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好讨厌》 序 "郡主、郡主,大事不妙了!" 丫鬟小钗跌跌撞撞的冲入了宣芝郡主的厢房里头,一见到宣芝翘脚坐在床榻上,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更急遽了,整个脑袋也昏沉沉的,原本是急着要把在后花园偷听到的事告诉宣芝郡主,可见到她这模样,所有的话就全都卡在喉咙中,吐不出来半句。 "郡主,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就饶了小的吧!别再这么粗鲁了,小的家里头还有个小弟要养啊,被王爷见到你这副粗鲁的模样,小的肯定人头都得落地了。" "又怎么了,我又做了什么了吗?这样大呼小叫的。" 宣芝从床榻上跳起来,眯起眼看着小钗。 "我才刚想眯一下眼,就被你给吵醒了。" 她一张脸臭得很。 "郡主,都是你的错,你还敢说!自从上回王爷应宰相大人的邀请,去他家做客回来之后,就一直说着宰相干金多么的端庄、秀丽、善解人意,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你好好的学习,毕竟身为一个郡主,得有郡主的礼仪与风范。"小钗皱着眉头,嗓音听起来颇为哀戚。 身为一位郡主,不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算了,最少也得举止端庄。不是她喜欢数落她家的郡主的不是,是她真的太过于随性了。 平常喜欢钓鱼、打猎、射箭......这些男子喜欢的活动不说。就连在王爷面前也是一副大刺刺的模样。 原本王爷是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可在见到别人家的千金是怎样的模样时,忍不住把气全都出在她的身上,还扬言再让他看到郡主没有郡主没有郡主样,绝对会让她好看。 "喔,是喔,不过我的个性应该也是这样了,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端庄的郡主,看下半辈子能不能等得到。" 宣芝郡主纤细的指头玩着发辫,从不把自个儿的爹的话当一回事,毕竟她那个身为王爷的爹,可是疼她疼得紧,根本舍不得给她一句责骂 ,所以炮轰的对象根本就不可能是她。 "郡主,算小的求你了,求你让小的安稳的活过下半辈子吧,再这样下去,王爷会杀了我的。 你还记得几天前,尚书大人的公子登门来求亲,你却叫灶房又黑又老又胖的阿娇假扮你,把求亲的公子给吓跑的事? 之后我们西相国内还曾一度谣传宣芝郡主丑极了,听到这样的话,王爷可是震怒了。" 关于她家郡主的丰功伟业,可是数也数不完。 "郡主你要知道,王爷把对你的不满全都算在小的头上。" 她的手刀作势在脖子上头割,引得宣芝笑了几声。 "反正人头落地的不是我,如果你有什么遗愿,念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可以先帮你写下来,等你真的魂归西天时,再一一帮你完成。 小钗翻了翻白眼,"郡主啊.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呐,小钗打从十一岁就跟着你了,在你身旁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吱吱喳喳的说完,小钗可怜兮兮的哭了。 "呜呜呜......娘啊,小钗从没怨过你把我卖到王爷府当丫鬟,可你要卖我时,为何不选一间比较有良心的王爷府啊!" 小钗的话听得宣芝不悦极了,她伸手敲了敲小钗的头,"你说那什么鬼话啊,我对你不好吗? 平日我吃香暍辣的,什么时候少给你了啊!别府送来的小玩意儿,我总也会打赏几个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老仗着是我最宠爱的贴身丫鬟,在王爷府其他丫鬟面前有多么嚣张、跋扈。" "呜......郡主英明呐!"小钗哭得惊天动地的,"我吃的那些东西全都是王爷要你吃而你不吃的......" 想想就好心酸啊,千年人参茶郡主不喝,她就得喝;极品燕窝窝郡主不吃,她就得吃;还有雪花糕......一大堆的东西,虽然都是上等货, 可一时间吞这么多的东西,总是让她吃不消,连跑茅房数次,身形也越来越圆润。 "而你打赏给奴婢的东西都是你不要的、玩坏的......"她嘟着嘴抱怨着,不过虽然都是郡主不要的,可也都价值不菲。 "怎么?"宣芝挑眉,"你现在是对我有很多不满是不是?"她拍拍小钗的肩膀,"如果真的对我有不满,就全说出来嘛,免得憋在心里头憋出毛病来了。" "没啦,我知道郡主向来对我不薄,小的哪敢对你有所不满呢,小的只是想,如果郡主偶尔能为小的着想一下,那就真的是太完美了。" "别说的这么客气啦!好吧,宣芝我认识的世子、王爷、郡主也不少,你自己挑吧,想去哪府当丫鬟,你就尽管说出来甭客气,我想我代你说情,你在新的主子那里一定可以过的又幸福又快乐的。" 宣芝双臂交叠在胸前,睨着小钗。 "没有啦,郡主,小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小钗真的觉得你是无可挑剔的好主子啊!" 阿弥陀佛喔,宣芝的丫鬟可是凉缺呢,换了地方绝对会过劳死,好日子过了这么多年了,要她到别府工作,她绝对是做不来的。 "嗯哼,好吧......听你这么说,是真心想要在我身旁做事,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再用你好了。 说吧!你站在我面前站这么久了,好像是有事要告诉我对吧?"闲话屁了一堆,正事却没说到半句,真是受不了小钗的个性。 "啊,对喔!"小钗拍拍自己的脑袋,"郡主没提醒我,我都忘了。方才我走到后花园时,正好看到王爷和王妃兴致不错,在凉亭赏花、喝茶。" "喔,那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爹娘向来都如此。" 他们两个感情好,是整个王爷府都知道的事,她爹还为了她娘,一辈子不纳妾。 "是啊,可是小的听到的事可真的是不得了,王爷说,圣上有意要让你去。‘南蛮国''和南蛮王和亲。" "什么--"宣芝尖叫着,"为什么是我!?" 和番什么时候轮到她头上来了?何况她才十七岁啊! 而且,不是还有几个公主待字闺中吗?要和番也是她们去啊!皇上真的是太可恶了。 不过,她大约可以猜到为何皇上不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了,他们"西相国"以文治国、当代皇上懦弱、将领贪生怕死,所以在邻国有意来犯时,通常会送公主去和亲示好。 而南蛮国以武治国,傅言南蛮王强悍,吃人肉、喝人血,若送公主去,可能没三天就被蛮王给吃了。 "虽然王爷也很气愤,可还是无法解决这事儿吧,到最后郡主你还是得和亲,说不定就在那南蛮国凄凉的过着下半辈子。 听说那儿的人民都是吃生肉、喝生血呢!郡主啊,你觉得你若到南蛮国去,南蛮王会不会看你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就把你给吃下肚了啊?" "够了、够了,小钗你别说了,我不想要听下去了。"听得她的头都痛了,"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打死她也不嫁南蛮王,她得想个好办法才是。 虎皮软榻上坐着一名轮廓粗犷、头发披散、眼神锐利,身穿开襟皮裘的男子,他身形魁梧,全身散发出慑人的气势。 而他的身旁则是坐着几名长相妩媚的女子,面对那些女子的殷勤,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张冷脸。 "王,你好久没到臣妾那里了,今夜到臣妾那里好吗?臣妾好想你呢!"秀妃端着酒,脸上挂着媚笑,身子几乎都贴上了身旁的男子。 "秀妃,今夜是轮到我的,王也很久没来找我了。"丽妃也争宠。 "丽妃,你怎么这样呢?是我先开口的。"秀妃很不平,不停地在男子的耳畔嚷着。"王啊,你看她啦!" 面对这种情形,坐在中间的男子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只见他大手一挥,要两名爱妃全都退下。 "哼!" 两名妃子哼了声,不情愿的任由宫女扶着走出宫。 "赛巴鲁,又让你看笑话了,你这次进宫有什么要事吗?"他起身走到心腹大臣赛巴鲁的身旁。 "王的两位爱妃似乎总是为了王起争执。"赛巴鲁笑笑,"西相国派使者来了,说我国若能不出兵,为了两国的交好,愿派郡主和亲,还赠上万两黄金及珠宝首饰当郡主的嫁妆。" "郡主?"南蛮王金骏韦冷笑着,"西相国的诚意就只是如此而已吗?"派个郡主来搪塞,什么时候他南蛮国变得这么好打发了啊! 并不是他对于西相国的女子多有兴趣,相反的,见惯了体态丰腴的南蛮女子,对于西相国那种娇弱、尊贵得仿佛风吹就跑的公主、郡主,他厌恶极了。 "西相国国内一直以为王是吃人肉的,怎么可能会让公主来?" "好、很好,鄙视我南蛮国是吗?"他眼神眯了起来,"赛巴鲁,你有到过西相国吗?"他问着。 "没有。"赛巴鲁摇头,"王是想......" "和朕一起到西相国看看吧,听说那里物产丰饶,人民安居乐业,与我们南蛮完全不一样,我们总得见识见识。"顺便看看用一名小小的郡主来换整个西相国,值不值得。 第一章 "公子,我们到底遗要走多久的路?小钗的脚都快断了,而且走路走到屁股都很痛耶!"小钗的小拳头不停的在自己的膝盖上槌打着。 她和郡主都已经走了几十哩的路了,真不懂平日养尊处优的郡主为啥比她这个苦命丫鬟还能走。 宣芝身着藏青色长袍,看起来就像名俊美需雅的小公子,"走没几步就哀哀叫,当初真的不该带你这个爱哭鬼出来的。"她嫌恶的说着。 "什么嘛,公子你怎么这么说啊?你不带我出来,是要让我活活在王爷府被总管打死吗?" 她苦着一张圆脸,再一次在心里头埋怨着跟错主子了。 昨日一早,她端了盆水到郡主的厢房里,只见她不知道打哪儿弄来几套男子的衣裳,其中一套还穿在她的身上,待她说明想偷偷去找在两国边界处开酒馆的表哥廷齐少爷时,她差点当场口吐白沫。 跟在郡主身旁这么多年,她也懂得爱惜自己的生命,与其在王爷府让王爷与王妃责骂,甚至把她打死,还不如眼在郡主身旁好过一点。 "嗯哼,死法有很多种,又不一定是被打死,或许是抓去浸猪笼。" 宣芝拿了把玉扇,轻轻地煽着,看起来还挺悠闲的。 "你如果真的觉得很累,现在就能回去了。" 那日,小钗告诉她,她爹娘在凉亭谈话的内容后,她整夜没睡,就怕圣旨一到,她真的得去和番了。 所以,趁着圣旨还没到,她立即偷溜出门,打算去投靠远在西相国最南方开酒馆的表哥。 "不,不,小的一点部不觉得累,我还能走、还能走。"拖着沉重的包袱,小钗用力的挤出了个笑脸。 "如果还能走就走啊,再多走几步就到了啦!"宣芝拍拍小钗的头,"你啊,省点力气抱怨,就可以多走几步路。" 瞧,前头不是越来越热闹了吗? 有卖菜的摊子、卖肉的摊子、卖胭脂水粉和花簪子的摊子,还有卖一些稀奇古怪玩意儿的摊子。 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让宣芝非常的好奇,她走近摊子前看着。 "也是啦......"小钗无奈地讪笑了几声。 "小兄弟啊,你需要什么吗?这些都是我大弟从南蛮国带回来的玩意儿,很有趣的。"小贩拿起其中一个东西把玩着,"小兄弟啊,看你的样子该不会不知道南蛮国吧!" "南蛮国?"宣芝蹙起了眉头,"是有听过,不过不是很了解,听说那里的人都很恐怖。" "是啊,那里的人眼珠子是蓝色的哩!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外地来的,我们里因为是与南蛮国的交界处,所以会常看到南蛮国的人,他们都长得很魁梧、凶恶,还常常在附近杀人呢,听说他们连血都是绿色的。" "真的?" "是啊、是啊,我们这里的人只要看到南蛮人,就会闪远一点,听说还看过他们吃人喔!" 小钗听到小贩的话,吓得双腿发软,"少、少爷,要不我们......我们马上就回去吧,别还没找到表少爷,就被南蛮人给吃了。" 想到小贩说的,连血都是绿色的,小钗不禁全身打着冷颤。 "南蛮人真的这么野蛮啊!"宣芝还是不太相信,"对了,这位大哥,你知不知这‘天下第一酒馆''离这里有多远啊?" "‘天下第一酒馆''"为了确认,小贩再问了遍:"小兄弟,你是想到天下第一酒馆吗?" "是啊!" "要投宿?" "......用个午膳吧。"对于小贩的问话,宣芝迟疑了下才回道。 "不好、不好。"一小贩挥了挥手,"天下第一酒馆不好啦,听说在那儿用个膳食最少要一锭金子,投宿更是要二、三十两黄金耶,我卖这些玩意儿这么久,都还没见过金子长什么样子呢!"他一盒脂胭水粉也才卖个一钱、簪子才几文钱,有时一日还卖不到什么。 嗯,果然像表哥的作风。 "还是去看看好了,请问这位大哥还要走多远的路?" "差不多十哩吧。"小贩对于宣芝的坚持摇了摇头,"在那里吃一餐,我们一家老小可以过好几年,有钱大爷就是不一样。" 宣芝对于小贩的叨念,讪笑了几声,转过身,正想同小钗说话时,不小心撞了人。 她身形瘦小,撞到的那个人不动如山,而她却是跌坐在地。 小钗睁大眼,不得了的哇哇大叫着:"郡......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她连忙扶起了宣芝,火气很大的炮轰对方:"你是瞎了眼了是不是!?没看到这里有人啊!"在说完这句话时,她才注意到对方长得非常的高大,足足高她两颗头,身着灰狐皮裘,双眼泛着蓝光。 原本凌厉的气势立即削弱了一半,小钗很孬的躲到了宣芝的身后。 这个人好像刚才那个大哥说的南蛮人,如果真的是南蛮人,会不会把她吃掉啊? 宣芝也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她发现他长得不错,五官轮廓相当的深,紧抿的唇线似乎透露出他的不悦。 "是你们先撞到我家爷儿的。"赛巴鲁说道,几名护卫就要由他的身后走出,想拿下对金骏韦大不敬的小钗,却被他给阻止了。 "是在下不对,请见谅。"宣芝缓缓的站起身,对金骏韦一行人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希望几位大爷别见怪。" 为首的金骏韦冷着脸望着宣芝,"你没事吧?" 对于身形瘦小的宣芝,他不屑的扬了扬眉,可他那双灵动的眸子又深深吸引了他的视线。 "没事、没事,多谢大爷关心。"她挥挥手,"我们主仆还要赶路,想在天黑之前到天下第一酒馆。" "爷儿,他们也是要到天下第一酒馆,和我们同路,要不要让他们和我们一起走?"赛巴鲁问着金骏韦。 "什么!?公子,我不要和他们一起走,我不要和南蛮人一起走,如果他们饿了把我给吃了--喔,好痛!"小钗来不及哀叫完,宣芝手中的扇子就直接往她的脑袋瓜子敲了下去。 "小钗,别乱说话。"宣芝厉声说道。 小钗连忙捣住嘴,她从未见过郡主这么生气的斥责过她。 "我为他的无礼向诸位道歉,请各位别放在心上。" 始终一语不发的金骏韦终于出声了。"你说你们也是要到天下第一酒馆是吗?那就一起去吧!" "当然好啊!"宣芝露出了如花的笑靥,纵使身着男装,还是难掩她一身柔美的气息。 她娇美的笑容让金骏韦看痴了。 "一路上就只有我们主仆俩而已,多了几位大哥同行,我们还能有个照应。" "嗯,走吧。"金骏韦强迫自己不去看宣芝,低声说着。 当看到金碧辉煌、座无虚席的天下第一酒馆时,宣芝惊叹了声。 她曾想像过表哥的酒馆有多么的豪华,可是想像与亲眼所见的一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就是表少爷开的酒馆啊,没想到我们真的找到了呢!"小钗激动地抢先冲入了酒馆里头,"店小二,麻烦帮我们找溥爷。" "找溥爷?你谁要找我们溥爷的?我们溥爷不随便见人的。"店小二擦着桌椅,"客倌,这里坐。"店小二招呼着站在外头的金骏韦一行人入内坐。 "金大爷,我们进去吧!"宣芝客气的与他们一同走入之后,坐上了椅子,碰了软钉子的小钗则是臭着脸,坐在她的身旁。 "怎么了?"宣芝间道。 "店小二说溥爷不随便见人的。"小钗拿了筷子夹了店小二送来的小菜送入口里。 "你们是来找天下第一酒馆的溥廷齐?"赛巴鲁好奇地问着宣芝,原本以为他与他们一样是要投宿的。 "你知道溥廷齐?"宣芝讶异极了,没想到南蛮人竟然也听过她表哥的名字。 "当然了,天下第一酒馆的名声响亮,连南蛮国境内的人都知道,自然也听说过溥爷的名字。"赛巴鲁回答着,偏头望向金骏韦,"爷儿 ,用膳吧!" 宣芝注意到他们几人的互动,金骏韦没动箸,赛巴鲁也没动,而几名护卫则是站在他们的身后戒备着,再加上金骏韦本身慑人的气势,她猜想金骏韦在南蛮一定具有相当的身分及地位。 "听起来他还真的挺有名的。"那在她表哥这里躲一阵子,应该可以吧?她想着,从衣袖掏出了一个小木盒之后,唤来了店小二,"烦请你帮我把这个拿给溥爷,他看到之后,绝对会见我的。" 店小二怀疑的看着手中造型古怪的小木盒,"好吧,那我试试看好了。" 面对赛巴鲁好奇的眼神,宣芝笑了笑,"不瞒几位大哥,我是来依亲的,溥廷齐是我的表哥。" "原来如此。"赛巴鲁点点头,而金骏韦则是漠然的吃着饭菜。 没多久,一名长相俊美、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快步由内院走来,以他飞快的步子,可以想见他的心急。 "宣芝,真的是你!?真的跑来了。"溥廷齐见到了宣芝,高兴地紧搂着她,而宣芝也回搂着溥廷齐。 "是啊,表哥,我来投靠你的。"见到了溥廷齐,宣芝一颗心放松了许多。 "你自个来的吗?府......"他正想追问,却看到宣芝拚命的对他眨着眼,示意他有外人在,于是便打住话。 "这几位是?"南蛮人?宣芝怎么会和南蛮人一道? "喔,他们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也是要到你的酒馆来,所以我们就一起来了,表哥,这位是金大爷,这位是赛公子。"她介绍着。 "感谢诸位送我表......弟到这里,今日这顿就由我溥廷齐做东,店小二!"他手指轻敲了桌面两下,店小二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爷儿,有什么吩咐吗?" "帮几位大爷安排松院的厢房,然后再安排一间兰院的厢房。"他吩咐着店小二,之后转头向金骏韦解释着:"松院里头有着我们天下第一酒馆最好的厢房三十间,而兰院则是我住的院落,我们表兄弟很久没见了,想趁此叙叙旧。" "嗯。"金骏韦冷应了声。 "待会儿我要掌柜办个洗尘宴,就当是我一个心意,还望诸位赏光。" "那当然了。"赛巴鲁笑着说道。  一顿饱餐之后。金骏韦等人被掌柜请入了松院里头,而宣芝则是跟在溥廷齐的身后走着,绕过几个蜿蜒的回廊,来到了兰院。 "说吧!为什么只有你和小钗两个人到这里来?你不知道这里是两国的交界处很危险吗?而且,和你同行的是南蛮人,你竟然一点戒心都没有!?"走到房里,溥廷齐的脸色变了,劈头对宜芝就是一顿痛骂。 "廷齐表哥,我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还骂人家!"她皱紧了一张小脸,"你知道我走多少的路吗?脚差一点都起水泡了。"宣芝脱下了鞋袜看着脚底,果然红红肿肿的。 对于宣芝这种不合宜的举动,溥廷齐也看习惯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宣芝这么大了,个性还是一点都没变。 "别和我说那些,我不会同情你的。"他冷脸说着。 可宣芝一点都不怕他,毕竟他最疼爱她了。 "原来你这里不欢迎我,亏我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投靠你。"她又套上了鞋袜,一屁股坐上了椅子,手玩着衣袖。 "投靠?王爷、王妃不知道吗?"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瞒着王爷府里头的人,偷跑出来的,真糟糕。 "当然不知道了,如果他们知道,我还走得成吗?早被软禁在房里头了。" "我写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你现在在我这里,让他们安心。"免得整个王爷府为了找宣芝,闹得鸡飞狗跳的。 "不可、不可,表哥,千万别写信告诉他们我在哪里,否则他们一派人来逮我,我就死定了。"听到溥廷齐要写信,宣芝紧张极了,连忙阻止他。 溥廷齐双臂环胸,眯起眼瞅着宣芝,"你做了什么了,不然怎么这么怕他们来找你?" "表哥,我是有苦衷的。"宣芝为自己倒了杯茶,"表哥要不要?"见到溥廷齐摇头,她一口饮尽了那杯茶,"叫人帮我送盘雪花糕好不好?我好想吃那个。" "好。"他点头,要人送盘雪花糕来给宣芝解馋。 "说吧!"他在她身旁坐下。 "表哥,其实我是真的来投靠你的,不过,我也知道你没办法保我多久,圣旨一到府里,我还是得回去。"抗旨可是重罪,她不能连累爹娘和溥廷齐。 圣旨?听到圣旨,溥廷齐的唇线紧抿了起来,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到底是什么事?" "皇上有意让我和南蛮王和亲。" "什么--"溥廷齐扬高了声音,"怎么会派你?"不是还有多位公主尚未出阁吗?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宣芝啊! "我哪儿知道,我也想向皇帝老爷问清楚啊,也很想告诉他,我根本就不愿意去和亲,不过有用吗?"她惬意的翘着腿,吃了块雪花糕,虽然想逃避和亲,可是心里知道抗旨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 "或许王爷有办法改变皇上的心意。"溥廷齐要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有可能吗?"她可没那么乐观,"如果不让我这个郡主去和亲,皇上就得派公主去,如果是表哥你,你会选谁?而且,表哥你也应该有听过那种传闻吧,南蛮王都吃人肉、喝人血的。" 溥廷齐无言,皱了一张俊颜。 "表哥,别和我说那些事了,我来这里就是要快快乐乐的啊,该回去的时候,我就会乖乖的回去了啦。" "好吧,那和你一道的那些南蛮人呢?" "就说了是顺路了,他们刚好也是要来你的酒馆啦!"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好了,我要回厢房休息了,走那么远的路,我都累了。" 挥挥手,宣芝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洗尘宴时,我就会自己出现了,表哥你不用特别派人来叫我。" "知道了。" 宣芝换下了一身男子衣裳,在梳洗过后,穿上了惯穿的宫装罗裙,她让小钗帮忙梳着头,并且插上了几根金步摇作缀饰。 "郡主,你还是这身打扮最美了,穿男子的衣服怎么看就怎么怪。"小钗看着铜镜里头的宣芝,对于自己的巧手十分的满意。"瞧,又是小的熟悉的那位漂亮的郡主了。" 突地,外头的吵闹声引起宣芝的注意,她走出了厢房,看到几名舞伎打扮的姑娘在她的厢房前说话,几名姑娘一脸愁容,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困扰着她们。 "你们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端茶水的店小二走来,发现这群舞伎,不悦的说道:"谁准你们到这里来的?溥爷不是告诉过你们,要从小门到大厅吗?别惊动了在酒馆投宿的贵客。" "小哥,这里我来就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宣芝塞给了店小二一点碎银子,店小二欢喜的领着碎银子走了,见到店小二走远,宣芝才继续说着:"你们有什么困难?也许我可以帮你们。" "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一名身穿着红色薄纱的姑娘开口,"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我们几个姊妹是要到溥爷这里唱曲、跳舞的,可是我大姊刚才来的时候拐了脚, 恐怕是不能跳了。"她指着身旁穿着黄色衣裳的姑娘,"我们在烦恼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而且,溥廷齐给赏银向来很慷慨,如果这次不跳,得罪了溥爷,下次溥爷可能就不找她们姊妹来跳舞了。 "跳舞吗?" "是啊!" 宣芝望着那位身穿黄色衣裳的舞伎,双眼骨碌碌的转了下,"原来是这种事,如果只是这件小事,那我倒可以帮你。" "真的吗?那真的是太谢谢你了。"黄衣姑娘感激的说道。 "小姐、小姐,这不行呐。"一小钗听到宣芝的话,脸色瞬间发白,硬是将娇小的宣芝拖到一旁。 "整个西相国谁不知道郡主你的舞艺一流,可是一名高贵的郡主和一群低下的舞伎跳舞,成何体统啊!如果王爷知道的话......" "你闭嘴!"宣芝拍拍小钗的脸,"这一件事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如果我爹娘知道,那就一定是你说的。" "可是你乃千金之躯啊!而且表少爷一定会发现的......"就算瞒得过王爷,也逃不过溥爷的利眼啊!小钗苦恼极了。 "你给我闭嘴,这是我决定的事。"她走过了小钗身旁,"你们几位就到我的厢房来吧。" 看着台下几名姑娘哼着曲儿、跳着舞,赛巴鲁觉得有些无趣,再望向坐在身旁的金骏韦,他似乎也只是小酌几怀,对于溥廷齐的安排不怎么感兴趣。 "爷儿,要不我找几位姑娘晚上伺候你?"赛巴鲁对着金骏韦说道。 金骏韦沉默摇头,"不了。"他啜了口酒,目光扫到了一旁空着的位置,"那名小兄弟呢?" "听说是太过劳累,不参加这场洗尘宴了。"赛巴鲁回答。  "嗯。" 这时,几名身穿红色罗裙的舞伎,手拿着粉色的羽扇围成圈,缓缓地站起,一名身着湖水绿罗裙,纤细的手腕及脚踝都戴着铃铛的姑娘,轻盈的就像精灵一样,开始独舞着。 她踮着脚尖轻巧的跳着、转着,吸引了众人注目的目光,尤其是坐在首位的溥廷齐。 当看清独舞的姑娘时,溥廷齐几乎都快吐血了。 该死的宣芝!谁准她做这种事的!?溥廷齐在心里头咒骂着。 而金骏韦的视线却像是被宣芝的身影给吸引住了一样,无法移开。 宣芝也见到了溥廷齐的表情,她对他眨了眨眼,露出了浅笑,看到溥廷齐忍着不把她从舞伎群中拽下来的样子,她就觉得更好笑了。 玩心一起,她对溥廷齐抛出了手中湖水绿的彩带,可金骏韦的动作更快,足一蹬,接过了彩带,手一个使劲,将宜芝拉向他怀中。 金骏韦出人意料的举动,让所有人全都愣了下,尤其是被他紧拥在怀里的宣芝,更是讶异。 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无畏的看着搂住她的金骏韦。 见到金骏韦无意放手,宣芝开口说道:"大爷,你失礼了。" 眼见情况失控,溥廷齐连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走到金骏韦的身旁,他巧妙的拨开了他的手,将宣芝护在身后。 "金大爷,我想这几名舞伎技拙,打扰到大爷你的雅兴,或者我让人找几位漂亮的姑娘陪你?" 他护着宣芝的举动,让金骏韦不悦的眯着眼,"我要她。"他肯定的说道。 不愧是南蛮人,性子也很野蛮。金骏韦霸气的口吻,惹得宣芝芝不快。 "金大爷,我们请的这些舞伎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溥廷齐毕竟是个商人,在任何时候总能露出笑容,"我让掌柜的帮你......" "不用,我就是要她。"他冷冷的说道,"多少银两,你可以开口,我也可以帮你赎身。" 生平第一次有位姑娘能这么吸引他,她清丽的容貌、慧黠的笑容、灵活的大眼,让他想将她留在身旁。 "这位大爷,请放尊重点,我不卖身的。" "只要你开口。" 原本都只是坐着的赛巴鲁见到金骏韦要发怒了,快步走到他的身旁,"这位姑娘,我们爷儿有的是银两,你跳一场舞也不见得攒得到多少的银两,你若是聪明一点就知道该怎么做。" "是吗?"出人意外的,宣芝笑了,"很可惜,那只能说那些银两和我无缘吧!"她转过身,踩着小碎步要离去,金骏韦寒着脸想伸手去捉她的手腕,却被溥廷齐给挡开。 "金大爷,这里的姑娘这么多,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金骏韦眯着眼看着护住宣芝的溥廷齐,由他几个出招,他就知道此人的武艺精湛,和他硬碰硬虽然他不见得会输,可也占不到什么上风。 "金大爷,到我天下第一酒馆来喝酒,就是要喝得痛快,何必为了一名小小的舞伎闹得这么不愉快呢?"他拿了个酒杯,"我为刚才的失礼敬你,还望金大爷赏脸。"溥廷齐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敬你。"金骏韦也拿起了酒杯,但目光始终紧锁着那抹走远的湖水绿身影。 第二章 叩叩......叩叩...... 敲门声一起,小钗机灵的开了门,"表少爷,郡主在里头。"一她连忙将溥廷齐迎到内室里。 溥廷齐一脸寒霜看着正若无其事吃着梅子的宣芝,几乎想伸手把她给捏死。 才刚到他的酒馆一日而已,就捅了这么大的楼子,再这么下去,他的酒馆说不定就不用开了。 "表哥,这么晚还没睡啊?"宣芝对溥廷齐眨了眨眼。"是睡不着,想和宣芝谈天说地的是吗?"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难得的,他对宣芝吼着,"谁准你与那些舞伎一起跳舞的,你要想想看你的身分是一名郡主,而且今日要不是我也在那里,后果会如何?" 。"那又不是我的错,是那个金大爷太蛮横了!" 什么他要她,不管要多少银两他都付!?笑话!要银两,他们王爷府没有吗?还需要一个南蛮人来付吗? "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他气得坐在椅子上。 "哎唷,表哥,这里可是天下第一酒馆,谁敢在你这里闹事呢?"她握着溥廷齐的手撒娇着,"好啦,我保证我会乖乖的,不会再有刚才那种事发生。"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就派人把你送给王爷府。"他撂下狠话。 "王爷府......"听到王爷府三个字,她的眼一眯、小嘴一瘪,立即哭得浙沥哗啦的,"表哥,你好狠啊!我才来这里一天不到,你就要把我送回去了,还说什么最疼我,全都是骗我的......" 明知道宣芝是装的,溥廷齐还是心软了,"好、好,别哭了、别哭了。" "我只拜托你,你要怎样都行,只要千万别在我这里出事,否则我对王爷不好交代。" "好、好,只要你不赶我走,怎样都行。"她吐了吐小舌,"表哥,听说你这儿的厨子很有名,整个灶房时时刻刻都堆满了山珍海味是吗? "嗯,当然是真的,我请的那两名厨子月俸一百两的金子,只要你说得出的佳肴,他们就能做得出。" "喔?这么厉害。"宣芝向来对美食就没有任何的抵抗力,"那我可以去那里看看吗?" "我的酒馆这么大,说不定你会找不到灶房在哪儿,你干脆就说出你想吃些什么,我要厨子做一些送来给你。"溥廷齐这才想到整个晚上宣芝都在跳舞,根本没吃东西。 "不,我想自己去看看。"她打定主意了,"如果找不到灶房在哪儿,我再让店小二带我过去,这样总行了吧?" "好吧,不过你自己要小心点,别再遇到那几个南蛮人,尤其是那位金大爷。"溥廷齐特别叮咛着。 "知道了、知道了。"宣芝挥挥手,"表哥,不用你说,我也会闪那名南蛮人远一点。" 循着蜿蜒的回廊一直走着,她看遍了溥廷齐花费重金所打造的庭园美景,当大大的松院牌楼立在眼前时,她才发现到自己走错路了。 } 低头看到自己尚未换下的那身湖水缘罗裙,她有些慌了,就怕再度遇上蛮横的金骏韦。 加快了脚步,她走过了松院里头的几个厢房,正打算找个店小二问路时,赛巴鲁的声音便传入耳里,她连忙藏身在池塘旁的大石头后方,打算等他们主侯离去再继续朝灶房前进。 "爷儿,我问过那几个跳舞的舞伎,她们都说不认得你要找的那位姑娘,只说她和她们不一样,她不是舞伎,晚上她会和她们一起跳舞,是因为她们里头有人扭到了,所以她来帮忙的。"赛巴鲁皱着眉头。 没想到爷儿对洗尘宴上的舞伎这么执着,洗尘宴一结束立刻要他找人,而他更没想到那名美若天仙的西相国姑娘这么难找,他几乎快要将整间酒馆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她的身影。 "是酒馆里头的客人吗?" 金骏韦看着朱红色的牡丹,脑中净是穿着湖水绿罗裙舞伎的身影,尤其是她那双带着挑衅的倨傲眸子,更令他觉得特别。 她的长相美、她的气韵更令人醉心,后宫佳丽何其多,秀妃、丽妃也都是绝世美 人,可她们都少了她那双灵动的大眼、无伪的笑容。 "以那些舞伎的说法,酒馆没有找的地方,就剩溥廷齐的私人院落兰院而已,如果真的是洒馆的客人,应该是住在那里。"兰院与酒馆里头其他院落不一样,尤于是溥廷齐的住所,所以禁止任何人进入。 "兰院?和我们一道来的小兄弟,不也住在兰院?" "啊!也许我们明日可以问问叶公子,有没有见着那位姑娘。"依照王的样子来看,没再见到她,他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躲在大石头后方的宣芝,将两人的对话全都听入耳里了,知道金骏韦尚未死心,还想找她,她下意识的身子就更往后缩去,就怕一不小心被他们给发现了。 没想到这时,竞有一条蛇缓缓地滑过她的脚,她依着冰凉的感觉望了过去,看到口吐着红信,有四、五呎长的蛇时,她差点吓破胆。 纵使及时捣住了嘴,声音还是被耳尖的金骏韦给听见了。 "什么人在那里!"金骏韦眯着细长的眼眸,冷冷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赛巴鲁跃过了回廊,拔出了配刀,"出来!"他朝石头后方吼着。 宣芝根本就不想走出去,可那条蛇几乎都快爬到她的身上了,她怕得连动都不敢动,就怕那条蛇看她不顺眼,张口就咬她。 "出来!"赛巴鲁再说了一遍,发现躲在石头后方的人仍旧没行任何动静,便走了过去。 当见到整个人几乎瘫在草地上的宣芝时,他愣住了。 翻遍了整间酒馆都找不着的人,竟然躲在这里,而且还很显然的遇到了麻烦。"姑娘,你......" "大爷,拜托,先把那条蛇弄掉好吗?"她指着身上看起来不怎么友善的蛇。 赛巴鲁用刀轻易地挑掉了那条蛇,将它挥到池子里,而宣芝只能硬着头皮拍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站起身。 很自然的,她望向了金骏韦,由他挑眉的动作,她可以知道他看到她了。 "大爷,兴致这么好,晚上是赏月还是赏花?"她踩着小碎步走到了金骏韦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金骏韦开口问道,对赛巴鲁使了个眼神,赛巴鲁识相的退下。 "大爷,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面对金骏韦慑人的气势,宣芝发觉自己硬是矮人一大截。 "我住这里,当然在这里。"他回道,注意到她闪烁的眼神,似乎在动什么鬼脑筋。 "喔。"她拍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 "对喔。大爷你住在这里,当然就是在这里了,我迷路了,所以就得回自己的厢房。"她一转身,想藉机溜了,可却被金骏韦给挡了下来。 瞪着他高大的身影,宣芝非常的不高兴,"大爷,你可以让条路给我过吗?" "我要你陪我。" 绝对命令式的口气,让宜芝氯得涨红了脸,"不。"她冷着脸回应,"我并非青楼女子,请大爷你放尊重一点。" "我知道你不是青楼女子,也并非一般的舞伎。" "是啊,既然如此,就如同溥爷说的,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讨厌鬼,原本今日在市集上巧遇,结伴同行,她对他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却也不算差,可一场洗尘宴下来,宣芝真的可说是恨透金骏韦了。 她讨厌他那灼热的目光,每当他用那双眼注视着她时,她总是感到万分的不自在,她讨厌他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势,厌恶他蛮横无礼的行为 嗯哼,看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想必没受过任何的挫折吧!很好,既然如此,那她宣芝今日就算是来挫挫他的锐气好了。 这么一想,宣芝的心情顿时大好,她露出了甜得腻人的笑容, "大爷你一看就知道是南蛮的显贵人家,如果硬要我陪你也行,你得完成三件事。" "说。" "第一件事就是要让天下第一酒馆的牌楼,全都变成黄金打造的。"她是故意出难题给他的,让他知难而退。 听到她开出的第一个条件,他笑了,别说一个小小的牌楼,就算把整间酒馆都变成黄金打造的,对他这个南蛮王来说,也易如反掌。"可 以,第二个呢?" "哦?这么有把握。"看他的表情,好像她开出的条件太简单了,不成、不成,得出难一点的。 "我以前曾听说南蛮有种全身赤红,鳞片会散发出七彩光芒的鱼,非常稀少,而且价值连城,明日午前,我要见到这个池子里有两条七彩 鱼。" "可以,最后一个呢?" 完了、完了,他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根本就没吓到,如果明日一早,她表哥酒馆的牌楼变成了纯金打造的,而这池子里也真的多了 两条七彩鱼,那她真的就得"陪"他了。 勉强的挤出了笑容,"大爷,这两个瞧见应该就很困难了,你还要听第三个吗?" "当然。" "好,那最后一个就是夜光杯。相传我们西相国曾进贡一只在夜光下会发出银光的夜光杯给南蛮王,我要那个。" "可以。" 听到他轻易的答应了,宣芝差点气到吐血,"如果南蛮王没把夜光杯赏给其他人,那夜光怀应该是在皇宫里头,偷窃皇宫物品叩应该是死罪一条,你得三思。"别因此把命给丢了。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和南蛮王交情还不错,讨个夜光杯他应该不会吝啬,倒是你!"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若我真的照做,你是否也能遵守约定?" "那当然,我可以陪你用一顿晚膳。" 宣芝想抽回被他紧扣住的手,可无奈的是,他似乎并不愿意放手,让她只能不停的死瞪着他,"我当然会遵守约定,就怕你做不到而已。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什么意思?"就在她因他的话即将发怒的同时,他的大手一勾拦住了她的腰际,低头给了她一个吻,他的吻如暴风般又狂又热,几乎要焚 烧了宣芝。 "唔......"  宣芝瞪大眼,摇头挣扎着,可是却怎么样都甩不开她的钳制,她抡起小拳头想槌打他,可是却被他给制止,只能用那双散发出熊熊怒火的双眼紧瞪着他。 他的手放开了她,宣芝伸手用力地抹去他留在她唇上的余温,扬起手想用力的甩金骏韦一巴掌,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我劝你别这么做,刚才的吻是代表你对我的承诺,如果我做到了,而你却毁约,那我天涯海角都会找到你。" "哼!"宣芝气得冷哼了声,"话别说的那么满,等你做到再说吧。"臭南蛮人!她在心里头咒骂着金骏韦,然后拎着裙摆,落荒而逃。 "赛巴鲁!"金骏韦低声唤着赛巴鲁,知道就算他要他退下,忠心的赛巴鲁一定也在附近保护他的安全。 "在。"赛巴鲁立即出现在他的面前。"爷儿有什么吩咐?" "要你去做什么事,你刚才应该都听到了吧?" "是的,爷儿。"不只是听到了,还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爷儿,不过现在已经晚了,要请人刻个牌楼真的是有点困难,还要回皇宫带来七彩鱼及夜光杯......" "嗯?"他利眼一扫,赛巴鲁立刻住嘴,"明日一大早,这三项东西要全都出现在这间酒馆里,不论用什么方法。" 是的,为了她的一句"心甘情愿",他绝对会达到她的要求,而同时她不仅人要给他,连她那颗倔强的心他也一并要。 他当然可以用权势强迫她,毕竟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南蛮王,连西相王都得敬他七分,只要他开口,西相王绝对不敢说不。 但,那引不起他的兴趣,他要的不是木头美人,而是会在他面前真实的表现喜怒哀乐的人,如果他只是要像她那种美貌的女人,随手一抓都是一大把。 明日,他就等着她"心甘情愿"陪着他,想到了那四个字,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是。" 那个无赖、登徒子,不懂任何礼教的金骏韦,南蛮人果然都是一些野蛮人,才会对她做出这么无礼的事! 冲入厢房里,宣芝坐在花厅前,一想到金骏韦方才狂妄、霸道的吻了她,她气得全身发抖,可短暂的怒气过后,那个吻也让她红了双颊、心脏怦怦怦地急遽跳动着。 真的是太羞人了,同时她也意识到那侗南蛮人到底有多霸道、多危险了,她告诉自己要离金骏韦远一点,没事别再踏出兰院一步,直到他们离去为止。 "郡主、郡主,大事发生了、有大事发生了!" 一大清早的,小钗便冲入宣芝的厢房里,顾不得宣芝仍在熟睡,便哇啦哇啦地朝内室大叫。 "小钗,你好吵,你再这么吵,我就让你去扫茅房。"宣芝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小钗一眼,觉得天色还早,翻个身就想再继续睡。 "郡主,别睡了,真的有大事发生了。"小钗在宣芝的床榻旁叫着,惹到宣芝真的受不了,拿了枕头就往声音的来源丢去。 小钗闪避不及,身子被击中了,她闷哼了声,"郡主,你做什么拿枕头砸我啊!" "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有多吵?你知不知道当一个人被吵醒之后,是很难再入眠的?" 宣芝瞪了小钗一眼。 天呐,她昨夜一直在想金骏韦的那个吻,好不容易两个时辰前才合眼入睡,小钗这么一吵,害她现在想睡也睡不着了。 "是酒馆真的有大事发生,所以我才急忙来告诉你啊,没想到没讨到赏还被枕头给丢了下。"她一脸的哀怨。 "什么事?" 宣芝洗了把脸,让小钗拿起了藏青色的男子长袍帮她穿上,梳好了头,铜镜中的宣芝化身成贵公子。 "酒馆里头现在可是闹烘烘的,连溥爷儿都站在酒馆前看酒馆的牌楼。" "牌楼?该不会......"宣芝的脸色瞬间铁青。 该不会是她心里头想的事情吧? 宣芝立即冲出了兰院。 出了酒馆,看到溥廷齐双臂交叠在胸前,抬头望着天下第一酒馆的牌楼,此时原本的木造的牌楼早已换成纯金打造的,而地下还留着拆下的碎木头。 "表哥。" 该死的金骏韦还真的做到了,他怎么这么有办法啊?宣芝又气又急。 再瞄到溥廷齐挑眉望着她,她就更加心虚地低下头。 不远处则站着金骏韦及赛巴鲁。 "你的杰作?"溥廷齐问着宜芝。 "不算是,我想应该是他。"宣芝苦着脸指着金骏韦,"我只是提供一点小意见而已,告诉他木头做的牌楼真的是丑死了,叫他换一个纯 金的给你,表哥你千万别生气,而且纯金打造的是真的显眼多了啊!"她小声的在溥廷齐的耳畔说道,然后走到金骏韦的身旁。 "我听说酒馆的牌楼一夕之间被人换上纯金打造的,就特别出来看一下热闹,真不知道是谁出手这么阔绰。" "是啊,换掉这六个字最少也得万两黄金。"溥廷齐笑嘻嘻的,对他来说,真的是赚到了,不过就是得提防夜里有宵小会来拆他的牌楼。 他可以耍掌柜的派人镇日守着牌楼,绝不会让这六个字少了其中一个。 "这是我做的。" "你做的?"宣芝故意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金大爷,你怎么会做这种事,是你的银两真的太多,没地方放吗?要不放在我这里好吗? "她暗讽着。 "一出手就是上万两黄金,金大爷财力惊人,溥某佩服佩服。"他作揖鞠躬。 "她呢?" "谁?" "那个姑娘,她的要求我全都做到了,叫她出来。"他看着溥廷齐,早就认定他一定认得那名绿衣姑娘,才会一直护着她,甚至于藏着她,他才可能会找不着她的身影。 "哪个姑娘?"溥廷齐不动声色的望了宣芝一眼,宜芝则是偏过头。 "昨夜跳舞的那位姑娘。"他从衣袖里头拿出了夜光杯, "这是夜光杯,只有在月光下才会发出银月般的光芒,至于她要的七彩鱼,也在池子里。" "夜光杯?溥某还是第一次见到。"溥廷齐接过金骏韦手中的夜光杯把玩着,"连南蛮国有名的七彩鱼,都在我天下第一酒馆的池子里,看来我们这间酒馆真的是不得了了。" 原本溥廷齐就认为金骏韦在南蛮国一定身分显赫,而在一夜之间可以送来夜月杯及七彩鱼,让他更加确定白己的猜测没错。 mwv@]p_0p! "溥爷,我们爷儿都做到那位姑娘要求的事了,那她是不是也应该遵守和我们爷儿的约定?"赛巴鲁问着。 "可是溥某不知道她和金爷做了什么约定,要不等溥某见到她再问她,金爷觉得可好?" 金骏韦抿紧了唇,额上的青筋暴露,显示他有多么的不悦。 生气了、好可怕,真的就像是会吃人肉一样,传说也许是真的吧......宣芝有点害怕的退了一小步,知道自己理亏,她更是心虚极了,就怕他认出她来。 "真惹得我们爷儿不快,拆了你的酒馆也绝非难事。"赛巴鲁气愤的说道。 "她与溥爷你是什么关系?"金骏韦急欲知道佳人的身分。 "她......"溥廷齐相信赛巴鲁说的绝对是真的,只要是金骏韦一句话,就算这里是西相国也一样,他绝对有那个能耐把他的酒馆给夷为平地,得小心应付为上。 "她是......呃......是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名叫宣芝,几年前村子闹了瘟疫,来我这里依亲。" 表哥听到人家要拆了他的酒馆,就把她给供出来,真是没义气,她气呼呼地伸手捏了溥廷齐的手臂。 溥廷齐痛得蹙眉,用眼神告诉宣芝,祸是她自己闯的,不关他的事。 "叫宣芝吗?很好,我用晚膳时要见到她,劳烦溥爷帮在下转告。"金骏韦话语一落,便走入酒馆里头,而溥廷齐则是用着质问的眼神瞪着宣芝。 "你知道你闯祸了吗?我昨日不是才警告你别与金骏韦碰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看,现在好了吧?你要我怎么做?" "表哥,我又不是故意去找他的,我是去灶房迷路了。"她觉得自己也很可怜好不好! "宣芝,不是表哥见利忘义,这都是你答应他的,如果他真的要叫人拆了我的酒馆,我也无话可说。而且,以金骏韦的态度看来,他在南蛮国有着一定的影响力,怕他对南蛮王说了些什么,南蛮王派兵攻打我们......" "停停停。"她真的是听不下去了,她没想的像溥廷齐这么远,真的不知道事情有可能会严重到这种程度,甚至于还发动战争。 两国战争,会造成多少人颠沛流离啊! "错就错在你再去招惹他,你真的太爱玩了。" "表哥,你要保我,还是要保你的酒馆?"宣芝的眼眶中闪烁着泪光。 "傻丫头!"溥廷齐叹了口气,拍拍宣芝的俏脸,"要保当然也是保你了,酒馆被拆了再盖就好了,我最疼的是你啊!哪能用这座酒馆和你比?"如果酒馆真的因此被拆了,溥廷齐也认了。 宣芝感动的窝在金骏韦的怀里哭泣着,"表哥,对不起......" 同时,她知道该怎么做了,毕竟若真的引发两国战争,那她就真的是千古罪人,这个词儿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她背负不起。 第三章 "爷儿,那位宜芝姑娘会来吗?" 饭菜都凉了,还不见宣芝的身影,赛巴鲁忍不住开口问着:"或者我再去找溥爷问问。" "不用,她绝对会来。"相较于赛巴鲁的坐立难安,金骏韦显得悠闲多了,他为自己倒了杯酒小酌着。 约莫一刻钟后,宣芝出现了,她仍旧是一身男子的装扮.大刺剌的坐在金骏韦的面前,"金大爷,在等那位宣芝姑娘吗?"她笑着,不顾赛巴鲁不以为然的目光,迳自的动了筷子。 "嗯哼。" "哦?金大爷,那你认为她会不会来?"她夹了块蒸鱼送入口中。 "会。" "这么有把握?"她挑眉,"如果那位宣芝姑娘没来,你真的会拆了这间酒馆吗?" "你担心?也对!溥廷齐是你的表哥,你来依亲当然会怕我要人拆了它。" "是啊,你如果真的拆了它,我就没地方住了,这可怎么得了啊!"她笑意盈盈的。 "叶兄弟,你与溥爷是亲戚,那位宣芝姑娘与溥爷也是亲戚,那你们彼此熟识吗?"赛巴鲁问道。 "认识,当然认识啊!"宣芝点点头,不只是认识,还熟得很呢! 看着冷漠的金骏韦,她想像着禀未谋面的南蛮王,和南蛮圃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等到圣旨一到,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和亲,她心里头有无限的凄凉。 "我自小在西相国长大,西相国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熟悉的,不知道那个陌生的南蛮国月亮也这么圆、这么皎洁吗?"她突然望着月亮,忍不住有感而发地问着。 "当然。"金骏韦不明白为何她会说这些话。 "叶兄弟,我们爷儿还在等那位宣芝姑娘。"赛巴鲁提醒她这个不速之客应该要离开了。 "我知道,金大爷你要等她到哪时候?她如果真的没来呢?你不是希望落空,白等了。" "子时一到,我会要人拆了这间酒馆。"金骏韦说道。 "喔喔。"宣芝无视于赛巴鲁的白眼,将每道菜都尝了口,"这么好的酒馆如果真的被你给拆了,不就可惜了吗?" 桌上的烛火烧尽,赛巴鲁又点上了根蜡烛。 金骏韦的耐性很够,他也静静地吃着满桌的菜肴,在换上了几根蜡烛之后,酒馆外头传来打更夫洪亮的声响。 "子时到了,她背弃了对我的承诺。"酒杯在掌中碎裂,他冷冷地说着,意思就是要赛巴鲁拆了这间酒馆。 "别气、别气,金大爷,你的脾气别这么差,宣芝姑娘讨厌脾气差的人呢!而且她并没有背弃对你的承诺,毕竟这间酒馆是她表哥花了不少银两盖的,如果真的叫金大爷你给拆了,她怎么赔得起呢?"她闲散地说道。 "什么意思?" "宣芝姑娘不是早已在这里陪你用了一餐了吗?"她伸手解下了发冠,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而下。 在月光的衬托下,宣芝美的不像真的,似乎伸手就会幻灭般,不仅是金骏韦看痴了,连赛巴鲁也将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吐不出任何一句 ! 倒是宣芝,从头到尾都笑意盈盈,"金大爷,我这样有算是陪你了吧!我们的约定应该也是如此而已吧?" "你是她?"金骏韦万万没想到梦中的佳人,原来是一同到酒馆里头的小兄弟,难怪洗尘宴时他并未出现。 "就你看到的那样。"宣芝站起身,"我算是履行了我对你的承诺,你也没有借口拆掉我表哥的酒馆了。金大爷,夜已深,祝你有个好眠。" 金骏韦的眼中闪着光芒,就像是见到猎物般,"你的心甘情愿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当然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金大爷,你别太贪心了,我并非青楼里头的姑娘,不是金大爷花银子就能买来的。" "我也没把你当青楼的姑娘看待,你许人了?" 宣芝摇头。 "我要你留在我的身旁。" "不可能。" "因为我是南蛮人?" "不完全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讨厌你那种盛气凌人的个性,而且我并不喜欢你,又怎么可能留在你的身旁?别说梦话了。"宜芝将话说得很白,金骏韦的脸色则是变得越来越铁青。 宣芝说出那种大不敬的话,让赛巴鲁是听得额头直冒冷汗,就怕爷儿一气起来,伸手捏断了宣芝纤细的脖子。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你喜欢上我,就不会在乎我是不是南蛮人,甚至会跟我回南蛮国?"  他身为一国之王,一招手,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可他却从未付出过感情,他那些宠妃得到的只是他精壮的身体而已,而她的特别让他想去拥有她、讨好她,将她留在他的身旁。 "有可能,"她没给他正面的答覆,"金大爷,你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想必家中一定豢养了不少如花美妾吧?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我就必须是唯一,宣芝不想与其他女子耗尽心思争宠,请你三思。" 她如果开口要金银财宝、荣华富贵,他都是可以轻易给予的,可宣芝却出了这么一个难题给他。 "如何 ?" "爷儿......" "金某尚未娶妻纳妾,这样宣芝姑娘你可以考虑了吗?" 他此话一出,连赛巴鲁都觉得讶异极了,向来高高在上的王,曾几何时低声下气过,难道宣芝在王的心里头,真的占了这么大的地位? "当然,不过也只是考虑而已,我并没有答应你。金大爷,你现在知道我的真实身分了,应该也不怕我跑掉才是,我可以好好的去睡个觉了吗?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 "好,但愿你别漏夜走人。"他警告地说着。 "呵呵,金大爷,你真的是爱说笑,你都有本事换下天下第一酒馆的招牌、送来我国进贡的夜光杯,怎么可能没那个本事派大队人马团团围住酒馆呢?别说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恐怕连一只蚊子都无法飞出酒馆。"而且,她还得担心她表哥的酒馆不是吗?挥挥手,她走出了金骏韦的视线。 "她真的是个有趣又特别的姑娘,不是吗?"金骏韦看着宣芝消失的身影,对着赛巴鲁说道。 与她一比,他后宫的那些妃子、秀女,简直是庸脂俗粉。 "爷儿,是啊!宣芝姑娘是很特别,可臣不认为爷儿用话诓骗宣芝姑娘,会很妥当,毕竟爷儿若如愿让她到南蛮国陪你,那绝对是纸包不住火,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相信爷儿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一而且,宣芝姑娘看起来遗颇任性,不像是会轻易妥协的姑娘。 "权宜之计。"金骏韦缓缓的说道。 只要让宣芝到了南蛮国,他就不信她会开口要求离去,毕竟为妃、封后,可是一般姑娘想吩都盼不到的。 "通令下去。在宫里的南方盖一座别馆,严厉制止任何人在别馆出入,连后宫嫔妃也一样。" "可爷儿,在宫里大兴土木,一定会引得后宫佳丽的侧目,届时......"赛巴鲁了解金骏韦的意思,在后宫里头兴建一栋揖立的别馆,严禁任何妃嫔的打扰,那就不会有任何事发生。 "我说了,严禁任何人出入,违者......斩!" 重话一出,赛巴鲁道:"是,臣遵旨。" "郡主、郡主,金大爷在兰院门口后着。"小钗端着早膳进厢房,对着蜷着棉被,睡姿极为不雅的宣芝说道。 又是金骏韦,他不烦吗? "你就说我很累,累到没办法下床了。" "喔,这样啊,可是金大爷要我转告郡主你,说想带你去见识见识。" 听到小钗的话,宣芝立即从床榻上跳起来,"有没有说要带我到哪儿见识?" "这倒没说了,不过只说了一句‘不去你绝对会后悔''。" 这话听得她心痒痒的,"哼,我就去看看,如果他敢骗我,我就宰了他。" "对了,金大爷还要你穿男装。" "好。"她三两下梳洗完,用过早膳,立即赴约。 "不是还在睡吗?"金骏韦放柔了目光,看着悠闲走来的宣芝。 他身旁的赛巴鲁牵着两匹骏马,一黑,一白,就算是不懂马的宣芝,也知道这两匹绝对是宝马。 "醒了、醒了,听到有人说要带我去见识见识,我就醒了。"她笑嘻嘻的,双眼灵动的在两匹马上打转着,想伸手去抚摸黑色的马,可马儿却不怎么领情地朝她喷了两声气、晃动马尾,似乎是不怎么高兴宣芝的接近。 宣芝瞪着黑马,"你看不起我是吗?我就偏要骑在你的身上。"宣芝跳上了那匹黑马,原本骑术就不怎么样的宣芝,遇到黑马示威性的摇晃身体,想甩掉背上的她,更是有些慌了,她拉紧了缰绳,拚命的要黑马镇定下来。  而小钗则是看得紧张极了,"少爷、少爷......"她不停的开口唤着,双眼望着金骏韦求救。 "需不需要在下帮忙?" "不用、不用。"她硬着头皮拒绝,感觉自己的身子妤像被甩到半空中一样,怕得直颤抖。"呃......不......不用......"她又摇了头,恨透了自己别扭的个性。 "爷儿,再这样下去,叶公子绝对会被黑夜甩下来。"赛巴鲁看得摇头。 "她说了,不需要我帮她。"眼看宣芝已经双颊涨红,拉着缰绳的手几乎要无力的松开,金骏韦的动作更快,一个纵身将挂在马背上的宣芝给抱了下来。 宣芝一时间忘了男女有别,怕得紧紧抱住金骏韦。 姑娘身上的淡淡馨香,窜入了金骏韦的鼻翼里,让他神迷,几乎想将她紧紧地揉入身体里。 "黑夜向来只听我的话,它不让任何人碰它。"他压低声音在她的耳畔说道。 当温热的气息自她的耳畔扫过,宣芝才意识到两人间的亲近,她扭着身体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可金骏韦却蹙紧了眉头,将她锁得更紧。 "放......放开我!"她颤声说着。 "你会骑马吗?我带你去的地方是南蛮国,别告诉我,你要用走的。" "南蛮国?" 她真的是想去看看南蛮国是怎么样的一个国家,毕竟以后她可能得在那里终老,先让自己心里有个底也不错。 "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我还真的想去南蛮国见识见识,只不过......"她有些迟疑了,"我该不会去了就回不来了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糟了。 "不,当然不会,最晚明日就会再回这间酒馆,这样你安心了吗?" "喔,那就可以。"她又望着对她喷气的黑夜。"那我......" "如果不介意,就和我共骑吧!" "可我就是介意啊!"她喃喃自语着,见到金骏韦跳到马背上,并且伸出了手,她将视线转向对自己无害的赛巴鲁。 赛巴鲁则是直接的对她挥手,指了指小钗,意思是告诉她,他与小钗共骑一驹。 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之下,宣芝勉为其难地仲出手,握上了金骏韦的,金骏韦一个使力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宽大的胸瞠包住她的,气氛暧昧至极。 "你......金大爷,你可不可以后退一点?别把我压得这么紧。"她有些口干舌燥的,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好。 "如果我没把你给抱好,你摔得头破血流,那就真的是破相了。"他缰绳一拉,两腿一夹,黑夜像风一样冲出。 宣芝尖叫了声,整个身子往后仰,背部贴在金骏韦的胸膛上,她知道自己的失态,羞得几乎都抬不起头来。 "去的那个地方会很远吗?" "不,在南蛮国的边境。" 几个时辰后,他们到了南蛮国的城门口。 只见赛巴鲁对城门守卫出示了一张令牌,守卫恭敬的退到两旁让他们进入。 "我们不用接受盘查吗?"宣芝不解的对金骏韦说道。 "不用。"他回道。 想起了溥廷齐说的,金骏韦在南蛮国一定富可敌国,连南蛮王都得让他几分,区区的守门小兵又怎么敢挡他的路? 一行人直直的往前行,没多久.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 宣芝抬头看着门上挂着"亲王府"的牌匾,她一双秀眉紧紧蹙了起来,"别告诉我,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当然不是。"金骏韦下马,将宣芝抱了下来,而守卫立即迎了上来,长枪直指着他们。 "我是金骏韦,要怡亲王出来见我。"守卫虽然不明所以,可也派人进王府里头通报,没多久,身穿一身官服的怡亲王立即出现在门口。 "不知王......"当怡亲王见到守卫用长枪指着金骏韦时,官帽差点自脑袋上滑落,"你们几个不得无礼,全都给我退下。" "是的,王爷。" "我今日带了朋友想看看王爷有名的后山奇景,不知王爷是否能给个方便?"金骏韦的话说的很客气,怡亲王当然只有点头的份。 "当然可以,要不要臣派几个姑娘陪你?"怡亲王恭敬的退到了一旁,让一行人进入了亲王府。 "不用。" 宣芝注意到了,金骏韦对怡亲王的态度是客气,可口气却是尊贵、霸道的,而怡亲王对金骏韦竟然用"臣"来自称,难道金骏韦是......南蛮王? 也因为他是南蛮王,所以可以轻易的换下洒馆的牌楼、送来稀有的七彩鱼及西相国进贡的夜光杯? 有可能吗? 想到这里,宣芝忍不住笑了,如果他真的是南蛮王,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西相国的境内? 想到此,宣芝摇了摇头,挥掉这个念头,仍不相信金骏韦真的是南蛮王。 "王爷在此留步即可,王爷的后山我去过几次,应该不会迷路才是,还有,如果可以,我希望后山就只有我与叶公子。" "呃,那是当然。那么,有什么需要请一定要告诉臣。" "嗯。"金骏韦迈出了几个步子,宣芝则是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这间王爷府与她家的差好多,占地非常的宽广且布置奢华,走过了几个回廊,她与金骏韦到了偏僻的后山。 宣芝这才发现,小钗及赛巴鲁都没跟来,"他们呢?" "去安置白昼及黑夜,白昼与黑夜和一般的马不一样,非上等的粮草不可。" "呵呵,该不会连喝的水也得特别讲究啊?" 原来那匹白马叫白昼啊! 也对,黑色的叫黑夜,白色的当然叫白昼了,见到金骏韦听到她的话挑眉的神情,她就知道被她给蒙对了。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觉得那两匹马还真的是好命马。 宣芝看着这片青翠的草地,及不知名的花草,发现这里还真的是人间仙境,在西相国这么久了,她还没见过这么棒的地方。 "这就是你说不来会后悔的地方吗?未免和我想像的差太多了。"她故意说道。 j "不,要带你看的是这里。" 金骏韦牵着宣芝的手,发现宣芝一颗心全都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没想要挣脱他,于是更握紧了她的手。 他牵着她往前走,走过了后山,那儿有着一大片的池子,池子旁有几棵柳树,池子里则是波光粼粼。 宣芝松开了金骏韦的手,蹲下身子,用手触碰着池子里头的水,发现冰凉得很,她舒服的用水拍着自己的脸。 "好冰喔,你和恰亲王熟吗?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以前曾来做客过几次。"他避重就轻地回答。 "喔。"宣芝的视线望向了池子里头游着的七彩鱼,"这里整池都是七彩鱼?"真的是令人讶异极了。 "是的,怡亲王只养七彩鱼而已,对于其他的鱼似乎兴趣不高。"他送到酒馆的那两尾七彩鱼,就是赛巴鲁从恰亲王这里要来的。 "不过,这都不是最特别的,你看那里。" 金骏韦一手搭着宣芝的肩,一手指着岩石洞里头的熊熊烈火,火烧的又红又旺,将周围的岩石烧黑了一片。 "怎么可能?"生平没见过这种奇景,若不是今日真的亲眼所见,宣芝绝对一辈子都不相信有这种事发生。 火在水上狂烧着,没有柴薪助燃,而且就算是水,也没把火给浇熄,火就这么一直烧着。 "那把火终年都这么烧。"他看出宣芝的疑问,解释着。 "就算下雨了也这么烧吗?浇不熄吗?"不可能、不可能。 "没错,这才是我要带你看的奇景。" "还好,我来了。"她一辈子都会记得水火共处的这一幕,"真的是谢谢金大爷让我开了眼界。" 她忍不住的脱下鞋袜,赤脚伸入池子里,享受冰凉的感觉。 "真好,如果能再有壶菊花茶和盘雪花糕,那就没什么奸挑剔了。"她只是随口说道,然后闭上眼。 人生如果能在此仙境无忧无虑的度过,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只要菊花茶和雪花糕吗?"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帮她做到。 "嗯哼。"她双眼没睁开,点点头。 "我方才已经和恰亲王说过了,所以这里不会有人过来,你可以安心在这里玩水,我去要人送茶点过来,你就在这里别乱跑,知道吗?"金骏韦见到宣芝点头之后,便快步离去。 脚步声消失,宣芝张开眼。 "走的还真快。" 天呀,泡过这池水的脚可真舒服,而且皮肤变得光滑了许多。 这么好的天山种水,只用来泡脚,似乎是太浪费了些,而且光是泡脚也无法满足她,算一下她与金骏韦由王爷府的大厅走到后山来,差不多要一刻钟,所以金骏韦来回最快也得两刻钟。 而且,金骏韦告诉她,这里不会有人过来了,她只要算准时间,在金骏韦回来前套上衣服就可以了。 这么一想,她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双眼骨碌碌的左右张望,确定没人后,手解开了发束,然后卸下了衣裳,走入池子里嬉戏。 `` "小王爷,王爷有令,有贵客莅临王爷府,现在正在后山赏景,所以谁都不准踏入后山一步。" 恰亲王的独子少贵刚从妓院回来,带着满身的酒气就想到后山,却在半途被家丁给拦了下来。 "谁说我不能去的!?我就偏要去看看那位贵客到底是谁!" 体格壮硕的他,一手挥开了挡在面前的两个家丁;家丁也不敢反抗,只能看着少贵往后山走去。 "阿山,怎么办?小王爷到后山去了!" "我们还是快点禀报王爷这件事,否则我们的人头可就得落地了。" "哼,贵客是吗?"少贵一脸不悦的走到了后山,口中还喃喃的念着,当他望见从池子里缓缓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裳穿上的宣芝时,不敢置信的睁大眼。 "啧啧,原来来的不只是贵客,还是个美姑娘呢!"他满口淫秽地说道,双眼不停地在宣芝的身上瞄着。 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踏到后山来,正忙着穿上衣裳的宣芝也吓了一跳。 "这位公子,这里是不准任何人进来的,请离开。"她大声斥责。 ul "笑话,这里是王爷府,我可是小王爷,我为什么要出去啊......呵呵......" 他往前走了几步,而宣芝则是不断的往后退。 "这池子是我的,而姑娘你未经我的同意擅自使用,那是不是你有错在先啊?" 呛人的酒意袭入了宣芝的鼻,让她嫌恶的撇开了脸。 "好吧,既然这池水是小王爷你的,那我离开好了。" 她拉着衣裳,就想离开。 "踏入我的地盘,这么简单就想走啊......呵呵,我看你应该是西相国的人,我常去的那间窑子里,偶尔也有几名西相国的姑娘,可就是没有像你这么漂亮的。" 西相国的姑娘骨架纤细,南蛮国的姑娘骨架较为魁梧,一眼就能看出差异。 "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你走呢?"  他拉紧了宣芝的手,硬是将宣芝给搂在怀里头。 "真香呢,小王爷我就想尝尝你的好味道啊!" 他硬是将嘴凑上了她的颈项,任凭宣芝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摆脱他。 宣芝一急,张嘴咬了少贵。 "只不过是区区的西相国贱姑娘而已,竟敢咬我!?"用力地掴了宣芝一巴掌。 宣芝被打得唇角渗出了血丝,她狠瞪着少贵。 "什么有贵客来临,我看是我爹要送我的礼物,你最好乖乖的,我就会温柔一点,否则你就别怪我了。"他单手硬是扣住了宣芝两手的手腕,拖着她走出了后山。 第四章 金骏韦身后跟着几名仆人,端着菊花茶及雪花糕,走到了后山。 "宣芝,玩够了吧?你要的东西帮你送来了。"他朗声说道,发现四周没有官芝的身影。 "宣芝,快出来。"他沉下声再唤道,仍旧没听到她的声音。 金骏韦蹙起了一双剑眉,如鹰隼般的利眸扫着四周,只在草地上看到宣芝用的发束。 他弯身捡起了它,闻到上头还留有宣芝淡淡的发香味。 "该死的。"他的心跳得急快,瞬间明白宣芝绝对不是自己走掉的,"叫恰亲王来见我。"他此话一落,恰亲王也在同时赶到了后山。 "人呢?"金骏韦冷着睑,手紧紧握住宣芝的发束,"我问你,人呢?" | "臣不知。"接到两名家丁的来报,恰亲王的脸都绿了,想来赶快阻挡少贵到后山去,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王,发生什么事了?" "和我同行的那位小公子呢?我说了,不准任何人进去后山的!" "王!"恰亲王连忙跪下,"臣知道,臣也照办了。" "你照办了是不是!?那现在人在这里失踪了,我要你马上翻遍王爷府,一定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的,王。" "王爷,方才我们不是告诉过你,小王爷要到后山.可是我们却怎么拦也拦不住吗?人会不会被小王爷给带走了啊!"阿水说道。 怡亲王倒抽了口气,狠瞪了阿水一眼,他心里头明白,人可能就是自己的独子少贵带走的,可再怎么样也得瞒下来,免得王一怒之下对少贵做出什么事来,而现在家丁竟然说破了,他恐惧的望着金骏韦。  "他现在人在哪里?本王要马上见到他!" 怡亲王领着金骏韦及一群仆佣到了少贵的厢房前敲着门。 "少贵,开门。"他朗声叫着,额际则是不停的冒着冷汗,"开门啊,少贵!" "爹啊,等我爽快完了,我就开门了,别坏了我的好事啊!我在后山逮到一名西相国的姑娘,长得漂亮极了,等会儿让你也尝尝味道。你不是常说,西相国的姑娘就是和咱们南蛮国不一样吗?" 姑娘!? 竟然是名姑娘! 他万万没想到陪同在王身旁的小公子是名姑娘,而能让王这么嘘寒问暖,怕饿着、冷着,甚至于还为她张罗吃的,想必是王心仪的姑娘。 少贵这下子真的是闯了大祸了,就怕连他都保不住他的命了。 "爹啊,她一身细皮嫩肉的,漂亮极了呢!" "少贵,别说了,快开门啊!"恰亲王不停地拍着门板,听到厢房内偶尔传来的姑娘挣扎的声音。 "该死的!" [nvex td 金骏韦一脚踹开了门板,冲入了内室,果然看到宣芝被绑在床榻上,一双眼惊恐地直掉着泪水,身上的亵衣则被褪去,落出了湖水绿的兜衣,而少贵则是趴在她的身上,手遗不停地在她身上抚摸着。 "你什么人啊!敢来打扰我的好事。你们这几个是干什么吃的!?还不给我拿下他,重打百棍,然后丢出王爷府。" 被打扰的少贵,神情不耐地命令着站在怡亲王身旁的家丁,只见几个家丁连动都不敢动。 "快点,我叫你们拿下他啊!爹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我说了等我玩够了,就轮到你了啊!"少贵淫笑着说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知道你闯下大祸了啊......" "什么闯下大祸,这里是王爷府,就算我做了什么事,爹你不是能保我吗?"他看着被绑在床榻上的宣芝,"爹,这个漂亮的姑娘是我在后山池子边逮着的。" "别说了、别说了啊!"看少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怡亲王几乎快耍晕倒了。 当看到宣芝可怜的模样,金骏韦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要逆流般,他握紧了拳头,手指头扳得喀喀作响,要不是顾及他的身分,他绝对会下令杀了少贵。 他走上前,解开了宣芝身上的绳子,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披在她的身上。 宣芝怕得全身发抖,直到看到身旁的金骏韦,情绪才稳定一点。 "金......金骏韦!"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抱着金骏韦的胸膛放声大哭着,"我好怕......好怕......" 她的害怕、无助,他也能感受到,怒火在他凌厉的双眼中跳跃着,仿佛就是要立即要了少贵的命。 "爹,他什么意思啊,这个西相国的姑娘是我先看到的。"少贵不悦的抱怨着。"就算要,也要等我爽快完啊!" "你这个不孝子!"恰亲王用力地甩了少贵一巴掌,"我真的是会被你给气死了,你真的闯下大祸了。" "阖什么大祸啊?"他被打得莫名其妙,"只不过是一名西相国的姑娘而已......" "王......不,金大爷!"恰亲王巴结地唤着,"能否饶少贵......" "恰亲王!"他瞥了恰亲王一眼,恰亲王几乎腿软。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我爹可是怡亲王......"少贵指着金骏韦的鼻子大吼着。 k@ "少贵,住口!" "宣芝,他轻薄了你,你就算想要他的命,我都能为你办到。" "你敢!?我看是你还没碰到我,我就先杀了你了吧!"少贵威吓着。 "真的什么都能为我办到吗?"宣芝扬起了脸,脸上被掌掴的一大片红肿仍是清晰可见,看得金骏韦更加心疼,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只要你开口。"他拥紧了她。 "好,那我要他那双手。" "宣芝姑娘,就当本王爷求你,我就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啊,求你......"恰亲王听到宣芝的要求,立即跪在宣芝的面前,拚命地磕头。 "爹,你贵为一个王爷,做什么求她啊......" "你这个不肖子,还不一起跪下来请宣芝姑娘原谅。"怡亲王拉住少贵的手,用力地往下拉。少贵跪在地上,而宣芝则是偏过头去,不愿见到少贵。 "呵呵......" 嗜血的笑意在唇办散开,金骏韦的眼眸仍是冰冷至极。 "宣芝,想清楚,只要他一双手臂吗?他的命你不要吗?" 宣芝点点头,就在她眨眼的瞬间,少贵发出凄厉的叫声,痛得在地上打滚,而怡亲王则是老泪纵横的看着地上大片的血迹及两条断臂。 "爹,我的手啊、我的双手啊,杀了他、我要你杀了他!"少了双臂的少贵发狂的喊着。"快点啊,我的手没了啊......" 宣芝看着金骏韦手上拿着的剑,剑上滴下了几滴鲜血,剑身则是闪着嗜血的白光。 宣芝完全不敢柑信,她只是说气话而已,没想到金骏韦竟然真的削下了小王爷的一双手臂。 "这样能解你心头之恨了?我们走吧!"金骏韦搂着宣芝,走出了少贵的厢房。 "爹啊,我的手啊,我的手没了,好痛啊......"少贵在地上滚着,家丁连忙带来了大夫。 "你这个不肖子,你只是手没了而已,你真的该庆幸了啊......"怡亲王摇头。 看到儿子的双臂被削了下来,他又何尝不心疼?可对方是王......他们南蛮国高高在上的王啊! "爹,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任由他砍了我的手啊......"他哭喊着。 "你还看不出来吗?在南蛮国,我对谁这么卑躬屈膝过了?王已经算对你很仁慈、给足我的面子,只是要你的一双手。" "王?"少贵震惊得忘了疼痛。"怎么可能?他是我们南蛮王?" "他的确是。"怡亲王沉痛地说着。 若不是他们的王,他又怎么能让他要了他宝贝儿子的一双手臂啊! ! "你真的削下了他的双臂,不怕怡亲王找你算帐吗?"宣芝偎在金骏韦的怀中,在稍微回复理智后,问着金骏韦。 "怕啊,为了你,说不定我以后在南蛮国就没办法立足了。" "骗人的吧?如果真是这样,怡亲王还会这么简单就放我们走?"金骏韦砍了小王爷一双手臂耶,怡亲王竟然连气都不敢吭一声。"你到底什么来历?" "如果我说我是至高无上的南蛮王,那会让你爱上我吗?"他试探性地问着。 "应该不会。"她摇头。 "为什么?如果我是南蛮王,那你和我回宫,你最少也能当一名妃子,这样不好吗?" "不好,不管哪一国的君王皆是三宫六院,嫔妃一堆,如果真的要我,我要是他的唯一。"她停顿一下,又问:"你真的是南蛮王吗?还是同我说笑的?" "不,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南蛮国的一名富甲一方的商人而已,不是什么南蛮王。" "你到底是不是?" "你觉得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过若觉得我是,会不会太抬举我了?" 这句话让宣芝不知怎地松了口气,可内心也有些失落。 若眼前伟岸的金骏韦真的是南蛮王,那他就是她即将要和亲的对象,能嫁给一个喜欢自己而自己也爱他的男人,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可若他是南蛮王,那一切就不会是这么单纯、这么简单,向来君王的爱不会只给一名姑娘而已,或者君王根本不懂得爱,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他最爱的就是自己而已。 她宁可相信他是名普通人,那他能给她的才有可能是完整的,可......这也代表着,他们并没有未来。 未来?  真的是好遥远,对于一个即将要和亲的郡主来说,还有什么未来可言?也许她应该要聪明点,在自己尚未爱上金骏韦之前,就逃离他的身旁,免得让自己的心一点一滴地深陷,,甚至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可是,还来得及吗?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加快。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见到他,心跳就会加快?那种危险的感觉,让她害怕极了。 对他的感觉,非关她表哥的酒馆、非关一切,就只是他与她而已...... 单纯的男女情爱,她不想逃,也逃不了! 可,她有勇气拿她那几乎可以说是看不到的未来下去赌吗?这其中还包括她的爹娘和王爷府的一切,甚至于是整个西相国啊! 那压力好大,她瘦弱的肩头根本没办法撑起,她甚至无法想像西相国的人民会用着怨恨的双眼看着她,痛骂她是祸首...... 越想心就越沉,她闷闷地呜咽了两声之后,趴在马背上放声大哭着。 "怎么了?宣芝你怎么了?"金骏韦关心的问道。她刚才的态度让他知道她已经完全地接受了他,可她莫名的哭泣让他慌了。 "我......我......我没办法!呜呜呜......"她摇着头痛哭着,"我真的没办法......"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不想成为西相国的罪人、我不要西相国的人民恨我,我不要--"她吼着,狂哭着。 金骏韦见宣芝哭得如此哀戚、悲切,情绪几乎失控,"冷静点,宣芝!" "我不能......呜呜......我不能......" 逼不得已,金骏韦在宣芝的身上点了穴道,宣芝的双眼一闭,身子往后瘫软着;金骏韦伸手扶住了她,只见她一张精致的脸上仍留着泪水,他心疼地伸手为她擦去。 她身上有多少的秘密?为何会哭着告诉他,她不想成为西相国的罪人,不要西相国的人民恨她? 金骏韦一手搂紧了宣芝,一手拉紧缰绳,黑夜嘶鸣了声,停下奔跑的步伐;而赛巴鲁见金骏韦停下,也连忙拉紧了缰绳,要白昼停下来。 "爷儿!" 金骏韦将马匹掉头,凌厉的视线望向与赛巴鲁同乘白昼的小钗,"你家小姐到底是什么身分?"他间着小钗。 金骏韦的视线让小钗浑身发冷着,她连忙摇摇头,就算是怕,她也不能说。 "说。"他命令着。 小钗仍是摇着头,"小姐若要告诉金大爷,她自然就会说,今日若小姐不愿意告诉金大爷,就算金大爷要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好一个忠仆!不过,不要紧,我总有一天一定会知道你家小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动作快一点,要赶在王回来前,将这座别馆盖好。" 赛巴鲁抽身回到南蛮国,想知道别馆的进度到哪儿了,依照王与宣芝姑娘的进展,他近期之内,一定会带宣芝姑娘回南蛮国。 "这里要做个水池,里头还得养几条七彩鱼。" 王特别告诉他,宣芝姑娘非常喜欢七彩鱼,所以在她的别馆前一定要有个水池,里头养七彩鱼。 "是的,赛大人。"几名挑砖的工人连忙点头回应。 "赛大人,这里是怎么回事啊?前些日子就听宫女在说,宫里要盖一座别馆了,可间是谁要住的,却没有人知道,今儿个好不容易盼到赛大人你来了,可否为丽妃解答?"丽妃身着绝美华服,头上戴着精致头饰,由宫女搀扶着款步走来。 "臣叩见丽妃娘娘。"赛巴鲁依宫里的礼数对丽妃行了个简单的礼,偏头望着赶工的工人,"动作再快一点,王有打赏。" "赛大人,丽妃问你话,你还未帮丽妃解答呢!"丽妃一张脸垮了下来.她不悦地说着。 "呃......蓖妃娘娘,你刚才是问臣,这里是谁要住的吗?" "嗯,是王要盖给我住的,还是秀妃?" 整个南蛮王宫就膈她们两个最得宠了,平常在金骏韦的面前就争得你死我活了,现在多了一座别馆,想也知道不是秀妃的,就是她的。 "都不是。"赛巴鲁恭敬地摇着头。 "那是要给西相国那个即将来和亲的那位郡主住的吗?"宫里头的太监也早被她们收买,有什么风吹草动根本就逃不过她们的双眼。 "也不是。"赛巴鲁摇着头。"丽妃娘娘,你就别再猜了,你永远都猜不到的,而且你也一辈子见不到她。" "什么意思?"丽妃挑眉,"赛巴鲁,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王也有说,只要没有他的允许,擅自踏入这座别馆,立斩。" 此话一出,丽妃的睑色立即苍白,吓得全身虚软,要身旁的宫女扶着。 "大胆,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斩我?"她拉高了声音说道。 "我想丽妃娘娘你误会了,这是王的意思,绝非赛巴鲁私下做主,今日的事就算了,希望日后丽妃娘娘能记住王的交代。" "哼,赛巴鲁,我就不信你真的敢斩我,别忘了我是王最宠爱的妃子。"她挑衅地说道。 "这是王的口谕,臣说过了,并非是赛巴鲁私下做主。"赛巴鲁好脾气地说道。 "好,我就不信你真的敢斩我,我就不信那个姑娘对王这么重要,他向来最宠爱我的。"她扬声说道,对着那百名赶工的工人喊着:"全都给我停手,我不准你们再继续动工。" z+i-3v "赛大人......"工人为难的看着赛巴鲁,而赛巴鲁只是露出了个浅笑。 "丽妃娘娘,你就是太恃宠而骄了,枉顾王的口谕,秀妃的心机就深了些,也比你聪明些。"所以,秀妃打从别馆动工到现在,纵使像丽妃一样心里头好奇的要死,也忍着不踏入这里半步。 "你说那些话是在教训我吗?斩我啊,你敢你就斩啊!" 以王这么迷恋宣芝姑娘来看,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后宫少了一个丽妃,甚至于连秀妃他可能都不在乎。"来人呐!" "在。"几名小兵立即在他的面前单膝下跪。 "丽妃娘娘枉顾王的口谕踏入禁地,屡劝不听,拖出去斩了!" "什么!--"丽妃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见两名小兵一左一右地押下了她,"放开我,你敢斩我!?放开,赛巴鲁!王如果知道这件事,他绝对会要你人头落地......" "这是王的口谕,拖下去。" "秀妃娘娘、秀妃娘娘......"亲眼目睹丽妃被小兵押下的宫女,连忙跑入了秀妃居住的寝宫,想将这件事告诉秀妃。 "怎么了?是王要回来了吗?"秀妃慵懒地自躺椅上起身,"如果王要回来了,那真的是太好了,我好久没见到王了呢!" "不,不是这个,是丽妃娘娘、丽妃娘娘......"宫女急得连话都说不好。 "丽妃又怎么了啊,她又来挑衅了,是不是?"她不耐烦地说道。 "不是的,是丽妃娘娘死了。" "喔,真的吗?" 秀妃一听到丽妃的死讯,红唇扬了起来,高兴极了,不过,没多久便敛起了笑容。 "怎么可能?早晨不是还见到她在御花园走着呢,怎么可能没几个时辰人就死了?"再怎么样她都不相信。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啊!秀妃娘娘,是我亲眼所见的,丽妃娘娘擅阗禁地,还要正在赶工的工人停工,赛大人一怒之下,说丽妃娘娘枉顾王的口谕,就把她给斩了。" "真的吗?" 秀妃这次是真的笑了,笑容还持续了很久。 "丽妃就是太笨了,自找死路,王都说了不能去,咱们就别去,不就得了吗?硬是要去那里逞威风,看现在好了吧,连命都没了。" 像她,心里头虽然也一样好奇,在想着王新建的别馆是要给哪位妃子住的,可她就没那个胆去瞧。 尤其是赛巴鲁在别馆刚建之时就说过了,不准任何人踏入。 丽妃啊......你死的还真不值呢! 她心里头虽然是这么想,可却没半点可怜丽妃的意思,只是觉得她笨极了。 反正不管那间别馆未来的主人是谁,她都不信对方有能力和她争,少了丽妃,她更是少了个威胁,将来后冠绝对是她的。  "赛大人除了处决丽妃,还有说什么吗?像是王何时回来宫里?"她最关心的还是这地个。 "不,这个赛大人就没说了。" "很好,你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来报,好处不会少给你的。"她手一挥,那名宫女立即退下。 "太好了,丽妃你死了,王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没人能再和我抢了,呵呵呵......" "王,臣处死了丽妃娘娘。"一回到酒馆,赛巴鲁就赶着到金骏韦的厢房禀告此事。 "嗯哼。"金骏韦听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是因为丽妃存心阻挠别馆的兴建吗?" "是的。" "哼,死有余辜。"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疼惜,"那秀妃呢?" "秀妃娘娘倒是很配合,没出现在别馆附近过。"赛巴鲁回答。 "算她聪明。"金骏韦冷冷的说着。"别馆盖得如何了?" "以目前赶工的进度来看,约莫十天就可以完成了。" "很好。"金骏韦走出了内室,出了花厅,看到宣芝在他的门门走来走去,像是有什么事要告诉他。 "爷儿,小的先退下。"赛巴鲁朝宣芝点头后离开。 宣芝尴尬地看着金骏韦,像是有话要说,又有些不好意思。 "金......金大爷......" 昨夜,她在床榻上辗转难眠,脑中全部是金骏韦倨傲的身影,而早晨起来,第一个想见的人又是他,让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厢房里忍了两个时辰,她再也受不了了,便到金骏韦住的松院来找他,可到了他的厢门口,她又迟迟不敢敲门,因为想不到什么藉门。 还好,他自己开门了。 "呃,是这样的,我听我表哥说,前几天这附近新开了一间呃......酒楼,他在想会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意,你看......这几天来住房的客倌果然变少了呢!" 不过,托她的福,进酒馆喝茶小酌的人变多了,因为人们都对纯金的牌楼感到好奇。 "所以呢?" 看着她的不自在忸怩,金骏韦知道她只是找了一堆的借口要来看他,顿时觉得有趣极了。 "所以了......哎呀,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呢?" 怎么这么笨啊,亏他还是一名商人。 "宣芝姑娘没明说,金某很难猜。"他笑着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去探查敌情,看看那些流失的客源是不是都往那家新开的酒馆去去了?" 其实是她想和他在一起,享受着被他宠溺的感觉。 "你也知道,我和小钗是从远地来投靠我表哥的,若他生意不好,那我们主仆就得喝西北风了,你说对不对?" "没错。"他点头,"所以,宣芝姑娘你现在就是要在下陪你一道去新开的那间酒馆是吗?" "呃......是啊......" 她偷望了金骏韦带笑的脸庞,感觉他的笑好像在嘲笑她一样,她瞬间打了退堂鼓。 "呃,不然不用好了,金大爷看来似乎有要事要忙,我找表哥和我一道去。"她挥挥手转身,动作快得很。 "不,在下并没有要事要忙。"他拉住了宣芝的手,"金某很乐意与宣芝姑娘一道去。" "真的吗?"宣芝的双眼亮了起来。 "真的。" "那真的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见到金骏韦点头,宣芝拉着金骏韦就往前方走去。 金骏韦的大手反手握住了她纤细的小手,宣芝转过头看了金骏韦一眼,视线再移到他握着她的大手上,害羞地低头浅笑,连耳根子都烧红一片。 "金大爷,你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的配方,所以酒馆才会这么多人啊?"为掩饰内心的雀跃,她转开了话题。 "到了就知道了。" 第五章 新开的酒馆就开在天下第一酒馆的附近,与天下第一酒馆的距离差不多半哩远。 宣芝与金骏韦两人步行着,走过了热闹的市集,一路上,宣芝总会被新奇的玩意儿给吸引,而金骏韦则是静静地跟在她的身旁,偶尔顺着她的话说上几句。 "糖葫芦、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一枝只卖一文钱。"拿着糖葫芦叫卖的小贩不停地扬声喊着。 宣芝的眼眨巴眨巴地看着糖葫芦,口水简直都快滴下来了。 "那个......好像很好吃。" "嗯。" 金骏韦唤来了小贩,买了一枝给宜芝,让她边走边吃着,没多久,一枝糖葫芦便被她给吃完了,同时两人也来到了新开的那家酒馆前。 新开的酒馆上头结着几颗鲜红的彩球,牌楼刷成了褚红色的,怎么看宣芝都觉得奇怪。 "金大爷,你会不会觉得这间酒馆怪怪的啊?" 而且她还注意到了,进去里头的人几乎都是男子居多,还有几个有钱的大爷,是他们酒馆的熟面孔。 "是有点。"一他点头,牵着宣芝的手走入了酒馆里头。 当踏入酒馆时,宣芝这才知道为何这间新的酒馆生意会这么好了,她发现这间酒馆的掌柜是个女的,里头的店小二也都是女的。 说是店小二也不全然,那些姑娘穿得袒胸露乳的,大片雪白的酥胸都快破酒馆里头的客倌给看光了。 只见那些姑娘陪在客倌旁坐着,面对几位大爷的言词挑弄,发出了暧昧的笑声,甚至与客倌就这么打闹起来。 整间酒馆闹烘烘的,充斥着淫声浪语,这对宣芝这名尚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刺激真的是太大了,她的脸红了一片,连话都说不出口。 "你......你......"她吞了吞口水,"金大爷,你看!那是什么菜啊,真的是寒酸啊,才一盘的花生,还有一盘的醉鸡而已。"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那些姑娘们身上。 "简直就跟妓院没两样,我们回......回去好了......"她慌乱地说道。 "小公子、小公子,怎么急着回去呢?是我们店小二都太忙了,没空招呼你是不是?"眼尖的掌柜见到宣芝与金骏韦要走出酒馆,连忙迎了上来,挡在门口。 "不,我想这里的菜色不适合我。"宣芝说道。 "小公子你说这是什么话啊,这里的菜色当然非常的适合你,你看那位王员外啊,就算他的桌上只有豆干和花生米,他也觉得我们的菜色好极了啊......"掌柜暧昧地说完,随后又鄙夷地说:"我的酒馆才开张不到三天,客倌就源源不绝的上门,反而是那间天下第一酒馆,这几天生意冷清极了,听说十几名店小二都在酒馆里头打苍蝇、蚊子呢!" 听到掌柜的这么说,宣芝非常的生气,想为表哥的酒馆争辩,却被金骏韦给拦了下来。 "既然如此,就请掌柜的为我们上一点酒菜,我们兄弟俩想要一间房,酒菜送到房里就行了。"金骏韦说道。 "好是好啦,不过......"掌柜的一脸犹豫,双手还拚命地搓着。 "这样够吗?"金骏韦从腰际拿出了一锭沉甸甸的金子,递给了掌柜。 当掌柜看到那锭黄澄澄的金子时,双眼都亮了起来,同时几名袒胸露乳的店小二也挤了上来,狐媚地对两人频频示好。 "够、够,当然够了,大爷你只要一间房是不是?那我叫两个店小二好好地招呼你们了。"掌柜的点了两名店小二,"你们得好好的招呼两位大爷,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啊!" "是的,掌柜。" "什么酒馆嘛,这里明明就是一间妓院,真的是挂羊头卖狗肉。"而且客倌一定要进了酒馆的门,才知道自己踏入的不是酒馆,而是销金窟。 "看样子应该是。"金骏韦倒没像宣芝那样满腔怒火,"我想你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何不趁此机会见识见识。"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尤其是那张鲜红色的床,明明就是给有需要的客倌用的嘛! "真要做这种生意,是做不长久的。" "是吗?" 小书吧-西陆论坛-西陆社区 "嗯,奇怪了,两碟小菜怎么送得那么慢啊!" 她话才落,两名店小二就端来了几碟小菜放在桌上,还各自坐在两人身旁。 "两位大爷,奴家叫小春,这就给你们敬酒了。"小春频频对高大威武的金骏韦抛媚眼,而金骏韦则是对她视若无睹。 "大爷,我叫小冬,你先尝尝我们酒馆最有名的醉鸡,这可是上等料理呢!" 小冬用筷子夹了块醉鸡要喂宣芝,她丰满的身子还不停地往她的身上磨蹭,吓得宣芝浑身起鸡皮疙瘩,躲到金骏韦的身旁。 "姑娘,可以了,我们兄弟自个儿用就行了,不用你们来服侍。" "大爷啊,可是我们姊妹就是想服侍你啊!" "不、不用、不用,你们的服侍让我更吃不下饭。"宣芝敬谢不敏。 她低头看着其中一盘有点像炸肉丸的东西,先闻了下,然后夹了块放在嘴里咀嚼。 "好香喔,这个味道还不错耶,金大爷,你要不要尝一口?" "这肉丸子的馅料是托人从南蛮国带回来的,很有名耶!"小冬解释道。 "南蛮?"金骏韦蹙起了眉。 "金大爷,原来这是你故乡的东西耶!"宣芝又夹了块放入嘴里,"真好吃......" 不过,怎么好像越吃,身体越是热了起来啊,双颊也跟着发热。 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觉得自己瞬间有些口干舌燥的。 "金大爷,这个......"她指着那盘炸肉丸,摇摇头。 "你怎么了?" 他扶住了宣芝,发现她身子热得烫人。 "说!这是南蛮国的什么东西?" 他扣住了小春的手腕,只要稍一用力,小春的手腕绝对会立即断成两截,见到宣芝的额头上冒出了大滴的汗珠,并且不停地扭着身体,他双眼就浮上了担忧的神色。 "大爷、大爷,你快把小春的手给折断了,好疼呢!"小春惨叫着,"那位爷儿吃的肉丸子里头,加了南国蛮的七星草,只不过量非常的少,这盘肉丸子是我们掌柜让客倌和我们助兴用的,客倌通常只吃一个而已。" "是啊,这位大爷,你就先放开小春吧!"见到小春的手腕青紫一片,小冬连忙说着。 七星草? 金骏韦的双眼眯了起来。 这种草他并不陌生,是南蛮后宫常用的草药,味道甘甜而不辛辣,只要一片叶子,就能让人浪荡、销魂。 "大爷啊,这位爷儿这么难受,要不让我们妹姊来帮他?只要两锭金子就行了。" "不用,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一阵怒吼,他将两名姑娘给赶出了厢房,整间厢房里就只剩他与宣芝。 宣芝在他的怀中紧闭着眼,偶尔睁开迷蒙的大眼望着他,红唇逸出两声呻吟。 "金......金大爷,我......我好难受......"她的手绞着自己的衣裳。 "忍着,忍两个时辰就好了。" 七星草的药效一退就好了,虽然金骏韦不否认自己从见到宣芝的第一眼,就想要她了,可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他要她是心甘情愿的,如果要对她下药,那有什么乐趣可言。 "可是,我真的很难受,好热......" 她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了绣着鸳鸯的粉色肚兜及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金骏韦则是满意的搂着宣芝,沉沉入睡。 宣芝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子。 她只是与金骏韦去那家新开的酒馆探查敌情而已,自己却误食了春药。 "金......金骏韦......" 她羞红着脸,拉着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嗯?" 金骏韦哼了声,张眼望了宣芝一眼,伸长手臂将宣芝给搂在怀里。 "我们......是不是......" 是不是做了那种洞房花烛夜才能做的事啊! 她堂堂一名郡主竟然枉顾要和亲的身分,和一名南蛮人做了!? 如果事情传回西相国,那她真的是完蛋了! "怎么了?你后悔了?" 他不是很高兴地看着她,不过倒也讶异她竟然没像一般姑娘那样哭哭啼啼的。 "也不是,只不过......我们......" 一言难尽啊,她长叹了口气,还是别说的好。 "你既然说不清楚,那还是由我来说吧。" 他亲吻了她的红唇,满意地看到她涨红了一张俏脸。 "你答应要和我回南蛮国,成为我的妻。也许你会说你忘了,可我是完完全全地记住了。" "什么!?我说我要和你回南蛮国?"她从床杨上跳起来,讶异地说道,而过大的动作也让她的身体疼痛得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揍过一样。 "噢!"她两腿虚软地瘫在地上。 她的反应让金骏韦不悦,他冷着脸将她自地上抱了起来,"你不想和我回南蛮国?" "哎唷,也不是啦,只不过和你回南蛮国会有麻烦耶。"没错,会为她爹娘惹来麻烦。 "什么麻烦你说。"他绝对有办法帮她解决。 宣芝说不出口。 现在不仅只她而已,可以说是连金骏韦都麻烦大了,因为她若是真的和亲了,便会成为南蛮王妃,而金骏韦不就成了与王妃有染的男子?说不定到最后连他都得人头落地。 她摇摇头,还是别说好了,"没、没有什么麻烦。" "所以你会和我回南蛮国?"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想先和表哥商量一下好了。" "为什么要和你表哥商量?你不是只是依亲而己吗?他在你的心目中分量就这么重吗?"金骏韦不悦地说道,纵使知道宣芝与溥廷齐的关系很单纯,可还是忍不住发起脾气来。 "本来就该和我表哥商量一下了,他这么照头我。" 能一辈子和金骏韦长相厮守,她真的很心动,可西相国及她的爹娘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什么都不管地跟金骏韦走了,那她的爹娘怎么办?他们为了她受苦受累,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啊...... 可,望着心爱的金骏韦,他对她用情之深,她也能感觉得到,她真的不想放手啊!况且,她也真的是爱上了这个霸道、强势地走入她生命中的男人了啊...... 他让她没办法不爱上他、让她没办法不跟着他,甚至于为了他,她甘愿付出一切。 那她的爹娘呢? 她的自私真的会害了他们啊...... 万事难两全,如果真的要二选一的话......她抬头望着金骏韦的俊颜。 "跟着你,我就不能再回头了......"她哽咽地吐出了这句话。 金骏韦拿出了一只翠玉镯,"这个是赛巴鲁帮我找的,很适合你。"他把玉镯子套上她的手腕。 "重重的,很不习惯。"可她却不打算把玉镯子拿下来,因为这是金骏韦送她的。 "不喜欢?" "没有,我很喜欢,就算日后死了,我也要它陪葬。" "别说那种话,我们后天就起程回南蛮园。"金骏韦大喜,用力地搂住宣芝。 "后天?这么快?" "是的,就后天。"他肯定地说道。 "能不能再延几日啊,我得收拾包袱,还有......" 真的是太突然了,后天就要和金骏韦到南蛮国了,以后......以后会如何,她真的连想都不敢去想。 "我们南蛮国什么都有,这些你都可以放心,只要和我一道去就行了。" "好吧。"她为难地点了头。 "表哥,我要和金大爷到南蛮国去。"宣巳芝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童一样,细声地对正一边拨算盘,一边翻帐本的溥廷齐说着。 "去南蛮国玩吗?"溥廷齐好奇地间着,"何时会回来?别忘了你的身分。" "不,表哥!我不是和他去玩的。" 这一句话让溥廷齐停下了拨算盘的动作,抬头望着宣芝,"宣芝,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表哥!"宣芝咬紧了下唇,眼眶滚出了泪水,"我喜欢金骏韦,所以要和他一起到南蛮国去,以后......不太可能会回西相国了。" "什么!?"廷齐扬高了声音。 "表哥......"宣芝怯怯地唤了声。 "宣芝,你太糊涂了,记得你来我的酒馆时,是怎么告诉我的吗?你说皇上即将下诏要你去和亲,等到圣旨一到,你就会乖乖地回王爷府的,现在你竟然说喜欢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南蛮人!?你这样要我怎么向王爷他们交代啊! "难得的,好脾气的溥廷齐对宣芝说教。 "表哥,我也不想这样啊,可......" 宣芝闭了闭眼,泪水再度的落了下来。 "我喜欢他!而且,金骏韦告诉我,他也钟情于我。人都是自私的,若我真的嫁给了南蛮王,我会快乐吗?南蛮王就会善待我吗?说不定我一辈子就得在南蛮国孤老了。 而和金骏韦在一起,他说过,他没有任何的妻妾,就只有我而已啊......我宁可不要当王妃,我只要找到一个爱我的男子就可以了啊!" "唉!宣芝。你真的是太傻了。"傻到连他这个表哥都不忍心再责备她了,"那个金骏韦是什么来历,你到底清不清楚啊,你不是只知道他是个富甲一方的商人而已?他说的话,你就信吗? 如果你跟他到了南蛮国,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他早已妻妾成群了,那你该如何自处啊......"溥廷齐一针见血地说道。 是啊,她只是一味地相信金骏韦告诉她的话,可事实......她却从未见过。 "说啊,如果他骗了你,你该如何自处?" "我真的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只能相信他啊!"她摇了摇头,"表哥,帮我和我爹娘赔不是,欠他们的,如果我这辈子没办法还了,下辈子也绝对会还。"她跪在地上拚命地向溥廷齐磕头。 "表哥,拜托你,让我和金骏韦走吧,我不想做会后悔的事啊......" 就算最后的结果可能是错的,金骏韦真的负了她,那也是老天对她自私的惩罚啊,她怨不得任何人。 爱就爱了,不求结果有多么完美,但愿别让自己后悔。 看到最疼爱的表妹哭着求他,溥廷齐心疼极了,尤其是在看到她额头磕得又红又肿时,他忍不住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ga^:y=m 。 "为兄的知道我怎么阻止你都没有用了,好吧。和亲的事,我会和王爷好好地商量对策,你放心和金骏韦去南蛮国吧!可为兄的丑话说在先,你可别哭着回来说被骗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又哭又笑地搂着溥廷齐的颈项,"我绝对会在南蛮国过的很好,你放一百个心吧。" 她真的相信金骏韦啊,那个她拿一切当赌注的男子,只愿君心似我心呐...... 第六章 "这是怎么回事?阵仗竟然如此庞大!" 上次她与金骏韦同游南蛮国时,只是出入边境,没被多加刁难,而且守城门的小兵态度恭敬,而这次竟然会有军队分列在城门口的两旁恭迎。 普天之下,能让满朝的文武百官夹道欢迎的人,也只有一位而已,尤其当她听到那些武官对坐在骏马上的金骏韦高喊着"恭迎我王回国" 时,她几乎可以确定他的身分了。 宣芝不悦地抿紧了唇。 她早该想到的,若不是南蛮王,又怎敢轻易地削下怡亲王世子的手臂? \@wv{0a( 不,应该说,她一直以来都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只是她不愿去相信自己的理智告诉她的事实,宁可相信他说的,他只是一名商人。 她的贝齿紧咬着下唇。 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跟着南蛮王回到南蛮国了......跟着那个她要和亲的人......心里头有太多的讶异,她只能漠然的注视着这一切。 小钗与宣芝同骑一匹骏马,看到两旁恭迎的队伍,吓得几乎要软腿。 "他该不会就是那个南蛮王吧?"小钗小声地在宣芝的耳畔说道。 "闭嘴。"她轻斥着。"这个情况你还不会看吗?说话注意点,一不小心,你的人头就得落地。" 看见骑在她前方的赛巴鲁转头过来望向她,她勉强地对赛巴鲁露出了个笑容。 "宣芝姑娘,真的很抱歉吓到你了,我们爷儿就是威武的南蛮王,先前未对你坦白,是怕你有所顾忌。" "我是会有顾忌没错。不过,你们的王不仅没对我坦白,还欺骗了我。" 说什么尚未娶任何的妻妾,堂堂一国之王,后宫佳丽数千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妻妾!? 今日,若她真的只是要到南蛮国和亲的可怜小郡主,对于南蛮王无情无爱、对于南蛮王会有的几次临幸,顶多咬着牙忍过就行了,她根本不会有心痛的感觉。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爱上他了啊......爱上这个从开始到昨日都还一直坚称自己是名尚未娶妻的商人啊! 她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甚至背弃了她的国家,才发现是场骗局。 虽然两者最后的结果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她的未来都得在南蛮国度过了,可意义却是不同的啊! 现在,她必须要与众多的妃嫔分享他的一切。 情爱都是自私的,她付出,就希望能得到同等的回馈,若一切是空,那她选择全都收回。 "说啊,如果他骗了你,你该如何自处?" 她想起了溥廷齐说的话,她真的就像溥廷齐说的,太单纯了,他说了,她就信了。 她拿了一切当赌注,可却成了一个彻底的输家。 爱的深、伤的痛,她的心整个揪紧,就像是被千万支刀剐过一般,她想哭,眼泪却落不下来,嘴角扬起的淡笑,就像在嘲讽自己的痴与愚笨。 "宣芝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王是真心真意对你的。"赛巴鲁就怕宣芝误解了,连忙向宣芝解释。 "可是他骗我。"宣芝冷冷地说道,看着金骏韦的背影,心里头只有痛而已。 "王并非恶意的,请宣芝姑娘谅解。" "很难,我很难谅解他。"跟着金骏韦一行人入了皇宫,她与小钗就被带到后宫的一处别馆。 "宣芝姑娘,我不知道你对王的误解有多深,可是这座别馆......"赛巴鲁指着眼前的别馆,"是王要人盖的,就只是为了你而已。" "为了我?"宣芝一点都不领情。 富丽堂皇的别馆、美不胜收的庭楼造景,以及那池有着七彩光芒的七彩鱼,这些都不是她真正要的。 "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姑娘能让王这么费心讨好的。"赛巴鲁叹气,看来,宣芝姑娘对王的误解真的是太大了。 "你是说我人在福中不知福吗?"她嘲讽地说道,"还是我该跪在他的面前磕头,叩谢圣恩?" "宜芝姑娘,请别曲解我的意思好吗?就算你的心里头真的有任何的不快,也请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是叫我忍着,是不是?" 就像那些死守在宫里,只求圣上能有朝一日临幸到她们的那些妃嫔一样,是不是! 若她是和亲的郡王,她当然会"认命"!可,她今日并非是以和亲的身分来的啊...... "这是在后宫的生存之道,也是赛巴鲁给你的忠告。" "好,不管怎么样,赛巴鲁,我谢谢你的忠告,赶了一天的路,我累了,我想进去休息了。"她不想再与赛巴鲁谈下去了。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宣芝姑娘休息了。要不要我让几名宫女来服侍宣芝姑娘?" "不用了。"宣芝挥挥手。"有小钗陪着我就行了。"她走入了别馆里头,而小钗则是高兴极了。 "郡主、郡主,没想到你就这么误打误撞地和南蛮王在一起了呢!而且南蛮王还好喜欢你的样子呢!说不定你哪一天会变成皇后也说不定。"小钗天真地说道。 "看来你似乎很高兴。"而她却是心痛得很。 "这本来就应该高兴了,想想,南蛮王可是你要和亲的对象啊......" "小钗,我一直以为你很懂我的。"她一双灵动的眸子黯了下来,不再像平日那样闪着熠熠光芒。 "我会和他到南蛮国,只是要他遵守对我的誓言而已,他如果是个平民百姓也许他还能做到,可......他现在是个王,他怎么可能办到?" 而且,她完全没办法接受他用曾经搂过任何一位妃嫔的手来碰触她,那真的会让她嫌恶至极。 她给他的是真情真爱,换来的却有可能是他偶尔的怜悯与施舍。 "可是郡主,不管怎么样,这不是比你在和亲的情况下进到南蛮王宫来还好吗?" "还好?不!"她摇头,与其如此,她宁可和亲。" 小钗,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王,你可回来了,臣妾真的是好想你啊!"一得知金骏韦回到宫里,秀妃立即前往金骏韦的寝宫见他。 "嗯。"金骏韦看也不看秀妃一眼,只是站着让宫女帮他换衣裳。 "王啊,臣妾要人煮了一些好吃的,等会儿要人帮你端上来可好?"秀妃殷勤地说道。 "不用了。"他挥手,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宣芝在踏入皇宫时,他转头看到她那不谅解的眼神,以及漠然的神情,这令他非常的担忧。 在当时,他几乎想立刻上前搂着她,向她解释这一切,可满朝的文武百官有半数都在场,他只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地走入他的寝宫。 这时,赛巴鲁走进他的寝宫,似乎有什么事要告诉他。 "秀妃,你先下去吧。" "王,臣妾许久没见到你了,让臣妾陪着你嘛,晚上就请王到臣妾的寝宫用晚膳......" "退下。"他的声音冷了些,秀妃悻幸然地福身退下,"赛巴鲁,宣芝怎么了?" "宣芝姑娘似乎很不谅解,她很不高兴。" "嗯,依照她的性子,朕可以猜得到,晚膳时,朕去看看她吧。" "这什么?"宣芝看到满桌的菜肴,不悦地唤来了小钗。 "郡主,这是刚才几名宫女端来的,说王等会儿会来这里用晚膳。" "收走,我这里不欢迎他来。"她要小钗收走满桌的菜肴,可小钗则是为难的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王驾到!"洪亮的嗓音突地由别馆外传来,别馆内的宣芝及小钗都听到了。 金骏韦大步走了进来,"你们几个全都退下。" "是。" "宣芝,你不高兴吗?"他走到宣芝的面前对她露出了笑容。 "怎敢?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啊,得罪你,我就会人头落地,怎么敢不高兴呢?"宣芝露出了虚伪的笑容,"富可敌国的商人,摇身一变成了南蛮国的王,真的让宣芝吓了好大一跳。" "宣芝,你冷静一点。"知道她在气头上,而自己也是理亏,金骏韦捺着性子说道。 "恕我愚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冷静,也许伟大的王你正在心里头嘲笑我笨吧!" "朕说了会好好待你,就绝不食言。"金骏韦强调着。  "不,说那话的人不是你,是金骏韦。"宣芝严厉的说着,"我是跟着金骏韦回南蛮国,并不是跟南蛮王回南蛮国的。" "朕不认为那会有多大的区别。" "是啊,在你的眼中看来当然都是一样的,可在我看来就完全不一样,"她露出凄楚的笑容。 "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要我怎么能相信你会善待我啊,我若非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又怎么会背弃家人到南蛮国来啊......" 从一踏、入南蛮国土到现在,所有压抑住的情绪全都在此刻彻底地宣泄出来。 f w# "为了你,我放弃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并非要为妃、为后,我只是想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已啊......" "你要的那些朕也可以给你,况且,锦衣玉食的生活,别人想盼都盼不到!"金骏韦冷着脸说着。 他何时对一个姑娘这么费尽心思了,而她非但不领情,还指责他的不是。 "而且,朕若对你坦白了,你还会给朕机会吗?胶对你说朕后宫妃嫔一堆,你还会理朕吗?" "锦衣玉食很希罕吗?我可不可以不要啊!"她吼着,"我在西相国也拥有这一切啊!" "是啊,你的表哥溥廷齐的确可以供得起你的一切。" "我不要待在南蛮王宫里,我要回西相国。"她昂起头说道。 听到宣芝开口要回西相国,他怒不可遏,但他随即压下了满腔的怒火,尽量要自己和颜悦色,"宣芝,你只是在说气话而已,来了这里,朕就不可能让你回去。" "我并不是在说气话,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就要回西相国。" "过来陪朕好好地吃顿饭,朕会当刚才的事全都没发生过。"金骏韦伸手揽住了宣芝纤细的肩膀,走到满桌的菜肴前。 "就像在西相国一样,我们一同用餐。"他纡尊降贵地帮宣芝夹了些菜到她的碗里,"整天赶路,你也饿了吧?" "我不饿。"她偏过头去,"我不想吃。" "多少吃一点。"他硬是露出了笑容,"免得饿着了。" "不!"她依然拒绝。 金骏韦暴怒,忿忿地挥去了满桌的菜肴。 "宣芝,你现在是在和朕要脾气吗? 朕可以容许你一时的无理取闹,可你也该有个限度。" "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是在无理取闹!我不要待在这里。" "该死的,就因为朕骗了你,你就否定朕为你敞的这一切吗?你这样又对朕公平吗?" 他是多么费心的去讨好她啊、多么爱她啊......而她竟然是这么回报他的。 "你只要跟朕说你刚才都是无心的,那朕可以原谅你的无心之过。"这是他对她最后的限度。 他是一国之君,他有他的身段、他有他的威严,不容许任何人来犯! "金骏韦,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本意就是如此。" "你--"他握紧了头头,青筋在额上暴露着。 在别馆外头候着的一干宫女、太监听到了别馆里头的争吵声,连忙冲入别馆里。 "王......" "小姐......"小钗也冲进来,当见到满地的菜肴及两人铁青的脸色时,她担忧极了。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全都给我出去。"金骏韦放声吼着,拉着宣芝的手走入内室。 "放开我、放开我!"宣芝双手不停地挣扎着,并且张嘴用力地咬了金骏韦的手臂,力道之大,让他的手臂渗出血液。 "郡主!"小钗见宣芝犯下大错,情急之下,放声大喊着。 而宣芝也傻住了,反应最大的人则是金骏韦,只见他身子一僵,手仍是紧抓扣住宣芝的手臂,冷冽的看着小钗。 "你叫她什么?" 她不是只是个平民而已吗?竟然会是个郡主!? "我、我......"小钗跪下来,"王,我叫她......小姐!" "来人。"金骏韦唤来了几名侍卫,"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斩了。" "小姐,不要啊......" 一听到自己即将人头落地,小钗痛哭到几乎全身瘫软。 "小姐救我啊......" 就在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地要把小钗拖出别馆时,宣芝开口了。 "住手,金骏韦,你有什么就针对我,别拿一个小婢开刀。"宣芝咬牙说着。 "呵呵......"他露出森冷的笑容,手紧扣住宣芝的下颚。 "朕并非针对你,朕这么喜欢你,又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但是她......根据我们南蛮律法,欺瞒圣主,处五马分尸之刑,朕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让她少了疼痛,一刀头就点地,她和你都该感谢朕才是。"他说的话冷酷无情,终于让宣芝见到了身为南蛮君王残酷、冷血的一面。 "我要你放了她。" "宣芝,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就如同我当初挖空心思猜测你的身分一般。" "有趣。"他拍了手,"放了她。" "是。" 几名侍卫放了小钗,小钗则是躲在宣芝的身后,不停地嘤嘤哭泣。 "说吧,朕洗耳恭听。" "我是西相国的宣芝郡主,也就是即将到南蛮国和亲的宣芝郡主。"她深吸口气,缓缓说道。 "喔?真令人意外。"他去西相国一趟,竟然带回了即将要嫁给他的郡主。"那不就更好了吗?这代表着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他霸气地说道。 "不,不会!我永远不会是你的,我不属于任何人。我之所以跟你走,是因为以为你不是南蛮王。今日你告诉我你是南蛮王,那我死都不嫁给你,我痛恨你的欺骗!" "好、很好,好一句死都不嫁给朕。那,宣芝郡主,朕可以告诉你,朕就偏要你留在南蛮国,就算死也要死在南蛮国,朕不会放你回去的 。" "那我就算死,也不要死在这里。" "你真的是该死!换成其他的妃嫔敢对朕说这种话,早被朕要人拖下去斩了,而你却一再地挑战朕的威信。" "是啊,很可惜我就不是你那些妃嫔。" "好,朕就非要你不可!全都给我退下,连你也给我出去。"他指着小钗吼着,然后将宣芝拖入了内室里。 "你想做什么?" "当朕的王妃,真的让你这么痛苦、这么不屑一顾吗?好!朕就如你所愿,以后,你在朕的王宫里,绝对不是一名王妃,而是一名任朕狎玩的娼妓。"金骏韦的话说得狠毒,这都是因为宣芝的态度让他太过受伤了,他才会像负伤的猛狮般反扑。 "无耻!"宣芝气得伸手给了金骏韦一巴掌,而金骏韦则是反手掴上了她白皙的脸蛋。 "呜......"她捣着脸,强忍下内心的伤痛及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在金骏韦的面前,她绝不会这么简单地示弱。 "就算联把你当娼妓又如何?你本来就是西相国要送来和亲,以求得两园相安无事的郡主了,难不成西相君王敢为了你起兵攻打朕吗?"他的手扣住了宣芝的后脑勺。 "记住,你什么名分都没有,在朕的面前,你就只是一名娼妓。"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舌,不管宣芝如何地甩头挣扎,他仍是利用身为男子的优势,将她给紧锁在床榻与他之间…… 金骏韦穿好了衣裳,冷眼地看着脸上仍挂着泪痕的宣芝。 "别忘了,你什么都不是。" 抛下这句话,金骏韦几个大步跨出了别馆。 金骏韦走后,小钗才敢走入内室里,看到像破娃娃一样坐在床榻上的宣芝时,不舍地抱着她哭泣着。 "郡主......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啊......" 金骏韦不是很爱郡主吗?为何又这么狠心对她啊...... 尤其当她看到宣芝脸上大片的青紫时,她难过地不停啜泣着。 "金骏韦说我什么都不是,从今以后,我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名娼妓。"她缓缓地开口说道,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回想着今日以前的金骏韦、回想着她与他的那段欢乐时光。 手上的玉镯子代表着他对她的情意,而现在看来却觉得讽刺极了,她用力地想把玉镯子从手腕上取下,却怎么也拔不下来。 - 他是那么轻易地把玉镯子套上她的手腕啊!为何她就是取不下来?这代表着什么?她真的一辈子就得在南蛮王宫度过了吗? 扬起手,她想用力地敲坏手上的玉镯,可手却高举在半空中,怎么样都无法敲上桌沿。 她终究是舍不得啊...... "你是一名郡主啊!怎么能把你与低下的娼妓相比啊......王怎么能如此的残忍!"小钗不敢相信地说道。 "小钗,不再是了,这里对我来说不是皇宫,而是牢笼。"被困住的不只是她的人而已,连她的心也一并上锁了。 之后的一个月,金骏韦没再踏入这座别馆半步。 宣芝住的地方,被几名南蛮国的妃嫔笑说是南蛮国的冷宫,就因为宣芝在入宫的第一天就失宠了,连带的,原本安排在别馆里战战兢兢服侍她的那一干宫女、仆妇,也自然地越来越散漫,甚至于到了连三餐都没张罗的地步。 "郡主,她们几个宫女是怎么做事的啊,连着几天都没送饭来给我们了。"小钗气呼呼地说道。 连饭都没有了,更遑论有热水澡可以洗,宣芝为了不想麻烦小钗烧水,已连洗了几日的冷水了,这让小钗很担心,就怕瘦弱的宜芝会撑不了。 宣芝倒是看得很开了,从金骏韦那次残忍地对待她之后,她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她拿了几两的黄金,托仆妇带信到西相国的王爷府给她的爹娘,告诉他们,她在南蛮国过得很好,也编了一长串的谎言,目的就是要让她爹娘安心。 "郡主,你觉不觉得我要到灶房去看看饭菜是不是煮好了,忘了送上来。" "甭去了,桌上有几个昨日的馒头,用那个裹腹就行了。" "什么?郡主啊,昨日的馒头没再蒸过,都硬的像石头一样了,怎么吃啊!"小钗哇啦哇啦地叫着。 "我都可以吃了,你不能吃吗?" 她从桌上拿了一颗馒头吃完后,走出别馆外。 由于失宠了,所以仆妇少了,自然就没人帮她整理这一大片的庭园造景,连一整池的七彩鱼,也死得差不多了。 她蹲下身子,反正闲闲也没事,一个人就这么蹲着拔草。 "宣芝郡主,你这又是何苦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她的身后传来,宣芝转过身,看到站在她身后的人是赛巴鲁。 "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她坐在池边的大石子上头。 赛巴鲁仔细地审视着宣芝,发现她比他上回见到的更加清瘦,连下巴都尖了,身上恐怕没剩几两肉。 "你只要主动向王示好,王不会和你计较你曾顶撞他的事。" "做不到。如果你只是耍讲这些事,那你可以回去了。" "宣芝郡主,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王全都知道,他默许这些事发生,他折磨你的同时,自己也不好过。"王夜夜笙歌,藉酒浇愁,无端发脾气,搞得宫里人人自危。 "不会啊,我觉得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他没来,我还落得清闲。"她轻笑着。 见劝说无效,赛巴鲁只能摇摇头。 "好吧,那我今日来打扰郡主,是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要告知郡主,不知郡主想先听好的消息,遗是先听坏的?" "先说坏的给我听吧。" "嗯......王把你贬为秀仪宫的宫女,明日就得到秀仪宫去。" 秀仪宫就是秀妃住的寝宫,以秀妃的个性来看,宣芝郡主到那里去,恐怕日子真的会不好过了。 "喔,这就是坏消息吗?不怎么样嘛......那赛大人你的好消息可能也不会让我有太大的惊喜。" "那个好消息就是......王要我到西相国一趟,告知西相国君主,宣芝郡主在我们南蛮国内,他非常的喜欢宣芝郡主,同时也见到西相国的诚意,承诺他在位的期间,不会发兵攻打西相国。" "嗯,好消息听起来还挺不错的,没了吧?"她伸手玩着十只手指头。 "没事了。" "赛大人,如果你愿意,就陪我一同拔草吧,这些草长得都比我还高了。如果不愿意,就请回吧,别打扰到我做事。" 赛巴鲁看着那一大堆的杂草,再看了下宣芝娇弱的身子,最后也跟着蹲下来。 "我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做,就陪宣芝郡主一同拔草吧!宣芝郡主,若是你在宫里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只要是我办得到的,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谢你。"宣芝诚心地说着。 第七章 "秀妃娘娘,咱们秀仪宫新来了一名宫女呢!"宫女小伶对着正在啜着花茶的秀妃说道。 "只不过是名宫女,有何稀奇的!"秀妃不觉得有任何的惊奇,反倒认为小伶太大惊小怪了。 "不、不,秀妃娘娘你若是这么想就错了。"小伶神秘兮兮地说道,"来的宫女是别馆的宣芝郡主呢,听说她自从一个月前惹怒了王之后 ,王非但没再到过她的别馆,而且还怒气未消,昨日便把她贬为宫女了。" "真的吗?"秀妃可是乐极了。 因为以前,就算宣芝再怎么不受宠,可王下的命令还是在,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擅入别馆,而平日宣芝根本就没踏出别馆半步,让她想见见这名西相国来的郡主,都苦无方法。 现在好了,她被眨为宫女,还被王钦点来服侍她,她就要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为何能迷得王神魂颠倒的。 "看样子,应该是来了吧。"听到秀仪宫外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小伶连忙趋前查看。 一身宫女打扮的宣芝,缓缓地走入秀仪宫里,她表情木然,双唇微抿,似乎看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 "宫女宣芝,见过秀妃娘娘。"她对秀妃福了福身。 "起来吧,你就是新来的宫女是吗?"秀妃对于她削瘦的身影不屑得很,"抬起头来。" "是。" 当宣芝一抬起头,那张清丽的睑蛋、水灵的大眼,让秀妃嫉妒极了。 "唷,还真的长得挺漂亮的嘛,难怪王会这么喜欢你,不过呢......你也真的是太笨了一点,我们身为妃子的讨好王都来不及了,竟然还敢顶撞王!?现在看看你的下场,都成了名宫女了。"她尖酸刻薄地说道。 对于秀妃的话.宣芝不怎么想去搭理,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你对王来说,只是新鲜而已,你自个儿也看到,没多久王就对你失了兴致了......" 见到宣芝都不怎么理会她,秀妃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 "算了,反正你到我的宫中,就是我的宫女,你--"她伸出手指头指着宣芝,"倒杯茶来给我。" "是的。"虽然一辈子从未服侍过任何人,可宣芝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得忍下去,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给秀妃。 "嗯。"秀妃啜了口,随即把茶水泼向了宣芝。 "哎啃,只是叫你倒杯茶也做不好是吗?倒的茶水这么烫,是想烫死我啊!"她痛骂着宣芝。  被热水泼到手臂的宣芝,只是闷哼了声,忍住手臂的疼痛。 "秀妃娘娘,真对不起......" "哼,我看你来我的宫里,是心存歹念,想找机会毒死我,是不是啊!" "宣芝没有那个意思。"她摇头。 "王驾到。" 这时,金骏韦大步自外头走来,他的双眼先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宣芝,对于她的消瘦,心里头有着浓浓的不舍,他眼中闪过了许多复杂的情绪,随即敛起。 "秀妃,朕来看看你。" 将两人间的互动全都看在眼底,秀妃气极了。 "王啊,新来的宫女笨手笨脚的,叫她帮我倒杯茶,她还故意倒烫的那一壶,让我都给烫着了呢!"秀妃开始抱怨荖。 "喔?真的吗?让朕看看。"金骏韦倾身看着秀妃的手臂,"真的就像秀妃你说的笨手笨脚,你怎么做事的!"他斥责着,"秀妃是朕的宠妃,若她真的烫着了,你怎么担的起?"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宣芝,你要明白你现在已经不是郡主了,只是宫女而已,该学会宫女该做的事。" "不行啊,王......你看她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服气嘛,我刚才还在想她是故意让我烫着的。"秀妃火上加油。 "我说过我是无心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若存心诬陷她,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很好,这就是你一个当宫女该有的态度吗?" 她冰冷的态度再度激怒了金骏韦,为了挫挫宣芝的锐气、为了要让宣芝知道他先前对她已是百般忍让了,所以他才会忍着一个多月都没踏到别馆半步。 而把她指为秀仪宫的宫女,是因为他可以藉着到秀仪宫之名看看她,他要的很简单,只是要听她说她错了,她不会再说要回西相国,她还是像以前那么爱他,这样而已。 而她呢,看起来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不知道当宫女该有什么样的态度,我只知道我有做就是有做,没做就是没做,如果你们是存心要诬陷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好一句无话可说啊,呵......"他冷笑着,"来人,将这名贱婢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宣芝没有哭泣、没有害怕,甚至于没有开口让金骏韦听到他想听的那些话,她只是微扬起嘴角,被几名侍卫拉下去。 秀妃看到这种情形,乐在心底。 "王啊,你就别再这么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依照臣妾的意思,这种笨手笨脚的贱婢,臣妾也不想要了,不如就把她逐出宫外,眼不见为净呐!" "给朕闭嘴!" 金骏韦气得拂袖而去,让秀妃更加的怨恨宣芝。 "这个该死的贱婢!"她低声啐道。 现在,她多的是机会可以整她,她不会让宣芝死,因为那对王难交代,毕竟王一心钟情于宣芝,若追究起来,她可能会如同丽妃一样,连命都没了。 "郡主,我看你今日不要去了,小钗去就好了。" 小钗看到宣芝一双纤细的玉手都长茧磨破皮了,心疼死了,尤其一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小钗几乎都快被宣芝给吓死了。 宣芝被人扶到了别馆,臀部被打得皮开肉绽,虽然她立即帮宣芝上了药,可这二十棍也让宣芝几乎快下不了床榻。 "咳咳......咳......"宣芝咳了几声。 前天染上了风寒,小钗虽去请了太医,可在太医迟迟不来之下,宣芝也不想医了。 "可是你又病得这么重,脸色也这么的难看,如果有个万一,叫小钗怎么办啊......"小钗开始哭泣着。 "笨丫头,咳咳......你代我去,才会让他们更有机会来欺负我啊......"她强打起身子,走出了别馆。 "你改变主意了吗?"她身旁突然传来了金骏韦的声音,宣芝转过身,讶异金骏韦的身旁竟然没半名宫女、太监随侍在侧。 "还是还想和朕赌气?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和朕作对的下场是什么!"金骏韦警告地说道。 "你看你自己都瘦得不成人样了,你不知道朕会心疼吗?"他的眼眸中净是不舍及心疼。 金骏韦伸手搂住了她,将她瘦弱的身子搂在怀里。 "你说,你到底要朕怎么做,你才会高兴,愿意像从前那样对朕笑、对朕哭!" "别说的我像是在无理取闹一样,我只是想回西相国,那个有我的家人的地方。" "别和朕说这些朕不喜欢听的话。"他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里,汲取着她身上那股让他眷恋的香味…… "也好,朕也不求你了,你喜欢当娼妓就当吧,对于一名娼妓,朕就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哄着,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朕要,你就得给。" 怕宣芝仍是坚持自己的意思,怕她说出的话会伤害到骄傲的自己,金骏韦选择先去残忍地毁掉这一切。 只要她在他的怀中,那她就是他的,现在他不再执着于她是否"心甘情愿"了。 接连数日,南蛮国的天气更冷了些,宣芝来自温暖的西相国,自然不适应南蛮干冷的天气,宫女所穿的单薄衣裳,对宣芝来说,真的是不够的。 "咳咳......咳......"她的咳嗽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用力,整张小脸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涨红着。 她的手拿着手绢捣着唇,感觉喉咙似乎咳出了温热的液体,她还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低头看着手绢上的血渍,她摇头笑了,她该不会来日无多了吧...... 想起来真的是太讽刺了,在这个时候,她想见的人,不是她的爹娘,也不是金骏韦,竟然是最疼爱她的表哥溥廷齐,如果能再见到他一面 ,她会告诉他,她真的看错人了。 她付出所有爱的男人,竟然只当她是一名娼妓。 "喂,你还好吧!咳个半天,该不会是肺痨吧?"跟宣芝一同在秀仪宫外头候着的人是小伶,她见宣芝不停地剧咳,不悦地出声说道。 "没,只是......咳咳......前些日子得了风寒,过阵子天气暖一点,应该就没事了。"她充满歉意地说道。 "那就好,要咳也得忍住,王和秀妃娘娘还在宫里头用晚膳呢,你这样一直咳着,就怕扫了他们的兴,到时讨得一顿骂。"小伶警告地说着。 "是,我知道了,我会忍着。" 又过了几个时辰,小伶坐在台阶上打着盹,而宣芝则是倚着柱子,偶尔忍不住轻咳了声。 秀仪宫的门开了,小伶听到声响,连忙站起身;宣芝则低着头,不愿看那状似亲腻的两人。 她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头有些晕沉沉的,不过,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金骏韦的面前。 "方才是你在咳?"虽然声音极小,可金骏韦在宫里全都听见了。 他昨夜是故意到秀妃这里用膳的,然后在她这里过夜,可一整夜他只是躺在床上,想着外头不停咳嗽的宣芝,是不是得了风寒,有没有让御医来看过了。 所以,任凭秀妃怎么挑逗他、诱惑他,他就是无动于衷。 "是的,多谢王关心,我已经没事了。"见到他伸手想抚摸她的脸,宣芝往后退了步。 金骏韦握紧了拳头,抿紧薄唇,青筋在额上跳动,他露出冷笑。 "没事就好了,多照顾自己的身体,可别有什么万一了,朕可会伤心身旁少了个娼妓服侍呢!哈哈哈......"金骏韦残佞地笑着离去。 "恭送王。" 秀妃福身送走了金骏韦。 原本她还在想她卖命了整夜,王却理都没理她,气得想在王走后欺负宣芝消气,可王刚才说的那番话让她大喜,什么气都消了。 "呵呵......我还在想王多么看重你呢,原来只是被人当成娼妓啊!你们几个听到王刚才说的话了吧?"她对着身旁几名宫女说道,"堂堂一名西相国的郡主,竟然是名娼妓呢!" 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金骏韦说出的任何话,都没办法再伤害她了,可她这才发现她真的错的离谱,她仍然很脆弱。 胸口就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块给压着了,吐不出气来,她又剧咳了几声,整条被她握在手中的手绢染满了鲜血,看得秀妃浑身发抖。 "你是怎么了?我才说你几句,你就咳血了,你可千万别死在我这里啊......"就怕王追究起来,连她也跟着倒楣。"你走啊,离开我这里! " "不,我没......"宣芝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软倒在地。 "快叫太医、叫太医。" 虽然对宣芝恨之入骨,多希望宣芝立即暴毙,可秀妃还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叫人唤来了太医医治宣芝。 宣芝吐血昏倒的事,立即传遍了整个南蛮王宫,就连金骏韦都抛下了国事,直奔宣芝的别馆。 所有的担心、爱恋,在此刻完全没有任何的隐藏,见到脸色苍白,紧闭着眼躺在床榻上的宣芝,和边帮宣芝把脉边摇头的太医,他急急地说道:"太医,她只是风寒而已对吧?她会好的是吧?" "王!"太医摇了摇头,"宣芝郡主积郁成疾,原本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却转而成了大病,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时日无多!?不可能的!"金骏韦放声吼着,双眼充斥着血丝,"她怎么可能时日无多,她身子骨没有这么差啊......" 该死的!为何他没察觉到宣芝已经病得这么重了,还一心凌虐着她,享受着那报复的快意? 爱是利刃,一面伤了她,另一面也伤了自己,他又何尝好过? "郡主。"捧着水走入别馆的小钗,听到太医说的话,打翻了水,哭着趴在宣芝的身旁,"郡主,你千万别死......你走了,小钗怎么办啊,郡主......"她抬头看着太医。 "都是你、都是你,我去找太医你这么多次了,你竟然没有一次来看我们郡主,我们郡主才会落到这种地步,你该死啊!" "你这个贱婢在说什么话!" 太医先前就是认为宣芝失宠了,所以才不理会小钗的求医,可在看到王这么重视她,这才惊觉事态严重,就怕眼前这名婢女多说几句话,他就得人头落地。 "什么时候的事?她到底病了多久了!?金骏韦握着宣芝冰冷的小手,低声问着。 "算算也有月余了......"小钗哭着回答。 "太医,如果宣芝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陪葬吧!" 第八章 宣芝的病又拖了几日,病情越来越恶化,金骏韦不眠不休地坐在床榻旁亲侍汤药,虽然灌入口中的汤药,不断地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金骏韦还是不死心地喂着。 看到金骏韦这样,小钗心中纵有再多的不谅解,到最后也消磨掉了。 "王,还是我来喂吧!" 小钗伸手想接过金骏韦手上的碗,可金骏韦却不愿放手。 他张嘴啜了口汤药哺给了宣芝,她这才吞下去,就这样反覆,好不容易喂完了一碗。 "宣芝,你要好起来,朕再带你回西相国见见你爹娘,四处游山玩水。"他吻着她冰冷的手,"朕整个后宫都不要了,只要你!"他沉痛地说道。 "你说话、张开眼啊,你不高兴的时候,不是最喜欢咬朕的吗?张开眼啊......朕只求你张开眼啊......"说到这里,金骏韦闭上了眼,泪水滑落下来。 而宣芝的长睫毛则是动了动,眼角也染上了泪水,似乎在告诉金骏韦"她听到了,她也被他感动了",可是眼皮却重的像什么一样,想睁都睁不开。 "王,也许郡主不久就会醒了,你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别郡主醒了,你却倒下来了。" "嗯。" 金骏韦走出了别馆后没多久,宣芝张开了眼,坐起身。 "小钗......"她出声虚弱地唤着。 正准备去找太医的小钗停下脚步,"郡主,你终于醒了啊,我才刚要帮你找太医来而已啊,真的是谢天谢地。"她跪着感谢老天。 "我好累,帮我准备纸笔,我想写封信拜托赛大人帮我交给表哥。" "好、好......郡主你写完,我就拿给赛大人,顺便请太医帮你看看。"她立即准备了纸笔,让宣芝写字。 "麻烦你了。" 赛巴鲁快马加鞭地带信到天下第一酒馆,巧的是,溥廷齐正要出门,两人在酒馆外头就碰到了。 "赛大人。"金大爷是南蛮王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自然的,溥廷齐改了对赛巴鲁的称呼。"要来我们酒馆坐坐吗?" "不,今日来是替宣芝郡主送信给溥大爷的。"赛巴鲁将宣芝写的信递给溥廷齐。"信我已经转交给你了,在下先走了。"赛巴鲁将马匹掉头。 "不送。"溥廷齐打开信件,信的内容让溥廷齐俊脸一沉,随即伸手揉烂了纸。 表哥,我错了,我不想死在南蛮国。 "该死!掌柜的,备马!" 御医来看过之后,小钗更加忧心,她根本就不敢告诉金骏韦,太医来看过的结果,就怕金骏韦真的受不了刺激,倒下了。 太医在把完脉之后告诉她,要准备帮宣芝办后事了,她的病情不是梢有好转,而是人死前的回光反照。 "太医说怎么样?"宣芝笑着问道,"小钗,你就明说吧。" "不、不,没事、没事,太医说郡主你快复原了,真的。"小钗边扯着谎,边难过地掉泪,"他真的说你要复原了啊......呜呜呜......" "如果我都快好了,你哭什么哭啊!"宣芝拍拍小钗的头。 "人家是喜极而泣嘛,你都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要好了嘛。" 突地,别鲈外闪过了几个黑色的人影,在小钗要开口尖叫时,对方帮她点了穴道。 两个黑衣人拉下了蒙面巾,是天下第一酒馆的溥廷齐及掌柜的。 "表哥,你真的来了,你看到我写的信了......"宣芝漾出了一抹如花绽开的笑容,好像苦撑着,就为了等溥廷齐来。 "看到你写的信,我能不来吗?"溥廷齐将宣芝搂在怀里,"你多久没照镜子了,你的样子真的很难看,都不像我最疼爱的宣芝了。"溥廷齐强忍着伤痛说道。 宣芝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病入膏肓,恐怕得要有活神仙才能医好了。 她眼窝深陷,脸上没了血色,苍白的就像鬼一样。 "是啊,我还真的很久没照过镜子了。" 她想伸手拿铜镜,却被溥廷齐给阻止了。 "别照了,走吧,趁现在夜深了,比较好离开南蛮王宫,迟了可是来不及了。" 他轻易地抱起了宣芝,对掌柜点头示意要他带着小钗。 "我们刚才已经在里面放了两具女尸了,我打算一把火烧了这座别馆,让金骏韦以为你死了,再也找不到你。" 他看到宣芝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子,"这是金金骏韦送你的吗?" 宣芝点点头,任溥廷齐将玉镯子取了下来,套在其中一具女尸的手腕上。 先前她想取下它,却怎么都拿不下来,而现在廷齐表哥竟这么轻易地就拿下它,这代表着她与金骏韦真的是缘尽了吧...... 缘尽了......是啊,该尽了,她与金骏韦的纠缠及相互折磨,终于能停了。 "宣芝,是你说,你不要死在南蛮国的。"像是想确定宣芝的心意,溥廷齐再说了遍。 "是!"宣芝坚定的点头。"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西相国。" "好,放火。" 熊熊的烈焰开始在别馆里头燃烧着,溥廷齐及掌柜以高强的轻功,轻易地趁着混乱离去。 "失火了、失火了,快灭火啊......"几名宫女及太监不停地嚷着,由于是在大半夜,众人都没有防备,等到发现时,整座别馆几乎要被烈焰给吞噬了。 "灭火,快点灭火啊!" 在金骏韦接获通知,赶到别馆时,原本雅致的别馆,已成了一片废墟。 他失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宣芝呢?她人呢?"金骏韦痛彻心肺地喊着,无法相信他才回寝宫休息一日而已,整座别馆便化为乌有了。 "人呢!?你们几个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找人啊......"金骏韦冲入废墟里头,手拚命地挖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一定要再见到宣芝。 顾不得灰烬的余温,他跟着太监翻遍了每个地方,就连梁柱底下也不放过。 "王,别找了,整座别馆烧成这样,以宣芝姑娘病得这么重的情况看来,也无力逃生了,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赛巴鲁难过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宣芝一定还在这里,她一定还在这里等着朕来救她。"金骏韦的手不停地挖着、翻着。 见到王这样,其他人自当不敢怠惰地跟着找。 "王,找到两具烧焦的女尸了,会不会就是......"太监不敢再讲下去了,他被金骏韦给推开,金骏韦扶起了其中一具女尸,见到她手上的玉镯子。 我很喜欢,就算日后死了,我也要它陪葬...... "不--不可能的,你说过要陪朕的,宣芝,你回来啊!"他用力地搂着她嘶吼着,"醒来啊、醒来啊,宣芝......"他咆哮着,痛哭着,因为这只玉镯子,他深信怀中的焦尸便是宣芝,"宣芝......唔......"他狂吼着,气血郁积,竟然吐出了鲜血。 "传太医。"赛巴鲁连忙扶着金骏韦,"快传太医!" 尾声 在溥廷齐将她带回酒馆后,立即请来了长年隐居在深山里头的神医。 此神医生性古怪,他不是每个人都医,他心情不好,就算人在他面前都快断气了,他也无动于衷,只是冷着脸看着对方咽下最后一口气。 会点头医宣芝,是因为他对酒馆池子里养的七彩鱼非常有兴趣;而对溥廷齐来说,那两条七彩鱼固然稀有,可怎么也比不上他宝贝的表妹,所以只要神医救了宣芝,他就愿意将那两条七彩鱼送给他。 "她是病得很重没错,跟活死人没两样了,不过,普天之下,只有我敢和阎王要人。别忘了,你答应要把那两条七彩鱼给我的。"神医不忘提醒溥廷齐。 "晚辈记得。" "很好。"神医拿出了一支五吋长的银针看了下,"扶着她坐好。" "神医你这是......"只怕这么长的银针刺下,宣芝立即就魂归九天了。 "想医她就少废话,不然我可要走了。" 逼不得已,溥廷齐扶着宣芝盘腿坐好,而神医则是将五吋长的银针刺入了她背部的穴道。 瞬间,原本紧闭上眼的宣芝立即吐血,身体软软地倒向一旁。 "宣芝、宣芝......" "好了,没事了,我医好了,鱼我要带走了。"神医摇头晃脑地想离开,却被溥廷齐给拦住了。 "神医,恕晚辈无礼,宣芝这样就好了吗?她吐血了!"他强压下怒气,冷道。 "吐血就好了啊,因为郁气解开,什么病都好了一半了啊!" "那......" "现在你们就去找位大夫来治她的伤寒,这种小病我是不医的。"神医挥挥手,非常的有原则。 溥廷齐立即请来了大夫,大夫在看过宣芝的情况之后,开了几帖药让她服用,果然病情立即好转,溥廷齐终于放心了。 "郡主啊,请你行行好,身子骨好不容易好一点,别在酒馆里头晃来晃去的,请回房里歇息好吗?"小钗对于宣芝又从房里头偷溜出来,十分的不悦,她翻着白眼,碎碎念着。 "小钗,你真的越来越像酒馆里头炒菜的王大婶了,你这么会叨念,看以后还有谁敢要你。"宣芝摇头说道,气色明显红润,体态也较先前丰腴了些。 "郡主,这我一点都不担心,小钗打从进了王爷府之后,就没有嫁人的打算了,小钗要一辈子陪着郡主。" "真的是这样吗?那昨日是我眼花了是不是?不然我怎么看到酒馆的店小二阿牛,特地去西街的大饼铺子买了两个大饼给你吃。" "呃......这是......"小钗瞬间涨红了脸,她支支吾吾了半晌,却吐不出来半句话。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看错嘛对不对?嘻嘻嘻......" 宣芝才不会把小钗的话当真,她在酒馆里的角落坐下,要店小二送来一壶茶,脑中又浮现了金骏韦的俊颜。 那时她病重,却一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不停地说着,要她撑下去、要她别走、别丢下他一个人,甚至,她还能感觉到他落泪了。 唉......为何明明是相爱的两人,却要如此折磨彼此? 原以为取下玉镯子,她就能放下这一切,可......她心里头还是惦记着他! "哎唷,有南蛮国的大消息耶!"几名刚从南蛮国回来的西相人坐在宣芝的对面桌。 听到"南蛮国"这三个字,宣芝立即拉长了耳朵,好奇死了。 "有什么大消息?快说啊......" "那个南蛮王真的是笨死了,齐人之福不会享!如果是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南蛮王?是金骏韦吗?齐人之福?什么齐人之福啊......宣芝心里头起了好多疑问。 "不,我说错了,不是齐人之福,他可是王啊!姑娘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每年还能选秀选妃呢!别人不是都说后宫佳丽三千吗?他竟然舍得全放掉!?要是我啊,巴不得越多越好!" 说到这里,宣芝再也捺不住好奇心了,她走到对面桌前。 "这位老哥,你可以告诉我,南蛮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你告诉我,你这一餐就当我请客。"她笑盈盈地坐了下来。 "好哇、好哇,小姑娘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听说那个南蛮王废了整座后宫呢,让后宫的那些宫女各自出宫嫁人,而宠幸过的妃嫔则是打赏给对南蛮国誓死效忠的那些将领,听说那些将领每个人都乐不可支,因为每位妃嫔都美的像什么一样。" 解散后宫?为什么?他应该是当她死了啊!既然他已经当她死了,就没必要这么做了,不是吗? "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宣芝可是急死了。 "不过,听说南蛮王宫里头有位叫秀妃的,是南蛮王最宠幸的妃子,她不愿下嫁文武百官,更不愿意出宫......" "所以她就留下来了是不是?" 哼,秀妃这等大美人,金骏韦怎么可能不要啊!而且全都赶出宫了,没留半个作陪,岂不孤独?宣芝在心里头不屑地想着。 "没有耶......听说她在宫里头大吵大闹,还寻死寻活,南蛮王一气之下,就把她送给了妓院,所以啊,我们若是想看那位秀妃长得如何花容月貌,只要到那家妓院走走,就能见到了。" 妓院? 宣芝眨了眨眼,很难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到底是怎么了啊?头壳坏去了是不是? 秀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啊......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不行!她好想去看看金骏韦,看他是不是因为病得快死了,所以才做出一堆奇怪的事。 嗯,就这么决定了,她要再到南蛮国一趟。 念头一起,她走到了掌柜面前。 "掌柜的,我表哥在哪里?我有事想拜托他。" 这阵子,金骏韦似乎忘了怎么笑了。 化为灰烬的别馆,他要人重建,建得与原先的一模一样,只是,景物依旧,佳人却不在了。 他每日退朝之后,就坐在别馆里,看着从尸首上拔下来的玉镯子,想着宣芝。 "王,天下第一酒馆的溥廷齐求见。" 赛巴鲁走入别馆,见到金骏韦又坐在花厅里看着玉镯子,心里头有些难受。 唉,宣芝郡主死了,连王的心也死了。 "溥廷齐?" 他不是宣芝的表哥吗?来找他有事? "他有说什么事吗?否则朕不见。"他削瘦的睑上仍是没有太多的表情。 "溥廷齐说,他想要求王划出南蛮国最热闹的地区,让他开第二间酒馆,同时下令不准任何人在同一个地区开酒馆。" "他以为他是谁,朕为何要这么做?"金骏韦抿紧了唇,对赛巴鲁转达的话,十分不以为然。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溥廷齐还说,要王建一座酒馆送给他,他捡现成的老板来当就行了。" "呵,溥廷齐真的是爱说笑。"而且,还太过嚣张了一点。 虽然他是南蛮王,南蛮的一切全都是他的,建间酒馆对他来说,非常的简单,可他没必要这么做,而他溥廷齐又是什么身分,竟敢同他要求这一切!? "你没要他走?" "原本是有开口要他走,可他说他走了,王绝对会后悔,因为他说他还带了厚礼来,不过那份厚礼要王同意他开出的条件,才能收下。" "好,"金骏韦起身,"敢对本王开条件,朕就要看看他到底送来了哪份厚礼!"说完,他走出了别馆。 "金大爷......不,或者在下该称呼你为南蛮王比较合适?叫惯了金大爷,要改口可真有点困难。"溥廷齐悠闲地说道,看着一旁的大轿子,唉,宣芝真的是给他出了个难题了。 在他好不容易花心思把她从南蛮国救出后,她竟然又开口说想见金骏韦!? 看来,他这个表妹真的是把他吃得死死的,算准他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所以才会把他使唤来使唤去的。 算了,就当是他欠宣芝的吧! "随你,你高兴叫什么就叫什么。"金骏韦注意到溥廷齐身旁的轿子,"里头有坐人?" "南蛮王,请叫你的侍卫收下剑,轿里是真的有坐人没错,可绝对不会是刺客,这点你可以放心,而这个人就是我要送给你的大礼。" "要朕在南蛮国盖间酒馆给你?用这份大礼来换?"他挑眉,走到轿前,"那就得看轿子里头的人有没有那个价值了!" 他最想要的宝物已不在人世间了,世上再没有任何的人,事、物可以吸引他了。 倏地,他朝轿内伸手,溥廷齐来不及阻止,坐在轿子里头的宣芝便被金骏韦使力给拉出轿外。 宣芝皱紧眉头,对着那只粗鲁的大手瞪了两眼。 "很痛耶,金骏韦,你不知道这么用力拉,会把我的手臂给拉断吗?"她娇嗔地说道。"还是你就是存心想拉断我的手臂啊!" "你--" 宣芝不是死在那场大火之下吗?他还抱着她的尸首痛哭......他双眼眯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金骏韦,你傻了吗?还是这么久没见到我,已经彻底地忘了我是谁了?" 看他那张脸,宣芝就知道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走吧、走吧,表哥,依我看,你想在南蛮国开分馆是无望了,人家南蛮王日理万机,早就忘了我这个区区小郡主了。" 她想缩回轿内,却被金骏韦给伸手阻止了。 "怎么了?"她眯着眼看着金骏韦,"不是忘了我了吗?" "你没死!?"惊之后是狂喜,他高兴地用力搂注了宣芝,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宣芝揉进他的身体里。 "喔喔,原来你希望我死啊,表哥,我们真的是来错了。"宣芝不停地说着风凉话。 "不......宣芝,朕不是这个意思,你该知道的......而且那场大火......"他甚至于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不只是金骏韦而已,连赛巴鲁对于宣芝的出现都感到讶异极了,他的嘴巴大开,几乎可以塞下几颗卤蛋。 "那烧的又不是我,是表哥找来的尸体啦!" "如何?南蛮王,我送来的这份厚礼,够不够同你要一间酒馆?"溥廷齐双臂交叉着,有十成的把握金骏韦绝对会同意。 "赛巴鲁!"金骏韦开口。 "臣在。" "午后带溥兄到市集,看溥爷喜欢哪个地方,就付银两买下来,然后再盖一间与西相国一漠一样的天下第一酒馆。"他下了命令。 "臣遵命。" 金骏韦握着宣芝的手走了几步之后,转身看着溥廷齐。 "溥兄,这厚礼的确值得同朕换一间酒馆,朕还可以告诉你,今后你不管想在南蛮国开几间酒馆,绝对会受到一定的保障,没人敢和你抢生意。" "喔,那真是太好了。"溥廷齐认为自己赚到了。"那开在西相国我酒馆附近的那间酒馆呢?是不是也照办?那间酒馆让我的生意变得清淡了许多,连店小二都考虑少用几个。"他是个商人,既然有利可图,自然不会放过。 "明日,它就是你的。" 宣芝方才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都告诉金骏韦了,此刻,她正坐在凉亭里悠闲地吃着金骏韦要宫女们送来的雪花糕。 "果然还是这个好吃。" "吃够了?"看来,宣芝在酒馆内过得极好,不仅身子复原了不少、双颊红润了些,连肉都长了出来,不再像先前那样瘦得就像纸片一样,风吹了就跑。 "吃够了。"她点头。 "既然你吃够了,那朕有话想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问吧。"宣芝耸耸肩。 "你既然写信要你表哥溥廷齐带你回西相国,那又为何要他送你回来?"他递给宣芝一杯菊花茶,让她润润喉、清清嗓。 "喔,这个啊,那你又为何要撤了后宫?那不会很可惜吗?酒馆里头的客倌都在笑你笨呢!"她的手撑着下巴,注视着这个她深爱的男子,你不只变笨了,还变丑了。"瘦成这样,真难看,宣芝在心里头想着。 "丑?朕变丑了吗?" "是啊,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丑吗?你看,脸颊都消下去了,好丑.我刚从轿子出来,第一眼见到你,可真的被你吓了一跳,要不是手被你拉着,我还想缩回轿里呢!" "好吧,朕会改进。你说。酒馆里头的客倌都在笑朕笨是吗?" "没错,他们还说你有千人之福不会享,竟舍得让那些妃嫔出宫去。"她抓起金骏韦的大手开始玩着。 "千人之福对朕来说,有什么好处?"他反问着,"朕说过,朕要的人只有你一个。"他亲吻了她的脸颊。 "骗人,如果我变老、变丑了,说不定你也会赶我出宫呢!" "你变老、变丑了,朕也同你一样变老变丑,这不是一样吗?而且,废掉后宫,朕就没有再纳妃嫔的意思。" "喔......那宣芝可以把这些想成都是为了我吗?如果我今日没回来南蛮国,你会一直没纳妾,就这样终老一生吗?"她好奇地问着。 "是的,朕也有此打算,还好你最终出现了。"他握着宣芝的手还微微地颤抖着。 "听起来你真的很爱我的样子,如果我没回来,实在是可惜了。"她喃喃自语着,整个人隈在金骏韦的怀里。 "其实,我也是因为想见你才回来的,我还和表哥说,若你连轿帘都没掀,就把我们给赶跑了,那可真的是好笑了。" "原本朕是真的有那个打算,还好朕没再做出憾事。"金骏韦深深地看着宣芝,"朕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从未真心喜欢上任何人、爱上任何人,朕真的很庆幸遇上了你,让朕学会了如何爱人。 以后,你高兴的时候,朕会陪你笑;你伤心的时候,朕也会伴着你,我们应该能像一般的夫妻一样,过着平淡快乐的生活。在朕的眼中,你就是朕的后,也是朕的妻,能让朕舍命的那个人......" 宣芝听到金骏韦的一番话,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必要时,他真的能为她舍命,他是真的深爱着她啊...... "在朕以为你被烈火活活烧死时,原本想自刎,让你在黄泉路上有朕陪伴,不会那么的孤单,可是朕没做......" 他的眼眶泛红,想起那时,他真的几乎要用剑刺穿自己的胸瞠。 "因为朕还有朕的责任在,整个南蛮国都需要朕。" "我知道,就像那时我知道我被选中要和亲时,虽然百般不愿,可我还是得去,不为别的,就为了我的爹娘,还有我们西相国的人都能安居乐业。 你知道吗?我原本想等圣旨一到,就回府里等着和亲去呢,虽然我对于那个传闻中吃人肉、暍人血的南蛮王,可是怕得很,还希望他最好永远把我晾在冷宫里,别来找我。" "朕吃人肉、喝人血?果然西相国的人民都是这么传言的。"他皱着脸。 "是啊,不过事实证明你没有,还和我们吃一样的东西。" 如果西相国的公主知道南蛮王其实没他们想的那么野蛮,而且又那么俊,可能会恨死她父王吧! "那你呢?假如你真娶了西相国的郡主,你会来看看那个苦命嫁给你的郡主吗?" "会,不过朕相信最终的答案都会是相同的。" "什么答案?" "朕还是会爱上你,因为你是唯一能吸引朕目光的姑娘。"他吻住了宣芝的唇,"那你呢?爱上朕了吗?" "是啊!"宣芝笑嘻嘻的,"你眼光不错,爱上了我,可是我的眼光就不怎么样了,就像我表哥说的,识人不清啊,所以才会爱上了你这个又骄傲、又霸道、又专制的自大狂。" "后悔了?"他挑眉,意外自己在宣芝的眼中竟然是缺点一堆的人。 "是啊!可是来不及了,谁叫我爱上了你这个野蛮的金大爷呢!"她的双手搂住了他的颈项,"虽然我一开始真的很讨厌你。" "呵,无论当初如何,都来不及了,因为朕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他笑了,再轻啄了下她的红唇,喜欢她的真、她的无伪。 "我说了,那是因为你的眼光好啊,呵呵呵......"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