,北堂修灵的伤势一天天好转。相对的,在北堂修灵周遭所有的人,似乎都感觉到向来让人感到冷酷无情的冷神,脸上偶尔会不由自主地露出鲜有的微笑,屋内不再感觉冷清,反而多了一份欢愉的气氛。 楚柔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北堂修灵深深吸引,而且还悄悄地坠入北堂修灵所撒下的情网中。不过有一点令楚柔不平衡的,就是北堂修灵从来没有对她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情感。 今日难得偷得了一点时间,楚柔彻彻底底地舒缓紧绷多日的心情,仔细参观北堂修灵的府邸。道地的土耳其风味的房子,却透出男主人的严肃性情,但也说明了男主人的内心空虚,赖夫和东方映麟曾经提及有关魔咒之事,难道修灵时而热情、时而冷漠皆与魔咒有关吗? 如果是因为魔咒一事而让他对感情却步,她心有所不甘,她一定要让修灵敞开心胸,大胆、勇敢地接受她的情! 这会儿,她准备要去看北堂修灵,顺便帮他换药。这几天他脸色逐渐红润,楚柔心里有着难以形容的欣喜。 她带着微笑缓缓走近他的房间,但是当她站在虚掩的门口前,房内的争吵声让她不禁停下脚步,眉宇之间的憎郁取代了她的笑容。 ‘今天你已经得罪了贺曼,劝你最好别在土耳其逗留,我会派人保护你迅速离开土耳其。’北堂修灵的声音激愤而坚持。 ‘我办不到!既然眼线的线报说贺曼会对你不利,在紧要关头,做兄弟也是至交好友的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东方映麟的语气强硬。 ‘我不会有事!以我冷神在土耳其的势力,贺曼还不敢轻举妄动。’北堂修灵严厉驳斥。 东方映麟坚持己见毫不退让,‘这一回不行!你挟持楚柔,光是这一条贺曼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国际间审判你!’ ‘审判我?’北堂修灵轻蔑地嗤哼一声,‘我就等他放马过来!’ ‘修灵,你为什么这么顽固?’东方映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哼!’北堂修灵依然不改其固执,不屑地冷哼一声。 东方映麟见无力改变北堂修灵,气急败坏地落下一句:‘冥顽不灵!’随即气冲冲地走至门口,又道:‘我不会离开!’ 北堂修灵双手环抱胸前,怒气冲冲,‘说我冥顽不灵,你还不是一样!’ 东方映麟回头怒目看他一眼,随即拉开门准备走出去,却惊见楚柔站在门口,他大吃一惊随即咬牙讥讽:‘恭喜你,楚柔,你爱上一个粪坑里的石头。’说完,他迈开大步气冲冲的离开。 楚柔苦涩地一笑,自我解嘲:‘粪坑里的石头……’ 北堂修灵也听到东方映麟对楚柔的嘲谚,他的心头一震,楚柔真的爱上了他? 他讶异的直盯着出现在门口的楚柔。 两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修灵现在为了她被挟持的事情而烦恼,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修灵。几天相处下来,他的臭脾气就如映麟所说,就像粪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楚柔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到北堂修灵的床前,‘你的腿还会痛吗?我帮你换药。’她的语气淡漠。 北堂修灵不自然地耸耸肩,‘死不了。’ 楚柔冷着一张娇容要掀开他的被单,却被北堂修灵迅速抓住她掀开被单的手。 ‘楚柔,你真的爱我吗?’ 楚柔吃惊的睁大双眼,嘴边随即漾着一抹苦笑,‘看来你不只是粪坑里的石头,还是个不解风情的傻子。’ 顿时,北堂修灵感觉自己的心在瞬间漏跳了一拍,他怔愣地望着楚柔,随即嘴边泛起一丝惊喜的微笑,用力地将楚柔拉进怀里,‘楚柔,我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傻子。’他温柔地亲吻她散发清香的发丝。 贴在他壮硕的胸膛上,楚柔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感,‘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可是我发现自己爱上的是一根木头。’ 北堂修灵收紧抱着娇躯的双手,心却痛苦地往下沈,‘但是你知道吗?你爱上的是一个不知是否有未来的人,你付出的爱值得吗?’ 楚柔仰起头凝视他的双眼,‘值得!爱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她轻抚着他的脸庞轻道。 北堂修灵激动地将她紧拥在怀中,沈痛地唤着:‘楚柔!楚柔!’ 楚柔本来冀望能听到他说出和她同样的话语,说出和她有着相同感情的话,但是她却失望了,唤她名字的声音里只有沈重。楚柔猛然挣开他的怀抱,直视着他,‘为什么你始终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呢?’ ‘我……’北堂修灵犹豫起来,随后轻叹一声,‘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爱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但是万一有天我先离你而去,我这一生拥有了你给我的爱,而你呢?将会怀着这份爱痛苦一辈子,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不公平?’楚柔不能责信地直视北堂修灵,愤而起身!‘我的心中也有个秤,公不公平全依我的感觉!你始终懦弱地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对我来说才叫不公平!’ ‘他妈的!你要我怎么解释你才会懂?’北堂修灵抑郁地大叫一声。 ‘他妈的!不需要你解释,我早就懂了!胆小的懦夫。’楚柔学着他的粗鲁。 ‘你早懂了?这是什么意思?’北堂修灵惊愕地问。 ‘你一直担心流传下来的魔咒,所以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对不对?懦夫!’楚柔逼近他。 提及魔咒一事,北堂修灵随即像斗败的公鸡,‘原来你知道此事?’ ‘我不但知道而且还非常清楚,只是没想到你一向是个不可一世的强者,竟然也会怕魔咒!’楚柔继续讥讽着他。 楚柔的讥讽激恼了北堂修灵,他愤怒地一拳槌向床铺,‘我不是怕魔咒,我早就有所觉悟的等它来到,我只是不舍——’ ‘不舍什么?’楚柔诡谲微笑,进一步问。 北堂修灵这才发现自己说溜嘴,瞥见楚柔脸上诡谲的微笑,他的心头一震,随即双手环抱胸前摆出一副冷漠的态度,头一偏回避她的目光,‘没有什么不舍的。’ ‘好,既然你不肯表明自己的感情,为了不拖累你,我决定即刻离开你的府邸。’ ‘你不会离开我。’北堂修灵小声地喃喃自语,倏地情绪激动、神色深沈地看着楚柔,‘你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我就是要逼你!如果你坚持要封住自己的心、自己的嘴,我也管不着你,不过,相信你也阻止不了我离开这里!’楚柔保持镇定,无畏地看着北堂修灵,今天她势必要逼出他内心里所有的情感。 楚柔强硬不屈的态度令北堂修灵感到不可思议,他凝望着楚柔,黑眸不再像之前般冷冽,而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你是不是要我求你?是不是要逼我说出心里的话?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是吗?你赢了!我现在恳求你不要这么做,好吗?’ 楚柔看着北堂修灵以着一脸的愠色恳求,她相信他只是生气她的咄咄逼人,不过眼前这不可一世的冷神竟会说出恳求的话语?楚柔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疑问,他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口头上应付她?她一定要弄清楚他的心态才行! ‘既然你气我逼你,又为什么要我留下?’楚柔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北堂修灵,执意要问个水落石出。 突然,北堂修灵的脸颊涨红,神情靦腆地看着楚柔,‘好吧!我就告诉你,我爱你,可以了吧?你现在可以放声大笑了。’ 楚柔欣喜若狂,嘴角浮出一丝胜利的微笑,但她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不过他确实说出‘我爱你’这句让楚柔期盼已久的话,‘麻烦你再说一次。’ ‘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那你就尽情的笑好了。’他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 楚柔万分欣喜地钻入他的怀里,柔情似水地倚靠在他强而有力的肩上,‘你这个笨蛋,我也爱你呀!’北堂修灵抱着楚柔狂喜地闭上双眸屏住呼吸,‘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楚柔慎重地一字一字道出。 北堂修灵欣悦地抱住楚柔,将嘴紧贴住她的樱唇,猛烈地亲吻她;楚柔也热情地回应着他,两人亲密地爱抚对方。 ‘我的爱人。’北堂修灵的心绪依然澎湃汹涌。 楚柔轻抚着不再冷漠的脸庞,‘未来的路无论有多艰辛困难,让我们携手同心度过。’ 北堂修灵凝视着柔情万千的楚柔,‘只要有你在身旁,我一定会安然度过一切难关。’他难掩激情地将她搂入怀中,俯下头吻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他的喉咙干涩,内心深处那股狂炽的爱恋因此激增几分。 他的热情在在匈挑着她每一条神经,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燃起一股燥热,体温也迅速攀升。 北堂修灵还是有点担心,他柔情万千地凝视着楚柔,‘楚柔,爱上了我,你一点都不后悔吗?’ 楚柔娇憨地摇着头,‘没爱上你,才叫后悔。’ ‘楚柔。’北堂修灵紧抱住楚柔。 此刻楚柔就宛如北堂修灵心中的阳光,温暖了他,也融化了他冰冷的心。他捧起她的脸蛋,凝视着她薄而倔强的双唇,就在这一刻,他决定今生要用仅存的生命好好爱这强悍跋扈的小女人。 他亲吻着她的鼻尖,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表情中的渴望令他几乎喘不过气,只见她轻启檀口,仿佛在告诉他,她已经准备迎接他的爱。 北堂修灵先是笑了笑,轻抚她的嫩颊,声音沙哑地低语:‘你真的好美、好甜。’随后俯下头品尝她所有的美好,尽情汲取她的甜蜜芳汁…… 爱!是多奇妙的东西,它融化了北堂修灵冰冷的心,使他的脸上时时绽放着欢愉的笑容,楚柔的娇容则不时漾着一抹幸福的笑靥。 他们完美的组合羡煞了东方映麟,他们的喜悦感染了周遭所有的人,赖夫更是欣喜少主人能敞开冰封的心接纳楚柔的爱。 此刻,赖夫和东方映麟站在窗前带着欣慰的微笑,望着在院子里亲密相依散步的北堂修灵和楚柔;楚柔偎在高大的北堂修灵身边,完全一副小鸟依人的娇柔模样。 ‘能看到少主人脸上的笑容,我真的很满足。’赖夫感慨万千地轻叹一声,感动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在眼眶中打转。 ‘可不是!认识修灵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发自内心的笑,他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如果我是女人,也会爱上他。’ ‘其实我敢说少主人打从第一眼见到楚柔时就喜欢上她,他只是碍于那个诅咒,所以一直将感情深藏心底。不过我还真佩服楚柔,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开少主人心中的结。’赖夫噙着泪,面带欣悦的微笑。 ‘正所谓恶马恶人骑,北堂修灵遇上了强悍不畏惧的楚柔,可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东方映麟不改习性,嘲谵地呵呵大笑。 ‘说到楚柔的强悍……’赖夫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的强悍真和她的名字一点都配不上。’ ‘这倒是实话。’东方映麟附和。 说是楚柔搀扶着北堂修灵,还不如说是北堂修灵搂着楚柔,彼此的目光时时交会凝视,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两人走了一会儿,北堂修灵突地停下脚步,‘楚柔,休息一下。’ ‘怎么?腿又疼了。’楚柔温柔地问。 ‘不是,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北堂修灵强忍住伤口的隐隐作痛,面带着微笑,不让楚柔察觉一丝不对劲。 楚柔温柔地搀扶着北堂修灵来到树荫下休息,‘今天你已经进步很多。’ 北堂修灵乘机执起楚柔的手,凑在嘴边深深烙下一吻,‘有你在身边,伤口都会怕你而赶紧愈合。’语气净是疼爱的嘲谑。 楚柔娇嗔地硬是将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回,‘愈来愈油嘴滑舌!’ ‘是真的,我相信现在周遭所有人都在对你评头论足。’他十足把握地说。 ‘我不信!’楚柔娇嗔地反驳,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清楚?相信光是东方映麟和赖夫就对她评论不完了。 ‘不信?你瞧。’北堂修灵的目光微瞟向屋子的窗边,‘映麟和赖夫已站在窗前很长的时间,你想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会讨论什么事呢?除了你之外还会有什么其他的事?’ ‘哇!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楚柔故作惊讶状。 ‘我的敏感度向来十分准确。’北堂修灵自我吹捧。 楚柔回眸瞅着屋子边的窗户,东方映麟和赖夫还站在那儿,‘我相信我本身应该没有那么多的话题可以讨论,或许他们讨论的物件是你。’她慵懒的在刹那间绽出一抹魅惑的微笑。 ‘我?’北堂修灵有些不解,随即露出一丝不能置信的微笑,‘不可能的,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话题?’ ‘怎么会没有?!你不知道你现在改变了多少。’楚柔十分自信地道。 楚柔的话颇令他惊讶,‘我改变了?’—— ‘是呀!之前你一直板着脸没有一丝笑容,而现在脸上则不时地绽放笑容,你说是不是改变许多?’她唇边漾着迷人的笑容。 楚柔的提醒让北堂修灵猛然发觉自己自从和楚柔在一起之后,心怀确实开放不少,以前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过日子,从未有过这般的愉悦心情。 他将她揽抱入怀,‘楚柔,这一切都归功于你,因为你的出现,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 楚柔娇憨地勾住他的脖子,‘真的吗?你真的认为和我在一起是幸福快乐的?’ 北堂修灵吻住她的脸颊,‘是真的,这阵子是我这一生中感到最幸福快乐的时光,我担心有天我若真的失去了你,我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楚柔紧搂着他的头,将之压向自己的胸前。 其实北堂修灵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相反的是楚柔一直担心着这个问题,万一有一天所谓的魔咒降在他的身上,她真不知道自己将要如何过完没有他的日子。 北堂修灵偎靠在她的胸前,他感觉到楚柔的身子刹那间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相信楚柔会陪着他,然而他呢?是否能和其他黑岩王朝后裔一样逃过魔咒的魔掌? 他充满悔恨的望着楚柔,‘原谅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好吗?’ ‘嗯。’楚柔用力点着头,眼眸的柔情足以将北堂修灵的心融化成一滩水。 北堂修灵掬起她的下颚,审视她那双明亮的黑眸,继而攫住她的唇以吻封缄,期盼她的谅解。 蓦然,大门传来一阵嘈杂声,惊扰了缠绵两人。 ‘出了什么事?’楚柔迅速放开拥着北堂修灵的手,忧心不安的瞟向大门。 ‘不知道。’北堂修灵也甚为不解。 他俩旋即看见赖夫从屋里冲向大门。 北堂修灵讶异地站起来,紧蹙着眉,一双如鹰般凶恶的目光瞟向大门。 楚柔忧心忡忡地紧偎在北堂修灵的身旁,‘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大门外和大门内明显有两路人马对峙,外面的人马仿佛有意硬闯进来,而北堂修灵的手下强将他们挡在门外,两边的人马都提高嗓门叫嚣。 赖夫周旋其间似乎摆不平两边的纷争,随后他也提高嗓门加入争执。 北堂修灵静观其变,仔细地听着两方争执的内容,霎那间北堂修灵的脸色深沈阴冷,他拉着楚柔道:‘进去通知东方映麟暂时躲起来,千万不可以露面,知道吗?’ 楚柔感觉到事态严重,顺从地点点头,‘我知道。’旋即转身走回屋内。 东方映麟早已警觉地闪在窗帘后,小心地探头窥探外面的情况。 楚柔谨记着北堂修灵的叮嘱,神情焦急地拉着躲在窗帘后面的东方映麟,‘修灵要我转告你暂时先藏匿起来,还说千万不可露面。’ 东方映麟仿佛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他明白自己不能给北堂修灵添麻烦。‘好,我先暂时藏身地窖,不过等事情一过,记得派人来通知我。’ 聪敏的楚柔也能感觉到这事一定不寻常,只是她猜不透门外那批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 第七章 北堂修灵因为腿伤刚好,走起路来还不是很灵活,他咬紧牙关忍着腿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一瘸一瘸地走至离大门不远处,挺直着腰杆面露不快之色。‘是谁容许你们在我家撒野的!’他眼中闪着狂怒的火焰大声咆哮。 片刻,大门里外两边的人马噤若寒蝉。 赖夫迅速折回北堂修灵的身边,‘他们是土耳其军方。’ 北堂修灵乍听是土耳其的军人,眉头摔得更紧,‘既然是土耳其的军方人员,就派一名高阶层的主管出来说话!’ 赖夫连忙传话。 一名身上挂着上尉官阶的人昂首阔步地从人群中走出来,‘我是寒上尉,是这次逮捕行动中官阶最高的,是不是有资格与冷神说话?’ 北堂修灵半眯着眼上下打量他,‘可以,请过来谈话。’ 上尉神情昂首阔步来到北堂修灵的面前,‘您就是冷神北堂修灵?’他似乎无法确定眼前这高大俊俏且冷漠的男人就是冷神北堂修灵。 ‘我就是北堂修灵,请问军方为什么派人前来我的住处?’北堂修灵神情冷酷地问。 ‘对不起!北堂先生,我们军方也是逼不得已,我国军方接到叙利亚传来的申告书,上面说北堂先生潜进叙利亚贺曼先生的府邸,强行带走他的贵客东方映麟先生和一位元台湾来的记者楚柔小姐,所以我们才会前来骚扰您。’寒上尉据实相告。 ‘胡说,贺曼先生有何凭证指控我到他的府邸强行带走他的贵客,又有何凭证说我挟持台湾记者楚柔小姐?’北堂修灵强硬地驳斥。 寒上尉冷声一笑,‘我们也知道冷神在土耳其的尊崇地位,我相信北堂先生不会做出罔顾土耳其人民身家安全的事,但是据军方派来的密探回报,贵府中确实出现一位东方面孔的小姐。’他说着,并从身上拿出一叠相片递至北堂修灵的面前。 北堂修灵一眼即看到相片上楚柔清晰的身影,他以镇定的神色掩饰内心的惊惶,‘就算我家出现一位东方女性,你也不能肯定她就是在贺曼家被挟持的台湾记者。’ 寒上尉莞尔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楚柔小姐此次主要任务是前往叙利亚采访,身边还有一位同伴也是同事阿森先生,我曾经将府上那位小姐的相片交给他指认,阿森先生非常肯定的告诉我们,在府上的小姐——’他故意停了一下,斜睨北堂修灵脸上的表情,‘确实是被歹徒挟持的楚柔小姐!’ 北堂修灵心头一凛,在心里暗咒为何会当初百密一疏留下线索。‘既然上尉坚称在我家的就是在贺曼先生府中失踪的楚柔小姐,我也百口莫辩,敢问上尉,你打算怎么处看我?’ ‘我只能说对不起!请您随我到军方走一趟,一旦罪证确凿,我们军方自然会在法庭上给你一个公平的审判。’寒上尉直言无讳。 北堂修灵眼看所有的事情都对他不利,看来这一趟的牢狱之灾是在所难免,他心中只担心楚柔,‘是否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我就跟你走一趟军部。’ 寒上尉相当明白北堂修灵在土耳其的声望,如果他执意强行带走北堂修灵,只怕会引起人民的暴动,到时恐怕很难收拾,也会为百姓们带来许多不便。 ‘好!希望时间不要太久。’ ‘只要三十分钟。’北堂修灵开出条件。 寒上尉惴惴不安地思忖,‘万一你趁这三十分钟时间逃逸,我岂不是犯了私自放纵嫌犯之罪?’ 北堂修灵冷冷地一笑,‘以我冷神在土耳其的身份、地位,还不至于会做出损坏自己名声的举动,说三十分钟就是三十分钟。’ ‘好!我相信您的人格,就给您三十分钟的时间。’寒上尉慷慨地答应他。 ‘谢谢。’北堂修灵冷漠的语气有如寒冰。 北堂修灵转身移步走向屋内,赖夫见状立即冲到北堂修灵的身边搀扶着他。‘少主人,我扶您,小心点走。’ 北堂修灵将身体倚靠着赖夫,‘赖夫,事迹有败露的现象,寒上尉的手中有楚柔的相片。’ ‘什么?’赖夫不免大吃一惊,猝然停下移动的脚步。 ‘不要停下来,继续走。’北堂修灵下着命令。 赖夫听令继续移动脚步,‘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要你和映麟商量,我相信映麟一定能想出好法子,我只担心楚柔。’他不知道楚柔一旦知道他被捕入狱,会出现什么激烈的举动。 ‘少主人放心,就算您不在家,我也会照顾楚柔小姐。’赖夫义不容辞地道。 ‘谢谢你,赖夫。’北堂修灵感激地望着赖夫。 楚柔站在窗边看着赖夫搀扶北堂修灵走向屋子,她迫不及待地冲出屋外迎接他,‘是不是事情已经解决了?’ 北堂修灵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地搂住今生惟一所爱,‘楚柔……’ 楚柔能听出他唤声中的哀戚,讶异地抬眼凝望北堂修灵,‘事情到底解决了没有?告诉我,修灵。’ 北堂修灵依然不作答,搂着她僵直微颤的肩膀走进屋里,焦急的四下找寻东方映麟的身影,‘映麟呢?’ ‘映麟暂且藏身在地窖里,他说等事情过了再唤他。’楚柔将东方映麟所叮嘱的事情一一转述。 ‘也好。’北堂修灵慨叹一声,双手搭在楚柔的肩上,神情慎重地说:‘楚柔,你要听好,由于你的同事出面指认,事情已无可转圜,要如何化解这一场灾难,全靠你和映麟的智慧了。’ ‘什么?事情还没解决?我的同事出面指认……你是说阿森?’楚柔的神情显得甚为颓丧。 ‘对!就是阿森,刚才寒上尉还提起他的名字,他叫阿森没错。’北堂修灵肯定地说。 楚柔怒不可遏地跺脚,‘这个没胆的阿森!关他何事?’ 北堂修灵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原先所有的担心刹那间化为烟消云散。就算现在身陷困境中,北堂修灵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深情款款地轻抚楚柔的脸颊,‘你就是这么可爱。’ 楚柔抬头望入他满溢柔情的双眸,察觉到其间有着一丝哀痛,‘修灵,你告诉我实话,外面那些人要怎么对付你?’ 北堂修灵抑制心中之痛强颜欢笑,‘他们要请我去军部一趟。’ ‘去军部?是不是很快就回来?’ ‘可能不会太快。’北堂修灵不敢面对她的目光。 突然间她感到全身虚弱,怔愣地后退一步,‘不!’随即又惊慌地钻进他的怀中,‘不行,你一分钟都不能离开我身边。’她双手紧紧地钳住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 北堂修灵忍不住苦笑,这就是他原先所担心的事。 ‘楚柔。’ 他企图挣开她的双臂,但是她却紧紧地钳住不肯放松。 ‘楚柔,理智点,如果我不走这一趟,映麟和你还有赖夫以及外面的兄弟们都会遭殃的。’ ‘不!我不管。’楚柔抱紧着他哭闹。 ‘楚柔,我们怎么可以让其他人遭到无妄之灾呢?做人不可乙太自私。’北堂修灵极力劝说。 楚柔的双臂逐渐松开,脸颊两旁有着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的泪珠,‘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我只是不想离开你。’ 北堂修灵心痛如刀割,将她揽进怀中,‘我知道,我会尽快回到你身边。’他吻干她脸颊旁的泪珠,‘楚柔,我爱你。’ ‘我也是,修灵,我爱你!’楚柔声音哽咽地轻诉。 ‘对不起!北堂先生,已经三十分钟了。’寒上尉站在门口喊话。 北堂修灵和楚柔都回眸望着门口,随即四目深情交会。北堂修灵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底流露出深情挚爱。 楚柔紧握着抚摸她的手,在他的手心重重地烙下一吻。 ‘我一定会救你回来。’她哀痛的望着心爱的北堂修灵。 一双爱怜的眼望入她那盈满爱意的眼,他心痛也心满意足,嘴边噙着微笑点头,‘亲爱的,我等你救我出来。’ ‘我会!我一定会!’她的柔第将渗出的泪水拭干,坚强地说。 ‘我相信。’北堂修灵相信他所爱的女人绝非一般娇柔不堪的女孩。 北堂修灵挺直着胸膛在赖夫的搀扶陪同之下,走出屋子步向寒上尉,临行之前北堂修灵依依不舍地回眸望着站在门前的楚柔,此时他的心仿佛在刹那间被撕裂成片,万般不舍却又不得不离开,心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我的爱人,楚柔…… 一场纷乱在北堂修灵被押走后才告平息。 楚柔差人到地窖请东方映麟出来。 东方映麟神情焦急地瞅着楚柔,‘修灵呢?’ ‘被军部的人押走了。’她沮丧的说。 ‘被押走了?这怎么可能?’东方映麟不能置信地望着楚柔,‘理由呢?’ 楚柔无奈地看着东方映麟,‘理由就是我和你!’ 这一切都不需要楚柔再解释,他完全能理解其间的原由。 倏地,东方映麟沈静地思忖—— ‘拜托你快想想办法,看要怎么做能才让修灵早一点回来。’楚柔已经完全六神无主。 ‘赖夫呢?’东方映麟冷静地询问。 ‘他陪修灵一起去军部。’楚柔着急的直盯着东方映麟。 ‘不如等赖夫了解详情回来之后,我们再想对策。’东方映麟此时也不敢妄加揣测,他担心万一一个错误将会功亏一篑,那岂不害了北堂修灵? 此时楚柔的心已经乱成一团,她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担心北堂修灵还没完全复元的伤势,她担心他在军部会睡不好、吃不好,只要与他有关的一点一滴她都放不下心。 心痛像排山倒海般无情地席卷着她—— 在东方映麟和楚柔的殷殷盼望下,赖夫终于从军部回来。 楚柔率先冲到赖夫的身边,‘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修灵?’ ‘他们还不至于敢对付少主人,他们都知道少主人在土耳其的声望,所以都非常礼遇少主人。’赖夫不敢怠忽,赶紧将北堂修灵的情况告知楚柔,以安抚她的焦躁不安。 ‘赖夫,案情你弄清楚了吗?到底是怎么一一回事,快说出来,大家才能研究出对策。’东方映麟关心着整个案情。 ‘贺曼以传真向这里的军部申告,指控少主人闯入他的府邸将您强行押走,并挟持楚柔小姐;最麻烦的是前几天军方就派人暗中侦查,他们发现楚柔小姐确实在这里,并且拍照存证,他们还怕认错人,所以请楚柔的同事阿森出来指认,而他确定那女孩确实就是楚柔。’赖夫将打听出来的案情一五一十说出。 ‘这样——’东方映麟沈着地思索,‘有了!’他突地冷冷微笑,一副老神在在的笃定模样。 ‘有什么办法?快说!’ ‘军方已经订下开庭时间了吗?’东方映麟信心十足地问着赖夫。 ‘订了,就在后天,因为军方也希望事情快点结束,他们也担心人民一旦知悉冷神被捕入狱之事会造成许多事端,所以他们也希望能息事宁人;而叙利亚军方也不希望事情扩大蔓延,他们也不希望看到两国的人民为此事而起干戈。’赖夫据实以告。 ‘我相信土耳其军方也非常的头大,其实他们也不想插手,只是贺曼的威胁力太强了,土耳其的军方不得不卖这个面子;然而修灵在土耳其的声势也是不容军方忽视的。说句难听点的话,现在土耳其军方可说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吃也不是、扔也不是,他们会比我们还头大。’东方映麟细心的分析。 ‘真的吗?’对于东方映麟的分析,楚柔还是半信半疑。 ‘不信?到时候当你看到结果时就会明白了,为什么土耳其的人会尊崇冷神是有一定的道理。’东方映麟神秘地微笑。 面对东方映麟一副把握十足的神色,她不禁纳闷是否该听他的话?但是修灵临走前交代了要映麟尽力想出对策,好救他回来。楚柔不禁心忖,既然修灵相信映麟,她也该与修灵一样,相信映麟绝对会办到才是。 北堂修灵被军部的人带走做笔录已一天一夜,楚柔十分担心他的状况,一整天始终是食不知味、睡不成眠,美丽的双瞳布满血丝。 东方映麟在家里掌控着有利于北堂修灵的证据,针对今天军事法庭对北堂修灵一案提起诉讼,准备要为他洗刷冤屈。 赖夫则带着一些兄弟出去,打从昨晚就不在府邸,一天一夜也没回来。 楚柔现在才明白什么叫作‘提心吊胆’,真是十五个水桶吊在心里七上八下,她只能默祷苍天祈求北堂修灵能够无事脱罪。 东方映麟蓦地出现在楚柔的身后,‘楚柔。’ 怔怔出神的楚柔忽闻东方映麟的唤声,急忙回神望着东方映麟,‘什么事?’ 他趋近楚柔的面前,‘今天修灵要开庭。’ ‘我知道。’她的声音有着几许的悲怆。 ‘我想和你商量,我们两个人都要到庭为修灵辩护,你愿意吗?’东方映麟明知道这话问也是自问,他相信楚柔一定愿意,但还是要尊重楚柔的意愿。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为了修灵,我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东方映麟早已料中,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当然愿意,基于礼貌上我还是要征求你的同意。’ ‘我要怎么说?’楚柔焦急地问着东方映麟,在法庭上她不能出一点差错,她势必要将北堂修灵救出来。 ‘时间极为短促且又十万火急,不如我俩先串供,不过还是要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东方映麟的眼底乍现一抹兴味,心思深沈得让人见不着底。 ‘好!只要能救回修灵,不论什么事、什么样的口供我都愿意配合。’楚柔急如星火地答应他。 东方映麟诡谲的瞄她一眼,‘楚柔,你是不是真的很爱修灵?’ 楚柔被东方映麟唐突一问,顿时脸上飞上一抹红晕,羞赧地垂下头,‘是的,我是真的爱修灵。’ ‘好!太好了。’东方映麟兴奋地大笑,‘我相信黑岩王朝的后裔将又出现一个破解魔咒的人。’ 东方映麟无端地提起魔咒,楚柔满怀忧惧地看着他,‘真有魔咒一事,也真的有人破解魔咒吗?’ 东方映麟心绪刹那间转为沈重,‘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也真的有人破解魔咒了。如果你是真心爱着修灵,魔咒的法力自然就会解除;相对的这也正考验着你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如果有一方不是真心爱着对方,魔咒就会发挥它的魔力。’ ‘不!我相信魔咒的法力会在修灵身上消失。’楚柔语气坚决的表示。 东方映麟安心地浅浅一笑,‘我相信,看你那强悍的样子,相信魔咒的法力绝对敌不过你。’ 面对东方映麟的嘲谑,楚柔不以为意,她还故意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强悍模样,‘最好是这样,万一它要是真的要跟我抢修灵,我会跟它没完没了!’ 东方映麟再也按捺不住地噗哧一声大笑,‘我现在终于知道修灵为什么会爱你了。’ ‘为什么?’楚柔娇憨地问。 ‘因为你比修灵还强悍!弄了半天原来我们的冷神是个被虐待狂,喜欢强悍的女人。’ ‘映麟!’楚柔气急败坏地瞪着东方映麟。 第八章 眼看着开庭的时间逐渐逼近,这一天东方映麟偕同楚柔走出北堂修灵的府邸,坐上前往法庭的车子。 东方映麟上心下心不安地问楚柔:‘我刚才教你的说辞你还记得吗?’ 楚柔低头揉搓着双手,无意间已泄露出她的紧张,‘记得。’打从进记者这一行起,她便会经观摩、访问过无数打官司的新闻,但是今天她必须亲自面对法官,心禁不住紧揪起来。 她的心里非常清楚,今日法庭一战关系自己未来的幸福,不论如何她都会全力以赴地争取修灵的自由,还有她的幸福! 车子缓缓来到法院前,她赫然发现失踪了一天一夜的赖夫带着兄弟们已经在法院外面等候,不仅如此,法院外还被上万的土耳其人民团团围住,几乎是水泄不通。 面对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楚柔不由得心头一震,愣愣地看着他们手中持着标语拉着布条,嘴里还不停地嘶声叫嚷。 楚柔不禁惊惶失色地拉着身旁的东方映麟,‘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是?’ 东方映麟冷冷地一笑,‘放心,他们都是自动来声援修灵的,他们要求当局无罪释放修灵。’ 乍听东方映麟的解释,楚柔一颗紧绷的心这才放松下来,但她还是一脸不解,‘他们怎么知道修灵今天开庭?’ ‘还不是靠赖夫和几位兄弟。’东方映麟莞尔一笑。 ‘噢,难怪一天一夜都没看见赖夫。’楚柔终于明白赖夫失踪一天一夜去做什么了。 ‘赖夫和每一个兄弟到各处散播修灵被捕的消息,这些尊崇冷神的人民就自动赶来声援。’东方映麟的语气充满兴奋和感激。 ‘没想到修灵在土耳其有这般的影响力。’这一切都是楚柔始料未及的。 ‘冷神是世袭的封号,冷神世世代代居住在土耳其,不论他们去哪里都是以土耳其为根,几代的冷神都一直极力地帮助土耳其人民,所以冷神在他们的心目中几近于神明般。你说,如果家里的神被人无端判罪,他们会不想办法拯救吗?哈!哈!不内乱就阿弥陀佛了。’东方映麟忍不住一笑。 楚柔稍稍明白了,原来冷神在土耳其有这么高的地位。 此时,赖夫前来为楚桑拉开车门,‘请。’ 楚柔一跨出车门随即被外面的声浪震慑。 东方映麟径自推开车门走出来,他环视法院前难以估计的人潮,心里不禁感到欣慰;光是靠这些声援的人,相信土耳其当局也不敢对修灵轻举妄动。 东方映麟走到楚柔的身边,‘我们进去吧!’ 楚柔用力点头,看了外面声援修灵的人潮,更给她十足的信心,她一定要漂漂亮亮地赢这场官司。 她和东方映麟缓缓走近法院门口,她一心渴望能见到北堂修灵一面,一天不见恍如隔世,心中的苦难以言喻。 ‘映麟!’她叫了一声。 东方映麟讶异地回头看着楚柔,他清楚地看见她泛红的眼眶以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用情之深可见一斑。‘什么事?’他压低声音询问。 ‘我想见修灵,你能不能帮帮我?’楚柔按捺不住内心对北堂修灵的思念,哀求着东方映麟。 ‘这有点强人所难,我可能无法办到。’东方映麟满怀歉疚地道。 ‘噢。’楚柔无奈地低下头,泪水不禁潸然落下。 东方映麟不忍楚柔伤心,走近她身边安抚着她:‘我们等一下就会看到修灵了。’ 楚柔心碎神伤地点头。 法庭的大门终于敞开,一名军人作出邀请入内的手势,东方映麟偕同楚柔缓缓地走进法庭。当楚柔看见依然冷傲的北堂修灵坐在法庭的一角,他的面前围着一排防止犯人逃逸的栅栏,旁边还站着两名带着枪的军人看守。 楚柔情绪激动地冲到审问台的前面,‘修灵!修灵。’当她接近北堂修灵时,立即被几名军人强行挡了下来,表示不可以接近。 北堂修灵惊见楚柔的出现,他无法再压抑心中的思念,情绪激动地将手伸出栅栏外,‘楚柔、楚柔!’ 东方映麟从来没有看过北堂修灵情绪如此失控,两人的爱意完全彰显无遗。 ‘修灵,冷静下来,我和楚柔一定会救你出来。’他赶紧以中文提醒他。 顷刻,北堂修灵的激动情绪恢复平静,他静坐着,照照双眸流露出专注且深情的光芒,紧紧凝睇着楚柔。 楚柔欣喜地眼眶噙着闪闪泪光,唇边绽出一抹会意的微笑,心里不停地默念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接着,身穿军服的军官坐在法官的座位上,正式宣布案子开始审理。 为了要让楚柔和东方映麟能完全了解审理内容,法庭特地为他们找了两位翻译,一位是中文翻译,一位是英文翻译。坐在法庭里还有叙利亚官方和格达费军方的人员,自然还有提出告诉的贺曼等人。 不过却发生一个怪现象,贺曼的人在见到叙利亚军方的人出现时,脸上立即露出颇为讶异的神情。 楚柔不明白地压低声音问着东方映麟:‘为什么贺曼的人看到他们的军方出现,脸上的神情丕变?’ 东方映麟诡谲一笑,‘因为是我邀请叙利亚军方的人来的。’ ‘什么?是你邀请他们?为什么?’楚柔百思不解。 ‘你就甭管太多了,静静地看好戏上演就行了。’东方映麟神秘地道。 这会儿,法官拿起案卷朗读…… 楚柔的目光不离北堂修灵,北堂修灵的目光也是深情地凝视着楚柔。 法官先传唤东方映麟上前作证。 ‘你是否是被北堂修灵强行押离贺曼的府邸?’检察官小心地问。 ‘不是!’东方映麟干脆利落地回应。 ‘如果不是,你怎么会出现在北堂修灵的家里呢?’ ‘我和楚柔小姐确实是被人从贺曼的家里强行带走,但是在途中我和楚柔合力逃出歹徒的魔掌。而因为北堂修灵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之间的关系像兄弟一样,所以我和楚柔才会去投靠他。’东方映麟不疾不徐地说。 检察官又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叙利亚贺曼先生的家中?’ 东方映麟故意忿忿不平地道:‘我是被贺曼骗到叙利亚的!’ 这一句话语惊四座,刹那间一阵低声喧哗,在法庭上的人莫不交头接耳讨论。 ‘能不能请你说得更详细一点?’检察官继续追问。 ‘如果北堂修灵因为收留我而获罪,那骗我到叙利亚又软禁我的贺曼是不是更罪大恶极呢?’东方映麟顿了一下,一双锐利的眼扫视着在一旁的叙利亚军方人员,‘贺曼骗我说有生意要和我合作,请我至府中。其实不然,他一方面希望我能替他拉拢北堂修灵帮他造反,另一方面又希望我能提供他强力的武器,这两样我都没答应他,因为没有一项我能办得到。’ 倏然间法庭内一片肃静,静得只听得到众人沈缓的呼吸声。 法官请东方映麟下去,传唤楚柔上来,楚柔敛起所有的胆怯勇敢地站在法官面前。 法官请她坐在一旁,北堂修灵焦急的直视着她。 心有灵犀的楚柔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她回眸瞅着北堂修灵,露出深情一笑。 ‘请问你到叙利亚做什么?’检察官问。 ‘采访。’楚柔回答得简单扼要。 ‘是否还有其他的同伴?’ ‘有!一样是从台湾来的阿森。’楚柔照实回答。 ‘那一天你为什么会被歹徒挟持?’ 经过翻译之后,楚柔忍不住噗哧一笑,‘要是我知道答案就好了,如果你们知道,不妨请你们告诉我。’ 北堂修灵坐在一角也忍不住莞尔一笑,连东方映麟都强忍爆笑而掩嘴闷笑。 ‘那你知道是谁挟持你吗?’ ‘这答案看来还是要由你们告诉我,因为那天歹徒都是蒙面,只看得到一双眼睛,其余都看不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至少那些歹徒都不是瞎子。’楚柔故意一脸正经地道。 北堂修灵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来,东方映麟也按捺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他们没想到楚柔的答案句句今人捧腹。最后只见法官沈着一张脸望着楚柔,楚柔则若无其事、态度泰然。 ‘请问歹徒为什么又会放了你?’ ‘没有呀!我根本没被歹徒释放。’楚柔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检察官。 楚柔的话一出,北堂修灵和东方映麟整颗心顿时紧揪。 ‘我是在东方映麟的协助下逃出来的。’楚柔缓缓地说。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说不知道歹徒是谁?那你的同伴为什么说你一定知道歹徒是谁?’检察官显然有些不耐烦。 ‘阿森?’楚柔愤怒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叫他出来,我倒要好好的问他,那天歹徒挟持我时,我都还没晕倒,他倒是比我早昏倒在地上,我都不知道歹徒是谁了,他会知道?’ 法官使了一个眼色,阿森果真出现在法庭上。当他见到安然无恙的楚柔时,连忙冲到她的面前,‘楚柔,真的是你!阿弥陀佛,我以为……’ 楚柔怒气冲冲地指着阿森,‘你以为什么?以为姑奶奶我挂了!还早呐!’ ‘那天我一醒来没看见你,所以我以为……以为……’阿森畏缩地支吾其词。 楚柔倏然一个转身瞪向法官,手指着阿森,‘这会儿你们可是亲耳听到,他一醒来就没看见我,他凭什么指控北堂修灵是歹徒?’ ‘楚柔,我是在帮你耶。’阿森面如死灰地看着楚柔。 楚柔没听到阿森这么说还好,一听阿森这么说,不由得怒火燃心头,双手擦在腰间,一双怒目瞪着阿森,‘帮我?帮我就可以在法庭上乱放屁?如果你真的有想到我,我被坏人挟持的那一天,你怎么像个''龟孙''一样吓昏了?要不是那天蒙面歹徒也带走了东方映麟,他在半路上帮我死里逃生,姑奶奶我今天还会有命站在这里吗?’ 一连串粗暴的脏话,骂得阿森低下头去,羞于见人。 在一旁的北堂修灵已经捺不住爆笑,双手抱着头将身子压低,他怕自己会失控地大声爆笑出来。 东方映麟早已经按捺不住,抱着笑坏的肚子走出法庭外,没多久就听到东方映麟的笑声在外面的走廊上回响。 楚柔讶异地看着这一幕,心忖:她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照楚小姐这么说,你和东方映麟先生是从歹徒手中逃出来后,再前往北堂修灵先生的家中?’ ‘是的!’楚柔正经八百地回答着。 ‘我们曾经检查过北堂修灵腿上的伤痕,他是被枪擦伤,这你又做何解释?’ 楚柔微微一怔,头低了下来看着自己的鞋尖不语。 北堂修灵心头一凛,抬起头忐忑不安地望着楚柔。 在门口的东方映麟也没想到检察官会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他一颗心再次揪紧,神情焦虑地遥望最前方的楚柔。 ‘楚柔小姐,请你马上回答我的问题。’检察官再一次催促。 ‘我……’楚柔顿了一下,‘因为那天被蒙面人挟持之后,东方映麟联络上北堂修灵先生,他将我和东方映麟带到船上去,上船之后我就发烧,他只好折返叙利亚码头不远的医院就医。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大堆军人,就是被他们打伤的。’ ‘你是说,北堂修灵先生是被叙利亚的军人打伤的?’检察官再一次问。 ‘是的,他是被叙利亚的军人打伤的。’楚柔再一次肯定地说。 ‘那我再问你一事,既然你已经脱险了,为什么不立即向我们当局说一声?我们可以通知台湾的办事处帮你回台湾。’检察官看着楚柔。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楚柔泛红着脸说。 ‘这又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楚柔手指着一旁的北堂修灵。 ‘因为北堂修灵先生?如果他不是挟持你的人,他没理由要扣留你。’检察官企图从中找到破绽。 ‘他是没扣留我,是我自己想留在他的身边。’楚柔羞怯的低下头。 ‘是你自己要留在他身边?’检察官压低声音问她:‘那你真的都不打算离开土耳其?’ 蓦然,楚柔又站起来扯着喉咙叫嚷:‘修灵,你听到了没有,他们要赶我回台湾,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快点说!不然我真的会被他们送回台湾。’她借机当众问着北堂修灵。 北堂修灵登时一阵错愕。 ‘你说话呀!’楚柔又一次的催逼。 ‘我——’北堂修灵心里承认深爱着楚柔,但是他从来没想过结婚一事,面对楚柔当众逼婚,他刹那间不知所措。 ‘你说过你爱我,难道全是骗我的喽?如果不是,为什么不敢跟我结婚?’楚柔又一次炮轰。 北堂修灵一脸难色地望着楚柔,‘楚柔,你明知道我是真心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呢?’ ‘好!你说我逼你。’楚柔脸色瞬间骤变,转身面对着庭上,‘请你们送我回台湾!’ ‘噢!不,楚柔!’北堂修灵双手紧抓着栅栏嘶吼,‘你不要走!我愿意娶你,楚柔。’ 楚柔乍听北堂修灵说出愿意和她结婚的话,她俏皮地瞅着法官,‘我不走了,因为我的丈夫在这里。’她大方地问着法官:‘还有什么问题吗?’ 法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下去吧!没事。’ 楚柔神情泰然地走下来,来到阿森的面前时,依然不放过他,‘你要诬告人之前也不先打听一下,他是我丈夫,等我回台湾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怒气冲冲地撂下一句话。 阿森既震惊又错愕地瞅着楚柔。 法官继续审讯,最后在一切有利北堂修灵的证据下,法官裁判北堂修灵无罪,当庭释放。 楚柔兴奋地冲到北堂修灵的面前,神情激动地看着北堂修灵走出栏栅,迅即伏进北堂修灵的怀中,北堂修灵亦欣喜若狂地紧拥着楚柔。 东方映麟开心地拍着北堂修灵的肩膀,‘恭喜你。’ ‘全靠大家的帮忙,我才能顺利走出这里。’北堂修灵难掩欣喜之情,紧拥着最爱的楚柔。 ‘今天这一仗,就属楚柔最精采。’东方映麟竖起大拇指夸赞,‘不过,我可也亲眼目睹了你的凶悍。’揶揄的眼神立即移向北堂修灵,‘老哥,我现在就可以想象你将来的日子喽!’ 他的调侃立即引起北堂修灵的爆笑,楚柔则羞赧地低着头。 一会儿后,叙利亚军方的人来到北堂修灵的面前,‘冷神,今天是我们的不是,害您受罪。’ ‘其实这没什么,只要能抑制贺曼妄动的行为,这一点小事不算什么。’ 叙利亚军方也同样的向东方映麟敬礼,‘我们今天才知道这一次也害了东方先生受惊,我们此趟回去,一定会上报将军,势必擒拿贺曼严惩。’ 北堂修灵和东方映麟纷纷欣喜允诺:‘如果有需要我们协助的地方,我们一定会为格达费将军效劳。’ ‘谢谢。我们要回叙利亚所以先离开,有机会到叙利亚时,别忘了过来坐坐,将军说他很想念您们。’叙利亚军官说着。 ‘会的!有时间一定会去探望将军。’北堂修灵面带笑容地说。 大伙儿目送叙利亚军人离开,三人都忍不住噗哧一笑。 东方映麟催促着北堂修灵,‘我们快出去吧!外面的人可急疯了,万一真的引起内乱就真的是你的过错。’ ‘外面?’北堂修灵怔愣了一下。 ‘哇!你都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一下你出去看了就知道。’楚柔故意卖关子。 北堂修灵在楚柔和东方映麟的簇拥下走出法院,外面拥戴冷神的民众乍见北堂修灵步出法院,莫不欢声雷动,‘冷神!冷神!’兴奋之情燃至最高点。 赖夫见北堂修灵安然无事地走出法院,欣喜地拥着北堂修灵,‘少主人!’激动得老泪纵横。 ‘没事。’北堂修灵安慰着赖夫,随即走到百姓面前挥挥手,并大声喊着:‘谢谢大家的关心。’ 随后三人坐上轿车离开法院,回到北堂修灵的府邸。 回到家中,北堂修灵先沐浴一番好洗去所有的阴霾、晦气。 楚柔在他房里整理大床,准备让北堂修灵好好的休息一下。 等到神清气爽的北堂修灵从浴室出来,看到楚柔的温柔模样,心里不禁燃起一股爱怜,他走到楚柔的身后,亲密地抱住她,‘你在法庭所说的一切是真的吗?’ ‘哪一件?’楚柔转身面对他,仰头锁着他的双眸,‘不过我先警告你,哪一件事都可以怀疑、反悔,惟独要娶我的事不能反悔!’ 北堂修灵忍不住又是一声大笑,‘我就是要问这件事。’ ‘不准也不行,这件事你既然当众答应,就不能反悔。’楚柔焦急的目光紧瞅着北堂修灵。 ‘不!’北堂修灵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不敢反悔,就如映麟说的,我娶了一个凶悍的婆娘。’ ‘什么?我凶悍!’楚柔不由自主地双手又擦在腰上,‘我哪里凶悍?’ 北堂修灵忍俊不住,手指着她,‘就是现在。’ 楚柔连忙放下手,故作娇柔样地娇嗔:‘我才没那么凶悍。’ 北堂修灵一把抱住楚柔,‘其实我就是喜欢你凶悍的样子。’随即俯下头亲吻楚柔。 两颗心紧紧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尾声 经过一连串的波折,北堂修灵终于明白何谓爱! 他感受到楚柔的深情爱意,虽然有时她的强悍令人头疼,但是她的娇憨却令人爱怜;北堂修灵十分感谢上天对他的眷顾与疼爱,将珍宝般的楚柔割爱赏赐给他。 东方映麟一直劝他不可以放弃自己的幸福,要他紧紧把握楚柔的爱,而他既然已亲口许诺要娶楚柔,大丈夫一言九鼎不可反悔! 是呀,楚柔强硬的表示,不允许北堂修灵反悔;然而连东方映麟都说,不可轻言反悔! 周遭所有人似乎都说出了不允许他反悔的理由。他又何尝不愿意娶楚柔?但一想起那骇人的魔咒,他不禁想要退缩。他怎能让楚柔的一生幸福毁在他的手中?尽管东方映麟一再说已经有许多黑岩王朝的后裔都安然地逃过魔咒的魔力,但是他还是胆战心惊。 楚柔看着北堂修灵的房门虚掩,故意放轻脚步悄然地走进房里,望着沈思中的北堂修灵,她走过去亲密的从他背后搂着他,两手轻抚着他厚实的肩膀。 ‘你在想什么?’ 北堂修灵被楚柔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愕,随即回头望着楚柔。他的手握住楚柔的腰,面对面的看着她,‘我并没有在想什么。’ 他的俊颜露出温馨笑容,迷人的黑眸似乎也诉说着他的深情,让楚柔看得一颗心都快被他融化,‘说谎!明明在想事情,还想骗人。’ ‘你仿佛小天使一样,我心中所有的心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他笑说。 楚柔抓住他的语病嘲笑:‘啊哈!不打自招了吧?还说没想什么,这会儿又说在想心事。’她心疼地轻抚他的脸庞,‘你到底在想什么?说出来听听嘛!’ 北堂修灵大笑,将楚柔用力一揽,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你还真是个好管闲事的小天使,我想大概是我把你宠坏了。你不要忘记,在土耳其我可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冷神。’ ‘冷神?’楚柔皱起鼻子嘴一呶,‘你现在可能要改名了。’ ‘我改名?那请问你,我要改叫什么?’北堂修灵椰偷地笑望着楚柔。 ‘要改成热情之神!’楚柔神情正经地说。 ‘热情之神?’北堂修灵蓦地放声大笑。 ‘至少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热情之神。’楚柔娇美一笑。 瞧她笑得如此灿烂,他的心不禁随之飞扬,但是思及心中解不开的结,他的笑容瞬间僵凝在脸上,神情倏地变得深沈阴郁。 楚柔轻易地便察觉他骤变的心情。‘亲爱的,你到底在烦恼什么?’ ‘我——’北堂修灵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修灵,我再问你一次,你爱我吗?’楚柔轻声温柔地问他。 ‘我爱你!这个事实毋庸置疑。’北堂修灵毫不思索地回答。 ‘既然你爱我,那你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楚柔小心翼翼地询问。 ‘楚柔,我……’北堂修灵面有难色,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出心中的抑郁,但在抬头望着那双充满柔情爱意的眼眸时,他又于心不忍,‘我想——’ ‘你想什么?’瞅着一脸迟疑的北堂修灵,她的心突地一阵紧揪,他现在的烦恼相信一定是和她有关。 ‘我想将我俩的婚事延后。’北堂修灵困难地猛吞一口口水。 ‘什么?延后?为什么?’她迅即从他的腿上跳起来,‘说出一个可以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我不是反悔,我只是想延后,我想过了三十岁生日后再娶你。’他鼓起相当大的勇气说道。 她懂了,她现在懂他的用意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担心有关魔咒的传说?’楚柔眼底净是无奈与郁闷。 北堂修灵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神情沈痛地用手爬梳头发,‘没错!我一直担心魔咒会降临在我身上,如果魔咒在我的身上无法破除,那岂不是毁了你一生?’ ‘不!我不怕!’楚柔对着他大叫。 ‘你不怕,但是我怕,我就是因为太爱你,才不能自私地让你一生的幸福毁在我的手中。’北堂修灵痛苦地说道,声音微微不稳。 ‘你早就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楚柔激愤地直瞪着他,‘你以为只要不娶我,就不会毁了我吗?你错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过不了三十岁生日,我也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 ‘你这又是何苦呢?’北堂修灵勺痛地轻喊。 ‘不!今天随你怎么说,我都要执意守着你。’楚柔坚决的表示。 ‘楚柔,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固执,难道你一点都体会不出来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北堂修灵神情痛苦地叫喊。 ‘我不懂,也不能体会!我只知道你这辈子非娶我不可!’楚柔强悍地坚决表明心意,不容许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北堂修灵被固执的楚柔激怒,‘不管你懂不懂,是否真的不能体会我的用心,我还是一句话,等我过了三十岁生日后就娶你。’ ‘我不答应!’楚柔态度强硬地回答他。 ‘你。’被激怒的北堂修灵气得几乎说不出话。 楚柔突地脑筋一转,‘再问你一句,爱我吗?’ 北堂修灵虽是气愤不已,但是对她的爱始终不变,他扬高声音回答:‘爱!’ ‘好,既然爱我,有胆子就跟我来。’楚柔迈开大步走到门边,回头望着却步不前的北堂修灵,‘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既然爱我,为什么不敢跟我走?’她故意刺激北堂修灵。 无端被恼怒的北堂修灵面对她莫名其妙的要求,也显得莫可奈何,只能移动着脚步趋近她,‘你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 ‘既然有胆量跟我走,你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楚柔挽着他的手臂,‘走吧!’ 北堂修灵感到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楚柔走。 楚柔挽着他的手臂走到大厅,大厅里早已聚集许多人,包括了东方映麟、赖夫和全体的兄弟。 北堂修灵讶异地看着楚柔,‘这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映麟故意扯着喉咙问:‘楚柔,摆平了吗?’ 闻言,北堂修灵的心头更是疑惑不已,俯视着身边的楚柔问:‘映麟说摆平,摆平什么?’ 楚柔只是诡谲地笑了笑,不理会他的疑惑,面对着所有人清一清喉咙说:‘我现在要和大家宣布一件事。’ 北堂修灵的心中刹那间似乎有些了然,他神情慌张地看着楚柔,‘你!’ ‘修灵答应和我结婚,愈快愈好。’楚柔不等他说完,立即宣布喜讯。 北堂修灵登时一愣。 顿时,大厅里掀起一阵欢愉声,纷纷高喊着祝福的话。 楚柔面带着微笑一一颔首,‘如果你现在敢说个''不''字,就等于不给我面子;既然没面子,我就当场从这里往下跳,让你一辈子痛苦。’她出言恫吓北堂修灵。 北堂修灵莫可奈何地苦笑一声,‘天啊!我是真的娶了一个凶悍的老婆。’ 楚柔面带着娇美的微笑凝睇着他,‘你还想反悔吗?’ 北堂修灵双手紧拥着楚柔,‘不了,我不会再反悔了,我完全被你打败,不过我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万一……’ 楚柔深情地望着他,‘如果真的不能度过那可恶的魔咒,但是至少我们能拥有美好的幸福,对我俩来说这一生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不是吗?’ 北堂修灵柔情万千地俯视着楚柔,‘我想通了,你说得对,至少这一生了无遗憾。’ 楚柔情绪兴奋地钻入他的怀中,‘修灵!’ ‘我爱你。’ ‘我更爱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