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个男人当相公 下》 第一章 【第一章】 走的时候,国君留程独下来单独说了几句话,月白白暗想,哼,管你是威胁还是利诱,程独是不会跳进陷阱的。 不过看到程独出来时,脸色不是很好看,月白白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闷闷不乐地跟在程独的身後,想问什麽却又不敢,国君,这个或许是他叔叔的人,她可以说他坏话吗?她刚想上前几步挽住他手臂的,身後传来了叶临的声音,「等等,我跟你们一起走。」 「小临子啊,你说话起来就可爱多了。」月白白索性不去打扰程独,与叶临远远落在程独身後说些话。 「没有办法啊,我是叶家当家人,未来的国师,必要以一种严肃的样子出现,装也要装给世人看的。谁像他,不用装就这麽冷飕飕地,不过真没有想到,他突然从中土商人的身份转换成王爷身份。不过,你从明天起就不用住在我家了,因为刚才国君已经发布了旨意,给程独一座豪华的府邸,还送上数不尽的财富,再加上数十名美女,听说是什麽美女之乡南襄城特别进贡来的。」 「什麽?」月白白怒了,拽着叶临的衣服道:「你再说一次?」 「听说是名义上的侍妾,这个国家的风俗就是家中的财富越多,娶得女人也更多,其实我爹生前也有很多侍妾,虽然从来没有让她们服侍过,因为我娘不允许。」 月白白见到叶临脸上一扫而过的忧伤,知道他想起了他那过世的爹娘,便不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了,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叶临啊,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麽你上次教我的那个摄魂术没有效果?」 叶临调皮地笑了笑,「嘿嘿,其实你知道,我们叶家靠神鬼之事维生,比如世人都以为我长了双阴阳眼,其实根本不是那麽回事,而摄魂术这个东西先不说是不是存在,一听就知道是个很危险的东西,所以上次是骗你的。」 「混蛋。」月白白猛地拍向叶临的头,那……那程独脱衣服是自愿的,想想他那个摄人心魂的样子,实在是太诱人了,脸慢慢红了起来。叶临赶忙捂住,然後偷偷道:「其实,我觉得程独这个人还是有分寸的,会对你很死忠的。至於那些侍妾们,以你的三脚猫伎俩也能够对付了,她们多是秀外慧中的美女,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因为她们从小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长大,思想都差不多是那个调调,比不上你的。」 月白白没有因为这句恭维而放松心情,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知道为什麽程独昨日这麽烦躁,现在只怕她比他更烦躁,她也想杀人了。 单处的时候月白白问程独,「我们现在不能马上离开吗?」 「当初将我扔到邪教中的人就是国君,邪教是他一手创立的,这麽多年来,我虽然暗地收了一部份人听命於我,但忠诚於他的依然占多数,他如今在这边安安稳稳当皇帝,用的武器、军方、医药大部份都还是出自邪教,所获得的利润能让更多的人替他卖命。」程独这次没有敷衍她,而是很认真地回答她。 对於这次程独的坦诚,月白白是既感动又有些担忧的。她对他的过往都不了解,她知道他身後的身份不简单,却不知道还有个同样也不简单的国君,程独轻搂她入怀,「我们先留下来,相信我,我会好好解决这件事情。想要离开,很容易,可是未来却有很多小麻烦。」 「他真的是你叔叔吗?」 「是不是都不重要。他只是想利用一个更好的藉口,反之,我也很喜欢利用这个藉口。」程独淡淡道,随即拍了拍月白白的脸,「月白白,能跟你说的,我都说了,以後别再疑神疑鬼的,你什麽忙都帮不了。」 「哼……」月白白冷哼一声,「眼下的美女怎麽办?明天就有数十名啊,送到你的府邸中,你以後要怎麽安放啊?」 「该怎麽安放就怎麽安放。」他轻轻扯了扯唇。 月白白气得想吐血。第二天,他们收拾好行李去了他们的宅第,相对来说这里一切都显得很新,也算得上是他们的一个家,这里的摆设建筑比起中土的程宅,有过之而无不及,月白白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来道喜的人很多,精美的礼物一样一样被抬进来,最後走进来的就是令月白白最不开心的「美女」,果然是各个眉目如画,貌美如花,摇曳着柔软的身子款款迈步而来。月白白不愿意出来,就躲在帘子中往外看,就看到这个美女如云的场面,心中火气很大,在场的人又开始道贺起来,「国君对王爷果然厚爱,送的美女真是各个貌美如仙。」、「程王爷的相貌如此俊朗,与美女的子嗣必然也是未来之栋梁……」程独也不反驳,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月白白奋力跺脚……呸!月白白举起一旁一个昂贵的瓷器往地上砸去,碎片铺了满地。 外边有人问起发生什麽事儿,程独依然淡淡回答,「家中养了只淘气的猫。」 月白白更怒,继续砸,程独对大家 说:「猫儿不老实,我进去瞧见一番。」说着留下在场面面相觑的客人与一干美女进屋去了。 只是当程独望着眼前的一切,觉得浑身一颤,胸口处被狠狠地一击。 镶着银边帘子被掀了开来,房中的窗户大开着,紫色的轻纱窗帘被风吹得胡乱飞舞,地上有一摊被砸碎的瓷器,以及一滩血迹,而月白白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连声叫唤了几声,便从窗门口跳了出去去寻找月白白,奈何外面没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程独明了月白白必定被人劫持走,心生恼怒,也不再理会外面的客人与那些美女,唤来寻五派了一批人出去找寻月白白的下落。 一夜过去了,月白白的消息全无,连寻五也找不到什麽线索。程独这个时候着急了,坐立不安起来,心情变得烦躁,府中的下人刚接触到这位新主人,本来就感觉程独是位面目不善的人,此刻更加不敢将他与善这个字搭上关系,原本存在着去巴结的心思也都去了一半。 程独静下心来,感受不到月白白强烈的悲伤感与恐惧感,说明此刻她没有什麽危险,想到如此,他的心不由安定了些。 而此刻月白白却在某处玩得正兴奋,此处是一个山寨,明明是个山贼的窝,却有一个很浪漫的名字,「桃花寨」。山寨里却没有其他的山寨那麽严谨,满山的桃花、满山的香气,明明已经是秋末,山上却依然温暖如春,真是一块宝地,这里的风随心所欲地吹拂着,氤氲着满山的桃花,带着一股浓郁的香甜。 这里的寨主杨小雄便是掳走了月白白之人。他掳走月白白的时候见月白白正气势汹汹地拿着瓷器,怕她反抗,便躲过她手中的瓷瓶将她头给砸了,然後带着她离去。因为平日里做多了这种事,走的时候便让手下将痕迹毁灭得一点不剩。 杨小雄原本以为月白白醒来的时候会大哭大喊、奋力挣扎,便用绳子将她绑得严严实实。没有想到月白白醒来之後,脸色迷蒙直喊伤口疼,杨小雄也觉得自己下手未免过重,一个女孩子的额头就这麽裂了道口,可能毁容了,於是找了个大夫给她上了最好的药,小心地给包紮了伤口。止了痛之後月白白也没有多大的激烈反应,瞪着双愤怒的眼睛打量了杨小雄半晌,见眼前这男子也不过一十五六岁的少年,额头饱满,皮肤白皙,眼睛透亮清澈,一对长长的浓眉斜飞入鬓,不过感觉没有什麽魄力,不由多了大了几分胆子,「你掳走我做什麽?」 「换回我女人。」杨小雄言简意赅。 「你女人是谁?」 「桃花。」 「噗……」月白白大笑了起来,「桃花,哈哈,你女人的名字真好笑。」 「他妈的给我闭嘴。」杨小雄带上了一丝愠色。 第二章 月白白略微沉吟,不由嘟嚷,这小子还真没有礼貌,於是她的声音大了几分,「你女人关我什麽事,你干嘛掳我来?你有病啊?」 杨小雄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国君把她送给你的男人了。」 「哦……」月白白「哦」完之後,连呼,「小弟,原来是你的女人啊,我管你是什麽荷花桃花的,你全部给我带走吧。」 杨小雄的脸就黑了,他杨小雄也是名声在外的,虽然长着张娃娃脸,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可是真是年龄已经是二十三岁,如今被人质唤作小弟,他心里无论如何是不怎麽舒服。 「小弟啊,念在你人小,打破我脑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杨小雄的嘴角僵硬了,月白白继续道:「你可能将我毁容了,不过算了,我也不会要你负责的,你只要将那二十个美女都带回家就好了,就当作对我的补偿啊,你早说就好了,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杨小雄想,可能是没有跟她说明白自己的身份吧,她才会这麽心平气和地跟他称兄道弟。 「小弟,你放了你姐姐,你姐姐定让你的女人们回到你怀抱里来,你要一个我送十九个……」杨小雄本来还想表明下身份的,这下子话都懒得跟她说转身就走,「小弟,你还没有放了你姐姐……」 後来,月白白还是明白了杨小雄的身份,从他的手下那里知道了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杀人抢劫放火样样精通。月白白再一次站在杨小雄的面前,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小弟,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寨主,不像啊,杨小雄、小雄、小雄……」 「再废话,老子杀了你。」 「小弟,太粗鲁不好,你女人不会喜欢你的。」 「你给我闭嘴!」杨小雄因为这句话怒了。 「她该不是真的不喜欢你吧……」月白白见到杨小雄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知道自己似乎是戳到了他的痛处,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小弟,你姐姐我是高手,你把故事讲给我听,你姐姐我教你。」 杨小雄本来懒得理月白白,见她说得那麽诚恳,淡淡道:「我喜欢她很久了,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叫做桃花,所以我为她种了满山的桃花……」从他的口述中,一直都是他在追,桃花在退,桃花从未正眼见过他,「不过在她的眼里,金钱与权力才是她的最爱,我爱她爱到发疯,她就是不看我一眼。」 月白白本来还抱有开玩笑的心态,偶尔挖苦他一下的,可是听完他的故事之後,却觉得有些心疼这个所谓的男孩,一个男人坚持了十年的爱没有任何回报,却依然爱她,这是怎麽样的一种执着,她也觉得他很不值,「为什麽不放弃?」 「她是我一路来的信念,爱她是我的信仰。」 「走,我现在带你去换人。」 「其实,我觉得你这样直接带我去不好,你知道为什麽吗?我男人如果知道是你掳走了我,他会明着用美女们换了我,暗地里会将你们全部杀光一个不剩,所以这件事还是我出面比较好。」 杨小雄很不屑地哼了一声,「杀我未必那麽容易。」 「杀你不容易,杀你女人容易。你看,他好歹是个王爷,而你,再大也不过是个山贼吧……日後麻烦很多的。」月白白见他脸色有所动容,又继续道:「你听我的绝对没有错,我能让你完全脱离这件事,如何?」 「如何个脱离法?」杨小雄此刻说话也不再如起先那样冲,反而是带着商量的口气。 「嘿嘿,我说什麽,我男人都会听的。」 「你男人很爱你?」杨小雄问了一句。 月白白却傻了,对於爱这个字,她,很陌生。她能够感觉得到程独如今对她比以前好上许多,她偶尔也会意乱情迷,但是她没有忘记,他从来没有对她说他爱她。艳书里的男人在床上与女主纠缠的时候,我爱你这三个字是一遍又一遍,而他一遍也没有,即时是处在愉悦的高峰。 「如果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爱这个字,那算不算他爱我?」月白白微微敛了眸子,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小弟,男人爱女人是怎麽的方式?」杨小雄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懵了,女人变脸还真是快,刚才还嘻嘻哈哈的,此刻却一脸的茫然无助,「其实男人的爱有很多方式的。」 「嗯?」月白白突然就眯起了眼睛,眼前这人再不济也是个男人。 「有一种男人不喜欢将爱说在口头,却会用行动证明着,比如他为你吃醋,这种男人或许明着对你很凶、很冷淡,可是背地里,是宠着你的。」 月白白似乎是明白了什麽,程独,夜里会偷偷地替她盖被子,清晨的时候会吻吻她的眼睛。有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却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不愿意醒来。慢慢地回想了一遍,似乎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对她凶的时候,也是宠着她的,她的心中淡淡升起几分暖意,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正如她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偷偷地喜欢着他。 月白白突然心情大好,拍了拍杨小雄的肩膀,「小弟,谢谢你了。嗯,我在你这里住上两天,这里好像挺好玩的,哈哈,没有其他意思,就让他当作我负气走了,过三天再回去!我们这几天就好好合作,到时候我给你提供一个完美的追女方法。别不相信,我曾经详细读过一本驭妻术,很有效的。」 杨小雄本是不同意,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无奈答应了。月白白在接下去的两天玩得确很是开心,山上没有一个人陪她,她就自己玩。到了晚上,她精疲力尽地不胡思乱想她才睡得着,到了第三天早上,她醒得很早,她无意识地对自己说,今天能够见到程独了。 说完之後,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她这麽想他。 她一醒过来就与杨小雄下山了,才刚到山脚,一名身着黑衣的男人背影就站在月白白的眼前,衣袖上有着无数暗色金纹图案,晨光闪闪发光。月白白一楞,只听得那人的冰冷的声音飘了过来,「终於肯回来了?」 程独转过身来,脸色异常难看,往日里,程独纵然生气,面目表情也不过是淡淡的,不看他的眼睛并不骇人。可是今日他脸色阴沉,眼中杀气十足,带着一分尖锐的凛冽,月白白只觉得害怕,不由往後倒退了一步。 「上。」程独一拂袖,顿时有一帮诡异的黑衣人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然後往山上跑去,手中拿着锋利的大刀。杨小雄与月白白的脸色一变,异口同声,「做什麽?」 程独的唇角只是浮起一个阴冷诡异的笑容,「杀人。」 月白白从未见过他如此神色,邪魅诡异的样子,让她萌生了惧意,她的腿不由脚软了下去,她赶忙上前扯住程独的手,「不要这样子,你听我解释,我……」 杨小雄心中大怒,恨恨地看了一眼程独,赶忙往山上赶去,还没有走上几步,另外一批黑衣人将他围住,月白白也要上前,却被程独扯住,「你不要命了?」 月白白的整颗心都吊到了嗓子了,她明白程独的实力,眼下即使上前去她也帮不了什麽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劝程独,让他放了他们,「程独,你为什麽要杀他们?」 「疼不疼?」程独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拂着她的额头上的纱布,动作轻柔而满怀疼惜,若是不看他的表情的话,这是一幕很温馨的画面就是,他很怜惜她。 月白白不明所以,摇了摇头,「不怎麽疼了。」 「呵……」他低笑了一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因为他们掳走了你,还弄伤了你,我替你报仇,让他们付出全部的生命当作代价。」 「不是的、不是的……」月白白带着哭腔,「後来是我自己愿意配合的……」 第三章 「月白白,我发了疯似地找你,几乎快将整个国家翻过了,搜遍了所有的山终於找到你的时候,你在满山抓兔子。我松了一口气,却很失望,我没有看到你一丝着急的表情。等了你两天,你整日兴奋地跟每个人说话。在山上玩得很开心是吧?不想回去了?跟他们在一起就那麽快活,那我将他们一个个抓住,让你看着他们一个个被凌迟处死好不好?特别是他,你说是烹煮的好,还是放在火上慢慢烤焦的好?」 月白白的血色从脸色抽离,脸色惨白,她预计了一切的结果,唯一漏了他此刻的情绪。他此刻已经不是在生气,也不是在愤怒,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残忍者。杨小雄寡不敌众,虽然武功高强,过了几招已经被刺中几刀,鲜艳的血迹将他的袍子染得很是刺眼。 月白白本来就觉得杨小雄本性不坏,与他交谈过程中也觉得他是个很好的朋友,看到他此刻狼狈的样子,不由大喊起来,「程独,求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她的眼泪开始掉落下来。 程独轻轻地替她揩去,声音越发温柔飘渺,「不许哭,我不准你为了其他的男人哭。」 这种轻柔的语气比他大声责备还令她恐惧,月白白就那麽跪了下来,抱着他的大腿,「程独,不要这样好不好……不是这个样子的,」此刻她心中也是带着怒气的,但是她明白若是她也生气,只怕程独会加恼怒,「不是这样的……」 月白白将脸贴了过去使劲蹭啊蹭,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一边抽泣一边道:「真的不是那样子的,他挟持我只为了换回他的女人,我讨厌你身边有其他的女人,所以我就跟他合作了,而且我待在这里也没有做什麽事,我就是想让你想我,求求你不要杀他们……呜呜……」 程独见月白白下跪,心中的怒气更盛,根本不打算放过这一干人的,如今月白白似乎磨蹭错了地方,她的跪在的他面前,脸往他那处贴,贴了又蹭,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光天化日之下硬是让她点燃了慾火。 程独的怒气莫名地收敛了几分,「月白白,你给我起来。」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以後不再做坏事了,你放过他们好不好?」月白白听到程独的口气似乎有所松动,发现这个办法很有效,继续往他身上蹭。 杨小雄的手筋都被挑断,手上的武器也掉落在地上,他从月白白下跪替她求情之时,对月白白已经另眼相看,此情此境,他看了一眼月白白,「月白白,你不必为了我下跪。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你就当作我上次跟你说的话都是在放屁。」 又是一剑刺中了杨小雄的大腿,很疼,他的两道眉毛已经紧紧拧起,却一声没有吭。 「传言下去,放了他们。」程独冷冷淡淡说了一声,微微蹲下身子,将月白白抱在怀里,转身就离开了。杨小雄躺在地上,一转眼之间,周围一片静谧,彷佛从未发生过什麽,他呆呆地望着刚才月白白他们下跪的地方,有一丝的恍惚。 月白白还在继续哭泣,程独并没有制止,直到她哭累了沉沉睡去,程独才叹了一口气。他调整了姿势,让她埋在他怀里的脸露出来,双眼紧闭着,额头上带着一条白色的纱布,满脸的泪痕,脏兮兮的,他心疼的很,「月白白,你乖点好不好,每次都这麽过份,要我想你很简单,你其实不用做什麽的。」 月白白恍恍惚惚地做着恶梦,就如同刚开始进程府那般,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床顶上精美仕女图,才明白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了。她刚想动,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些异样,她转过头去,见到程独坐在床沿上。他微微偏下头,几缕头发落下来,让他那完美的侧脸半遮半掩,下意识地要抽回手,却听到程独说:「别动。」 她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见她的手上绑着一条红色的东西,而程独那修长的手正扯着红绳的两端在打什麽结。 「你干什麽?」月白白因为起先的哭喊,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替你打一个相思结。」程独回她。突然她在他无意间露出的手腕上也瞧见了一条独特的红绳,衬托着他的肤色分外妖娆。月白白突然觉得心中闷闷的,「你没有杀他们吧……」 程独此刻正好替她打完结,原本温和的面目变了颜色,月白白见到他这个样子,转了身,让自己的身体朝里,不说话,只是用另外一只手摩挲着右手手腕上所谓的相思结。 「这个相思结是我从叶临那儿要的,一个精通巫术的巫师一辈子只能做两对相思结。我带着的是主结,你的是副结,我若想见你,你便会自动到我的面前。」 月白白一听就郁闷了,从床上翻坐起来,「凭什麽啊?那我想你怎麽办……?」活一说出来就後悔了,她又支支吾吾低下了头一声,「你是坏人。」 程独的眼睛微眯,带上坏笑,「我是坏人又怎麽样,反正你都嫁了。」 月白白只觉得眼前的男人阴晴不定,重新躺回床上,背对着他,小声地嘟嚷了一声,「都说不乱发脾气的,可是一次比一起发得厉害,再也不相信你了。」她用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程独叹了口气,暗自苦笑,他气到发疯了,所以才什麽都忘记了。他扯了扯被子,「白白,偶尔我会管不住自己,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月白白也不说话,良久的沉默让她继续睡去,是什麽让他们患得患失,他们都不明白了,难道只是因为一个还没有说出口的诺言吗? 月白白闭眼的时候就记起杨小雄被利器刺伤的样子、程独残酷的表情,想着想着,心就莫名地疼,她很想就那麽睡过去,那样就什麽都可以不去面对了。 睡了一整天,她还是起床了,起床的时候程独就坐在房中,坐在桌前翻书,这种感觉又回到了最初的那般。那个时候她心思单纯,只要他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开心,而如今,她似乎越来越贪心了,她嗤笑了一声,却正好被程独听到,程独抬起头,四目相对之时,月白白不由躲闪了一下。 「月白白,以後不许你向我下跪,下次我失控的时候,你就来亲亲我,或许我就正常了,我的身上带有动物的兽性,你不能以普通人的准则要求我。」 「哼……」藉口,月白白敛下眸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披了件衣服,也不跟他说话,起身就往外走,程独也不制止,跟在她的身後。月白白无意识地走着,偶尔踢踢踢踢地上的石头,後来逛累了就往亭子里坐,亭子中央的石桌上摆放着水果,也不客气地拿来往嘴里塞,吃了一个又一个,程独欲拦,月白白就躲,她吃得很撑,吃着吃着就掉出眼泪,捂着肚子不说话。程独忍着怒气,将月白白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身上,替她揉肚子,「天气凉了还吃那麽多水果,疼吗?」 「程独,你爱不爱我?」月白白下意识地就问出了这个问题,她不想再拖着这个问题,现在她心很痛,所以她想知道真相。 程独也是一楞,他殊不知他的白白有一日也会问她这种问题。他的心突然就软了,他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将唇贴了上去,一点点舔去她脸上的泪水,有点冰冰凉凉的,还有点涩涩的,他的吻很是温柔,一点一点地吻着她的脸,从眼睛开始一路往下吻去,细密错落,气息温温的,又带着点痒痒的。这种温柔的亲吮和坚定的怀抱很是真实。程独的声音暗哑,「月白白,是不是爱,你都感觉不出来吗?」她摇头。 程独张嘴就咬住她的唇,用力一咬,有血腥弥漫出来,月白白呼疼,程独道:「你就记住这疼,也记得你疼的时候我也心疼。」他将她唇上的血迹舔去,看到月白白脸上的娇媚和迷茫,那双滴水的眸子令他心荡神驰,他再次攫住她两瓣嫣红的唇,吻得很是用心,吻中带着浓浓眷恋的深沉,与极其细致的爱恋,如此这样的吻在月白白的唇间慢慢化开,慢慢地渗透到她的心,细细地安抚了烦躁的情绪。她越陷入,他吻得越发激情…… 第四章 【第二章】 「王爷……」一名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这对亲昵的爱人听到,月白白通红着脸,偎在程独的胸前,程独显然不想被人打断,眉一横,声音冰寒森冷,「何事?」 「奴婢认为,奴婢们是国君赐给王爷的,王爷不能将我们晾着不管,就算是对我们不感兴趣,也不能驳了国君的面子,好歹也要逢场作戏一番。」她的神情不卑不亢,样貌出众,一对柳叶眉,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樱桃小嘴红带着淡雅的笑容。 月白白一听又要发飙,後脑勺被程独死死按在胸前,说不出话来,只听得程独的话从她头上飘了下来,「逢场作戏?嗯?」 「国君说过,王爷子嗣单薄,应该早日诞下子嗣才是。」 「哦?」程独淡淡扯了扯唇,「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桃花。」 月白白一个激动,想起这名桃花就是杨小雄心心念念的女人,想着她此刻还在想着如何趋炎附势,用力挣扎起来,朝着她吼:「生什麽子嗣,真是,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他?」 桃花以及所有的女人都没有听过程独已娶妻,如今见一名女子在这里如此嚣张高调地强调自己的身份,不由多看了她几眼,眉眼如月、眼睛透亮,五官也甚是清秀,衣着简简单单,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不将她当回事,只以为她是哪个幸运的女子,「国君有令,谁先诞下子嗣,谁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月白白在程独的羽翼里偶尔装装软弱、装装傻都无所谓,可是在外人面前,特别是这个女人面前,她不能输了气势,她从程独的腿上跳了下来,站在那里倨傲地仰着脖子,「桃花,你知道吗?你在挑战我的极限!」桃花看了她一眼,并不回话,一脸的舒雅矜持,表现了她非凡的修养。 月白白想了想转过头去,问程独,「你喜欢她吗?不喜欢直接断了她的念头,将她送走。」程独还没有说话,桃花已经开口:「国君赏赐的女子是不能随意送走的,否则按刑罚律条处理。 「你唬我啊,反正无论如何,别说爬他的床,他的房我都不会让你进半步的。」程独失笑,一把将月白白搂到自己的怀里,「月白白,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只有你一个夫人。」 桃花脸色大变,随便说了个理由便匆忙离开。桃花走了之後,月白白脸上眉飞色舞的神色就消失不见了,她用一种怨妇的瞪着程独,然後冷哼一声,「我现在……」 「别说让自己後悔的话。」程独用唇将月白白的话给堵住,然後指着她的胸口,「不许再耍赖了,我知道你这里肯定不舒服,你要我怎麽样,你说。」 「让那群女人走,马上,特别是那个桃花……我突然觉得替杨小雄不值。」 「送走是迟早的事儿,你不是爱玩吗?先让你玩段时间。国君既然不宣布我已经娶了你的消息,没有关系,反正我的床上、我的房里只有你一个人,暂时回不去也没有关系,你就暂时将这里当家。虽然闷了点也没有关系,以後你不爽都直接找我发泄,好不好?」 月白白被他说得笑了起来,「月白白,就算你难哄、难宠,我也会哄你、宠你,所以即使我偶尔不太风度,你也来要哄哄我,嗯?」 月白白歪着头,抿唇微笑,然後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良久过後,月白白皱起了眉头,「那你伤了杨小雄,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程独皱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想着别人?」 「在这个世界上又不只我们两人啊,他也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後果却……也承担了我的那一份,我心中不安。而且他的伤不是普通的重……」 程独叹了口气,「随你,明日我让御医陪你上山一躺……月白白,我为了你,做了很多的第一次,你要记得。」 「嗯。」她重重地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桃花主动来找程独本来是瞒着那众多的「姐妹」的,回去的时候不由添油加醋起来,故意讲自己不经意路过花园的时候,见到程独怀中搂着一名姿色中庸的女子,动作很是暧昧,她更是夸张地描述了月白白的使媚与做作,还提及了月白白有意要让程独送走她们的事。 桃花是个聪明的人,她很会说话,她不需要泄露太多的情绪,她只抓住重点的话讲,当然她是隐瞒了程独对月白白的那句,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只有你一个夫人。 大家一听到要被送走,全体喧哗。她们是一批进贡美女,想要当「进贡美女」也是需要符合很多的条件,如今她们被送给程独当侍妾,听国君说程独尚未娶妻,谁有机会先诞下子嗣,就有机会就能爬到王妃这个位置。此刻居然有人在怂恿送走她们,这二十名美女即使平日里不合,此刻也要团结一致,不由围拢在一起开始商量计策。 月白白在程独的准许下带了数名御医上山,山寨的几个弟兄前几日本来与月白白谈得挺来,觉得月白白说话很是豪爽,不像一些大家闺秀那般扭捏,但是经过这次围剿山寨的事情发生後,虽然没有人死亡,但重伤的却好几个,特别是杨小雄的双手手筋被断,以後是否还能自理都是个问题,他们心中怨愤,便将这些都归结到月白白的身上,不让她见杨小雄。 月白白第一次明白了被朋友嫌弃的感觉是什麽,眼眶中转着泪,却硬忍着不掉下来,月白白还在继续道歉,声音带着丝哭腔,「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子的……」 「月白白,你怎麽来了?」杨小雄在寨子里听到月白白带着人来,本来还不相信,如今出去一颠一簸就见到月白白的双眼红红的,被自己的弟兄为难着,不由扬高了声音骂了他们几句,便让人带月白白他们进来。 「杨小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个样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你让他们看看你的伤好吗?」 「不是我不原谅你,而是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无需跟我道歉。」杨小雄的双手被白色纱布缠着,腿脚也有些不便,那张娃娃脸有些惨白,可能是失血过多。 杨小雄的配合让月白白受宠若惊,在御医替杨小雄诊断的时候,月白白就站在门口,碰上刚才在山下为难她的一名男子,双方都不由有些尴尬,月白白不想与他正面起冲突,不由微微低下头。「月白白,我们都是粗人,一时冲动说起话来难听点,你不要放在心上,主要是你不明白昨天的那个样子有多严重,我们都以为大哥不行了……现在双手即使能够接起来也不能再做些精细的动作,从此以後算是埋下了隐疾。」月白白的头埋得更低了。 「其实这事儿跟你也没有关系,也可以说我们活该,反正这事儿就这样了,大哥不准我们去报仇,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让那桃花姑娘回来陪陪他,或许见了她,大哥心情好些。」 「我尽量帮帮你们。」月白白脱口而出。 话是好说,可是想想桃花的性格,也未必会来,不过为了杨小雄,她倒是愿意试试,不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月白白听说杨小雄的手以後还能动、还能自理,松了一口气,只是听到以後不能做粗活,心又开始沉了下去。杨小雄见到她这样反而转过来安慰她,「也没有什麽不好的,至少我的手还有用。」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月白白还单独问杨小雄是不是真的很想念桃花。 杨小雄说了个想字,随即又问月白白为什麽能够忍受得了那麽匈残的人,月白白抿唇不说话,「我替他向你道歉,我一定完完整整地将桃花还给你。」 第五章 杨小雄在月白白走後,只是自顾自地苦笑,桃花怎麽可能会回来,如今他的手受到重创,她怎麽还可能会要他。她或许只是他年少时候的一个梦,她一直说他要不起她,如今这个梦醒了,也就淡了,可是他答应了月白白,或许他只是想知道她究竟能够替她做到哪种地步。他还记得昏迷前那凶残的男人抱起她的瞬间,眼中的戾气消散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温柔,他只是想知道,是什麽让他变了一个人。 月白白回府後心情不是很好,看到程独握笔流畅地写些什麽,不由生气起来,夺取他的笔,「你们作风怎麽那麽狠,他的手都废了,以後好不了了。」 程独皱眉看了看笔被抽离而染上手掌间的墨痕,忍着脾气道:「你向毒六讨药去,筋断而已,即使是断骨了,也有办法完好如初。」月白白楞了一会儿,大喜过望,「你说的是真的?」 「不过毒六还要过两日才能到,我们伤的人,自然有办法医治。」月白白看着程独辨不出表情的脸色,不由开心起来,小心地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你早点说嘛。」 「活着的人会因为一个伤而记得你一辈子,我可不想别的男人没事想我的女人,所以既然选择让他们活着,就让他恢复原来的样子。」 「那你将他的女人还给他吧!我都答应了,一举两得,既讨好了我,又还给人家一个人情,是不是很好?」 「讨好你?」程独便过头来看她,扬了扬手将自己手中的墨痕都往她脸上擦去,「讨好你就非要用这种方法?」 「你干什麽?」月白白怒了,手里还拿着墨笔,想要报复一下的,可是程独却已经夺去她手上的毛笔,让她坐过来,触及着她脸上细腻的肌肤,一下一下轻轻抚摸,惹得月白白脸色通红。 「这事儿你爱怎麽玩就怎麽玩,我放纵你玩,但是我自己不方便,你若觉得一个人玩不够,你去找叶临来,那小子这几日正想着法子从家里溜出来。」 「嘿嘿嘿,好办法。」月白白的脸上染着脏兮兮的黑色墨蹟,笑得十分舒畅,眼睛微微弯起,如同一轮新月,程独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又在想什麽馊主意,不由摇了摇头。 下午的时候叶临来了,不过是从後门进来的,府中无人瞧见。 「你头上的伤是怎麽回事?」 「哼,不谈这个。」随即月白白对着叶临笑得那个叫做阴森,将他拉到了房中与他细细地商量了一番,然後笑得见牙不见眼,叶临看着她不由摇头,「你还真像个疯子,我看整个龟灵国吃醋吃成你这个样子的,还真是少见。」 「我哪里有吃醋啊,死小孩,找死吗?」月白白气呼呼地吹了吹额头上的浏海,死活不承认。叶临突然笑了起来,「程独向我要了相思结,你可带了?」 月白白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手腕上的红色的相思结,「他自己给我带的,我又解不开就这麽带着了,反正也挺好看。」 月白白看了他一眼,黑色琉璃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听得他继续道:「我现在看到程独也不讨厌了。」 本来那二十个女人在程独外出的时候,就要来跟月白白讨个说法,前一日月白白出去了不在,今天来倒是被抓了个正着,叶临提早用了个隐身术,因此她们到了的时候,瞧见房中只剩月白白一人。 「听说你唆使王爷将我们送走。」对於月白白来说,眼前的二十名女子穿同一款式的衣服,同一样的颜色,月白白除了认得那站在最後的桃花,其他的人对於她来说都长得差不多,为首的那名女子若是不要用这麽凶悍的神色的话,月白白觉得她是这麽多人中最漂亮的。 月白白一脸无知状,「谁说的?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舞姬跳舞了,翩翩起舞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仙女,所以我才不会让你们走。」 「居然说我们是舞姬?」 女人们开始喧闹,月白白道:「舞姬怎麽了,王爷可最喜欢看舞姬跳舞了,而且王爷有个嗜好,就是喜好看美女在天上跳舞,顺便在跳舞的时候散花瓣下来,就是所谓的天女散花啦。」 月白白见她们一瞬间的呆滞不由神秘一笑,「你们知道为什麽王爷会对我特别宠爱吗?因为我能在天上跳舞啊,虽然我跳得不怎麽样,可是我能在天上飞,低空中的风大,穿上漂亮的舞衣,被风一吹,说多漂亮就多漂亮。」 说着月白白也不管她们是什麽神情,就大步走了出来,站在园子当中,嘴里嘟嚷着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後身体就逐渐飞向了天空,她压抑着害怕,四肢舒展开来,飞了起来,随即回想着舞女跳舞时的样子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做完之後,她又回到了地面。 这飞起飞落当然是隐身着的叶临在施法。 下降之後她又对她们 说:「在天空中跳舞的感觉很好,王爷性子冷,却很偏爱这个舞步。每当看到如此,他总会露出会心的微笑。」然後她又故意看着桃花道:「我也不是什麽小气人,非要霸占着王爷。现在王爷不在,我倒是可以跟你们一起分享一下王爷的喜好,甚至将这升天的咒语告诉你们,对於这个咒语啊,可是我花了重金还透过不少关系才从巫师那里买到的,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就会失效的。」 桃花避过月白白的眼神,脸色一变,唇上的血丝一下子褪去。这群美女们本来还对月白白心存敌意,听了这几句话,对她的好感明显上升,与她开始姐妹相称起来,而桃花依然站在最後,也不舍得离去。 月白白很认真地教导她们念了一段「咒语」,美女们一句一句地细心地学着,站在最外层的桃花也想学,却尴尬不敢上前,月白白索性大声念了几遍,让她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桃花在心中默念着,叶临隐着身子,转在她们的周围,以便能够看得清楚她们的表情,看到谁准备好了,便默念着咒语让谁先飞上天,桃花就是第一个。刚顺利地默念完咒语,双脚便开始逐渐飘离了地面,逐渐往上飘起,她本是一惊,随即镇定下来,嘴角带起淡淡的微笑,一袭紫色的长裙,配着深紫色的长纱在半空中被风吹着,纤柔漂浮,煞是漂亮,她在空中不由自主地摇摆着自己的身体,地上的女子一时之间忘记了念咒,只是楞楞地看她,眼中全是惊艳,回神之时准备继续念咒然後升天。 却听得月白白突然大吼一声,「你们先别念咒语,我忘记了告诉你们怎麽落地的咒语了。」 等月白白教完她们升天的咒语之後,桃花已经越飞越高,下面的人看她就那麽一点大了,犹如那越飞越远的风筝。 月白白恐慌道:「她怎麽这麽心急呢,你们快飞上去,告诉她下来的咒语,否则她会一直飞一直飞,飞到别处去的。我只能在低空飞飞,我有恐高症,飞不到她那个地方。」 其他十九个女子低头不说话,随即将头抬起问道:「今天,桃花去了哪里?」 「啊?」月白白不理解。 「桃花今天肯定是跟着王爷出去了,我们一大早就没有见到她。」一个美女说道,随即她们对月白白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咒语,我们一定不会泄露出去,你也不要再告诉别人了。我们先去排舞,排好了再来飞,到时候你帮我们看看。」 桃花本来还微笑着起舞,可是突然瞧见自己越飞越高,心中不禁慌乱起来,开始大喊,可是,没有人听得见她强烈的呼唤声,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 月白白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赶紧对着一旁的叶临道:「快将桃花弄到桃花寨去,不过,这些美女们的心肠好冷。」 「是你刚才那番话,让她们寒了心,她们毕竟是进贡品,反正少一个竞争者对於她们也是件好事。」叶临施了法,将那桃花送去了桃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