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同居关系》 楔子 满室浓郁的薰衣草精油香气,周遭流窜着重金属的摇滚乐,伴随着飞快敲打的键盘声,这就是知名网络小说作家夏千娜在赶稿时的凝重氛围。 那飞快敲打的手指,彷佛随时都可能将键盘分筋错骨、灰飞烟灭,字与字之间好像完全不需要经过思考,却能将所有的句子及故事叙述得完整、流畅,连错字都不曾出现在她的稿件里。 正当她盘坐在矮桌前,聚精会神的盯着笔电的屏幕全力冲刺之际,比重金属摇滚乐更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瞬间打断她的思绪。 「shit!」夏千娜粗鲁的低咒了声,弯身爬蹲而起,先将cd关小声一点,然后手忙脚乱的翻找着被泡面盒和成堆的数据跟纸张所掩埋的电话。 好不容易找到电话,她愠恼的拿起话筒,也不管是谁来电,粗声粗气的低吼:「喂!你最好有天杀的重要的事,不然我拆了你的骨头」 「你说你想拆了谁的骨头?」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有点娇滴滴的女音。 「呃……什么事啦,妈?」宛如被一盆冰水兜头淋下,听见母亲的声音,迅速让夏千娜的焦躁急踩煞车。 「你那什么口气?是对我该有的态度吗?」陶娇娇不悦的挑起眉,嗲软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夏千娜耳里;她的声音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娇嗲得不得了,不认识的人一听八成浑身酥软。 「吼~~人家在赶稿子嘛!」忍不住猛翻白眼,夏千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老妈。「我已经快被追杀了耶,难道你忍心你的女儿被大卸八块,你再去收尸吗?」 「休想,我是绝对不会去收尸的。」陶娇娇不留情面的拒绝。 「……麻烦说重点,谢谢。」夏千娜闭了闭眼,完全能理解自己不甚温柔且有些许暴力因子的性格,十成十遗传自老妈,而不是她那温柔体贴的老爸。 「喔。」死小孩!害她差点忘了正事儿。陶娇娇清清喉咙,开始说明拨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我想让一个朋友刚回国的孩子到你那儿住一阵子。」 「嗄」夏千娜一听非同小可,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住!」 「什么不习惯?反正你那里有空房,多一个人又没差!」陶娇娇也不让步,跟她打起太极拳来了。 「不要啦~~」夏千娜简直要哀嚎了。 「管你要不要,房租是我在付,我说了算!」陶娇娇板起脸,像慈禧太后般专断的下了决定。「不然你明天就给我搬回来,我还省一笔房租呢!」 「好啦好啦!」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夏千娜碍于老妈的淫威……不,房租的威胁之下,也只能妥协了。 「那就这么说定啦!我会把钥匙拿给对方,掰~~」陶娇娇满意了,准备挂电话。 「等等啦!你好歹先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吧?」夏千娜急忙吼道。 「侯筱欢。」 第一章 「这个保单很棒的,要是你死掉的话,马上可以领一百万,要是你得到癌症更赞,不用死就可以先领六十万……」夏千娜指着写得密密麻麻的保单,口沫横飞的介绍着,不意身后却有人不断拉扯她的衣服。 「别吵啦!让我把这份保单……欸?先生,你要走了喔?」她微恼地推开身后拉扯的手,倏地发现坐在对面的男客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开,教她气恼的拍了下桌子。「吼~~气死!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走人,害我浪费这么多口水。」 「正常人都会走的好吗?」汪丞妮在她身后以臂环胸,凉凉的损她一句。「你这样讲得成才有鬼。」 「怎么可能?我这么拼命推销,要不是你在后面一直拉拉拉的,他哪会走人?」搞不好那个人早就当场买下一百万的寿险了,让她这网络作家直接跨足保险界;都怪妮妮坏事,上门的生意全让她给破坏了,呿! 「他当然会走人。」汪丞妮没好气的拉了张椅子坐下。「哪有人拉保险像你那种拉法的?他不走人才怪!」 今天她负责在人潮多的闹区拉保险,没想到刚赶完稿的千娜跑来凑热闹,硬是抢着她的客户做,结果把人给吓跑了,真是有够ooxx。 看她在那边跟客户说明保单,她是又好气又好笑,套句老人家说的话,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好啊,那你说我哪里说得不好?」她就不信凭自己的冰雪聪明,会连一张保单都谈不成?传出去可是会笑掉人家大牙的! 汪丞妮忍不住翻白眼。「你啊,动不动就说人家死啊、得癌症什么的,他会买才真是奇迹!人家来看保单是想买个保障,不是来被你诅咒的。」这可是犯了保险业的大忌哪。 「我哪有诅咒他?」夏千娜瞪大一双明眸。「我是清楚的跟他说,万一他真的倒霉遇到那种不可预期的状况,他能得到什么保障……」天地良心,她的嘴是坏了点,可没那个坏心眼喔。 「总之你的说法就是不对,业务员绝对不可以动不动就说客户死掉、得癌症什么的啦!」吼~~怎么都讲不听啦?死千娜!主观意识这么强,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好啦好啦,算我不适合你们这种行业行了吧」千娜也火了,两个人就在路边的摊位上吵了开来。「好意来帮你还被念……好心被雷亲。」 「亲你大头啦!」汪丞妮着实受不了她每次一到交完稿的放松时间,不是到毛珊竺的咖啡厅里消磨时间,就是到她工作的地点找碴,每每令她好气、好笑又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对了,你妈不是说要找个人来跟你同居吗?来了没?」 「还没啊!」说到这个她就头大,毕竟她自由自在惯了,突然要塞个人来跟她一起住,她想到就想哭。「那女人八成是处女座的,说了这么些天还没到,龟毛得紧。」 汪丞妮好笑的瞅她一眼。「你又知道人家什么星座的了?」很好笑捏!她记得夏妈妈好像没说过对方是男是女,怎么千娜就认定对方是个女人?更遑论是哪个星座了。 「推论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是千娜最引以自豪的部位。「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了,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星座比处女座更龟毛的了。」 「说真的,你不觉得夏妈突然硬要塞个室友给你,这件事有点诡异吗?」不是她多心,而是她真的觉得夏妈好像在进行什么「诡计」。 「怎么?你以为我娘会害我吗?」夏千娜瞇起眼,不敢相信丞妮会有这种邪恶的想法。 「不是害你啦,没那么严重。」汪丞妮沉吟了好一会儿,失笑的摇了摇头,大胆的推测道:「会不会你的室友……其实是个男人」 「你疯了!」夏千娜由座位上跳了起来,惊恐指数直飙破百。「找个男人跟我一起住要干么?把女儿送给大野狼吞噬喔?我娘才不会做这种出卖女儿的事呢!」 「我不是……」 汪丞妮试着想解释,但恼怒的夏千娜却直接拿起包包,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便火大的甩头走人。 「有必要这么气吗?」汪丞妮以掌支着下颚,摇头失笑的觑着她逐渐远离的背影。 她想说的是,或许夏妈妈老来无趣,想给自己的独生女找个对象,好弄个含饴弄孙的画面来赏心悦目一下也不无可能,千娜到底在急个什么劲儿呢? 至于她为什么会觉得夏妈妈为千娜找的室友会是个男人……别问她,坦白说她也不知道,纯属女人的直觉,女人的直觉呵! ※※※※※ 收音机播放着令人心情愉悦的轻音乐,浴缸里注满热水,洒上几滴玫瑰精油,并剥下几片玫瑰花瓣放入水中,让花瓣浮在水面上随波荡漾。 夏千娜完全没将汪丞妮的警告放在心里,回到家后她先在浴室里放好洗澡水,然后宽衣解带、摇曳生姿的走进浴室,先将莲足跨入浴缸里,探探水温后步入浴缸,尔后缓缓坐入,让自己放松的沉入满是玫瑰香气的热水之中。 对她来说,平常都关在家里,难得赶完稿子有一段空闲的时间,她才有机会出去「趴趴造」,找找朋友、串串门子什么的,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 出门后再回来泡个热水澡,更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她很满意这样的生活方式,完全符合她既慵懒又浪漫的性格,完美! 闭上眼掬起些许热水淋上手臂,她想象着自己是古代的贵妃,在婢女的服侍下净身,等沐浴完毕后还有专人按摩……突然有股强烈的被注视感,令她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 家里就她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被注视感 顾不得皮肤上泛满了的鸡皮疙瘩,她猛地睁开双眼 「啊~~」犹如杀猪般的尖叫响满整间屋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家里竟然会凭空冒出一个陌生的男人 而那男人……他竟面不改色的倚着门板,冷眼看着惊慌失措的她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她吓得花容失色,开始漫无目的的抓到什么就往那男人身上丢,肥皂也好,水杓也罢,总之手上能捞到什么,就全往那男人身上招呼就对了。「快滚!不然我要报警了!」 「你不觉得……在享受泡澡之前,应该要先关门吗?」男人倚着浴室的门框,看样子十分「满意」眼前的「景色」,一派轻松的闪过她不断扔过来的对象。 夏千娜不愧是夏千娜,她感觉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不利于她的意图,索性将身子隐在浴缸的遮掩下,强自镇定的和这陌生男子谈判了起来。「你到底是谁?怎么进到我家来的?」 眼前这男人高大且俊美,有张刀镌般的坚毅脸庞,浓密的黑发下是光洁好看的额,然后是有型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和略薄却性感的唇,最最可怕的是那双眼,像会放电似的,隐隐闪动着迷人的光芒。 男子没有回答,性感的嘴角噙着笑,径自抬高手臂,摇了摇手上的钥匙。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由于她家的门锁是特地重新换过,那特别的造型让千娜一眼就认出那是她家钥匙没错,她惊讶的尖嚷出声。「我根本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呣……或许是你的音乐开得太大声了。」男子努了努嘴,满不在乎的指了指收音机,然后状似认真的思考她的问题,不答反问:「这么说好了,你是否有把钥匙给了你之外的其它人呢?」 男子的声音非常好听,像一杯醇酒,又像一曲情感浓烈的好音乐,不断的蛊惑着夏千娜敏感的耳膜。 「给我之外的其它人?」她用力的想着他的问题,却又不由自主的有丝恍神,加上身体还泡在浴缸里,实在很难集中精神思考。 「没关系,你慢慢想,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男人似乎挺享受这么跟她对谈的fell,并不急着结束这场充满「美景」的交谈。 「我不记得……我妈」她霍地想起老妈说要把钥匙给朋友的小孩一事,忍不住结巴了起来。「难道是我妈给你的」 天啊!这是多大的刺激啊? 难道这一切全被丞妮料中,其实老妈是找个男人来和她同居 这、这怎么可能? 「嗯哼。」男人唇边的笑意扩大,晶亮的黑瞳里满是盈盈笑意。 「你……你叫什么名字?」她的眼越睁越大,努力忽略自己全身光裸的事实,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在发抖了。 「侯筱欢。」男人也不啰嗦,想也不想的报出自己的姓名。 夏千娜感到一阵晕眩没错,老妈告诉她的就是这个名字! 他该死的取这么女性化的名字做啥?害她以为她的室友会是个女人,谁知道居然是个活脱脱的大男人 是个男人就很糟糕了,更该死的是,他竟是个帅到没天理的性感大男人,简直是引人犯罪嘛! 「麻、麻烦你先出去一下,等我整理好再出去跟你谈。」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请他先行回避再说。 不然还能怎么办?她现在可是光溜溜的,而且水已经开始变冷了,她可不想让自己的浴缸变成游泳池。 「ok,一切遵照小姐的指示办理。」侯筱欢唇边露出邪魅且性感的笑纹,优雅的转身离开浴室,并绅士的将门关上。 见鬼的绅士,那家伙站在那儿偷看……不,明目张胆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现在关门还有意义个屁! 她恼火的由浴缸里爬起来,七手八脚的套上衣服,也顾不得穿得整不整齐了,总之先将衣服穿好,她才有那个脸去跟外面那个家伙说清楚讲明白。 不管老妈是怎么想、怎么安排的,总之她就是不准一个男人来跟她同居! 一走出浴室,她先发制人的指着侯筱欢的鼻子说:「你!我收回让你到这里暂住的决定。」 「你现在才说,不会太迟了吗?」把玩着手上串着可爱图饰的钥匙,侯筱欢一派轻松的伸长双臂坐在沙发里,语意不言而喻。 既然她不让人住到她家里来,当初就不该答应这档子事,而不是等他拿到了她家的钥匙,才来反对。 「可、可是我妈没跟我说你……你是男人!」她的小脸上青红交错,没了平日的伶牙俐齿,显得笨拙而可笑。 「这应该是一开始就问清楚的吧?」侯筱欢可不认为这是推托的好理由。 「谁叫你的名字取得那么、那么女性化。」被他一抢白,她差点被口水噎到,红着脸反驳道。 「嘿!请别做人身攻击。」他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不赞同她的说法。「不是女性化,是中性名,这名字可是跟了我二十九年,父母取的,不可亵渎。」 还亵渎咧!哪有这么严重 「总之,你不能住这里啦!」她快昏了,现在可不是研究他名字的最佳时刻,而是该检讨如何将他赶出去。 「拿到钥匙的人就有居住权,这点你应该无异议才对。」他可是一点都不肯让步。 「……要怎样你才肯离开?」她快没办法呼吸了,对这个有理讲不清的家伙,快被他卢死了。 侯筱欢的反应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办法,我刚回国没地方住,是夏妈妈好心安排我住在这儿的,如果你有意见,麻烦跟夏妈妈商量去。」 哇咧~~一枪毙命! 她最怕的就是老妈,而且当初是她亲口答应老妈让人住到这里来的,虽然老妈有威胁的嫌疑,但她答应也是事实,她现在要拿什么去跟老妈抗议? 「喂,不能打个商量吗?」她好想哭喔~~她都搞不懂老妈在想什么了。 侯筱欢用他那漂亮得过火的眼瞅着她。「商量什么?」 「你去外面随便找地方住,我帮你付钱ok?」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出来最好的权宜之计了,只是可怜了她的荷包…… 「这么好?」侯筱欢挑挑眉,彷佛对她的提议很有兴趣,可下一瞬间却结实的将她打入地狱「确实,只要有钱任何地方都能住,不过,外头可没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可以陪我一起住。」 夏千娜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你你你……你分明是居心不良!」 「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居心不良了?」侯筱欢一径儿笑着,似乎没将她那像发狂母狮般的怒颜放在眼里。 夏千娜被他气到说不出话来,尤其看到门边那刺眼的行李箱,她整个人就忍不住发抖! 「你!你给我等着!我打电话请示我家的太皇太后!」在说服不了侯筱欢之后,她也只好转向陶娇娇抗议。 侯筱欢嘴角噙着一贯的浅笑,摊开手掌示意她请便。 夏千娜飞奔到电话边,拿起话筒就拨打自己所熟悉的老家电话。 「千娜喔?筱欢到了没?」没想到陶娇娇一接起电话,问的就是侯筱欢。 夏千娜不敢相信这会是老妈的反应,到底谁才是她的孩子啊她忿忿不平的质问:「妈,你不觉得找个男人来跟我同住,是件很扯又极不可思议且不能原谅的决定吗?」 「怎么会?筱欢只是暂住,又不是住永久的,有什么关系?」陶娇娇不以为意的应道。 「当然有关系!」夏千娜快抓狂了,抓着话筒又叫又跳。「他是个男人!男人,你听懂了没」 「你妈我耳朵没聋,听得可清楚的咧!」陶娇娇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男人就不是人喔?还不是一样得吃喝拉撒睡,有什么差别吗?」 「有什么差别?你竟然问我有什么差别」夏千娜在电话前跳脚,这像是个当妈的人说出来的话吗?简直是……罔顾女儿的安全嘛!「这孤男寡女的,你问我有什么差别」 电话那头沉寂半晌,好一会儿才传来陶娇娇软嗲的声音。「要是你跟筱欢有个什么也不错啊,我好弄个孙子来玩玩。」 夏千娜发誓,她真的很想一头撞死在电话前面! 「原来你一开始就打这种主意是吗?」想不到老妈居然真的有阴谋!料不到她这超红的网络作家,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老妈的意图,着实失算、失算啊! 「没有啊,哪有。」陶娇娇想都没想就否认了。 「最好是没有!」她气炸了,那头波浪长发几乎不用烫离子烫就全部竖直。「现在是他非得住我这里不可了?」 陶娇娇没得商量的丢给她两个字 「没错。」 撇开自己的诡计不说,答应姊妹淘的事可不能食言,否则她往后在姊妹淘面前要如何抬起头来? 啪的一声,夏千娜挂掉电话。 「可恶!竟然会有这种事发生?真是该死!」她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边走还边粗鲁的低咒着。 「听说你是台湾知名的网络小说作家?」就在她快速的转动脑子,思索着该如何解决掉这个大麻烦之际,侯筱欢突然开口问道。 「怎么?怀疑喔?」夏千娜凶狠的斜瞪他一眼,大有他敢乱讲话,就一刀劈了他的打算。 「不。」他摇头,神奇的安定了夏千娜的焦虑。「我只是不太明白,难道台湾的网络作家,都像你一样口无遮拦吗?」 夏千娜赶忙扶住身边的墙,差点没因他的直言不讳而跌倒。 「这叫﹃直率﹄,不叫口无遮拦!麻烦你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好吗?」这家伙简直白目到令人憎恨的地步!她忍不住猛翻白眼。 「既然以后我们要住在一起,那么我认为有些事先讲清楚比较好。」侯筱欢随意将手上的钥匙丢到矮几上,彷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家事一律分担,我不会坐享其成的等你服务,不过我也希望你别把那些不雅的字眼挂在嘴边,那听起来……很刺耳。」 咦?咦咦咦?这种事应该是她这个屋主来说的吧?他喧宾夺主就算了,竟然还敢嫌弃她说话刺耳 「我想你可能忘了谁才是这房子的主人吧?」她嘲讽的讥诮道。 「基本上,你只是比我早一点住进这里而已,如果我记得没错,夏妈妈说这房子是她租给你住的,所以我们都只是房客。」他就事论事的说道。 「你」她语塞,好半晌挤不出半个字来。 她是出了名的反应快、口才好,可现在是怎地?遇到一个比她还口齿伶俐的家伙,每每堵得她无话可说,教人气恼、气恼啊~~ 「还有,以后我们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先生来小姐去的挺麻烦,所以我们就互相称呼彼此的姓名就可以了。」他陡地站了起来,对夏千娜形成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令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你你你……你干么?」要死了!没事长这么高大干么?难道国外的食物都能让人长得这么高大的吗? 他朝着她咧嘴一笑。「抱歉,我的时差还没调过来,有点累了,请问我住哪个房间?」 那阳光般的笑容让千娜霎时忘了他令人憎恨的犀利口才,她晕眩了下,下意识指了指走道边靠右的房间。 「谢喽!」他弯起眉眼,突然上前将她拦腰扯进怀里,大剌剌的在她颊边印下一吻。「那么我先休息了,晚安,千娜。」 夏千娜呆愣的杵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小手无意识的抚上被他「偷袭」过的脸颊,她才发现客厅里早已没了那家伙的人影…… 第二章 天际转亮,夏千娜睡得香甜,睡梦间好似闻到食物的香味,她动了动鼻尖,伸手摸到床上的抱枕,她下意识将抱枕抱到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入睡。 就在她的嘴角泛起可爱的浅笑时,突然有个类似敲门的声音不断的打扰她,她不安的翻身再翻身,可那个声音就是不曾中止,吵得她睡不安稳。 是哪个讨厌鬼一直吵她? 夏千娜懊恼的用枕头将头盖住,想籍此杜绝那个嗓音,可惜那个声音似乎不懂得什么叫放弃,不断不断的打扰着她,终于教她恼火的爬坐而起。 烦躁的扒乱长发,她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声音真的是敲门声,她也没多想,踉踉跄跄的下床前去开门。 「该起床了。」门外站的是衣着整齐的侯筱欢,较昨天的休闲打扮更添几分帅气。 「现在几点了?」她想也没想的抬起他的手,看清他手表上的指针,然后抓狂的惊嚷:「该死!八点不到你就叫我起床。」 撇开差点忘了他的存在不说,她昨晚在房里看书看到快四点才睡,结果这家伙竟然这么早就叫她这样睡眠怎会足够呢? 「不然你想睡到几点?」侯筱欢瞇了瞇眼,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至少到中午吧!噢~~天杀的,麻烦你以后不用叫我了,谢谢。」她像在赶苍蝇般的挥挥手,转个身准备再跳上床补眠。 他挑眉,为她粗鲁又不失礼貌的言辞感到好笑。 「你这样睡到日上三竿是不行的!」侯筱欢猛地伸手抓住她的睡衣肩带,并不打算如她所愿。「不准再睡了,起床了。」 被他这么一拉,丝质的衣料滑过肌肤,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只穿着性感的丝质细肩带睡衣,就这么跑来开门,那岂不……全让他看光了。 「哇~~」她不禁惊叫出声。 「你常这样一大早就吊嗓子吗?」侯筱欢似乎没放手的打算,大手仍抓着她的肩带不放。 「放手啦!你不知道这样拉着人家的睡衣,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她又羞又窘的护住前胸,就担心自己的春光不慎外泄。 「那抱歉了,只要你不回床上睡回笼觉,我就放开你。」他老实不客气的跟她谈起条件来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啦~~」呜……她可爱的床、可贵的睡眠,竟然因他的威胁而将离她而去?都是老妈害的啦! 「这么讨厌的人得跟你住在一块儿,也算你运气不好。」侯筱欢竟因她的抱怨而笑出声来。 「你……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她简直不敢相信有人的脸皮会这么厚,厚到人家在损他,他还笑得这么开心。 「这么好笑的事,怎会笑不出来呢?」侯筱欢坏心眼的直发笑,看她发窘,彷佛是件令他感到很愉悦的事。「说好,不睡回笼觉就放开你,如何?」 夏千娜咬着牙根低咒。「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不吗?」 「很好。」侯筱欢满意了,大手一松,放她自由。「走,到客厅吃早餐。」 「谁买?你买喔?」她懊恼的拉了拉睡衣,还是有屁股面对他——好歹也让她换好衣服再来跟她商量这事儿吧? 妮妮和珊竺总是戏称她[老外],就是三餐老是在外头解决,撇开她只会煎荷包蛋的厨艺不说,光想到煮完东西的后续整理,她就一整个没力,所以即使被两个好友笑到死,她也懒得自己下厨。 「我早就做好了。」说好了家事分摊,既然她起不来,那么就由他来做,反正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你?你做早餐?」倒是千娜被他吓到了,不敢相信他一个大男人还会做早点。「能吃吗?」 「能不能吃,你等等不就知道了?」侯筱欢转身离开她的房门口。「你先换衣服,出来再说。」 基于对他所说的早餐感到好奇,加上他先前的威胁,夏千娜很没用的关上房门后开始换衣服。 她边换衣服边想着,像她这么有主见的网络作家,怎会被他这样牵着鼻子走呢?真是没道理啊! 换上一套休闲服后,夏千娜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房间,果然就闻到她睡梦间的香味,原来他就是那罪魁祸首! 「嘿,你弄了什么好料?」她走到餐桌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桌上的吐司、生菜、奶油、起司和牛奶……mygod!他到哪儿弄来这些东西。 「嘿什么嘿,我有名字的。」没好气的睐她一眼,侯筱欢拿了块吐司涂抹奶油,并在上面铺了块吉士片,然后夹了颗荷包蛋摆在吉士片上,再放上几片生菜,最后夹上另一片涂好奶油的吐司递给她。「没什么好料,生菜吐司夹蛋,早上的营养就够了。」 「哇~~你还真有一套耶!」接过他递来的营养早餐,她突然觉得有个人来与她同住,似乎不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喏,你的牛奶。」顺手倒了杯牛奶给她,他做的早餐就算功德圆满了;他坐下和她一起进餐。 「简直太神了你!」她边吃边啧啧称奇,连荷包蛋的蛋汁沾到嘴边都没发现。「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呢?」 「不过是一顿早餐而已,值得你这么夸赞吗?」他好笑的摇了摇头,不假思索的伸手以指拭去她唇边的蛋汁,且完全不加思考的放入自己的嘴里。 一时间,餐桌的气氛变得有点怪异,夏千娜眨了眨眼,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怎了?不合胃口吗?」发现她动作停顿,侯筱欢不觉得跟着停了下来,莫名的瞅着她。 「呃……没有,很好吃,真的很好吃。」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她无措的低下头。 要死了要死了!这家伙怎么这样啦?把沾在人家嘴边的蛋汁放到他嘴里去,还一点都不觉得哪里怪,真是讨厌死了! 更讨厌的是,这么教人讨厌的他,在这个时候还性感得像个恶魔,实在太没天理了! 「那就好。」侯筱欢显然很满意她的答复,很快的解决掉手里的吐司,并喝完牛奶后起身。「我得去上班了,晚上才会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精通计算机的他,自己开设了一家电子零件公司,总公司原先设在加拿大,前两年到内地设工厂,待工厂上了轨道、一切运作都稳定下来之后,他便将总公司迁回台湾。 「当然。」她垮下嘴角,不喜欢被他当成小孩一般看待。「在你还没搬来之前,我都是一个人在家的。」 侯筱欢浅浅一笑,拿起公文包和钥匙出门了。 在他出门后,夏千娜边吃着早餐,脑子边滴溜溜地转——老妈这么明显的撮合举动,难道他看不出来吗?为什么他愿意来蹚这趟浑水? 难道他喜欢她吗? 嗟~~他和她以前并没有见过面,就算他见过她,顶多只是老妈曾经拿她的照片给他看过而已,但她可不信像他这么帅的男人会看上她。 什么?她写过那种一见钟情的剧情? 也对,不过小说是小说,人生就是人生,她分得可清楚了,不会混为一谈,现实生活中的她其实并不相信一见钟情。 吃掉手中最后一口美味的吐司,她拍掉手上的碎屑,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管他的,是他自己要来跟她一起住的,虽然他长得不错,性格也很优,还会煮早餐给她吃,看起来是个不可多得的优质男,但她目前可没想过要安定下来。 所以喽,老妈爱计划就去计划她的,她有自己的人生规划,至于侯筱欢怎么想……管他的呢! 往地下室的电梯到了五楼暂停,侯筱欢看见一名飒爽男子走了进来,两人同时向对方点了下头。 「以前没见过你,刚搬来?」住五楼的古羽靖随口问道。「我住五楼,你好。」 「嗯,我住六楼,你好。」侯筱欢礼貌性的回应。 「六楼?」古羽靖挑挑眉。「六楼右边住的是一对老夫妻,另一边住的是网络作家夏千娜,冒昧请问一下,你住哪一边?」 「我跟夏千娜同住。」侯筱欢并不觉得这么问有何不妥,大方的说出自己的住所。 「哦~~」古羽靖稍嫌八卦的应了声,电梯恰好到达了地下室,他率先走出电梯。「有机会再聊,掰。」 侯筱欢慢吞吞的走出电梯,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浅纹。 他知道五楼那位先生在想什么,事实上他并不排斥那位先生的想象,因为他也如此期待着。 他对夏千娜一见钟情吗? 不,事实上,他爱她很久了,在所有人都还不知道的时候。 记得那是他还在念高一的时候,当时的他也算是个青涩少年,却遭到女友无情的背叛…… 「喂!你干么打树?」背着书包的国小女生,蹦蹦跳跳的经过公园,好奇的看着不断以手脚捶踢树干的大男生。「你的手不会痛吗?」 「走开!」笨女生,她的老师难道没教过不可以跟陌生人讲话的吗?她靠过来干么?侯筱欢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恼火的朝女孩吼道。 没想到小女生没被他的怒意吓到,反过来质问他:「这里是公园耶,谁规定我不能来?」 「……你们老师没教你别理陌生人吗?滚!」侯筱欢为之气结。 「公园里的人这么多,我怕什么?」他越是不说,越是激起女孩的好奇,硬是眨巴着大眼觑着他。「这颗树跟你有仇吗?你干么踹它?」 侯筱欢不耐烦了,抬头恼火的瞪她。「你管大海的喔?」 「对啊,这一带的小朋友都归我管。」小女生骄傲的抬起下巴,完全不受他的怒火影响。「说啊!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喔!」 「你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鬼?」侯筱欢嗤道。 小女生不屑的以斜眼睨他。「喂!你别瞧不起我喔,我会的事可多了。」她可是得过校长颁赠的[好人好事奖状]捏。 「最好你会懂。」侯筱欢感到好无力。他竟然会跟个小鬼头在公园的大树下辩论?为什么他会这么凄惨? 「懂啊!」女孩调了调书包的角度,一派认真的盯着他。「你失恋了吼?」 这句话换来侯筱欢的诧异,他的双眼微微睁大。 「我就知道!」女孩一副完全了解的成熟模样,用手指揉揉鼻尖。「我家隔壁的大哥哥失恋的时候就跟你差不多一样。」 「……」侯筱欢连回答她都懒了。 「别这样嘛,失恋又不是世界末日,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女孩抿唇一笑,小手大方的拍拍他的肩。「电视上不是说吗?下个女人会更好,努力去追下一个女朋友吧!」 这回侯筱欢的反应是翻翻白眼,忍不住再捶树干一拳。 女孩不理会他的反应,径自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汽水糖。「喏,这个给你。」 「干么给我糖?」他早就过了吃糖的年纪,这女生搞屁啊!当他跟她一样大吗?嗟~~ 「甜食可以稳定情绪,我想你会需要的。」女孩对他露出灿烂的笑靥。「吃了糖就别难过了喔!要是你交不到女朋友也没关系,等我长大再让你追啊!」 侯筱欢忍不住被她的童言童语给逗笑了。 「记得喔!等我长大,你要来追我哟!」女孩转身,似乎不太放心的又回过头看他一眼。「我叫夏千娜,夏天的夏,千元大钞的千,安娜的娜,一定要记住喔!」 侯筱欢盯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小小身影,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糖。 千元大钞的千?亏她想得出来。 他拆开糖放进嘴里,头一回觉得汽水糖如此美味…… 之后,他常不由自主的往那个街角走去,可总见不到那小女孩的身影。 没想到后来他在不经意间听母亲提起好友的女儿就叫夏千娜,惊讶之余,他刻意跑到夏家去确定,果然是那个小女孩! 难道这就叫做缘分吗?老妈竟会跟她的母亲是好友,除了这个,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从此,他便常常暗中注意着夏千娜,看着她逐渐长大。 偶尔,他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变态?不然为什么可以注意一个小女孩到她长大成人? 直到他出国留学后,他才逐渐厘清自己的举动及思绪。 或许一开始,他只觉得千娜是个可爱又很会讲话的小女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逐渐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女孩,那活泼的性格、开朗的笑容,都在吸引他的注意,也让他莫名的跟着变得开心。 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是她叫他等她长大,是她叫他追求她的,所以等到时机成熟的现在,他才会处心积虑的将总公司迁回台湾。 当机会来临,他会好好把握良机,绝不轻言放弃! 「他亲你,还做早餐给你吃?」汪丞妮的双眼睁圆,像是两球刚挖起来的冰淇淋,诧异之余不忘啧啧称奇。「哇~~这么好康喔?喝过洋墨水的家伙果然就是不一样,动作快得跟光速一样!」 「喂喂喂,别说得这么暧昧行吗?」夏千娜自然听得出好友的调侃,不屑的出言抗议。「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国人最爱来搂搂抱抱、亲亲脸颊那一套,别说得好像我已经被他给非礼了似的。」 夏千娜闲来无事又找汪丞妮闲嗑牙,自然就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大小事报告给好友知道,不料却换来好友的调侃。 「这么说好像也不无道理。」汪丞妮憋着笑,由柜子里拿出两小包鱿鱼丝,一包丢给她。「既然他只是在行国际礼仪,那你现在是脸红个什么劲儿?」 这叫什么来着?先礼后兵,对,就是先礼后兵。先拿零嘴堵住她的嘴,再用事实来[当]她,感觉真~~爽啊! 「脸红?谁?」夏千娜毫不秀气的撕开鱿鱼丝的袋口,完全没将好友的揶揄放在心里。「别说是我嘿!姑娘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脸红]两个字。」 汪丞妮翻翻白眼,懒得跟她啰嗦的直接拿了面小镜子,大剌剌的就挡在她的脸前。 「你自己看比较清楚。」这种事说破了嘴都没用,要嘛就直接看证据,省得说她冤枉她。 「不看。」夏千娜抗拒的撇开脸,隐隐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我说没有就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汪丞妮忍不住噱道:「小姐,你这叫心口不一。」 「我还不二咧不一,我说没有就没有!」才不管脸上的温度几乎可以煎蛋了,她就是不肯承认。 「好啦好啦,没有就没有。」汪丞妮也懒得跟她争,她说了算。 两个女人吵吵闹闹倒也开心,没多久,夏千娜吃光了汪丞妮给的鱿鱼丝,拍拍屁股起身,「好啦,吃也吃了,闹也闹够了,我要回家开稿了。」 「这次写什么题材?」汪丞妮随口问道。 「不知道耶,还没有想法。」或许回去逛逛网站、看看数据什么的,会有新鲜的灵感也说不定。 「要不要写个什么危险啊、同居啊之类的题材?」汪丞妮还没完,继续揶揄道。 「真是够了你!」错愕的睁大双眸,夏千娜不敢相信好友连她的工作都给取笑了进去。 「哈哈~~」汪丞妮大笑,开心极了。 「没礼貌!哼!」夏千娜羞窘的哼道,扭头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在等待电梯的时间里,她甚至还听见汪丞妮那疯婆子在她家大笑的声音呢! 气死人!不过是多个室友而已,有必要这么损她吗? 电梯在六楼稍停,才缓缓的爬上七楼汪丞妮所住的楼层。她思忖着谁会在这个时间到六楼?是隔壁的夫妻吗?耸了耸肩,她搭乘电梯下楼。 打开自家大门,夏千娜愕然的发现侯筱欢在客厅刚脱下西装,显然刚到家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原来刚才电梯搭到六楼的是他啊!她思来想去,就是没料到会是他;现在时间也不过才五点半而已,还不到一般上班族下班的时间呢! 「公事处理完就回来了。」将西装挂好,侯筱欢的眼不经意的扫过餐桌,随即变了脸色。「夏千娜!」 「干么?」见鬼了!明明是他自己说互相叫对方的名字就好,可没说要连名带姓的叫,实在太没礼貌了!她不客气的拿斜眼瞪他。 「你!」他睁大眼回头狠瞪她。 「我怎样?」夭寿喔!看他的眼神,好像她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似的,问题是,她做了什么吗? 「你吃完早餐竟然没将餐桌收拾干净?」那她一整天在家都在干什么? 在他搬来之初,就已听夏妈妈说过她不擅厨艺一事,这他还能接受,因为没人规定女人一定要精于厨艺,再加上他留学时常自己煮食,自认为煮的东西还能入口,所以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照顾她三餐,但——她竟然连收拾都没收拾,甚至连牛奶都没放回冰箱里,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啊?你又没交代。」 所以说咩,她最讨厌自己煮东西了,还要收拾多麻烦? 侯筱欢无言的闭了闭眼,将牛奶拿去流理台倒掉。 「干么倒掉啦?还剩一半多捏!」吼~~真浪费!他不怕雷公打,她可是怕死了呢! 「牛奶没放冰箱一天了,还能喝吗?」没好气的回了句,他开始头痛了起来。 他爱她,但这不代表他就该无条件的接受她懒散的生活方式,因此他决定从明天开始,要彻底教会她如何过日子。 「喔……」察觉到自己才是浪费食物的那个,她有些自责的低下头。 「你天天在家时间多,我可以照顾你的胃,但该做的你还是得做。」将餐桌收拾干净,他终于有空拉开束缚自己一整天的领带。 「好啦,你别像老妈子一样念念念的。」她小声的嘀咕。 对的人才可以大声,她错了,所以只能小声点喽…… 「等我十分钟,我们出去吃饭。」他走进房间再走出来,手上拿出换洗的休闲衫。 「好啦!」她应道,心中窃喜。 好在他没吼她,也没对她太凶,不然她可要叫他包袱款款滚蛋! 第三章 满桌的好料吃得夏千娜津津有味,瞧得候筱欢直发笑。 夏千娜莫名其妙的睐他一眼。「你不吃在那边笑什么?」眼前的菜几乎都快被她一个人给扫光了,她不禁怀疑他到底吃了多少? 「看你吃东西,好像什么东西都很好吃的样子。」跟他在职场上认识的女人不一样,每个都像多吃一点就会暴肥一样,吃东西小心翼翼,每回吃完饭,桌上还剩一大堆食物没动,看了都觉得好浪费,也不会想再去跟她们同桌吃饭了。 「……你是嫌我吃相难看?」她气鼓了一张脸,懊恼自己让他看到了难看的一面。 「不会啊!看你吃饭是种享受。」他还在笑,有点止不住的嫌疑。 她不信的睨着他。「最好是。」 「当然是,别怀疑我的诚信。」啜饮着附餐的红茶,他以坚定的神情宣示。 「哎呀~~候董,怎会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突然有道娇嫩的女声在他们身边响起,让两人同时抬起头。 候董怎么,他是董事长吗?不是才刚由国外回来,就有事业了喔? 夏千娜思忖了下,随即耸了耸肩——对她而言,候筱欢就是个「室友」,至于他做什么工作、什么职务,其实都不太重要。 「你是……」候筱欢眯了眯眼,显然不太记得跟前这女人是谁。 「讨厌啦!怎么忘了人家?」女人跺了下脚,那股嗲劲儿让夏千娜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人家是『巧家企业』的何恬恬啦!」 「巧家?」候筱欢思忖了下,然后点了下头。「何副理你好。」 「哟~~干么叫人家何副理?」何恬恬自作主张的拉开椅子坐下,厚脸皮的装熟。「难得在外头碰了面,大伙儿就是朋友了,何必这么生疏?」 夏千娜以眼角觑了候筱欢一眼,虽然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可隐隐抽搐的嘴角及下滑的弧线,在显示出他有点受不了何恬恬的自以为是,她不禁泛起浅笑。 虽然她对老妈陶娇娇的软嗲声音有了免疫能力,可不代表她也对何恬恬的软嗲免疫。 她听何娇娇的声音听了二十几年,早就习惯了,而何恬恬的娇嗲跟老妈的声音并不尽相同;陶娇娇的软嗲是天生的,而何恬恬的软嗲则明显是装出来的,真教人反胃啊! 「抱歉何副理,我不习惯把公事带回家。」言下之意就是他公私分明,也不把公事上的往来客户当朋友。 「呃……」何恬恬妆容精致的脸登时僵住,不过她不愧是业务高手,马上又展现耀眼的笑容,转而将目光放在夏千娜身上。「这位小姐是您的妹妹吗?长得真漂亮。」 夏千娜微一挑眉,也不答腔,继续吃着美味的餐点,等着看候筱欢如何应对。 「不,她是我的女朋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候筱欢从容的丢出一颗手榴弹。 夏千娜拿着叉子的手猛地狠顿了一下,有点傻眼,而何恬恬根本是吓傻了。在候筱欢还没回国之前她就打听过他的事,完全没听说他有亲密的女朋友。 「我不……」正当夏千娜准备开口抗议的时候,候筱欢拿起餐厅附餐水果里的葡萄,一口塞进她嘴里! 哇咧~~这男人是怎样?难不成是权宜之计,才会骗何恬恬,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反应极快的她,这一想就释怀了,并马上对候筱欢绽开一抹含羞带怯的甜甜笑容。 「讨厌啦亲爱的,突然这样介绍,人家会不好意思。」她模仿电视里看到的女生害羞表情,且故意学着陶娇娇的声音嗔道,并亲昵的以小手拍了他一下。 只见候筱欢的眼稍稍瞠大,不自觉的抖颤了下,尔后露出有点僵又不会太僵的笑,看得她好爽。 当然,她知道自己学老妈的声音不是很像,不过听了二十多年,像不像三分样,重点是有达到他拒绝何恬恬的目的就好。 何恬恬深吸口气,隐隐觉得这对情侣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怪在哪儿,只能试探性的再问:「可是我并没有听说过候董有女朋友啊?」 或许就是他们的互动太刻意了吧,男方喂女方吃葡萄,这可能是男女朋友之间极易发生的亲密行为,但好歹她也算是个外人,在外人面前做这些动作,真的有点怪怪的。 「何副理不知道的事可多了。」既然要演就演得像样一点,夏千娜开始加油添醋了起来。「我亲爱的睡觉会打鼾、看电视的时候会抠香港脚,回到家臭袜子还乱丢,都要我一只只的去挖出来洗呢!」 候筱欢和何恬恬同时错愕的瞠大双眼,不过显然何恬恬受到的打击比较大,因为候筱欢已经用拳挡住嘴,在拳头后面偷笑了起来,并在何恬恬看不到的桌角方向,对她竖了竖拇指。 「呃,原来候董也有这么随兴的一面,呵呵~~」何恬恬尴尬的干笑。 「何副理总不能期待他在家还每分钟都西装笔挺、不苟言笑吧?」夏千娜得到候筱欢的鼓励,得意之余更加把劲。「不过我就爱他这个样,有点矬、有点懒,超级人性化的他。」 这话又褒又贬,却说得何恬恬哑口无言,候筱欢则颧骨微红,喜也不是、恼也不是。 「看来,两位感情很好。」何恬恬有点难过。 与候筱欢年龄相仿的她,因自己眼界太高,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欣赏的男人,而且还是与她业务相关的大企业老板,条件好、人又长得帅,可说是黄金单身汉,没想到他已经有了要好的女朋友,完全没有她介入的空间,怎不教她看了心酸? 「还好啦!」夏千娜露齿微笑。 「祝福你们。」何恬恬越看心越酸,她将椅子后退了些,起身。「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还得处理一下,先告辞了。」 待她走远,候筱欢和夏千娜的晚餐也吃完了,两人遂付帐随后离开餐厅。 两人上了车,待车顺利滑入车道,候筱欢忍不住开口问道:「亲爱的?」 「你不是不想跟何副理有任何牵扯?我这样叫你,是在帮你耶!」斜睨他一眼,她径自拉好安全带。 「嗯。」他理解的点了下头,不过……「我会打鼾,还会抠香港脚?」 「噗~~」刚系好安全带的夏千娜,忍不住喷笑出声。「喂!你绅士点好不好?刚才是谁跟我竖大拇指的?那表示我表现得很不赖吧?」 竖大拇指几乎是国际语言了,全世界都知道那是代表「很赞」的意思,除非他不是地球人,不然她的认知应该没错才对。 「对打消何副理的遐想这点,你是做得很好没错,可是也没必要这样诋毁我吧?」想到何恬恬的表情,他就很想笑,实在是……好矛盾的感觉啊! 「不把你讲得逊一点,她怎么会打退堂鼓?」千娜笑个不停,不忘为自己稍嫌恶劣的行径找寻合理的借口。 「唉~~」他霍地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十几年来,他的眼里只有夏千娜一个女人,可他不懂为什么老是有女人想来「染指」他?像何恬恬这样的女人非常多,甚至有些更恐怖的,直接就黏贴上来,每每教他落荒而逃。 「唉什么唉?」千娜不解的蹙起眉头。「不过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会喜欢你这么『妖娆』的男人呢?」 这句话差点让候筱欢握不住方向盘。 「你说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妖娆?」他忙忙稳住方向盘,埋怨的睐她一眼。 「咦?过了洋墨水回来,就听不懂中文了吗?」她惊异的转头瞪他。「妖娆就是太过漂亮,懂吗?」她不厌其烦的解说一次。 「是是是,你的中文程度是比我好。」他翻翻白眼,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待他停好车,夏千娜拉开车门跳下车,开心的抚了抚肚皮叹道:「哇~~吃得真饱!有你在其实也不错,每餐都吃得饱饱的。」 随后下车的候筱欢听她这么一说,脚步顿了下,迟疑的引用她刚刚说过的话—— 「那么,你也被太过『妖娆』的我……吸引了吗?」 夏千娜心跳倏地漏了一大拍,不由自主的抬头凝着他。 地下室的空气原本就不怎么通风,加上两人这么一凝视,空气间仿佛激出静电般的细微火花,令夏千娜双腿一阵虚软…… 怎么会这样?她清楚自己还没有想被套牢的打算,可怎么被他这么一瞧,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了 「千娜。」他朝她跨近。 「不!」夏千娜猛地退一大步,惊惧的花容失色。「你别靠过来喔!」 见鬼了,他和她才相处了两天……不,严格说来才一天多,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怕的火花? 一定是哪里不对了! 是彗星撞地球了?还是外星人入侵不然这怎么可能! 「千娜……」候筱欢的心跳很快,但他着实渴望她太久了,即使只和她相聚短短两天,他已经耐不住想亲近她的心,不禁向她再逼进一步。 「噢~~该死的!你别再过来了!」夏千娜慌了,他节节逼近,她便步步后退,直到碰到安全门,她慌张的转身想拉开门—— 「千娜!」候筱欢在她转身开门的瞬间攫住了她的手腕,蓦地将扯进怀里。「你在怕什么?」 惊恐的抬头瞪住他,千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我……」 「难道『妖娆』也是一种错?我天生就这皮相,不是我能决定的。」深邃的眼紧紧的锁住她的眼瞳,弓起长指无比温柔的轻抚她的脸颊,不让她逃躲。 「不过……我没嫌弃你长相的意思……」毁了,她的腿快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不得不依偎着他结实的胸口,以支撑自己的身躯。 「那么,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不晓得是不是地下室的空气太窒闷,他发现自己快吸不到氧气了,可心脏却以飞快的速度奔跑着,他近乎屏息的紧盯着她的眸。 「你……你一定是疯了……」她的身体在发抖,她的唇也在颤抖,连声线都像飘浮在空中。 「或许吧。」他勾起唇一笑,瞬也不瞬的凝着她。「是你让我疯狂。」 夏千娜发誓,她长这么大,从没一刻像现在这般惊惶!她不安的感受着他的指勾抚着自己的脸颊,察觉自己的脸快冒烟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电梯突然有了动静,候筱欢一个怔愣,让千娜有机可乘,乘机推开他并拉开安全门就往上跑! 不行!她得好好冷静思考一下,事情怎会变得如此混乱? 身后传来筱欢的呼唤,她充耳不闻,加快脚步直往家里冲…… 夏千娜焦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期间候筱欢来敲过几次门,她硬是相应不理,想必他无奈之下便不会再来打扰她。 她咬着手指,不安的像条毛毛虫。 在停车场时,她不是看不清两人之间那再明显不过的火花,只是她想不透,自己怎会那么容易就对一个人心动? 心……心动 她用了「心动」两个字吗? 她简直被自己用的词汇给吓死! 怎么会?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对一个陌生男人心动?她可是冷眼观察世间男女情爱纠葛的知名网络小说作家夏千娜耶! 看多了男男女女分合不断的夏千娜,竟然短短相处一天多,就对新室友候筱欢心动了 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不过以现在而言,不可思议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那家伙还要继续住在这里多久,没有人知道,她躲得了一时,但是能躲得了一世吗? 她烦躁的抓乱一头漂亮的波浪长发,脚下的地板都快被她踩破了,她竟然还想不出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加油啊!夏千娜!拿出你征服上百万读者的超强想象力,找出史上最强悍、最无敌的解决方法吧!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也过去了,可她的脑袋却依然空空如也,令她懊恼的扑趴在床上。 怎么可能想不出来?她一直相信世上没有什么事过不去,以往她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还不都大笑几声就过去了……咦?等等!大笑几声就过去了? 她猛地由床上跳了起来,散乱的发、绉巴巴的衣服,像个疯婆子般盘坐在床上。 对吼!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不久前在停车场发生的事,仅是她漫长人生路上的一个小~~小插曲,干嘛那么认真的放在心上?睡个觉起来就没事啦! 要是他再问起,顶多顾左右而言他,更甚者,一傻天下无难事,就给他装傻呗! 哇哈哈~~就这么办! 压力解除,她很没气质的以大字型的姿态,且无力的往后倒躺在床上,手臂一捞,将抱枕捞进怀里,挂着笑意闭上眼。 是吧是吧,没什么她夏千娜解决不了的事,睡个觉起来就没事了! 亲爱的周公先生,可以来召唤我喽~~ 显然夏千娜太高估自己的抗压能力,这个晚上她睡得并不好。 一整个晚上她似睡似醒,不安的在床上翻天覆地,好像找不到舒服的姿势般,怎样都睡不安稳,甚至还有些许盗汗现象。 她昏昏沉沉的醒来,迷迷糊糊的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八点半了 哇咧~~候筱欢怎没叫她起床吃早餐?难不成他因昨晚的事生气而不做早餐? 她踉踉跄跄的下了床,进浴室里简单的梳洗了下,稍显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间,发现桌上已然摆着几碟小菜及碗筷,却不见候筱欢的人影。 他去上班了? 这样也好,可以避免掉一早碰面的尴尬,虽然距离他下班不是很长的时间,但能闪一秒是一秒,多一丁点都是她赚到。 不过……他不像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啊!会是因为昨晚她的反应让他不开心了,所以他才会做了早餐却不叫她起来吃,自个儿上班去了? 兀自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碗筷,夏千娜的脑子里自行演绎着莫名其妙且天马行空的各种可能,正在乱想的当口,候筱欢的房门被打了开来! 「咦?你还没去上班喔?」她愣了下,原先以为他已经出门的希望落了空。 「是该出门了。」他关上房门,边走边扣着衬衫的袖扣。「你吃吧,我先走了。」 「啊?那你呢?你不吃喔?」她突然觉得有点怪,早餐是他做的,他竟然不吃就要出门,那他肚子不会饿吗? 「时间不早了,不走来不及了。」他将公文包拎在腋下,走向鞋柜拿起钥匙。「吃完记得收拾,不然回来揍你屁股!」她毫不客气的威胁。 「……好啦,我会整理。」她胀红了脸,心虚的承诺。 「嗯,那我出门了。」说完他拉开大门走出去。 「喂!候筱欢!喂~~」夏千娜懔了下,没头没脑的追出去,走廊上却已不见候筱欢的身影。 「什么嘛!就记得威胁人家,问他肚子不饿也不会回答,没礼貌!哼!」她不悦的甩上大门。 气恼归气恼,她肚子还真的饿了,夏千娜走回餐桌边,为自己舀了碗微凉的清粥,像是跟酱瓜有仇似的用力咬着。 不该是这样的啊!明明是她计划好不太搭理他,怎会变成他不鸟她了咧? 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哼! 「你就是千娜的室友?」忍耐的等着电梯下降两、三个楼层,比候筱欢更早搭上电梯的汪丞妮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候筱欢旋身挑眉反问:「你们认识?」 「对啊!我搬进来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千娜。」汪丞妮点头。「我猜对了吗?」 「是。」候筱欢也点了下头,算是礼貌性的应道。 「嗯哼,住得还习惯吗?」汪丞妮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他,仿佛在为他打分数。 看了眼电梯里的楼层显示板,他状似埋怨的浅叹一口。「除了室友不太好相处之外,一切安好。」 「噗!」汪丞妮不禁喷笑出声。「不会啦,千娜讲话是直了点,不过她没什么心眼,很好相处的。」 「我知道,我是逗你开心而已。」电梯到达地下室,他绅士的挡着门让丞妮先行走出去,再跟上她的脚步。「她是个好女人。」 汪丞妮停下脚步,好奇的回头瞧他一眼,待他跟上再与他并行。 「我记得你才搬来没多久,怎么感觉好像认识她很久了?」 这可有趣了!难道有什么千娜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吗?任她怎么看,这事儿都不光只是夏妈妈想为自己的女儿牵线这么简单。 候筱欢的反应是微勾嘴角,并不出声满足她的好奇心。 待他们走向各自的车位,相互点了下头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 汪丞妮坐进驾驶座里,看着候筱欢的车飞驰而去,她心里还纳闷着,他不会真的认识千娜很久了吧?那为什么千娜一点都不知道呢? 这两个人的互动真教人期待啊…… 第四章 中午时分,忙了一上午的候筱欢,随意找了个有提供简餐的咖啡厅准备吃饭,没想到才刚踏进店里,就意外的发现古羽靖也在里面,并向他挥手。 「嗨,筱欢,你也来啦!」古羽靖咧开嘴笑,热情的招呼道。 「你也来这里吃饭?」原来是昨天下班时又再次巧遇的古羽靖,他愣了下,朝古羽靖点了下头,并自然的他走了过去。 「是啊,我未来的老婆在这里上班。」古羽靖招呼他到自己桌位坐,装熟的和他攀谈起来。 「你未来的老婆?是哪一位?」真好!人家老婆都追好了,他却和于娜陷入僵局,着实教他羡慕不已。 「她刚好不在,老板娘要她到邮局去办点事。」古羽靖拿了餐牌给他点餐,并解释未来的老婆大人此刻并不在店里的理由。 「嗯。」他点了一份最寻常的排骨饭,了解的点点头。 「老板娘,排骨饭一份。」古羽靖朝厨房的方向喊道,听闻厨房里传来一声回应。 候筱欢笑问:「婚期在什么时候?」 「就在这个月底,你要来沾沾喜气吗?」古羽靖打趣道,毕竟现下电动机不好,红白炸弹又满天飞,弄个不好就有「礼金换现金」的嫌疑。 「欢迎的话,我一定到。」沾沾喜气啊……听起来真好!如果那婚礼的喜气也能沾染在自己和于娜身上,不知道爱情的箭会不会也同时射中他和于娜? 没想到这个才见两次面的新邻居,竟然像个老朋友般的够底气,古羽靖眸心闪过一丝欣赏,伸出大手认真的邀请道:「我诚挚的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候筱欢跟着笑了,伸出大掌和他用力一握,并道喜的拍了拍他的肩,「客气了,我一定到!」 排骨饭送了上来,候筱欢边吃边和古羽靖聊开了,两人相谈甚欢,可惜直到他离开咖啡厅,都没见到古羽靖未来的老婆哩。 和夏于娜住在一起的后遗症,就是每到下班时间,候筱欢总会迫不及待的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即使跟她多相处一秒也好,但,现在屋里空无一人是怎么回事? 他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一双好看的眼,仔细的搜寻屋里每一个角落,确实看不到于娜的踪影。 她到哪儿去了?一天到晚关在家里的人,怎么这会儿竟然不在? 当他正这么想的当口,门上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他下意识手持 循声望去,就看到夏于娜提着大包小包的走进屋里,他不禁好奇的凑了上去。 「你干么?」这是什么情况?是上菜市场还是跳楼大甩卖?她那不算矮的身子都快被那些大包小包给淹没了。 「就我朋友要结婚啊,我得当伴娘,加上明天公司为我办了签名会,所以我就一次把会用到的东西全部买齐。」她放下手上的袋子挺直腰杆,这才有机会吐一口气。 这就是在家工作的自由工作者常干的事,可以好几天不出门,可一旦出了门,非得将所有的事一并办妥才行。 没办法,毕竟出门是件多么累人的事啊! 「你要办签名会?」他一惊,印象里作家好像天天都关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还需要办签名会? 「干么?我是见不得人还是怎样,你那什么怪脸?」为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她仰头灌了一大口。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他当然不认为她见不了人,相反的,他觉得世上再没比她更美的女人。「我是说,网络作家也需要办签名会吗?」 「当然啊!你不知道我很红吗?」她用力将自己摔进沙发里,即使位置明显比站着且身材高大的他矮了许多,她仍抬高下巴,以骄傲的眼神睥睨他。 「这我知道,不过读者跟你见了面之后,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吗?」虽然他才回来不久,但这几天看多了报刊杂志,发现名人的隐私权几乎等于零,一旦她办了签名会,她这个人等于曝了光,他还是不太安心。 「你以为我是国际名模还是闪亮巨星?」她坐了下来,一点儿都没将他的担心放在眼里,「只有看过我文章的读者知道我,而且公司不可能让他们知道我的私人联络方式,只不过露个脸,签个名,你想太多了啦!」 她靠着椅背闭上眼,难得出门的她还真的累坏了。 「累了?」他问。 「嗯……」慵懒的轻应了声,并不否认。 约莫半分钟后,一方温热陡地轻缓的按压她的太阳穴,令她惊愕的睁开眼,身体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时,却被那方温热微微施压阻挡。 「放轻松。」他低声嘱咐,双手或轻或重的在她额际,太阳穴及头上按压。 那像带有魔力般的按压力道,渐渐的舒缓了她的紧绷,夏于娜听话且放纵的享受他的温柔,神奇的发现刚才压在双肩上的酸麻,全都在他的按压下不翼而飞。 「嗯……」她舒服的一声叹,慢慢的睁开眼,正好对上他低头俯视的眼。 贪恋的大掌滑过她浪漫的波浪长发,声音沙哑的问:「晚餐想吃什么?」 「候筱欢,你干么对我这么好?」她脱口问道,话一出口,夏于娜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该死!她忘了自己还计划着该如何逃躲他昨晚在停车场那太过暧昧的问题,结果自己竟然还问了这么没大脑的话实在蠢毙了。 紧锁着她的明眸,他毫不掩饰眼里的深情。「你值得。」 他并不是不懂察言观色,也清楚于娜短时间内还不想和他讨论两人之间的火花,所以他愿意耐心的等待,等到她肯面对这个问题为止。 反正他们现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的是时间,况且这么多年他都等了,不差再多等些时日。 夏于娜的心狠揪了下,心头似乎有个区块软了,融了,她想逃离他的眼,却说什么都动不了分毫,连转动眼珠子都觉得困难。 明明他工作了一整天,应该会比她更疲累的,他却不顾自己跑来为她按摩,就算她是铁石心肠也很难不感动,而且他有的是机会跟她追问那个教她还无法面对的问题,他却绝口不提,或许,这也是他体贴的方式…… 「明天你要忙,先去洗个澡,我去买回来给你吃,吃完了好早点休息。」他交代着,转身便拿起钥匙准备出门。 「等等,我跟你去好了。」于娜喊住他,像个老太婆似的由沙发上爬起。 候筱欢顿了下,狐疑的回头看她一眼。「你明天要办签名会,今天不用早点休息吗?」 「我明天只是签签名,没什么事啦!」要是她连签名都喊累,那写书时怎么办?不就早挂点了?「我要吃忠孝东路的泰式料理。」 他宠溺的点点头。「好,我们就吃泰式料理。」 于是两人一路杀到忠孝东路,在还算热闹的巷弄里找到泰式料理,两个人吃得愉快,也吃得满嘴都快肿了,直到双双走出餐厅,两人还辣得直呼过瘾。 「欸!等等,我好久没逛街了,你让我逛一下嘛!」走出巷弄,在骑楼上看到许多流动摊贩,她不禁拉住他的裤腰带,赖着他多停留一会儿。 「想买什么?」他似乎感觉到她有些想撒娇的味道,心跳不由自主的漏了一大拍。 「没有特别想买什么,只是想逛一逛。」她心不在焉的应道,注意力全让琳琅满目的摊贩给拉去注意力。 她像个好奇的小孩东张西望的,看到有趣的东西就上前观看,即使只是摸一下都好,教候筱欢好笑的挥了挥手。 俗话说得好,女人和小孩钱好赚,摊贩里贩卖的大多是女人的用品及衣物,当然其中也有些男性用品,但数量并不多。 看到女性用品,夏于娜一眼就晃过去,没什么太特别的反应,反倒是男性用品比较能够吸引她的眼光。 最后,她在一个卖领带的小贩面前停住,忍不住伸手拿了条领带在候筱欢胸前比划,摇了摇头后再换一条,如此重复数次。 「干么?想套牢我?」他哑声失笑,宠溺的任她在自己胸前比来划去,深情的眸紧凝着她,瞧得她脸红心跳。 「哎呀,想套牢你才好,哪像我女朋友都懒得套我。」年轻小贩咧开嘴笑,羡慕的万分居多,却意外打断两人之间的电流。 夏于娜心下一凛,尴尬的对小贩笑了笑,这才没好气的偷瞪候筱欢一眼,拉着他走人。 「不看了吗?」他被拉走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了句。 「看你的大头鬼啦!」她愠恼地低咒了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可泛红的耳窝却泄漏出她的羞涩,教候筱欢心情大好。 他低低的笑着,不疾不缓的跟着她的脚步,在人来人往的东区街头,两人手牵手慢慢走向停车的地方…… 夏千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当然多少因为明天要办签名会一事,莫名的感到些许压力,不过她并不否认现在充塞在脑子里的,是她和候筱欢在忠孝东路卖领带的小贩前所发生的小插曲。 会拿领带在他身上比划,纯粹是下意识的行为,当时她并没有多想,怎会料到被他解读成她想套牢他呢? 想到这里,她就控制不住的脸红。 人家明明没那个意思,他干么自作主张的给人家解释成那样?教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拉着他直接走人。 现在想想,脸上还会冒烟呢! 当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时,门上突然传来一声轻敲,她连忙跳下床前去开门。 「还没睡吗?要不要去散步?」候筱欢的精神看起来很好,发现她没换睡衣,遂开口提议道。 「现在?」她吃惊的回头看了眼墙上的钟,看到指针指着十点半,「这么晚了要到哪里散步?」 「后面不是有个山坡公园吗?如果你不累,我们就到那里去走走,累了你就休息吧。」考虑到她明天的活动,他并不勉强。 「还好,不是很累,不然来去走走也好。」她不好意思说自己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干笑两声后答应了他的邀约。 「要换衣服吗?」看了眼她还算休闲的t裇和及膝短裤,他询问道。 「不用,走吧!」 两人离开家,沿着小区后方的小路往候筱欢所说的山坡公园上走,沿途遇到不少路人,让于娜微微咋舌。 「怎么大伙儿都不用睡觉吗?」都晚上十点多了还这么多人,难道这些人全是属猫头鹰的? 候筱欢闻言微哂,不轻不重的调侃她。「你自己还不是经常半夜写稿子,好意思说人家?」 「那不一样好不好?我是在工作耶!」她抗议道。 「你该改改生活习惯,晚睡对身体并不好。」他半责备半关心的建议。 「晚上比较安静嘛!」夏千娜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日夜颠倒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好,也知道他是关心她才会这么说,心头涨满感动,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深深的感受。 她经常在自己的部落格里,看到许多读者抱怨他(她)们的另一半多不体贴又不温柔,而她却在这个原本不受她欢迎的室友身上,得到满满的关怀和体贴,要是说了出去,会不会被嫉妒呢? 「今晚的夜色还不错,你别天天坐在计算机桌前,偶尔像现在这样出来散散步,当运动也当刺激脑袋,说不定会写出更好的故事。」公园里的人并不多,他拉着她在公共座椅上坐下,忍不住又唠叨了起来。 「你是嫌我写得不好?」她鸡蛋里挑骨头的闹别扭。 「我可没这么说。」他连忙澄清,沁凉的晚风拂过他微汗的脸庞。「你可别害我被你的读者乱棒打死。」 「才不会那么严重呢!」夏千娜被逗笑了,格格的笑个不停。 「那可难说。」夜色虽美,但她美丽的笑容更加吸引他,他的唇边泛着浅笑,着迷的凝神着被月光映照得更为柔美的丽颜。 千娜抬起头,恰巧与他的视线胶着在一块儿,她缓缓敛去唇边的笑意,刹那间仿佛沉溺于他深邃的双眸里。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美,抑或是他的眼眸带着太浓烈的深情,她不由自主的放任他的俊颜在自己眼前放大,感受到他越来越靠近的男性气息…… 候筱欢发现她越来越能接受自己的靠近,并在自己眼前缓缓闭上双眼,他的心脏在狂跳,呼吸开始变得浓浊,难以抗拒自己的愿望中,将灼热的唇贴上她的。就在两人的唇触碰,还来不及感受对方唇间的温度,陡然传来一阵狗吠,两人同时一惊,慌乱且尴尬的各自转开脸! 不过眨眼的瞬间,一名中年男子牵着一条大狼狗经过他们眼前,待那一人一狗走远,两人不禁对看一眼,然后同时爆出笑声。 「哎哟~~我的妈啊!实在太好笑了!」原本就很容易受身边事物感染情绪的夏千娜,率先抱着肚子狂笑。 候筱欢则是蹙起浓眉,微恼的咳了声,更教于娜笑一个不行。 两个人就这么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候筱欢待于娜笑够了,才拉起她缓步往回家的方向走。 千娜瞧了眼自己被他牵着的小手,也不急着甩开他的牵握,跟着他的脚步缓缓前行,嘴角依旧维持着上扬的弧度…… 有些事说太白就没有美感了,对于感受特别敏感的文字工作者夏千娜而言,更是如此。 她和候筱欢之间,虽然他没有挑明了问她答不答应和他交往,但她隐约有种谈恋爱的甜蜜感受,在某种层面而言,她已然接受和他交往的可能。 夏千娜一边在读者递来的书上签名,一边回味着昨晚两人那个甚至称不上吻的轻触。 不过,她没想到签名会会这么累人,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光签「千娜」两字就让她的手快废了,好险她自作主张的省去姓氏,不然她的右手恐怕要打石膏了。 「千娜,我爱死了你的书!」 「加油喔,于娜!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头号粉丝!」 「我好想自己能变成那个女主角,超感动的……」 这次的签名会定在大型书屋外的广场,每个拿书来让她签的读者们,或多或少都会跟她说上几句激励的话语,不仅让她的手快残了,连耳膜人爆了,一颗脑袋乱烘烘的,连嘴角都控制不住微微抽搐。 待两个小时过去,应读者们的要求,出版社硬是让她再多加半个小时,等到终于熬过这艰辛的半小时,她整个人也快虚脱了。 跟出版社派来的工作人员说了声,她蹒跚的独自走向广场后方的洗手间。 要命!她不仅口渴得要命,连膀胱都快要憋满了,以后要是有类似的活动,她宁可出版社多分几个时段,也不要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夏于娜小姐?」就在她好不容易解决了生理需求,由洗手间走出来时,倏地有洗手间外堵到她。 「呃,请问你是……」注意到男子手上抱着她的书,她心里不禁一阵哀号。 这肯定是刚才没签到名的人,特地寻找她,堵她,不过跑到洗手间外头来等她……他还真是不死心啊! 「我是你最忠实,最忠实的读者,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签名?」男子的声音有点颤抖,看着她的眼神异常晶亮。 「嗯……可是我身上没有笔……」那眼神瞧得于娜有些发毛,她缓缓移动脚步,想快点离开这里,到人群稍多的地方。 「我有!」男子快速的由口袋里抽出钢笔,连同书一并恭敬奉上,无巧不巧的堵住她移动的脚步。「不好意思,因为路上塞车,所以我迟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理会不断道歉的男子,她迅速接过书跟笔,才低下头书写,男子陡地趁她不注意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一方手巾捣住她的口鼻! 她惊愕的瞪大双眼,口鼻瞬间充满令人难以忍受的辛辣味,恐惧的发现那辛辣味似乎使自己的意识以极快速度涣散! 她伸出手想扯开男子紧捂住她口鼻的手,但身体却开始不听她的指控,几乎完全使不上力! 糟了!她竟遇到意图不轨的坏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耳边响起那男子咕咕的可怖笑声,她感觉灵魂逐渐抽离肢体,意识模糊间,她似乎听见候筱欢的声音,愤怒,惊吼,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黑暗无情的朝她袭来,在失去意识的瞬间,她的脑子几乎被掏空了,仅存的,只有候筱欢那张漂亮得过火的俊颜。 第五章 恍似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长途,旅行,夏千娜浑身酸痛的慢慢睁开双眼…… 该死!为什么她的头这么痛? 她下意识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拽进怀里。 就在她搂紧被子的同时,失去意识前的所有画面瞬间回笼,全身的细胞都因此而惊跳了起来,令她猛然由床上跳坐而起! 这一惊醒,她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全白的空间……任何器具都是白的,群 聊床是白的、被子是白的,连椅子、柜子都是白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浓的药水味。 她很快就知道自己在医院里,因为她的手臂上还挂着怵目惊心的点滴。 她不是被迷昏了吗?怎么会在医院里? 那个坏人呢?为什么要攻击她? 在她昏迷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就在她坐在床上浑身盗汗、惊疑不定的时候,她的房门突然被打了开来,令她又惊骇的尖叫出声。 「千娜?别怕,是我!」听见她的惊呼,侯筱欢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侯筱欢?」她颤抖着,依偎在他怀里,小手紧揪着他的手臂。 「是我。」感受到她难以压抑的恐惧,他收拢手臂,将自己的力量藉由拥抱传递给她。「有我在,别怕。」 她几乎失去血色,唇微抖,耳边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情绪神奇的逐渐平稳了下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应该还有点印象,那丧心病狂的家伙想迷昏你、对你不轨。」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轻点下头,他头疼的将她再搂紧了些。「我听工作人员说,你一个人去了洗手间,我才走近便发现那个人紧抓着你。」 「我不知道他想干么……」她抖颤了下,下意识更偎紧他。 他轻轻拍抚她的肩,继续往下说:「我叫他放开你,他不肯,还架着你想逃跑,我当然不可能让他吧你带走,所以就一拳把他打晕,叫工作人员将他扭送警局,然后送你到医院里来诊治。」他以最精简的方式叙述了大致的情况。 「你?打晕他?」千娜的表情难掩惊讶。 「一拳。」男人可是不容质疑的,他伸出一根食指,一拳就是一拳,绝对没有偷斤减两。「不是随便任何人可以做得到的,哥哥有练过。」他打趣道,试图将她不好的阴影降到最低。 她真的被他逗笑了,虚软的依偎着他。「你怎会到签名会会场去的?」 「呃……」他顿了下,颧骨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微红。「就、就上班无聊,顺便转过去晃晃。」 事实上,他今天上班时,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精神,莫名的对她今天的活动有丝忐忑。 因为拗不过自己心头的不安,他终究还是上网查了下她签名会的底单,放下手边的工作赶了过去,结果好险,他还真去对了! 「顺便转过去晃晃?」当她是三岁小孩吗?她又没说自己在哪儿办签名会,他也太会晃,竟然晃到会场去了!她微挑秀眉,说不出心口涨满的暖意。 「嗯,去看看当红的网络作家签名会的盛况啊!」他带着揶揄的轻笑。「还好我有去,不然你都不知道被绑到哪儿去了。」 她伸手拉下他的指,紧握。「谢谢你。」 「道什么谢,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侯筱欢心头一热,不怎么认真的笑骂,搂着她感受着这片刻的温馨。 天知道当他看到那家伙抓着她,任凭他怎么吼那家伙就是不放,再看到她的身子越来越虚软,他简直无法形容当时的恐惧! 当拳头打断那家伙的鼻梁,鼻血喷溅在他的拳头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已在不自觉间出手,但他庆幸自己这么做了,因为他安稳的将她救了回来,所以她现在才能安全无虞的靠在他怀里。 即使到现在,他都还能感受得到她的害怕,他毫不后悔自己对那家伙动粗。 不知过了多久,夏千娜忽然轻喊:「侯筱欢。」 「嗯?」他低头,不意她正好抬起头,两人的唇就这么不经意的碰触到了,他错愕的睁大双眼,赶忙退开了些。 夏千娜发出一声轻叹,有点埋怨他没情趣。 他睁开迷蒙的眼,对上他的视线。「我想回家。」 从小她就是个健康宝宝,跟其它的小朋友一样,也很讨厌医院的色调和气味,所以她希望自己能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嗯,我去请医生过来帮你检查看看,他说可以,我们就回家。」 侯筱欢喜欢夏千娜说「回家」那两个字,仿佛他们已是生命共同体,而家,正是牵系他俩最佳的所在。 带她回家时夜色已黑,他将她安置到她的房里躺好,将她盖好被子,挪好枕头,才起身便发现被她拉住衣角。「怎么了?」 「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或许是那个坏人留给她的阴影,她突然有点害怕一个人独处,希望他能留下来陪伴她。 「好啊,需要我念故事给你听吗?」总不能跟她相看两瞪眼吧?得找个事儿做做才行, 「噗……」夏千娜睁大双眼,忍不住喷笑出声。「你?你会念故事?」 「会、会啊!」被她这么一问,他突然不是那么确定了,犹疑的顿了下。「不是照着书上的字句念出来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她还在笑,感觉阴影挥去不少。「念句子的时候,声音要随着故事情节的起承转合而抑扬顿挫,没有你想象的简单喔!」 「那么麻烦?」他懊恼的啧了声,不觉拧起浓眉。 她笑得小脸泛红,将发撩到耳后,嘴角始终维持上扬的弧度。「没关系啦,还是请你念故事给我听。」 「真的要吗?」这会儿换他受宠若惊了,玩意被嫌弃怎么办?他小小心灵很容易受伤的。「我怕我会念不好。」 「念不好就念不好,至少有声音陪我啊!」她拉起被子掩住难以控制的笑意。 侯筱欢翻了翻白眼,走到客厅书架上随意抽了本故事绘本,书名叫《老鼠娶新娘》,然后又折回她房里。 「你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会看这种童话?」他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动作间颇具兴味的调侃。 「我这叫童心未泯。」其实她是喜欢绘本里鲜艳的色彩,所以每次逛书局时,总忍不住买些可爱的绘本回家。 「好好好,你童心未泯。」他笑着摇了摇头,翻开绘本的第一页,开始「念故事」…… 「有一首老鼠娶新娘的童谣:一月一,年初一;一月二,年初二;年初三,早上床,今夜老鼠娶新娘……」 在他平稳浑厚的嗓音里,夏千娜躺卧在被子里,凝着他俊俏的侧颜和专注的神情,感觉自己的心融了、化了,有种甜蜜的滋味在心头化开。 「……晚上村长作了一个恶梦。他梦见大黑猫打烂村子,村长女儿被黑猫抓住,吓得吱吱叫。村长吓醒了,钻进被窝一边发着抖一边说:「太可怕了。 为了女儿的幸福,我一定要找一个比猫还强,全世界最强的女婿!」」 侯筱欢翻开下一页,没注意她的眼紧凝着自己若有所思。 「谁比猫还强?谁是全世界最强的?村长想来想去,好烦恼……」 「筱欢。」她听这、瞧这,突然开口喊他。 「嗯?」终于,他的注意力从绘本上转移开来,把绘本搁在大腿上,关心的摸了摸她的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千娜眯了眯眼,没有抗拒他的抚触。 这个男人总是在第一时间就关心她的安危,像这样的一个男人,和他之间又产生无法忽略的火花,她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即便她从没想过这么年轻就把感情定下来,但若她此刻不懂得好好把握,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或许她再也遇不到像他这样对自己如此温柔体贴的男人。 「我很好,并没有不舒服。」她拉下他的手,小手把玩着他暖热的大掌。「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那有什么问题?」他哑声失笑,对于她的要求他不会不答应,只管说便是。 「你……」才发了个声,她竟赧红了脸。「你想娶什么样的新娘?」 侯筱欢愣了下,下意识地眯了眼搁在大腿上的绘本。是这个故事的内容,才会引她想问这个问题吗?还是她想成为他的……他闭了闭眼,没再乱想下去,清清喉咙反手握住她的小手。 「当然是我爱她、她也爱我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他爱了好久好久,好几年了,只是她到现在还不知情。 「那,你找到她了吗?」她的心跳突然变得好快,在察觉他说话的神情变得好温柔、好深情时,她突然有些嫉妒那个不晓得到底存不存在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但是……」深邃的眼凝住她,他的眸心写着浓烈的情感。「我爱她。」 一瞬间,夏千娜似乎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找到她了!找到他心爱的女人,那……他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甚至还要求跟她在一起? 一股没来由的心酸攫住了她,她倏地感到一阵鼻酸。 现在她后悔了,后悔自己笨得不懂得在两人爆出火花的当下把握住他,现在就算她再怎么懊恼,也来不及了吧? 「那……恭喜你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脸色苍白且无措的放开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手缩回被子里。 察觉她的举动,侯筱欢心里狂跳了下。 她显然不太高兴听到他有心爱的女人了,那代表什么意思呢?会不会她终于感受到他的用心? 会吗?会有这么美妙的事情发生吗? 「千娜,你怎么不问我」她」是谁?」他试探性的问道。 她有气无力的轻喃:「问了有用吗?我又不认识。」事实上,她连他有什么朋友都不知道,知道的只有他是母亲好友的儿子而已。 「你认识。」他重新拉起她的手,那深不见底的眼里满溢柔情,瞧得千娜浑身起鸡皮疙瘩。「没有人会比你更认识‘她’了。」 「我认识?」她愣了愣,拧起漂亮的秀眉,未及,突然瞪大双眼。「难不成你喜欢的是我妈?」 这话差点没让侯筱欢由椅子上跌下来,他闭了闭眼,接着凶狠的瞪她,稍微咬牙切齿地说:「你认为可能吗?」 他快昏了,他都讲得这么白了,这女人是在给他装傻吗?还她妈妈咧! 「可是我认识的人你的不认识啊!除了我妈外,我们的朋友几乎都没有交集……」凝着他的眼,她越说越小声,小脸越来越不悦,连嘴巴都感到越来越干渴。 难道……难道他说的那个女人是…… 她的小脸爆红,没敢再继续想下去。 「当然有,再猜啊!」他边催促边鼓励道。 「我、我不知道啦!」她忽然害羞了起来,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 她明显的羞意让侯筱欢笑了,笑她像只小鸵鸟。 直到这时他才稍微有点自信,相信她对自己不是那么无动于衷;他硬是将她盖住全身的被子拉开,引来她一声惊呼。 「啊……不要拉啦!」她简直是尖叫了。 「你这不敢面对现实的小鸵鸟!」不管她怎么尖叫、挣扎,他就是不让她轻易达到目的,连人带被将她抱个满怀。「我爱的女人不是别人,就是你,夏千娜!侯筱欢爱夏千娜!我爱你!」 刹那间,所有的阴霾全数散去,可爱的阳光穿透云层,甚至对着她露出可爱的笑脸呢! 「你……」她停止挣扎,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小嘴呐呐的低喃道:「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对她产生这么浓烈的感情? 「你这记忆力超烂的傻妞,我就知道你早忘得一干二净。」浅叹一口,他不怎么认真的埋怨,凝望着她,开始诉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十四年前,有个小女孩在公园里安慰已给失恋的大男孩,从那时候开始,大男孩开始偷偷注意着小女孩,知道她长大成人。」 哇咧……怎么他是个偷窥狂?夏千娜有点傻眼,可更吊诡的是,她对他形容的情节竟有种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 她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尘封已久的记忆,许久之后,她缓缓瞪大双眼…… 「你就是那个对大树拳打脚踢的男生。」凌乱的片段像雷般打进她脑子里,终于她的记忆和他所叙述的情节结合,电光石火间全串连在一起。 这是个什么样的缘分?在她小学时遇上的失恋大哥哥,竟然是此刻在她眼前的室友侯筱欢真救人难以置信! 「而你,就是那个小女孩。」他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眉在笑、眼在笑,唇儿当然也在笑。「你绝对不能忘记,是你要我等你长大再追求你的。」 「我?我要你等我长大再追求我?」天哪,她那时国小还没毕业耶,她有那么早熟吗? 「你看我多乖,我还真的听话的等你长大。」那可真是段难熬的岁月啊! 「我……不是,重点是你怎么会对我……」她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就再也离开你的身影。」他弓起指轻抚她的脸颊,那温柔的动作间有不容置疑的疼宠。「就在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时候,我爱上你了。」 所以……他爱她是真的。 噢……天啊!她既感动又不敢相信的红了眼眶。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可以爱一个人爱这么久? 她竟在好无所觉的时刻,被他深爱着,那是多么奢侈的幸福,而她却一点都不曾发现……不晓得她会不会因而遭到天谴? 「对不起……」她热泪盈眶,除了道歉,她不晓得自己还能说什么。 「傻瓜,干么对不起?」以额抵住她的,他自己也感动得莫名其妙。 「都是我太迟钝,才让你等了那么久。」原来他早就对自己心动了,才会凡事都以她为重,才会对她这么好,好得几乎没天理。 「至少我等到了啊。」他好脾气的轻笑,一点都不认为是她的错。「那你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当然愿意!呃……」她飞快回答,霍地又觉得自己答应得太快,不禁害羞的往他怀里钻。 「害羞了?」他开心的更加抱紧她。 「讨厌啦你!」她无限娇羞的伸手捶他。 「不讨厌,讨厌就不会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他大笑并开怀的揶揄道,然后凝着她,缓缓敛去唇边的笑意。「你知道吗?我等这天等了好久了。」 「筱欢……」她几乎要溺毙在他深情的眸心里。 「乖。」侯筱欢像在哄小孩般摸摸她的头,并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你多休息,我坐在这里陪你。」 「坐在那里不舒服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躺床上?」她直觉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就愣了下,小脸儿跟着红了。「呃……我没别的意思喔,我只是觉得躺床上会比坐在椅上舒服一点……」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声音根本是含在嘴巴里了。 「千娜,你不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欲盖弥彰吗?」他忍不住又笑了,却也依照她的「指示」,拉开她的被子挤到床上,并伸手将她搂进肩窝里。 夏千娜浑身一僵,她是要他躺到床上没错,但可没要他搂着她,害她好害羞喔…… 「千娜,你在紧张吗?」感受到她的紧绷,他暗自浅叹一口。「放心,我不会在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对你乱来。」 虽然好不容易得到她的首肯,同意跟他交往,而他也渴望着与她更进一步,好确认她真真正正属于他了,但他并不打算在她身体微恙且受到惊吓的今天,急着证明这一切。 「呷紧弄破碗」,他记得母亲曾告诉过他这个台湾俚语,也一直谨记在心。 「嗯。」他的保证让她一整个放松下来,她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轻松的闭起眼休息。 由于紧紧贴靠在他胸口,耳里听着他稳定的心跳,鼻端充满着他舒爽的男性气息,她浅浅的勾起嘴角,缓缓沉入梦乡…… 第六章 天刚亮,夏千娜就醒了,大概是昨天被迷昏时睡多了,所以今天起得特别早。 这回她不再迷迷糊糊的醒来,昨夜发生的事依旧清晰的留在她的脑海里,所以她并不意外身侧躺着一个男人——侯筱欢。 他睡得沉,可能是昨天为了照顾她,耗费许多心力才会如此疲累。 她轻缓的用手肘撑起上身,侧着身子觑着他的睡颜。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连睡觉的样子都特别性感。茂密的黑发下有着浓密的眉,合上的双眼下方是浓长的睫毛,坚毅挺直的鼻梁,加上那略薄的唇,性感得教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她伸出指,沿着他的五官线条,隔着零点一公分的距离缓缓游移,指尖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她不由得暗自轻笑。 当她的指滑向他性感的唇时,他突然张口轻咬住她顽皮的指。 「啊!」她吓一跳,忍不住轻呼。 他张开眼,含笑指控:「你偷袭我?」即使没有确实碰到他的皮肤,但他仍能感觉得到她贴近的指尖,差点让他痒得笑出声来。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哎呀!做坏事被当场活逮,超丢脸呢!她红着脸问道。 「你一翻身我就醒了。」他跟着侧过身与她对望,刚醒的俊颜带着性感的慵懒。「你一起床就偷看我,说!有什么企图?」 「我、我哪有什么企图?」明明没有企图,被他这么一说,好象也变得早有预谋的样子,她不禁臊红了小脸。 「喉~~脸红了吼?还说没有。」像是存心让她尴尬似的,他刻意嘲笑她泛红的小脸。 「你、你讨厌死了你!」她娇嗔了句,惊羞的不敢相信自己竟也会出现这种小女人说话的方式,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说话的方式一直和她的文字一样,犀利、不拖泥带水,而且她认为先是女男平等的年代,女人根本不必靠男人就能生存,应该自立自强才不会被男人瞧不起;这样的她,着实没料到自己会有向男人撒娇的时刻。 「最好你讨厌。」候筱欢可乐了,开心的用力抱紧她。 「啊!你轻一点啦~~」她佯装愠恼的拍打他的肩,而这个动作令两人更为贴近。 「千娜……」美人在怀,焉有不心动的道理?他心猿意马的瞅着她。 在他深邃的黑眸注视下,千娜感觉身体变的虚软,提不上力,她的身体不断发热,心跳变得好快,心脏好似快由嘴巴里蹦出来似的。 她又羞又慌的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像只无助的小白兔般紧揪着粉蓝色的床单。 侯筱欢的黑眸转为深沉,胸膛随着他逐渐急促的呼息而上下起伏,并因此若有似无的磨蹭她高耸的胸脯,顿时整个房间的热度急遽加温,两人的额都泛起些微的汗珠。 「筱欢,你……很热吼?」她扯出僵硬的笑,「你身体很烫耶,我去开冷气好不好?」 就算她再怎么笨都不难发现,此刻的局势已呈白热化状态,毕竟现代的信息太发达了,自己笔下也写过不少,想不感觉到那种暧昧的氛围还真是不可能的事。 侯筱欢翻了个身,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压住她的身躯,两掌扣住她的手臂,两只黑眸像锁住猎物般凝住他略慌又强自镇定的神情,性感的唇却没有出声,只轻轻的吐气再吐气,把凉风吹到她火红的脸蛋。 「你以为这样就够凉了吗?我看我还是去开冷气好了。」她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羞恼的白了他一眼,想要起身开冷气,却因他的钳制而无法移动分毫。「你总得先放开我,我才能去开冷气啊!」 上帝啊!观世音菩萨啊!玉皇大帝呀……任何一个神明都可以,只要哪个能来拯救她脱离这教她脸红心跳的场面,她都愿意从此成为他的信徒,一辈子膜拜! 侯筱欢松开她的左手,大掌转而揉抚她细致的脸颊,然后顺着她的颈项弧线往下滑,在她的锁骨上稍作停留,接着覆盖上她高耸的左胸。 掌心传来她紧锣密鼓的心跳,他陡的扯开性感的笑纹,轻问:「你在害怕吗,千娜?」 「你、你说什么傻话?我夏千娜的字典里,可没有『害怕』两个字。」她的眼瞪老大,企图用「坚定」的眼神说服他。 「那么,你的心跳为什么那么快?」大掌离开她的左胸,转而挑开她衬衫上的纽扣,深邃的黑眸贪婪的游移在白皙的锁骨及胸脯之间。 哇咧~~这个问题怎么回答?说她心律不整,还是心脏因不明理由胡乱跳动?这种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答案,她可没蠢到认为他会接受。 她索性挑明了问:「你的手在做什么?」 「嗯?你认为呢?」他慵懒的应了声,手指流连在胸罩的蕾丝花边。 这女人不会太闷骚了点吗?穿着紫红相间的蕾丝内衣?他霎时有一把将之扯去的冲动。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明亮的水眸不由自主的往下瞟,引得侯筱欢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视线望去—— 「夏千娜!」他霍地红了俊颜,略显尴尬的吼着她的名。 「你冲动了厚!」她的眼里浮出笑意,连她的唇也忍不住扬起上扬的弧度,在她带笑的俏脸上,全然不见此刻该有的矜持。 「我要是不冲动,你怎么会有『性福』呢?」既然情势已经完全明朗,侯筱欢索性动手脱掉自己的衣服,连长裤也一并脱去,露出他精壮的虎躯。 「你你你……」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率性,一时间竟结巴了起来。 「怎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而你也答应跟我在一起,那么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他一个纵身,恶虎扑羊般的扑到她身上。 「啊!」她惊呼了声,俏脸泛起美丽的粉色,就像几乎可掐得出水来的水蜜桃。「是、是没什么不能做的,不过请你……温柔点喔~~」 侯筱欢以指拨开她额前的发,让自己的额与鼻尖抵住她的,漂亮的黑眸紧盯着她,坏坏的狎语:「你确定『温柔』满足得了你?」 她还来不及做任何回复,就见他火速褪去她的上衣,将她的双臂高举过头,把她胸前那件很辣的胸罩推高,利用蕾丝衣料将她的手腕缠住,双手既不温柔也不粗鲁的揉捏她的乳房。 他低下头,性感的薄唇不假思索的含住她高耸的乳尖,不断来回以舌尖舔舐、以牙齿轻咬,使得她的双峰分不清是因为欢愉抑或疼痛而紧绷。 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背,迷乱又痛苦的呻吟…… 「千娜,我的千娜……」他弯起手肘贴近她的脸颊,体重毫不怜香惜玉的落在她的身上,热度穿过她因羞赧而泛红的肌肤,在她体内蔓延开来。 「唔……」她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因他灼烫的体温,也因他吹拂在她脸上的炽热气息。「你好热……」 「我会让你跟我一样热。」他轻笑,食指放肆的探入她的唇,轻压她檀口内可爱的贝齿,深不见底的黑瞳紧凝着她半合的星眸,不让她逃离他的视线。 长时间的等待,多年的爱恋,让他对她的渴望已膨胀到令他难以忍受的地步了,就在今天、现下,他要她成为她的! 专属他一个。 很快的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不论她如何惊喘、尖嚷,他执意半点遮蔽的屏障都不留。 「张开腿,为我张开。」他拒绝放她自由,霸道的跪在她的双腿之间,不让她达到目的。 他俯身低头吮住她的樱唇,手指越来越深入那私密的禁区,引来她尖锐的抽气。 「筱欢……」她全身无法自抑的泛起阵阵战栗,他大胆的挑逗点燃她全身潜藏的热情,下腹不断窜起陌生的炙人火舌,致使她像条水蛇般扭动身躯。 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如此的反映更加挑动了男人早已蓄势待发的欲望! 「天啊!你真是个热情的小东西!」 「呃……」她羞赧的想蜷起身子,却被他紧紧压住而无法动弹;她不知所措的闭上双眸,不敢看清他黑瞳里满载的欲火。 侯筱欢凝着她,见她紧张的紧闭双眼,他爱怜的伸舌舔过她微颤的眼睑,双手不断在她身上制造出滚烫的热潮,直到她情不自禁的搂住他的颈项。 他温柔且徐缓的沉入她体内,即便他十分确定她已经完全准备好接纳他,但一开始还是紧绷得让他的进入有点困难。 这些年来,他知道她有很多男人追求,但却没有一个成功达到升格为她男朋友的目的,所以,她一点男女性事上的经验都没有,所以进行起来才会如此困难。 他不否认自己因为这理由而满心喜悦,而且他实在受不了她体内湿濡、炽热的诱惑,而全力向前冲刺,在一瞬间完全填满她—— 「呜……」一股难以想象的撕裂感攫住她的感官,她难抑的呜咽出声。 「乖,一下就过去了,乖……」侯筱欢爱怜的舔去她眼角的泪滴,像在哄小孩似的安抚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该死!什么一点点痛,根本是很痛很痛!」她倏地没头没脑的轻咒起来。 「什么?」他傻眼,不明白她在咒骂些什么。 「书上写的都是假的,什么第一次会有一点痛,我说根本是很痛!」她边噙着泪边指控。 「抱歉,我没办法为你承受这种痛。」这是上帝造人时的误差,男人一辈子都无法体验那种痛楚,一如无法体验女人生产时的痛感一样。「不过以后就不会了,你忍耐一下喔。」他苦笑。 真要命!她是这么紧绷而柔软,紧紧的吸附着他的阳刚,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胀痛的欲望了! 「筱欢……」撕裂感神奇的逐渐散去,她忽觉一团火热凝在下腹,不安的扭动了下。 「嘶~~」他抽了口气,所有的理智被她娇滴滴的轻唤与不自觉的扭动全数打乱,等不及她的首肯,他抬高她的臀部,急噪的开始那古老而激情的律动。 「啊……」害羞泛红的身躯因他狂热的冲撞而上下震动,当他冲击得越来越激烈、急切,她也越来越无法阻止自己娇软的呻吟,轻轻浅浅的逸出喉咙。 侯筱欢并没有就此结束,他耐心的等待着她的第一波战栗过去,那炽热的柔软及她体内强而有力的吸力几乎使他崩溃;他咬紧牙关,还来不及让她喘口气,他变又开始狂野的律动了起来。 「呜……你轻一点……」她的眼角落下欢愉的水液,小手紧抓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竟会产生如此强大的快感,她几乎吓坏了。 「都怪你太诱人了,我实在停不下来。」看着晶莹的泪溢出她的眼眶,他心疼的为她吮去颊上的那股湿意。 她的喉咙不断逸出性感诱人的呻吟,当她再度攀上高峰,他却还是欲罢不能,细碎的吻不断的落在她白皙的颈子和肩上,在她泛着娇艳红潮的肌肤,烙下无数明显的吻痕,是她的感官愉悦延展至极限! 在一波波无力阻止的快感淹没她之前,她无力的咬住他精壮的臂膀,在他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下,终将两人推至最绚烂的顶端—— 「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找我?」夏千娜开门让门外的汪丞妮进到屋里,看看时间,还觉得莫名其妙。 这妮妮可是保险业的业绩女王,平时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会在这上班的黄金时段到家里来找她? 「干么?我就不能让自己喘口气喔?」汪丞妮反手关上门,没好气的应了声。「我又不是机器人,都不用休息,况且就算是机器人也该定时保养,偶尔休息也是应该的啦!」 「还好你没跟我说,『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那套没营养的理论。」夏千娜翻翻白眼,她就是绝对受不了那种老掉牙又有点蠢的话。 休息就是为了休息,哪来还走更长远的路?如果她在休息时,还得想到等在未来那更长远的路,应该连休息都快乐不起来吧?呿! 「~~」好朋友不愧是好扑,显然丞妮也不赞同那句话,没好气的将自己摔进千娜家那张柔软的沙发里。 夏千娜支着下颚注视她,半晌后关心的询问:「怎么了你?工作倦怠喔?」 「不是啦。」丞妮挥了挥手,显然不想谈这类的话题。「诶,你呢?最近这几天好不好?」 算算上回见面,是去挑选毛珊竺婚礼的礼服,接下来再见面就是今天了。 「不错嘛你,还知道你好些天没来了。」为妮妮倒了杯开水,千娜将水递给她。「还不是一样,写书、打字、发呆,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谁问你那个?」丞妮将水接过来,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问的是你跟你那个室友、冤家,进展还可以吧?」 「呃……」夏千娜没料到她会问这个,小脸霎时赧红了起来。 汪丞妮可没忽略她明显的变化,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眸。 「哇~~看来你的室友功力深厚,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没看过你脸红,他才来跟你住多久就……」她正调侃着,千娜脖子上的红痕瞬间抢去她的注意力。「咦?你的脖子上怎么红红的?」 千娜一惊,反射性的伸手捂住脖子! 「吼~~有人做坏事了厚!」看清她的反应,丞妮霎时鬼叫了起来。 「哪哪哪……哪有?」千娜忍不住结巴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冲进房里,围了条丝巾出来。 丞妮见了大笑出声。「夏千娜,你很好笑耶,这样不是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会吗?」千娜的双眼差点没瞪凸出来,懊恼的抽掉围巾,红着脸在丞妮身边的沙发坐下。「你这女人真是讨厌!」 汪丞妮还在笑,笑得花枝乱颤。「不错喔,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脸红呢!这模样倒是有女人味多了。」 女人啊,果然还是需要爱情的滋润,连性情都变了呢! 「少来啦你,就会看我笑话。」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千娜觉得自己真是糗毙了。 「才不是笑话呢,这样很好啊。」教她羡慕的咧!「看你跟珊竺都有要好的另一半,连我都想谈恋爱了呢!」 「你?」夏千娜诧异的上下打量她,随后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你开玩笑的吧你?就凭你保险业业绩女王的头衔,要把个男人还不容易?」 而且她可以接触到不少高收入的企业人士,条件好到令人嫉妒且咋舌,怎么可能还要羡慕她和珊竺呢? 「哎呀,你不懂啦!」丞妮嗔道。 「好好好,我不懂就我不懂。」没好气的挥挥手,千娜才想窝进沙发里放松一下,倏地又想到另一件事。「对了,早上我去买早餐时,看到楼下有搬家公司的货车进到地下室,是不是又有人搬进来了?」 「啊?」丞妮一愣,神情变的有些局促。「我、我拿知道哪户又有人搬进来了?」 千娜眯了眯眼,感觉丞妮的反应似乎有些吊诡,正想问个清楚,门铃突然又响了起来。 「怪了,这时间又会是谁来找我?」她狐疑的起身前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名高大俊朗的男人。 「找哪位?」 「你好。」男人对千娜点头示意。「请问汪丞妮有在这里吗?」 「妮妮?你怎么知道她在我这里?」哇~~男人都找到她家来了,还说羡慕人家谈恋爱?分明是惦惦呷三碗公饭嘛! 「我听楼下的警卫说她可能在你这里……」男人瞄到汪丞妮的头好奇的在后方探了出来,不禁喜上眉梢。「妮妮!」 夏千娜回过头发现好友被男人这么一喊,赶忙旋身躲到门后,这下她的好奇心全然被挑起,一抹恶作剧的心态油然而生。 「汪丞妮,来来来,有人找你。」刚才丞妮才调侃她是吧?好极了!现在换她来揶揄她了,果然风水是会轮流转的。 只见汪丞妮在门口又摇头又挥手的,一副极怕被人发现的紧绷。 「诶,人家早就看到你了,还躲什么躲呢?」存心要看她出糗似的,千娜硬是将她由门后拉了出来,推到门边,男人的面前。「喏,你要找的人。」 「谢谢。」男人礼貌的抿唇一笑,然后看了眼咬着下唇不说话的汪丞妮,才又将视线调回千娜脸上。「我可以带走她吗?」 千娜微一挑眉,有趣的睐了眼丞妮。「嗯哼,如果她没意见的话。」 「妮妮?」男人询问的轻喊汪丞妮的名。 丞妮娇嗔的瞪了好友一眼,讪讪的走出大门。 「有空再来啊!」千娜倚在门边挥手,对丞妮眨了下眼。 有空再来……让她拷问拷问她和那男人关系,呵呵呵~~ 第七章 有了爱情的滋润,夏千娜的生活变得更为顺遂。 最新的作品大卖,和恋人之间的感情更是一日千里,真可说是爱情、事业两得意。 虽然侯筱欢不是那种随口就能将甜言蜜语说得很溜的男人,但他细心的呵护和不需藉由言语表达的宠溺,实在让千娜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距离下回交稿还有一段时日,夏千娜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挥霍」,她开始算计着该到什么地方「杀时间」。 无聊的在家里的每个角落走来走去,她发现原来一个人在家时竟然挺无聊的,这教她略感吃惊,毕竟这是以往从不曾发生过的现象。 以前她从不觉得一个人在家会无聊,可见侯筱欢这男人改变她的地方还不少咧! 晃到侯筱欢房里,她打量着他的大床,心里浮起顽皮的念头—— 她跳上床,呈大字型趴在他的床上,鼻端似乎还闻得到他清爽的男人味,她的唇不禁扬起一道幸福的弧线。 她不得不承认,不论看再多浪漫的小说、影片,都比不上亲身体验一次恋爱那么幸福洋溢。 那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感动,连她的作品也无法全然描绘那份美妙感受,非得亲自去体验一回,才能全然享受那份无法形容的奥妙。 她放松的在他的床上翻滚、抚摸,倏地在他床边的矮几上,发现一盒名片,她好奇的拿起来观看。 是筱欢的名片耶,上面清楚的印着他的头衔、公司地址及联络电话,她的眼滴溜溜的转了圈。 公司地址! 她正愁没地方去,这下可好了,老天爷贴心的为她安排了去处,她怎能不好好利用利用?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她想也没想的由侯筱欢床上跃起,冲到自己房里换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打点妥当,外加一顶俏丽的帽子和太阳眼镜。 拿起鞋柜上的钥匙,出发喽~~ 来到侯筱欢的办公大楼,她站在大楼前仰望大楼的壮观,太阳眼镜差点没由鼻粱上滑下来。 妈妈咪啊!这么大间喔?看来生意做很大喔! 她走进大楼的大厅,发现服务台前人满为患,为免被柜台小姐问些啰哩叭嗦的问题,她趁着人多混乱的时刻,偷偷溜上电梯——嘿嘿,先上电梯再说喽! 她溜进电梯里,发现里面正好站着一个佩带识别证的小姐,她扯开天真无邪的笑脸问: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董事长办公室在几楼?」 「柜台没有告诉你吗?」女人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有啊有啊,可是刚才人好多,声音又吵杂,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想再确认一下。」 她客气的微笑着。 「喔,在三十六楼。」女人点点头,然后不再看她一眼。 「谢谢喔!」她赶忙道谢,暗自吐了吐舌。 那位小姐在二十楼时就下电梯了,电梯里剩下她一个人继续往上。 哇!这电梯还真是要命的快,咻~~一下马上就到了三十六楼耶!她甚至连搭乘电梯的感觉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高速电梯吗?实在太先进了说。 看来她的男人真的很不错哟!嘻嘻! 走出电梯,首先看到的是秘书的位置,显然他的秘书小姐并不在,因为办公桌后方是空的;她耸耸肩,在看到办公室门上的职称时,忍不住弯起眉眼。 董事长室耶!这么大一间公司的董事长,看来她的男人不只是混得不错,而且是超级不错呢! 就在她抬起手准备敲门时,赫然发现墙面上大玻璃的百叶帘并没有完全拉上,她好奇心一起,将头凑了过去—— 不知道他在公司里都在干么呢?办公?签文件?还是上网偷玩?她偷看一下好了,享受一下另类的偷窥乐趣! 不意这一看,差点没让她的心脏跳出喉咙! 只见一个身材曼妙的长发美女站在他的桌子旁边,以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女子的柔荑轻抚着他的脸,但她却看不见他的脸和表情。 吼吼吼~~现在是怎么回事?办公室恋情还是大胆偷腥?不对,她和他除了说好在一起之外,并没有任何正式的承诺,即便他说了他爱她,但…… 这并不表示他就没有和其它女人来往。 脑子里不断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打开门冲进去问清楚,他和那女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再不然就离开这里,不再没道德的偷看他和别人「偷来暗去」。 但,她却移不开眼!因为她瞧见那女人已经低下头来,即使她看不见他们两人的表情,却不难猜出那两个人正准备要接吻! 她不敢置信的转过身,以双掌捂住嘴,以防自己因太过震惊而尖叫出声。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才和她分享过最亲密的行为,转个身却又和别的女人……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股愤怒冲上脑门。 她想冲进去质问侯筱欢,可当倔强的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将手放到门把上,顿时又觉得这场面会变得很难看。 再怎么说,她都是知名网络作家夏千娜,怎能在外人面前露出泼妇骂街的丑态? 她丢不起这个脸! 这么一想,她怀着满腔的愤意,转身就要离开,不意却撞到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人。 「小心。」女人稳住她,好奇的看了眼董事长室,然后若有所思的眯她一眼。「请问妳哪位?要找谁?」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她脸色苍白的推开那个不晓得是谁的女人,挺直腰杆,直接走向电梯—— 在还没稳定自己的情绪之前,夏千娜決定对侯筱欢不理不睬。 可是,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要不碰面也很难,所以她打算尽可能的躲在房间里;反正房里有半套卫浴,还有很多她平常用得到的东西,更有数不清的杂志、报刊及书籍,足够她打发侯筱欢在家的时间。 但事情有这么简单吗?难道侯筱欢不会敲她的房门?会,当然会!而且她即使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未必确定他就真的出去了…… 夏千娜思来想去,唯有离家一途。 于是回到家后,她马上整理行李,将参加毛珊竺婚礼所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并把手机关机,丟到包包里。 就当找个地方度假好了,不需要任何人打扰,所以她选择关机,待珊竺的婚期近了,再跟她联络也不迟。 不过,该到什么地方去好呢? 她带着轻便的换洗衣物,随意晃到书局里买了本旅游书,然后她就上路了,完完全全将侯筱欢抛在脑后。 买了张到台中的车票,她坐着火车从台北晃到台中,下了车后她先到大甲的镇澜宫。 那么有名的地方她却从没来过,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因此她第一站就选定这个既是宗教 圣地又是旅游知名景点的镇澜宫。 见识过庄严的妈祖及华丽的建筑,她下一步晃到外貌形似铁砧的铁砧山,并在那边买了一顶草帽。 在台湾炙热的夏天里,草席、草帽几乎是每个家庭必备的用品,大甲即是重要的草席集散地,既然来到这里,当然也要买一顶当地的草帽啦。 夏千娜进入风景区,参观了相传是郑成功以剑插地而得到泉水的剑井,以及忠烈祠、延平郡王像和观海楼,蓄意让自己的脑袋放空。 她无法在短时间内去触及她在侯筱欢办公室外看到的景象,那令她心痛,因为太痛,所以还不能去触碰。 或许等到她再放松一点,她会认真去思索也不一定。 后来,她找了间民宿休息,隔天一早,她经民宿主人介绍而前往后里马场。 马场里自然少不了马匹,她选了一匹棕褐色的骏马骑乘,一路跟驯马师谈笑,也发生些许惊险的情境,例如差点由马上跌下来之类,令她既紧张又开心,待她走出马场时仍带着深深的笑意。 几天下来,她走过中横、清水、梧栖,最后来到了大肚乡的磺溪书院。抚著书院略显斑驳的建筑,心中升起些许感触。 一百多年前,这书院里该是充满着学子们的朝气,其间势必有很多人遇到人生的挫折、许多过不去的阻碍,但经历了一百多年,再困难的挫折或阻碍,还不是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过去了?那么,她又有什么好过不去的呢? 在橙黄的黄昏里,她浅叹口气,回到当晚住宿的民宿,洗了个舒服的澡之后,总算有心情打开手机—— 再怎么样,她都得在明天婚礼前和珊竺联络一下才对;以她凡事要求完美的个性,绝不允许自己在好友的婚礼上出现任何「茶包」。 打开手机后,不意外的发现有上百通的语音讯息和简讯,提示的铃声响个不停。 她翻翻白眼,按掉吵杂的铃声,稍稍检视了下传讯者——里面侯筱欢一人就占了九成九。 嫌钱太多是吧?浪费资源!她不屑的冷哼了声。 将那些语音讯息及简讯丢在一边,她先打了通电话给毛珊竺。 「我的好小姐,你终于有消息了。」毛珊竺在电话那头尖叫,显然已经找了她好些天了。 「干么?这么想我?」听到好友的尖嚷,她扬起一抹笑,感觉自己终于又回到现实的生活中。 「什么想你?你知不知道明天我就要结婚了?」毛珊竺的声音越拉越高,感觉像有人拿着刀蓬着她似的。「你这个当伴娘的,到底有没有自觉啊你?」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你嘛!」她搔搔头发,不甚在意的对着手机傻笑。「来吧,告诉我明天有什么事要注意的?」 「吼~~」毛珊竺低吼了声,稍显无力的回道:「你人在哪里?明天一早八点就要开始化妆,你到底来不来得及?」 「八点喔?」她算了算时间,坐火车大约要三个小时,八点往前推就是五点,顶多她四点半离开民宿去搭火车嘛!再不然就搭高铁,不用一个小时就到了。「ok啊!顶多晚一点点,不会迟到太久的啦!」 反正妆一定是珊竺先画,就算她准时到达,也是要坐在一旁等待咩! 「好啦好啦,反正你记得明早一定要现身就是了。」 结束了和毛珊竺的通话,她再打给汪丞妮,同样得到好友一阵炮轰,轰得她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讲完电话后,她笑着收线,设定好手机的闹铃后,安静的躺到床上。 人果然是需要朋友的,在和好友们说过话之后,她的心情好多了…… 瞪着床上的天花板,她却如何都闭不上眼,于是拿起手机,就这么躺着阅读手机简讯及收听语音留言,眼里、耳里接收到的,全是他的文字和声音。 你在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我很想你…… 筱欢 你快回来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也会和你分担。快回来吧!我真的很想你。 筱欢 看着一则又一则字数不多的简讯,耳里听着他明显焦急的声音,心口痛得令她不住落泪,张着眼直到手机闹铃响起,始终不曾入眠…… 「恭喜老爷、贺喜夫人,欢迎加人「死会俱乐部」。」身为伴娘一号的夏千娜,认为自己该负责将「场子」搞得热闹些,不改犀利的说话方式,半调侃的祝贺毛珊竺和古羽靖这对新人。 她在化妆师化好珊竺和丞妮的妆之前,及时赶抵美容院,不然她八成会被两个好友剥了层皮!安全逃过一劫的她自是一派轻松,一手包揽搞笑的任务。 「你一定要在这种日子说那个字吗?」伴娘二号汪丞妮忍不住翻白眼,受不了她那百无禁忌的天兵性格。 「还不是一样过日子,童言无忌嘛!」夏千娜不以为意的大笑。 她很羡慕好友能找到真命天子,并在今天完成终身大事,但她却不敢细想自己的感情到底能不能开花结果…… 「童言无忌?你好意思喔?都几岁了还儿童。」汪丞妮忍不住酸她。 「这个跟几岁没关系好吗?还没结婚的都可以算是儿童啊。」夏千娜硬是抹去心头的阴郁,皮皮的回她一句。 汪丞妮闭了闭眼,不愿在这种日子继续跟她斗嘴。 「羽靖,你老婆借我们一下,得去换衣服了。」她们原本就是走过来要接新娘回休息室补妆跟换晚宴服的。 「嗯。」放开毛珊竺的腰,古羽靖将新婚妻子交给她们。 携着珊竺正想移往新娘休息室,夏千娜不经意的瞥看了眼婚宴会场入口,在见到刚走进来的人时,飞快的变了脸色。「噢shit!他怎么会来?」 顺着她的视线,毛珊竺、古羽靖和汪丞妮同时望向会场入口,发现一名西装笔挺的俊帅男士从容入场。 古羽靖看清来者,不解地问:「是我邀请筱欢来的,怎么了吗?」 「你邀请他?你邀请他来的?」夏千娜快抓狂了,只差没上前揪住他的领口,可是当她瞥见他胸前写有「新郎」的胸花,那可是今天这种大日子里她所不可亵渎的称谓,不禁歇斯底里的再次低咒。「天杀的!丞妮!!」 「干么?」汪丞妮似笑非笑的瞅她一眼。「我可没惹你,别冲着我来。」 哎呀呀!这妮子失踪了好些天,她本来就在猜想八成跟她这冤家有关,没想到今天答案自己跳出来,她连拷问的功夫都省了。 「冲你的大头鬼,我是要你顶着!」将毛珊竺往她身边推,夏千娜粗鲁的掀起裙摆。「抱歉嘿两位新人,伴娘我要先落跑了,接下来的场面由丞妮全权负责,掰~~」 该死!她明知自己早晚得面对侯筱欢,可没打算在好友的婚礼上进行「沟通」,毕竟好友才是主角,她这配角还是哪边凉快闪哪边去,有天大的事都改天再说! 众人眼前一花,待他们回过神时,眼前哪还有夏千娜的身影?就像突然由地球上消失了似的,「咻」的一声,她就不见了! 「千娜她……人呢?」毛珊竺眨了眨眼,差点没眨掉眼上的假睫毛。 「落跑了。」汪丞妮镇定的回答,小心的拉起珊竺的礼服下摆,朝仍显呆滞的古羽靖点了下头后,拥着新娘走向新娘休息室。 「她干么落跑?」毛珊竺还在状况外,不忘加句感叹词。「我从来不知道千娜可以跑这么快欸!」 「冤家来了还能不跑吗?」 不解的目送汪丞妮将新婚妻子带往新娘休息室,古羽靖转身迎向前来恭贺的侯筱欢。 「恭喜,祝你和夫人白头偕老、永浴爱河。」侯筱欢伸手和古羽靖用力握了下,嘴里说着老套的新婚祝贺词。 「谢谢。」古羽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明显察觉他的神色憔悴,眼下甚至有着淡淡的黑影。「怎么了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没什么,最近工作忙了点。」侯筱欢扯开浅笑,感觉就是敷衍之词。 古羽靖想了下,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适才千娜逃离的方向。 侯筱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见连接会场后方的无人长廊,一时间心下有了疑惑。 「你在看什么?」 「你……最近跟千娜还好吗?」他隐约记得似乎听亲亲老婆说过,找不到千娜、不晓得千娜跑哪儿去之类的话,再加上刚才千娜突兀的表现,他不由自主的做了联想。 发现侯筱欢僵了僵,古羽靖虽不明白细节,也约莫猜得出大致轮廓——想当初他的亲亲老婆不也躲了他好一阵子,他顿时心有戚戚焉。 「原谅我多嘴,刚才千娜还在这里。」看到侯筱欢瞠大的双眸,他知道自己下对赌注了。 「她看到你来就跑,往那个方向——」 霎时一道黑影闪过,古羽靖愣了下,转头已不见侯筱欢的身影…… 第八章 一回到家,千娜先洗了个澡,将脸上的妆和头上厚重的发胶卸掉,才喘口气,准备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紊乱的心情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 她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反射性的一个箭步冲往房门口,准备关门上锁! 没想到侯筱欢的动作比她还快,他一个大掌贴在门板上,长腿毫不客气的直接卡在门框和门板之间,严肃的凝着她的无措。 「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我、我哪有躲?」心知这下闪躲不掉了,千娜索性放弃关门,转身背对他,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我只是出去旅行了一趟。」 他走进房里,不给她喘息机会的追问:「既然是旅行,为什么不开机?」 「我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她反应很快,也不承认自己关机,反正手机不通的理由有千百种,随便掰一种就是了。 「最好是这样。」他轻哼了声,将她扳过身来面对自己。「难道你没收到我的简讯跟语音?」 她不在家的这几天,他不断不断的打电话,收到的响应一律是制式语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教他好生气馁。 于是他改用传简讯及留语音的方式,尝试跟她连络,结果仍是一点响应都没有,他都快急疯了! 「……我没注意。」她又撒谎了,唉~~ 「不管有没有收到,我还是要再告诉你一次。」双手紧握着她的肩,他漂亮深邃的眼凝着她不放。「我真的很想你。」 就在那一刹那,千娜冰封的心融了,嘴角微微抽动了下,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她撇开脸,倔强的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酸溜溜地说:「我觉得你还是想你办公室里那位美女比较实在。」 「办公室的美女?」他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你真的去我公司了?你怎么找到那儿去的?」 那天他的秘书报告说看到一个女人仓皇离开,秘书形容的样子和她几乎一模一样,而后来他就找不到她的人,原来全是串成一挂的连锁反应。 「怎么找到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我看到你和美女接吻。」她含怨的指控。 「接……噗~~」他瞠大双眼,然后突兀的爆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她终于肯将视线定在他脸上了,眼神凶狠的瞪着他。 「千娜,你在吃醋。」他的眼在笑、唇在笑,他握住她的肩,双眼紧锁着她的,数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笑死人,我的字典里可没有[吃醋]两个字。」她冷哼,脸颊却不由自主的泛起绯红。 「是吗?那你能解释这几天失踪是怎么回事吗?」他太清楚她的虚张声势,完全没被她的话诓到,转而追问她消失的理由。 「我……」她胀红了脸,气恼的瞪他,「我不是说了我去旅行吗?身为一个知名的网络作家……」 「是是是,我晓得。」侯筱欢老实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那一套他听到都会背了。「身为一个知名网络作家,你得随时补充能量,随地取材对吗?」 「……当然。」她语塞,呐呐的应了声,不爽的推开他的手。「别碰我。」 侯筱欢才被甩开的大掌,几乎是立刻又回到原本的位置,她的肩上。「千娜,那天我秘书说看到一个小姐慌慌张张的逃离办公室……」 「我可没慌张也没逃离喔,我只是懒得再看下去。」她抬起下颚,装出一副完全没受到打击的模样。 「好,不论你是如何离开我的办公室,[你去过]这件事是绝对成立的,不是吗?」他只想确定这一点。 「那又怎么样?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都不会改变你曾经和那美女亲吻的事实!」如果她没去过他的办公室,就不会看到那令她感到难堪的情境,也不会落得自我放逐的地步。 「我没有跟她接吻。」侯筱欢平静说道。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眼花还是得了青光眼?还是我的脑袋有了自动转播幻影的功能?」她受不了自己被质疑,更无法忍受他竟想以一句话就只手遮天! 哪有这么easy的事情! 侯筱欢忍不住闭了闭眼。「我没有任何怀疑你视力及脑力的意思,重点是,我真的没有跟别的女人接吻。」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啊!」吼~~气死!他居然还敢说他没有怀疑她的视力?假如眼见都不能为凭的话,还有什么能相信?实在气死人了! 「你亲眼看到我跟那女人嘴对嘴了吗?」他明明没有做的事,她怎会看到咧?难不成有鬼? 「……」夏千娜顿了下,没有出声。 对啦,她是没看到他和那女人嘴对嘴,可那个角度和姿势,就足以给人许许多多的联想了好吗?难道那些还不足以证明他偷腥吗? 「没有对吗?因为我根本没那么做。」她的停滞稍稍让他放了心,这代表她应该愿意听听他的说明。「在发生任何状况时,请你先确定看到、听到的是不是事实,再来生气可以吗?」 「你现在是怪我乱讲话吗?」她明明有看到啊!以那个角度看起来,的确是他和那女人在接吻啊!她委屈的微红眼眶。 「我不是……」他忽然有种深沉的无力感,不由得浅叹一口。 「那到底是怎样?」被他这么一说,她现在突然很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你听我从头到尾讲一次给你听。」他深吸口气,决定迅速进入主题,让她一再误会也不是办法。「你知道,每家公司都必然会有竞争对手存在,我的公司自然也不例外……」 侯筱欢开始娓娓道来。 由于在他将总公司迁回台湾之前,已经取得优良的营销通路,这是令许多同为羡慕及眼红的事;但事实就是事实,有能力的人拿到较佳的通路,这是商界万年不变的铁律,没有人能改变。 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想要抢,于是他才一回到台湾,便有人开始主动与他接触,希望共享他的营销通路。 重点是,他凭什么要跟别人共享?那是他靠本事挣来的,即便黑白两道都有人来交涉,但他理字站得稳,那些人也拿他没办法。 于是,有人就想到玩阴的!而她看见的那个女人,就是对方派来的。 为了搞清楚对方想采取什么方式引他上勾,所以才会出现那个被她误会的场景。 听到这儿,千娜忍不住插嘴了。「阴的要怎么玩?派个女人来又能干么?」 侯筱欢不禁笑了。「耐心点,你总得让我慢慢讲啊!」 「讲那么慢,人家心急嘛!」吼~~很讨厌捏!是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啊? 「好,我讲快点就是。」无奈的暗叹一口,他就是拿她没办法,继续说明当天的情况—— 那名风姿绰约的女人一走进他的办公室,便表明说她是哪位大老板的侄女,又说自己现在是哪家大公司的高级主管,当然免不了一堆恶心吧啦的崇拜、佩服之类的话语,他听了也没太放在心上。 然后那女人就不由分说的越过他的办公桌,如入无人之境的向他贴靠过去…… 「人家靠过去你就接受喔?怎么这么没有节操?」她忍不住低咒。 「你以为我没试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侯筱欢实在被那些人烦透了。「环肥燕瘦的女人都有,不管我怎么拒绝都还会再来,所以我这次想看看她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好想个彻底解决之道,不然三不五时就来这么一下,很烦人的耶!」 「是这样吗?」千娜狐疑的瞅着他,那神情和态度摆明了对他的话不怎么相信。「你应该还挺享受的吧?」 「女人,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忠诚。」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掐死她来得快些,可惜他舍不得。 他以臂环胸,睥睨着她。 「你到底要不要听下去?」 「当然要!」她飞快回答,然后懊恼自己回答太快,有迫不及待的嫌疑,发窘的拧起眉心。 侯筱欢满意的勾起嘴角,继续往下说—— 他这回没再推开那个女人,所以那个女人放大胆子对他贴近再贴近,当那女人低下头,红唇就要贴上他的薄唇时,他眼尖的发现女人的胸口有一小枚闪着微光的仪器,遂伸手挡住女人的进攻。 他取下女人胸口上的仪器把玩着,好笑的摇了摇头,也总算明白了敌方所耍的把戏,并没有让女人太过难堪的送她离开办公室,毕竟她也是受命于人。 「等等,你说敌方耍了什么把戏?」这个过程跳得太快,她所的不是很明白,只知道那女人带了一个不知名的东东在身上,被他发现了而已。 「可以针孔摄影的小型镜头,能够拍摄画面留下证据。」侯筱欢解释道。 「他们想用拍摄的画面要挟你,逼你交出你公司的营销管道?」千娜瞠大双眼,对对方不光明的手段感到嫌恶。 「对啊,没想到就被你误会了。」侯筱欢没好气的瞪她,只差没将她抓起来打屁股。「你倒好啊你,拍拍屁股走人,害我在那边猜半天,回来还找不到你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我、我哪知道事情会就这么刚好?」经他这么一说明,她也觉得自己真的太冲动了些,不过做都做了,后悔也改变不了事实,她只能耸耸肩将所有罪过全推给[巧合]二字。 「不管是不是那么刚好,你难道不应该先来问过我吗?」害他平白无故担心了这么多天,想不到她一点都没有反省的意思。 「哪个男人偷腥会坦白的?」她也有她的道理,总是都是[巧合]惹的祸啦! 「……」侯筱欢瞠大双眼,瞪着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嘛好嘛!」她的确是冲动了点,她反省的涎着笑脸主动拉起他的大掌。「人家以后不会了,什么事都先问过你好不好?」 「你以为撒撒娇就没事了?」他瞇了瞇眼,转念想想,也活该自己受累,毕竟是他的行为让她误会,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也罢,是我引起的误会,是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是吧是吧!而且小姐我可不是随便向人撒娇的喔!」还知道要道歉,算他还有救,不过这时换她拿翘了。「不喜欢的话,那我收回啊!」她放开他的手,佯装不开心的转了个身。 「我要。」侯筱欢完全不需考虑就投降了,由身后一把搂住她。「我怎么可能不要?这辈子我就只要你一个。」 千娜微低着头凝着他由身后环住自己腰际的手臂,嘴角扬起喜悦的浅笑,小脸儿不禁害臊的泛红。 平常他总是不太会讲甜言蜜语,偏偏总能在最紧要的关头讲出让她脸红心跳的体已话,每每令她防不胜防,无怪乎她投降得这么快…… 「千娜。」贴靠着她、闻嗅着她久违的体香,侯筱欢不禁心猿意马了起来,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满足的浅叹一口。「我真的好想你。」 夏千娜心口一暖,就算她再牙尖嘴利,这会儿也全都收起锋芒。 「我也想你……」她闭上眼,妥协的叹息。 还倔强什么呢?明明就爱是要死,不然干么为了那个误会伤心难受?还因此包袱款款落跑? 爱都爱了,误会也解释开了,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 「真的吗?」他喜上心头,不意她会坦白承认。 「我还煮的咧!」没好气的巴了下他的手臂,她索性放软身子,瘫靠着他结实的胸膛。「当然是真的。」 侯筱欢飞快的将她扳过身来,热唇不由分说的吮上他思念的红唇。 噢……他心心念念的宝贝,他的千娜! 或许是应了那句[久别胜新婚]的老话,原本就夹杂着十万火力的吻,瞬间烧融了这双爱侣的理智。 夏千娜身子一软,一个不注意就往后倒;而侯筱欢为了稳住她,连带的被她的身子推了好几步,两人继而失衡的双双跌进她身后那张柔软的大床。 「噢!」要命!他这一贴上来,差点没将她肺部的空气全给挤压出来,她吃疼的呻呤了声。 「千娜,疼吗?」听见她的呻吟,他跟着紧张了起来,连忙起身察看她的状况。 「疼啊!」她夸张的喊道,就喜欢看他为自己紧张的模样。 「哪儿疼?这里吗?」大掌抚过她的腰、她的腿,还有她的胸口,他的焦虑表露无遗。「还是这里?」 她闷声笑着,随着他没头没脑的抚触,她的身子敏感的热了起来。「唔……」 侯筱欢也很快的被他的轻吟而挑动,他顿了下,俯身轻啄她粉嫩的脸。 「嗯……」噢~~他的吻真好,她怎会傻到想离开他呢? 炽热湿滑的吻,触动两人之间的情潮,就像干柴烈火般一发不可收拾。 侯筱欢发现,单纯的吻并不能满足他,不安分的手掌焦躁的由她的腰际往上探去…… 第九章 激情过后,让千娜依偎在自己肩窝,侯筱欢低头凝着她的发旋,促狭地问:「夏千娜爱侯筱欢?是吗?」 夏千娜的反应是翻翻白眼,拉起被子将自己的头脸都盖住。 她鸵鸟般的行径,引来侯筱欢的大笑,他也不拉开她的被,而是连人带被的将她紧紧搂住。 不知过了多久,千娜终于受不了了,挣扎的推开他的拥抱,让头冒出被子之外。 「天啊!差点闷死!」她用力的喘气再喘气,一张脸像要爆血管似的潮红。 「爱躲嘛!再躲啊!」侯筱欢还在笑。 「真坏耶你!」千娜没好气的捶了他一记。「你不会救我喔?」 「少来了你,我一定怎么做怎么错。」他以指顺了顺她的发,漂亮的黑瞳里满载溺死人的温柔。「你们女人最难伺候了。」 「什么叫‘你们’女人?」吼——挑语病时间开始,千娜挑挑秀眉,眼神变得犀利。「你还有别的女人?」 「没有,我的意思是全世界所有的女人。」他也没那么容易被唬住,毕竟枕边人是个咬文嚼字的文字工作者,说任何话都得字字斟酌。 「最好是。」她重新在他肩窝处找到个舒服的位置,一张小嘴嘟嘟囔囔地说:「改天遇到你妈,我就跟你说你嫌她难伺候。」 「不怕。」他搂着她放松的闭上眼。「我妈是归我老爸伺候的,不关我事。」 「是吗?」她的小手由他的腹部「登陆」,第一站来到他的肝脐。「好像是耶,我妈也是把我爸吃得死死的。」 「所以喽,你妈跟我妈才会变成好朋友。」所谓臭味相投嘛!约莫就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个,我跟侯妈妈也很熟啊,可就只听她提过有个儿子,也不知道儿子叫什么名字,没想到竟然是你这冤家!」她嘟了嘟小嘴,指尖沿着他腹部的结实腹肌,逐渐往上攀爬。 「女人,不够吗?」大掌倏地压住她蠢动的小手,他危险的眯起眼,低头觑着她。 「什么?」她无辜的眨眨眼,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刚才没有满足吗?」他带电的指抚上她光洁的裸臂,引来她一阵悸颤。「我记得我还挺卖力的啊!」他带笑的揶揄道。 「你……说什么啦你!」她的脸又红了,不依的捶了他一记。 「我说真的,不满足要实话实说。」将她搂得更紧,他若有所思的轻叹。「虽然性在感情里不是绝对,但却也占有毁灭性的分量,不能只有我满足而你没满足,时间一久,会出问题。」 夏千娜的眼转了转,随即有了联想。「你……十四年前的失恋,群 聊 社 区 不会为的就是这个吧?」 侯筱欢浑身一僵,差点没跳了起来。「乱、乱讲,哪是因为那个!」 「不然呢?你那时候为什么跟她分手啊?」事隔多年,她不会蠢到和他十四前的女友吃醋,她纯粹想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他认真的想了想,大概是当时年轻,什么事都以同侪的友情为重,让她有种不被重视的感觉,才会变成那样的下场吧?「大概是爱玩,跟同学一起疯比跟她在一起重要,所以就分啦!」 「可是有必要那么激动吗?踹打树干耶,你这次怎么没那么做?」女人天生爱计较的心理冒出头,她觉得他当年在乎那女人的心比现在重视她的心还多很多。 「小姐,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毛头了好吗?」他翻翻白眼,无法想象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在公园里踹打树干的画面……恐怕会被当成疯子吧?「就算我真的做了,你也没机会瞧见,毕竟你已经落跑啦!」 「谁落跑啊?我说了,我只是去旅行嘛!」她尴尬的放大音量。 「我知道我知道,去旅行嘛!」哎——他就注定被她吃定一辈子,即使被吼破耳膜,也只能自认倒霉。「成熟的男人就该有成熟男人的做事方式,不适合当年幼稚的行为了。」 「是吼,好成熟喔——」她不禁拧了记他的腰侧。 「嘿!你耍阴的喔?」他跳了起来,没料到她会偷袭他,大手老实不客气的予以回击。 「哪有?我分明是光明正大。」她才不承认,大叫大笑的闪身着他的反击。 两个人就像小孩子般在床上大玩枕头仗、肉搏仗,什么都来,直到累了、喘了,两人同时倒卧床上喘息。 「千娜。」他喘着气,瞪着天花板,轻喊她的名。 「嗯?」她一样喘,闭着眼享受脑子里的晕眩感。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闷在心里,一定要说出来好吗?」这种感觉着实教人难受,他再也不想遇上第二回。 她睁开眼,心中很是感动,侧身凝着他的俊颜。「好,我们以后也都别再吵架了,好吗?」 她也超不喜欢吵架的感觉,争执不该出现在情人、爱侣之间,她一点都不想浪费力气再去做这么无意义的事。 「好。」他也侧过身,弓起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我们以后绝对不吵架。」 不吵架?放屁! 两人达成协议之后,确实甜甜蜜蜜的过了好些日子,不过就在两人的母亲不约而同的同时登门造访,见小两口感情甚好而「顺道」将亲事谈妥后,战争就开打了—— 「恭喜喔!很快就可以喝到两位的喜酒了。」正巧在两人母亲来访之前便前来串门子的汪丞妮,成了首位得知他们喜讯的幸运儿,她笑眯了眼恭贺道。 但她想不到的是,在两位老妈妈离开的此刻,精采的舌战就在她的眼前展开。 「我说了要嫁吗?你干么答应得那么爽快?」天啊!地啊!她可没想过那么早就把自己嫁掉!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侯筱欢被她吼得莫名其妙。「这不是必然的结果吗?你为什么要生气?」 「就算是必然的结果,也要看时机啊!」她的眉耸成一座小山,差点没被他气死。「我们之间还差那张纸吗?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决定婚事?」 「奇怪耶千娜,既然不差那张纸,早办晚办又有什么差别?」汪丞妮错愕的消化他们之间的对话,忍不住在一旁插起嘴来了。 她认为两位老人家的期许并没错,而侯筱欢的认定更没错;毕竟谈恋爱嘛,总不能谈一辈子的恋爱吧?若有,也只是理想。 姑且不论当事人双方有没有办法达成这个共识,光是双方的亲朋好友施展在两人身上的压力,就足以教人疯狂。 像她,就是被家里催得紧,所以不得不自个儿搬出来住,以讨个清静。所以啊,恋爱的最终目标还是走入家庭,这是不变的定律。 「当然有差别!」千娜横眉竖目的,只差没连好友也一起给骂进去。「你想想,现在催结婚,一旦达成结婚的要求,接下来她们就会要求生孩子……天啊!孩子!多么可怕的一个名词。」 汪丞妮和侯筱欢对看一眼,好笑的发现他沮丧的垂下双肩。 「没这么可怕啦,你还不是夏妈妈把屎把尿,一点一滴拉拔大的?」哎——可怜的侯筱欢,怎么会爱上这么热爱自由的夏千娜呢? 也只能算他倒霉喽! 「对!把屎把尿,说到重点了!」千娜一屁股在丞妮身边坐下。「打小我娘在训我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你想想,我这双只会打键盘的手,怎么去帮一个小娃儿把屎把尿?那还不如杀了我比较快!」 「我来。」侯筱欢不假思索的接下这个重责大任。 「你?」夏千娜和汪丞妮同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我来。」爱屋及乌,他爱千娜,自然也会爱他们的孩子,既然千娜排斥这方面的事,那么就由他来吧! 汪丞妮羡慕的睐了眼千娜,发现她根本是吓傻了,不禁好笑拍了拍千娜的肩。 「你好幸福也好幸运喔,千娜。」她衷心的羡慕千娜。 由于从事的是保险业,汪丞妮实在看太多男男女女的丑陋嘴脸,别说说是男女朋友了,即便是夫妻、父母、兄弟姊妹,甚或子女,多的是为了钱而变得市侩的嘴脸,根本别提任何为对方着想的可能。 虽然她认识侯筱欢的时间并不长,但本着职业本能和观察好友与他之间的互动,她不难发现侯筱欢是极尽迁就之能事,就为了让千娜开心;这样的男人根本是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华,千娜要是再娇纵,那可就千万个不应该了。 「啊?」夏千娜呆愣的应了声,倏地由惊愕里回神。「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你很幸福也很幸运……」她还来不及将话重复一次,就见千娜突然整个人跳起来,火速的往浴室的方向冲。 千娜这个动作让汪丞妮和侯筱欢都呆掉,两人愣了约莫五秒钟,不约而同的由沙发上跳了起来,尾随着千娜冲到浴室。 瞧瞧,他们看到了什么? 优雅高傲的千娜,正没气质的抱着马桶狂呕。 「千娜,你别吓我!」同样身为女人,丞妮率先进入浴室,拍抚着千娜的背。 「怎么会吐呢?我记得你晚餐没吃什么啊!」侯筱欢更急,他努力思索着她的晚餐,不明白为何她会呕得这么惨,而吃相同食物的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呕——」就在两人关心发问的同时,千娜还是抱着马桶继续干呕。 瞬间,汪丞妮的脑袋闪过一抹可能,她看了眼在一旁焦急不已的侯筱欢,忍不住笑了出来。 「丞妮?」侯筱欢不敢相信她竟然在这时候还笑得出来「她都吐成这样了,你还笑?」 「别急好不好?」一边轻抚着千娜的背,汪丞妮一边娓娓问道:「你们没避孕对吗?」 见鬼了!什么时候还问这种问题? 侯筱欢瞠大双眼,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顿时尴尬的红了一张俊颜。 「我的妈啊……差点没连胆汁也给吐出来……」千娜总算止住了呕吐感,不断拍抚着胸口以平稳气息,完全没注意丞妮刚才说了什么。 「好点了吼?筱欢,你去倒杯水,我们客厅谈。」 将千娜扶往客厅落坐,待侯筱欢将开水倒来,丞妮小心的喂千娜喝了点开水,一开口就是贺喜。 「恭喜两位,尤其是筱欢,这会儿千娜就算不点头答应结婚,恐怕也不行了。」 一句话说得千娜和筱欢傻愣愣的,两人眼里写满了问号,千娜的眼中甚至冒出些许不甚赞同的火花,完全猜不透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如果我猜的没错,请筱欢先带你去一趟妇产科,答案就出来了。」 妇产科?千娜和筱欢对看一眼,两人皆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转向千娜的小腹—— 不会吧?! 该说是丞妮乌鸦嘴?还是该怪他们根本从没想过避孕这档子事?果然这事儿就是这么巧,在两位母亲谈完婚事的当下,就证实了千娜怀了筱欢的宝宝。 「这可是双喜临门啊!我们动作得快点才行!」 两位母亲接到儿女们的来电,全都兴奋莫名,双双打定主意在最短的时间内办妥婚礼,而两位妻管严的老爸们,只管等着喝喜酒便是。 侯筱欢更是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暗自庆幸自己从没想过避孕这码子事。 「人家不要带球走啦!」整个事件的发展,唯一不开心的竟是准新娘兼准妈妈的夏千娜,她瘪着嘴窝在沙发里,无限委屈的红了双眼。 「妈说会在肚子还看不见之前就完成婚礼,不会带球走的。」小心安抚未来老婆大人的情绪,他开始体验到孕妇那极不稳定的情绪变化,即便千娜的肚子仍坦荡荡的看不出任何微凸的弧度。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如她一样娇俏可爱的女娃儿,或是跟他一般顶天立地的小壮丁,他就忍不住真傻笑。 「我知道啦,我这样一定很丑对不对?」察觉他唇边的笑意,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只差没挤两滴眼泪给他看。 「哪会?人家说怀孕的女人最美,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误的观念?」唯恐未来老婆大人又闹脾气,侯筱欢像个小太监,柔声细语的伺候着脾气不佳的「太后」。 「美个屁啦!一个肚子圆滚滚的,怎么可能美得起来?」她才没那么容易打发,一想到自己就要变成大肚婆,她不禁悲从中来。 天啊!她决定要从现在开始,天天关在家里,绝对不要出去「丢人现眼」啦! 「母亲是全天下最伟大的女性,怀孕的女人不自主的散发出母性的孕味,即使是仙女下凡,都比不上母性的光辉。」他以无比崇敬的口吻说道。 夏千娜不敢置信的瞪他。 「怎么了?」 他脸上是有芝麻还是绿豆,她怎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他? 「你到哪儿找来这些东西背?背得还挺溜的嘛!」以筱欢几乎不懂得怎么说甜言蜜语的「程度」,她很难相信这个男人会说出这么动听的情话。 「什么背?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没好气的睐她一眼,他体贴的以大掌揉压她的小腿肚。「你现在的身体跟以前不一样了,凡事都要小心,知道吗?」 「你是为了孩子要我小心,还是真的要我小心?」女人爱发问的心态又发作了,她凝着他的俊颜问道。 「那有什么差别吗?」他不解的反问。 「当然有差别!」当她爱计较好了,她就是得在自己和孩子之间分个高下。「为了孩子要我小心,表示你爱孩子多一点,反之,就是爱我多一点喽!」 侯筱欢不禁大翻白眼。 「你跟孩子都是我的宝贝,没有差别。」对他来说都一样,他将大掌平贴在她的小腹上。「最重要的是,这是你为我怀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不仅是我的,也是你的宝贝。」 千娜动容了,这个男人虽不太懂甜言蜜语,但往往他掏心掏肺说出来的话,却比甜言蜜语还要动听千百倍! 「可是,我的肚子会越来越大,也会变得越来越丑,到时候你还会爱我吗?」她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像个要糖吃的小女孩。 「就算你变成母猪那么肥、那么丑,我一样爱你。」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己身材走样的恐惧。 她是那么骄傲、那么自信的夏千娜啊!怎能忍受不受控制的走样身材?那对她来说,恐怕比天塌了还可怕吧? 「那你到底是比较爱我,还是比较爱母猪?」她偎着他的胸膛笑了,却不准备让他太容易过关。 「……」侯筱欢闭了闭眼,不晓得现在后悔爱上她还来不来得及? 抱着她在沙发里微微摇晃,过了好半晌,他才再度开口。 「千娜。」 「嗯?」她轻应,感到些许困倦。 身体在不知不觉有了变化,她变得嗜睡、嗜食较酸的食物,此刻她就有点想睡了,虽然还不到晚上九点。 「你知道吗?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他感性的说道。 她微微睁开眼,细数着他的心跳。「怎么说?」 「遇到你、爱上你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感情有多么幼稚。」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想起自己在公园里捶打大树的经典愚蠢画面。「我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更有保护你的能力和本事,包括我的事业版图,全都是为了你而扩展的。」 千娜又想哭了,哎——最近她的泪腺可真发达啊! 「或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她开始细数自己的缺点,自大、骄傲、蛮不讲理,可这些他竟然一点微词都没有。 套句丞妮说的话,她真的好幸福也好幸运。 「不,你是最好的!」他抱紧她,放松的瘫进沙发里。「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对我而言,你绝对是最棒的!」 没有任何情话比得上这句还动听了,她满足的闭上眼。 「筱欢。」 「嗯?」 「抱我进去,我想睡了。」 「好,我们进去睡觉。」 他顺手熄上客厅的灯,留下一盏晕黄的灯,一如他温暖而绵长的爱情,恒久不灭—— 尾声 接近年关的天气严寒,穿着厚重且「带球走」的夏千娜,略显臃肿的走进咖啡厅,瞬间被浓浓的香醇咖啡味所包围。 「好稀奇喔千娜,你老公竟然会答应让你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出来?」毛珊竺一见到她,惊讶的调侃道。 她老公古羽靖是不需要她到外面「抛头露脸」挣钱啦,不过她嫌在家闲得就要发霉,于是极力争取继续留在咖啡厅打工的机会,也因此到现在还在担任咖啡厅小妹一职。 「笨!我当然是偷溜的啊!」笨重的坐到吧台的椅子上,她打量着没啥人的咖啡厅。「妮妮没来喔?我以为她会在这里。」 「干么?有没有这么想她啊?」毛珊竺稍嫌吃味的酸道。 「你们两个我一样想,不然我怎么会晃到你这里来?」抽掉手上的毛手套,她顺口向毛珊竺要杯咖啡。「给我一杯……」 「等等!你只能喝这个!」飞快的弄来一杯热牛奶,毛珊竺将牛奶摆到她面前。「热牛奶,要喝不喝,不喝拉倒!」 「你——原来这就是你们咖啡厅的待客之道?」吼——气人耶!老板娘在哪里?她要申诉啦! 老板娘蔡佳茹由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脸爱莫能助的解释道:「没办法,这是你老公交代的,我们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他交代你们,你们可以阳奉阴违啊!」她不肯放弃的引导她们走「歹路」。 「不行,筱欢说要是被他抓到,只要一次,他就不准你再到我们咖啡厅来了。」毛珊竺没得商量的摇了摇头。 对于那个男人的行为,毛珊竺可不敢轻忽,因为上回她一时不察,邀约才刚新婚的千娜前去做spa,被侯筱欢知道之后,他差点没拆了他和羽靖的新房,吓得她再也不敢违背侯筱欢交代的任何事。 虽然是她的错,忘了千娜刚怀孕的身子不适合做spa,不过那男人的反应也太恐怖了点,她敬谢不敏的啦! 「真是……」无奈的捧着装有热牛奶的杯子,千娜明白毛珊竺心里的「创伤」,也不好意思再坚持什么了。 毕竟天气真的冷得要死,有杯热牛奶可以喝就偷笑了,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话说她才啜了口热牛奶,咖啡厅门上的风铃又叮叮当当的响了,所有人循声望去,恰巧看见汪丞妮推门而入,一管鼻子还红通通的呢! 「噗——」千娜差点没将嘴里的热牛奶给喷出来,她赶忙吞下牛奶,笑着揶揄道:「哇哇哇,哪来的红鼻子雪人啊?」 「呿!两位养尊处优的贵妇,请别取笑努力为生活打拼的职业工作者ok?」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汪丞妮脱去身上的外套披在椅子上,随即落坐。 「我可没有取笑你喔!」毛珊竺连忙撇清。 「好好好,我知道你最善良了,麻烦给我一杯加奶的蓝山。」汪丞妮笑道。 在一旁的千娜可不爽了,以鼻子冷哼了声。「是你才有的耶,别人我还懒得理呢!」 「是,我的荣幸。」汪丞妮翻了下白眼,继而看向她的大肚子。「要命,才多久没见,肚子越来越大了呵?」 「对啊!到时生产完要是减不下来就惨了。」千娜哀怨的叹道。 「安啦,你老公那么爱你,减不下来他一样爱你的啦!」笑着将丞妮要的加奶蓝山递上,毛珊竺不忘调侃道。 「可不是,我都怀疑他爱的是母猪还是我了。」 千娜忍不住将夫妻俩的对话说了一回,两位好友和咖啡厅的老板娘,顿时笑得东倒西歪。 「老板娘的婚期也近了吧?」丞妮接着问道,并不忘把握时机争取客源。「到时别忘了买一份夫妻保险,生活更有保障。」 「那个我交给昌民了,你再跟他提吧!」蔡佳茹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走进厨房忙了。 「我说你啊,别老是保险保险的,瞧你把人家老板娘吓进厨房了。」千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哪会?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意外啊!多份保障是好的,我是为他们着想。」丞妮不置可否的反驳。 和珊竺对看一眼,千娜开口道:「我看你还是多为自个儿着想着想吧!」 「我?我一直很为自己着想啊!」不然她干么这么拼?努力朝着小富婆的理想前进! 「想个屁!我跟珊竺都有老公了,我连小鬼头都快生了,你却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有。」千娜啐道,冷冷的酸她。 汪丞妮愣了下,露出一抹不怎么好看的苦笑。「每个人的人生规划不同嘛!」 「是是是,我记得还有个‘某人’为了你搬到小区里来吼?」千娜自个儿幸福美满,自然也期许好友和自己一样,当然啦,多少也为那个等了有点久的‘某人’抱不平的意思。「大小姐你不会忘了吧?」 「要搬不搬是他的事,又跟我没关系!」汪丞妮表情僵了僵,心虚的撇开脸。 「最好是真的跟你没关系。」千娜凉凉的应了句,忍不住再赏她一记回马枪。「你说的没错,每个人的人生规划不同,但你怎么不连你那‘竹马’给一起规划进去?这岂不是更为美满?」 汪丞妮没有回答,咖啡厅的门外开始飘起细雨,看来,天气就要更冷了呢—— 【全书完】 关于毛珊竺跟古羽靖的爱情故事,请看【煞到芳邻之一】——花蝶1185《蜜邻的诱惑》。 关于汪丞妮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花蝶系列——【煞到芳邻之三】《爱情一加一》。 新竹十七公里海岸线一日游 子澄 还记得辣妈前一本的后记才提到,与其选择带小朋友去骑脚踏车,辣妈宁愿选择在这炎炎夏日里,较为清凉的休闲活动「洗冷泉」。 可偏偏辣妈的亲亲男友a先生是个重承诺的男人,心里老记挂着答应了要带两个小鬼去骑脚踏车一事,于是这次回来前,他便在计算机里告知辣妈,准备到新竹的十七公里海岸线一游。 十七公里耶!妈妈咪啊!那岂不是摆明了折磨辣妈那两条肥短腿吗? 辣妈原想大声抗议,可又不忍自己的自私而让两个小鬼的笑由脸上抹去,于是辣妈咬了咬牙,拼了! 隔天果然天气晴朗,完全没给辣妈推拖的空间,于是一家人在午后约三点时分,驾车杀往新竹。 之所以选在午后,是因为太阳着实炽烈,要真在大太阳底下骑完十七公里,怕不晒伤也变成小黑炭了,于是才会挑在下午三点左右出门。 想那十七公里那——么长的海岸线,不料竟只有寥寥三家脚踏车出租店,看起来有点小寒酸,不过生意拔尖的好倒是事实。 辣妈原本瞧不起土拨鼠的腿力,心想她八成骑不了太远,于是建议a先生租协力车,至少我们还有个大人可以载她回程。 但没想到土老鼠人小志气高,硬是要求骑乘单人脚踏车,在拗不过土拨鼠的要求(基本上,a先生根本拒绝不了土拨鼠的任何要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