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情妇》 序幕 黑氏家族——是一个情妇世家,同时也是一个备受“诅咒”的家族。 传说中,在不知多少年以前,曾有一个女人,她身着素袍,一脸哀戚地面对着屋檐下已缠捆好的绳索,她默默流着泪,心中累积翻腾的仇恨像烧不尽的大火。 “可恶的黑家女人,竟然抢走我的丈夫……哼!在我上吊自缢之前,你——诅咒黑的全家族,世世代代绝子绝孙。我死后更是变成厉鬼,让你们黑家子孙不得安宁,不得好死……” 她的“诅咒”,居然从她断气的那一刹那,开始紧紧尾随着黑家的子孙。 在那之后的许多年,“诅咒”竟然成真。中国人一向讲究“多子多孙多福气”,可是,时至今日,对于曾遭受诅咒的黑家而言。全世界绵延的子孙人口数,竟只剩下寥寥十人而已。 这个“情妇世家”的每一代子孙都深受诅咒——只要成为男人的情妇,抢了别人的丈夫,必惨遭横祸,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目前硕果仅存的黑家十位女孩儿,不管她们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她们都面临着这骇人的“诅咒”。 如果,这真是她们注定的命运呢? 她们能躲得过吗? 第一章 美国五角大夏 葛登坐在办公室内,他的头枕在黑色牛皮椅上,他已是个中年人了,那张被岁月摧残的脸上皱纹累累,右眼戴着眼罩,他是个“独眼龙”,只剩左眼还完好,现在正目光阴森地盯着纽约时报上的头版新闻—— “富比士公开一九九九年世界级富翁名单,首富为—一飞鹰财阀负责人陆飞鹰,他今年只有三十三岁,创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世界级首富纪录,其父亲为美国人,母亲为印地安人及中国人的混血,他生于贫民窟,从一无所有攀升到今日金融界的顶端,他的崛起及发迹不仅是传奇,更是神迹……” 读完整篇报导,纽约时报头版上除了刊登半页关于陆飞鹰的文章,另外半页则是陆飞鹰的巨照;葛登愤怒地将报纸揉成一团。 哼!陆飞鹰分明是杂种! 他只有一点白种人的血统,身上多半流着落后的印地安民族及中国民族的血液,他母亲更是人尽可夫的妓女,像他这种拥有低下基因的私生子,凭什么备受社会大众的推崇?世间的人都瞎了眼吗? 葛登握紧双拳,露出前所未有的撒旦表情,他下定决心要将陆飞鹰置于死地! 她隶属联邦政府下的反暴雷霆小组。 她拥有纯正的中国血统,来自台湾,但从她有记忆以来,她便已生活在美国。 她一直为美国政府工作,献身于雷霆小组,是所谓见不着阳光的边缘人,她相当神秘,从来不曾暴露脸孔,就算现身于雷霆小组中,她也是用头罩遮住整张脸庞。 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或她到底是谁,但是,fbi情报组都叫她“杀人机器”。 葛登坐在电脑前,搜寻出“杀人机器”的档案: 杀人机器—— 绰号:黑蝎子 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 体重:四十八公斤 国籍:台湾 年龄:不详 职业:美国联邦政府杀手,号称“杀人机器”,杀人不眨眼,下手必定命中目标者心脏,绝不留活口,亦不曾失手。 以下空白—— 电脑档案中再无“杀人机器”的更多资料了,但葛登心想这些就够了。 fbi秘密安全研讨会。 fbi的各级长官,坐在这间巨大的会议厅中,个人脸色沉重,室内气息凝重得令人几乎窒息。 葛登率先叫嚣。“宾恩上将.难道你看不清事实吗?陆飞鹰凭什么成为世界首富?他是怎么成功的?短短几十年间,他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他是个十恶不赦、大理难容的大恶人,美国政府不应该再纵容他了 随着葛登的怒斥,幻灯片放映着陆飞鹰“光荣”的历史。 “走私军火、贩卖武器,从南美洲走私毒品进国内、外销鸦片。海洛因。占柯卤……他根本是全世界最大的毒枭,更遑论还常常在加物比海域掠夺观光游艇……”葛登咬牙切齿继续道:“这才是陆飞鹰的真面目啊!他危害美国人民的健康。各位长官,在南美洲,毒品非常便宜,毒家只能将之运往美国卖到高价钱,所以陆飞鹰才会想尽办法走私进口,不用我多说,封他为最年轻的世界首富还有天理可言吗?你们曾经看过九岁的瘾君子吗?你们想要让全美国的青少年被鸦片毒害吗?”语毕.室内一片沉默。 许久之后,宾恩上将说话了。“葛登中将,稍安匆躁。其实,陆飞鹰的犯罪事实罪证确凿,联邦政府盯他很久了,一切也都在掌握中,只是,陆飞鹰他是个厉害角色,他就像只老鹰,总是飞得又高又远、来去自如,他那双鹰眼能洞悉我们的任何动作,他真实的身份虽是毒枭,但他善于利用人民的心理,让全世界部以为他是十方人善人呢!你看——” 幻灯片仍继续播放,只是这次显示的是陆飞鹰的善行。 “陆飞鹰总是乐善布施、见义勇为,他常常捐款至世界各地,尤其是非洲那些战火绵绵。民不聊生的国家,或是闹饥荒的亚洲,在美国本土,他也常常慷慨捐款,发展各地乡镇建设,过之美国政府碍于经费有限,面对各地的天灾人祸始终无能为力,现在陆飞鹰不断慷慨解囊……所以也才会成为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这年头,钱绝对能使鬼推磨,他是个广受千万美国人支持的企业巨子,你能奈他如何?”宾恩上将将继续冷眼旁观道:“我们又有谁敢得罪陆飞鹰?在他头上动刀,就好像触犯千万美国人的民意,我们是人民的公仆,岂敢与自己的主人作对?这根本是拿我们的‘军饷’开玩笑!” 葛登嗤之以鼻道:“宾恩上将,你真是缩头乌龟呢!我们的‘军饷’来自美国人民的纳税,‘公仆’们不能帮美国人民替天行道,敢问你拿‘军饷’可拿得心安理得?”葛登特地强调“公仆”二字。 “往口!”宾恩上将面露青光。“不准你以下犯上!你只能算是我的属下,区区一名中将——” “好了!”有人以手掌用力拍击桌面,随后室内一片安静无息,所有人敬畏地盯着那位白发苍苍、神态威严,制服胸前有五颗星的fbi局长雷克。 他的声音相当沉深低调,让人感觉他既愤怒又憎恨。“关于陆飞鹰——”他慢条斯理地点了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后才咬牙道:“我讨厌他的狂妄,他太无法无天了,傲气腾腾得令我想毁了他。” 乍闻此言,所有人员一片肃静。 雷克又不疾不徐地道:“大家应该都看过今天的头版新闻吧!连续一个星期,各大媒体对这位炙手可热的大人物的宠爱不曾中断过,我尚可容忍,但我实在无法忍受今早报导上有关陆飞鹰的说词,根本让美国政府颜面尽失! “陆飞鹰嘲笑美国政府虽是统治国家人民的机关,但国库与日俱增的赤字足可见政府的无能,他竟还说美国政府是个贫穷的政府,念在他有一半的美国血统,他以博爱的慈悲心肠,愿意将名下财阀盈余的百分之————预估上兆亿美金,捐献给联邦政府,造福所有美国人民。” 雷克吐个烟圈,又滔滔不绝道:“他在歧视、鄙视我们,他在暗示联邦政府也不过尔尔,他可以轻易地拿钱整垮fbi,我们绝对拿他没辙,他也在暗喻他这杂种,可以易如反掌地粉碎我们白种人的优越感,他是彻底地瞧不起我们。” 雷克说着眯起眼,狠狠地瞪视着在场每一位部属,他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杀戮气息。 “格杀勿论。”他阴沉地下令。 葛登得意洋洋地笑了,毕竟这是他所企盼的局面啊!但他嘴角抿起,佯装忧心忡忡道:“问题是如何下手?如何做得不露痕迹?毕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陆飞鹰是人中之人、魔中之王啊!” “哈!哈!”宾恩上将不以为然地大笑道;“葛登,难道你没听说‘邪不胜正’?” “没错,”雷克若有所思道。“邪不胜正。我们有能力做到让陆飞鹰死得很安详,是不是呢?各位!” “当然。”宾恩上将附和道。“别忘了,找们联邦政府所训练出的‘杀人机器’。” 所有与会长官心照不宣地窃笑,而宾恩及葛登互相凝视,方才的对峙消失.两人眸中皆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密西西比河卜停泊着一艘二十一世纪以来最豪华的巨轮——飞鹰号,它的耀眼、华丽、壮观,令这条壮阔的大河相形失色。 整艘船只能以富丽堂皇四个字来形容。 陆飞鹰——一这位天底下最唯我独尊的企业人亨,此时正破大荒地招待美国国内上千位记者在这艘巨轮上度假,他扬言整整七大七夜内,要所有人尽情享乐、游戏入间。 所以,这艘豪华巨轮恍似天堂,狂欢的酒宴已持续四天四夜了,葛登选在今日登船造访。 葛登自认为他代表美国联邦政府,以他起码是三颗星的中将身份自军中退役,陆飞鹰理应以“大礼”迎接他, 可是陆飞鹰根本不当他一回事,他被拒在巨轮之外,一位有着红火轮廓的大个儿正对地盘问个不停。 葛登一瞧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是个印地安人,长长的发辫。五彩缤粉的衣裳、半裸的胸膛,以及五颜六色的羽毛头饰,令葛登嫌恶不已,如果不是为了“计划”,他绝对不会纤等降责地与他“抬杠”, “你找飞鹰?’印地安人防卫地问道。 ‘“是的。”葛登趾高气昂道。“我找你们陆总裁。我很惊讶,你只是个警卫吧?竟敢直呼你们总裁的名字,这似乎——”他不屑地瞧着这位印地安人。“不像样吧!” “是吗?”印地安人不以为意地嘻笑。“我跟飞鹰向来互称名字,他叫我‘奔狼’,我叫他‘飞鹰’,在印地安人的世界中,这代表着亲密的朋友关系,没有尊贵与卑下之份,或许只有你们白人才懂得所谓的‘狗眼看人低’吧!’奔狼说得相当婉转,但口气却是明显地冷嘲热讽。 葛登被讥笑得脸红脖子粗,奔狼则不屑一顾地笑笑。 “我用无线电联络了飞鹰,他愿意见你,他就在沙龙旁的第一问船房,请吧!葛登中将。”奔狼伸长手臂,比了个“请’的动作。 葛登拉拉衣领,意气风发地登上船。 “飞鹰号”可谓“船中之王”,葛登上船后,立即被它的豪华奢靡震撼了。 近三百尺的大厅、鲜红色的地毯。栩栩如生的维纳斯雕像、天花板上鲜明的中世纪男人画作……他看得眼花缘乱,直到随着奔狼来到了船底下的第一间舱房外,他随即战战兢兢地收敛起仇视的容颜,准备以最和蔼可亲的笑容,面对他这辈子最憎恨的人——叱咤风云的一代枭雄。 无论曾设想过任何情况,葛登也绝对料想不到,他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陆飞鹰—— 陆飞鹰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身上只覆看一条薄薄的白被单,更要命的是他身边还躺着一位金发美人!他们正嘻嘻哈哈地亲昵相拥。 葛登倏地面红耳赤,他可不是因为看到这个镜头而脸红,他是因为陆飞鹰毫无顾忌地羞辱他,陆飞鹰竟以“床礼”迎接他,令他恼羞成怒。 这时陆飞鹰对身上的美人道:“‘好了!甜心,你先离开吧!有贵客来访了呢!我可不希望让他觉得我怠慢了他。 金发美人这才讪讪地下床,不顾赤裸,在三个男人面前穿上晨缕,临别前还依依不舍地亲吻陆飞鹰的脸颊,接着还相当不客气地斥责葛登。“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对她而言,她才不管葛登是美国总统还是教宗哩! 待金发美人关上门离去,舱房内只剩下奔狼及鼎鼎大名的一代果雄陆飞鹰,还有一心想消灭陆飞鹰的葛登。 陆飞鹰在床上坐起身,拉好身卜的被单.凌乱不堪的稍长黑发遮住户他半边脸伤痕,这刀疤只差零点五公分就会划过眼睛,倘若他运气再差一点,他可能会落得与葛登同样的下场,戴上眼罩,变成“独眼龙”。 尽管葛登早已预料到当他见到陆飞鹰时,心中会升起的鄙视及不屑,因为他最瞧不起身世不明的孩子,而已陆飞鹰沙是道地的杂种。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就算已在报纸上见过他的半面巨照,也不会比眼前的真人更令他震慑三分,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陆飞鹰育起来狂乱。暴力、刚硬。冰冷,甚至血性。 他的五官完全是东方人的轮廓,只除了一双慑人灵魂的蓝眸,充满神秘及力量的深邃眸子,就算那条刀疤造成了缺陷,但陆飞鹰依然拥有堕落天使股的完美脸孔。 两位不凡男子正彼此对峙着,象征着正义与邪恶势不两立的矛盾,但他们或许都是邪恶的使者,因彼此,心中杀气腾腾。 陆飞鹰突然露出一抹讥诮的笑。 “想不到,美国政府竟派‘独眼龙’来!这分明是瞧不起我嘛!我堂堂世界首富的身份,竟要跟个独眼龙说话?”陆飞鹰傲世绝伦地笑着。 ‘你——”葛登再次感到无地自容,眼见自己情绪险些失控,他火速压下那股想杀他的冲动,佯装卑躬屈膝道:“你好!陆大亨,我是美国联邦政府fbi代表葛登中将。久仰大名,你拯救了美国国库的危机,所以为感谢你的大恩大德,特别席开放桌,请您赏脸光临。”葛登背诵着早已准备好的台同 “喔?”陆飞鹰挑高眉尾。“我捐献这么多钱,美国政府才席开‘数’桌?这与我的捐款数字比起来简直是九牛~毛嘛!不过——”陆飞鹰继续目中无人地说:“念在你肯像小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 陆飞鹰得意地大笑,根本是把葛登的尊严狠狠踩在脚底下,就连奔狼也笑弯腰了。在陆飞鹰面前,葛登简直一文不值。 后来葛登不晓得他是怎么离开的,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陆飞鹰非死不可! “飞鹰,玩笑开够了吧?”奔狼正色说道。“你别以为美国政府会轻饶你,他们分明知道你是个大毒枭,你要是单独赴约,只怕会——”奔狼顿了一下又道:“死无全尸,或是被子弹打成蜂窝。你想去送死吗?” “哼!”陆飞鹰不屑地抿起嘴角,他潇洒地赤裸下床,任奔狼为他披上一件深蓝色薄丝睡施,在奔狼面前,飞鹰毫不遮掩,在印地安人观念中,赤裸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也代表融入大自然的一种方式。“我又没说我要单独赴约,奔狼,我要你陪我去。”飞鹰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还要准备一架直升机,防弹背心,烟雾弹,以及迷药——” “你——”奔狼不解地问。“要做什么?” “美国人是全世界最自以为是的民族,我早就摸透他们了,这种古老的杀人机器我都玩腻了!’”飞鹰伸伸懒腰,饶富兴致地说。“中国有所谓的‘反间计’,想杀我,门儿都没有!不过,我倒是想抓那位举命暗杀我的杀手,捉到他后再好好虐待他!哈哈哈哈!” “有可能抓到吗?”奔很不怎么有自信地说。“美国政府训练出的杀手会是瘪三吗?’ “当然是瘪三,”飞鹰笃定地说。“再怎么号称百发百中的枪手也无法抗拒迷药的效力吧!否则鸦片怎能茶毒中国,让中国由强转弱呢?这就是鸦片可怕之处。” 飞鹰感叹道,随后上甲板盯着远方的落日,而奔狼发现他的眼神竞好似在看充满朝气的太阳。 宾恩上将面对着“杀人机器。 这位号称“杀人机器”的杀手,绰号“黑蝎子”,此时正坐在宾恩对面,她头上覆着头罩,只露出两颗湿润。明亮的大眼珠。 “你——”宾恩上将首先打破沉默。“你是几岁时,被我带来美国的?” “五岁。”“黑蝎子”记忆犹新地回答。“当时我住在台湾,我母亲死了,你看我可怜,将我带来美国,交给fbi训练、培养。 宾恩点点头。“这十三年,辛苦你了。 “这是找报恩的方式,没有你,就不会有我;没有fbi,就不会有今日的‘黑蝎子’。”她淡淡地说。 宾恩相当满意“黑蝎子”的忠诚,他接着又说:“fbi照顾你长达十三年,虽然你并未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念书。喀戏,但是你绝对不输任何与你年纪相仿的孩子,你依然博学多闻,更甚的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是最优秀的、独一无_二的,你一定要记住这点。 “是的。”她服从地点头。 “联邦政府对你的养育之恩,你现在有机会回报了,这一次的‘灭鹰任务’~定要成功,绝对要让陆飞鹰死无全尸!’宾恩严厉地命令。 “是的。 “吉他没死……”宾恩语带保留。 “黑蝎子”立刻接话。“我知道任务失败的下场,若陆飞鹰没死,就是我死,这是杀手的命运。 宾恩佯装痛心道:“对不起,孩子!你要知道,我是很爱你的,只是你的身份实在特殊。 “我也爱你,不用多说,叔叔,一切我都明白。”“黑蝎子”相当识大体地说。 “孩子,拆下头套,让我再见你~面吧!宾恩又假装悲伤地要求。 “黑蝎子”二话不说,顺从地拿下头套,以最真实的面目面对宾恩。 她美得令宾思倒抽口气。 唉!谁会想到,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竟会是美国fbi的“杀人机器”? 宾恩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如果“黑蝎子”任务失败,联邦政府绝对不会承认是他们所为,美国人民也不会怀疑是fbi的杰作,谁会料到美国政府会派一位外国人出此杀戮任务呢? 这就是联邦政府狡诈的地方啊! 三天后,七天七夜的狂欢晚宴终于结束,陆飞鹰送走了所有人,密西西比河上顿时一片沉静。 月黑风高,夜像墨那般黑,乌云布满天幕,“飞鹰号”悄无声息地停驻在原处,但却令人感到一股阴森及诡谲。 黑暗中,“飞鹰号”的所有船员却整装待发,没有人知道陆飞鹰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只知他随时可能有惊人之举。 金碧辉煌的大殿堂内,各方美国高级将领及长官正川流不息地来到,将这殿堂衬托得像太阳,更加耀眼发光。 突然,司仪宣布:陆飞鹰驾到—— 这消息让所有美国联邦政府的高级长官肃然起身,一起迎接这位世界首富、但却也是令人闻之丧胆的军火贩子及大毒来——陆飞鹰。 他一身森黑的装束,外覆一件长外套,黑发、古铜色肌肤,他从头到脚全是黑的,只除了那双迷人的蓝眼珠——狂妄的湛蓝眸子。 他被邀上主座,面对着一大片透明落地窗,宴席设在一栋摩天大楼里,他们身处一百层中的第九十九层楼。 “这个地点很好。”陆飞鹰又是那副令人想捅他一刀的傲慢表情,他椰榆道。“这么高的位置,我不相信你们还能派狙击手从窗外跳进来毙丁我!哈哈哈——”他的话令现场呈现尴尬沉默。 “来!干杯!”接着他又不当一回事地举起高脚杯道。“找要谢谢你们如何阿谀诌媚,让我觉得我集上天恩宠于一身,我可说是中国占代的皇帝啊!” 陆飞鹰的笑声震耳欲袭地传到每位与会长官耳里,他们咬牙切齿,按捺着那股想灭他傲气的欲望,大家皆按兵不动,心想骄者必败,等会儿陆飞鹰铁定变成龟孙子,他们会计陆飞鹰被子弹打成蜂窝、化成一摊血水。 大伙全心怀不轨地盘算着时机。 陆飞鹰继续像皇帝般颐指气使,他发号施令。又叫又笑。“各位!说点好听的话给我听听,我最喜欢巧言令色之人,看你们谁最能讨好我/ “陆总裁对美国政府的帮助,其功劳无远弗届——”宾恩上将首先逢迎诌媚道。 “不好。”陆飞鹰挑衅道。“你不够巴结,我不喜欢,换另外一个人。”他下令道。 另一位将军连忙说:“陆大爷功劳最大,帮助世上不知多少个发生灾变的国家,这种善行,全世界有目共睹…·”’‘不好。”陆飞鹰猛摇头。“不够甜言蜜语,再换个人。”说道,他举起酒杯,大口大口地将酒灌入喉咙。 奔狼坐在另一侧,暗笑陆飞鹰利用借酒装疯这招整起联邦政府的各军事将领及高阶长官。奔狼的穿着与飞鹰大不相同,飞鹰一身黑,奔狼却是一身暗红色袍子与大衣;飞鹰嬉皮笑脸、目无法纪,奔狼却正经八百。不苟言笑,双眸充满警戒,而且他的双手早已在大衣内握住两颗烟雾弹,以备不时之需。 奔浪不仅是一位忠仆,更是~位尽忠职守的好保缥。 一位军官接下一飞鹰的游戏。“陆总裁,总而言之,没有你,就不会有今日的美国,你是所有美国人的救星啊!他极尽诌媚之能事。 这句话可完全伤辱了美国人,完全强调出美国人的无能,但却对了陆飞鹰的胃口。 “说得好!你说的太好了,我喜欢,我爱极了——”他真是一位好大喜功的“皇帝”啊!可是他会料到今天将成为他的忌日吗? 突然间,远方教堂的钟声敲了十二声,表示时间已是凌晨零时,新的一天开始了,对所有饱受屈辱的美国官员来说,这代表陆飞鹰将着不到今日的太阳了。 说时迟、那时快,所有的联邦政府官员全伏倒在地上,而当钟声歇止时,面对陆飞鹰的那面落地窗,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爆裂开了—— 强大的破裂伴随着枪声,一名黑衣人凌空而下,他身上绑着钢索,穿过落地窗冲入,瞄准了目标——陆飞鹰的胸膛,发疯似地扫射,陆飞鹰躲避不及,胸膛当场开花。 而奔狼呢?他机灵地闪进桌底下,毫发未报,全神贯注地聆听现场的一举一动。 冲锋枪横扫陆飞鹰十来秒之后,殿堂内恢复安静,桌椅及墙壁上皆有数不尽的弹孔,室内一片狼藉,而陆飞鹰呢?他横躺在地上,胸前弹痕累累,死神应该早已带走他,他看起来似已断气许久。 “他死了!”一名军官兴奋地说。 “这种情况下,他必死无疑!”一名上将嗤之以鼻道。 “干得好!黑蝎子。”有位长官竖起大拇指。 “黑蝎子,这次任务太成功了!”大家一致喝采。 “黑蝎子”却不为所动,她以目光向大伙示意,随即一阵安静,“黑蝎子”则解下身上的钢索,以轻如猫足的步伐缓缓向前,谨慎地靠近陆飞鹰,直到在陆飞鹰身旁站定,她蹲下身,伸出右手探他的鼻息、,以确定自己目标已被歼灭。 刹那间,陆飞鹰睁开广湛蓝色的双眸,他怒目瞪着“黑蝎子”,两人四目相对,他突然感到心脏莫名其妙的加速跳动,毕竟,他可从没见过这么一双清澈无邪的纯黑色凤眼,“他”还是个杀手呢! 他沉迷其间——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一阵蓝色烟雾从某处窜起,并迅速弥漫四周,造成一阵慌乱…… 蹲在当今叱咤风云的大枭雄身边,“黑蝎子”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好好“观赏”陆飞鹰的模样,但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左颊上那道丑陋又骇人的疤痕,乍看之下令“黑蝎子”觉得恶心。 不过当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切都变了样,陆飞鹰的蓝眸分明是……一双勾引人心的魔眼,有一瞬间,她竟觉无法呼吸,她莫名地替他抱不平,为什么他的外表如此突兀、不协调了一双慑人、能透视灵魂的双眼,却伴有一道丑陋、邪恶的疤痕?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停留了千分之~秒,接着她便以一个杀手训练有素的专业行动与意识想再次置陆飞鹰于死地,但陆匕鹰却猛然捉住她的右手,冷不防地,袅袅烟雾围绕,“黑蝎子”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事物,她陷落在蓝色迷雾中。 她能感觉陆飞鹰快速起身,用力揽住她的身子,他的右手肘勾住她的脖子,左手捂住她的口鼻,她动弹不得,却仍直觉地拼死挣扎。 稍后,她渐渐感觉到四肢无力,空气无法进入肺部,她似乎就快窒息了,她的头好重,眼前与脑中的思绪一样,全是一片烟雾茫茫,四周尽是深蓝色的雾气 她在不知不觉间昏死过去。 殿堂内烟雾绕绕,所有人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依然能听声辨物,不久后,外头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由大而小、由近而远。 当他们终了可以看见殿堂内的一切时,陆飞鹰早已消失无踪,而“黑蝎于”呢?显然是陆飞鹰带走了她,奔狼也不见了,大伙全心知肚明是奔粮施放烟雾弹的。 现在他们只看见,远方一架直升机尾翼的灯光渐行渐远。 陆飞鹰摆厂fbi的长官们~道。 陆飞鹰——人如其名,就像是翱翔天际的老鹰,没有人捉得住他! 第二章 “哈哈!奔狼,真有你的!你放的烟雾弹又准又快,这会儿那几个傻瓜蛋肯定笑不出来了。”陆飞鹰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奔狼嗤之以鼻、不予置评,他专心地驾驶直升机,不经意地斜睨昏死在飞鹰身旁的狙击手一眼,“他”依然头戴面罩,看不清“他”的容貌。 “你对‘他’太仁慈了吧?既不绑‘他’,也不铐住''他’,你不怕‘他’忽然醒过来,把你杀了?”奔狼颇担心地问。 “不可能,”飞鹰相当有自信地笑。“我放的迷药是平常的两倍重,‘他’这一睡,足可睡掉三天三夜,如果迷药下得更重,搞不好‘他’就一命呜呼了。” “你不觉得‘他’是个累赘吗?”奔狼皱眉道。“带着他’好像带个拖油瓶,经过今晚,美国政府不会放过我们的,尤其我们又带走他们辛苦栽培的杀手——” “杀手?”飞鹰哼笑。“我就是要让他们颜面尽失,我陆飞鹰有能耐活捉他们的头号杀手,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如何虐待、凌迟这个狙击手,做为对他们的报复。” “你生性残暴,喜好虐待人的本性还是没改。”奔狼盯着那杀手娇小的身子,“‘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我不敢相信‘他’会禁得住你那残酷的复仇手段。”奔狼似乎有些不忍。 “我也觉得‘他’轻盈得像个女人,fri有这么瘦弱的杀手吗?”陆飞鹰摸摸‘他’的腰及腹部。“‘他’好像女人,我刚刚抱起‘他’时,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呢!” 当直升机运到密西西比河的上空,“飞鹰号”已近在眼前,直升机降落在岸边,一阵阵强烈的风吹得陆飞鹰及奔狼紧眯双眼、看看不清前方。 陆飞鹰轻而易举地扛起这名杀手,和奔狼相继跳下直升机,转而搭上“飞鹰号”。 上了船,陆飞鹰随手将这杀手扔在船板上,在朦胧月色下,他威武地下令开船。 “离开密西西比河,很快就会离分美国海域,加足马力,最快只要两个小时,我们就能抵达公海,海岸巡逻队也拿我们没辙。”陆飞鹰说道。 众船员开始卖命工作,奔狼掌舵,“飞鹰号”迅速浪前进,河面上波涛汹涌。陆飞鹰看着一望无尽的暗黑河水,露出相当野蛮的笑容。 “飞鹰!”奔狼唤道。“前面就是加勒比海域了,美国人管不动我们了。”奔狼的叫喊声令全体船员连声叫好。 “太棒了!”飞鹰的心情相当愉快,他垂首望着如死人般静止不动的fbi杀手,双眸露出冷光——一种想毫不留情的杀戮目光。 “等到了公海,美国政府就再也保护不了‘你’了,哈!哈!‘你’得任我宰割,到时‘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就完全成为我的阶下囚了。’”陆飞鹰看着仍昏迷不醒的“黑蝎子”喃喃自语。 突然间,警笛声如雷贯耳,随着距离的拉近显得更大声、更刺耳。 老天! 是美国海岸巡逻队追来了。 强烈的探照灯照亮了密西西比河.“飞鹰号”上的船员开始显得无助、惊慌,海岸巡逻队的快艇则直向“飞鹰号”逼近。 “该死!他们快追上我们了!”飞鹰怒道。 “没错,不过——”奔狼绽开毫无畏惧的笑容。“他们也来不及了‘我们就要越过公海了。”不久后,奔狼倏地又变得正经八百。“他们好像要对我们开枪。 “他们敢?”飞鹰不以为然。“他们若开枪,铁定引起国际纠纷,他们只会叫我们停下来,乖乖束手就擒罢了。”飞鹰在月光下的面容显得狰狞而威猛。 “我不认为。”奔狼神色凝重。“美同政府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嘴里虽这么说,但他却绽开了爽朗的笑容。;“但一切都太迟了”,我们赢了.”语毕,奔狼发出一声欢呼,其他船员也立即回应、附和.在众人的呼声中,他们越过美国海域了,美国人再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他们可以在加勒比海域为所欲为了! “飞鹰号”上传来阵阵响彻云霄的欢笑声,相对的,另一艘快艇上的海防军官们却传出阵阵的低咒声。 也唯有陆飞鹰敢不把美国法律放在眼底.这时他居然转头,对着海岸巡逻队比出极度无礼而轻蔑的手势。 “这年头是经济挂帅的时代,我名下的‘飞鹰财阀’几乎可以摧毁美国的经济命脉。”陆飞鹰得意地送给他们一个“飞吻”。“bye-bye!我们要去狂欢庆祝了!” 陆飞鹰大笑,这笑声令美国人再也受不了,冷不防的,海岸巡逻队长一声令下,一阵急促、连续的枪声响彻云霄。 “快趴下!”奔狼立刻跑哮道,所有船员听令,及时趴倒。 机关枪扫射不停,“飞鹰号”船身立刻出现无数个黑洞,连木桅杆上都有数不清的密麻小洞。枪击持续了好久,好不容易枪声止歇,快艇迅速转向,全速驶回美国海域。 “该死!”陆一飞鹰勃然大怒,他起身叫喊。“有没有人受伤。”他最在意船员的人身安全,他挑的都是精英,他可不想丧失任何一个。 所有船员陆续回答没有。 “那些混蛋!”陆飞鹰咬牙切齿道,现在的“飞鹰号”满目疮痍,船身有些摇摇欲坠,船员们开始检查有无进水。 “可恶!”陆飞鹰把所有的愤怒转移到“黑蝎子”身上,他对这昏死的杀手又踹又踢。“如果不是‘你’,今天飞鹰号’就不会被摧毁得这么严重。从现在开始,我和美国誓不两立,今天‘你’栽在我手里,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怒火冲天,接着他回首严肃地问:“奔狼,‘飞鹰号’还能撑到加勒比海吗?” “现在是顺风,如果没有意外,在天亮前,应该可以支撑到巴哈马群岛。”奔狼回答。 “好。”飞鹰满意地说。“巴哈马群岛有七百多个岛屿,有人居住的岛屿却不到二十个,是我们藏匿的好地点。” “没错。”奔猴认同。“况且‘有部分群岛归你管辖,你可是当地的王呢!” “也对。”飞鹰望着躺在地上的杀手,露出相当诡异的笑容。“好,我们往‘天堂岛”出发。 基于“飞鹰号”受损严重,所以陆飞鹰决定亲自掌舵,他岔开双腿,唯我独尊似地伫立在天与地之间,湛蓝色的眼眸露出凶光,奔狼凝视他,他仿佛可以将注视他的人变成石头般僵硬,飞鹰永远令人不寒而栗,冰冷得像冥府幽魂。 时间过得很快,远方大空露出鱼肚白,“天堂岛”就在眼前了。 “天堂岛”是巴哈马群岛中的一个小岛屿,位于巴哈马百都北方,要到此地需靠渡船接泊。 此岛最有名的是销金窟(意指赌场)及毒品,广为人知,也是众岛屿中居住人数最多的,尤其逃犯都会聚集在这儿。 南美洲的人都说,“天堂岛”是犯罪者的大堂。在此地,犯罪者为尊,举凡掠夺、抢动、走私、娼妓……在岛上一律合法。 “飞鹰号”停靠在“天里岛”岸边,陆飞鹰已命令船员下船找寻住宿旅馆,他盯着躺在甲板上的杀手许久,之后,他将“他”扛在肩上下了船,踏上“天堂岛”的土地。 进了旅馆房间,飞鹰将杀手丢在床上。 他坐在另一侧床缘抽烟,隔壁房间透过气窗传来鸦片味,显示有人在隔壁房吸食毒品。 这种味道实在不好闻,但对吸毒者而言,却像是在品尝人间美味。陆飞鹰皱皱鼻子,捻熄了香烟,将烟蒂随手扔在房间的角落。 奔狼注视飞鹰一会儿后,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美国杀手,他开口道:“现在,你要拿‘他’怎么办?”奔狼指着“黑蝎子”。 “怎么办?”陆飞鹰哼笑一声。“当然不能让‘他’死得太容易,我要让‘他’备受凌辱、受我控制,这样我的怨气才会消。” “受你控制?”奔狼不解。“怎么做?” “陆飞鹰安静半晌后,才缓缓道:“以其人以道,还治其人之身,美国政府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回报’这杀手。”他抿起嘴唇,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我要用毒品控制‘他’。” 提出如此残酷无情的手段时,陆飞鹰仍面不改色。 “毒品?”奔粮大眼圆睁。“你要让‘他’成为吸毒犯?”多骇人、恶毒的手段! “是的。”飞鹰毫不留清道。“只要七天。七天后,‘他’就受命于找,以后没有鸦片,‘他’也活不了了,为了毒品,‘他’势必要服从我,我将代替fbi成为‘他’的新主人。 奔狼摇头评道:“陆飞鹰,你真是个道地的‘毒’枭!” “是吗?”飞鹰只是挥挥手表示不以为然,他陷入沉思,神色阴郁。 飞鹰说到做到,不一会儿,三个彪形大汉进来,他们个个面目可憎,操着拉丁语,乍看之下却知绝非善类,他们手中都拿着大型的针简。 “注射剂准备好了吗?”陆飞鹰问道。 他们以拉丁语回答,令陆飞鹰满意地点头,接着他欠身注视黑衣杀手,挪榆道:“我可是忙了一天一夜,所以没空见‘你’真面目,现在本大王有空了,可以瞧瞧fbi头号杀手的庐山真面目了。 语毕,陆飞鹰粗鲁地扯下“黑蝎子”的头罩—— 玩弄的笑脸一下子转为愕然震惊。 陆飞鹰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 一条长长的黑辫子被塞人头罩内,“他”的脸蛋粉粉嫩嫩,唇型很美但紧闭着,鼻子微翘,而长长的睫毛圈住了“他”会上的眼睑,“他”的肌肤白里透红,活脱脱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 公主? “他”是男儿身吗? 陆飞鹰被这念头愣住了,他火速抬头下令。“出去,统统出去。 他还对那三个彪形大汉说了一些拉丁话,那三个大汉有些自讨没趣地摆摆手、垂头丧气地离开。 “飞鹰,我在门外把风。”奔狼识相地说道。说完,他也离开房间,顺手带上门。 飞鹰盯着房门一会儿后才转回视线,咬住唇,不顾一切礼仪,他用力扯开“黑蝎子”的衬衫—— 陆飞鹰再也笑不出来了。 圆润而优美的浑圆胸脯……老天:这杀手是个女人!这是美国联邦政府对一代袅雄所开的玩笑吗? 莫名其妙地,飞鹰突然想看得更清楚她更真实的面目。 他动手解开她的长辫子,讨如瀑的乌黑秀发凌乱地散在白色床单上,光看她的脸蛋及长发就已让陆飞鹰失了神,乱了方寸,这女杀手的美让他心荡神驰、意乱情迷。 他盯着她,目光闪烁,接着他邪恶地笑了,半晌后,他将她身上的衣物逐一卸除,她一丝不挂的躯体映在他浅蓝色的双眸中…… 陆飞鹰开了门,奔狼正坐在门边的地板上把关,他看到飞鹰的神色迥异,于是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陆飞鹰淡淡说道。“你有绳子吗?” “我去找给你。”奔狼向旅馆的人要了条粗麻绳索,飞鹰接过后,二话不说又进房门、关上门,这计奔狼匪夷所思。 飞鹰用绳索将这美丽杀手的四肢捆绑在床柱四角,然后为她覆上被单,被单之下她仍是裸裎的。 飞鹰决定这么控制她,无非因为她是个杀手,不束缚住她的四肢,她醒过来后还得了?让她一丝不挂是因为——女人嘛!就算是杀手,终究还是从亚当肋骨取下的“附属品”,女人力量仍远敌不过男人,更遑论当她赤裸时了,男人全裸倒不会有任何不良的影响,而女人可能就得面临名誉全毁的下场。 飞鹰居然非常细心地为她调整空调的适温,再拧开一盏晕黄的小灯,当他再次凝视床上的女杀手,他露出无奈的笑容道:“晚安!小女孩!”之后他便走出房间。 飞鹰一关上房门,就一屁股地从在地上奔狼身侧,飞鹰问道:“你有没有烟草?” 奔狼取出印地安人专用的烟草,上面有很浓的婴粟花味,他递给飞鹰,望着飞鹰鲜少出现的茫然神情,他忍不住问道:“究竟怎么了?那杀手到底——” “她——是个女的。”飞鹰吐一口烟道。“而且应是东方人,我看她的五官轮廓很像是……中国人。” “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亚洲人?”奔狼难以置信地低吟。“美国政府训练外国人做杀手?”奔狼皱眉,这行为真是太不可取了!“那……她几岁呢?”他又好奇地问。 “你觉得我看女人的眼光——”飞鹰意有所指地说。 “相当准。”奔狼立刻接话。“毕竟你从十八岁后,就不曾独身过了,你对女人有独树一帜的看法和了解。”奔狼笑道。 “我觉得她应该只有十八岁。”飞鹰精明地说道。“她根本只是个少女。” “什么?”奔狼眯着双眸,觉得不敢置信,一个“少女杀手”?“我觉得恶心.美国人利用黄种民族杀人也罢了,现在竟利用无知的少女做杀手!我看他们比我们更惨无人道。” “没错。”飞鹰认同。“可惜,她比白痴还不如,竟一味效忠美国政府,无怨无悔、以死效尤,哼!美国人连一点人格都没有,他们还敢指责我的罪行,真不知谁最有资格上断头台喔!”他不屑一顾地笑。 飞鹰突然握紧双拳,英俊的脸庞露出了狡诈的笑容。“看来这场‘游戏’很有看头。” “那——”奔狼抿抿唇问道。“你要怎么做?” “等她醒来再说吧!”飞鹰回道。“那也要好长一段时间,原本以为她是个魁梧壮硕的男性杀手,我才下成年男性的两倍药量,现在知道她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看来她会昏迷更久,搞不好要好多天呢!”这一切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他忍不住叹息。 “那也许会在‘天堂岛’停留好一阵子,也好!反正‘飞鹰号’需要整修,船员们也需要好好休息、玩乐一番。”奔狼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要不要去玩玩?凭我这忠仆对你的了解,我知道你已过了整整三个星期的禁欲生活,所以到了‘天堂岛’,你应该好好放纵享乐,这里的拉丁文人相当迷人、丰满,保证能讨你欢喜。”奔狼朝他比个手势。“走吧!” 但今奔狼意外的,飞鹰摇头拒绝了。 “不。我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想一些事情,你一个人去玩吧!”语毕,他站起身,连头也不回地进房,“砰”一声关上门,留下奔狼一个人伫立原地,不可思议地发愣。飞鹰对于玩乐是从来不会拒绝的,他是个精力充沛的男人,这次却……有什么其他的人或事勾起了飞鹰的强烈兴趣吗? 难道会是那个“少女杀手”? 七天后的黄昏,“黑蝎子”总算清醒了。 她头重脚轻,眼前一片晕眩,她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更要命的是她四肢动弹不得。而且……她似乎没有穿衣服,她的衣服呢?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喔!你终于醒了,你还好吗?你可以看清楚我吗?”有谁知飞鹰竟日夜不分地守候! 他——是谁?“黑蝎子”用力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仿佛摇摆不定,又有多重影像的男人,一直到她的视线慢慢地回复正常,黑眼珠才清晰地看清这房间以及——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 不!他不陌生,他令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看过他,她很确定,尤其是那条刀疤,又五又恶心,但那对眼睛又很美、很迷人……突然,记忆冲进她的脑海。 他是一代毒枭——陆飞鹰! 她奉命要杀他的人,她的任务是消灭他! “黑蝎子”反射性地想跳下床杀他,接着她顿时发觉她动不了。 “别挣扎了。”对方正以一副看笑话的嘲弄神情睨着她。“你再动,身上的被单就掉下来了,到时你春光外泄,可别怪到我头上来。或者,你很心甘情愿地想让我浏览你的身体?”他邪淫地笑道。 他们的目光相接,陆飞鹰发现“黑蝎子”的眼眸明亮、澄清、坦诚,藏不住心事,老天!冷血杀手竟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陆飞鹰穿着黑外套、灰色丝料背心,脚上是闪亮的黑皮靴,他十分高大、肩膀宽阔,肌肉瘦削而结实,有股令女人难以抗拒的魁力,他还有着东方人的轮廓,四分之一的印地安血统又让他看起来粗护野蛮,浓密的眉毛及黑夜般的头发,他遗传自美国人的颧骨与坚硬的脸部线条,令人感觉他是个忍辱负重,托负重任的男人。 毒枭陆飞鹰果真不同凡响。 他驾驭所有人,征服了世上一切,而她这fbi里的头号杀手,竟成为他的俘虏,或者该说她是毒枭的手下败将? 她无法置信,但这却是斩钉截铁的事实。 “黑蝎子”所有的杀手本能倾巢而出。 任务失败,杀手的规章是——以死谢罪。 飞鹰走近她,心里惊讶这位“少女杀手”所表现出的应对与气度,她看来不过是一名高中女孩,怎会对人有强烈的不信任感及仇视呢? fbi竟把她训练成毫无感情的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飞鹰和颜悦色问道。 “黑蝎子”不答腔,只是警戒地瞪着他。 “你几岁?”他又问,但她依然不说话。 飞鹰离她只有咫尺之遥,他朝她垂下身子,露出心高气傲的笑容。 “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你最好乖乖就范——”他在陈述杀手最不能接受的现实。 “呸!” 老天!“黑蝎子”居然吐了一口口水在陆飞鹰的脸上,接着她说出四个字。“誓死不从。” 陆飞鹰阴沉地微笑,耐着性于用手擦掉右颊上的口水。 “好!你够忠诚,我陆飞鹰最爱忠诚的女人了。”他更加贴近“黑蝎子”,蓝眼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如果你是男人,刚刚的举动就足够让我不顾一切地拿把小刀刺进你的腹部,像日本武士切腹那样,但是——”他对“黑蝎子”眨眨眼。 “偏偏你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美丽的女人,女人有女人的功用,这是最正点的呢!目前你是绝对安全,有段日子你会活得很好。” 飞鹰直起身,像王者般注视着他的“奴隶”。 “黑蝎子”却很不屑地说出四个字。“你是狗熊。” “狗熊?”飞鹰仰头大笑。“不!不!你错了,我不是狗熊,在所有美国人心目中,我是个大英雄呢!而在所有南美洲人心目中,我则是一代枭雄。”他又倏地变得正经八百地道:“中国人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你才是狗熊。一只小狗、丧家犬,你最好搞清楚我们现在的角色。” 语毕,飞鹰拍拍手掌,大门立刻打开,奔狼走进来,他手上托着托盘,上面全是丰盛的食物,他来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上。 飞鹰对她命令道:“你就这样吃饭,我不会松开绳子。” 她还是不动声色,奔狼眼见她只是个小女孩,那双大眼如此天真,他难免有些心软,但又不能违抗飞鹰的命令,于是他轻声细语地对飞鹰道:“她的手不能动,怎么吃?我看,我来喂她好了”奔狼自告奋勇地提议。 他坐在“黑蝎子”身旁,像长辈般关心她。他拿起汤匙,捞了一勺炒饭送往她唇际,“黑蝎子”居然张大了口,让奔狼将食物塞入她口中—— 不过,下一秒,她将饭全吐在奔狼脸上,奔狼及飞鹰都措手不及地被吓了一跳。 飞鹰的双眸燃起了两簇火焰。 “黑蝎子”又对他说了四个字。“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 飞鹰不也说过这四个字?他曾誓言与美国人誓不两立……想起了自己的誓言,他不禁莞尔,接着旋过身,对“黑蝎子”冷酷说道:“你在考验找的耐性,我原本念你是个小女孩,不忍对你太残暴,你显然根本不领情,丝毫不自觉是我陆飞鹰的囚犯,你一点都不恐惧,那我还在意你的年纪干么?所以从现在起,我只当你是杀手,不是女人。”他冷硬地说。 “我本来就不是女人,我只是‘杀人机器’。”“嘿蝎子”一语惊人。 “杀人机器?”飞鹰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感袭向陆飞鹰的胸膛,上帝!fbi到底如何训练她,让她成为无血无泪的“杀人机器”? 陆飞鹰又迅速甩甩头,不行!他不能被那股莫名的怜悯给淹没了,她根本不需被怜悯,从她身上,他只看到愚忠——效忠美国政府的愚蠢行为。 “吃饭!”陆飞鹰又下令。“像只狗那样吃。”说着,他大步走向“黑蝎子”,右手用力覆住她的头,将她压向盘子。“记住,你现在是只摇尾乞怜的狗!”他怒不可遏道。 迫于无奈,“黑蝎子”吃了口饭,但当飞鹰松了手,她的头可以活动自如时,她又毫无预警地将嘴中的饭全吐向飞鹰脸上,接着她又叫骂道:“你才是狗!你用毒品残害无数人——” “好!你真的想当狗是吗?放心!我会成全你的。”飞鹰暴跳如雷,他咬牙道。语毕,他大步离开,奔狼紧随在后,“砰”一声,大门被锁上了。 “黑蝎子”仍躺在床上,全身动弹不得。 黑幕降临大地,房内一片暗黑,“黑蝎子”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室内没有时钟,她只能以天色来判断,结果她确定一天又过了。 迷迷糊糊间,她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有人打开室内的灯,房内顿时一片光明,“黑蝎子’则警戒地立刻张开双目。又是他。 “黑蝎子”发出仇视的目光,不屑地骂道:“狗熊。” 飞鹰玩味地笑了,但双眸却了无笑意。“我再重复一次,赢的人是英雄,输的人才叫狗熊。请记住你现在的角色。” “黑蝎子”不为所动,还是咒骂不断:“狗熊,狗熊 飞鹰抿抿卜唇.相当不以为然。“我在‘天堂岛’找了样‘礼物’送你,没想到你还是用粗话来回报我,正好让我下定决心要将这‘礼物’挂在你的脖子上。”他阴沉说道。 “黑蝎子”不懂,不过当她看见陆飞鹰手中拿着一条铁链时,她瞪大了双眼,那是一条绑狗的链条。 “你既是狗,就要有狗的模样嘛!”陆飞鹰真够残忍。“狗链子都是套在脖子上的,为了你,我特别会订做一条‘人链’,将铁链锁在你的脖子上,你就是名符其实的小狗了。”飞鹰的目光冷冽,他哈哈大笑道。“我要惩罚美国政府的背叛,把你当作狗来凌虐,当作你为美国政府还的‘血债’。” 飞鹰走向她,他手中的狗链恍似决定了“黑蝎子”的命运,他拴住了她。 她无法动弹,只能任飞鹰在她的玉颈套上狗链,链条的最尾端被陆飞鹰钉在墙上,如他所言,这真是一条人链”啊!陆飞鹰根本不像美国人民眼中那般仁慈。 可惜,“黑蝎子”依然不动声色,毫无人类的反应,飞鹰突然嫌恶她的冰冷,他故意将捆绑她的绳索解开,让她四肢活动自如,她立刻像只脱缰野马,冲下床,准备对飞鹰拳打脚踢,不料她身上的被单褪下,她袒胸露背、全身裸裎,飞鹰露出欣赏的眼光,从容不迫地避开“黑蝎子”的粉拳绣腿,他只轻松移开两公尺的距离,当“黑蝎子”要抓他时,她脖子上的狗链勒住了她,向她表明了她的“活动范围”,长长的链子向前伸展至尽头后又弹回,把她撞向后面的墙壁,她气喘吁吁、无能为力。 “小心!”飞鹰饶有兴致地说。“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你太用力挣扎,只怕会勒死自己,这么美的颈子若是不小心扭伤了,我可会很心疼的。”他佯装温柔体贴道。 “这里五公尺的范围内就是你的活动区域!你可要好好活下去啊!再见了;‘小狗’。”陆飞鹰关上门前,竟送了个一飞吻给她。 “我不是小狗!在我眼底,你才是畜牲,你比狗还不如!”“黑蝎子”突然说话了,但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冬天还冷。 陆飞鹰脸色随即黯淡下来,但他反驳道:“你错了,找比狗还好上许多倍,毕竟你是杀手呢!而我充其量也只是让人成为瘾君子罢了!”他又若有所思地说:“其实你跟我半斤八两,你是杀手。我是毒枭,我们都以残害世人的生命为荣。” “黑蝎子”愣住,他怀疑她可有听懂他的意思。 在陆飞鹰的蓝眸中,他只看到一位不经世事,清纯无邪的女孩,哎!她根本木懂? “你一定疯了!”奔粮叫嚣道。“你知道你在引狼入室吗?带杀手到魔鬼岛?那里一直是你藏身之处,万一fbi循线找到了我们而直捣枭穴,到时我们全完了,你要想清楚些!” “住口!”飞鹰驳斥。“别小题大作!我不相信她在一望无际的苍海和上干个珊瑚岛屿中不会迷失;她不会记得魔鬼岛在何处,fbi也找不到的,放心吧!况且在魔鬼岛上她根本逃不掉,又怎么通知fbi?”飞鹰信心满满地说。 奔狼却觉得飞鹰在自圆其说,他嗤之以鼻道:“飞鹰,你在冒险自投罗网,今天你不杀死她,明日她就会是我们的心头大患,未来不是她死就是我们死,飞鹰,你应该当机立断,将她杀了——” “杀了她?”飞鹰神色骇人地反问。 “是的,”奔狼坚持。“杀了她。反正在‘天堂岛’杀人不犯法,或者,将她扔到海中——” “不!”飞鹰大吼。“这样太残酷了!” “残酷?”奔狼突然伸出手用力摇晃飞鹰的肩膀。 “你究竟怎么了?这不像你,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我明白你对女人只有需求,你向来铁石心肠,现在你变了吗?” “我没变。”飞鹰扯住奔狼的手肘阻止他,两个男人彼此较量力气。“我不可能改变。”飞鹰斩钉截铁道,有一刹那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哀怨,不过下一秒钟,他的蓝眼已再次闪烁着故有的玩世不恭。 “少蠢了,奔狼。”飞鹰嘻皮笑脸道。“如果她是男的,我绝对毫不迟疑地将她五马分尸,再丢进海里喂鱼,维持我的一贯暴虐作风。可是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举世无比的美人,我——”他止住不语,眼神突然变得更冷冽。“我想到报复的新招数!”奔狼不语,仔细聆听飞鹰的计划。 “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站污她、虐待她,我要成为她的新主人,我要让她完全忘记她是个杀手,她只归我管辖,一个被我玩弄在手掌间,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玩物,我要让美国政府亲眼看见他们千辛万苦训练出的‘杀人机器’也不过如此!我陆飞鹰可以轻易地摧毁‘杀人机器’。”陆飞鹰信誓旦旦地说。“我要她变得不能没有我。” 奔狼还能说什么?他注视着飞鹰的表情,他正不经意地吐露出前所未有的柔情,这光芒令奔狼看傻眼了,他直觉大事不妙。这个女杀手…… 奔狼甩甩头,强而有力地握住飞鹰的手掌暗示道:“别玩火自焚,你要好自为之,”飞鹰闻言,湛蓝的双眼泛起一阵悸动。天!不愧是奔狼,他完全看穿他了。 第三章 当门把旋转的声音响起时,“黑蝎子”本能地立刻惊醒,没有了绳索的束缚,她轻易地从床上坐起,虽然脖子上仍套有狗链,但她依然张牙舞爪地蓄势待发,一副杀手该有的模样。 飞鹰见状不禁莞尔,他轻蔑地鄙笑道:“已是阶下囚了,怎么还不认命?看样子,你苦头吃得还不够多呢!" 他贪婪地凝视被单下玲珑有致的娇躯,佯装很不好意思地道:“你没有衣服穿,而我要离开逃难去了,我该拿你这人质怎么办?”飞鹰大步走向她,在离“黑蝎子”一尺之遥时,他又道:“俘虏没有吃好。穿好的权利,所以我没有必要为你铺张浪费,让你穿金戴银,毕竟俘虏就是要受苦受难,不是吗?”他咧嘴大笑。 飞鹰伸出背后的双手,突然扯出一条长长的粗绳索,在“黑蝎子”眼前擦绕着,他无情道:“我实在很怕你再次暗杀我,所以为防患未然,我必须要捆绑你,让你动弹不得,只得任我摆布。”说完,飞鹰突然冲向她。“狗链加粗绳索,足够对付你了!” “黑蝎子”也不甘示弱,身为“杀人机器”的她,四肢开始灵活地朝他劈砍、殴打,但是陆飞鹰是个坏到骨子里的大色胚,他早已有所打算,当“黑蝎子”攻击他时,她的杀手本能令她早已忘了顾虑她赤裸的娇躯,飞鹰不怀好意地用力一拉,整张被单被他扯了下来,挂在他的手臂上。 “你——”在她昏迷时被他看光也就算了,这次又被他欺侮,虽然身为冷酷无情的头号杀手,仍免不了兴起一股青少女应有的羞怯,她的纯真表露无疑,全身都已羞红了,为了遮掩身子,她无法再攻击他。 为了不让陆飞鹰的诡计得逞,“黑蝎子”试图让自己旋过身子,整个身体背对着他,但是她的裸背及俏臀,还是烙印在飞鹰的蓝眸中。 一个不留神,飞鹰整个人已跳到她身上,他压向她,仿佛巨人般的重量让她无法招架,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制伏了她。 他绑住她的手脚,不愧是一代枭雄,陆飞鹰捆绑的技巧无人能比,绳索扎得死紧,但两脚中间还留有五十公分的距离,方便她走路用的。 接着,他野蛮地翻过她的身子,故意装得凶神恶煞,他粗鲁地将她压得死紧,故作想非礼她的模样,他嘻皮笑脸道:“你有两条路可走,第一,乖乖供出你的名字,这样我还会大方地把被单‘施舍’给你;第二,你干脆就与我一起躺在床上吧!” 陆飞鹰真是下流得可以!他眼底毫无遮掩的赤裸裸情欲,正如潮水般泛滥。“黑蝎子”的胸部因激动而剧烈起伏,陆飞鹰立刻涌起一阵莫名的冲动,他疯狂俯下身,张日含住她胸前的蓓蕾。 “不!”“黑蝎子”发出响彻云霄的尖叫,她终于退让道。“我……叫‘黑蝎子’。” “‘黑蝎子’?”飞鹰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头,蓝眸中有着戏墟的光芒,他完全看穿她的伪装,声调虽仍是一成不变的冷漠,但她已香汗淋漓、双肩抖动,这令飞鹰暗笑在心底,她的那份纯真令他觉得有趣。 亏她是个杀手,在他怀中,她还算是吗? 他故意抿住下唇,暴戾地说道:“你还不够诚实,看来我不必遵守承诺。你真的是个很美的俘虏,而我是你的新主人,你有‘义务’要取悦我。”他狡黠地将大手覆在她俏挺的双峰上。 “我叫黑夜茧!黑夜茧—…·”她终于供出真名,一直重复她的名字。 “几岁?”飞鹰追问。 “十八岁。”她老实地回答。 “哪里人?” “台湾。” 飞鹰嘲弄地笑笑。“太可惜了,我本来已经难耐饥渴,可是现在被你泼了冷水,毁了兴致,我看我真得遵守承诺了。” 老天!他的蓝眼好迷人,让黑夜茧看得都失神了。 “算了!”飞鹰大方地说。“暂时放你一马,不过,这并不表示你绝对安全,我迟早还是会要你的,你躲不开的。” 陆飞鹰是在暗示及警告她将来的命运?她将任陆飞鹰宰割、占有。凌虐、玷污……她心中有着强烈的哀伤,她是个杀手,任务失败了,她宁可以死谢罪,也绝不被这天理不容的毒枭蹂躏、侮辱。 陆飞鹰的蓝眼似可着穿她的思绪,他突然冲口对她笑——冷血又无情的笑容。 “我不会让你死的,除非我想杀你、对你腻了,你若想自杀,门儿都没有!你逃不掉的。”陆飞鹰故意轻声细语,但却全是些令人冷到骨子里的残酷言语,他又强调一次绝不会放她走的决心后,肆无忌惮地凝视她的胸体,双眸溜烟生辉。 谁能受得了这种野蛮的粗鄙凝视?不管是男人与女人;掠夺者与俘虏;毒枭与杀手……黑夜茧双手握紧,用力咬住下唇。 当陆飞鹰的双眼在她的小腹流连时,他竟着迷了,蓝眼中闪过激情与赞美,不过罂钢有力的话语好像猛然敲了他~棒,令他清醒。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要杀你。”她带着强烈的决心道。 这句话让飞鹰突地抬起头,凝视她好一会儿后,他邪气地笑了。 “哪我随时都要提高警觉,小心提防你这美得可怕的‘杀人机器’!”他讽刺道,嘲笑她此刻的无能,言语像把刀似的刺痛她的自尊。 他执起被单包在她身上,将她裹得密不通风,别着陆飞鹰像个野蛮人,面对黑夜茧时,他的动作却是奇异的温柔,他将她包好后,再将绳索捆住她的腰。胸、臀部,大功告成时,他满意道:“手脚无法动弹,身体又不能动,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杀找。”他得意洋洋地向她挑衅。 眼见她依然不屈服的坚决表情,陆飞鹰嘴角上扬,她的孤傲竟令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疼惜及怜悯。 她究竟怎么了?他冲动地伸出右手轻触她的粉颊,接着平淡地说:“黑夜茧,很好听的名字,不过人如其名,你真的是‘作茧自缚’。”他的大手突然覆上她的口鼻,命令道:“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吧!” 她只记得闻到一胜香味,接着便不省人事。 当夜茧睁开双眼时,面对的居然是蓝天及蔼蔼白云,她赶紧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一片茫茫大海,这里是……她恍然大悟,她在“飞鹰号”上。 “飞鹰号”重新启航,离开了犯罪的天空——“天堂岛”,航行在加勒比海上,她不禁纳闷“飞鹰号”将何去何从? 今天的“飞鹰号”与往常有些不同,因为船上只有三个人——…她、陆飞鹰及奔狼。 黑夜茧仍是动弹不得,她脖子上的链条末端拴在一根船桅上,看来陆飞鹰真当她是一条狗。 她的眼角余光瞥视到陆飞鹰,他正在掌舵,而奔狼则尾随在侧。 他要带我到哪里?夜茧暗忖道。难道她就要这样坐以待毙,直到终了?她眺望汪汪海洋,她实在很想干脆跳海自杀、一了百了…… 她注意到陆飞鹰拴住她的狗链颇长,应该够滚到船边,再翻出船栏,然后……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她真的打算这么做。 她轻易地翻滚到甲板一角,从这方位的角度看来,陆飞鹰不会注意到她,她踉跄地爬起来时已经气喘吁吁,看着船栏外的湛蓝大海,有一瞬间,她竟觉得恍似看到陆飞鹰的蓝眸。稍后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令她真的翻出船栏、跌入海中… 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拉住了她的脚踝。 夜茧整个人倒挂在海面上,她的头与身子三百六十度倒转,视野所及之处全是颠倒的。 黑夜茧看向救她的人,除了~贵的忿恨及不服之外,陆飞鹰促狭中带着色迷迷的笑脸,令头脑清晰的她全身都臊红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真的躲不过他的魔掌? 被单下的她一丝不挂,现在又倒挂……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光看他的笑容也知道她已春光外泄。 “你真是无法无天、不怕死的女杀手,这么喜欢让我看你的身体?原本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啊!没关系,‘魔鬼岛’快到了,到时我很快就会满足你的需求了。”陆飞鹰得意的笑声回荡在大海中,接着又开始讥诮她了,好半晌,他没有任何行动,他在等她开口要求他救她、拉她起来。 她却不吭一句。 冷酷至极的杀手,宁愿被倒挂到脑充血,任由颈上的项圈勒得她难以呼吸,也不愿开口说个“求”字,与其求他,她倒宁愿选择死。 于是他们继续僵持着。 倒挂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夜茧又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感觉头晕脑胀、眼冒金星、呼吸困难,而且全身肌肉已开始僵硬、冒冷汗,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幻觉使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往下沉,几乎快落入海里…… 飞鹰巨无霸般的力气,要支持住她不往下坠并非难事,可是此刻他怒火中烧!他气愤她的倔强、固执、无惧死亡、难以驯服,但她那不屈服的傲气又令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又恨得牙痒痒的。 他一定要好好折磨她,所以,他的手故意松脱,眼看她就要掉进海中了,她依然不开口。 “够了!”奔狼叫喊道。“飞鹰,你真的要杀死她吗?你舍得吗?”他一语双关地说。“那就快松手吧!反正让她死原本就是我们的计划!”奔粮扯下拴在船桅上的链条。 一个失掉,飞鹰真的松手了,夜茧立刻掉入水中,看来飞鹰真的要她死。她想道。 飞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入海中,他抓住正在下沉的她,紧紧地揽住她,夜茧不懂他为什么拉她一起沉入海底,难道他想和她一起死?怎么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快窒息了,肺部不断进水,她心想真的快死了,就要结束杀手罪孽的生涯,但是突然有一对冰冷的双唇堵住她的嘴,他强迫她张开嘴唇,将热腾腾的气息吐进她的樱唇,送入她的肺部。 他在送氧气给她,还是在乘机亲吻她? 出呼意外地,她的利齿狠狠咬住他的下唇,用力得令飞鹰皱起双眉,伴之而来的是浓浓的血腥味及皮开肉绽的刺痛,下一刻,飞鹰扯住她身上的被单,拉她浮出水面,他恼怒地甩了她一耳光,她痛得松口。 在海面上,两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气,尤其是夜茧,海水灌进了她的喉咙,她不断地咳嗽吐水,难道不已,而飞鹰的下唇血迹斑斑,他的目光凛冽、面色铁青,左颊上的那条刀疤此刻更显得凶恶。 他大发雷霆,像钢条似的双臂圈住她的柳腰,力气大得让她呼吸困难、胃部隐隐作痛,她根本难过得快死了。 飞鹰的脸颊突然贴近她耳际,他的唇与她的耳朵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求’我。”他字字像利刃般刻进她的。心底,他百分之百抓狂了。 她能听出他话中有话吗?飞鹰只看到她依然无动于衷的表情。 此时,“飞鹰号”上的救生圈已缓慢地放下来,当他们爬回船上,“魔鬼岛”也已矗立在前方不远处。 “飞鹰号”慢慢地停靠在岸边,奔狼开始放下钢索。 “魔鬼岛”顾名思义,与“天堂岛”上有天壤之别。若说“天堂岛”是犯罪者的天堂,那“魔鬼岛”是谁的地狱呢? 一代枭雄陆飞鹰的家乡究竟是何种风貌?对于黑夜茧而言,“魔鬼岛”只是一个囚禁她的监牢,她的俘虏生涯从此展开。 但是无论如何,黑夜茧都不会忘记她的任务——杀死陆飞鹰。 “魔鬼岛”上有一个很大的印地安部落。 陆飞鹰浑身湿透地上了岸,不过奔狼已取了一条大毛毯覆住飞鹰,深怕飞鹰着凉或受伤。 奔狼待飞鹰像位王者,而对夜茧呢?奔狼根本置之不理,夜茧一个人湿渡淮地躺在沙地上,她全身虚软无力,海水折磨了她娇弱的身于骨,她四肢沉重,觉得五脏六腑都续在一块了。 飞鹰温怒地用手拭去嘴角咸咸的鲜血,他吐了一口气,阴沉地大步迈向夜茧,使力地拉住她脖子上的链条,不管她是否耐得住,他只当她是一条狗。他冷血的拉着“狗”向前走,他比魔鬼撒旦还残暴千百倍。 黑夜茧仍趴在地上,四肢被捆绑,被单是她唯一的蔽体物,她的胸、腰、臀也被绳索绑得死紧,她的肺部积水,她觉得自己决断气了,飞鹰又用链条扯着她的脖子,她哪受得了这种非人的折腾? “站不起来是吗?”飞鹰眼露凶光。“你可以好过一点,只要你求我,我可以抱你离开,”飞鹰紧盯着她苍白的脸。“不然,你就继续像条垂死的狗,慢慢地在地上爬,主人是绝对不会同情他厌恶至极的狗的。哈哈哈!” 语未毕,夜茧便使出仅剩的力气站起身,但却一副快要昏厥的模样。 她独一无二的傲气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瞪着飞鹰,眼底有着相当浓厚的恨意,她蹒跚地一步步走向飞鹰,让他知道她永不服输。 飞鹰对她的表现竟打从心底佩服,不过他仍~脸鄙视地说:“走吧!小狗。” 飞鹰故意加快步伐,不管她的情况,他故意要让她跟不上、绊倒在地上,可惜她让他大失所望,就算这路上充满了荆棘,她的步伐还是坚定地跟着飞鹰,丝毫没有跟不上的迹象。 当他们位足在部落前时,狗儿狂吠。男女老少皆一起出现,他们全是印地安人,他们放声狂呼,欢迎飞鹰与奔狼归来。 这是个很大的部落,光是帐篷就有五百顶左右,以圆孤的方式排列,一圈圈往外扩大,帐篷用色相当大胆,大部分以红色、黑色、黄色为主。 夜茧约略计算了一下,发现大概有两千个左右的印地安人,她揣测飞鹰在此都落的地位必定不凡,族人们欢迎飞鹰的方式不太一样。 忽然有一位印地安老妇,穿着五彩羽毛衣裳、手执五彩拐杖,她的皮肤很黑,年纪应该有一大把了,但看得出来她在此地德高望重,她摇摇晃晃地跑出来见飞鹰,周边的人都散开,让她投入飞鹰的怀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们不知用印地安语在说些什么,不过,夜茧猜测飞鹰与这位老妇人应该是在谈论她。老妇人盯着黑夜茧的眼神散发出慈善的光浑,她用印地安语对夜茧说了些话,但是夜茧不懂。 接着,又有一个女孩,容貌姣好、身材有致,还有乌黑光滑的发辫和大大的黑眼珠,她奔向飞鹰,对他投怀送抱,将飞鹰揽得死紧,甚至毫不避讳地轻抚飞鹰结实的胸膛。 这名印地安女孩眼中原本满含着爱慕,当她瞥见飞鹰身旁的陌生女人时,她的目光骤变,仇恨、愤怒、妒意、不满,短暂的闪过她的脸庞,在别人注意到前,她已迅速藏起种种可怕的情绪,脸上堆满和善的笑,她甚至走向前,和颜悦色的用生涩的英文道:“你好像是条狗,好好玩!”她发出爽朗、嘲讽的笑声。 夜茧冷若冰霜,对她不理不睬,而这印地安女孩根本不以为意,她简单地自我介绍。“我叫琪拉!”说完,她的注意力又放回飞鹰身上,她紧紧握住飞鹰的大手,拉着飞鹰往帐篷堆中最大、彩缓装饰也最美的营帐走去。不过,飞鹰的左手却不忘拉着狗链,使得夜茧不得不尾随着他们进帐篷。 在这个大营帐内,所有的印地安人或坐或站,他们彼此谈笑风生,当飞鹰气宇轩昂地走进去时,帐内倏地一片沉静。 按惯例,族们要为飞鹰及奔狼举行一个欢迎仪式,当细节决定后,飞鹰扯着狗链将夜茧拉到身边,然后再将链条拴在营帐旁的一根柱子上。 “小狗”!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不准乱来!”飞鹰露出嘲讽的笑容,接着他昂首大步离去。 飞鹰及奔狼在族人特地准备好的牛皮垫上坐定时,仪式也立刻展开。 营区中央生起营火,战鼓声随之鸣鸣响起,琪拉相当开放,她主动坐在飞鹰身边,她根本不愿离开飞鹰,而夜茧依然被狗链束缚,活动范围有限,她离飞鹰及营火有一段距离,她满脑子依然想着要如何脱逃。 仪式气氛突然显得诡橘,有三个身着五彩羽毛衣,手执装饰各种色彩带长予的印地安男人跳进营区中央,他们载歌载舞,和鼓声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后他们又围成一圈,高唱印地安山歌,结束后,飞鹰站起来说了些话,接着所有人开始狂欢。 这就是印地安族群最有名的“胜利舞”。 夜茧的神情原本相当冷漠、充满憎恨,狗链提醒她现在是个俘虏,不过,当这些印地安人载歌载舞时,却让夜茧暂时忘掉眼前的窘境,因为他们的歌舞让她感觉新鲜,深深撼动了她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疲惫感袭来,毕竟她受了不少折腾,体力已不支,虽然狗链使她行动不便,但是她仍紧靠着柱子,沉沉地睡去…… 她不会知道,最后竟是飞鹰抱起她走进帐篷。 夜茧感到不大对劲。 她好冷,但同时又感到温暖,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她倏地张开双眸,杀手本能的警戒苏醒,她看到有一双大手掌在她眼前晃动。 她躺在一张牛皮软垫上,不,应该说她躺在一个巨大无比、气派辉煌的帐篷内。 她开始回忆,外头一片宁静,现在几点了?在黑暗的帐篷内,她看不清那双巨掌的主人是谁,不过晕白的月光渗入帐篷,使她隐约瞧见了一双邪恶的蓝眼睛,及那道阴沉的刀疤,她知道是谁了,但仅剩的自尊令夜茧选择闷不吭声。 陆飞鹰的手从她的肩膀移到她的额头,为她拂开凌乱的发丝,接着他的手又滑过苍白的面颊、干燥的双唇,他盯住她,那双仿佛燃烧着一簇蓝色火焰的眸子,蕴涵着无人能解的情愫。 他眼中写着戏德、促狭,他沙哑地说道:“求我吧!我只要你求我,不然我可以将你送给外面七百个印地安勇士,让他们一起‘分享’你,我相信,他们一定会乐此不疲地玩个通宵。” 夜茧仍无动于衷。 飞鹰又道:“或者,你可以选择我,你只需要忍受我,不用应付所有的印地安男人。”他再次宣告着他的条件。“只要你求我,我会收你做我帐篷内的女奴,有我在,保证没人敢碰你。欺侮你。” 他这是在逼夜茧开口求他。 陆飞鹰嫌恶她的傲气,他决心拿她的身体做赌注,全天下的女人中,有谁愿意成为妓女?他一定要让她杀手的自尊荡然无存,他相信女人视贞操比生命还重要。 只不过——他错得离谱。 “杀人机器”的教育方针是:“土可杀不可辱”,她的反应竟然只有沉默,她安静得过分,令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陆飞鹰眼底闪过怒火,他吼道:“求我!难道你真要让七百多个男人蹂躏你的身体?”他压向她,强壮的身子紧压住她纤弱的娇躯。 “求我!”他又命令。 夜茧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紧咬双唇,不发一语。 “你——”飞鹰的怒气爆发了,他咬牙切齿道。“你真的甘愿做营妓?”他突然抽出匕首,放在她胸口的被单上威胁她。“只要你求我,我就不会割开被单,强迫你就范。” 夜茧强迫自己静静地躺着,她的目光倔强,表达了她宁死不屈的决心,这时,飞鹰一目了然地笑了。 “我一定会让你求我。”他坚定、自信地说。 “别怪刀子无情。”他佯装无奈道,随即一手将她的双手扣在她的头顶上,然后执起刀,开始慢条斯理地割开她身上的被单。 “求我。”他又再命令。 可惜她摇头,表示誓死不从。 被单被割开了,温柔的月光透过篷顶照射进来,为她雪白的肌肤罩上一层银白色的薄纱,令飞鹰看得屏息。 “你真美,美得不可思议……”一股欲望袭向他,他猛地将匕首丢开,盗意欣赏起她完美无暇的身子。 “我再说最后一次,”飞鹰像是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魔王,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求——我。 夜茧还是不说话,这更令飞鹰热血沸腾、怒火冲天。 他像地狱来的撒旦般说道:“我会用我的身体凌虐你仅有的尊严,我要把你的所有一并夺走!”他压向她,凶狠地宣告。“你想做妓女,我就成全你,但是,我要先品尝过你,等到我玩腻了,才有幸轮到其他人。” 而后他以强大的热情吻住她。 夜茧想躲开,但飞鹰却紧扣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别过脸。 “我在征服你!”他充满决心道。 当他准备将火热双唇贴向她的时,她决定以利齿伺候,这是她唯一能对抗他的武器,她一心只想反抗他。 谁知他却把头埋入她的双峰,在她的胸前说道:“我不是笨瓜,我不会再傻到吻你的樱桃小嘴,除非你不再咬我。”他伸出舌头,恣意地玩弄她胸前的蓓蕾,他的手占有似的来到她的腰腹间。 “我要惩罚你。”他说道。 夜茧感到腹间传来一阵奇异的热流和抽搐的痛苦,她全身不自主地轻颤.她不懂为什么。 他真能气定神闲地爱抚她的身子,只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还是他只打算处罚她?但是他的动作却又轻又柔,一个接一个的亲吻。一遍又一遍地爱抚…… 毁了。她迷乱地想道。杀手的贞操竟被毒枭夺走,她今后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自己的嫌恶?甚至……对他的渴望? 她已陷入绝望中。 第四章 突然,他的身子僵住,整个人趴在她身上,而夜茧只是把那双会说话的大眼合上。 待飞鹰呼吸恢复正常,他抬起头盯着她,眼眸竟显现温柔似水的光芒,只是闭上眼的夜茧看不到,接着她感觉到他默默地离开她的身体。 他又用绳索捆住她的双腿,然后他披上一件斗篷,再抬起被单覆在她身上,他抱起她走出帐篷。 夜茧的思绪片空白,只能任由飞鹰抱她来到部落外的一条大溪旁,他沉默地扯掉她的被单,也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抱着她一起走入冰冰的河水中,夜茧这时才从身心的痛楚中回过神来。 她发现一向霸气的飞鹰居然替她洗澡!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啊! 她静静地站在溪水中央,任飞鹰抓着她的腰部,手拿否皂涂抹她全身,他甚至还潜她洗头、洗脸他的动作轻柔,尤其当他替她洗净双腿间的痕迹时,他的手掌好似天鹅绒般柔软。 帮她洗完澡后,飞鹰将她带高溪水用被单将她包裹好地把她颈上的链条绑在一棵大树上,让她坐在大树旁他则踅回溪水内,神色自若地洗净自己的身子,不过他的目光却始终停在她身上,深怕她跑掉似的,之后他赤裸着身子上岸,披上外套,再解下拴在树上的狗链,抱起她走向营地。 想不到你会这么乖巧,飞鹰嗤笑、“既不反抗也不反击地任我宰割?他低头注视她傲气凛然的脸庞。 “我则以理解原因”飞鹰轻笑,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真实的愧疚。“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处女,所以一定弄痛你了下次我会温柔点,我保证。”他椰揄道。“老实说,你真的很甜美,令我接捺不住,我现在还想要你!”他的蓝眼中写着赤裸裸的情欲。 可惜,夜茧已是个名副其实的“杀人机器”她的情感被训练到冷得像钢铁。 但他说得没错,她双腿间的疼痛超乎她的想像,但是她不会表现出来,她绝不在毒枭面前认输。 飞鹰面色变得冷峻,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完全不为所动?面对失去的贞操,她却表现得毫不在意。女人不是视贞操比生命还重要吗?她真的只是个毫无情绪的机器? 他嘲弄地抿起嘴角笑道:”看样子,你的‘教训还不够嘛!没关系,我会一次又一次地教导你,直到你屈服,变成道地的女人,他心中夹杂着怒火和决心,大步向前 迈进。 一入帐篷,他将她丢在牛皮垫上,再把狗链拴在另一根营柱上。他真的是说到做到,他又再次扯开她身上的被子,准备粗暴地占有她。 “向我求饶!求我温柔地对待,否则,你身上的伤口将不只这些。”他狂妄的语气中夹杂着威胁的意味。 迎上他蓝眼珠的,竟还是一双冰冷的黑色眸子。 “你──”他咬牙怒发冲冠地扑向她。 “我一定要你向我求饶!他坚决地说.今大你求我,我就等明天。后天-----直到你开口衰求为止。”他要撕裂她的身体、处罚她的灵魂。“否则,你将永远被我凌虐” 他竟说了“水远”?!他自己惊讶地恐慌不已,为了掩饰,他狠狠地拉什她的双腿.... ※※※ 天亮了吧? 夜茧艰困地睁开双眼,她侧耳倾听部落里传来的各种声音。 女眷们忙着准备早餐和带孩子成群结队地到溪边洗衣服、洗澡、顺便打水回来洗菜烧饭,或者到树林中捡木柴、采野菜和水果。 拉拉杂杂的声音,在夜茧耳际缭绕着,感觉并不孤单但帐内只有她一个人。 他不知道飞鹰去哪了,但是双腿间剧烈的疼痛再提醒了她昨夜的噩梦。 她的贞操竟完全毁在个毒袅身上。 她是杀了啊!这是个怎样讽刺的感受?他果真让她生不如死,他粗暴地占有她老天.她真想死! 但就算她想死,他也不会让她如愿,他会玩弄她。凌迟她,不过如果真的被迫活 着,她仍会是最傲世群伦的杀手就算被他禁脔肉体,但她的心永远不会向他屈服。 冷不防地,门市被掀开,陆飞鹰神采飞扬地走进来,看到她一脸傲气,他椰榆道;“喔!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会体力不支,睡到日上三竿呢!”他恶毒地嘻笑道。 “我说了也是白说,反止你永远无动于衷,冰冷得像死尸。” 不过这次夜茧开口说话了。她平稳地说道:”你玩够我了吗?” “玩够你?飞鹰对她的话很感兴趣,其实她肯开口已令他惊讶又窃喜。她终于有些反应了,不过他没料到她竟会这么问他.于是地反问道:“你说呢?” “如果你玩够了,请记住你的承诺,将我让给所有印地安男人享用。”夜茧笑得很不屑,童贞被他所夺,那跟当妓女有什么两样? ‘啪!’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卜夜茧的脸顿,飞鹰面色铁青地瞪着她,他怒发冲冠地用力捏住夜茧的颈项,他真的快气炸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满足你,所以你迫不及待要计其他引入试试看是不是?”他蓝眼内着疯狂的愤怒,就好像狂风骤雨将要倾泄而下。 夜茧睑色发白、呼吸困难,但眼神仍旧桀骛不驯。 没错。她使劲大喊,下一秒,飞鹰突然狂烈地俯首吻住她的唇,她毫小迟疑地咬他,但现在已分不清是谁在咬谁飞鹰竟然也咬住她的下唇,他的双手疯狂揉捏她柔软,让她痛得快窒息了。他以一个男人的巨大力量,强逼怀中的女人屈服。 他倏地放开她双唇,两人的唇瓣破裂、鲜血淋漓,飞鹰用令人闻之丧胆的口吻道:“抱歉‘黑蝎子’,我还没玩够你,也许我不能令你满足,但你却美得令我爱不释手,我改变主意了,既然你是我的人质,不过这名词太难听了,这样吧!我收你做我的情妇,如何?”他恶毒地提议道。“直到我玩腻你了,再如你所愿的把你送给其他男人享用,你可以比较一下谁最能满足你。” 黑夜茧什么都没听清楚,但“情妇”这两个字深深地震撼了她。 接着他又再次疯狂地占有她,暴风雨过后,飞鹰起身套上衣服,她虽赤裸着身子,但骄傲的神情却不曾从她脸上褪去。 “不管如何,你的身体已经反应了一切,我相信我带给你很大的快感。”飞鹰冷哼了一声道,这是身为袅雄的自尊与傲气。 “那只是单纯的生理反应。”夜茧冷冷说道。“换做是别的男人,我一样也会有反应。”她故做无所谓,接着又以坚定的语气说:“即使我是你的俘虏、情妇,但我还是不会忘记我的身份是杀手,我的任务是置你于死地。” 她没注意到飞鹰的蓝眼闪过一秒的阴露,他露出嘲弄、讥笑的神情。 “这真是我的荣幸,fbi的头号杀手成为一代枭雄的情妇,哈哈!”他蹋得二五八万似的,随意拿条被单盖住她的身体,讥讽道。“我发泄完了,现在我不需要你了。 ”语毕,他旋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帐篷。 夜茧单独留在帐篷内,她强逼自己要心如止水,但是太难了,成为枭情妇给她致命的打击。 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发出的咕喀声提醒了她,从昨天到今早,她根本滴食末进、滴水未沾,但她就算饿死,也不会开口求他赏她一口饭吃、一口水喝,她拒绝承受这样的屈辱和痛苦。 但肚子依然咕喀咕嘻地叫,夜茧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需求,不驯地瞪着营幕。 不一会儿,夜茧听到一个狂妄的声音传来,向她宣示是谁进来了,她不理睬地闭上眼。但扑鼻的香味吸引了她,她感觉到飞鹰走到她身旁。 “张开眼睛。”飞鹰命令。 夜茧顺从地睁开双眼,火爆地看着他。 他手中拿着许多食物,他要她进食,无奈她却把头撇向一旁,狠狠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不吃你拿来的食物。”夜茧骄傲地说,尽管食物真的很令她垂涎。“我宁可饿死!” “我怎么舍得让我的情妇饿死?”飞鹰却只是淡淡一笑,接着突然扯住她的头发,紧拉着使她的头向后仰,夜茧仍固执地咬紧牙关、紧闭双唇,拒绝向这香味及他投降。 飞鹰毫不留情的力道令夜茧的胸口开始发闷,耳内嗡嗡作响,眼前影像变得模糊,头皮痛得令她开始挣扎。 最后她还是敌不过他的力量而倒在他的膝盖上,飞鹰眼见她已快喘不过气,这才甘愿放手。夜茧出于本能地大口吸气,呼吸才慢慢恢复正常。 谁知就在她恢复正常的一瞬间,飞鹰突兀地在她嘴里灌入汤汁,再迅速用手封住她的嘴。 “喝下去!”他狠狠说道。“如果你想再尝刚刚快断气的滋味,以后的每一餐我都很乐意这么做。”他又再扯住她的头发,向后仰逼她张开嘴巴,继续灌入美味的汤汁。 飞鹰连续好几次的暴力相向,终于使那碗鲜美肉汤,完全进入夜茧的胃。 飞鹰满意地放下碗,又丢下两块面包在她面前,用暗示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誓死不从、永不认输,更不肯向我投降的话,那么请你好好吃饭,杀手要是饿死了,怎么能杀死毒枭呢?” 他说得没错,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她着想,她奉命要杀他啊! 当他昂首阔步地离开时,夜茧低下头,用力咬着放在她面前的面包,这面包松软易嚼,相当好吃,已经瓦解了她先前的绝食决心。 ※※※ 陆飞鹰凌虐她的日子从此展开。 她就像只看家狗被主人留置在帐篷内,脖子被锁上狗链也罢,但四肢也被捆绑,真让夜茧觉得她比狗还不如。每天,她都只能待在帐篷内,她觉得自己真像被关在笼子里的恶犬。 她只能倾听帐外的声音:男人的喧闹声、女人洗衣煮饭的忙碌,以及小孩们的哭闹声,还有远处的打猎声……她听不懂印地安语,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部落,她只见过一次部落的模样,而且还是匆匆一瞥,接着她便一直被囚禁着。 白天,飞鹰压根儿不会出现在帐篷内,他当然不会在白天回帐篷,帐篷对而言只是夜晚睡觉、休息、凌辱她的地方,夜茧憎恨地想着。 每当他在三更半夜时回到帐内,也就表示她必须履行她做情妇的“义务”。 飞鹰没有一天不侵犯她,而且,他明显痛恨她的傲气、嫌恶她的冰冷、愤慨她的无动于衷,所以他的手段变得卑鄙,他开始故意延长甜蜜又折磨人的前戏。 他誓要燃起她体内的熊熊火焰,他要让她的娇躯因他的挑逗而发出剧烈反应,他要她认输、投降,他要她的尊严荡然无存,他要她主动屈服于他的壮硕身躯…… 高潮泛开的刹那间,夜茧全身颤抖痉挛,难以自抑的抽搐,飞鹰压在她身上喘息,直到两人激动的身体都慢慢地回复平静。 他突然用手扯住她的下巴,逼她迎向他那对嘲弄的蓝色珠子,他轻鄙地说:“你是我见过最顽固的女人,但是我喜欢这种刺激的挑战。” 事后他总会带她去溪边净身,今天也不例外,他披上斗篷,仍用被单将她包得密不通风,解下拴在柱子上的链条,他横抱起她往溪边走。 到了河边,他将她的被单扯掉,自己也脱下斗篷,带着她一起下水,他总是轻轻地为她洗净全身,他粗糙的手掌滑过她的樱桃小嘴,食指停留其上,看到她被自己咬得红肿、瘀血,飞鹰心中泛过一阵心疼。 “何苦这样虐待你的芳唇呢?我会舍不得的。”他刚说完,夜茧便用利齿狠狠咬住地的食指,双眼散发出凶恶的光芒,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咬断他的食指,才能消除她的满腔怨恨。 “你——”飞鹰痛得咬牙,他狂怒道。“你,……暴烈得令人难以忍受,我发誓,我一定要驯服你!” 接着他狂野地低下身,张嘴含住她胸前的蓓蕾、用力吸吮,此举令她倒抽口气,牙齿也松开了,飞鹰迅速抽回食指,脸色黑青,然后就在溪水中央“处罚”她。 ※※※ 这天,夜茧还是一个人孤伶伶地待在帐篷内。 现在应是中午吧!因为帐篷内一片明亮,炙热的阳光洒在帐篷顶上,也透进一股难耐的热气,夜茧仁立在帐篷中央,恍似在接受太阳的洗礼。 自从她来到这里后,从未有人敢来打扰或接近飞鹰的帐篷,她的三餐也是飞鹰亲自送来,放下后又立刻离开,他从不愿在白天时在她身边多待一分钟,他仍只当她是个俘虏,夜茧笃定的这么认为,她还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 其实她错得离谱。 她并不知飞鹰对她的占有欲,已强烈到不准部族里的任何人靠近他的帐篷的地步,即使是送食物给她也不允许,所以他一直亲自端三餐进去给她,而他匆匆离开的原因是他怕一待在帐内,就算是白天,哪怕只是一秒钟,只要看着她,她的美就会激起他体内的熊熊烈火,他不得不承认他感觉恼怒,他不喜欢这种对女人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一反常态的,今天帐篷的门帘是被一个清新可爱的印地安女孩掀起,她手中还抱着一大束花,她就是浪拉。 “你好!”琪拉对夜茧粲笑,她用着很生涩的英文说。“我送花来——” “花?”夜茧冷眼瞧了一会儿,纳闷这是什么花?瘦而直的花茎、花瓣薄如蝉翼,各种颜色交杂,让夜茧感觉仿佛跳舞女郎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般,引人遐思。 ‘飞鹰最喜欢这种花。”琪拉害羞地说道。“现在这种花开得满坑满谷,所以我摘了一些想装饰这篷子。”她轻轻将花束放在角落,她似乎不想离开这里,她开始随意地找话题。“你要这些花吗?我可以再摘一些给你。” “我不需要。”夜茧冷淡地回绝,面色难看。 “我想你一定不会喜欢这种花,我相信全世界也只有陆飞鹰才会喜欢,而且对这种带毒又带媚的花情有独钟。”琪拉绽开欣慰的笑容,提及飞鹰,她含笑柔声继续说道:“因为飞鹰喜欢这种花,所以我也会爱它。” 接着琪拉的脸色突然暗下来,话中带着强烈的暗示说道:“只要是飞鹰的所有,我都会毫无怨言地接受。喜欢,甚至爱上它,飞鹰是我生命的全部,他是我的一切。” 说完,她立刻又露出灿烂的笑脸,盯着那一束花,仿佛她正在凝视飞鹰的容颜般充满柔情,夜茧冷哼了—声。 琪拉被她不屑的轻哼声拉回注意力,她羞涩地轻笑。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你一定很讨厌我吧?我要赶快离开,飞鹰不喜欢我们接近他的帐篷,我是偷偷跑来的,其实……”琪拉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我很羡慕你,你拥有了飞鹰。”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掀开门帘,疾速地离开。 夜茧瞪着门帘许久,心中五味杂陈。 她毕竟也是人,哪会不知人有七情六欲?她不是傻瓜,更不是个只会杀人的“机器”,她也是个只有十八岁,情窦初开的少女,她能明白琪拉一定爱上飞鹰了,但夜茧本身的女人自尊不也是被飞鹰发掘出来的吗? 夜茧心中竟掠过前所未有的同情,她怜悯琪拉,对飞鹰则更加痛恨,他难道看不出琪拉对他的爱?他为何不干脆接受,却反要凌虐不情不愿的她,让她成为他的情妇、供他泄欲的玩物? 夜茧忽地握紧了双手,不对!她脑海里浮现出飞鹰嘲弄的蓝眼眸,接着领悟了一件事,飞鹰这一代大毒枭不可能爱上任何女人,或是属于任何一个女人,琪拉终将只能单相思,而她则只是飞鹰的fbi复仇的工具,他要用以牙还牙、以眼还跟的方式对付背叛他的人。 这种非人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她暗忖。 夜茧转向注视那束美丽的花不知多久了,直到夕阳西下。月儿高挂。星光闪耀,陆飞鹰才顶着阴郁的脸,唯我独尊似的大步走进帐篷。 夜茧一样桀骛不驯地狠瞪他,她的双眸燃烧着仇恨之火,好像这样就能烧死眼前的他,但飞鹰早习以为常、不为所动,他英俊。残酷的脸上露出寒冷的笑容,不过当他看到帐内角落的美艳花束,他的目光竞变得温暖。 夜茧并没有忽视他那一瞬间的眼神,这时她竟莫名其妙地感觉不是滋味。 为什么她心中竟会升起一股酸楚? “琪拉送花来了。”飞鹰微笑,他走向那束花,捧到胸前轻嗅,仿佛很感动地道。 “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 夜茧咬着下唇,拼命忽视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这该不会是妒意吧?不!不是的,她坚决否认这想法,她抬起头,冲口说道:“你喜欢她就去找她啊!” 她异常的反应令飞鹰皱起眉头,他火爆地警告道:“你的‘教训’还不够吗?你是我的人质,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他嗤之以鼻。“没错,我会去找她,但是那是在我玩够你以后。”他突然把花束丢向她,花朵散开在夜茧身上,他火速卸下衣物,扑到她身上,双眸要着她。 “我要在花堆中爱……”“爱”这个字突然卡在他的喉咙,他咬咬牙改口道:“我要在花堆中占有你、凌辱你。” 但他的动作和说法却有着天壤之别,他待她如丈夫对深爱的妻子,只是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 此后的每一天,琪拉都会送来一大束花。 夜晚变得更浪漫旖旎,充满了遐想与花香,飞鹰喜欢在花海中抚触她美若天仙的娇躯,也许迷人的花香令他醉了、痴了,他更肆无忌惮地向她索求,将她紧压在他的身下,他控制她、逼疯她,带她一起沉浸在痴狂的感官世界…… ※※※ 琪拉今天还是抱着一大束花走进飞鹰的帐篷,不过她的眼睛却是红肿的,显然方才有事惹她哭得很伤心。 她走向夜茧,今天她并没有将花放在帐内一角,反而将花送给夜茧,放到她手中。 她的脸色阴沉,口气低调,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知道吗?飞鹰从来没有送花给我,可是他却要我以后把送到他帐内的花全转送给你,喔——”随着一声哀嚎,琪拉放声大哭。“他竟然送你花!为什么他却没想到要送花给我?” 琪拉有些歇欺底里,接着她又突然恢复正常,她拭去泪水,状似平静道:“因为飞鹰是我的生命,所以他吩咐的事,我一定会照做。这些花是我特地去采最新鲜的回来,希望你会喜欢。” 琪拉转身离开,在掀起门帘前的刹那间,她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回头道:“对了,我都还没告诉你花名是不是?” 夜茧冷漠以对,但是心底对这丛鲜艳娇美的花也相当喜欢,这一刻,她的心有些软化了。 “我相信它们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琪拉微笑赞美道。“但是美丽的花往往带有剧毒,你知道这花的果实是鸦片吗?” 夜茧闻言眼神骤变,双眸中透着嫌恶,天!这居然就是罂粟花?能制造毒品的花?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你一定很讶异,制造出毒品的东西竟是这么美的花朵。”琪拉盯着罂粟花感叹道。 “其实美丽动人的花才是最残酷的,罂粟花这名字听起来好美,叫它‘鸦片花’却听来罪恶,可是它们真的是同一种花。”说完,琪拉掀开门帘,快速离去。 最美丽的花,竟代表着痛苦与黑暗? 夜茧心中充满讥讽,嘲笑自己的无知,她竟与“鸦片花”同住一个帐篷好些日子,甚至在毒花堆中与毒枭缠绵,天!这是个怎样残酷的玩笑?她狠狠地想把这束花扔开,可是手腕上突然传来一股灼热的痛楚,她感到椎心般的痛,她猛地低头一看,瞬间脸上血色尽失。 是一只毒蝎子蛰了她的手腕。 最美丽的花果然就是最残酷的花,瞧它为她带来了多少灾难? 夜茧忍痛咬住下唇不吭一声,她的骄傲和自尊,使她宁愿选择死之也不愿屈服。 多可笑啊!“黑蝎子”竟会死于同类齿下…… 琪拉站在帐篷外,美丽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她连忙转身想离开,却一头撞上飞鹰的胸膛。 “飞鹰!”琪拉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 其实琪拉送花进帐篷后,飞鹰就站在不远处窥视。 他的眼神在帐篷的门帘上伫足,并未低头注视琪拉,目光显得遥远,他自顾自地问:“她——收下花了吗?” “当然。”琪拉点头,双眸露出森光,恶毒地说道。“不过她根本不喜欢。她一知道那是‘鸦片花’时,眼神就变得好可怕,她压根儿不领你的情。” “大家都说飞鹰是一代袅雄,令人闻之丧胆的毒袅,既残暴又冷酷无情,实在想不到会有这种深情送花的举动。”不待飞鹰回应,琪拉就又批评道,为了惊愕,也为了嫉妒。 飞鹰似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但他仍一脸冷冽,语意深长地道:“这世上,不会有人喜欢罪恶与美丽并存的柔盾冲突,罂粟花这种同时代表光明与黑暗的花朵,除了毒雄,没人会接受。” “身为俘虏的她还不领我的情,实在应该受罚。”飞鹰佯装邪气道,似乎在寻找惩罚她的藉口,他当然不会轻饶她,这样做只会让两人都更深陷激情漩涡中。 他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向前,留下一脸错愕又对夜茧深恶痛绝的琪拉。 ※※※ 除了夜晚,飞鹰鲜少在白天进入帐篷,只除了送三餐。 他想叫自己承认,其实琪拉的话真让他感到沮丧、不安,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做出这么矫情的举止?送夜茧罂粟花,还期待她有所回应。 她的不屑与嫌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他仍感到愤慨,他眯起双眼,心想绝不再容许她如此放肆,她不该忘掉她的本分,不该如此撒野。现在尽管还是大白天,他也打算好好处罚她,他脸上散发出强硬的决心。 他走进帐篷后即感觉不太对劲,一股死亡般的阴森几乎要淹没他。 他蹙眉,走向平躺在垫子上的她,她当然动弹不得,她四肢及颈子一直被束缚着,可是他却突然感觉今天有些不同,因为那双常会瞪着他、像要杀死他的美丽眼眸,此刻正紧紧合上。 为什么?飞鹰不解,她真的对他恨之入骨到不愿再看他一眼?这念头奇异得令他心脏绞痛,他下意识地排除这份不该有的失落感,他只要记得她是俘虏、是供他逞欲的对象。 他走向她,蹲在她身旁,然后他脸色一下子刷白了,他顿时感觉天昏地暗,世界正在崩裂。 她脸色青黑、呼吸微弱,连手肘也发紫了,该死!她被毒蝎子蛰到了。她徘徊在死亡边缘,神智不清地喃喃吃语。 飞鹰的胸口恍似被重物撞击,他的脸颊肌肉抽搐,近乎崩溃地抓住夜茧的手臂开口咆哮。“女人!为什么你不求救?为什么?为什么?”他用力摇晃她的身子。“为什么不叫我?” “我……不要求人,我不要…求人……不要求……”她早已处在昏迷之中,胡言乱语。 “你真是全天下最骄傲的女人!难道你的傲气竟比你的生命重要?”飞鹰怒气奔腾,再次咆哮。 蝎子的毒液已快速侵袭至夜茧的中枢神经,她手腕上的血管已呈现青紫色,飞鹰顿感椎心之痛,他狂乱地想着他不能失去她,他不能…… 飞鹰火速解下狗链,抱起她发疯似的离开帐篷,往营区的另一端跑。 “玛迪!玛迪——”飞鹰扯开嗓子大吼。 玛迪就是在飞鹰回到“魔鬼岛”时,搂着他又哭又叫的老妇人,她是这部落的女巫师,也是飞鹰的姑姑。 “玛迪!”飞鹰冲进帐内呼唤,他上气不接下气,这辈子他从来不曾如此紧张无助。 玛迪正从在壁炉前,飞鹰见到她后,立刻哭丧着脸哀求道:“玛迪,救救她!救救她…”他将夜茧放至玛迪面前的地上,他也跪在玛迪跟前。 “她被毒蝎子咬了,她被毒蝎子咬了……”飞鹰已完全乱了方寸。“这里不是美国,没有进步的医疗技术,也没有抗生素,甚至没有血清……”飞鹰用力抓住玛迪的手狂乱地哀求。“救救她!她不能死,她绝不能死!求求你,玛迪,用你的巫术救活她,在里,我只能倚靠你的法力了。”他神情慌乱、惶恐。 望着飞鹰紧绷着像快断裂的弓弦,玛迪竟露出温馨的笑容。 “她不过是个俘虏,竟能让酋长亲自来求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大开眼界!”玛迪一语双关道。“孩子,你终于肯显露真感情了。 “玛迪,”飞鹰面色一转,忽地又变得冷漠,他平淡地辩解。“她是一位杀手,怎能让她如此轻而易举地死去?我还没虐待够她呢!我要把美国人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一并还在她身上。”他越说越小声,接着又突兀地大嚷。“玛迪,求求你,快点救她!” 玛迪先是大笑三声。“孩子,你骗得过别人,但却骗不了我,我是个巫师,我明了你的内心世界。”玛迪忽地伸出手按住夜茧的心脏。 “放心吧!我的强大法力不会让她的灵魂离开她的肉体。”玛迪自信地说,才令飞鹰稍显安心。 玛迪准备了一碗黄色药汤,强迫夜茧喝下去之后,她一直摩掌夜茧的伤口,奇怪地,夜茧冰冷的身子竟然开始变暖和了,她渐渐恢复体温,脸色也由黑转白,再由白转红,她的身体虽有反应,不过还是在昏迷中。 “她什么时候才能清醒?”飞鹰紧张地问。 “不晓得。”玛迪据实以告。“她的灵魂还飘浮不定,不知道何时才愿意回到肉体,我还必须祈求大神帮助她。 “玛迪,我不知道你在扯些什么,我只想知道夜茧到底好了吗?她的生命有没有危险?”飞鹰接着叫嚣道:“求大神有何用?这些古老的偏方真有用吗?印地安人要进步啊!就是因为我们太落后、不肯进步,才会落得被白种人歧视的下场,如果夜茧人在美国,她绝不会死,最新的医疗科技会救醒她。”他几乎快崩溃了。 “孩子,”玛迪对飞鹰的话相当不满,但她还是慈蔼和善地说。“别自乱阵脚,你要信任我、信任大神,她会醒过来的,只不过你心知肚明,她的抗拒和恐惧是谁引起的,你必须进入她的内心,让她接纳你,这样,她才会醒过来。” “我……”飞鹰沉默了,眼神中只有无限的哀伤。 “灵魂与肉体未合一时,她会昏迷、神智不神,甚至会发烧,希望你会好好照顾她,她能不能清醒就全看你了。”玛迪强调着飞鹰对夜茧生死的重要性。 帐内一片岑寂。 我是否能救她?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飞鹰苦笑着,思绪不断翻转。她的心中没有我啊!她只知要恨陆飞鹰、杀死陆飞鹰…… 飞鹰心神俱裂地闭上双眼,心中沉痛不已。 第五章 玛迪说得没错,她真是料事如神。 夜茧高烧不断,好不容易退烧后又体温升高,如此反复持续着,她的身子在屠弱不堪的状态下,所有潜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完全倾巢而出。 “我是……‘杀人机器’,绰号‘黑蝎子’……”夜茧脑中被fbi深深植入严格的“戒条”,她不断重复着。 “不!你不是‘杀人机器’,你是女人,而且是个很特殊、很有吸引力,美若天仙得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有个深沉温柔的声音反驳她。 “是吗?”她突兀地睁开眼睛。“那为什么我妈会抛下我?她根本不要我。” “因为……”飞鹰不知如何解释,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他竟感觉一阵鼻酸。 夜茧两眼朦胧,她失神地尖叫。“我怕,我好怕……别伤害我!别讨厌我……为什么我要待在这里?我好孤独……别让我一个人……我好怕!我不想死……你们为什么都要抛弃我?妈妈!妈妈……” 这是个小女孩真心的呐喊,现在的她无助、恐惧,长长的黑发开始泛黄,她的脸苍白得像雪,嘴唇有些发紫,飞鹰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痛,经由她的呐喊,他仿佛看到了儿时的他—— 小男孩躲在衣橱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被冷血谋杀...... 飞鹰用力甩头,努力去除那股椎心之痛,强迫自己挥去那可怕的梦魔。他的耳际又传来她凄楚地呐喊。“救我!救我!我怕死,我怕死……” 飞鹰突然伸手抓住她,疯狂地摇晃她,他怒气奔腾地高喊。“你不会死俄不会让你死,我绝不会让你死!”他不知重复这句话多少次了,在昏迷中的夜茧觉得他很奇怪,他的蓝色眼珠为什么蒙上一层雾气? 他暴怒的声音,竟带给她抚慰的效用,她的呓语停止了。 “大家都是傻瓜,才会不要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如果是我就不会抛弃你,我会让你在我怀中待上一生一世,我会让你过得很幸福、生活得无忧无虑——”老天!飞鹰竟无意间许下承诺,连他自己都怀疑这诺言是真或假? “你不会骗我吧?”她迷惆地问。“我该不该信任你?” “你说呢?”飞鹰既真挚又诚恳地问道。“我有必要骗你吗?骗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或许只有在夜茧手无缚鸡之力下,又脑筋混饨、毫无意识之时,飞鹰才会表现出他真实的一面,他其实是个多情痴心的汉子。 夜茧对这男子的印象既清晰又迷乱,而且眼前有好多影子呢!可是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愿意跟随他。 “我信任你,我愿意相信你。”不知为何,她就这么冲口说道。 “很好。”对方的大手紧紧包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那你要赶快好起来,等你康复了,才能与我共度一生一世啊!我才能拥着你直到永远。” 他的话像是带给她生命的力量,他只是握住她的小手而已,那双大手的强烈热力,恍似正给予她生命的源泉,她觉得自己可以开始过一个新的生命。 “答应我,快点好起来好吗?”他柔声问道。 她毫不犹豫地拼命点头,夜茧发现自己用力过猛了,否则怎会又觉得头重脚轻、摇摇欲坠了? 不过在飞鹰眼中,她还是呆愣愣的,连动也不动,她只说了声“好”,飞鹰觉得她声如蚊呜,足见她的虚弱程度。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我一定会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她对自己保证,接着满足地闭上眼睛沉睡。 飞鹰始终握着她的手,在床畔陪伴她。 当夜茧再度睁开眼睛时,她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似乎又再一次的活过来。 但杀手的本能又迅速窜进她脑海,她现在已能活动自如,这下她更是完全清醒了,记忆如拼图般一块块地组合起来,怪不得她的手脚能活动自如、脖子也不再感觉沉重,因为原先捆绑住她的锁链不知为何都被卸下了,她也木必忍受被五花大绑的滋味。 不对!她的左手还是动弹不得,为什么只有左手?于是她别过脸看向左侧——陆飞鹰? 一代大毒枭竟然紧握住她的左手?她想起了她的任务——杀死陆飞鹰。 她的神色一转,重新戴上杀手的面具,清纯无邪的脸庞此刻已罩上寒冰,她的双眸冷酷无情得像刀刃。 这绝对是杀死陆飞鹰的好时机,此刻他正趴在床边,似乎睡得很沉。 她的视线四处游荡,发现身边帐篷上挂有一把大刀,她毫木迟疑地坐起身,伸出右手取下大刀,不假思索地用力将刀口对准陆飞鹰的手臂,毒辣地划下重重一刀,鲜血顿时像喷泉似地冒了出来。 陆飞鹰感到一阵灼热的疼痛后惊醒,诧异地注视自己手臂血流不止,在他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以前,一道无情的刀光又挥向他的脖子。 陆飞鹰眼明手快,立刻伸出右手抵挡,结果连右手时也被砍得血迹斑斑,当夜茧打算在他胸前划下第三刀对,她握住刀刃的细嫩右手被陆飞鹰捉住,他以男人最野蛮的暴力阻止她,身体尚虚的夜茧根本无法挣脱他,大刀掉落在地上。 不过她不是这么容易被驯服的文人,她挥出左手,像劈柴似的砍向飞鹰的脖子,但才挥到一半,飞鹰反应迅速地抓住她的左手,他露出一个轻挑的笑容,表明了他对她的攻击根本不以为意。 她只剩下两条腿可以活动自如,夜茧莫可奈何,提高右脚准备给飞鹰致命的一击,只是身经百战的飞鹰早已所准备,他以自己粗而有力的双腿夹住了她的腿。 她更不服气了,火冒三丈地抬起头,怎奈娇小的身子只及他胸膛,她还能拿他如何?她气得头顶冒烟、双额胀红,杀手被严苛训练出的武功在此时全无用武之地。 飞鹰双眸炯亮,看着她潮红的不驯脸蛋,他嘲笑道:“才刚痊愈就迫不及待地想杀我啊?你忘了你是我的情妇吗?看你出手的力道十足,真要恭喜你已完全康复了呢!” 夜茧被激得牙痒痒地,她感觉无地自容,索性利用女人的本能——施展可怕的伶“牙”利“齿”,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往他胸前用力咬下去。 天!他竟忘了她还有最厉害的一招——咬人功。 他真是受够了!之前他的双唇差点被她的利齿咬烂掉,而今她竟拿他的胸部开刀,他真是受够了!不能再任她如此撒野了! 他当机立断地捏住她的玉颈,用力让她向后倒,她的后脑正中硬梆梆的地板,身上还压着一个巨人般魁梧的重量,一时之间,夜茧觉得五脏六腑翻腾,她快断气了,因此也本能地松了口。 飞鹰手肘上的鲜血滴在她的娇躯上,连他胸口被咬之处都流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渍,落到夜茧白皙的胸脯上更显突兀。 夜茧拼命地喘气、吸气,胸脯起伏得像。心脏病发作的病人,以致这些鲜血看似流自于她的胸口。 飞鹰完全制伏她了,他怒发冲冠道:“你真是‘嗜血狂’啊!”他又破口大骂。“你喜欢看人流血和血腥的画面,你是个有暴力倾向的——” “我是杀手!”她截断他的怒骂大吼道。 “杀手?”飞鹰无力地重复道。“你还没领悟吗?我还没将你改造成功吗?”他叹息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已拿起放在地上的锁链,再一次铐上了她的脖子,接着她蛮横的束缚她的四肢,她又动弹不得了。 “我要杀你了!”她眼中充满仇恨。“我一定要杀了你——” 飞鹰这才完全松手,他踉跄地起身,注视着帐内的一片凌乱、血迹斑斑,尤其他的手腕几乎血流成河,他脸色发白,明显已快体力不支了。 但是他还是傲然挺直身躯,不可一世道:“你还是袅雄的情妇。” 语毕,他蹒跚地走了出去。 ※※※ 半个小时后,奔狼像疯子一样冲进帐内,夜茧躺在地上,被单上血迹斑斑,她雪白的肌肤、脸蛋上都有飞鹰残留下的血痕,此时她看起来既狼狈又凄惨,唯一不变的是她一双会杀人的眸子。 奔狼怒气腾腾,根本没心情同情她,他高亢地叫嚣道:“你凭什么杀他?你伤了他的手筋——” “他本来就该死!”她狂妄地反驳。 “住口!”奔狼怒不可遏。“如果飞鹰真的该死,那你也不该活。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你奉命杀戮世人——” “陆飞鹰才是。”夜茧怒吼。“他才是杀人不眨眼的罪人,他贩卖的毒品不知害死多少无辜的人,我是为民除害!” “是吗?”奔狼讥讽地大笑道。“如果他真是吃人骨血、不吐骨头的罪人,那我告诉你,你早就死了,甚至在死前惨遭轮奸,再被五马分尸。如果他真的是狼心狗肺、丧尽天良的男人,他又何必在你垂死挣扎之际,疯狂地抱着你到巫师前‘求’她救你?他又何必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旁照顾你?没有他,你早进鬼门关了,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感恩,还执意要置他于死地。” 奔狼继续控诉道:“你这不可救药的杀手,飞鹰根本太仁慈了,我应该代替飞鹰杀了你这忘恩负义的小杂种!” 奔狼的话句句像利刃,刺进了夜茧原本该无情的心。 她的心抽痛,她的唇微颤,她的脸色苍白,真相带来的打击,疼痛得让她难以承受。 怎么可能?那么温暖、迷人的低沉嗓音,强而有力的承诺、给予她生命新力量的厚实饱暖手掌,竟全是陆飞鹰一个所为? 夜茧感到一阵昏厥,如果没有他的轻声细语,没有他的诺言,没有他的大手,她还会活着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陆飞鹰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他不总说她只是他逞欲的工具、俘虏、人质、情妇吗? 她深受震撼而陷入混乱的沉思中,待她回过神时,她的脖子上早已被架着一把尖刀。 “我要杀了你。’夺粮坚决说道。“今天不杀你,明天你又会杀飞鹰,这是你不知感恩的报应,及当杀手的结局——死亡。”这一刀已准备划过夜茧的玉颈—— “住手!”飞鹰突然踉跄地奔进帐篷,制止了奔狼。“奔狼,放下刀,出去!”他简单地下令。 飞鹰的双手涂满了绿色的草药,显然玛迪治疗过他,不过飞鹰似乎因失血过多,使得他原本强健的体魄在此刻显得虚弱,但他的神色依然骇人。 “飞鹰,你疯了!?”这是奔狼仅能说的话,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飞鹰。 奔狼虽万般不愿,但还是服从地收手,毕竟他对飞鹰是绝对忠心,他表情关切地望着飞鹰。 “你的身体——”奔狼对飞鹰的忠诚像琪拉般,令夜茧难以理解。 “放心,我挺得住。”飞鹰给奔狼一个要他安心的笑脸,奔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利刃递给飞鹰,离开帐篷。 夜茧一脸仿佛遭雷劈的神情,当她再次凝视飞鹰,她的脸上再也没有执意要置他于死地的仇恨了,她的神情竟可怜得令人心疼。 “你……”夜茧颤抖地质问。“你为何要救我?”她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飞鹰不语,只是犀利地瞪着她。 “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她高声咆哮,声音竟便咽了。 飞鹰仍不发一语,突然他执起利刃冲向她,野蛮地将她压倒在地上,让她受制于他的体重,他轻轻地划开被单,让她的玉体暴露出来,他的双眸因此景而发亮,他把刀子扔开。 “因为——”他像野蛮人般轻蔑地大喊。“我还没玩够你。”他以强大的力量制住她,发狂地扯开她的双腿 可是当他看到她清澈明亮的眸子时,里面没有谎言,只有纯真无邪、痛苦愧疚,他的蓝眼黯淡下来,他松开手,起身离开了她。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碰她、凌辱她,为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他的表情高深莫测,异常冰冷。 “我不能让你死。”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紧抿双唇、抬头挺胸,笔直地迈开大步离去。 我不能让你死。 这五个字不断敲击夜茧的胸口,她猜不透他的内心,他到底又有何打算? ※※※ 当黑夜降临大地,夜茧不知道躺在床上多久,才听到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飞鹰来了。 毫无理由的,她第一次注视着门帘,她“要”看着他走进来。 飞鹰冷峻威严地走向她,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第一次,他身旁多了个女人。 是琪拉,她腻在飞鹰石侧,紧靠着他的腰侧,脸上满足得仿佛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散发出因爱而产生的柔情,莫名地让夜茧咬住了下唇,下意识地讨厌起琪拉的目光。 为什么?她暗忖,既然在问自己,也是在问飞鹰。 飞鹰不语,只是取下琪拉手臂上的新被单,将夜茧身上的破烂被子扯下,再用新被单包裹住她,整个过程,琪拉都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被飞鹰看个透彻也就算了,毕竟他们已有肌肤之亲,可是多了个陌生的女人,这……夜茧虽不为所动,神情一样冰冷,直到琪拉温柔的笑声传来,她仿佛在暗示夜茧,她了解同样身为女人的矜持与困窘。 “别觉得丢脸,我以后要服侍你的,你可要早些习惯我啊!”琪拉笑道。 服侍我?什么意思?夜茧不解她的语意。 在夜茧还莫名其妙之际,飞鹰一把抓起她,强迫她下床。 “走吧!”他拉住狗链下令道,不由分说地径自往前走,连回头瞧她一眼都没有,琪拉跟随在后。 夜茧光着脚丫子,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上,脚底的刺痛不算什么,毕竟她是个杀手,经历过无数磨练,可是不足为道的痛楚,却让她感觉到飞鹰变了。 他们仍走向通往溪边的道路,但他没有抱她;她下了水,可是飞鹰没有,他居然坐在岸边,手中抓着锁链以免她乘机逃跑,在她四肢都被绳索捆绑的状况下。竟由琪拉下水帮她洗澡。 飞鹰不再为她洗澡了?为什么?此刻他只是坐在岸边盯着她,蓝眸高深莫测,而琪拉则在她身旁念念有词道:“飞鹰说你很脏,因为生病所以好多天没洗澡,清醒后又跟飞鹰‘火并’,全身沾满血……”琪拉帮夜茧洗头。“真是一点都没错,你邋遢得像个小鬼,不过我会让你变成干净的女人。” 夜茧的心沉重得像一块有千吨重的巨石,面对琪拉嘲笑的口吻以及无奈的脸,她只感到天崩地裂。 她的脑中兴起一道讯息、一个事实——飞鹰开始远离她了。 她讨厌自己新生的七情六欲,从前,她不会有这种令人心头发颤的不安感,夜茧提醒自己她是个杀手,无情无爱、残酷冷漠…… 走回帐内途中一直到进入帐篷,夜茧一律惜言如金。 琪拉出去后,帐内只剩下飞鹰及夜茧,室内有一股无形的张力,紧紧网住他们俩,但飞鹰却面无表情,连以往自以为是的光采都消失了。 不久后琪拉又进入帐内,这次,她的手上拿着一套皮衣,以及一双牛皮制凉鞋,她放下皮衣及凉鞋后走向夜茧,开始替夜茧梳头。 她花了许多时间替夜茧打理纠结不清的发丝,再将夜茧的秀发梳得又直又亮,然后将她的头发分成两边编起辫子,琪拉的手很巧,很快地帮夜茧编好两条长长的辫子,之后她又拿了两条软皮索取代发带,绑在夜茧的尾辫上。 此时的夜茧看起来更像少不更事、清纯天真的大女孩。 琪拉取出一套皮衣,摊开放在牛皮垫上,夜茧注视着这套鹿皮衣,上面绣有美丽的图案。琪拉出其不意地扯下夜茧身上的被单,夜茧虽惊呼,却因无法动弹而只能任由琪拉为所欲为。 况且夜茧宁愿选择被羞辱,也不向人乞怜——尤其在陆飞鹰面前。 琪拉帮她穿上衣服,再把细皮索带子穿过打好的孔洞绑好,一切大功告成,琪拉让夜茧注视镜中自己,除了不变的捆手绑脚和脖子上的狗链外,她像极了印地安女孩,只是她的皮肤白皙,与琪拉古铜色的肌肤通然不同。 夜茧这副模样相当漂亮!飞鹰内心赞美着,不过他承认更喜爱她的裸体,只是——他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哀伤,一切都要改变了,他让她穿上衣服即是一例。 “好了,飞鹰。”琪拉柔情蜜意地注视着飞鹰。“我将夜茧‘打点’好了。” 打点?琪拉用这字眼,好似当夜茧是个东西不是人,不!夜茧纠正自己,在飞鹰为她刻意套上的链条下,已在在向族人说明,她其实只是毒枭陆飞鹰的“物品” 她还会是飞鹰的“玩物”吗?显然,从今夜起她绝不会再是了,飞鹰似乎选择了新玩伴琪拉,他喜新厌旧了,他不再喜欢她的身子。 飞鹰竟和演技走出帐外,这一刻,他没有回自己的帐篷,只留下夜苗一个人孤伶伶的,更加证实了她的揣测。 ※※※ 在迷糊的睡梦中,她仿佛又陷入过去生死挣扎的每一刻,耳际曾传来那令她心安的承诺。 “我会伴你一生一世……”如雷贯耳的暗哑嗓音,不停在她耳际缭绕着,不过现在她却感觉好冷,因为没有飞鹰的胸膛再给她倚靠,也没有他的承诺给她安全。 她好无助,一阵惊惶令她倏地瞪大了双眸,帐内一片黑漆,孤单迎接了她。 她努力挣扎起身半躺在床线,注视着挂在柱子上的链条直到大明。 飞鹰进帐内见着她时,她仍是那副模样。 微弱的日光斜射进帐篷的隙缝内,将帐内染成一片金黄色,而夜茧恍似太阳神之女浑身金黄。 她的美早已夺走他的灵魂,也在不知不觉间,令他那副铁石心肠折服了。 可是现实却如此残酷,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她曾扬言随时要置他于死地。 她活生生是罂粟花的翻版,是最美丽却也是最残忍的花,她就是罂粟花——他最爱的花。 飞鹰哀怨地闭上双眼,清理思绪及颓丧的心,尔后他张开那双湛蓝的双眸,威风凛凛地迈向夜茧。 夜茧坐在床沿,朝阳令帐内发热,不过她的眸子依然冰冷如死人,犀利的眼神誓言要杀死飞鹰,以及捍卫自己的心,她不得不如此。她悲怆地想。 飞鹰像一头野兽般勇猛地冲向她,他抓住她的手腕,如老虎对待小绵羊,他又想要欺凌她了?夜茧本能地抗拒,但是心中竞闪过一丝奇异的火花,有妒意、有喜悦、有仇恨……多样的情绪掠过夜茧的心头。 他还要她?他还没厌倦她?不!他找过琪拉了,她可不要做“垫背”的。不过她对他的想法错了,陆飞鹰永远是令人捉摸不定的枭雄。 他只是抓着她的手腕,一径盯着她,蓝眸与黑瞳交缠许久,然后,他高深莫测地说道:“如果你还是杀手,我会继续将你锁在帐内,但是你早该大彻大悟了,你只是女人,专门为男人而生的文人。”说完,他抽出藏在腰间的刀刃,将缠绕她四肢的绳索—一切断,须臾间,她的四肢已能活动自如,除了颈子上的狗链。 夜茧愕然瞪着他,她不懂他,她摸不清他令人匪夷所思的举止,他放了她,难道他不怕她要杀他? “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情妇,你终究是个女人。”说着,他的蓝眼中竟出现了未曾对她产生的怜惜。 天!他不是总告诫自己要当个无情无义之人?从他十二岁时,他就发过誓……推心刺骨的憎恨命名得飞鹰的目光充满烈火般的愤怒,他冷冽地说:“因为你是柔弱无用的女人,所以你永远杀不了我,女人永远敌不过男人,我根本不怕你杀我。”他既霸道又唯我独尊地说。“你的身体和心都是女人,你不该是杀手,女人有女人的功用,你应该学习如何做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学习做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夜茧还在思忖这句话时,飞鹰已经将她从床上拉下来,他抓住狗链,大摇大摆地走在她面前。 望着他虎背熊腰的身形,夜茧低头望望自己自由百的手脚,她明白她应该可以对付他,轻而易举地使出她杀手的本事,立即置他于死地。 可是有一千、一万个可是让她下不了手,她在害怕,她怕他……为什么她会伯到手脚发抖? 难道真如飞鹰所言,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只是专门为男人生儿育女的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经过这些日子,她知道她敌不过他的力气。 走出帐篷,身处清新明亮的大地间,这个部落的所有姿态,逐一窜入夜茧的眼帘。 他打算让她走入他的世界?她会融入印地安部落的生活方式? ※※※ 飞鹰带着她一起走太阳光中。 琪拉在另一头的空地上迎接飞鹰,她粲笑如花,夜茧习惯性的紧咬下唇。 飞鹰藉着链条牵制住夜茧,夜茧走到琪拉面前,飞鹰向她交代了一些事之后,昂首大步地离开,走到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坐下,不再理睬她。 很多印地安勇士前来寻找飞鹰,他们一块坐在石头上聊天,用传统的印地安话侃侃而谈。 狗链的长度大约有五公尺长,这恍似他们之间的距离,相隔五公尺,夜茧与飞鹰各据一方,琪拉拉着夜茧的手,和颜悦色地道:“走!我们来做女人的工作。” 女人的工作? 夜茧不懂,不过当她看到火炉、大小树枝、架子、作料时,她恍然大悟女人的工作原来是指煮饭。 琪拉教夜茧如何生火、如何宰杀、清洗动物、如何烹调、腌制食物……这与夜茧以前所受的杀手教育截然不同,这种训练对她而言既新鲜又有趣。 哩,还不只呢!琪拉带她去摘果子,教她很多日常知识,像一些植物的用途,有些茎可食,果子可以拿来做染料,根还可以做药……等,还有一些草可以制成黄色或红、蓝的色料等等。 而夜茧拥有强烈的好奇心,她每学一种就用她强劲的记忆力记下来,黄昏时,琪拉又带着夜茧到溪边洗衣服。 这就是她的“新生活”吗? 每次跟着琪拉走,飞鹰都因为狗链的联系而尾随在她们身后,在夜茧看来,她认为他是怕她杀手的本性爆发,随时又会滥杀无辜。这令夜茧的心一沉,他一定怕她会对琪拉不利,会乘隙杀了琪拉。 其实在夜茧心中,她暴虐凶残的一面,早已随这片祥和的岛屿逐渐消失。 而飞鹰的想法又如何?他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其实他的寸步不离并不是怕她滥杀无辜,而是怕她逃走。 除了飞鹰对她不理不睬外,其余的印地安人——尤其是老弱妇孺,对夜茧都很和蔼可亲,虽然语言不通,但那种欢迎她的笑容,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夜虽被这粗扩大地的自然耳德目染,完全能体认到印地安人绝对属于大自然。 他们和土地及大自然几乎是密不可分,他们相信万物皆平等、必须互相依赖、供养,相信生老病死的宿命,相信天下万物有其用处及终将回归大神怀抱的信念,他们是个自尊强烈、自重自制的民族,从不认为自己是大地的主人而对自然界予取于求,这与白人的观念截然不同。 夜茧的心境因他们而改变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夜茧煮饭、洗衣、捡柴、提水、摘菜样样都会,无形中,她和琪拉也变得很亲密。 原因无他,每当夜晚来临、就寝之前,飞鹰一样把她当成狗,拉着她到溪边,让琪拉帮夜茧洗澡,琪拉好似女仆般的服侍夜茧,所以夜茧自然而然地与琪拉熟捻起来。琪拉熟悉夜茧身体的每一部位,而且在沐浴过后,她还会伺候夜茧上床睡着为止。 但不变的仍是拴在柱子上的狗链,以及被捆绑的四肢,飞鹰老实地告诉她原因。“因为我木在,你一定会乘机逃走。” 逃?这是多久前的字眼?夜虽已不记得了。 她们心自问,她已经越来越喜欢这里…… 而后飞鹰也不再待在帐篷内了。 从她伤了他的手时那天,到他带着琪拉离开帐篷的那个夜晚,飞鹰没有再碰过她,更没有侵犯她,更逞论与她共枕。每个夜晚,她孤枕而眠。 这样的局面曾令她想额手称庆的,她极力忽视心中那股苦涩与惆怅,她不驯地说:“我一定会逃走的。” “我知道。”飞鹰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又牵着琪拉的手走出帐篷,留下夜茧一个人孤枕难眠。 经过无数的夜晚依然如此。 第六章 日复一日,夜茧开始明白一些事。 例如这里的生活相当原始,印地安人保持纯朴、古老的生活方式,与高科技的现代化生活简直有天壤之别。 夜茧心想飞鹰在这里的地位应该很崇高,他深受族人的爱戴与尊敬,每个人都很信赖他,他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 至于琪拉,夜茧觉得她很单纯、善良、平易近人,况且她真的对夜虽很好,只不过某些时候,填拉却令夜茧感觉她很阴沉,这也许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直觉吧!而且,浪拉永远都是飞鹰长、飞鹰短地挂在嘴边…… 夜茧发现飞鹰相当注重印地安小孩们的教育,这让她看到飞鹰的另一面,每天,夜茧在升火煮饭前的一段时间,都看见飞鹰教这些孩子们印地安的原始语言,而这只是早上的课程,黄昏时,飞鹰则教他们说英文。 显然飞鹰认同知识就是力量,而且他还带这些孩子们去打猎、玩游戏,教他们谋生的本能。夜茧不禁纳闷,这会是美国联邦政府内人人闻之丧胆。无恶不作的大毒果吗? 满腹的疑惑与好奇,夜茧总趁着与琪拉相处时问她。 “你的英文是飞鹰教的吗?” “当然。”琪拉只要一谈到飞鹰,双眸中的光采总令人无法漠视。 夜茧盯着她发光的脸庞,心中总很不是滋味。 “这里这么落后,你没想过要离开吗?如果你去过美国,你一定会很喜欢,美国是最进步的现代化国家……”夜茧游说道。 “不!我不喜欢。”琪拉笃定的语气令夜茧愕然。“我恨死美国人了,你知道美国人怎么将我们赶尽杀绝吗?”她一脸仇恨地说道。“如果你到过印地安保留区,你就会发现四周都是高压电铁丝网,美国人对待我们的方式与对待动物一样,他们要红人灭种绝迹,幸好——”琪拉又露出柔情似水的笑容。 “还好有飞鹰,他救了我,也救了我们这群已被世人遗忘的印地安人,飞鹰带我们来到他买下的‘魔鬼岛’,开始我们的新生活,在这里我们自给自足,恍若世外桃源,没有杀戮、没有战争、没有破坏,我们还能拥有下一代,我在‘魔鬼岛’看到了新希望、看到了欧拉拉族的未来。 欧拉拉族是已快绝迹的印地安族群之一,想不到,在这加勒比海域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岛上,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火花,开辟新的天地。知道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后,夜茧哑口无言。 琪拉眺望着满丘满谷的罂粟花道:“没有飞鹰就没有我们,飞鹰是族人们的救命恩人,如果可以,我会以身相许,甚至可以为了他牺牲我自己的生命,在所不惜。”琪拉殷切地表达了她对飞鹰无怨无悔的爱。 夜茧发觉自己讨厌琪拉执着的表情,这是嫉妒吗? 涌上心头的杂乱思绪实在难以言喻,夜茧愤怒又正义凛然地反驳琪拉。“陆飞鹰根本不是任何人的救命恩人,他是个无形的刽子手啊!他贩卖毒品,他是个毒枭,十恶不赦、摧残世人生命的魔鬼!”夜茧指控道。“他以毒品杀戮世人,他根本是颗毒瘤!” “不!他不是。”琪拉心平气和地道。“飞鹰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如果飞鹰真的邪恶,那么你认为美国杀戮印地安人的行为就叫正义吗?”琪拉又反问道。 “我——”夜茧无言反驳。 “美洲的土地原本是红人的,可是白人来了,破坏了这片美丽的大地,砍伐树林、捕杀动物,对我们赶尽杀绝,还带来许多新疾病,这就是你眼中美国人的‘正义’吗?”琪技无法认同地问道,接着又说:“我们相信万物皆平等,彼此互相依赖,我们宰杀动物纯粹为了温饱或自卫,绝不滥杀无辜,也绝不破坏我们赖以生存的大地。可是白人呢?滥杀动物还沾沾自喜。如果飞鹰有罪。该受制裁,那白人就更是罪大恶极,该被千刀万剐。” 琪拉这一番发人省思的话今夜茧瞠目结舌。 稍后琪拉转身奔向飞鹰,娇声对飞鹰嚷道:“飞鹰,罂粟花快凋谢了,等花谢了,果实就可拿来做鸦片,到时我们就有得忙了,趁现在还有空闲,陪我到花田中走走好吗?”她不由分说地执起飞鹰的手,飞鹰笑着点头,但是他仍不忘拉住狗链让夜茧尾随他们。 走在罂粟花田中,吸着泥土和花的芳香气味,盯着他们谈笑风生的背影,夜茧心中有各种奇异的情绪,有嫉妒、有领悟。 陆飞鹰是罂粟花的化身,既光明又黑暗,在那么黑暗、丑陋的世界中,他是那根在黑暗中发光的蜡烛,这一刻,她突然对他有更深一层的认识。 ※※※ 全欧拉拉族的人都加入了采集罂粟花果实的行列,连夜茧也不能例外,飞鹰一直显得相当忙碌,因此没时间再留意夜茧的行为,他索性将狗链的另一头上一副手铐,另一端扣在他的左手上,如此一来,夜与飞鹰更加形影不离,她好似变成了他的影子。 魔鬼岛上的祥和、幸福、温暖与安乐,有着清心寡欲的味道,族人们真情互爱的互动关系,使他们平凡的生活拥有人生最高贵的价值,而这样的岛屿为何取名为“魔鬼岛”? 这是飞鹰取的名字。琪拉告诉夜茧。 夜茧更不懂为什么,这恍若大堂的乐园却叫魔鬼岛”?飞鹰有何用意? “也许飞鹰在暗示什么吧!”琪拉耐人寻味地说道。“这世界早已真假不明、黑白不分。人人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不择手段达到目标,而且每个人都学会了借刀杀人的手段。” 借刀杀人?夜茧敏感地问,事实如五雷轰顶,她不正是fbi的傀儡、借刀杀人的工具吗? “所以‘魔鬼岛’的名字由此而来。”琪拉说得头头是道。“魔鬼岛’其实足真正的伊甸园,如果只看名字,巴哈马群岛中有个叫“天堂岛的地方,但那里却是罪恶之地,很讽刺吧!我们看世界实在不该只看一面。 每个人事物都有多重面貌吗?夜茧向来只知服从命令许与敌人冲突,从未想过任何的人生道理,也没人教过她。 进就许多不同方向,而她自己呢?她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吗? 她忆起飞鹰说过的话;“你的身心都是女人” 她心底已涌入了对飞鹰强烈又矛盾的爱恨情仇,令她的五脏六腑翻搅。 夜茧跟大伙儿一样仍在摘罂粟花的果实,俘虏的工作对她而言既辛苦又轻松毕竟她已熟悉了这种生活,不过有时却又觉得很单调,每天一成不变的动作:摘下果实、丢进竹篓,挤压成汁提炼成粉状或固体状的毒品这是制造毒品的过程。 脖子上的狗链总是提醒有夜茧,飞鹰无时无刻都在她身旁盯紧她,她虽有意忽略那股压迫感,但心中却总被激起涟漪,是女入对某一特定男人独有的紧绷感觉。 她到底怎么? 难道她忘了她的任务?忘了她要杀那个荼毒生灵。无怨不作的大毒枭?夜茧的理智与情感正激情地挣扎,突然,远方传来如雷惯耳的喊叫。”“飞鹰!飞鹰!救我,救救我..... 是琪拉,她的声音从溪的那一端传来。 飞鹰以迅雷不及掩目的速度冲向溪边,他的手链拉着夜萤,使得夜茧不得已地跟随他去一探究竟。 琪拉一丝不挂地泡在溪水里,显然她正在洗澡,眼见飞鹰来了,她楚楚可怜地哭喊道:“飞鹰,我的脚被石头缝夹住,拉不上来好痛喔!” 飞鹰毫不犹豫地跳下水,来到溪水中央帮助琪拉他沉入水里替琪拉把夹住她脚的石头搬开,过程中,琪拉曼妙的身材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飞鹰眼前。 夜茧站开岸边,她的脸色逐渐发白,双眼像处不瞑目的人般圆睁着。 飞鹰浮出水面,关心地问道:“琪拉,你的脚可以动了吗?试试看吧!” 琪拉颔首,随即又尖叫:“不!好痛,我的脚好像扭伤了,一动就痛。” 飞鹰二话不说,他脱下身上的斗篷包住琪拉,然后抱她上岸。 “我们去找玛迪帮你治疗。”飞鹰的动作又轻又柔,注意力全放在琪拉身上。 他横抱着琪拉走过坚硬的碎石地,忽视了身后血色尽失的夜茧。 夜茧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 飞鹰对琪拉的举动曾经只属于她一人,以前都是飞鹰抱她走过坚硬的石头到溪边洗澡,然后再温柔地抱起她离开溪边。 他的温柔、呵护显然再也不会用在她身上了,飞鹰已把所有的柔情都转向了琪拉,夜茧觉得她的心开始倘血——” 她无法忍受这种心肺被狠狠撕裂的感觉,体内爱恨交织,像烈火般焚烧着她的肉体与灵魂,她伫位在原地不动,狗链竟拉不动她。 飞鹰皱眉回头命令。“快点走!” 无奈他竟扯不动她,他双眸闪现愤怒的火花,手劲更用力了,可是夜茧仍不服从,她放意让脖子向后仰,与他作对、对峙,他们真的在较劲。 “走!”飞鹰暴怒地咆哮。“你不怕我扯断你的脖子吗?你想找死是不是?” 她依然不从、紧如盘石,飞鹰瞬间抓狂了,准备将所有力量全加诸在这条狗链上。 “好!我也不管你的死活了。”语毕,飞鹰眯起眼,一鼓作气地使出男人所有的力气,那力量实在是锐不可当。 夜茧也不甘示弱,飞鹰发现这样仍无法移动她的脚步,她的脸孔开始胀红,呼吸也困难了,千钧一发之际,她整个身子突然往前扑倒,额头重重地撞上地面凹凸不平的尖硬石头,她顿时感觉服冒金星、头晕目眩,她闭上双眸,失去了意识。 “夜茧!”他终于叫她的名字了,只是声音离她好远好远…… “该死!”飞鹰心跳好像停止了,他立刻放下琪拉,不顾她的哀嚎,飞奔到夜茧身边。 “夜茧!”他抬起她的身体,审视她的脸庞,夜茧不仅昏了过去,额头也正流出鲜血,飞鹰的神色则更加死白。 昏厥中的夜茧没有见到飞鹰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神情,他发疯似地抱起夜茧奔向玛迪的帐篷,完全忘了琪拉。 琪拉被丢下,她双眸发出森冷的光芒,那是对夜茧的恨—— ※※※ 当夜茧醒来时,她觉得额头凉凉的,很舒服。 老巫师的面容映入她眼帘,回忆像倒转的录影带,夜茧正一点一滴地缓缓忆起……飞鹰。 飞鹰?她茫然地坐起身。 “别动!玛迪命令道。“你的头撞上石头,还撞得不轻,若你想早点复原,起码得要在这儿乖乖地躺上一大,我已经替你的伤口上药了,明大晚上保证会完好如初。”玛迪释然地望着夜茧浑噩的神情,接着她芜尔道:我把飞鹰赶走了,他一直在这里吵闹不休,我都快被他倾死了。 玛迪将夜茧按回订上,她自找介绍道:“我是玛迪族里的巫师,也足飞鹰的姑姑。小姑娘,你呢?飞鹰老是不愿告诉我你的芳名。” 夜茧心想飞鹰根本不屑告诉任何入她叫什么名字,她面色一沉,对玛迪的问题置若罔闻。 玛迪心知肚明夜茧的想法_ “你现在应该能体会出飞鹰对你独一无二的柔情吧!每次我从远处眺望他抱着你到溪边洗澡,他对你的那股呵护、怜惜、疼爱,早在他不自觉间表露无疑我总公自问这还是欧拉拉族最伟大的战士、全族人望而却步的酋长吗?”玛迪哼笑一声。 “酋长?”夜茧惊呼,她早感觉他的地位不低,但是酋长?他不是个混血儿吗?怎能当上酋长? “飞鹰对任何人里很残酷的,尤其是与他誓不两立的白人,喔!我知道你是中国人,但是你毕竟替美国人做事。”玛迪叹口气道。“以往,只要是被他俘虏的白人女子,下场一律是送进‘红帐篷’,给所有印地安男人享乐、泄欲,更遑论你是被派来杀他的杀手。要是以前,他对你一定恨之入骨、毫无留情,但他这次的行为却和以前大相径庭,他只把你留在他的帐篷内,供他专用,其他男人动不得你。 玛迪到底想强调、暗示什么?夜茧不想深思她的话,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碎了,毕竟那段温柔呵护的日子都是过去式了,飞鹰已经不要她了,她抬起头,表情空洞而冷冽。 玛迪似乎在自弹自唱,其实她在替夜茧解惑。 “飞鹰的母亲叫红贞,是老酋长黑云和一位叫淑贞的中国女人结婚所生下的。黑云很爱淑贞,所以才破例娶了外国女人为妻,他们生下了红贞,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红贞在美国规划的印地安保留区过得并不好,可能是年少轻狂,她叛逆而不驯,又受够了别人总嘲笑她是杂种。后来她鬼迷心窃,爱上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不顾一切地与一名美国人勾搭私奔,可是那男人没有娶她,他玩弄她后抛弃了她,红贞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飞鹰。带着飞鹰在美国各地流浪,不曾再回到印地安保留区,她到底是喜爱繁华、刺激的匕彩人上,或是无脸再回家乡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十三年后;飞鹰被送回印地安保留区。 “当时他只有十一岁,而且左颊被严重割伤。他被送回来的原因是红贞死了,据说是被人杀死的,飞鹰被警察找到时,因他有印地安血统,理所当然被送回了印地安保留区。 “过了十三年,我们才初次见到红贞的儿子飞鹰,个过当时他的神情好恐怖,眼神像把利刃,左颊鲜血淋漓,虽用纱布包札住,但血还是流个不停,还滴在他的白色衬衫上。他只有十二岁却像个二十岁的成人,我想他一定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只是他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当晚,他到黑云和淑贞的墓前祭拜,不知道对已随大神而去的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他却告诉我说,夹在隙缝中的人最难生存,这世上只有正义和邪恶。好人与坏人,而他决定选择做天底下最邪恶的人,他会是撒旦的再生。 “他在保留区内疗伤了近一个月左右,着遍了白人如何欺压、凌唇红人,有一次他跪在我面前,对我发誓;‘请给我十年的时间,十年后,我会带大家盼离这片苦海,带族人到大神所指引的乐园。隔天晚上,他逃走了,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年后,他真的守信回来了,而且是敢风发地回到印地安保留区,他带来数不尽的金钱以及一艘豪华无比的巨轮,他带我们离开,他说他找到了欧拉拉族未来的家了,他要带我们回家。” 玛迪诉说完整个故事,脸上绽放着愉快的笑容。 “我们回家了,在‘魔鬼岛’上,我们有了真正的家。我们在岛上住了近十年,没有歧视、没有纷扰.没有仇恨,‘魔鬼岛’是欧拉拉族人的新天地。 夜茧目不转睛地注视玛迪,她耐心地听玛迪诉说完后,才缓缓问道:“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玛迪聚精会冲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而后正经八百地道;“我可以肯定你已爱上了飞鹰。”她单刀直入地说,一针见血。 爱上飞鹰?我爱上了飞鹰?便茧不可思议地自问着。 玛迪的话像棒捶,重重地敲击在夜茧的头上,她不自觉的紧握双拳,身子猛烈抽搐,不可置信地猛摇着。 不!不!不可能!她是无血无泪的杀手啊!怎么可能会爱人?而巨还是爱上为富不仁、毫无法纪的大毒枭 突然问,她的黑眸无法遏止的涌上一股热流,她无法置信在她多年的杀手生涯中,她竟还会有泪水这玩意儿?可是现在,她真的有想哭的冲动。 “傻孩子,”玛迪轻柔地拥夜茧人怀,她忿忿不平地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啊!让你面对这种理不清、剪不断的情感,实在太残酷了。不过放心吧一切交给我。”玛迪信誓旦旦地保证并安抚她。 夜茧不懂她的意思,她抬头楚楚可怜地望着玛迪。 印地安人有印地安人的信念,这信念就是维持欧拉拉族生命的力量——经由大神指引。 大伸?夜茧迷们地问。 “大神相当于西方人目中的上帝。”玛迪解释道“你要相信大神,大神会给你力量和勇气,以及智慧。”玛迪又继续道,但这次语调显得有些暧昧。“女人也有女人的力量——” “不!”夜茧无力地反驳.“握有力量的人是飞鹰,不是我。”她嘤嘤哭泣,哽咽道。 “这你就错了。”玛迪微笑、“床上是女人永远掌握力量的地方?” “床上?”夜茧脸上一阵潮红,原本情感冰冷加霜的她,这会地意见现出少女的娇羞。 没错.玛迪握住她的手,传授她“对付’”男人的秘诀。“还有柔情和泪水,这些都是女人独一无二的大量。” 望着玛迪慈眉善目的神情,夜茧心底疑惑不已,她唯唯诺诺地问:“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玛迪神秘地笑道。“这是大神对飞鹰的回像,飞鹰竭尽所能地向大神证明他的忠诚,大神喜欢他,我能感应出你是飞鹰生命中的另一半,你们会相爱相守,虽然有外在的种种阻力,逼得你不得不‘出卖’他,但是……”’玛迪的脸色黯淡下来,突然止住不语。 “出卖?”夜茧的心跳停了一下,她忐忑不安地说道。“我是杀手,我终究要杀他的,这跟‘出卖’没两样。” “飞鹰是毒果不是吗?”玛迪伸长脖子,望着门外的小径及远方的罂粟花,她若有所思地说。“罂粟花的果实被取下后,很快的花儿又会开始成长,进而又含苞待放,接着又会有一片欣欣向荣的花海,这景色真是美,不是吗?” 玛迪看到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正威风凛凛地走来,她睁大双眸,赶紧回头对夜茧说:“在我的眼中,你和夜茧都是罂粟花的化身。” 玛迪在说什么?夜茧根本来不及思索她活中的深远含意,帐篷的门帘已被掀开,飞鹰神色无情、尖锐地走进来。 再次见到飞鹰,夜茧心中像调色盘般的五颜六色,混杂着暧味不明的情素,她的一颗心如小鹿乱撞,本能使她撇过头,不肯看他。 飞鹰却误会她的举动了,难道她还像以前一样轻视他吗?她还是这么孤傲、不可一世、冰冷如霜吗?他还是无法改变、得到她的心? 飞鹰的脸色变得晦暗,恍若乌云密布的天空,蓦地,他双拳握紧,用力咬住下唇,不管三七二一十一地对她咆哮。“我豁出去了!”语毕,他大腿一踢,踢倒了玛迪帐内的家具。 玛迪和夜茧大惊失色地瞪着他。 只见飞鹰眼色青黑,火冒三丈地走向角落抓起狗链,欲火冲天地吼道:“走!给我下床!” “够了!”玛迪凶巴巴地回敬道。“你在干么?她伤得可不轻,她必须要休息,让她在这儿住一夜——” “我不准!”飞鹰冷硬地拒绝。“她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她就算受伤了也不配被医冶,只怪我当时不该有侧隐之心,老实说,我宁愿让她失血过多而死!算是她抗拒我的代价!”他斩钉截铁、无情地说道。 “你——”夜茧闻言真是心如刀割,她心痛如绞的神色迅速被冰天冻地的冷酷所取代,她又开始伪装、隐藏,当她再次抬头面对飞鹰时,又恢复了那张杀手的脸。 飞鹰目睹后只是更加寒心、哀痛,相对地,他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走!”他对她更像对待小狗了,他用力扯住狗链,连头也不回地拉着“狗”往帐篷外走。 带着饱受屈辱的心,夜茧螨珊地下床,她依然感觉头晕目眩、四周一片黑暗,但是她以坚强的意志力撑下去,心底发誓绝不吭一声,她赤脚踩着碎石,尾随着飞鹰回到他的帐篷。 玛迪目送他们的身影,忍不住猛摇头,她不相信飞鹰不对夜茧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感到心疼。 ※※※ 一进入帐篷,飞鹰抓狂似地抓住夜茧,用力将她甩到帐篷一角,夜茧跌倒在地,下一刻,飞鹰整个人已压住她,怒不可遏地捏住她的下巴。 “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就因为我是罪该万死的毒枭、毒害世人的毒贩,我利用鸦片残害世人,所以我该死,我死有余辜!”她发疯似地在她耳际喊道。 他大笑三声,笑声中却有些沧桑、硬咽,突然间,他竟然抽出腰间的利刃,说出令夜茧痛心疾首的话。“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活该受报应、你该替千万世人除害的话,那我也认了,现在请你杀了我吧!”他神色自若地将手中的刀放在夜茧子上。“现在杀我绝对易如反掌,因为你是杀手,你一定明白人体最致命的地方,你只要一刀割向我的脖子,我就必死无疑,快一点,让我解脱吧!” 说完,飞鹰旋过身子,盘腿坐在地上,他背对夜茧,声声无奈地说道:“你何尝不也是被利用吗?你是傀儡,被美国政府玩弄手段掌之间,你也是杀戮世人的杀手,凡是与美国政府有冲突的人,就一定该死吗?” 他抬头挺胸,神色凛然道:“动手吧!杀了我,完成你的任务。” 夜茧手握着刀柄,但她的身子竟在颤抖,她再也伪装不下,任她的泪水森森流下,她呜咽地说道:“没错,我不知好歹,我是杀手,又比你这大毒枭好到哪里去?”她终于领悟了。 她在哭?飞鹰皱起眉,随即他苦笑出声,告诉自己别傻了,他铁定是听觉错乱了,所以飞鹰不为所动地安坐原处,可是夜茧接下来的告白却令他感觉心都凉了。 “我已是个无用武之地的杀手了,”夜茧失笑,泪流满面地说。“现在我软弱得可以,连杀你的勇气也没有!我恨死自己的柔弱,我无法忍受被羞辱,我党对人有感情,我心中居然有爱有恨……我输了,我输得彻底,我曾经发过誓,如果我真的完全丧失自尊、任务失败,我愿意自杀了结生命,起码终结我杀人无数的罪过。”语毕,夜茧高举刀子,狠狠地往自己的心脏剩下去,在千钧一发之际,飞鹰用尽力气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她夺下她手中的刀,他粗造无比的大手牢牢和住她的小手,他们的目光交缠。 飞鹰蓝眼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他疼惜地说:“你……哭了……”原来她是有血有泪的。 夜茧哭得泪眼婆婆,但她依然趾高气昂地道:“我……不要你笑我,我恨自己竟变得像女人一样软弱无用…” “你本来就是女人,你想哭,或表现出柔弱并没有错啊!”飞鹰的语气竟是无尽的怜爱。“嘘!别哭了……” “不!”夜茧哭喊。“我嫌恶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我讨厌自己可怜兮兮……”她把心一横,泪流满面地嚷道。“让我死!让我死……拜托你让我死……”她一心只想挣脱飞鹰的束缚。 飞鹰只好将她压倒在地,扣住她的身于,接着他用唇轻轻地吻去她脸颊上晶莹的泪珠,稍后,他更吻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我的情妇,我很高兴你哭了……”他呢喃道。 结果她哭得更厉害了,她不甘示弱地以言语反击他。“我是你的情妇吗?你不是有其他女人了?” 这话让飞鹰又气又怜,他莫名地问道:“你到底在鬼扯些什么?”他不经意地放开她的手,拼命压抑心中的愤怒,一手轻拨开自己额前的发丝。 下一秒飞鹰就饱受攻击了,夜茧开始用双拳捶他,她哭得斯沥哗啦,因硬咽而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要你用碰过琪拉的手碰我!我不要你用吻过琪拉的唇吻我!我讨厌,我讨厌你!我嫉妒琪拉…” 飞鹰恍然大悟,他开怀大笑,急切得让整个身子贴住夜茧的,他心疼地说:“傻情妇,难道你看不出来,你是唯一能令我魂牵梦素的女子吗?全世界的女人我都不要,我只要天底下最骄傲的女人——黑夜茧。”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真心的告白,他脸上的真挚不容置疑,可是夜茧竟像个小孩似地更加无理取闹。 “我不相信!你不理我、放我一个人在帐篷内——” “喔!你在嫉妒。”飞鹰更沾沾自喜了,接着逮住机会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不晓得该怎么对面你。 飞鹰心如刀割的神情今夜茧心碎,她静下来聆听。 “你被蝎子蛰到时,我几乎要疯了,我只想着不能失去你,这心意深入我的骨髓,我那时才恍然大悟,我对你……”他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捧着夜茧的脸蛋。“不管如何,我无法再面对你、碰你,我只怕会流露出我的情感。 夜茧。心里一阵悸动,她痛哭流涕,紧紧地小手环住他的腰,但嘴里还叨念个不停。“我讨厌我有七情六欲,我讨厌我现在脑中都是你的人、你的影子……我完全忘了我的任务……” “嘘!”飞鹰野蛮热切的唇已贴上她的唇。“我才是那个饱受折磨的可怜虫,多少日子里,我不断思念着你的娇躯、你的发香、你叛逆的容颜、你不服气的双眸……我早已饥渴难耐,我的意志力已撑到极限,精神几乎崩溃……”他低吟着甜言蜜语。“告诉我到底谁最惨?谁最凄凉?”他霸气地吻着她,让她几乎快断了气。 “叫我的名字……”他在她的双唇间轻声命令道。“叫我飞鹰。” 他们的舌头交缠,她根本无法说话,但她的喉咙却低吟出声,她喃喃地唤道:“飞鹰,飞鹰……” 飞鹰的身体不停颤抖,颈窝处的脉搏跳得急促…… 帐篷内的世界只有陆飞鹰与黑夜茧的爱欲纠缠。 他再不是一代毒果,她也不是fbi的杀人机器了 第七章 太阳还没升起,淡紫色的光线透过发蓝的云层洒落,大地悄无声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湛蓝的海面上被划开一道白浪,原来是一般快艇在这汪洋中急速奔驰。 夜茧不经意地睁开了双眸,她忽然打了个冷颤,飞鹰立即贴近她,关切地问道:“你冷吗?” 说着他抱起她,让她偎在他壮硕的胸膛上。“靠紧我,我会给你温暖,你不会着凉的。” 夜茧淘气地笑了,整张小脸更加贴紧飞鹰,她刁钻的小手溜进飞鹰的衬衫,故意扯他的胸毛。 “别乱拉,会痛!”他抱怨着,但声音里并无责备。 “人家大兴奋了嘛!想不到一代果雄又回到他的情妇怀里。”夜茧却发出盈盈笑意。 飞鹰双颊竟泛红了,但他仍傲然地驳斥道:“我可没有拜倒在你裙下,我只不过是要处罚你而已,把你放逐在荒岛上,谁叫你让我颜面尽失。” “我哪有?”夜茧抗议。 “还说没有!”飞鹰故意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你让我整整三天没离开过帐篷,说得更明白点,我根本离不开你的身体,我为你着迷、疯狂。因为你,全族人都会嘲笑我,说他们的酋长为了一个女人三天不下床。我的面子真的挂不住了。”飞鹰假装怒气腾腾。“所以我才要带你离开‘魔鬼岛’,我可不想再成为笑柄。” “是吗?”夜茧沾沾自喜。“原来这真的是‘女人的力量’,我得感谢玛迪的忠告。” “女人的力量?”飞鹰不解,稍后他理解地笑了。“的确是女人力量,你终于肯笑了,你装笑时总令我神魂颠倒,以前从未看过你的笑容,你总是冷若冰霜,现在你真的变了。”飞鹰满足地说。 “是吗?”夜茧更加地捱向飞鹰。“你会错意了,女人的力量不是笑容,而是……”她怒起嘴噤口不语。 “是什么?”飞鹰追问。 “是——”她扑到他的大腿上,大声欢呼。“‘床上’的力量啊!能让男人对女人唯命是从的力量。” “你——”飞鹰恍然大悟,颓然道。“现在到底谁才是俘虏?” 夜茧闻言更是笑不可抑。 天亮了,温暖的太阳升起,不一会儿,湛蓝的海面铺上一层薄薄的金纱,仿佛黑暗中的一线光明,让夜茧感觉重新活过来了,她迷失在这片美景中。 而飞鹰也大嚷。“到了!我们到目的地了。” “真的?”她回过神来,看到正前方的一座岛屿,在阳光下洋溢着热情与欢乐,仿佛充满了欢迎之意。“这里是……” “我买下的岛屿之一。”飞鹰解释道,而后他将游艇停在岸边,抱起夜茧下了船。 首先是随风摇曳的罂粟花迎接他俩。 “罂粟花……”夜茧若有所思地呢喃。 “这岛屿上三分之二的土地,全种满了你眼前所见的罂粟花。”看到夜茧的目光闪过一丝憎恨,飞鹰又急切地说道:“我知道你痛恨罂粟花,因为它的果实是鸦片……” 夜茧想起了琪拉对罂粟花的解释:正邪冲突、善恶矛盾的花朵。 “不!”夜茧抬头,以手指捂住飞鹰的唇,制止他再说下去,她凝视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的罂粟花,有所感悟道:“我渐渐可以客观地分析这世上的是与非。罪恶的毒品竞来自这么美丽的花,虽是美丽的花却能带来痛苦与黑暗,现在我只能——”她无悔地迎上飞鹰的蓝眸。“我愿拥抱这份美好,同时认清它黑暗的一面。” 飞鹰能听懂她在表白她的心吗?夜茧紧张得用舌头润润唇,令她讶异的是飞鹰紧紧抱住了她。 他的头埋进她的秀发中,激动地问道:“你……现在还想杀我吗?” 她的双手按着他的头,将他更压向自己,她毫不犹豫地说道:“不会了。在你面前,我不再是杀手,我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代枭雄的情妇。”她终于对他俯首称臣。 “你……”飞鹰心悸不已,他真心诚意道。“在我眼中,你是唯一能令我心荡神驰的女人,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情妇。”他许下了承诺。“别离开我,夜茧。” “我不会离开你。”她也许下对他的承诺,她心中明白了,她。心甘情愿成为飞鹰的情妇,哪怕要她赔上性命也甘之如论。 她的肉体——这是她唯一能给飞鹰的礼物和力量,曾几何时,他使她忘了自己是名杀手,暴戾之气被他消解后,一股女人专属的柔情也涌上。肝头,她竟也会痴心、无悔到愿对他献出自己肉体,假以时日,当他厌倦她后,他是否又会想起她是个杀手,所以对政府的新仇;日恨又一拥而上,到时他的下场……肯定凄凉、悲惨。 夜茧脸上浮现了无止尽的阴晦,飞鹰犀利的蓝眼并没有忽略,他重重地亲吻了她的玉唇。柔情万千地抱起她,走向罂粟花丛。 罂粟花围绕在他们四周,飞鹰拉着夜茧和他一起躺在罂粟花丛间,微风轻拂过他们的脸颊,他们欣赏着一片蓝绿色交织的天空,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感觉罂粟花的美,并嗅着罂粟花香和泥土味混合的芳香气味,夜茧觉得整个人都醉了。 “喜欢这里吗?”飞鹰柔声问道。 ‘下欢。”她回答,然后疑惑地问:“为什么这里只种罂粟花?” “这里不只有罂粟花,还有满山满谷的蝴蝶呢!”飞鹰哼笑道,有些答非所问。 “蝴蝶?”夜茧瞪大双眼。“那是不是还有蛹及毛毛虫?” “没错。”飞鹰突然望着天空大嚷。“哇,你看!” 如他所言,成群美国的蝴蝶从花丛中展翅飞出,在他们上方盘旋、飞舞。 夜茧讶异极了,这辈子,她还未见过大自然如此惊人的美景,她体会到什么叫“数大就是美”,震撼得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目瞪口呆。 “觉得美丽吗?”飞鹰俯身问道。“你喜欢吗?” “说美丽好像太通俗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切……对我而言就像奇迹。”夜茧的双眸发光一其感受不言而喻。 “奇迹……”飞鹰释怀地重复道。“的确是奇迹。”他似乎感触良多。“当然随意在岛上撒满罂粟花的种籽,不闻不问这么多年,直到去年才又再度在加勒比海上流浪,不经意地经过这里,乍见茂盛的罂粟花海,我心中的激动绝非言语所能形容的。”他神采飞扬地继续对夜茧说道:“罂粟花带来了充沛的生命力,当时我看到附着在花朵上的蛹及毛毛虫实在觉得讨厌,可是当蝴蝶破茧而出后,它们漫天飞舞的景象又令我觉得不可思议,也许这就是造物者的神迹吧! “在我心中,黑夜茧就是破茧而出的蝴蝶,越飞越高,奔波在光明的天际和五光十色的世界中,她独一无二,是全世界最耀眼、最美丽的蝴蝶。”飞鹰执起夜茧的双手真心说道。 “飞鹰……”夜茧闻言不禁动容,她的双眼已儒湿。 飞鹰的身体贴着她,他用一贯的威严口吻道:“从今天起,这座岛屿不再叫无人岛,我已想好了名字,叫做——”他用增烟生辉的蓝眸注视着夜茧。“茧儿岛’。” “‘茧儿岛’?”夜茧惊讶地重复道。 “喜欢吗?”飞鹰柔情万千地问。“这是为你而取的名字,以我一代袅雄的信誉宣示:我将‘茧儿岛’送给我最宠爱的情妇——黑夜茧。” 飞鹰低头狂吻她,夜茧感动得拖紧地,她拼命忍住泪水,但她真的好想哭。 飞鹰抬起头爱怜地说道:“既然是我的情妇,你就不再是狗,既然不是狗,也不需要这条狗链了。”语毕他取出钥匙,替夜茧卸除锁条,也解下自己手上的手铐。随后,他起身把链条丢得老远,又俯下身深情地注视她。 夜茧终于自由了,而飞鹰的话令她再也无法自抑,她哭得像个泪人儿。 “喔!”飞鹰故意皱起眉。“原来真实的你竟然这么爱哭,洪水要泛滥噗!”他嘲笑她,称呼她为“爱哭的小鬼。” “讨厌!你笑我!”夜茧又想对他拳打脚踢,不过飞鹰早已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他眼中的深情让她迷失了。 “真搞不懂到底是谁被拴住了,狗链拴住的是你,实际上你却早已用无形的绳索绑住我,你拴住了我的心……”他喃喃自语,然后开始喘息,眸中满是饥渴。“我不喜欢……这种被拴住的感觉,但……”他没能将话说完就臣服在夜茧的美丽下,在罂粟花丛中他们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无边无际的需求,快乐得直奔天堂。 ※※※ 他们不知在“茧儿岛’上度过了多少日子。 他们总是喀闹、游戏、放纵,饿了就找食物吃,吃饱了就睡,这种仿佛凡人眼中的伊甸园,而他们就是亚当与夏娃。 他们常常在罂粟花丛中玩捉迷藏,两人先猜拳,谁输了就当鬼,另一个人会跑得不见踪影,若是藏起来的人被找到了就必须受罚——让对方激烈地爱自己一回。 他们已征服了彼此。 当飞鹰被她捉到而得任她为所欲为时,她都会故意趴在他身上,鬼灵精地说道:“我记得你说过要我当一只狗…” “住口!那已经是过去式,现在你不是狗,你是我的情妇。”他温怒地斥道。 “是吗?”她故做可怜兮兮状。“可是我现在突然很想当小狗呢!我想用小狗爱主人的方式——”她欲言又止,眼神股俄,令他搞不懂她的意思。 当她开始行动时,飞鹰这才恍然大悟。 她的舌头像小狗般轻舔过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一天,浓情蜜意的“茧儿岛”天空乌云密布。 天气变了,远方天边雷电交加,仿佛河东狮吼,雷声震耳欲袭,接着出现暴风雨欲来的前兆——海啸。显然有飓风过境。 “飓风应该快来了。”飞鹰观察着远方的天空。“看样子要先找个地方躲避暴风雨。”他笑笑低头对夜茧说。 “走吧!”他亲呢地拥着她,接着忧心冲忡地审视她的面容。 “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他关心地问。 “不,没什么!”夜茧力图镇定,但双肩却微微抖动。老天!她最害怕听到雷声了。 “走…吧!我们赶快去躲雨。”她佯装自在地说,但是她脸上几乎已血色尽失。 雷声继续轰然价响,仿佛是大神在怒吼,夜茧每走一步,越觉得步伐沉重,她眼前逐渐变得黑暗,她好害怕、好恐惧。 “飞鹰……”她呢哺着,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飞鹰......” “夜茧,你怎么了?”飞鹰紧张地问。“你到底怎么了?”还没听到回答,夜茧突然昏倒在他怀中。 飞鹰吓得魂飞魄散,他迅速抱起夜茧,往岛屿东方的山洞狂奔。 雷声更大了,恍如要破人们的耳膜,躲在山洞中,飞鹰温柔地抚触夜茧冰冷的肌肤,并轻唤道:“夜茧,夜茧——” 她惊恐不已,神智不清地喊着。“我怕雷!我怕打雷……我不要听到雷声,别……打雷……别打雷……” “夜茧!”飞鹰强而有力地环抱住她。“别怕!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保护你。…”他结实地搂紧她。 “我是飞鹰,我现在抱着你,你放心,你很安全……”他一直重复这句话,想令她安心。 “不!”她吃语着。“我会被雷打死!我会被雷打死……”她又狂乱地叫道:“妈妈!妈妈——被雷打死……”她开始挣扎。“妈妈死了,妈妈被雷打……” “不会的。”飞鹰用他安全、强壮的臂弯,收服她狂乱迷失的心。“张开眼睛看着我,仔细看清楚,我是你的飞鹰啊!不是你妈妈,我是你的男人陆飞鹰!我会消除你的恐惧,信任我,你很安全。” 夜茧仿佛听进了他的话,倏地张开双眸,映人眼帘真的是她的飞鹰,他生龙活虎的模样,竟今夜茧平静下来了。 “飞鹰……”她呢哺着他的名字,他似有神力般的安抚了她。 “嘘广他揽住她,柔声说道。“雷声没什么可怕的,你可以把这雷声想像成飞弹的爆炸声,或太空梭发射时的冲击声,不然……”他努力发挥想像,思索着适当的比喻。“原子弹毁灭地球的声音也可以啊!” “别怕了幄!别怕……”他轻抚她的发丝,在她耳际啼啼低语,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手肘上袭来平稳的气息,他低头对她会心一笑。 他知道她不再害怕了,她的黑眸清澈平静。他救了她,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叹息道:“飞鹰,谢谢你。” 山洞外依然雷电交加,无情的风雨不断肆虐大地,但是有他的臂弯保护,她便不再恐惧,声再也无法侵入她满目疮痍的心。 飞鹰细心呵护着她,他轻拍她的背脊,竟然唱起中国童谣。“睡吧!睡吧!一瞑大一寸……” 她笑了,但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不过在这亲密的气氛下,言语显得多余,她欲语还休,接着闭上双眼,安然地沉入梦乡。 一切就等明天雨过天晴后再说吧! ※※※ 当夜茧醒来时有种重生的感觉,她知道她在谁的怀中,被他拥着的感觉很美好,她不禁又闭上双眼,想再多享受一阵这种感觉,她贴紧他,感觉那双手不自觉地抱紧了她。 一份自觉穿透了她源俄的睡意,她肯定害惨了飞鹰,两人这样的睡姿会令飞鹰的手臂、大腿、背脊酸疼无比。她瞪大双眼,郝然地轻觑在她上方的脸孔。 他似乎一夜没合眼,双眸中充满血丝,但是注视她脸庞的目光尽是浓浓的爱意…?怎么可能?她眼花缭乱了吧! “你......整夜没睡?”夜茧诧异地问。 “嗯。”飞鹰老实回答。“为了你,一夜无眠也值得,昨夜你的情绪不稳定,我很担心,所以我没敢睡。” “你——”她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脆弱的心已害她眼眶中迅速浮现了泪水,回想过往,她把小脸埋在飞鹰的胸膛上呜咽地说道。“我……好怕……雷声……” “为什么?”飞鹰虽感觉心疼,但仍故意椰揄她。“喔,我知道了,你小时候一定不乖,所以被雷公打了对不对?” “我……”她哭得更凶了。“不……不是!被打的不是我……” “别怕。”飞鹰回复正经地安抚她。“别怕!我会帮你挡住闪电和雷声。”他抬起她的下巴,专注、认真地说。“你是我的女人啊!不要对我隐瞒你的心事,我要分享你的一切,不管是噩梦或美梦、过去或现在。” “告诉我实情,让我帮助你!”接着他又霸气地命令道。 “我……”她欲言又止,哭得不能自己,飞鹰只好不断抚慰她,直到她平静下来,愿意再面对残酷的往事。 “我们的家族被下了个诅咒,永远会降临在黑家世代子孙身上的诅咒,就是这个恶毒的诅咒,造成我母亲的惨死。”她心力交瘁,语气中满是沉痛地说。 “身为黑氏家族的女人,如果不守妇德和道德伦理,成为男人的情妇,下场就是死于横祸。”她道出原因,飞鹰听了心中沉痛,皱起了眉头。 她继续硬咽,陷入恐惊的深渊中。 “我妈妈就是…那年我才四岁吧!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妈妈还没有结婚就先生下我,我算是私生女吧!当然,这是我长大后才知道的。以前我总是看着我爸周旋在妈妈和另一个女人之间,妈妈总是和那个女人争吵,她们互相较劲、争宠。吵闹不休,而这全为了一个男人——我爸爸。”夜茧不屑地轻哼,似乎对父母的状况无法谅解。“女人真傻,为了一个男人使出浑身解数,争风吃醋、互相为难,真是自讨苦吃。 “我真的不懂我妈为什么要去勾引人家的丈夫、破坏人家的家庭,不过她最后真如祖咒般受到了报应。”回忆像恐怖的暴风席卷夜茧,她突然全身发冷,剧烈地颤抖,失控地大喊。“她被雷打死了!因为黑家诅先的诅咒…·” “夜茧!飞鹰狂嚷着她的名字,试图将她从迷失边缘中拉回,他以蛮力控制她的身躯,直到她感觉到安全而不再狂乱为止…… “我亲眼看见妈妈被雷打死,从天上直闪而下的白色闪电,竞就这么无情、直接地劈打在妈妈身上,像是被高压电电击般,妈妈全身焦黑、三度灼伤,妈妈……就这样被雷劈死了……”她伤心欲绝道,哭得泪眼婆婆。“我恨她就这样抛弃我!我这么爱她……可是这是她的报应,诅咒实现了——妈妈死后,爸爸也不要我了,从此我变成了孤儿。”残破难堪的回忆今夜茧万般无奈道。“我在孤儿院待到五岁,有一无,一个金发的美国中年人来访,他说要收养中国小孩,当时的孤儿院院长觉得有美国人肯收养中国小孩已是天大的幸运了,人人都想去美国,因为它是财富的象征,儿童的天堂。他东挑西拉,最后居然看中了我,办好领养手续,我就跟着他去了美国。 “到那里后,我才发现美国并不是大家口中说的人间天堂,那里根本是人间地狱,我从未正式入学,只是被关在某处不停地接受训练和一般教育,我吃了许多苦,却也开始了我的杀手生涯。后来我成为fbi的头号杀手,双手沾满了血腥,我总是冷眼看着别人血流成河 “别说了,别说了!”飞鹰捂住她的唇,他为她感到痛心,他搂紧她,好像想将她揉进他体内似的。“我相信黑家诅咒不会发生在你身上,黑夜茧绝不会重蹈母亲的覆辙而惨死。”他的话不仅是安慰,也是给她信心。 “因为我只有你这个情妇,我连老婆都没有呢!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了你很安全,你用非凡勉力征服了我,我只对你俯首称臣、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甚至不用花心思就能蛊惑我,如果以后再有雷声、闪电,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挡在你面前,雷公要打就先打死我好了。”他捧住她的脸庞,轻声提醒她。“记住,你与你母亲是不同的,她是她、你是你,你们的境遇不同。” “飞鹰……”她痛哭流涕,在他保证的强壮臂弯中尽情发泄伤。动的情绪。 他抱起她走到山洞口,飞鹰盘腿而坐,夜茧坐在他身旁,在半山腰上的洞口看着历经隐飓强风,海啸肆虐,劫后余生的罂粟花,原来大片花海现只剩寥寥无儿的几朵花。 “罂粟花全被摧残了。”夜茧有感而发。“人是否也跟这些罂粟花一样,无法跟大自然搏斗?” 飞鹰不语,眼神显得凝重,接着有些无奈地说道:“人的命运早已被注定,我们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拿我来说,骨子里坏得可以,我生来就是要成为邪恶的大毒果。” “飞鹰……”夜茧突兀地伸手触碰那道令人胆战;已惊的疤痕,她柔声说:“告诉我这怎么来的?” “我从未告诉任何人,你是第一个敢这样问我的人,因为你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愿意与你分享我这伤痕的故事——永远的心痛。”夜茧眼中掠过痛楚。 “我母亲离开印地安保留区后,与一个美国人厮混,之后那美国人在她怀孕时抛弃了她,她生下了我,但我从来不知道我生父是谁。小时候,大家都骂我杂种、野人,母亲为了养我,开始当娼妓,她出卖肉体,每晚她以最便宜的价钱,和各种不同的男人上床,因为她是个混血儿,美国人最瞧不起红人的后代,似乎她在床上受尽了白人男子对她的虐待、侮辱。 “每次她要‘招呼’客人时,因家里只有窄窄的单人床,破旧的屋子根本藏不了人,她不知道要把我藏在哪,所以她都会将我锁在破烂的衣柜内,等她办完事再把我放出来。 “不过随着我长大,破旧的衣柜上也出现了许多裂缝,我完全看清楚他们在做的事,一直到我十二岁时。”飞鹰的表情像是在叙述来自地狱的恐怖故事。 “那一天我母亲照常接客,她又将我锁在衣柜内,我从衣柜内往外望,看到了一个穿着军人制服的白人男子,不过那男人很高,我只能看到他制服上挂着三颗星,我想他一定是个地位崇高的军官,也许还是将军级的呢!然后他们开始‘做买卖’。”他面无表情地道。“后来我开始觉得不对劲,因为我听到那男人说:‘我最歧视印地安人了,我最痛恨红人,我要玩遍所有印地安杂种女人。’接着我看到他掐住我母亲的脖子,我母亲不断挣扎,我吓得尖叫,结果惊动了他,他松开手,但那时我母亲也已断气了,他环视整间屋子,然后冲向衣柜,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衣柜的门拉开,他看到了我。” 夜茧听得手心直冒汗,一脸惊惶失措。 “我知道他也要杀我,他一定会不留活口,以保障自己的声誉,我像惊弓之鸟般缩进衣柜角落,我吓死了,那一刻的惊惊令我永世难忘、难以形容,后来他的双手用力掐住我的脖子,”回忆如过往云烟,—一掠过他脑海。“我开始反击,对他拳打脚踢、死命抵抗,我感觉我快窒息了,但我不服气,所以我用尽全力,伸出手竟胡乱抓到一把剪刀,我毫不迟疑地朝他一挥,刺伤了他的右眼,鲜血从他的眼珠喷出来,他不断哀嚎,趁他松手之际,我推开他跑了出去,不过他却捉到我的腿。 “他根本是个变态,他叫嚷着:‘所有的印地安人都该死!他拔下插进他右眼的剪刀,信誓旦旦地说:‘你伤了我的右眼,我要你用眼球还我。’然后他拿起剪刀毫不留情地刺向我,我大叫着别过脸,剪刀划过我的左脸颊,幸运的没戳到我的眼睛,接着他又想划下一刀,我吓得拳打脚踢,刚好正中他的腹部,他惨叫着向后摔倒,后脑正中床脚,撞击太猛烈,他痛得爬不起来,我全身发抖地冲出家门,拼命往前跑,我在街上游荡了三天,直到被警察找到……” “别说了,别再说了!”夜茧扑进他怀中,便咽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竟然也有这么坏的白人,你会成为毒枭全是这个社会害你的,而我们却无法改变这一切。” “我们都是白人社会下的牺牲品。”飞鹰在她耳边激动地说。“我们都在夹缝中生存,就像罂粟花,既光明又邪恶。 “我终于能体会玛迪为何说我们俩都是罂粟花。她无惧地用小手贴住飞鹰的疤痕。“但是我要说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你虽然暴虐无常,但是你也懂得怜香惜玉,你也有光明的一面。 飞鹰用手捂住她的唇,阻止她再说下去。 “在你身上,我也看到了人心险恶,互相利用的缩影,你只是被利用成为冷血的杀手,但是我要你知道,你没有错,你是无辜的,你没有罪,因为从现在开始,那一切都是过去,你只是我的女人,我陆飞鹰唯一的情妇。 “飞鹰,我……”在这深情的一刻,她多想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别再说了。”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般。“毒果没有未来,只有现在,我不要你的承诺,我只要你,不管将来如何,一辈子都别忘了我。”他要求道。 “飞鹰。”她用力点头承诺,收起哀伤的心情,转移注意力,眺望摇摇欲坠的罂粟花,她遗憾地问道:“我还有机会再看到满山遍野的罂粟花吗?” ‘会的。”他揽住她。“我保证,我一定会再带你来‘茧儿岛’。 夜茧欣然吻住他,封缄他的承诺。 “我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回程的路上,夜茧依依不舍地说。 “不离开也不行。”飞鹰叹口气道。“‘花都谢了,实在已无留下的必要,况且,我们离开‘魔鬼岛’好多天了。” “说的也是。”夜茧认同,她离开他的怀抱在附近享受海风,看着浪花冲击游艇,在船的尾翼留下一道美丽的浪痕。 飞鹰突兀地捉住她的手,她跌在他身上。 “不准离开我半步,就算要享受海风,也得黏在我身上喔!他霸道地说。 “你——”她拿他没辙,只能任他宰割,但其实也很高兴他这么在意她。 在这滔滔白浪中,他们无言地感受到彼此的心灵交流。 ※※※ 他们回到“魔鬼岛”,下游艇,成群的族人前来欢迎他们,玛迪。奔狼和琪拉都在其中。 在这里,飞鹰大概就不会只属于夜茧一人的了。以他高高在上的酋长地位,他会忙得不可开交。 他简单地交代夜茧回帐篷等他。 没有人忽略夜茧脖子上的狗链已被卸下,以及她一脸幸福洋溢的笑容,而飞鹰的眼中总是闪烁着浓浓的爱意,他们的一频一笑问都带着爱情的表征。 琪拉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她变得面目可憎,她恨透了夜茧,如果没有夜茧,花鹰柔情的目光一定会只注视着她。 而奔狼心底则直嚷大事不妙。 玛迪则是喜忧参半,欣喜的是他们终于突破万难而相爱,忧愁的是他们的未来命运多舛。 夜茧待在帐内,直到黄昏还是见不到飞鹰的影子,她思念他,更想见到他的人,她索性走出帐篷,坐在帐边的草原上,遥望远方正与一群印地安勇士谈天说笑的飞鹰。 夜茧看飞鹰看得出神,没发现奔狼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到她面前,他的出现令她吓了一大跳。 “虽然我们认识许久,但我却从未向你自我介绍过,很抱歉!”他点头致歉。“我叫奔狼,印地安语的意思是‘奔跑时像一匹狼’,我是飞鹰酋长最好的朋友及最忠心的仆人。你好!黑小姐。”奔狼以文明的方式对待夜茧,他的态度因飞鹰的改变而有了极大的转变。 “你好,奔狼先生!”夜茧对他微微一笑。 “陆飞鹰也许听来是个很中国化的名字,不过,这其实是道地的印地安名字。我们常用一些具体的名词来形容人或事,而陆飞鹰的意思是‘在陆地上展翅高飞的老鹰’。”不知为何,奔狼突然向夜茧解释他们名字的意思。 “飞鹰——苍穹中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自信、桀惊。无惧又不盯一世,虽杀气腾腾但也耀眼夺目。飞鹰什么都不怕,面对任何挑战也不肯屈服,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对我们酋长而言,飞鹰是最恰当的名字。”奔狼滔滔不绝地说,而后又突然道:“陆飞鹰——印地安最伟大的战士酋长,绝不会属于任何女人。” 夜茧不为所动,以往杀手的冰冷面容又浮现; “印地安是最懂得打猎的民族,他们有着既敏锐又厚利的直觉,而陆飞鹰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放饵。什么时候该捕捉、或者什么时候该放手。他虽只有四分之一的印地安血统,但却完全继承了这项特质。”奔狼骄傲地说。“直觉引导着他,使他在尔虞我诈、人心险恶的世界平安生存,他要的东西会直接伸手去抢,他不作假,所以才年纪轻轻就拥有崇高的地位。他是世界首富,对他现在的名望更是如虎添翼。而在其他事物方面,飞鹰认为唯一一个能让他永久保有他想要的东西的方式是放手。” 听完奔狼的一番话,夜茧冷若冰霜地说:“我不知道你在鬼扯什么,抱歉,可以请你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吗!” “不愧是杀手,酷极!奔狼冷笑,他哼笑三声,以尖锐的语气说道。“今天我看到了一艘军舰,很难不去联想他们是为何而来。” 夜茧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奔狼毫不留情继续道:“我会把这件事告诉飞鹰,我会告诉他该是他‘放手’的时候了,” 奔狼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剩下夜茧呆坐原处,脸色苍白如纸。 第八章 直到深夜,夜茧还是见不到飞鹰。她躲在被窝里辗转难眠,不知待会儿该怎么向飞鹰表示她现在的心情。 老天,为什么她是杀手呢?为什么飞鹰是毒枭呢? 在“茧儿岛”上,那些柔情安意的光景已不复存在,现在夜茧的心中又全塞满了她过去受过的教条。背负过的任务。经历过的训练。这些回忆—掠过她的脑海,她此次的任务是杀飞鹰,她奉命要杀死他… 不!不!不!夜茧在心底哭喊。 她早忘了她过去的身份,她也不想再杀人,她不要杀飞鹰,她下不了手。 她不要他死在她手中! 现实为何这般残酷? 她只想待在飞鹰身旁,但是美国军舰已来到加勒比海了,他们一定是在找她,寻找他们的“头号杀手”,飞鹰如果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做? 放她走?还是……杀死她?毕竞,如果哪天她真的被带回fbi总部,难保不会出卖飞鹰。 假如她真的出卖了飞鹰,他知道后会如何报复她, 她虽是他的情妇,但也还是他的俘虏啊!必要时,他可以轻易地一刀解决她。 夜茧的头快爆炸了,在矛盾与不安的重重围绕下,她头痛欲裂,恐惧使她的情绪极不稳定。 她没注意帐篷起了微微的震动,外头有阵强风扫过,天空乌云密布,显然“魔鬼岛”将有强烈的飓风来袭。不一会儿,倾盆大雨直落而下,重市在帐篷顶上。 夜茧从惊惊中回神.雨势磅礴,而飞鹰呢?夜茧仍等不到他回来。 难道他真要抛弃她,撒手不管了? 雨势像洪水泛滥,落在帐篷顶上,沿着边缘水流如柱,听到雨声,夜茧联想到闪电、笛声,半晌后她的身子开始籁籁发抖。 飞鹰,快回来!我不要单独一个人面对大雨,我怕雷,我怕雷声……她在心中大声呼喊。 恐惧使她缩在帐篷角落、陷入失神的状态中,不知过了多久,帐篷的门帘被批了一下,夜茧欣喜若狂,心想飞鹰终于回来了,她爬起来冲向门帘,喜出望外地叫道:“飞鹰!你总算——”忽然,她闭上嘴巴。 掀开门帘后,夜茧的脸色黯淡下来,站在帐篷外的不是飞鹰,而是琪拉,她身都湿透了,她没有撑伞,任雨水不断冲刷她的身子,两个女人面对面互瞪了一会儿。 “你淋湿了,别站在外面,快进来!”接着夜茧有些尴尬地道。 可是琪拉摇头拒绝了,但夜茧处之泰然。 “飞鹰叫我来找你的,快!他要我带你去找他,他在前方的魔鬼林!”琪拉喊道。 “魔鬼林?”夜茧下意识地讨厌这名字,可是她兴奋于飞鹰要琪拉带她去找他的命令,忽略了应该本能升起的戒心,当琪拉拉住她的手,夜茧便不顾一切地跟随她,踏进狂风暴雨中。 黑夜越来越蒙,充满了诡满和不祥的气氛…… ※※※ 在这族群中最人的帐篷内——这帐篷不但是族内最大,也是装饰最美的,帐幕上的画恍如一部印地安历史,除了绘有平常的生活,也绘上战争的情景,笔触栩栩如生。 以往,在这尊严的殿堂内总弥漫着和平祥乐的气息,但是今日却一反常态。 奔狼及飞鹰彼此对立僵持着,气氛剑拔夸张。 “陆飞鹰不是称霸世界的大毒枭吗?今日竟栽在女人手里,而且还是被一个fbi的女杀手摆布,怪她为所欲为。”奔狼讥讽道。 飞鹰冷漠异常,简单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 “你没有?”奔狼质疑。“好!那么告诉我,你现在要如何处置黑夜茧?美国军舰已在加勒比海的群岛中游荡了,难保他们不会找到‘魔鬼岛’,到时一切就完了!” 飞鹰不发一语,毫无反应。 奔狼抓住飞鹰双肩,一鼓作气地对他咆哮道:“飞鹰,快刀斩乱麻,你玩够fbi的女杀手了吧?现在你必须杀死她!” 飞鹰的蓝眸闪烁社异常的光芒,下一刻,他挣脱奔狼的双手。 “别闹了!我从来不相信美国人会神通广大到能找得到‘魔鬼岛’,而我也不是胆小如鼠之人。”飞鹰骄傲地说。 “我知道。”奔狼认同他的人格。“陆飞鹰绝不是贪生怕死、苟且输生之徒,但你千万别忘了,美国人曾如何屠杀印地安人。 飞鹰眼中闪过一丝忧愁,地闷不吭卢,营帐外传来籁籁雨声,狂风掀起了营帐的门帘,令飞鹰开始慢慢不安。 “暴风雨快来了,我要回帐篷……”他猛地旋身想往外走,他的心已完全被夜茧惊惧的神情占满。 “不行!”飞鹰语气坚决地阻止他。“我不能让你走,你完全被她控制住了,她吸走了你的三魂七魄,你已完全不是以前的陆飞鹰——” 突然,外头闪现两道白花花的闪电,飞鹰知道夜茧最怕闪电了,他必须火速赶到她身边。 “我一定要走!奔狼”飞鹰紧张得直往外瞧。“不管你怎么阻止我,我都要离开。”他充满决心地说道。“你别忘了,我是欧拉拉族的酋长,你应该服从我。 “我——”奔狼犹豫、为难,他明白飞鹰这只翱翔在天地间的老鹰,眼神锐利、犀利得令人。已生畏惧,而老鹰准备攫取猎物、攻击敌人时,绝对不留情。 “没想到在你心中,女人比我们的友谊还重要。”奔狼退开了,他略带鄙夷道。 飞鹰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冲出营帐。 巨大的雷声响彻云霄,震撼了整个“魔鬼岛”。 ※※※ 飞鹰三步并做一步地冲回自己的营帐,他一心挂念夜茧,夜茧最怕打雷,他承诺过要保护她,他曾说过要为地阻挡雷电。 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地击打在飞鹰身上,他全身湿透了,但他心祖呼唤着夜茧.要她别怕,他这就来了! 帐篷就在眼前了,飞鹰急呼。“夜茧!” 掀开门帘,迎面而来的却是琪拉,她浑身湿漉漉的,正坐在地上拿大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于。 “飞鹰!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见到飞鹰,琪拉立刻后开眼笑。 “夜茧呢?”他心惊肉跳地问道,根本不理琪拉找他的原因。“夜茧呢?”他一把抓住琪拉的衣领直问。 琪拉听见他只问夜茧的下落,倏地面容阴森,但随后又立刻换上迷人的笑靥,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知道,我原本有事来找你,谁知夜茧一看到我就像疯子似的冲出去,真是过分!” “她往哪个方向去?”飞鹰胆战心惊地大喊。 “嗯……”琪拉假装思忖一会儿,接着恶毒地说:“我好像看到她往魔鬼林的方向跑。” “魔鬼林?”飞鹰大惊失色。“那片林子根本没有人敢进去,她怎么……” 飞鹰顿时住嘴,据说那林子里有一大片死沼,除了他和奔狼以外,根本没有人能走出魔鬼林。 “夜茧她一定会有危险!”说着,他因担心夜茧的安危而冲向魔鬼林,任琪拉在后面大声警告危险也没用。 夜茧吓得魂不附体,闪电与雷鸣一道接一道划过天际与耳旁,倾盆大雨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 她六神无主,暴风正在肆虐,闪电只是短暂又断续的闪现,她感觉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她好害怕,最后她跌倒在地,用手捂住耳朵,哭嚷地叫喊道:“飞鹰飞鹰……” 她心想自己一定会被雷打死!这是诅咒——黑家的诅咒。夜茧面色如十,手足无措。 “飞鹰!她几近崩溃地狂喊。 一声轰然巨响.雷电打在一棵大树立,树木瞬间被劈成两半,眼见其中一半就要倒下压住她,但她却浑身僵硬、颤抖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猛然拉住夜茧的双腿,将她拖离原地,树木“砰”的一声倒下,只差半尺,她就会被压死了,夜虽吓得噤若寒蝉。 “夜茧!”在狂风中响起的温柔呼唤,压制了她对雷鸣的恐惧。 “夜茧。” 这声音……是飞鹰!? 夜茧不确定地回头瞧,接着她痛哭流涕,雨水与泪水在她脸上交缠,她投入飞鹰的情抱。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理我了,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 “不会!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爱怜地紧搂住她,轻声哄道。“别怕、别怕。我的宝贝,我不是来了吗?” “飞鹰_——” 突然,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飞鹰为了两人安全,连忙拉着她趴倒在地上。 听着雷声响个不停,夜茧全身剧烈地抖动,飞鹰为了安抚她心中的恐惧,开始热情地吻她,分散她的注意力,不到一秒她便迷失在他的激情中……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停止了,只剩下绵绵雨丝轻落在两人身上,夜茧在他怀中回到现实,躺在他的胸膛上,她满足地笑了。 “我比雷声更能震撼你吧!飞鹰轻抚她的发丝笑道。 “对呀!你打败了雷公,也征服了我。”她淘气地娇笑。 他得意洋洋地轻吻她的唇,然后拉起她身,迅速帮两人穿回湿透的衣服,整装完毕,他牵着她的手,两人神情欢愉地步出魔鬼林。 当琪拉在帐内见到飞鹰牵着夜茧回来时,她面色铁青.但仍佯装松了一口气。 “‘夜茧,太好了!飞鹰终于找到你了,那时你跑得不见踪影,我好怕你出意外呢!”她上前牵起夜茧的手,拉她坐下。“你们赶快换掉湿衣服,我问上准备一些热姜汁来给你们去人寒气,等我喔!我一会儿就来;;”班拉说完,逃之夭夭似地跑出了帐篷; 也许飞鹰与夜茧对彼此太在乎,忽略了琪拉近来逐渐浮现的憎恨。琪拉一离开,飞鹰马上抱住夜虽在地上翻滚,两人像小孩子般玩耍。 飞鹰大男人的性格不复存在,他拿条毛巾,小心翼翼地为夜茧擦净身子,还为她换上干净舒爽的衣服;他甚至像小男孩般的运弄她,惹得她啼笑皆非;。 ‘哪有什么诅咒?他不屑一顾地道“我一出现,雷公就打不到你了。” 她会心一笑,他则爱怜、柔情地吻她…… 无巧不成书,琪拉刚好在此时掀开门帘,见到这一幕,她蹩起眉心,但上刻又露出迷人的笑靥,出声打断他俩的温存;;“来!我为你们准备了姜汁,快点喝吧! 飞鹰有些不情愿地放开夜茧,拿起一杯先递给夜茧。 “你喝完,以免着凉了.” 夜茧则听话地喝下姜汁。 琪拉将另一杯拿给飞鹰,他不疑有诈地喝光,之后琪拉便不动声色地离开。 等琪拉走了之后,飞鹰又‘把捉住夜茧,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工作.帐内不断传来快乐的嬉闹声…… ※※※ 飞鹰拥着夜茧沉睡着,夜茧却还醒着,倾听着飞鹰平稳的心跳声,在漆黑的帐内,她的思绪反而益显清晰。 她并没有忘记奔狼稻早对她所说的话,可是刚刚飞鹰冒着生命危险到魔鬼林救她,她不相信飞鹰会狠心地抛弃她,也不相信她对飞鹰不具任何意义。 她是他的情妇,除了有肉体的利用价值外,难道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不!夜茧思忖着,一定有!方才暴风雨下在魔鬼林的结合,令她感觉比以前任何一次做爱都还更超越纯粹肉体的需要。可是若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呢? 不。她又想道,除非是飞鹰不要她,否则她绝不会离开他,更不会背叛他,虽然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未知数,但是她真心祈求,她能诗在他身边一辈子,就算因当他的情妇而让“诅咒”应验,惨遭横祸而亡,她也无怨无悔,她只求他别赶走她,fbi也别找到她,别让她回到联邦政府,继续做杀手的工作。 她轻触飞鹰左颊上的刀疤。 可能吗?她的愿望会实现吗? 可惜就在今夜,夜茧未来的命运被不明的力量决定了—— 琪拉在三更半夜走入飞鹰的帐篷。 平日,琪拉总是表现出青春少女的羞怯青嫩,不过今日却一反常态,她脸上有着欲置人于死的仇恨。 夜茧看到她,连忙从飞鹰怀里坐起身,她尴尬地对琪拉笑笑。 “这么晚了,你怎么——而且你也没先在外面通知。” “不需要,”琪拉冷冷地说道。“反正飞鹰暂时是爬不起来。” “什么意思?”琪拉直觉不妙,敏锐地张大眼。 “我给他喝的姜汁内下了鸦片,他肯定会睡到明天中午。”琪拉阴沉地注视着飞鹰的睡容说道。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夜茧张口结舌,不明就里地问。 “不是我,是飞鹰叫我这么做的。”琪拉振振有辞地说,语气尽是无奈与哀伤,仿佛在为夜虽难过。“飞鹰并不残酷,也不是铁石心肠,如果他真无情,你根本就不会活到现在。”琪拉旋过身,双拳握得死紧。 “现在好了,那群美国人迟早会找到‘魔鬼岛’,那时我们族人的命运会很危险,飞鹰是酋长,再怎么样,儿女私情也不比族人的生命重要,你说是不是?”琪拉背对着夜茧,夜茧根本看不见她憎恨的表情。 琪拉继续说道:“飞鹰舍不得杀你,在万般无奈下,他选择放手,他要放你走,可是他又不敢亲自告诉你,所以他命令我在他的碗内下述药,要我替他转达这些话,而他昏睡就不用看到你受打击的表情。快艇已帮你准备好,汽油也已加港,足够让你到墨西哥湾.他只请你别出卖他、告诉联邦政府‘魔鬼岛’的位置,毕竟他真的对你很好,你曾经是他的女人,你们之间还有点情分,他放你一条生路,交换你放过我们全族人的生命。” 琪拉的长篇大论句句像利刃般刺进夜茧的心脏,这一刹那,她仿佛身陷地狱遭受苦刑,她的心好似被千刀万剐,痛得令她完全清醒了,原来事实比她想像中还残酷千万倍。 在暴风雨中,她以为他们是真心动的交付出彼此的身心,结果这竟只是飞鹰的“交易”,他对她的温柔呵护,原本只是期望她别伤害他所有族人,甚至他的性命?他的柔情缱绻竟是对她的一种“补偿”,补偿她成为他的情妇、伴他度过无数良宵…… 难道在“茧儿岛”上的诺言,字字都是谎言?虽如此,夜茧却也恨不了他,因为她爱他,就因为太爱了,所以能明白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们俩都像罂粟花,在夹缝中求生存,有太多的不得已和无奈,也有太多的情不自禁和不由自主……他们无权选择自己的主人,就如何罂粟花,它岂愿意既美丽父罪恶了 她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命运,命中注定她是杀手,生而为联邦政府铲除敌人,而他命中注定成为毒袅,但他又何偿愿意成为人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她无言地向他保证,身为她的情妇,就算出了这帐篷后必须重新戴上杀手的面具,她也绝不会背叛他,她将为陆飞鹰守贞,永远只是他的情妇。 在离别前夕,她轻声向他吐露她的真心。 “我爱你,夜茧好爱、好爱你?飞鹰,你千万别忘记。”接着她用力咬住下唇,忍下眼泪,虽心已碎,但又坚决、冷漠地起身穿好衣服,面对琪拉。 “请你转告飞鹰,我绝不会出卖他。”这一刻,她又回复了杀手的身份。“我走了,再见! 丢下这句话,黑夜茧头也不回地离开帐篷。 黑漆漆的大海上,一艘快艇疾速的驶远,然后一切又回复平静…… ※※※ 帐篷外的吵闹喧哗声惊醒了飞鹰,他感觉昏昏沉沉、头重脚轻地往右翻,呢哺着夜茧的名字,但却扑了个空,他不情愿又疑惑地睁开双眸。 阳光已照亮整个帐篷,帐内一片白花花的光明,但却不见夜茧,她不在他身旁,飞鹰的心不安地怦怦直跳。 “夜茧?”他呼唤,不明白她为何没留在床上。 奔狼此时冲进来,气急败坏地说:“琪拉受伤了,她被夜茧伤了左手臂。夜茧昨晚乘快艇逃走了,琪拉看见她蹑手蹑脚地在海岸边徘徊,想拦截她,但夜茧果真还是道地的杀手,她拿刀刺伤了琪拉的右臂,琪拉伤得很重,无力阻止,就让夜茧顺利逃脱了。” 飞鹰闻言面色惨白,泛起一股天崩地裂般的心痛。 对他而言,这显然是最致命的打击,他脸上血色尽失,接着地哼笑一声,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摇头,喃喃说道。 “不可能?那么我叫琪拉过来,你仔细瞧一瞧她的伤!奔狼嗤之以鼻,回头欲呼唤琪拉。 “不用!’飞鹰制止他。“我自己去求证。”说着,他像蓄势待发的雄狮般跳下床穿衣,凶神恶煞、狂暴地走出帐篷。 他进入琪拉的帐篷,明显可以看出她真的被伤得很重,左手臂已被玛迪用草药敬上,她躺在床垫上呻吟不止,看到飞鹰立刻放声哭喊。“夜茧实在很可怕,她竟拿刀刺我,她差点杀死我!幸好我躲得快,才能逃出她的魔掌。 飞鹰不发~语,蓝眸中竟是浓浓的哀愁,他猛地旋身走出去,来到满山遍野的罂粟花丛中,眼里全是摇曳生姿、美丽灿烂的罂粟花,不知过了多久,他竞流下两道泪。 陆飞鹰哭了?! 一代枭雄竞流泪了, 他沉痛地闭上双眼,一会儿后,他倏地睁开湛蓝。清澈的大眼,伸出右手,狠狠地紧捏住罂粟花的花瓣,花朵碎了,碎瓣撒在泥土上。 他满脸怨怼,心中憎恨不已,但也万般无奈与心碎,他前哺自语道:“想不到……想不到,我竞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这是多么沉重的椎心之痛啊! 奔狼在远方眺望飞鹰,他长吁短叹着,唉!一个微不足道的文人,竟有难以解释的力量可以毁掉黑暗世界的魔工,她完全主宰了飞鹰的心思。 女人的力量令人纳闷、令人不解。令人迷惑,进而令人惧怕,也令男人望而却步。 ※※※ 直到夕阳西下,飞鹰才回到部落中。 部落中弥漫着诡橘的气息,当飞鹰坐在岩石上时,每个人脸上有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及骚动,这时飞鹰气宇轩昂地起身,带领印地安勇士们高唱,一起向大神祷告,而后他平静地宣布一件事。 “我不准!飞鹰,我不准你回美国!我更不准你单枪匹马回去,你这是自投罗网啊!只要你一回美国,你必死尤疑!”奔狼听完后对他大声咆哮。 “我现在不走,难道要等夜茧带美国军舰到‘魔鬼岛’来?到时全族人的生命该怎么办?飞鹰已有必死的决心。。 “这……”奔狼无法反驳,只能无奈地闭上嘴,但稍候他又忠心地说:“起码许我陪你一起回美国。” “不!”飞鹰坚决反对,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你有更重要的使命,奔狼,你一定要留下来!”他昂首向全族人宣布,声音里只有振奋,没有沮丧。“如果我真的一去不返,那么欧拉拉族的酋长将由奔狼担任,我恳求大神赐给奔狼智慧,让他带领族人守护‘魔鬼岛’,也让欧拉拉族的子孙绵延不绝。” “不!我反对!”奔狼大嚷。“我不愿意,飞鹰,我求你别离开这里,你是我们族人的希望……” “谁又愿离开呢?都是命吧!”飞鹰心神俱裂,也心如刀割地说,而后他昂首阔步离开,每个人皆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去向玛迪告别。 “玛迪,等我走后,请你将所有的罂粟花拔除,改种咖啡、可可亚。”飞鹰跪在她面前说, “为什么,孩子?’玛迪莞尔地问道,。 “凡事都该适可而止吧!飞鹰筋疲力尽道。“为了报复,我成了大毒枭,贩卖鸦片、海洛因……危害了不少人,这些年下来也够了,我累了,我发现报仇不会带来任何快感,我只是越来越迷失、越来越无助,我老是自问,这世界为何要如此对待我?我又为什么得承受这些折磨?我为什么不能跟其他平凡的男人一样,有个深爱我的女人和一个温暖的家……”他痛苦地倾诉着。 “孩子!”玛迪突然疼惜地拥住他,她轻抚飞鹰的头,仿佛当他是个仍不懂世事的小男孩。她心疼地说:“罂粟花本身是无罪的,它其实可以说是最善良的花,鸦片也可以治病呢!它有麻醉、催眠、治咳嗽的效用,普天下的花有哪种可以美貌与疗效兼具?只有‘鸦片花’,只不过它被世人扭曲了,利用它来为非作歹,结果罂粟花反而成了最丑陋的花。 “在这世上,人人其实都有一颗善良的心,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作恶,才会使原本光明的世界蒙上了一层阴影。”玛迪又握住飞鹰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孩子,别忘了印地安人的信念,大神会保佑我们,安排我们的未来,放心吧!把一切交给大神。但千万记住一点,善良美丽的罂粟花不会背叛你。”飞鹰无法会意马迪的话,他迷惑地看着她。 玛迪却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像琪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谁会想到她也会说谎?飞鹰,想想看,你若是个右撇子,怎么会在被攻击时用左手臂去挡?她在接近清晨时才来找我,若她早在二更半夜时被伤了手臂,中间这段空档可能早已血流如注,搞不好困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这孩子……唉!真是……”玛迪皱眉,详细描述出她的观察所得。“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飞鹰整个人僵住,他目瞪口呆,紧紧抓住玛迪的手,深受震感。 “马迪,告诉我真相!他气急败坏地嚷道。 但玛迪摇头,语露玄机道:“孩子,其相要你自己去发现,我只要你明白,再明亮的阳光也会有人看不到的阴影和死角啊!有些人分你觉得光明磊落,但搞不好背地里却是个丧心病狂、狠心狗肺、猎狗不如的坏蛋。”她轻哼道。“你又怎能知道他是否表里不一呢?” 玛迪的警世之语令飞鹰动容,蓝眸散发着光彩,他豁然升朗地告诉马迪。“我会找出真相的。” 飞鹰这一趟行程生死未卜,族人们全部前来送行,岸边尽是一片离情依依的景象,琪拉哭得双眼红肿,毕竟她深爱飞鹰,无法相信结果竟是如此,现在她也怨不了任何人,因为她明显敌不过夜茧对飞鹰的吸引力。 她将要失去飞鹰问吗?永远?她是咎由自取呢?她大概只能无语问苍天了。 飞鹰恋恋不舍地注视每个人:奔狼、玛迪、琪拉……他领悟了一件事,上许他可以不要那么愤世嫉俗、怨天尤人,他应该让心中仅剩的光明呈现出来,让光明面驱散黑暗面,用最谦卑的心祈求大神,让他找回大神赐给他最宝贵的礼物。 飞鹰仰头望天,刺眼的亮光照耀他全身,这一刻,他看起来就像太阳神阿波罗——代表光明的天神。 而这位“太阳神”启动了“飞鹰号”这般豪华巨轮,离开了欧拉拉族重新发迹的“魔鬼岛”。 也许是大神的安排吧!从那刻起,陆飞鹰再也没有回过“魔鬼岛”。 第九章 美国五角大夏 “黑蝎子”坐在密封似的房间内,接受探员们的层层盘问已经三天三夜了。 不停地被询问,不停地被刺探,不停地被试验,为的只是确认她的忠诚度及陆飞鹰的下落。 “你被陆飞鹰绑架了两个月,真的完全不知道你被带到哪个岛上? “不知道。”夜茧声冷如北极。“加勒比海有上万个岛屿,又被关在近两坪的空屋,根本对自己身在何处毫无头绪,我甚至看不到外面的阳光及风景。” “那你如何逃出来?” “岛上有人很讨厌陆飞鹰,愿意出卖他放我走,在三更半夜时,让我开快艇逃离,他甚至告诉我往那个方向可以到墨西哥弯。”夜茧自认这是个完美无瑕的回答。 探员们很谨慎的寻找“黑蝎子”话中可能有的漏洞,无奈一无所获。 “黑蝎子”一直相当冷漠,而且面无表情,突然,她誓死如归地说道:“我的任务既然失败,按照杀手的规条应该是以死谢罪。现在请你们当场把我枪决吧!我绝无怨言。 “这……”探员们个个面面相觑。 大门突然被开启,宾恩上将及葛登中将嚣张地走进来。 探员们对他们两人行礼,宾恩挥个手势,他们便理解地离开房间,现在房内只剩夜茧、宾恩和葛登。 宾恩面对夜茧坐下来。 他用长辈心疼的口吻说:“夜茧,这阵子你辛苦了! “幸好你平安无事地回来,否则政府会损失一位好战将……”他激动又庆幸地说。 “别这么说!夜茧心存感激道。“当年是你收容我,找的命是你给的,这一次我没达成使命——杀死陆飞鹰,我……愧对你的冀望,我愧对联邦政府。 “但是,”葛登中将突然插嘴道。“你将有个翻身的机会,让众人知道你永远是fbi首屈一指的杀手。 夜茧全身僵冷,直觉大事不妙。 “这是今早的报纸。”宾恩将报纸丢在夜茧面前,带着迷们与不解说。“陆飞鹰又回来了; 这消息重重敲击着夜茧的心,她摇头哺南道:“不可能,不可能……” 普天之下有谁会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陆飞鹰再次踏下美国的土地,难道是想来找死? 报纸上刊登飞鹰带着冷酷笑容的相片,他英俊的面容及犀利如刃的蓝眸占据了整张报纸的四分之三,而文章上写着: “陆飞鹰——全世界首席的商业巨子,昨天又奇迹似地回到美国,失踪近两个月的他,解释他绝不是失踪,只是到加勒比海度假,现在是秋冬交替的季节,他开始想念美国及他的‘飞鹰财阀’,所以才又再度假旋风似地驾着‘飞鹰号’返美。在南海岸,上千美国人为他接风,他果真具有王者风范。 “哼!”宾恩嗤道。“他根本是在自寻死路,他太好大喜功、目中无人,每次一回美国就让媒体大肆渲染,不过……”宾思脸色沉下来。‘“他这简直是自投罗网、关入虎口,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放过这只‘肥羊’,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夜茧注视报纸上飞鹰的照片,她的心跌到谷底,虽然她放做镇定,但她心中的挣扎。矛盾。不解。痛苦正无情地纠葛着。 飞鹰,你为什么要回美国?到底为什么?夜茧痛心地思忖道。 如果他偷偷回来,她或许能因为不知而躺开他,但他却大摇大摆地回来,她……fbi绝不会饶过他,他们一定要他死,而奉命下手的人又将是她…… 果不其然,宾恩像魔鬼般地说道:“‘黑蝎子’,我再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的新任务是杀死陆飞鹰。” “杀了他,就在下星期日动手。”葛登取出一张红色的邀请函,冷笑道。“这小子还真不怕死,他又邀请数百名广流社会人士,在下星期日上‘飞鹰号’开舞会、通宵达旦,仍扬言要大家不醉不归,尽兴而回。” “我们要你佯装某财阀的总裁千金应邀前往,在面对面。近距离之下,找不相信陆飞鹰躲得过你的子弹,我有信心你这次一定会成功。”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令葛登及宾恩露出狡猾的笑容,他们已开始预期胜利的快感。 “我——”夜茧忍受着椎心的刺痛,她纠结住的心房,不懂得理智与爱情为何无法并存?也弄不懂正义与邪恶的真正定义,她为什么一定要在夹缝中痛苦地生存? 万般的无奈与不解使夜茧默默服从命令。 “这次我会成功。”她表面上自信,内心却自卑,而精湛的演技是杀手的专业之一,宾思与墓登都看不出她内心强烈的矛盾。 ※※※ 今夜星光灿烂。明月如钩,“飞鹰号”停泊在岸边,显得气派宏伟,有股能呼风唤雨。横扫千军的不凡气势,但也有浓厚的死亡气息。 络绎不绝的人潮接踵而至,甲板上坐无虚席。人声鼎沸,美国各地的阔气公子。名媛淑女都登上了“飞鹰号”,此景只能以“气势磅礴”来形容。 在这般末世纪举世闻名的豪华巨轮上,每个人载歌载舞、尽情狂欢、挥洒汗水,放肆谈天。这里是个纸醉金迷。奢靡荒诞的新乐园。 而黑夜茧以豪门千金的身份,加入其中。 金发碧眼,身材高挑,曲线玲优,容貌姣好,她将秀发纪起,脸上浓妆艳抹,雍容华贵。风姿绰约,已不知迷倒了多少富豪公于。 她的衣着暴露,鲜红色,无肩带的无袖紧身迷你裙晚礼服,令乳沟及悄臀若隐若现,随着舞曲性感的摆动身躯,让所有男人瞪大了眼珠,看得出神。 她的舞技精湛,森巴、探戈或华尔滋无~不精,她浑身是劲,充满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及热情。 陆飞鹰轻挑的目光也瞄向了这位金发碧眼的倾城佳人。他盯着她的舞姿,那双像老鹰般锐利的蓝眼瞬间涌现独裁、霸道及强烈的占有欲。 飞鹰吊儿郎当地笑了,嗤哼一声后不可一世地走向她,他朝她挤眉弄眼,接着猛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成了她的新舞伴与她一起跳舞,使得原来那个舞伴既无奈又识趣地离开,毕竟陆飞鹰是威震八方、鹤立鸡群的男人,又是这晚宴的男主人,谁敢喧宾夺主呢? 飞鹰大胆地搂住她的腰,随着音乐舞动身子,他故意逐渐贴近她,而她则面不改色,处之泰然,毫不抗拒飞鹰的碰触,其至也没有心的倾向。 灯光突然暗了下来,甲板上洋溢着热情,耳边响起了令人兴奋的黏巴达舞曲,陆飞鹰的身体立刻黏上了她的,他大腿间的坚挺明显又不怀好意地刺激着她。 暗忖他强而有力的身躯能否激起她的欲望。 他以手抬起她的下颚,让她如梦似幻的碧绿眼珠与他迷人的蓝眼交缠,他老实说道:“‘你让我变回血气方刚的少年了,此时此刻,我己为你热血沸腾、血脉喷张,我很喜欢你。”他轻声说道,更加贴紧她。 “喜欢我?碧绿的眼珠闪烁着,记忆中.陆飞鹰从未对黑夜茧说“喜欢你”这三个字。她的眼眶突然涌上一股苦涩的泉源。 你真是个傻瓜、白痴!夜茧暗骂自己。陆飞鹰是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他风流倜傥,是道地的花花公子,他根本忘记她了。 她的心房绞痛,但她逼迫自己继续伪装,扮演好被任命的角色.她猛眨眼睛,让飞鹰以为她在对他抛媚眼。 “我这人喜欢单刀直入,讨厌拖泥带水,”飞鹰色迷迷地笑道。“今夜愿不愿意陪我? “陪你?’艳光四射的金发美人打趣地笑问。“那你开多少价吗?一定要能吸引找答应你提议的筹码喔! “想不到已身为上流社会财阀的千金,仍是个拜金主义者。”他轻笑椰输道。“好!只要你答应陪我.明天,这艘‘飞鹰号’就属于你!’”他大方说道。“怎么?这样够吸引你了吗?” “是够蛊惑我了。不过一夜情后的代价又是什么?”金发女郎暖昧地笑道。 “代价?”飞鹰挑衅地注视她。“给我十五分钟下逐客令,驱散所有客人,当船上只剩下你和我时,我就会告诉你今夜过后的‘代价’。” 飞鹰突兀地跳上甲板最高处,用他惯有的、不可~世的口吻说道:“我要向各位贵宾致上最高歉意,因为本人突然‘性’趣大增,想对显然是这船上最性感的女人大献殷勤,而在接下来的浪漫夜晚,最忌讳身旁有任何‘电灯泡’。”甲板上兴起一阵戏谑的笑声,陆飞鹰又继续说道:“我实在感到抱歉,但是请相信我,未来我~定会补偿你们,我会再另外安排晚宴,邀请各位前来狂欢。”他向众人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请各位在二十分钟内下船离开,接下来的时间,我要亲自带着这位美人游览这条罗曼蒂克的运河。 客人们发出不舍。愠怒和暧昧嬉笑的各式喧闹声,不过半晌后竟也一哄而散,“飞鹰号”上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仁立在甲板中央的金发美人。 飞鹰神采发扬地走向她,英姿焕发地仕立在她前方,他放荡不羁地说:“如果今夜你真能满足我,那我愿意让你成为陆飞鹰的情妇,这代价如何? 椎心之痛席卷了她的五脏六腑,这个没有真实身份的女人,竟迅速代替了夜茧过去的地位,飞鹰从来没说过要将“飞鹰号”送给她,虽然他也曾让夜茧成为他的情妇,但此刻却轻而易举让他的情妇人选易主。 她的心被痛苦撕扯着,还在发愣之际,飞鹰已霸道地攫住她的柳腰,专制地搂着她走向甲板下的舱房。 关上了门,飞鹰得意地逼向她,接着霸道地吻上她的唇,他的舌头深入她的喉咙,侵犯她、诱惑她。 不过稍后飞鹰却放什她站着不动,因为有一把枪抵在他的胸前。 她憎恨又哀伤地说:“你可以负天下人,但绝不可以负我!”她扣下扳机。“负我者,必死无疑。” “天下人都可以负我,但唯你不能负我。”飞鹰露出沧桑的笑容,看似落魄地说。 他突然推开她持枪的手,用像钢茶的双臂抓住她,他扯下她的金色假发,露出了黑如夜空的长发,而后强硬地命令道:“把你的隐形眼镜拿下来,还是要我帮你?即使你要杀我,也要以你的真面自杀我,否则我死都不会瞑目。” 夜茧呆愣住,他…,他竟知道她是谁?她碧绿的眼睛眨了眨,飞鹰不耐地破口大骂。“拔下隐形眼镜!找最讨厌绿眼珠的女人,看起来像鬼一样! 她闻言顺从地卸下伪装,当炯炯发光的黑亮眸于再次注视飞鹰时,飞鹰却又恶言相向。“你居然敢穿这么暴露的衣服!你是我的女人,还这么不如耻地让别人欣赏你的身体!他说得仿佛这才是天底下最严重的罪过。 “你呢?”夜茧脾气也上来了。“抱着金发美人,黏着她不成,还下流地邀请她共度一夜,甚至让全船的人都知道!”咽不下心底的气,夜茧再度执起枪指向他。“我要杀死你!” “你不也让那些色迷迷的男人摸你、抱你。与你共舞?”飞鹰怒火冲天道。“你以为我会认不出你吗?还敢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和其他男人调情:”他抓狂地指责道。“应该是我要杀死你这水性扬花的女人!” “你……早就认出我?”夜茧难以置信地问。 “当然!”飞鹰加重语气。“你是在跟你自己吃醋,我抱金发美人不就等于在抱你吗?我对金发美人甜言蜜语、邀她共度良宵,不就是在向你提议?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情妇啊!你就算易容成老太婆,甚至女扮男装,我也认得出来,你身上独有的罂粟花特质瞒不了我,就算你化成灰,我也永远都会认出你!” “你……”夜茧咬住下唇,心情悸动。“你说什么…”老天!他说了“唯一”。 “我说你是我的唯一。”他强调“唯一”二字,接着却厉色指责道:‘你为什么要逃?你以为背叛我,然后逃回美国就会安全吗?我告诉你,我陆飞鹰想要的女人,就算要找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拼死去抓回来!他斩钉截铁地道。 “你不怕死吗?”夜茧悲哀地嗤笑一声问道。“你大费周章地回来自投罗网,就是为了要抓找回去?你舍不得我?那你为什么要放我走?为什么要放我回美国?是你逼我再回来做杀手的!”她想起琪拉的话,激动得对他咆哮,但飞鹰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不可能放你走的,永远!”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 “永远?”她用力咬牙,阻止心中那股刺痛。“是吗?那你为何要琪拉让你喝下‘鸦片汤’?叫琪拉代替你放我走?在我心中,‘鸦片汤’等于‘忘魂汤’,你喝了‘忘魂汤’,就等于也要忘掉我和你之间的一切。”她痛心疾首地指控道,接着父发疯似地举起枪,对准飞鹰的心脏。“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金属枪,飞鹰神色依然跌扈,他咄咄逼人道:“我把我的心都交给你了,你还是不相信我?你只相信琪拉为了拆散我们而使的伎俩?琪拉的左手臂受伤了,她还扬言你想刺杀她。” “我没有杀她!”夜茧闻言惊愕不已,她不争气承认。“在‘魔鬼岛’上,我的暴戾之气早已被消弭,我忘了我是杀手,我只想当你的女人、躺在你怀中……” “找原本很气你背叛了我,可是玛迪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她说善良的罂粟花,是不会背叛入的。”飞鹰满足地笑了,他的面容详和、充满爱意。 夜茧如大梦初醒般,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我已经可以想像琪拉是怎么害惨了我们。”飞鹰叹道,凝视她的目光一片柔情。“分离只有三天,但对我而言却像三世纪那么长,我对‘罂粟花’的思念让我心脏绞痛,我深深领悟到一件事,‘罂粟花’必须回到我身边,我不能没有她,她是我的情妇……” “太迟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又奉命要杀你。”夜茧激动得流下泪,她无奈地拼命摇头,心如刀割地说。 “人各有命,生死已注定,”飞鹰释然道。“‘我造孽太多,以前我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我,所以我不断地想报复,但现在我已领悟到我伤害别人之余,其实也在伤害我自己,我的心总是伤痕累累,直到我遇见了你。”他露出无邪、甘愿的笑容。‘能遇见你我已心满意足,你若真要杀我,我无话可说。” “面对你,我下不了手,这个‘灭鹰任务’,我彻底搞砸了。”夜茧泪流满面,沉痛地说。 她用力吸吸鼻了,仿佛下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我说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语毕,她将枪口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砰!”的一声,子弹发射了,但却穿过开花板。 原来是飞鹰猛然抓住夜茧持枪的手腕指向空中,子弹才没贯穿夜茧的太阳穴,而他捉住她手的力道之大,也让夜茧痛得松了手枪,枪枝掉在地上。 “傻瓜!笨蛋!”他用力搂她人怀,紧得让她差点率息,他暴跳如雷地说道。“我不准你做傻事!如果你要死,那我陪你一起死;如果我要孤注一掷地逃走,你也得跟我一起走。 “逃走?可能吗?’夜茧目瞪口呆地问。 “绝对可以。”飞鹰信心满满地说。“这里离墨西哥海域不远,只要过了kiogrand河,就到了墨西哥湾,到时美国人能拿我们俩怎么样?” “这……”思忖一会儿后,夜茧坚定地点头认同他的计划。 “快!飞鹰握住她的手叫道。“我们时间不多,要赶快起锚,启动‘飞鹰号’的马达后,也许二十分钟内就可以开船了。 他们一起奔广甲板,突然飞鹰伸出双手环往夜茧的腰,在她耳际磨路呢哺道:“等到了墨西哥,一切就雨过无晴了,我....他欲言又止,接着又道:“我们会有~个新的开始,亲爱的!”他轻啄她的面颊。 他唤她“亲爱的”,这是西方男子对妻子的呢称,夜茧。已满意足又幸福地笑了。 虽然她眼皮直跳、惶恐不安,毕竟长久以来,她深深相信杀手的终结命运是死亡,她不敢幻想也不敢确定,她和飞鹰会有重新开始的一天。 飞鹰冲进生机室掌控一切,夜茧则在旁协助他。 透过主机室的透明窗看出去,飞鹰突然惊呼。‘寸心!”他立即抱住夜茧趴倒在地,他压在她身上保护她。 ~颗子弹自夜茧头顶上呼啸而过,擦过驾驶座,紧接着两人恍如身陷枪林弹雨般,自四面八方袭来极具毁灭性的爆炸声,难以计数的弹头落入滚滚河水中。 夜茧听到飞鹰痛苦的呻吟声,她紧张地:“飞鹰,你怎么了?”她看向自己放在他肩膀上的小手,接着面色如土,她的双手鲜血淋漓,她拿开手,看到鲜血自他肩上涌出。“你受伤了!” “嘘!”飞鹰咬牙忍住痛。“这点伤不打紧,我还挺得住……”他还是那么狂妄大。“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受伤,fbi也休想毁了我们! 玻璃已被打碎,机房的地板上处处是玻璃碎片,空气中烟雾弥漫,杀戮气氛极度疯狂,但“死亡游戏”尚未结束,另一串爆炸声又响起了。 一时间天摇地动,船震动得比先前还要厉害,整般船顿时陷入熊熊火焰中,船身满目疮痍,岌岌可危。 “他们竟然炸船!再这样下去,整艘船就快支离破碎了!”飞鹰怒道,而后他当机立断地决定。“夜茧,我们跳船!”说着,他们火速冲向船身边缘。 阵阵如大摇地动船的爆破声尾随在他们身后,危机不只如此,还有来势汹汹的大火威胁着他们的生命,他们是命在旦夕。 飞鹰为了维护夜茧的安全,以身体护住她,但甲板上的碎片击中他的腰,剧烈的疼痛使他几乎晕厥,但他仍将夜茧紧紧揽在怀中,一到了船缘,他使尽最后的力气,想将她抱起丢入河里。 “不!夜茧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和我一起走!” 飞鹰颔首,不过世界瞬间仿佛火山爆发,他们感觉一阵天崩地裂般的震撼,更具威力的火药被引爆,危机加快速度席卷了他们。 飞鹰立刻松开夜茧,她随即落入水中,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当飞鹰准备跟随她,一切却太迟了。 整艘“飞鹰号”已裂成两半,横扫千军的爆炸不过几秒时间,就让整艘船碎成一片残骸。 火光四起,将星空照得明亮,一切又逐渐归于平静。 都结束了吗?飞鹰呢?逃脱了吗?没跳船吗? 不!不可能,不可能……在冷冷的河水中,夜茧突觉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为她心爱的男人而衰恸。 ※※※ 她在一片白色中醒来。 目光所及尽是“飞鹰号”的残骸,她想起船身裂成两半的那一刻,飞鹰也被火焰吞噬…… 夜茧痛苦地合上双眼,眼角流下泪来,她不相信飞鹰就这么离开她了,彻底地走出她的生命,她害死了飞鹰,如果不是为了要救她,他一定来得及跳船…… 她甚至没能来得及告诉他她爱他。 这就是她的“诅咒”吗?死的竟是她最爱的人! 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残酷地对待她?没有了飞鹰,她根本也不想活。 这辈子,她该如何度过没有他的日子? 飞鹰,我爱你,夜茧好爱你啊! 她心底不断在呐喊,可惜却唤不回他的生命,那段推心之痛,比匕首刺入心脏还痛上千万倍。 她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准痛哭失声,但她的呜咽声还是惊扰了军医及护士们。 “‘黑蝎子’,你终于醒了,你哪里痛吗?怎么痛到哭了?”一位护士小姐温柔问道。 “没有。”她否认,用冰到骨子里的声音说。“我不痛。”她恢复了杀手的口吻。 “‘黑蝎子’,恭喜你!”一位军医对她说。“你立下大功了,陆飞鹰已死,‘飞鹰号’也全毁,这下联邦政府终于扬眉吐气了。”他看看手腕上的表。“上级命令你清醒后,立刻找宾思上将报告,你知道这是惯例。”军医扶夜茧下床,得意洋洋地道。“现在美国各大报都争相报导这桩离奇的轮船爆炸案,不过他们说是轮船的蒸气结构有问题,才会发生这件大悲剧,幸好乘客都及时下船了。当然,他们绝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我们搞的鬼。” “是政府放话给媒体的吧!”夜茧闻言后冷嗤道,身为联邦政府的一员,她岂会不了解他们处理事情的后续方式。 “心知肚明就好。”军医暗示道。 夜茧不发一语地下床,军医目送着她离开。 ※※※ 走在熟悉不过的五角大厦走廊上,夜茧却依然仿佛置身梦境中,她如行尸走肉般的呆滞。 黑夜茧强烈地希望她的杀手生涯只是~场梦,但梦醒了现实残酷、无情地降临。 一切真的结束了。 陆飞鹰——一代枭雄已撒手人寰…… 来到军事总部办公室,夜茧习惯性的在大门外伫足片刻,她必须扮演“黑蝎子”才能面对所有上司,懦弱的情感必须被埋葬,冷漠的面具必须被修复。 她听见门内传来欢天喜地、举杯相碰的胜利呼声。 “我的心头大患终于除去了,宾思上将,这次都亏你没想周到,在‘飞鹰号’船底偷偷放置数枚炸弹,幸好我们还派了一组狙击手埋伏在附近,必要时开枪射击,才不至于让陆飞鹰踏出‘飞鹰号’半步,上帝保佑!这次的突击是百分之巨的完美、成功!”葛登心花怒放地笑道。 “不!有百分之一的遗憾!”宾恩略显遗憾道。“我本来想连船上五。六百名贵宾一起炸死,再将这笔帐算到陆飞鹰身上,让媒体痛批他就算死了,也要找五、六百条冤魂陪葬,谁知他竟突然遣走所有人,而定时炸弹时间未到,才会让他们逃过一劫。” “不管如何,”葛登欣喜若狂地说。“我和陆飞鹰的血海深化总算是了结了,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都不曾忘记他鼓了我的右眼,是他让我变成独眼龙,那时起找就发誓一定要他死!他面露凶光,但随即又开怀大笑。“如今我报了一箭之仇,陆飞鹰所属的‘飞鹰财阀’遗产,恐怕……”他眼底闪着忧心。 “放心吧!我会打点好的。”宾恩保证道。“陆飞鹰算是英年早逝,他又没留下任务遗嘱,他的父母也已双亡,他了然一身,照法律规定,他的财产必须充公,归联邦政府所有。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地得到这笔为数可观的财富。” “哈哈哈!一阵兴高采烈的笑声洋溢在总部办公室内。“成功!他们得意地干杯。 这些对话让夜茧狂怒,恨意像她体内奔腾的血液,深入她的骨髓。 究竟谁才是刽子下?谁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地忆起飞鹰曾经告诉她的话:杀死我妈的是名美国军官,他的制服胸前有三颗星……我刺瞎了他的右眼…… 原来,那个杀死红贞的凶手就是葛登中将。 为什么陆飞鹰为替母亲报仇就必须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而真正的凶手却能逍遥法外? 如果这世界真没有天理,那就由她来主持正义——用杀手“黑蝎子”的枪。 不该死的人都死了,这群面善心恶的衣冠禽兽更该被千刀万剐,她露出野蛮的笑容,准备豁出去了,没有了飞鹰的日子。她的生命也不值一文。 她以誓死如归的心情挺直腰杆,在门外中气十足地喊。“‘黑蝎子’报告!” 办公室内沉默半晌,接着传来军人刚硬的口吻。“进来!” 夜茧开门进入,然后关上门,悄然上了锁。 “辛苦了,‘黑蝎子’,这次任务你成功了,陆飞鹰已死……”宾恩立即对她露出关怀的笑容。 “不,”夜茧打断地的话,鄙夷地注视他们的虚假面孔,他们都是笑里藏刀的“笑面虚”,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其实这次任务对我而言是彻底失败了,我无法相信.坚固的‘飞鹰号’竟因为蒸气出了问题而爆炸,幸好我及时死里逃生,现在才能活生生地站在你们面前。” “这——”宾恩以咳嗽掩饰不安。“你也看到报纸报导说是机械故障而闯的祸,那爆炸与放置炸药无关。” “是吗?”夜茧质疑地挑起一眉。“我又没提到放置炸药,宾思,你会不会太过敏感了?” “哈哈哈!”葛登立即以大笑掩饰心虚。“‘黑蝎子’平安归来就好!这次我们准备提报上级,记你两次大功。” “这已经不能满足我了。”夜茧明白说道。“我的杀手信念是只要背叛联邦政府的人都该死,杀人就该偿命,而你们两们也绝对该死!你们才是道地的杀人魔王。” 宾恩和葛登的脸色刷白,夜茧知道真相了?于是宾恩也豁出去了。 “住口!我是你的长官,难道你想造反?”宾恩严厉地斥道。 “如果……”夜茧霍地执起手枪瞄准宾恩。“我说是呢?” “你敢?!”他们不可置信地叫道,脸色骤变。 “在被你们利用的日子里,我早当我是无法无天的杀手了,你们说我敢不敢?”她无情地笑着。‘葛登,你杀了多少无辜的印地安女人?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替她们杀了你这变态的杀人魔。至于宾恩,虽曾养育我却也出卖了我,不顾我的死活炸了飞鹰号’,这笔帐,我一定要讨回来!” 两人脸色苍白,宾恩决定先发制人,他开始诱之以利。 “夜茧,”他唤她的真名。“我养育你这么多年,你难道真的不顾情义?如果你真杀了我们,你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情义?夜茧冷笑道。“找不怕死,也已无情无义,不然我怎配得上‘杀人机器’的名号?况且找一条命抵你们两条命,绝对绰绰有余。” “杀手的下场都是不得好死,反正我迟早会惨死.杀了那么多人,再多杀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丧心病狂的人,等于多拉两个人陪葬,我一点也不嫌多!”她的理由无懈可击又理直气壮。 这会儿,宾恩与葛登真被吓得籁簌发抖了。 “别这样……”他们哀求道,面对“杀人机器”感到毛骨惊然,吓得庇滚尿流。 “怎么?平日作威作福、目中无人,这会儿怎么成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之徒了?”位茧嗤道,已有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我不会让你们一枪毙命,那太便宜你们了,我要让你们下半辈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终生瘫痪过日。 语毕,她扣下了扳机,连续十二发子弹击发而出,整栋五角大厦都被枪声震撼。 抢枪正中他们两人的四肢神经部位,也正中了他们的声带以及下腹要害。 “我要你们半身不遂。四肢残废、声带受损、绝子绝孙!”她诅咒道。 当一切归于平静,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早已奄奄一息,夜茧丢弃手枪,理理仪容,昂首阔步的转身开门,而门外尽是对长官被无故枪杀所发出的怒吼,众人涌向枪声来源处。 大门开启发,“黑蝎子’与宇轩昂地走出来。 “不许动!”上百技枪对准她,每个人已扣下板机,随时准备将她打成蜂窝。 ‘黑蝎子”二话不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fbi的探员小心翼翼地趋前,迅速为她扣上手铐。 她即将被终结的命运,就此注定。 ※※※ 两个月后,军事法庭上。 ‘黑蝎子’因公循私,不顾杀手之本分与义务,为了结私人恩怨而谋杀长官,以致宾恩上将及葛登中将重伤,半身不遂。‘黑蝎子’罔顾身为联邦政府一员的责任,竟明目张胆地犯下滔天大罪,本席宣判‘黑蝎子’罪不可赦,三天后前往墨西哥州,进行枪决!” “黑蝎子”身着白袍,乌黑的秀发自然垂至柳腰上,苍白的脸颊、楚楚动人的黑眸,总令人打从心底升起我见犹怜之感,她身上自然散发出的娇柔,令在场军官无不动容。 “你有话可说吗?”法官问道。 光看“黑蝎子”的外表,实在是摸不准她的想法,一介柔弱的东方女子,面容虽苍白如死槁,但眼神却冰冷若寒露,语气宛如北极冰山,既冷又硬。 “‘黑蝎子’再也不会成为你们‘借刀杀人’的工具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不过我要你们记住,”她以杀手心高气傲的口吻道。“失去‘黑蝎子’将是你们最大的损失,我不认为你们还能找到几个能为联邦政府如此卖命的‘杀人机器’;; “今大‘杀人机器’清醒了,冉也不愿做联邦政府的傀儡,冷血无情地枪杀两位长官,无非是为了要替政府除害,宾恩上将和葛登中将受伤是他们的报应,更是政府意外获得的好运,各位还得拍手鼓掌,庆幸两个害虫将山联邦政府人员名单上除名呢! 在场的军官们个个面面相觑、张口结舌,面对“黑蝎子”,他们有着团团迷惑。 “黑蝎子”继续道:“就算我死了我也绝不会忘记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灭绝人性、心狠手辣的魔鬼,我永远与你们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她坚决、无情地说出遗言。 第十章 一代袅雄陆飞鹰真的死了。 全世界的人都这么认为,而且是斩钉截铁,毕竟“飞鹰号”因爆炸而全毁,而有数百名证人证实当时陆飞鹰与一名金发美人还在船上,两人大概都被炸得血肉横飞,尸体被炸得一丁点儿也不剩——起码目前为止都未找到任何人体残骸,没想到这竞是陆飞鹰的下场。 对世人而言,老天无眼,陆飞鹰好心没好报;但对美国联邦政府而言则是老天有眼,敬善罚恶。陆飞鹰的下场如今已盖棺论定,他究竟是功过于恶,抑或恶多于善,至今仍没有定论。 他过着极端的人物,一面是十恶不赦的大毒枭,另一面又是紧强不屈的印地安酋长,他有着高风亮节的节操,坚贞不屈的人格,在世人眼中,他甚至还是个光明磊落、好善乐施的大善人呢! 对陆飞鹰的死,民众也持两派极端的立场,世人对陆飞鹰有崇高的景仰,因此哀伤痛心的人不在少数。但联邦政府却视陆飞鹰为鼠辈,所以现在可是大开庆功宴,庆贺陆飞鹰的死亡。 对黑夜茧而言,陆飞鹰的死亡,也似乎象征着她生命的结束。 在地牢中,她对着封闭空间里,唯—一片镶在天花板上的小窗道:“飞鹰,请你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会与你共赴黄泉,你千万别光走啊!你一定要等我……”夜茧哺哺祈求着。“我很快就会回到你怀中了。” “飞鹰,在我心中,你才是最善良的罂粟花,绽放你充沛的生命力,为你的族人牺牲一切,你才是最光明的一方,只是无情无义的世界害惨了你……”这仿佛也是黑夜茧的写照吧!倏地,她流下泪水,没有了飞鹰,她根本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日复一日,三天后的行刑日一眨眼就到了。 墨西哥州。 阵阵强风吹起黄沙卷上天际,但天气却又晴空万里,太阳炙热地照耀大地,温度竟高达摄氏四十度左右,这可真是怪异的天气。 囚车载着夜茧开往刑场。 车内用层层铁丝网隔开驾驶与犯人,前座有两位军官,在后车厢内的黑夜茧,手脚都被铐上手铐脚镣,动弹不得。 车外黄沙滚滚,蒙蔽了驾驶员的视线,开车的军官不禁抱怨道:“这种鬼天气再继续下去,铁定又是雷电交加、倾盆大雨,再不然就是天子物燥,电电一壁下,绝对是火苗四起。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顷刻间雷声大作,夹带着刺眼的闪电,在远方闪烁,直劈而下。 巨雷大响,几乎令人震耳欲袭,夜茧脸色惨白,雷声令她闻之丧胆,她全身籁籁发颤,她想捂住耳朵,无奈双手被铐住,动不了。她的心脏急速抽搐,她太怕雷声了。 “飞鹰,飞鹰,飞鹰……”她呢响着开始啼哭,泪如雨下。“飞鹰…”她闭上了乌黑的眼珠,仿佛祈祷似地呼唤着飞鹰的名字。 天气瞬息万变,刹那间,滂沦大雨直落而下,沙地已成一片泥泞,囚车的行进开始显得吃力,在黄土泥堆上行驶真的很费劲。 只是引擎突然出现怪声,过一会儿后,车子竟在原地打转,车上三人手足无措,直到车子止住不动才松了一口气。 “车子抛锚了?驾驶员质疑道,然后他们决定下车察看,于是打开车门,打算~探究竟。 在这时候突然一双孔武有力的手劈向其中一位军官的后颈,他大声惊呼警告同伴,但已太迟,倒在泥地里。而后又飞来一个回旋踢,使另一位军官的头重重撞上挡风玻璃,瞬间倒在车轮旁昏迷不醒。 污浊的黄泥已将那位挺拔高大的健硕男子染成泥人,他脸上涂满五颜六色的条纹,披头散发,一副印地安勇士的打扮。他究竟是谁?有何目的?难道他想劫持囚车内的死囚? 他不要命了吗?劫持死囚被抓回可是死罪一条。 显然他没顾虑那么多,因为车上的死囚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上千百倍。 他取下军官腰带上的钥匙,撬开门锁,火速打开后车门。 雷声依然大作,而他最心爱的女人呢? 她被吓得魂不附体,躲在车厢角落恐惧地哭喊。“飞鹰,救我!救我……飞鹰……”她的狼狈与当时在“茧儿岛”及“魔鬼岛”上完全相同。 他的心寒了半截,她无助的模样令他心痛,但即使被吓得六神无主,她还是呼唤他的名字,这表示她需要他、依然忘不了他。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柔情与哀伤在他蓝眼中逐一掠过,而后他踏上车厢走向夜茧。 夜茧感觉背后有个魁梧的身影,本能使她倏地回首,白色的闪电刚好照射在玻璃窗上,反映出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她一定是被吓得头昏眼花了。 她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傻愣愣地注视他。 “飞鹰?你来了?你一定化身成伟大的印地安勇士,来保护我了对不对?你知道我怕雷声,你承诺过只要打雷时,你一定会在我身旁拥紧我、帮我阻挡雷声……”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对着她认为的“幻影”呜咽道。 “别怕。别怕,你的飞鹰来了…”他抱住她,轻声安抚她。 夜茧开始警觉到不对劲,抱住她的不是幻影,而是有血有肉的飞鹰,她认得他令她心安的怀抱与声音。但这使她哭得更厉害了。 “喔!飞鹰,你是有温度的,你的心脏还在跳动,我~定死了。我们在天堂中,是吗?” 他注视她,双眸中充满柔情蜜意,他文风不动好一会儿,然后取出钥匙,解下她手脚上的手铐脚镣,待她四肢自由后,他执起她的右手放在他的面颊上,他让她的手抹去他脸颊上的七彩条纹,当陆飞鹰的庐山真面目完全展露在黑夜茧面前,她又惊又喜地抚触他左颊上的刀疤,以确定这是事实。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他再次许下诺言。 “飞鹰……”她扑倒在他怀中。“你还活着!感谢大神,大神没带走你……”她太过震撼,以致有些话无伦次。“我以为……,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替你报仇了,我毁了宾恩和葛登……你死了,我想要尾随你……”她哭得肝肠寸断,述说她为他母亲报仇的经过。 “傻瓜!他骂道。“我们的生命早已结合,至今我还活着,当然也不会让你死。”他幽幽叹息。“宝贝,我好高兴,我又抱住你了。” “飞鹰” “我只想好好爱你,不过当务之急,先逃脱了再说。”他吻她,双眸发光。 她懂他的意思,他们一起跳出车外,两位军官还昏迷在泥地上,飞鹰跳上驾驶座,撬开方向盘下方的板子,车接两根保险丝,委时间,车子引擎又轰轰作响。 “坐稳了!”他对坐在身旁的夜茧说,然后车子便像火车一样地快速往前冲。 突然,子弹呼啸而过,原来那两位军官听到车声后惊醒,他们持枪朝囚车射击,可惜时不我予,大雨令他们视线模糊,雨过天青后,两位军官只看到像绿豆般大的车尾。 他们当机立断地用身上的无线电要求支援,无论如何,不能放过“黑蝎子”。 飞鹰与夜茧抵达墨西哥湾港口时,囚车的汽油也已耗尽,而他们的前方早已设下重重的屏障跟关卡,警察及军人正——一盘问着过往的军辆。 “大事不妙。’”飞鹰和夜茧。心照不宣,他们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地对望一眼。 “我们该下车了。”警察正朝囚车走来,飞鹰临危不乱地对夜茧说,而后他们悄悄打开车门,飞鹰一下指示,两个人同时跳下车,往码头反方向的市集跑。 背后有人大叫。“是他们!看到他们了,就在前面——”没多久,飞鹰及夜茧的背后已传来枪声。 “你有没有喝过臭水沟里的水?”飞鹰抱住夜茧的腰,语带去机地问道。 夜茧似乎能明白他的用意,她骄傲地说道:“别小看我,我可是美国头号狙击手——‘杀人机器’,什么苦没吃过?喝臭水沟的水,对我而言根本是小case!” “喔!了不起!他在逃亡当中,居然还能轻吻夜茧的面颊,接着他又说:“你也不准瞧不起我,我是白手起家的一代枭雄,以前还住过下水道呢!不但喝臭水沟的水,还吃老鼠肉……” 语未毕,他们已来到路边的地下水道口,他掀开盖子,抓住夜茧命令道:“抓紧我!”才说完,他们便一起跳进那暗黑发臭的下水道。 军警人员赶到时,他们从水道口往下望,只见到黑漆漆的一片,以及如死尸昧般腐败的臭味扑鼻而来。 他们有可能跳下去吗?但掀开的盖子已给他们答案,问题是执法人员的意愿。 所有人面面相觑,指挥官环顾众人迟疑的神色,立刻当机立断地下令。“封锁所有下水道口,准备安装炸药,十分钟内炸毁下水道/他恶狠狠地说。“我不相信他们两人还能活着走出下水道!” 爆炸声响彻云霄,像霓虹灯般闪烁的火焰充斥整个下水道内,爆炸声似乎真要震垮这个国际性的大港都了。沿着下水道凹凸不平的路面及弯曲复杂的岔路,他们与横行的老鼠群。动物的尸臭味及腐败的垃圾为伴,依然不停地向前冲,只期待能看到一线曙光。 更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伴之而来的竟是如海浪席卷而来的大水,无情地冲击他们,炸药炸毁了这城市的所有自来水管。 “夜茧!” “飞鹰!” 他捉住了她,两人紧紧相推,在地下道的滔滔波浪中,沿着弯曲的路径,借洪水的推力,减少了他们付出的体力及时间,洪水将他们越推越远…… “哇!”源源不断的大水,将他们冲向像山洞般的出水口,巨大的水流将他们抛出洞口,他们像泄洪般被摔进一条干净的河中。 飞鹰抱着夜茧,两人一起沉入深深的河流中,飞鹰带着夜茧浮出水面,放眼望去,终于见到远方有片平坦的沙滩,他们奋力游向岸边,不知过了多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他们游到另一个世界,~个让他们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上岸,两人虚弱地趴在沙地上,不停地喘息、调整气息。 夜茧左顾右盼,疑惑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们逃脱了吗?完全逃离联邦政府的魔掌了吗? 仔细观察这地方,与他们刚刚所经历的恐怖际遇完全不同,这里一片祥和平静,没有恐惧与杀戮,恍若世外桃源。 陆飞鹰的目光利落地看到远处一张明显的老鹰标旗,他笑了,笑得很得意,而后他目光落在美得令他屏息的夜茧身上,不怀好意地贼笑着,突然他惊呼道:“夜茧!” 他似乎欲振乏力的呼喊,双手按住胸口,瞪大双眼,全身剧烈地抖动。“夜茧……我……”他看起来像快断气了。 夜茧吓得冷汗直冒,心脏几乎停止了,她猛地摇晃他,拼命地喊道:“飞鹰,你怎么了?你不能抛下我,你不能视开弃我于不顾,我们好不容易相聚,你不能走 一切又太迟了吗?夜茧惊慌地想道,飞鹰不动了,难道他这次真的死了吗? 上帝!夜茧跪在沙地上,绝望侵蚀她的心,为什么?她仍深受黑家诅咒的报应,当情妇的该被千刀万剐、该万劫不复? 哀莫大于心死,她双唇剧烈抖动,呜咽道:“飞鹰,求你别走,别走……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我这么爱你,你怎能这么狠心抛下我?我们共同出生入死、排除万难之后,你却还是不告而别……这是上天在捉弄我吗?我好恨……”她跪着哀嚎不已。 “飞鹰…”她紧紧地握住他的双臂,俯下身子吻住他厚实的双唇,似乎认为这样就能使他苏醒。 他果真没让她失望。 当四唇接合时,她惊惊地瞪大双眼,他炽热、饥渴的舌头迫不及待的长驱直入她口中,那股强大的热情几乎将她逼疯。 可惜她不领情,下一秒,她的小手像利刃般对他又劈又捶。 “可恶,你耍我!你敢整我……”她气愤的声音又消失在他深情的吻中,一吻之后,他不怀好意地抓住她的手,执放在他的胸膛上。 “我曾发过誓,要你跪在地上求我,如今总算实现了。”他得意洋洋地说。 “你——”输人不输阵,夜茧向来自尊第一,她起身猛地一旋,头也不回地想离开他,但飞鹰瞬间像老鹰捉小鸡般紧紧抓住她,让她像被五花大绑似的动弹不得。 她在生气,双眸炯炯发亮,双颊胀得鼓鼓的,她还别过脸不愿看他。 他温柔似水道:“夜茧,我爱你。” 在她耳际传来的话,令她感到晕眩的喜乐,她顿时神魂颠倒了。 “为什么你现在才说?你是不是在同情我?”她悲喜交集、声泪俱下,气愤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住口!’飞鹰生气叫道。“该死的女人!是你先承认你爱我的,你难道非要这么桀骛不驯、钻牛角尖吗?这辈子栽在你这全天下最骄傲的女人手里,真是我一代枭雄的不幸!”接着他骂了一句脏话。“第一次看到你、摘下你面罩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但是我又能如何?我们的立场警不两立啊!你是杀手,奉命要杀死我的人。”他的表情突然显得哀伤。“我告诉我自己,除非你爱上我,否则我永远不会表白我的心,我不想让你进退两难、不知所措,与其让你痛苦,我宁可用情感来折磨自己。” “飞鹰……”夜茧感动莫名。“在我生病昏迷时,你就承诺过要陪我一生一世了。”她在他胸前喃喃自语。“我爱你,我爱你……其实我好早以前就爱上你了,只是来不及告诉你就——” “夜茧,我也爱你。”飞鹰低头,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对她许下了海誓山盟。“黑家诅咒永远不会发生的,因为你不会再是陆飞鹰的情妇,而会是陆飞鹰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不做情妇的你将不受诅咒的约束。”他轻吻她的唇。 夜茧却恶毒地咬住他的下唇,她慢怒道:“你真是专制得可以,你还没向我求婚,就要我做你的妻子?”她的少女羞怯尽露。“你要先问我的意思啊!” “你真是难伺候。”飞鹰摸摸红肿的唇。“还是嗜血狂、咬人猫……”他数落着夜茧的不是,然后,他突然单膝跪在沙地上,声音虽不大,但却清晰可闻。“你……愿意嫁给我——现在已成无名氏、身无分文、没权没势、被社会大众遗弃的印地安混血来种吗?”他苦涩地问道。 “其实我还要谢谢你不嫌弃我,我是杀手耶!能得到你的爱,我相信是老天爷同情我。”瞧他一副唯唯诺诺的傻劲,夜茧破涕为笑,她吸吸鼻子,眉开眼笑地又说:“我当然原意做你的妻子啊!做妻子比情妇好,等我嫁给你后,你就不能任意换情妇了,不然我就告你通好。身为你名正言顺的老婆,我可是有权力将你治得死死的。” 飞鹰笑逐颜开。“你成为我的妻子,我也才有保障啊!你也不能随意再看别的男人喔!不然我会明目张胆的‘管制’你!打你屁股,或在床上狠狠地‘处罚’你,让你离不开我、下不了床,每天待在床上替我暧被。” 他拥住她,两人双双跌在沙地上,互倾爱的誓言。 “飞鹰,”夜茧低声问道。“你…还会回‘魔鬼岛’吗?” 他莞尔一笑,轻抚她的面颊。 “这次从‘魔鬼岛’出来前,感觉好像在吩咐遗嘱般的安排好所有后事,包括让奔狼成为新酋长,还有‘魔鬼岛’的大小琐事……”他意有所指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苦,有琪拉那种心如蛇蝎的女子在,对你是种威胁,为了你,我决定不回‘魔鬼岛’。” “飞鹰……”夜茧感动地搂紧他。 “人永远是表里不一、人面兽心吗?我没想到琪拉竟会这样破坏我们,她甚至残忍地让蝎子蛰你,想置你于死地,我永远无法原谅她!”飞鹰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夜茧娇笑地劝说道。“换另一个角度想,她的破坏最后反倒撮合了我们俩。” “说的也是。”飞鹰微笑认同,他爱怜地轻抚她的目。 “飞鹰,你是怎么从大火中逃出来的?船炸成那样,你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呢?”夜茧疑惑地问,这也是联邦政府最想知道的事。 “这个嘛——”飞鹰故做神秘道。“大神不让我死啊!所以找就活下来了。” 就这么简单?!”夜茧对他的谬论感到不满,但她摇头失笑,释怀地说。“不管如何,你是起死回生了,所以我才能再次拥抱你,我要谢谢大神。”她倚偎着他,突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未来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飞鹰闻言,挑起眉但不语。 “飞鹰,”夜茧神色悒郁。“你离开当世界之王的生活,将变得一无所有,你……后悔吗?” 他微笑摇头,显得毫不恋栈。 “那你……”她认真地盯住他。“你心中还有恨吗?” “恨?”他沉默一会儿,接着自我解嘲道:“我很久没想起这个字眼了。” 夜茧错愕极了,飞鹰抚着她的唇,语重心长地道:“曾经我的心中只有仇恨,不过现在我却能体认,如果没有儿时的经历到现在这一刻前的风风雨雨,我想,今天就没有完全成长的陆飞鹰,过去成就了今天的我。”他用力搂住夜茧,满心欢喜道。“若说我不怨、不恨,那是骗人的。但是对你的爱已超越我心底的憎恨,现在的陆飞鹰,只想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爱你。”他亲吻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感谢大神赐给我一份最美妙的礼物?那就是你。”他深情款款地说。 “飞鹰……”她感动得直磨蹭他的胸膛。“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她欲罢不能地呢喃道。 “我有告诉你罂粟花的花语吗?”他突然又问。 “没有。”她摇头。 “罂粟花的花语是——遗忘。”他微笑解答。 “遗忘?”她双眸闪烁,似乎若有所思地凝视他的脸庞。 “是的。”飞鹰深深感悟道。“所以我爱极了罂粟花,遗忘过去、重新生活,夜茧,你愿意永远陪伴我遗忘过去的灰暗吗?” “愿意。”她毫不犹豫地欣然应允。“一生一世。” 是的,罂粟花也将一生一世尾随他们,伴他们遗忘悔恨的回忆。 “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夜茧有点不安地问。“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 不知不觉中,夕阳已西下,而陆飞鹰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悠哉模样。 “放心,”他嘻皮笑脸、神气地说。“前方有个老鹰的旗子,你知道那表示什么吗?”他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气定种闲地道。“几年前,我买下了中美洲近上百个岛屿,然后再将岛屿过户给一些快绝种的印地安族酋长,我带酋长及他的族人们到那些岛屿上重新开始,也许他们为了感念我,而在岛屿插上绘着老鹰的旗子,表示这些岛屿永远属于陆飞鹰的。” “原来如此!”夜茧放心地笑开。“那我们现在是在你的地盘上喽!怪不得,你一点都心紧张,那表示我们逃亡成功了!” “一点也没错!”飞鹰悠闲地说。“找今天想了一下我们的将来,你要听吗?” “当然。”夜茧兴高采烈地期待着。 他坐起身,将她反压在他的大腿上,他兴奋地—一道来。“首先,我们要隐姓埋名,一辈子都不再踏下美国领土,然后我要带你到亚马逊河探险…” “探险?”夜茧不可置信地大叫。 “没错。’飞鹰认真地笑道。“亚马逊流域具有独特的自然景观,当地住有风俗特殊的印地安人,有些人甚至过着极原始的牛活,以前我一直尝试开发亚马逊流域的土地,像贝伦市——现在是当地最进步的都市……”他还没说完,夜茧便吻住他,阻止他再回沫横飞的说下去。 “飞鹰,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你。”她发誓道。 “谢谢你!”他真心真意地笑道。“还有——”他又开始滔滔不绝了。“我们要回‘茧儿岛’,把那当成我们的家,好不好?我要在满山遍野的罂粟花丛中和你玩捉迷藏——” “为什么一定要玩捉迷藏?”她不解地问。 “这样才能多子多孙嘛!”他心怀鬼胎地贼笑道。 “讨厌!”她面红耳赤地出手打他。 他洋洋得意地哈哈大笑,随即俯身狂吻她…… 一代枭雄陆飞鹰与美国联邦政府的头号杀手黑夜茧,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不曾在世人面前露过脸,而众人也心照不宣地认为他们一定死了——死在一场惊天动地的下水道爆炸中。 不过许多年后,南美洲开始谣传有一对特立独行、如神仙眷侣般的夫妻,在亚马逊河流域流浪、探险。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当然“茧儿岛”上总是传出男欢女爱的嬉笑声,许多年后,竟也传出了初生娃娃的啼哭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