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情保镖》 贺--月亮重出江湖 季薇 月亮啊月亮,妳们知道我在说哪一个「月亮」吗?没错,不是天上的那个月亮,正是曾在某家出版社叱咤风云的月亮姑娘。 自从某家出阪社消失的无影无踪,以为月亮会就此消失,而为此感到失望痛心之际,幸好老天垂怜,月亮终于找到新东家再现江湖了。这是读者们的福气啊! 认识月亮,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可惜因为彼此住的有些遥远,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能从电话中了解月亮这个人,还有从书中了解她。 月亮,应该是个心思细密,有点多愁善感的小女人吧!至于咱们月亮姑娘的写作功力,就让各位读者去体会发掘吧!我说的再好,也比不上各位亲眼目睹啊! 不过,说真的,不是我内举不避亲,也不是受了月亮的威胁利诱,我觉得月亮姑娘真的写的粉好看,虽然逭本我还没看过,哈。不过可想而知一定粉精彩,废话不多说,请欣赏月亮姑娘的大作吧! 对了,忘了提一点。希望月亮姑娘能在耕林继续发扬光大,可不要再做无家可归的小孩啰。 第一章 「我......我需要......」 电话那头传来嗲黏夹含着撩人心扉的女声,强克安拿着手机走到冷气机前,将冷气开到最大,还是止不住额际冒出的滚滚汗珠。 「小姐,我......我们这里不是......」 「我知道,你们是『侦探二人组』。」 嗲声再度传出,也解开强克安心中的疑团。 还好,这女的还知道她找上的是『侦探二人组』,而不是friday之类的特别服务俱乐部。 侦探二人组的另一个成员--师耀宗,正瞥眼看着伙伴的窘相,随后,又继续冲泡他的速溶咖啡。 「请问小姐,妳需要我们为妳调查什么?」强克安推推鼻梁上的黑框大眼镜。 「不,我不要调查什么,我要你们派一个人来保护我,当我的保镳。」 「可是,我们开的是侦探社耶!」强克安那张永远摆着善意的脸孔上,浮现了些许为难。 「我不管啦,我就是要。」 「这个......」 泡好咖啡的师耀宗,向伙伴挑眉,没出声,但表情已做出了『什么事』的问号 强克安用手捂住话筒,低声道:「她要找保镳。」 听到保镳这两个字,师耀宗的表情,明显地活亮起来,毫不多加思索,他再度挑眉。 「我接!」 「可是......」 对强克安的面带迟疑,规若无睹,师耀宗淡漠的又说了句。 「问她要雇用多久?」 见伙伴对这事如此感兴趣,强克安知道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他了。 「小姐,请问妳的雇用时日是?」 「不确定,看我对你们服务的满意度如何。」 「喔,好吧,那请妳留下电话号码、还有住址。」 抄下对方的联络电话、住址后,强克安放下电话,和一脸闲适的师耀宗对望着。 「耀宗,你不应该接的。」 「你太严肃了!」师耀宗回以一个轻笑。「你以为在台湾这个小地方,会有什么大风大浪的事?我猜,八成是一些有钱人怕被绑架,所以才想要请个人保护他们的安危,如此而已。」 「但愿是这样!」强克安将纸张递给他,并且慎重严肃的说:「我希望『苍鹰』是永远的销声匿迹了。」 师耀宗淡淡一笑,未语。 『苍鹰』这个名号,早在一年前他由美国回台湾时,就已决定将它埋封,除非必要,否则,他是不会让它再重现。 一年已经平静的渡过,接下来会如何,他不愿去多想。 **************** 陆筱玟站在穿衣镜前,径自审视着镜内自己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有没增减,这可是她每天例行的公事,从她进模特儿这个行业以来,从不间断。 身旁经纪人米高的呶呶不休,她压根没将之听进耳里。 「大小姐,妳有没有在听我说呀? 「你有意见吗?」陆筱玟双手往腰间一搁,气呼呼的。「我高兴找谁就找谁,要你管!」 矮了陆筱玟一个头的米高,原本气势上就显得比较弱,现在陆筱玟又撒泼起来,他那矮胖的身材,都快缩成一团了! 唉!如果不是筱玟面相好,不管是伸展台、或是广告产品,她永远是最佳代言人。通告不断,确实也让他的荷包赚的满满的,要不,他还真难忍受她越来越骄傲、越来越目中无人的个性呢! 「瞧你!又矮又肥,你好歹也算是一半的公众人物,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该为我减肥!」提到这件事,陆筱玟就有满腹牢骚。「你知不知道你这副德行,让我很没有面子,丢死人了?」 米高忍住想冲口而出的话。以前是他训她,现在,他把她捧红了,她反而倒过来训他,真是不知道感恩图报的家伙! 原本想,让她念两句,念过就算,但当他转身帮她收拾床上凌乱的衣服时,她又开始劈里啪拉的数落。 「一副猪德性,还学人家戴耳环,搞同性恋,恶心死了!」陆筱玟点着烟,坐在化妆台上睨视着米高。 「够了!妳就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妳才高兴吗?」奸脾气的米高,再也忍不住地发飙。 「很好,你早该这样的。」陆筱玟诡异的一笑。「我要换经纪人,你可以走了。」 「妳!」 米高气红了脸,但他并不讶异,筱玟和另一个经纪人近来走的很近的诽闻,一直在圈子中流传着,他甚至也在这幢千万的洋房中看过他一次。 「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你放心,你帮我接的case,我会完成,不过,你也别忘了把钱算清楚。」陆筱玟绝情的努高下巴。「走吧!」 「好,从此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带着满腹怨气,米高悻悻然的甩门离去。 ************** 「别哭了。」 陆羽熏拿了一张面纸,递给从一进她的总经理室,就哭的两眼泪汪汪的米高。 「妳说,我怎能不哭,筱玟那样对我,我......」说到伤心处,米高不由自主的又放声大哭。 「好、好,我知道是筱玟不对,这样吧,你来我公司,我给你安插一个职位。」陆羽熏好心的说道。 「别糗我了,我又不是从商的料,看到计算机,我就头发昏。」 「那你有何打算?」陆羽熏摘下鼻梁上的大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还是干老行呀!除了当经纪人,我还能做什么?」米高自我安慰道:「还好这些年,我的名气也跟着筱玟红了起来,我相信,要再找合作对象,不会是太困难的事,我只是怕......」 「嗯?」 「羽熏,说真的,如果妳愿意的话,我包管将妳捧得比筱玟还红!」 「你想再给自己找一次麻烦吗?」陆羽熏轻笑道。 一年前,当她从美国华盛顿州西堤大学攻读管理研究所硕士回台湾时,她的双胞胎妹妹筱玟,早在模特儿界闯出了名气。 因为走在街上常被误认,所以她索性刻意把自己装扮的比实际年龄还成熟,一方面也是想驾驭她那些已超过三十岁的男性下属。她可不想让他们知道,她这个做事极有魄力的女上司,其实只有二十三岁。 米高咧嘴一笑。「我真傻,其实妳这个总经理职位,还比什么大明星、偶像的头衔,还要来的更有价值,妳怎么可能......」 「好了,你看你又来了!」陆羽熏站起身,将围在头顶上的长发放了下来。「职业不分贵践,端看自己有没有努力去做。别让筱玟听到你方才说的话。」 「我才没那么笨!」 「吃过晚餐了没有?」 「我没心情吃,不过,如果有妳作陪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哪有什么问题!」 挽住陆羽熏的手,米高破涕为笑,高兴的将先前的烦恼抛出九霄云外去。 ***************** 成了名后,她的心愈来愈惶惶难安,尤其社会上掳人撕票的案件屡见不鲜,害得她整天紧张兮兮、神经过敏,觉得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 陆筱玟翻身下床,瞥视壁上的钟,竟然才早上九点多! 昨晚,她一直辗转难眠,富幻想力的她,一直骇怕米高会由怨生恨,持刀子来杀她。到了凌晨三点多,沉重的眼皮,才渐渐合上。 抓起梳子,奋力的梳着被她染成红枣色的头发。长及腰的直发,像一片红色的瀑布,这是她个人的特色,虽然每隔三个月就必需到美容院去染发,但只要能让自己变得更漂亮、更吸引人,那又何妨! 九点半。 她捉起电话,对着电话彼端的人叫嚣着:「你们到底要不要做生意?我请的保镳死到哪里去了?」 「妳可以放下电话了!」师耀宗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边,阴阴地凝着脸。 原本就常疑神疑鬼的陆筱玟,这会儿让突然冒出的声音和身影,给震得吓飞了魂。 「你要死了......啦!」 哇!美男子! 好酷!好帅!好......好有致命的吸引力! 吓飞魂的陆筷玟,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凭空冒出来的美男子直瞧,本欲脱口骂出的三字经,全让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孔给打住了。 「我就是妳找的保镳。」师耀宗不苟言笑的坐到她对面。「我想知道我的工作时间。」 「工作时间!?当然是二十四小时保护我!」陆筱玟觉得他问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 师耀宗点点头,无异议。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下这个case,也许自己还怀念着当杀手的日子吧! 沈寂太久,也许是不甘放手,毕竟十多年的杀手生涯,说要完全遗忘,还是不太可能的。 惊然的一抬眼,才发现红发女郎已坐到他的身边来,他反感的坐离她,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她似乎有些面善,该不会...... 「我叫陆筱玟,你应该看过我吧?」她眨着媚眼,使出勾魂术。 没有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眼前这个帅哥,还是她头一次极欲想勾引的男人。 「妳姓陆?」 师耀宗仔细打量她,不太确定她是不是一年前他在美国遇到的『她』。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和『她』都是姓陆,这是否有什么关连呢? 「别告诉人家,我可是不随便让人知道我的本名的。」陆筱玟挨近他身边,娇声低语。「以后有别人在场,就叫我『雪佛妮』,私底下,你可以叫我筱玟。」 「雪佛妮!?」噢,原来她就是这一年来,红透半边天的模特儿! 要不是克安常看报纸,和他略提过雪佛妮,说不定,他连雪佛妮是什么都不清楚哩! 娱乐版的新闻,他可是连翻都懒得翻! 「真坏耶你!还装出一副讶异的表情。」陆筱玟斜眼笑道:「别告诉我,在今天之前,你根本不认识我。」她仰头大笑着:「哈!我想,你不会是那种虚伪的男人吧?」 没错,在她还未表明自己的身分之前,他的确不知道她是谁,不过,他也懒得去辩解。 站起身,他四下观看,快速的浏览屋门的陈列设备后,他步上阶梯,想暸解房子的大概结构。 「等我!」 见他上楼,陆筱玟急急追上,深怕一转眼,他就会溜走似的。 沿着铺盖红色地毯的长廊走,只要有门,他大手一碰,一间间地推开它们。 「这间是小客厅,这间是书房、这是衣物间、这是客房......」陆筱玟紧跟在他身后,一一解说。 长廊的尽头,一扇白色镂花的门一开,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一张有如童话中的公主睡床。 女性闺房,不任意擅闯! 反射性的关上房门,转身欲走,却让一双白皙的柔荑给压住了胸膛。 「怎么不进去看看?别忘了,你可是我请来的保镳,你有义务要保护我的安全。」露出暧昧的笑容,陆筱玟那婀娜火辣的身躯,几近贴在师耀宗的身上。 浓呛的香水味侵入鼻中,师耀宗反感的推开她。 被当场拒绝,陆筱玟先是一愣,而换开怀的大笑,认定这男人,绝对值得她费心去勾引。 朝夕相处,她就不信他能忍得了多久,拿起手机,她愉快的向新合作的经纪人,询问今天的行程-- *********** 「耀宗,我真的不希望你去。」 强克安紧抿着双唇,脸色黯淡。 「你太多心了。」师耀宗抬起眼,嘴角一牵。「何况,我们已经答应了人家,侦探社重的就是信诺,不是吗?」 「可是,雪佛妮她是公众人物,跟在她身边,你随时有可能被记者拍照上报,这样一来,你的行踪不就完全披露,这一年来的刻意隐藏,不就......」 面对同伴的心焦如焚,师耀宗仅是淡然一笑。 「我想,我还是喜欢过那种向压力挑战的日子。」 「这是个很烂的借口。」强克安不留颜面的指控他。「你是想替天龙报仇,是不是?」 苍鹰、天龙、虎神,曾经是轰动美国数年的东方三大杀手;在一次危机任务中,天龙被炸得粉身碎骨,有了警惕的苍鹰和虎神,当下决定脱离杀手生涯,回台湾重新过新的生活。 「难道你不想吗?」师耀宗反问着当年美国官员,人人闻之色变的虎神--强克安。 也许是常常注意时事新闻,一些政要的面孔,他都熟记在脑内。所以,每回出任务的对象,泰半都是政要官员。 「就算替天龙报了仇,那又如何?不过是又多伤了几条人命罢了!」强克安垂下眼睑 「天龙死得太惨,当他被炸弹炸得弹到我面前,那粉身碎骨的模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师耀宗紧捏着拳头,内心紧揪不已。 「如果不是艾克森故意走漏消息,天龙不会......」强克安难过的说不出话。 人心终究还是险恶的,尤其是利字当头,更加彰明较着。 当年,有人出了一千万美金,要他们三人连手除掉新上任的美国总统。这项任务原本就艰距,加上他们的对外联络人艾克森,因为想独吞一千万美金,转而向总统的随身侍卫告密-- 悲剧发生的太快,还好平时他们就训练有素,加上敏捷的身手,俩人才得以迅速地全身而退。 「多活了一年,算是他上辈子烧香祈福来的。」师耀宗目光灼灼,盯着桌上的传真机,想到以前艾克森总是用传真机当通讯。「我会亲手杀了他,替天龙报仇的。」 「如果艾克森向各界放话,说你就是『苍鹰』,恐怕你的麻烦,会多的让你无法分身去对付他。」强克安不卑不亢地提醒。 「我无暇对付,还有你,不是吗?」最冷静的人,未必就最能沈得住气。师耀宗相信,强克安想替天龙报仇的心,绝不会亚于他。 「你就是吃定我了。」强克安无奈的叹口气。 「谁叫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患难兄弟!」背起行李,师耀宗潇洒的迈出侦探社的门口。 终究忍不住爆发了! 一年的平静生活,已不复再,面向阳光,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又会回到以前的枪林弹雨。 报了仇后,如果还能庆幸的活着,真的,他会安分的做个好国民,真的! *********** 「哦,老天!爱婶,您为什么不叫我?」 陆羽熏急急忙忙的奔下楼,双手不得空的将长发盘在发顶。 「我的眼镜--快,爱婶,帮我上楼去拿!」 「小姐,妳明明没有近视,为了二小姐,妳却刻意戴那副难看又粗俗的眼镜,白白糟蹋了妳的一双明亮大眼睛。」佣人爱婶为小主人不平地叫道。 「我都要迟到了,您就好心点,别再念了!」陆羽熏对于自我丑化,一点也不在意。 反正自己又不像筱玟的职业,必须每天保持得美美的,何况她也不希望下属成天只注意到她的脸蛋、身材,那对办公效率,会有反效果的。 「妳是老板的女儿耶!」爱婶边走上楼,边叨念着:「董事长人在美国,他把分公司交给妳管理,妳算是公司的主权者,理当有弹性上班的权利。」 话声甫落,爱婶人就走下楼来了,办事效率之高,连她这个被公司下属封为女强人,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称佩。 爱婶什么都强,连叨念功夫也是一流。没办法,谁教她是元老级的佣人,被老奶奶训练的,口濡沫染之下,自然也承袭了老奶奶的唠叨。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爸妈坚持不让爱婶留在美国服侍他们,原来是怕爱婶打扰了他们的清闲。 「弹性上班也要有个限度,您看,现在都已经十点了,真丢脸,我怎么会睡那么沈!」末了,不忘借机责骂管家婆一声:「您也不叫我,真是的!」总算逮着机会,反斥老管家一次了。 「我......我看妳昨晚熬夜,房里的灯,还是我四点起来时,才看妳熄掉的,我......之所以没叫妳,是因为......因为怕妳睡眠不足呀!」爱婶期期艾艾地。 不忍心看老管家在自己的戏弄下,深深自责,陆羽熏俏皮的吐吐舌。 「爱婶,别当真,我逗着您玩的!」 看到羽熏眼底的戏谑,爱婶带着又宠溺又责怪的语气说: 「差点让妳吓出病来,我还以为妳真的生气了呢!」 「我什么时候生您的气了?」 「谁晓得呀,这阵子妳一直忙公司的事,早出晚归的,回来也不大见妳笑,也许妳真的太在乎董事长交给妳的事业。」 「我当然得在乎,家里就只有我和筱玟两个女孩子,筱玟已经和爸爸决裂,决心不管公司的事,我是长女,当然公司得由我来扛。」 「那妳也得多注重身体。反正我闲在家里也没事,不如午餐我亲自给妳送去--」 「再说吧,我得赶去公司,再见!」 仓皇的拎了皮包,不理会爱婶的高声叫喊,陆羽熏开着她的红色朋驰跑车,飞快的绝尘离去。 *************8 有事找我,哦,忘了告诉妳,我叫苍鹰。 平稳的车速,冷气拂掠着她脂粉未施的白皙脸庞,再一次,她耳旁又响起那个冷然的声音。 红灯亮起,她踩住煞车,脑里又将一年前在美国的那一个夜晚,重复倒带。 那晚,她刚上完艾咪老师教的中国刺绣,一条花色手帕,绣上了『陆羽熏』三个字。 说来也好笑,自己是地道的中国人,却反倒让洋老师教起中国的传统女红,若不是父亲坚持要她在攻读硕士学位之际,也不能忘记该学些中国的本土技艺,恐怕至今,她还不知道,刺绣原来是件很快乐的事。 她才想着,要把自己多日所学的成果,拿回家给爸妈看,突然一个踉跄身影,由小巷中拐出,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一个中国男子! 满身的酒味,让她反射性地退了一步。她想,如果换作是金发碧眼的男人,她一定避开不理,但他是中国人。 她之所以确定,是因为他说了一句:「滚开!」 绿灯亮起,她缓缓地开动车子。 她没有依言而做,因为她看到他的手掌有伤口,鲜血一滴滴地流出。 「你在流血耶!」她想,他大概醉得忘记疼痛,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在流血。 他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末言,只是冷冷地反瞪她一眼,眼神彷佛在控诉她的多事。 「你是到美国来读书的吧?」他的模样很年轻,所以她如此猜测。 未得到他的响应,她续道:「你不该堕落的,也许你一个人只身在异乡会觉得生活很苦闷,但这些都只是过渡期,会熬过去的。」 他仍是对她的话不予置评,径自蹲下身,将头垂在两脚之间。 「如果你真的觉得日子很苦闷,你可以来找我谈天,有个人陪你说话,我想,你的心情会好些。」她也蹲下身,拿出她第一件刺绣作品,拉起他受伤的手,将手帕绑在他手上。 盯着手上的手帕好半晌,他才将视线移至她脸上。她以为他终于敞开心房,嫣然一笑,想将他落寞的情绪化解掉,但他却不领情地站起身,并且旋身就走。 她失望的盯着他的背影,出乎意料地,他又回过头,但还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有事找我--」瞅着她诧异的表情,他又补充道:「哦,忘了告诉妳,我叫苍鹰。」 第二章 吱--地一声,让陆羽熏漫游的心神,又重新归位。 可能吗?她看到那个自称是苍鹰的男人了! 一个中年男子的破口大骂声,提醒她,她肇事了。不过,还好,只是撞坏了人家的车前盖。 方才,她看到红砖上,走着一个极为面善的男子,完全忘记所有的交通规则,车一偏,只想拦下那名男子,看个仔细,但现在-- 那男子已走远不见踪迹,被她撞坏车前盖的那名中年男子,正大剌剌地向她控诉她的罪行。 「对不起,是我的错,撞坏你的车,我很抱歉。」她递给中年男了一张名片。 「修车费用,我完全负责,你可以找我的秘书谈。」 中年男子一看到名片上印的是台湾数一数二的知名大公司,见陆羽熏的装扮的确是有总经理的架势,而且她开的车又是百万名车-- 「那好吧,我会找妳的秘书谈的。」未了,不忘数落她一句:「开车专心一点,不然,就算妳是亿万富翁,早晚也会倾家荡产。」 言下之意,是他想大敲一笔啰?陆羽熏陪着笑脸,虽看穿他的心思,却也未多言,反正的确是自己理亏在先,没伤到人,算是大幸。 望着空荡荡的红砖道,陆羽熏心想:也许是自己看错人了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苍鹰是一个杀手,而且他竟然胆大的想枪杀美国新总统 也许他早让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人给捉了,毕竟,枪杀总统,无异是死罪一条 坐上车,将车子驶进内侧车道。到今天,她还是不知道,为何他的影子,始终在她脑里盘旋萦绕。 都已经两年了,时间不是最能冲淡记忆的吗?可是,为何对那件事,她却记得更加详细,尤其是他那双冷漠的鹰眼,更是令她彻夜失眠的罪魁-- *********** 「总经理,二小姐来找妳了......她已经进去了!」 秘书朱言清诚惶诚恐的,见陆筱玟来到,立即打电话通知上司,无奈那个刁蛮的娇女,已大剌剌的打开总经理室的大门。 唉!刁蛮女来到,免不了又要兴风作浪一番,虽然上司从未因他的通告太迟而发怒,但是,这毕竟是他份内的工作,未能替上司阻挡住这个刁蛮女,他自己可是内疚的很呢! 陆羽熏抬起头,看着她的双胞胎妹妹。不知今天来,她又要发什么疯了,不过,肯定是和米高有关,可怜的米高...... 看到胞姐从头到脚,一身的芒处女装扮,陆筱玟的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就是嘛!『雪佛妮』会红遍半边天,完全是她自己辛苦挣来的,别人休想和她分享这份殊荣,尤其是和她有着相同面孔的陆羽熏。 「我要提醒妳一件事。」陆羽熏盯着她那一头染的红透光的长发,眉头蹙紧。「染发是有可能会致癌的,如果妳想要时髦,大可去买顶假发。」 要是让老爸看见筱玟现在这模样,他们父女俩,大概又有一顿吵了! 「哼,妳是嫉妒我吧!」陆筱玟旋身坐在椅子上,双腿优雅的翘起。 「我并不羡慕妳那种糜烂的生活。」陆羽熏翻着企划文案,仔细地重头再看一遍。 「那是最好!我可不希望妳来和我抢饭碗。『雪佛妮』永远都是我的代称。」 「记得吗?我们是双胞胎,妳有多年轻,我就有多年轻。」她挑眉看胞妹那短得只够包住臀部的短裤。「我没有得老人痴呆症,同样的话,妳大可省省妳的口水,不必再多重复。」 从她回台湾接管分公司那一天起,只要有见到筱玟的面,她大概都会听见同样拘话语。真烦! 难道自己刻意的老处女装扮,还不能让筱玟安心穑克降资悄母窬叱龃砹恕?br />   「我只是顺口提醒妳罢了!」陆筱玟佯装不在意的耸耸肩。 「下次来公司时,不要穿的太招摇!」她再度瞥向妹妹的小短裤,还有上半身那件小可爱。「这是公司,不是妳的伸展台。」 「呵,枉费妳还是留美硕士,思想却保守的令人咋舌。」 「我不是保守,只是穿衣服得看场合。妳在伸展台上,穿多、穿少,甚至不穿,我也不会管妳。但是,请妳记住,这是爸的公司,我可不希望妳的坏名声,由公司员工口中,传到美国去让爸知道。」 「他知道又怎么样?反正他早就不管我的死活了,相对的,我也不怕他知道我在台湾的一举一动。」陆筱玟从皮包中掏出『沙邦尼』,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后,嘴上的烟已然点着。 「妳真的是无药可救!」陆羽熏起身推开了窗户,又坐回原位去。「明明可以挽回的父女情,妳却偏偏要让它恶化,真是朽木!」 「是啊,我是朽木,妳是上等的红桧!」陆筱玟气得咬住烟。「没有我的坏,哪能彰显妳的好呢?为什么我就是那么倒霉,永远都是碍你们的眼,活像是你们的眼中钉一样,为什么是我?」 面对妹妹激动的情绪,陆羽熏心中的无力感又冉冉升起。 「我还有工作要做,不想和妳谈这些!」扶正眼镜框,陆羽熏埋头于属于自己的天地间。 「陆羽熏,我问妳,米高是不是来找过妳?」陆筱玟忽地走近办公桌旁,左手拍了一下桌面,莫名其妙地发起怒来。「告诉他,我陆筱玟不是好惹的,他要是敢动我的脑筋的话,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的!」 盯着妹妹那张狰狞的脸孔,陆羽熏感到一丝丝的心疼与叹息。 好像自从筱玟成了名后,她就有时会莫名的歇斯底里,怀疑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会加害于她。 「筱玟,米高是什么样的人,妳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妳呢?」陆羽熏转而忿忿不平地说:「倒是我觉得妳做得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早就忍受他很久了。他胖、他啰唆、他做事不果决......要不是他幸运地签到我,恐怕他今天还是无名小卒一个。」 「妳的私生活,我不予置评,但我还是要劝妳,做人要饮水思源,凡事不要做得太绝。」 「妳凭什么教训我!」陆筱玟一脸的不悦。「我告诉妳,要是米高再来妳这儿,妳就告诉他,我已经请来了保镳,他别妄想动我一根汗毛。」 「筱玟,我劝妳最好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不要再怀疑别人。」她愈来愈觉得筱玟可能有潜藏的精神分裂症,真是让人担心。 「我好得很,妳才需要看医生!」狠狠地吸了两口烟,颤抖地将烟蒂丢进垃圾筒,陆筱玟转身趺跌撞撞的冲出门去。 望着胞妹离去的背影,陆羽熏转身地叹息。筱玟太孤单了,虽然在华丽的舞台上,她是唯一的主角,但,落幕之后,当镁光灯停下那一刻,有谁来陪她? 偏偏筱玟又倔强的不接受别人的关怀,再这么下去,恐怕她精神上的压力会更大-- **********8 走进精神病院,陆羽熏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院长室。 「羽熏?噢,贵客光临,我这院长室是蓬荜生辉。」戚子信起身,迎向大美人面前。 「子信哥,你少糗我了!」 说起这个戚子信,陆羽熏还真满心的佩服他。原本戚家也算是还富有,但因戚父成了股票迷后,戚家所有家产,几乎全捧进了号子里,在股票狂趺后,戚家宣告破产,戚父羞隗地自杀,不久,戚母也病死。 当时,大她五岁的戚子信已经大学毕业,他独自前往美国,销声匿迹了好几年,再回到台湾时,他就已经开了这一家精神病院。 病院占地之广,可不是一般人筹买得起的,每当她好奇地问出心中的疑惑,子信哥总是说是有人赞助。 「耶,可不是吗?妳这个总经理,忙天忙地的,想找妳吃顿饭,大哥大打了十几通,也不见得找的到人。」戚子信扶了扶镜架,莞尔道:「说吧,妳今天来找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是想......」陆羽熏欲言又止。 「这不像妳的作风哦!」他低头瞅视她姣美的面孔,心中的情愫益发浓烈。 说他看着她长大,这一点也不为过,从她上幼儿园、国小、国中......一直到高中,她点滴的成长过程,他全收尽眼底。 到如今,她已活脱脱的是个大美人,而且才二十三岁,就已经拿到管理硕士的学位,除了和他这个英俊多金的才子匹配外,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子信哥、子信哥......」看他呆愣苦,她纳闷地叫唤他。 「哦,对不起,我失礼了。」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想,可否请你拨空去看看筱玟?」陆羽熏又续道:「我知道你忙,但是要筱玟上精神病院......你知道的,她现在是大红人,走到哪儿都有记者跟着她--」 「筱玟有什么问题?」 「她......她常幻想有人要杀她,而且常跑到我那儿,莫名地歇斯底里。我怕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发疯。」陆羽熏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戚子信凝眉深思。「好吧,那妳给我她的地址,有空我会去看她的。」 「嗯,谢谢妳,子信哥。」 陆羽熏飞快地写下筱玟的地址后,旋身将纸张递给了戚子信 接过了纸张,戚子信看也不看的就将它收进口袋,在双目深情的注视下,他语带玩笑的说: 「羽熏,妳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别开玩笑了。」陆羽熏拢了拢长发,不在意的回应。「我不打扰你了,拜拜!」 「不一起吃顿饭?」戚子信眼底有着明显的失望。 「改天吧,今天我忙。」 嫣然一笑,陆羽熏像只花蝴蝶般地飞离。 戚子信一点也不担心,反正,羽熏还年轻,目前她应该会以事业为重心,只要他不放弃,早晚羽燕都会是他的人,还有陆家的所有纠产...... *************** 师耀宗直挺挺地倚在窗口旁,想着曾是同伴、如今却已撒手人寰的天龙,他永远忘不了天龙被炸的粉身碎骨的模样,那凄惨的情景,是他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靥与伤痛。 同样烙印在他心头的,是印有『陆羽熏』三个字的手绢,虽然当时他醉得迷蒙,记不清她的长相,但这一年来,她始终忘不了那一晚她传递给他的温馨。 她的出现,让他不至于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也因为她,让他对于天龙的惨死,心头的哀戚,稍稍舒缓了一些。 他对她存有感恩之心,如果是从前,他会主动找她,想办法还她的恩情,道义上理应如此。 但,现在,他不想、不想去找她,除非她主动现身,求助于他,否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找她的。 他已下定决心要全面曝光,引出艾克森替天龙报仇,如果不小心将她牵引进复仇的黑色漩涡中,那就对她太不公平了。 要不,以强克安的消息之灵通,想要找出她,并非难事,他也不会觉得心中老是有个疙瘩在。 精厉的眸子黯沈了下来,虽然强克安查询消息之快无人能及,但始终查不出艾克森的真正身分,这件事,实是令人扼腕至极。 生气中渗进了浓重的香水味,淡淡地朝楼梯间一瞥望,陆筱玟正从妖娆的姿态,步,阶梯来。 「哎唷--」 拐了个身,陆筱玟噘起她那涂着黑色口红的唇,妖媚的眼光,斜射向站在窗口的冷酷男子。 「过来扶我一下嘛!」他愈是表现得不在乎她,她愈对他感兴趣。 淡然一望,师耀宗跨步向前,走到她身边,扶正了她的身子。 陆筱玟刻意将自己饱满的双峰,贴向他宽阔得几乎会撑破衬衫的结实胸膛。 外表愈是冷酷的人,内心就会比常人更加狂热,她坚信自己的想法。 将自己的手臂勾住他的颈项,她娇弱的跌进他的怀中。 「我的脚扭伤了,抱我到沙发上去。」她小鸟依人的低语着。 依着她的要求,他将她横身一抱,踩着几格阶梯下来,笔直的走向沙发。 将她放进沙发,他凝然不语地站在一旁。 「你真的很让人着迷。」她轻笑,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淑女不该、也不会有的淫味。 寒眸冷冷半垂,她的淫笑媚态,乱不了他的心神。 决定复仇之后,他只想让自己快快曝光,唯一的方法,避是重回老本行--杀手,但在她的一通误闯误碰的电话交谈后,他觉得当保镳,其实也是可以的。 而在知道她是当红的模特儿之后,更确定了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的曝光率,其实是不用置疑的,跟在她的身边,不怕艾克森寻不到他的踪影。 「可以帮我揉揉脚吗?」她半斜躺在沙发上,眼尾似有若无的一勾。 蹲下身,他双手来回的轻搓着她的脚踝,这动作引得她连连发出浪蝶般的呻吟。 撩着红发,她很自然的找向他的唇,想以她媚人的体态,勾出他心中积压的狂热。 她欲火焚身,直想找他来纾解,渴望的性感酷唇近在咫尺,不消一秒就能到达,但...... 他却无情的推开她,活脱脱像拿了一盆冷冰的凉水,从她的发顶浇下。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她以为,是男人的话,就不该对她姣美的脸孔、窈窕的身材,和她浑身的媚态,做出抗拒的举动。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必担心因对我做了什么事,而需要负责--」见他仍凝着脸,她又续道:「男欢女爱,这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太严肃。」 「超出我工作范围的事,我不会去做的。」他明确的点明。 帮她揉脚踝,已是他忍耐的最极限。 陆筱玟的双眼蒙上羞怨。「你这个......大木头。」 低啐了声,她挺直地站起身,本想折回楼上,恰巧门铃声响,她火大的开了门。 「达令,唷,一脸气嘟嘟的,我可没迟到喔!」 见到新的经纪人,她才想起今晚和他约了吃饭。 「明哥,讨厌啦,人家又没有怪你。」 明哥的旗下,有很多强势的模特儿,自己若是不好好巴结明哥,恐怕一不注意,后辈就会抢走她现今的光采,纵使心中仍存有怨气,她也不敢乱发泄。 「可以走了吗?达令。」将她揽进怀中,他望向一脸冷然的师耀宗。「妳的保镳也要跟去吗?」 「谁要他跟呀!」怨怼地睇了他一眼。「今晚,你可以自由活动,记得十二点以前回来。」 虽然气他的不解风情,但他结实的身躯,仍是她所渴望的。她就不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会发生什么缠绵炽热的情事,迟早,他都会拜倒在她的裙下的 今晚,她不愁没人陪伴她度良宵。 抬眼看了身边的明哥一眼,她的媚意,毫不吝啬的展露无遗-- *********** 「没空啊?好,妳忙,我不打扰妳。」 轻声细语的说完,挂了电话后,他粗暴的将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地。 「可恶!羽熏长大了,她不听我的话了,净拿忙来搪塞我!」 戚子信站起身,忿恚的将座椅踢倒,桌上的电话,让他狠狠的摔向门板,碰--的一声,整具电话摔的支离破碎。 这些天,他已经约了她不下数十次,每天都送大把、大把的花束,她怎么可以对他的殷勤无动于衷呢? 吃顿饭,要不了她多久的时间嘛! 摘下让他看起来斯文有礼的银框眼镜,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 这么多年来,不乏有女生倒追他,但他心中那一席地位,只为羽熏保留,她是他心中的天使,谁也比不上她,就连和羽熏有着相同面孔的筱玟,也代替不了羽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筱玟人叛逆、太不听话,他不喜欢筱玟,而且。筱玟势必会成为他接收陆家财产的最大阻隔。 所以,除掉筱玟是必需的。 「对,要除掉筱玟。」喃喃的自语着,戚子信拉开抽屉最底层,摸出一包用报纸层层包住的东西。 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得到想要的财富。 在他父亲死的时候、在他远赴美国留学,因身无分文,而差点冻死、饿死街头的时候,他就发过誓,这辈子,他绝对不要再当穷人。 戚家的家产,让他父亲给败光,他要以他精明的头脑,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方法,再赚回比戚家家产多上数十倍的钱。 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绝对没有人! 抹顺凌乱的头发,阴寒的脸,绽出一抹冷邪的笑意-- ********* 夜半时分,寂静的阳明山上,随处可见到一对对的热恋情侣。 「筱玟,妳老实说,妳和妳家那个酷保镳,是不是有了一腿......」 将车子一路开上山,明哥笑眼睇视坐在他身边的红发女郎。 「明哥,你好坏,脑子里净想那些不干不净的事。」将烟蒂丢出窗外,陆筱玟猛地伸手住明哥的下体处掐了一下,咯咯笑出声。 「小妖女,这么猴急。」 见四下无人,确定车子所在之处已够偏僻,明哥熟练的将车子一偏,车身便隐进一棵大树后。 「明哥,我想要接sq系列的洗发精和化妆品广告。」伸出食指,在明哥的胸上划着圈圈,陆筱玟娇声地要求。 sq系列产品,一向标榜着高质量,而且它的广告代言人,全是国际巨星级。只要能当上它的代言人,以后随她呼风唤两,就算是电影明星,也要礼让她三分。各大导演,恐怕也得排队,才能请到她演出。 「这个嘛,好商量、好商量......」明哥假意地笑笑,一双魔掌,由迫不及待地对她上下其手。 主动的褪去上衣,她靠近他,并且扯掉他系在裤头上的皮带。 「明哥,你好性感,喔,你宽阔的胸膛,一定有很多女孩子想靠偎吧?」 瞇眼一笑,她说了一些连自己听了都想反胃的话。 已步入中年的明哥,逃不过中年发福的命运,虽然外表仍是高大挺拔,但脸略圆了些,尤其是那个因长期应酬,而日渐隆起的啤酒肚,最令人无法忍受。 「妳的嘴巴就是这么甜!」 褪光两人身上所有衣物,拉上车帘,明哥以他自认的神勇之姿,奋力挺进她体内。 夸张的呻吟,一波波地传出车外...... 戚子信站在车身旁,耐心地等候着。 从她一出门,他就跟上她,在她进了餐厅用完晚餐后,他就一路尾随他们上山来。 这一路上,他想了又想,筱玟还有利用的价值,现在除掉她,未免太可惜了! 车身强烈的震动着,不久,由车内传来一声极尽淫荡之欢吟,想必已完事。 中年男子,体力毕竟是虚弱了点。戚子信悠哉的靠在自己的车旁,静心的等候, 「达令,下车吹吹风,好吗?」明哥点了一根烟光裸着上身,吞云吐雾着。 「嗯。」 开了车门,一下车,赫见行人,陆筱玟着实地骇了一跳,明哥的反应,和她并无不同。 「你......你是谁?」明哥有些慌了,要是遇上记者,那事情就难看了。 「筱玟,妳不记得我了?我是子信哥呀!」戚子信带着笑意走向他们。 知道不是记者,两人都松了口气。抽了一口烟,平复紧张的心情,陆筱玟没好气的问:「你来做什么 她其实是恨他的。小时候,他是她们的邻居,而他永远只关照羽熏,却对她不理不睬,她心中的偏激,除了来自父母,泰半要归究于他。 她讨厌所有喜欢羽熏的人,包括他家的那只小白狗 「羽熏要我来看妳。」 「又是羽熏,滚!你滚!不要让我再听到她的名字!」她尖声的嚷嚷,情绪莫名的激动不已。 「我要妳跟我一起走。」 她的睥气还是那么坏,还是一副很难搞定的模样。戚子信不想与她周旋太久,他对她没有多大的耐心,而且,这地方随时都可能有人会经过。 他要无声无息的带走她。 最好能造成她莫名失踪的假象。 「你凭什么!你们家不是一贫如洗了吗?呵,如果你是想向我借钱的话--跪下求我,也许我会考虑。」 对于她所讨厌的人,她是绝不会『口』下留情的,何况,她说的是事实呀! 额际的青筋爆跳,他压抑住心中极端不悦的糟乱情绪,她最好别再惹他,否则的话...... 「达令,看来,成名让妳困扰了,像这些个穷酸小子,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免得一不小心让他们榨干妳的钱......」 话语甫歇,明哥连狂笑声都还未来得及发出,心脏地方就挨了一枪,霎时,血如喷泉般地喷出-- 见状,陆筱玟摀住嘴巴,惊叫了一声,想要逃跑,却让戚子信打了一针,整个人顿时瘫软。 将她丢进后座,他坐上车,疾速地扬长而去,现场独留明哥光裸着身子,趴躺在一地的血泊中-- 第三章 自从让筱玟恶狠狠的刮了一顿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呈现沮丧的状态。 也许筱玟说的对,他又肥、又矮,外加带有一点点娘娘腔,实在不配当经纪人,比起高大的明哥,自己的确稍逊了些。 懒懒的摊开报纸,徐徐的啜了口牛奶,米高的眼角不经意地瞥见头版新闻的斗大字体-- 他只是纯无聊,下意识的翻翻报纸,谁知,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映入他眼帘。 明哥中弹身亡! 最可疑的人,是和他共进晚餐的雪佛妮! 「老天!」 惊呼了声,米高不加思索的拿起电话,拨了筱玟家的电话号码。 不可能的! 筱玟的脾气虽坏,但还不至于杀人,何况,她和明哥才签约,明哥也很重视她-- 明哥对筱玟来说,是非常具有利用价值的,她怎会是杀害明哥的嫌疑犯呢? 况且,筱玟哪来的枪呢? 一连串的疑问,充寨在米高心中,虽然筱玟不久前才刻薄的对他,但他相信此刻筱玟一定急需有人帮她,而她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大概就只行他了。 电话在响了十声后,让人接起,传来的是一阵低沉的噪音,想必是筱玟请的保镳。 「喂,我找筱玟。」 「她不在。」 「告诉她,我是米高,让她接电话,我是想要帮助她的。」 米高心想,筱玟大概是怕惹麻烦,所以拒听电话。 「我说了,她不在。」 「不,请你无论如何都要请她听电话,她有麻烦,我们可以商量解决的方法。」 「她没回来。」 「你......去告诉她,我是米高......」米高急了,为什么筱玟的保镳这么......这么番呢? 「我说了,她没回来,不在。」 喀嚓的一声,电话被无情的挂断。 「喂,喂喂......哎呀,真是的......」 无奈的收了线,米高急的起身来回踱步。筱玟有了麻烦,如果她一直躲着,只会让人对她更加起疑。 他一定要劝筱玟出面说明,可,如果他一个人去,筱玟可能也不会见他,也许找羽熏去-- 虽然筱玟并不喜欢见到羽熏,但好歹她们是姐妹,况且筱玟能求助的人,除了他之外,就是羽熏了。 「嗯,就这么办。」 拨了电话,米高约了羽熏,一起去筱玟的住处。 ************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回来?」 踏入侦探社的第一个动作,师耀宗习惯的找来自己的杯子,撕开三合一的随身包咖啡,泡上一杯香味四溢的廉价咖啡。 「老兄,看看这是什么!」 强克安将摊开的报纸,挪到他的面前。 斜瞥了报上的斗大字迹一眼,师耀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双眉蹙拢。 「难怪她从昨晚出去,就一直没回来。」 原本他以为她的彻夜不归,是因为和那男人一起共渡良宵去,没想到-- 「这么说,人极有可能是她杀的?」强克安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臆测道。 「不,她根本没有枪!」师耀宗否定了强克安的说法。 昨晚她甚至连包包都没带出去,而她那一身紧身衣,根本没有藏枪的缝隙。 再说,如果她真有枪的话,就不需要请保镳来保护她了。 「那你如何对她的彻夜不归做解释?」 「也许,她是让人给绑架了。」这是目前,他唯一能想出的合理解释。 「是吗?的确是有可能。」强克安施施然的回过身。「如果雪佛妮真的是让人给绑架了,你打算怎么做?无声无息的退出?还是多事的扮英雄?」 「这还用问吗?」师耀宗冷眼睇视着。 克安这招激将法,对他来说,根本是没用的。他知道克安会希望他选择前者,但是,既然接了保镳这份工作,他就不会坐视不管。 毕竟,保护陆筱玟的生命安全,是他份内该做、而且是必做之事。 「你了解她多少?她无缘无故失踪,没有资料线索,要寻人--谈何容易?」强克安晃头轻笑。 「我可以找。」 「那艾克森的事呢?」 「同步进行。」 「耀宗--」强克安温文苦笑。「好吧,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要找艾克森,替天龙报仇,这点,还可以理解,毕竟,天龙曾是和他们一起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但是,硬要插手管陆筱玟失踪一事--说实在的,好像有点太鸡婆了,才保护她几天,而且非亲非故,外界甚至还不知道她有请保镳一事,就算撒手不管,也不会有人指责。 如果陆筱玟真的是被绑架了,就算师耀宗插手,也不见得帮的上忙,几千万的赎款,就算卖掉这间侦探社,也挣不到那么多钱。 强克安抚着额际,为师耀宗一向奉为圭臬的道义责任,头疼不已。 「帮我查出陆筱玟所有的资料背景,我想,我会需要它们的。」 「ok,我马上办。」 ************ 匆匆忙忙赶到筱玟的住处,陆羽熏和米高在大门口处,遇个正着。 「羽熏,妳来的正是时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筱玟怎么可能会杀人呢?」陆羽熏一脸的忧心忡忡。 「别在外头嚷嚷,先进去再说。」米高轻推了一下大门,意外地发现大门并未上锁。「筱玟一定不在家,不然,她不会没锁门。」 「嗯。」陆羽熏也附和着。 筱玟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从她的房门有五道锁来看,就知道她心中有多大的不安全感,要是她在家,绝不可能不锁门的。 进了屋内,陆羽熏先行上楼去找人,三分钟后,她又折了下楼。 「没人,筱玟根本不在房里......」陆羽熏失神的低喃着。 「这可不好,如果筱玟硬是避不出面,那她杀害明哥的嫌疑就会更重--」米高突然想起什么,惊呼了一声:「哎呀,那我也跟着不妙......」 「怎么了?」 看着米高哭丧着一张脸,陆羽熏走近他,纳闷的询问着 「我替筱玟签的饮料广告,下个礼拜就要开拍,如果广告商知道筱玟失踪的话...‥」米高哀声连连,差点就要落泪。 「如果下个星期之前,筱玟还是没回来,那赔偿金的部分,就由我来承担。」 她知道因为筱玟的恶意解约,让米高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也因此解散了旗下的模特儿,打算退出经纪人这个行业。 如果让米高再负担赔偿金的话,那对他而言等于是雪上加霜。 她不愿见到一个好人,沦落到整天哀凄的下场。 「一千万耶,我知道妳有能力调到这笔数目,可是,要花多少精力、时间,才能再赚回这笔钱?」米高皱着脸,一脸阴幽。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除非筱玟能及早现身。」此刻,她只担心筱玟如果坚持不出面,极有可能会逼的警方通缉她。 「不,还有个办法。」米高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你的眼光恨诡谲,看了让人很不自在。」背过身,深吸了一口气,透过米高盯人的视线,她可以猜出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不行!雪佛妮是筱玟的专属名词,而自己刻意的老装装扮,不就是为了避免让人误认。 「唯今之计,就是妳假扮筱玟。一来,可以避免她的嫌疑加重,二来,妳也是知道的,筱玟最恨、也最怕妳会夺走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名气,如果妳假扮她,一定能把她给激出来。到时,我们也可以从她口中知道事情真相,如果她真是杀害明哥的凶手,劝她自首,我们再找个名律师替她辩护。」 「不,筱玟不会杀人的。」陆羽熏抚着额头,心绪乱糟糟。 「那只能等她出面,才会知道。」 「好吧,就由我来扮筱玟。」希望这一招,能将筱玟给激出。「可是,我的头发......」 陆羽熏摸着自己乌黑发亮、长及腰际的发丝,顿时犹豫了下。 要假扮筱玟,红色长发是最大的特色,可是......要她将平常保养、呵护至极的头发染上色剂......天哪,真怀疑自己是否能忍受的了? 「别担心,头发的事,交给我来处理。」米高咧嘴一笑。「买顶假发不就行了!」 「嗯,好主意。」 「今晚,妳就住在这儿。」 「今晚?」 「对。待会儿,我陪妳去警察局,主动到案说明,才能削减警方对筱玟的疑心。」 「我怎么说呢?」 在公司,她可是发号司令的掌权者,能言善道是下属对她的深刻印象,但上警察局......不行,她没辄。 何况,又是牵扯到一些她全然不知的事情。 「妳只负责说不知道就行了,其它的,我来应付。」米高一副信心满满。 「可以吗?」 「当然。喔,记得,妳和明哥用餐完毕后,妳太累,所以先回家休息,我正好来这儿找妳谈拍饮料广告的事,所以,我是妳不在场的证明。」米高琢磨了会儿,想出这一段有利的话词。 「咦,米高你确定你不再当经纪人了吗?」陆羽熏揶揄的一笑。「我可真要替你旗下的模特儿感到惋惜。谢谢你肯替筱玟做这么大的牺牲。」 「妳都愿意帮我,让我不至于损失一千万,我这点小奉献,不算什么的。」 「如果筱玟能体会你对她的好,今天的事,大概就不会发生了。」 陆羽熏垂着眼睑,许久都不作声。 如果让远在美国的父母,知道这件事,父亲一定会激动的要和筱玟断绝父女关系。 希望事情能够尽快明朗化,别衍生的太复杂才好。 上帝,请保佑。 ********** 接受完一连串的审问,陆羽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筱玟的住处。 「羽熏,妳确定妳不吃晚餐?如果妳想在筱玟的屋内找到任何一样能裹腹的东西,那么,我可以告诉妳,妳会失望的。」米高正色说道。「筱玟怕胖,这事妳应该知道,所以,她的冰箱里除了冰保养品之外,能吃的东西大概一样也没有。」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是真的不想吃。」陆羽熏下了车,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现在,我只想躺到床上,好好休息。」 「宝贝,累坏妳了。」米高心疼的看着她 「你不也一样。谢谢你,米高,真的谢谢你。」陆羽熏满怀感激。 其实,米高并不需要帮筱玟脱罪的,反而,如果筱玟不出面接拍她签的饮料广告约,那么,米高就可以告她恶意毁约。 至少,他的赔偿金会降到最低。 但米高却宽宏大量的不追究,反过来还帮了筱玟--唉,筱玟太不懂事了,没和米高继续合作,将会是她最大的损失。 「别说那些话了,听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米高佯装瑟缩的模样。「这阵子就委屈妳了,记得,除非有必要的事,否则,不要回妳的住处,ok?」 「ok!」轻点螓首,陆羽熏举手轻摆。「拜拜,明天见了。」 「明天见。」 ************ 屋内一片昏暗,想必筱玟还是没有回来。 拿出米高给她的钥匙,陆羽熏累的几乎没有力气去转动门把,整个人贴在门上,足有一分钟之久。 十一点整。 天哪,她在警察局待了将近有九个钟头之久。要不是有米高陪着她,她大概会崩溃。 九个钟头内,除了喝水之外,完全没有进食,到现在,饿过了头,已经完全没有食欲,头也昏沉沉的。 门突然推了开,她以为门是撑不住她身体的重量,才会推开的。 身子踉跄了下,她奋力的站直身,顺手关上了门,忽然...... 室内的灯光,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同时的点亮了起来,惊讶的回身一看,竟发现一件令她更讶异的事情,他-- 「苍......」 及时的收住口,现在她的身分是『雪佛妮』,不是陆羽熏,所以,有关陆羽熏所拥有、所知道的事,全都要将之抛到脑后。 师耀宗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方才,米高送她回来时,他就已经看见她了,直到米高离去,听见她开了门却不进来,他遂伸手去扯开门,没想到差点害她跌一跤。 他很讶异,她竟然没有啐声,平常只要一有令她不顺、不高兴的事,她一定会口出秽言事来表示她的小满,但刚才,他确定没有听见从她口中吐出的任何不文雅的字语来。 也许她累了,没力气多作声。他想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好方才她的话声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大清楚,否则一定会让他起疑心的,陆羽熏暗自松了口气。 师耀宋明锐的双瞳,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不明白为何再次面对她时,对她一直想保持的冷漠态度,已从心中消失的荡然无存。 同样是一头长及腰的红发、同样是穿着辣妹装、同样是那张脸孔......不,他定睛一看,赫然发觉她并没有化妆。 而她绝丽的脸上,布满疲惫,使她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想伸手将她羸弱的娇躯拥在怀中,好好疼惜、呵护她。 「你......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陆羽熏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猜测--他会不会是筱玟的入幕之宾,如果是的诂,那...... 师耀宗冷然的声音,解除了她心中的疑惑。「我是妳请的保镳。」 不,他不会为她、甚至任何一个女孩子动心的,至少在替天龙报仇之前,他绝不谈男女之情。 如果她想假藉失去记忆,来博取他的同情,甚至满足她征服男人的私欲,那她会失望,而且会失望的非常彻底。 「保镳!?喔......」陆羽熏会意的点点头。原来他就是筱玟请的保镳,难怪他会在这里。 也许-- 也许他会知道筱玟去了哪里!陆羽熏盯着他看,想察出些端倪,但他冷漠的眼神,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也许,他也不知道筱玟的去处,要不,他怎还会在这里呢? 心中一大串疑问想问,却无法问出口。 在她看他的同时,他也以相同的疑惑心态回望着她。 本以为她是让人绑架了去,但现在看来,除了一身疲惫之外,她好像也没受到什么惊吓......可是,方才她为什么会问他为何在这里? 该不会是惊吓过度导致的短暂失忆吧?师耀宗纳闷的瞅着她瞧。 「是谁杀了妳的新经纪人?」身为她的保镳,他觉得自己有权利知道和她切身有关的事。 凶手既然会对她的新经纪人下手,说不定改天就会将她锁定为下手的目标,这等事,他不得不防,也有必要查清楚。 不过,如果是如同报章杂志上写的,她自己就是凶嫌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我不知道。」陆羽熏一脸迷蒙的摇摇头。 她要是知道谁是凶手的话,也不用在警察局呆坐九个钟头了。 「妳可以放心的将一切实情说出,我保证,绝不泄露半字半句出去。」他明显的暗示她,如果人真的是她杀的,他绝对会保密的,只求她能供出实情。 陆羽熏抚着额头,步履蹒跚的走向沙发,趺晃的入座。 原以为回到这里,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但不然,她却得接受另一波拷问。 踏着稳健的步伐跟在她身后,相处了几天下来,头一回,他才发现,她竟是这么娇弱。 「别再问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那妳告诉我,昨晚明哥中弹身亡时,妳人在哪里?」 「我......」面对他投射而来的精厉眼神,她顿时慌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她支支吾吾,不等她回答,他弯下腰,将她横身抱起。 突来的举动,吓坏了她。瞪大翦水双瞳,她惊诧的问他: 「你要做什么?」她双手护着胸,紧张不已。「我不要,放我下来。」 自己太天真了,以为他单纯的只是筱玟的保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筱玟几乎每隔三天,就会闹出新绯闻-- 如果自己还傻傻的认为他和筱玟只是主雇关系,那...... 来到筱玟睡的闺房,他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眼理竟闪过一丝笑意。 「好好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我在妳的隔壁房间,有事就按铃叫我。」他指着床头上放着的那个如马表一般大的按铃。 「喔。」 一直到他消失在门后,她才回过神,并且为自己方才的乱揣测羞红了脸。 自己真的是太累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拉上被子,陆羽熏阖上了眼,侧了身,在窗外旱光点点照耀下,沉沉地入睡-- 第四章 浓浓的咖啡香味飘进她的梦乡,陆羽熏缓缓张开惺忪睡眼,她瞇着眼,细细地看清壁上的钟-- 天啊,十一点! 「爱婶--」她有气无力地喊,伸手至床头上欲找她的粗框眼镜。 困乏地支肘起身,她捏了捏绷紧的肩膀,捶一捶泛疼的背-- 好累! 都已经睡这么晚了,为何还是感觉累呢? 在摸不着眼镜,却瞥见床上一顶红色假发时,她恍然明白自己全身泛疼的原因--昨天,她和米高在警察局里耗了一整天呢! 这里没有爱婶、自己也不用赶着上班,因为她现在扮演的是筱玟...... 意识逐渐清醒后,她又想到一件事--她......不,是筱玟......筱玟有个保镳--苍鹰。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当起筱玟的保镳,只知道当自己再见着他时,望着他那双鹰眼厉眸,她心慌意乱,但心头又有一丝丝的欢喜...... 想到昨晚是他抱着她上楼来的,她的脸颊倏地绯红,但又有一丝酸涩-- 他对筱玟也是如此吗?或者他以为她是筱玟,才会抱她回房间来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和筱玟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啊,乱了! 为何一大早就想这些呢? 目前最要紧的,是扮演好雪佛妮的角色,拍完饮料的广告,再激的筱玟现身,把明哥遇害的详细情形说出来-- 梳洗完毕后,陆羽熏戴好假发,在衣橱找了一件最保守的衣服穿上,然后循着香醉的咖啡味,一路走下楼去-- *********** 师耀宗坐在沙发上,修长的两条腿悠闲的交迭着。 他一手握着咖啡杯,一手拿着一张传真纸,在看完纸上所写的内容后,他那张刚毅俊俏的脸上,霎时泛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他的雇主陆筱玟原来是美国知名的陆氏企业总裁陆天的女儿,更令人诧异的是,她竟有个和她面貌身材相似的孪生姐姐--陆羽熏。 师耀宗的眼睛盯着『陆羽熏』的名字,瞧了好半晌。 他可以确定,昨晚让他抱上床的不是陆筱玟,而是陆羽熏。 虽然她们的面貌、身材都相似,但她们的气质差太多了! 陆筱玟像一条呛人的火红小辣椒;而陆羽熏则像一朵如白玉丝滑般的高贵百合。 如果克安没有传这份数据来,他大概会以为她是因为明哥遇害一事而有所警惕,所以不敢太嚣张,连带个性也变得温和起来 楼梯间传来的响声,将他的注意力重新凝聚,他的目光,随着她款摆的身子而动。 这就是一年前在美国的街头,为他受伤的手绑上丝绸,让他备感温馨的美丽天使吗?他将纸塞进口袋里。 他细细打量她,她真的很美! 蕴含秋水轻柔般的亮眸、配上秀挺的鼻梁、还有一张丰润性感的唇,加上一副婀娜匀称的身材--除去那顶一看就是假发的红色人造丝外,她的确像个天使! 只不过,这个天使稍嫌美艳了些! 「嗨......早......早啊?」陆羽熏站定在他面前,不自在的和他打着招呼。 她真该带几套家居服来的! 她真没想到筱玟的衣橱里,最保守的衣服,竟是一件宽松的白色棉织连身短裙,裙子的长度只到她大腿一半的地方,而胸口低的连乳沟都看得到-- 「早。」师耀宗霍然站起身。「想喝咖啡吗?」 他突然逼进她,着赏吓了她一跳,她扶住沙发椅背,强边自己镇定下来。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谢谢你!」她没有空腹喝咖啡的习惯,事实上,是她的老管家爱婶不准她一早就喝咖啡,至少得用过早餐后再喝。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份早餐......不,午餐,而不是沁心香醇的咖啡。 她饿坏了! 师耀宗的现线从她美丽的脸蛋上,游移至她胸口处那裸露的u形领上。 盯视着那一对彷若快蹦弹出来的双乳,他的喉头干涩,频频咽着口水。 「妳忘了做一件事!」他神色严肃,眼神带着指责的意味。 「做......做什么事?」陆羽熏显得有些慌张失措。她完全不懂、也不能适应筱玟的生活,只要稍加不注意,随时都会露出破绽的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喃着:「吻我!」 陆羽熏瞪大了眼。「吻......吻你?」 她的心跳的好快,她不是没有接吻的经验,可是为何一想到要和他嘴对嘴,她就......就......脸红心跳,好像又回到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一般! 「妳是雪佛妮吗?」他挑眉问道。 「我......我是啊。」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看妳不像!」他摇摇头。 「哪里不像?」她紧张的问。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吧! 论身材、面貌,她和筱玟几乎都是一模一样,也戴了红色假发--一般人,应该是分辨不出来的呀! 「雪佛妮是很热情的!」他邪撇一下唇。「记得吗?妳说过妳吃过最美味的早餐是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心里却感到异常的愉快;从天龙死后,一年多了,他的心情一直是沉重严肃,开朗不起来...; 但今天,站在她身边,他的心情格外轻松,甚至他还因她假冒她妹妹,而兴起作弄她的念头。 早餐!? 陆羽熏蹙起柳眉,一脸纳闷。陆筱玟的作息日夜颠倒,她很怀疑她有吃早餐的习惯吗? 「生菜色拉?」筱玟怕胖,色拉应该是她比较可能吃的『早餐』。 师耀宗摇摇头。「怎么妳自己说过的话也会忘记?」 「我......」陆羽熏干笑了声,旋即又想了想:「是......是稀饭?」 「不对。」 「汉堡?」 「错!」 「豆桨、油条?」 「妳说呢?」 「应该是了!」她心虚的一笑。 好累哦!要假扮一个人,原来这么困难! 原本她还以为,只要瞒过苍鹰,其它人大概也不成问题了,毕竟苍鹰是筱玟的贴身保镳。虽然他才保护筱玟没几天,但筱玟的一言一行,他应该很清楚才对! 「错的离谱!」他放下咖啡杯,两手扶住她的纤腰。「需要我提醒妳吗?」 她看看他放在她腰际上的大掌,感觉他掌心的温度,隔着棉纱,触烫着她的腰-- 「是......是什么?」她仰着头,嗫嚅地问。 「妳说过,妳吃过最美味的早餐是--我的唇、和我的舌。」 说罢,他俯下首,降下他的唇,住她吃惊张启的粉色唇瓣攻掠。 一阵浓浓的咖啡香味,从他的嘴里溢散出。陆羽熏只觉整个人呆了住,鼻间不断嗅进一股夹杂着咖啡味和男性的特殊气息。 师耀宗伸着舌头,逗弄着让他吻过的湿润红唇,忽上忽下,缓缓滑荡着。 「嗯......」 他的动作,无疑是种挑逗诱惑,她把藏在贝齿后的舌尖,竟像着了魔似地,徐徐吐出。 粗喘了声,他紧紧抱住她,像发狂的野兽一般,疯狂地吻着她。 他的吻又猛又狂,像恨不得将她吞掉一般。 她伸手至他背后,两手紧捉着他的白衬衫,细微的呻吟,不断从喉间逸出......理智随即清醒。 不行,如果让他发现她是处女的话,那她假冒筱玟一事,不就被揭穿了! 她猛然推开他,发现他刚毅的脸上似乎因忍着什么痛楚一股而绷的硬紧。 她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愧疚和不忍。她不敢笑出声,只是佯装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轻松表情。 「我......我饿了,你呢?」 师耀宗双眼迷蒙的盯着她,他咬着牙,声音由齿缝间进出! 「我--饿、坏、了!」他不敢相信她竟这么残忍,在挑起他的欲火,让他亢奋的快爆炸后,她却弃他于不顾--噢,残忍啊! 「是吗?喔,那好,你等我一下,我上楼换件衣服,我们一起去吃午餐。」 她笑笑的说完,旋即转身飞奔上楼。 望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他的唇角扬!一抹淡淡的笑容。 ********** 看着镜子里映出她胸前衣上的两片湿润,陆羽熏的双颊早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 天啊,这真是疯狂! 他和她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但对她来说,他仍然算是个陌生人,而她竟让他吻她的唇、她的胸......最可笑的是,自己也沈醉其中,跟着意乱情迷。 他都是这么热情的对筱玟的吗? 突然间,她竟嫉妒起筱玟来。 闭上眼,她用力地摇晃着头。 天哪,她又在想什么了!筱玟是她的亲妹妹呀,自己不是一向都希望筱玟可以过的幸福、快乐的吗?怎么可以嫉妒筱玟...... 电话铃响倏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着电话,迟疑了半晌,旋即小心冀翼地接起。 「喂。」 「喂,羽熏吗?我是米高。」 听到是米高的声音,陆羽熏高提的一颗心,倏地放松下来 「是你啊,米高。吓死我了,我还真担心是别人打来,如果我应对不好,露出马脚可怎么办?」 「放心,筱玟家里的电话,没几个人知道的!」 「那就好!」 「对了,那支饮料的广告敲定后天开拍。这些天,妳就忍着点,别回妳的住处,免得让人识破。」 「我知道。」 「噢,还有一件事,我又签了一个新人,这两天恐怕没空去看妳,妳不会介意吧?」 「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噢,还有,筱玟是不是请了一个保镳,妳没让他识破吧?」 「没有。」 「他......人品还奸吧?」米高有些担忧。 他知道筱玟的个性开放,也许曾经勾引她的保镳,甚至......如果那个保镳真把羽熏当成筱玟的话,那......那就不妙了! 「他......好......好啊。」 陆羽熏支支吾吾地 「没对妳毛手毛脚吧?」米高不放心地又追问。 「没......没有啊。」陆羽熏吃力地道出。「放心,米高,不会有事的。」 嘴里虽是这么说,但她知道再和苍鹰单独相处下去,绝对会有事的。 「那就好,有事再和我联络。」 「嗯。」 挂上电话接,陆羽熏深吸了口气,想起苍鹰还在楼下等她,她随手拿了件衣服换下,确定假发戴好后,她才放心地下楼去。 ********* 「放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陆筱玟双眼饱含忿怒地,瞪着甫走下地窖来的戚子信。 前天晚上,她在山上被他打了一针麻醉剂,昏迷醒来后,她人已在这个又暗、又湿、又臭的地牢里。 从他口中得知,他开了一家精神病院,而这地牢,则是用来关那些成日只会大吵大闹的精神病人。 「哼,妳以为我会笨的放妳出去,让妳去检举我吗?」 戚子信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地牢的门后,他弯身走进地牢内。 儿门虚掩没上锁,陆筱玟心生逃意,顾不得他挡在前头,她霍地从他身边闪过,伸下去拉铁门-- 戚子信邪佞地狂笑,长臂一伸,轻易地提住了她长及腰的红发。 「想逃!?妳以为妳进到这里来,还能活着出去吗?」 「痛死我了!你给我放手!」陆筱玟痛的大叫。 冷哼了声,戚子信使劲地将她拖车最里边处,再狠狠地将她摔向栏杆-- 咚--的一声,陆筱玟在撞上栏杆后,整个人趺坐在地上。 她捂着撞疼的后脑勺,感受背后传来的痛楚,恐惧和无助包围着她,她望着发狂又一脸挣拧样的戚子信,眼泪不禁涔涔掉落。 「你放了我,求求你,我保证......保证不会和别人说明哥是你杀的!」她满脸的惊惶不安。 没想到外表斯文的戚子信,居然也会有如此暴力的一面。她真不该惹到他! 戚子信双眼布着红丝,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径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他拿起手铐,拷住她的右手腕,手铐的另一边,则拷在栏杆上,再捉起她的左手,重复同样的动作。 「你......你要做什么?」 双手被拷住不能动弹,陆筱玟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羽熏,妳为什么不再听我的话了?为什么我打电话给妳,妳的秘书都推托说妳个在--」戚子信像变了个人似地,一颗头直颤动,脸部的肌肉抽搐。「妳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接我的电话、也不想见我?」 他昨天和今天一连打了将近二十通的电话到羽熏的公司,秘书都说羽熏不在,他不信,上班时间羽熏是不会乱跑的! 陆筱玟愣了下,觉得他有些怪异。「喂,你......你有没有搞错,我是陆筱玟,是雪佛妮,不是陆羽熏!你是不是捉错人了?」 戚子信掐住她的下巴,神智彷若又清醒了些。「我要捉的人就是妳!妳不乖,我讨厌妳!我要妳代羽熏受罪。我疼羽熏、我爱她,我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至于妳,妳是我的出气筒!」 「喂,你有没有搞错?凭什么我就要代替陆羽熏受罚!你这个变态!」收了眼泪,怒气攻心下,陆筱玟又恢复她的本性,忿恚不平地叫嚣着。 「妳敢骂我是变态!?」 戚子信发出噬血般的狞笑,两手一阵疯狂撕扯,捻指间,陆筱玟的身上已一丝不挂...... *********** 从来没有想过,吃一顿饭,竟会弄到狼狈逃离的地步! 下午当她和苍鹰到餐厅去吃午餐时,甫一坐定,就有人来找她签名。半晌后,一大堆记者蜂拥而至,将她和他团团围起,镁光灯不断地闪烁,一连串的问题轰得她耳内嗡嗡作响-- 「雪佛妮,请问明哥遇害的那一晚,妳是不是在他身边?」 「雪佛妮,和妳共餐的这位男仕,是妳的新欢吗?」 「他也是模特儿吗?好帅喔!」 「听说妳和前一任经纪人米高闹僵了,现在妳的新经纪人死了,请问妳会不会和米高重修旧好,让他再当妳的经纪人?」 当时,她只觉得眼睛在镁光灯不停的照射下,快张不开了。记者的问题五花八门,让她想替筱玟回答,却不知该从何处回答起。 她不知道苍鹰是用什么方式赶走那些记者的,只知道当记者们走后,她的头痛似乎舒缓了些。 用完主菜后,他就带着她离开,免得又有另一批记者会闻风而至,扰得他们不得安宁。 回来的途中,他们又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生鲜食品,为免又有类似的情形,接下来的几天,她还是决定在家用食的好! 当陆羽熏煎好了牛排,从厨房端出来时,师耀宗正好下楼来。 「苍......」她差点喊出他的名号『苍鹰』来,她不确定筱玟是否知道他是东方三大杀手之一,所以她急忙收住口,免得让他识破。 师耀宗那双如鹰般的锐眼直盯着她瞧,如果他没猜错,她应该是要喊他『苍鹰』。 原来她还记得他,他以为她或许不会去记住那些,曾经让她抚慰心灵的小猫小狗-- 他相信,以她天使般的心肠,一定帮助过不少需要帮助的人。 把牛排放在桌上,她对他微微笑,做了『请用』的手势。 师耀宗走到他位子的对面,帮她拉开椅子。 坐定后,陆羽熏轻声的说一声:「谢谢。」 「不客气。」他再度折回自己的位子上,他拿起刀叉,丢给她一个问题:「看来,妳似乎是忘了我的名字?」 其实陆筱玟对他完全不熟悉,他对陆羽熏所提的每一个问题,纯粹是在逗她。 「我......」羽熏叉了一块牛肉停在半空中,一脸的迷惘。 「需要我再自我介绍一遍吗?」他专注于刀叉的动作,蓦地抬眼瞅视对面的她。 「呃......那个......」 「我叫师耀宗。」 她还在想要如何打圆场时,他突然道出,以至于她并未听的清楚。 「啊?」 「师耀宗。」他又重复了一遍。「妳不是都叫我耀宗的吗?」 「呃,是......是啊、是啊。」 「为什么我总觉得妳怪怪的,好像得了失忆症一样?」 「有吗?可能这阵子太累了,精神有点恍惚。」她埋着头,专心吃着牛排,用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师耀宗撇唇一笑,黑眸闪着亮光。「那妳呢?妳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陆羽熏张着眼,疑惑地打量他。 为什么她总觉得奸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可是她又说不上来? 他耸耸肩,装着耍赖的表情。「我也得了失忆症。」 「你怎么可能连雇主的名字都不知道?」她狐疑地看着他,心想他可能是在逗着她玩。 「我想知道,妳的真实姓名?」 师耀宗的眼光一瞬也不瞬,表情甚为凝肃。 他那犀利的眸光,直透射进她的心坎内,她浑身一震,喉头发紧。 深吸了一口气,她安慰着自己:不,他不可能知道她是假冒的,要镇定啊。 羽熏咧嘴笑道:「我叫陆筱玟。」 「是吗?」 「是啊,没错。」 见他没再说什么,低头又吃着牛排,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妳会刺绣吗?」他突然又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刺绣!?这个......我......我不会。」说谎是一件困难的事,至少对她来说,是肯定的。 她明明就会,可是她现在扮的是筱玟,筱玟不会这些。 她真怀疑,要是筱玟再不现身,日子一久,自己是不是会精神错乱,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为什么你会问这个问题?」羽熏的眉心紧锁。 师耀宗露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妳想知道?」 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今晚--妳到我房里来,我再告诉妳。」他暧昧的轻声逸出。 第五章 当浴室哗啦的水声停止时,陆羽熏拿了一条大毛巾裹住身子,拉开浴室的门,玉腿一伸,踏出浴室。她边用小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发丝,边走向衣橱,挑选待会儿要穿哪一件衣裳。 晚餐时,师耀宗那暧昧的笑容又浮现她脑海。 他要她到她房里-- 这是不是表示他和筱玟经常是如此?要不,他怎么会那么大胆提出,说的时候又极其自然,好像他们一向如此! 陆羽熏的心头覆上一层灰雾,她讨厌那种酸涩、让人心情沮丧的感觉。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对她所做的每一个亲昵的举动,都是把她当成筱玟而做的......她就克制下住心头涌起怅然。 她无心思细细挑选衣裳,基本上,这一橱子的衣服,在她眼中看来,全是一个样,不是露肩,就是露背、露小腹、露大腿......甚至还有透明装! 随意地拉了一件枣红色的斜肩中空装,她旋过身,把衣服往床上一丢,准备换衣裳。 当她的手欲拉开身上的大毛巾时,眼光一扫,蓦地尖叫出声-- 「啊--」她紧紧捉住身上的大毛巾,踉跄地退了一步,差点趺进敞开的衣橱内。「你......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师耀宗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一件黑色长裤,斜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黑眸瞇起,眸底饱含玩味地打量她的好身材。 他慢条斯理的逸出声:「妳门没关,我当妳是在邀请我,所以我就进来了!」 徐地坐起,他像一只动作优雅的黑豹,缓步沈稳地走向她。 「不要过来!」陆羽熏死命的捉紧大毛巾。她里头只穿一条蓝色的小内裤,毛巾可千万不可以掉呀!「你......你不是叫我到你房里去的吗?你怎么又过来!」 「我等妳等了好久,以为妳不想过去,所以我就来了。」他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反正,在我房间和在妳房间都是一样的,妳说,对不对?」 是没什么差别。「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让我把衣服穿上。」 「我倒觉得妳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在她避来不及反驳之前,他倏地向前跨了一步,单手撩起她湿漉漉的乌丝。「妳用什么牌子的洗发精,才洗一次,就把红色染料,彻底洗净?」 面对他的疑惑,陆羽熏心中暗暗叫糟。 她试着解释,「其实,我一直都是戴假发的。」 「我知道妳是。」他的指尖在她雪白的臂膀上游移着。「但,雪佛妮不是。」 「我......其实......」 「妳不需要再辩解了,我美丽的天使。」他从裤袋里掏出一条丝绢,丝绢上绣着『陆羽熏』三个字。 「这......这......这丝绢不是我的!」她撇过脸去,心虚不已。 她没想到,他还将那条小丝绢保仔着。照理说,当时她用小丝绢绑住他的伤口,丝绢应该是血渍斑斑,秽乱不堪-- 照常理,他应该会将它给丢掉,但显然他没有。 陆羽熏的心头莫名地升起一股欢欣--为了他还保存了丝绢。 他是否也同她一样,魂莺梦牵的在想着她呢? 「都这个时候了,妳还要强装下去!」师耀宗闷声一笑。「难道妳一点都不担心妳妹妹陆筱玟的性命安危?还是妳贪图雪佛妮的名气,打算神不知、鬼不觉,一直假扮下去--嗯?」 他知道她不是那种贪图名利之人,更何况她陆氏企业分公司的总经理头衔,可不亚于『雪佛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只是想激她,这是唯一能让她承认她是陆羽熏的唯一办法。 「我没有!」 当她急于辩解的同时,却发现他的唇角逸出一抹诡谲的笑容,她才知道自己是上了他的当! 乱了!一切都乱了...... 在他的面前、在他男性气息的包围下,她所打的冷静、理智,全都不见了。 「那妳是承认喽?」他扬了扬手中的丝绢。 陆羽熏看着那条她亲手绣上自己名字的丝绢,半晌,目光移至他俊朗的脸上,和他精锐的视线交接那一刻,她犹豫着该不该相信他-- 如果他是不是以让人信任的人,那么,他很可能会把筱玟失踪一事传出去,这样一来,不但雪佛妮的名声受影响,甚至筱玟还会被警方列为杀害经纪人明哥的凶嫌。 她望着出神了! 没错,就是这双炯亮犀利的黑眸,夜夜缠绕她的梦中,不时地翻搅着她心底那平静无波的湖水。 她信他,知道他绝对是个可靠的人。 她接过他手中那条丝绢,迟缓却坚定的点点头。「对,没错,这是我绣的。我的确是陆羽熏,不是陆筱玟。」 他静静地看着她好半晌,复道:「谢谢妳!妳,算是我的恩人。」 虽然她那条丝绢,充其量只是替他的伤口暂时止血罢了,对他的伤势,可以说是一点帮助也没有,但是,当时她的真心关怀,却温暖了他的心,那温馨的感觉,是他珍藏在心中的宝物,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我没帮上你什么忙的!」她谦虚的摇摇头。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她忽地觉得臂膀一阵凉飕,低头一看,赫然发觉自己身上仍只有裹着一条大毛巾。 「你......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我......我想先穿件衣裳。」她美眸滴溜溜的转,提醒着他:「我......我现在的身分不是雪佛妮。」 「那又如何?」浓眉一挑,他很想当君子,顺应她的要求,但他发觉自己做不到。 他的视线不愿离开她的身上,一秒钟也不愿。 「你......」她咬着唇。「你怎么可以......」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是筱玟,那你就不可以......不可以如此随便。」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话吐出。 「妳以为,之前我是把妳当成筱玟,才会对妳做出挑逗的行为吗?」低下头,他用手爬梳着头发,尔后,抬起黑眸瞅视着她。 怔愣了下,她瞠目结舌。「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筱玟?」她喃喃低语,不相信自己伪装的如此失败。「不可能呀......怎么可能......」 师耀宗从口袋里掏出前日强克安传拾他的传真纸。 「看看这个,妳就能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识破妳的伪装。」 陆羽熏接过纸张一看,蹙起了眉头。「你怎么查到这些的?」 她和筱玟是双胞胎一事,在台湾,除了米高、她公司几个高阶主管和她的秘书知道外,应该没人会知道的。 筱玟一直视她为眼中钉,甚少和她有往来,媒体记者也不可能知道她们的关系;而父亲视筱玟为败家女,从来也不曾让人知道雪佛妮是他陆天的亲生女儿...... 这些算是秘密的事情,他竟然查的出来 「我和另外一个伙伴在台湾开了一家侦探社,他是个搜密高手。」他言简意赅地道。 「伙伴!?是虎神!」她直觉地联想到另一个存活的东方杀手。 迟疑了下,他点头。他相同,如同她信任他一般。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筱玟,为什么还对我做那些......」她的话梗在喉头,想说,却难为情的说不出。 害她认命地直配合,就怕自己的身分穿帮。 「因为是妳!」他向前跨一步,双手缠搂着她的柳腰。「是妳勾起我的情欲--」 「那你和筱玟......」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低下头,在她耳畔嗫嚅道:「但和妳,却有好多--而且,我想要更多。」 她倒抽了一口气,困难地咽了下口水。「不可以,我......」 他氤氲情欲的双眸直盯她清澈的水瞳,紧闭了一下眼,放在她腰际上的手,倏地松开。 「这点,我应该尊重妳!」 说罢,他仰头一个深呼吸,似乎想藉这动作,压抑心中那股冉冉上升的蓬蓬欲火。 他目光死盯着天花板,继而转身,举步准备离去。 他不能看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不能、不能看。 就怕只看她一眼,他会克制不住自己,狂烈地将她吞噬。 见他转身欲走,她的心头竟涌起一股强烈的失落-- 一瞬间,她纤细的柔荑竟伸向前,紧紧捉住他长茧的厚实大掌...... 一剎那间的碰触,两人之间,彷若有股电流流窜,彼此都震了下。 「不要走。」她声音细如蚊吶,但在这静悄悄的卧室里,她相信他听的到。 握住他大掌的玉手,轻轻颤抖着,螓首低垂,她等着他的回应。 她是应该矜持的回绝他的要求,但她发觉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大的可以理智的判断自己要或不要。 而现在,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想要的...... 当她柔嫩的指腹碰触到他的粗茧,他以为那是他自己的错觉。 而当他屈起手指,牢牢实实地感觉到她修长手指的冰凉时,他全身的细胞都振奋了起来。 那一句『下要走』,更是让他体内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但他,依旧没有回头看她。 「我希望妳考虑清楚。」他背对着她,强压抑着心头涨满的喜悦。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回答我,妳是谁?」他的声音因欲望而变得粗嘎。 她仰起头,视线定在他后脑勺浓密的黑发上。「我,我是陆羽熏。」 她坚定的语音甫落,他猛然回过头,双手捧起她绝艳的脸庞,降下唇,热情狂烈地吻住她娇嫩的块瓣...... * ********* 他伸手拉开围住她身子的那条大毛巾...... *********** 看完手中报纸,戚子信摘下眼镜,斯文白皙的脸庞倏地一抽一抽,模样甚是狰狞。 不、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是他呢? 那个他认为早葬身在火海中的--苍鹰。 他居然没死,而月还和羽熏在一起...... 羽熏,没错,这世上,能够代替筱玟假扮雪佛妮的,除了羽熏之外,还会有谁呢? 可恶! 戚子信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 苍鹰师耀宗没死,对他来说,是一大威胁,早晚苍鹰都会查出他就是出卖他们东方三大杀手的艾克森。 当年,美国警方只找到一个杀手的尸体,其它两个未找到...... 照此推断,苍鹰没死,那么虎神一定也还活着! 天哪,他们两个,将会是他的两大忧患! 看着报纸上登的照片,他伸手摸了摸陆羽熏那美丽的脸。 「羽熏,原来妳是去假扮雪佛妮了!难怪我打电话去公司都找不到妳,我还以为妳是故意在躲我呢!是我不好,是子信哥错怪妳了‘或 他喃喃自语,咧嘴傻笑着。 报纸上,斗大的『新欢』两个字,映入他的眼底,原本温和的眼神,突然转为愤怒。 「新欢!?不、不可以!羽熏,妳怎么可以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呢?」 戚子信咬牙切齿,面部扭曲,他用力将报纸揉皱撕碎,然后丢到垃圾桶去。 「不可以,羽熏,妳是我一个人的......」 戚子信推开座椅,拉起地板,沿着阶梯,走进地窖去-- ******** 陆筱玟赤裸着身子,双手双脚都被拷住,樗踉诶瘟诘囊唤牵碜硬蛔〉夭丁?br />   被关的这几天内,她已惨遭戚子信蹂躏十余次,身心遭受打击下,她的精神愈来愈恍惚。 「不要......不要过来......我......我有保镳的--咦,我的保镳呢?」 「妳的保镳,现在正在保护羽熏呢!」 戚子信打开牢笼,走到她面前,脚跟一蹬,踩死了陆筱玟眼中的『威胁者』--蟑螂。 脚底用力一旋,蟑螂的肚子开花,白色黏液「吱--」地一声喷出,随后,他把蟑螂的尸体踢出牢笼外。 陆筱玟两眼发直的看着蟑螂的遭遇,一抬眼,看见戚子信的脸,骇怕的直嚷叫: 「杀人了,他......他是杀人凶手,是他、是他!」她指着戚子信大叫。 啪-- 戚子信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用力揪住她的红发,警告地怒吼着: 「妳别给我装疯卖傻,如果妳敢再说一次我是杀人凶手的话,我就给妳打一针,让妳永远都说不了话!」 被他腾腾的怒气给骇住,陆筱玟的嘴皮直发颤,可就是不敢再说一句话 「告诉我,妳是怎么找到苍鹰的?」他听到她说『保镳』,他想,苍鹰一定是她找来保护她的。 「鹰!?我没有养老鹰、比没有养狗、也没有养猫......通通没有养--牠们好脏,随地大小便,真臭!我才不要养呢!」 她像小孩要脾气,咧嘴哇哇叫着。 戚子信死命地掐住她的下颚。「妳给我说!妳到底怎么找到妳的保镳的,说!」 「放手,疼死我了!我不要待在这里......放我出去,我求求你......」她哭了,但神智似乎清醒了些。 「好,只要妳说妳是在哪里找到妳的保镳的,我就放妳出去。」 戚子信柔声诱哄着,拿起他带进来的一份新报纸,递到她面前,指着照片上的师耀宗问。 「就是这个人,他是妳找来的,对不对?」 今早,当他看到羽熏的照片登在报纸上,他便把五大报各买一份回来。所以,虽然撕碎了其中一份,还有其它的呢! 接过报纸看了一遍,陆筱玟的神智完全清醒过来。 「陆羽熏,妳这个贱女人!竟然敢冒名顶替我,还勾搭我的保镳!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才是真正的雪佛妮,妳是假的!」 忿恚的说完后,她便将报纸撕成好几半。 「啪、啪」,戚子信又打了她两巴掌。「妳敢骂羽熏是贱女人,我不准妳骂她!」 他的手用力地抓掐她的胸部,她的胸部顿时显现了好几条抓痕。 陆筱玟痛的咬牙,抬腿想踢他的鼠蹊部泄恨,未料踢偏了下,只踹到他大腿。 她的泼辣引发他的怒气,他眼里冒着血丝,大手游移至她密匝匝的阴毛上,狠狠地拔了三根卷曲的黑色体毛。 「说,妳从哪里找到他的?」他指着师耀宗的照片,重复同样的问题。 哎叫了声,她知道她若不说,只会招来更多的皮肉之痛。「我打电话到侦探社找的!」 「侦探社!?什么侦探社?电话几号?」他紧张迫切地问。 「不知道,我忘了!」 他又拔她的体毛。「快说!」 「你是变态呀!你就算拔光我身上所有的毛,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吃饱没事,专门在记电话的!」 她说的是真的!事实上,她在看到她的保镳是个英俊帅挺的年轻男子后,早把什么侦探社、电话全都忘了。他人都来报到了,她还要那些数据做什么? 只是,她很不服气的是,人是他请来的,现在却让陆羽熏坐享其成-- 可恨! 如果不是戚平信这个变态把她关在这里,她怎么可能让陆羽熏坐享渔翁之利呢?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去揭穿陆羽熏假冒她的卑鄙行为! 而首先,她得顺从戚子信的任何变态行为,让他对她没有防守之心,她再趁机留掉。 戚子信似乎相信了她的话。从小,筱玟的记性就不好,背课文,背了第二行就忘了第一行--再说,她骗他对她也没好处的。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游移至地赤裸的身子上,他贪婪地盯着令他血脉贲张的部位,随即露出邪笑的表情。 他的邪笑,让她心中毛耸耸的,可是她还是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回应他。 她看见他起身走到牢笼外面的一张长型桌前,再回来她身旁,他手上多了一条长型饱满的紫茄...... 第六章 做回自己的感觉真好。 陆羽熏快乐地在厨房忙着,想到昨晚的激情,她白皙的脸颊,不禁浮上一朵红云。 他好狂野,和一年前她在美国街头遇到他那时的冷漠,截然不同。 他说,是因为她的关系。 她不确定他想表达的是什么,不过,她知道自己很快乐。 将炒饭盛入盘中,她正在清洗厨房用具时,突然有人从她身后将她抱住-- 吧哒一声,手中的锅铲掉落洗碗槽里。 「我吓着妳了吗?」 师耀宗那低沉沙嘎的噪音,在她耳后响起。 「岂止吓着,简直都快啭死了!」拍拍自己的胸口,她又继续未完的清洗工作。 「一大早的,妳在忙什么?」 他撩起她身上穿的白衬衫下襬,两手隔着丝质底裤,抚摸她的俏臀。 她难为情的扭动一下身子。「不......不早了,已经过中午了,我怕你饿了,下来给你弄吃的。不过,只有蛋炒饭。」 她边说着,手中的动作仍未停歇。 「妳常做家事吗?」看她一副熟练的模样,他很是好奇呢! 照理说,她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呀! 「偶尔,不过我上过烹饪课,所以一些家常菜还难不倒我。」和刺绣一样,上烹饪谍也是她父亲要她务必去学的,不过,她倒是也乐在其中就是。 「别忙!」 他把她手中的杂物拿走,扳过她的身子,要她面对着他。 视线触及他壮硕精壮的胸膛,尽管昨天一整晚她都依偎在他的胸膛上休憩,但此刻见着他的赤裸,她还是不免羞怯怯的低着头。 「我......我在阳台上看见这件白衬衫,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穿上它,你不会介意吧?」她试着找话题,避开他深情的注视。 她实在想找一件宽松的衣服穿,但任凭她翻遍筱玟的衣橱,就是没有一件她要的。 当她穿着一件低领几近露胸的紧身衣,准备下一楼之际,眼角余光瞥见阳台上吊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当下,她不加思索便把身上的紧身衣脱掉,换上白色衬衫-- 宽大的衬衫穿起来真舒适,衬衫下襬长至她大腿一半的地方,索性她就这么穿着,因为她知道筱玟的衣橱里根本没有长裤可让她穿。 「我怎么会介意呢?」他双手箝住她的细腰。「我介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她睁着水亮的大眼看他。 他低下头吻她。「当我醒来时,发现妳没在我身边,妳可知道我有多失望?」 陆羽熏娇羞一笑。「我可是下来替你做饭--」 「我宁愿饿死,也要妳在我身边。」他的黑瞳中含着无限的爱意。 「傻瓜!」 娇斥了声,她踮起脚尖给他一个吻。 那轻柔的一吻,成了点燃他心中情火的导火线,他拉她入怀,狂热地锁住她的朱唇...... ********* 在米高打来电话提醒陆羽熏,明天就要拍摄可乐的饮料广告后,陆羽熏便着手准备一些派的上的用品,例如:衣服、防晒乳液、太阳眼镜......等等。 因为广告商想要让观众有惊艳一『夏』的感觉,这个重任,直接就落在女主角身上。 单就外型来说,『雪佛妮』的脸蛋和身材都是能够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但如果想要有更惊艳的表现,就得一改以往给观众的印象。 拍摄饮料广告,脸上的妆要化的愈自然愈好,衣着方面,能露就露,感觉愈清凉愈好--这两样都是『雪佛妮』以往给人家的不变印象;既然脸蛋和身材得维持原样,那唯一能改变的,就是头发喽! 『雪佛妮』打从出现在杂志封面上开始至今,一直维持着红发,如果把发色改变,一定能让观众讶然不已。 当然,这是米高刻意向广告商提出的点子。 「米高真是体贴、细心,如果他没向广告商提出这建议,我还真怕在这么热的天气下,这顶红色假发,我恐怕戴不住。」陆羽熏把假发放进抽屉中,确认该带的东西都带齐了,她才把袋子的拉炼拉上。 师耀宗坐在床沿看着她忙这忙那,她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至少走了十余趟, 「终于都收齐了,好累!」陆羽熏的手放在袋了上,忙碌过后,身子一放松,便挨着床板,滑坐在地毯上。 他抚着她如丝般般的黑发。「妳确定妳明天要带这么一大袋的东西?它们......都能派上用场吗?」他皱着眉头,嘴角有抹轻笑。 「筱玟一向自视品味极高,别人的东西她未必用得来,东西多带一些,想要的时候随时有--」 「妳认为明天她会出现在拍摄地点?」 「我希望。」 「羽熏......妳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都这么多天,她如果没有忘记还有工作等着她、而她也想拍这支饮料广告--她不会躲这么多天还不现身!何况,拍片日期已延后好些天了!」 「耀宗,不要这么残忍,给我希望!」她挪身至他面前,两手搁在他的大腿上,两眼饱含沮丧。 「妳明知筱玟失踪只会有两种情形--一种是她杀了人躲了起来,另外一种是:......」他停顿了下,声音坚硬。「她被杀!」 「不!这两种都不是我所乐见的!」虽然明知他的分析有道理,但她希望有第三种情形。「也许......也许筱玟是被绑架了。」 这点他也想过,但是......「如果她是被绑架,那为什么没有人打电话来要求赎金呢?」 若真是绑架案,他相信,以现今歹徒之狡猾黠智,不难查得到,该向谁去要赎款。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按住发疼的额角。「我现在只求筱玟平安无事。」 他拉起她,让她侧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不是危言耸听,只是妳不觉得奇怪吗?如果筱玟真如妳说的自视品味甚高,而又没有其它知心好友可以投靠的情形下,她在外头流浪这么多天,能受得了没有高级品牌衣服可穿、没上高级餐馆用餐......」他的指腹贴上她的眉心,抚平她皱起的线条。「何况,警察并没包围她的住宅,只是暂时限制她出境,还有随传随到。」 「你的猜测是--筱玟已经遇害了?」 才让他抚平的眉心,又聚拢了愁云。 她试图劝慰自己冷静,猜测和事实并不一定就该划上等号呀! 「我不敢断定。我已经请克安帮我调查,不过因为毫无头绪,这事要查,可得费一番功夫。」 他把所有的事全告诉了侦探社的拍挡--强克安,克安对他近日来开朗的性情感到讶异,但也替他高兴。 事实上,他自己早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同。 如果他没有再遇到羽熏,他想,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活在天龙惨死的阴影下,郁郁不乐。 克安是善解人意的,不计较他留在羽熏身边,多日不回侦探社。 「我知道,而且,我也很感激你和你的伙伴。」她厩激的一笑。「其实,你并没有义务要帮我。你是筱玟请的保镳,筱玟不在,你大可走人的。」 「言下之意,妳是想要我走?」他桃眉瞪她。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傻瓜,妳以为我留下来是为了谁?」他亲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子。「是为了妳呀!」 她娇笑,羞红了脸 只是...... 她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是什么? 她知道心中那一丝丝的惆怅因何而来,但她面对他时,她开不了口问他...... 只好,又压抑下。 「明天,你会陪我一起去吗?」她心中矛盾不已,又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但又希望他别再曝光。 他看出她心中所想的,却故意问她:「妳的意思呢?想我去,还是别?」 她注视着他好半晌,脸上有着担忧,「如果艾克森发现了你的行踪,你不怕他向美国那边密告吗?」 他摇了摇头,神情悠哉。「这对他已没好处,况且,如果让fbi调查出他是杀手经纪人,妳想,美国那边会放过艾克森这个罪魁祸首吗?」 当初,艾克森向白宫内部密告东方三大杀手将刺杀新任总统,这无疑是一步险棋。要嘛,就是他的身分被查出,连同一块处死;反之,就是他幸运地没被发现身分,带着一千万还有密告奖金,卷款潜?- 显然,他是后者。 他想,当初美国那边只是专注想办法对付三大杀手,并没有详查密告者的身分,所以艾克森狡猾的伎俩才会得逞。 「为什么你们如此笃定那个密告者就是艾克森?」 「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何况,我们也听到了雇主放话要追杀艾克森。」 「什么原因呢?」她好奇又惶恐。 她在美国住了好一段时间,从来不知道美国有如此黑暗的一面,动不动就杀来杀去。 「雇主早就把一千万汇进了艾克森的户头里,认定我们三杀手出任务从未失败,何况是三人连手出击,谁知道,这却是最凄惨的一次--」 天龙惨死的情形又浮现他脑中,他脸色益发深沈。 他想,雇主不笨,定也是猜测出是艾克森密告,尔后卷款潜逃。 陆羽熏怜惜地抱住他的头,给他一个安慰的吻。 「难道,连雇主也不知道艾克森真正的身分吗?」 「这就是艾克森狡猾的地方。他是个神秘人物。」他的声音充满无奈和沮丧。「天龙死的太不瞑目了!」 她知道他非报此仇不可。 只是...... 她多么希望他别去呀! 「你一曝光,你在明、艾克森在暗,你的处境--会很危险的。」她眼神黯淡了下来。她的私心不断借着眼神告诉他--别去、别报仇......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目前这是唯一能引出艾克森的办法。」 「你们并不知道艾克森的国籍呀,就算你在台湾曝光、甚至上了报,艾克森他......他不一定看得见。」 一说完话,陆羽熏就后悔了。 她这么说,不就是建议他到美国去,至少,艾克森曾待过美国,他是美国籍的机率会大些。 她真懊悔,她明明就不希望他报仇,可为什么就是制不住心中一连串的问题。 头一回,她真恨自己的聪明。 「但艾克森知道我们的国籍,我想,他多多少少会注意台湾的消息。」末了,他又添了一句。「但,如果他以为我和虎神也被炸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当时,白宫广场前,除了一些早知道会爆炸的高级官员,纷纷引退外,其它一些小兵小将,炸死的,恐有上百人以上,而且个个身首异处、面目全非。天龙死时,身上还背着机关枪,所以白宫的人,确定他就是杀手之一。 至于其它两个杀手,想必不死也重伤了-- 但,绝对没有人会想到,他和虎神还能从熊熊的弹火中死里逃生-- 「你的意思是,艾克森并不确定你们没死?」 「所以我们才能多活一年呀!」 如果艾克森知道他和克安没死,他们回台湾的这一年里,就不会如此平安无事。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艾克森根本就以为他们也死了。 「但,也许是艾克森早死了,所以......」她觉得这个臆测不无可能,而且是她乐见的。 如果艾克森死了,那他就不用替天龙报仇,自然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也不用为他提心吊胆...... 而他和她...... 他和她就可以...... 可以...... 『相守一生』这四个字,突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但就算他不去报仇,自己怎知这会不会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会不会是一种--奢求。 「艾克森没死,他还没死。」他笃定地道。「父克森独吞一千万的事,沸沸扬扬地在美国黑道上传开来,雇主要杀艾克森也是人尽皆知。虽然事隔一年,也许雇主早放弃杀艾克森的念头。但如果艾克森一死,一定会是个轰动的话题--这一年来,克安从不间断查询美国道上的消息,只要美国黑道上有何风吹草动,我们不会不知道的。」 「可是,万一他是病死或者是其它原因而导致死亡,而且没人知道他就是艾克森的话,那......」 师耀宗冷冷的笑了一声。 「他是个祸害,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会死,只有一个原因--他的身分曝光。」 她轻轻地叹息了声,站起身,离开他的怀抱。 和他谈的愈多,她的心愈慌,不安和失落感,愈来愈严重。 她随手整理着衣橱。 他跟着站起身,从她身后抱住她。 「怎么了,突然闷闷不乐起来?」他吻着她白皙细致的颈项,在她耳畔嘎语着。 「没事,我只是担心明天筱玟若没出现,我......我可能不会演--」她强装着微笑,找了个理由解释她突然转换的情绪。 「别担心,我相信妳可以的。」 他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坠,伸手欲解开她胸前的衣扣-- 突来的电铃声,打断了甫要进行的甜蜜-- 她拿开他按住在她胸前不舍游离的大手,转头看到他脸上垮下的失望神情,不禁噗哧一声: 「可能是米高过来看我有没有准备好了!」 「该死的他,可真会挑时间呀!」 第七章 陆羽熏和师耀宗相偕下楼,师耀宗边走还边嘀咕着: 「米高不是已经打过电话叮嘱妳该带什么东西,怎么这会儿人又来了?」 他语气有些埋怨,但又心存质疑。 长年当杀手,他的警觉性要比一般人还高些。 「妳坐着,我去开门。」他怕来者非善类。 陆羽熏退到他身后,并没有坐下,反而跟着走到门边。 她想,也许是筱玟回来了也说不定! 大门一开,两人同时愣住-- 「子信--」陆羽熏倏然收口,梗在喉头的『哥』字又咽了下去。 她一直称戚子信为『子信哥』,但筱玟可不,筱玟并不喜欢他,自然筱玟的称呼是和她不同-- 现在她假扮筱玟,她在犹豫,要不要让子信哥知道这件事。 米高说过,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以免穿帮。 师耀宗皱起眉头,回头看了陆羽熏一眼。「妳认识他?」 不知为什么,当他听到她喊『子信』时,他的心中就漾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师耀宗?真的是你!」戚子信先是愣了好半晌,既而佯装惊讶又兴奋的表情。 师耀宗冷漠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但戚子信给的可是大大的热情响应。他走向前,激动地捉住师耀宗强壮的臂膀。 「太好了,你没死,真是老天爷保佑!」戚子信推了推他的银框眼镜,仍是一脸激动的模样。「这么说,天龙他也没死喽?还是......」 虽然明知这栋独宅外,不会有人走动,但师耀宗仍是谨慎地闪身到门外环顾,随即掩上门。「有话进到里面再说。」 「好、好、好。」 戚子信径自走向沙发坐下,一双眼睛打量着客厅四周。 「这是怎么回事?」陆羽熏反问着师耀宗。 「先坐下再说。」他搂着她的腰,两人一同坐到戚子信的对面。 原本佯装好奇想掩饰心中惊诧的戚子信,这会儿目光一扫,瞥见师耀宗的手搁在陆羽熏腰上,两人又挨靠蓍坐--难道他们之间已发展至亲密关系? 戚子信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不准!他绝对不准师耀宗抢走他的小公主。 他咬着牙,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我在报上看到你的照片,我还以为我看花了眼呢!」 「你没眼花,是我没错!」师耀宗面无表情。 他以前就对戚子信没有好感,总觉得他和善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些什么,但他一副书生样,儒弱的让人没有理由怀疑他会做什么坏事,顶多只能给他冠上虚伪之名。 「我真的太感到意外了,我还以为......」戚子信激动的两手直晃。 「以为我们三人全死了?」师耀宗接腔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 「等等,你们谁来解开我的疑惑?」陆羽熏赫然喊住了他们的对话。 从方才他们的对话里,她隐隐约约听出子信哥似乎也知道耀宗是杀手,但......一向斯文有礼的子信哥,怎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难不成?子信哥也和她一样,曾经救了他们三杀手中的其中一人?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师耀宗一脸漠然,明显不想开口,她只好转问戚子信。 「子信哥--」顺口叫出这长久以来的称呼,陆羽熏觉得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其实我是羽熏,不是筱玟 虽然是一头黑色长发,但身上少少的衣料,可不是陆羽熏平日的穿著。她想,子信哥可能会误把她当成是筱玟。 戚子信莞尔一笑。「我当然知道妳是羽熏,我看着妳们长大,妳们谁是谁,我还会分辨不出来吗?」 「说的也是!」陆羽熏释怀一笑。她还担心米高会怪她又把假扮筱玟的事说出去。 先是耀宗、后是子信哥,他们一眼就能分辨出她不是筱玟,看来,就算她不说,别人也可以轻易的识破她的伪装。 还好,等拍完饮料广告,她就可以恢复真实身分了! 她看见师耀宗锁紧眉头,目光穿梭于她和戚子信之间,知道他也有疑惑。 「子信哥是我们以前在台湾的邻居,他是个很好的大哥哥,教我和筱玟做功课,还会带我们去玩--」她简略地说。 「羽熏,妳太夸奖我了,妳的功课好的不得了,哪里还需要人教呢?」 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看在师耀宗眼底,反射出来的,是一道冷冷的寒芒。 但他只是静静坐着,任由酸醋侵沁着他的心。 「......后来,我流浪到美国,三餐不继,还常常遭一些街头的流氓踢打--有一回,三个黑人想抢我打工领的钱,我死都不给,他们狠狠揍了我一顿,他们一直打、一直踢,我以为我会没命,还好天龙出现救了我--」戚子信述说着这一段他极不愿提起的事实。「天龙是我国中时候的同学,他救了我,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美国黑道人口中的东方三大英雄,就是东方三大杀手之一的天龙。我真的好讶异,又好崇拜他!」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也和我一样,救了他们其中一人呢!」陆羽熏轻笑着。 「妳......救了谁?」戚子信的视线很自然的转向师耀宗身上,但遇上师耀宗冷冰冰的视线,他连忙将视线移回陆羽熏的身上。 「其实称不上是『救』,只是有一天我在街上撞到了耀宗,我看他的手受伤,就把一条丝绢绑在他受伤的地方--波想到一年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她带着深情款款的眼神注视着师耀宗,嘴边还漾着娇羞的笑容。 接收到她深情的注视,他的目光变柔了,回以温柔的凝视,大手自然的抚摸着她丝缎般光滑柔亮的黑发。 这一幕,让戚子信心中的愤怒又高升了几分,但他强抑下心中的怒意,继续演着他的戏。 「天龙现在过的还好吗?他人在哪里?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想找他。」他一脸恳切。 「天龙他死了!」师耀宗冷冷地道。不知道是何原因,他愈看戚子信愈觉得不顺眼,连和他说话,他都懒得开口。 「死了!?」戚子信瞠大双目,惊讶地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那......虎神强克安呢?他该不会也......」 「他还活着!」 师耀宗冷冷地打量他。为什么戚子信一副难过不已的模样,他却感受不到他的关切,反而觉得他似乎是来打探什么的...... 在美国,知道他们东方三杀手真实身分的,除了艾克森外,就只有戚子信了。而且,艾克森是在戚子信出现后不久,才找上他们的...... 难道,戚子信就是艾克森!?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逝,他可不愿因为看到戚子信和羽熏有说有笑,嫉妒戚子信、讨厌戚子信,而给戚子信扣上罪名-- 嫉妒!? 师耀宗叹笑着。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嫉妒呢?他连爱羽熏的资格都没有,何来嫉妒之说? 若是艾克森现身,往后,他是生、是死,都还很难说呢! 他只想和羽熏共渡一段甜蜜的时光,私心地只想。 「虽然天龙死了,但知道你和虎神平安,我也是替你们感到高兴--」戚子信频频点着头。「那......你们现在做什么工作?哦,我忘了你是筱玟请的保镳,自然做的是保镳的工作--」 「不是的,子信哥,耀宗和虎神合开了一间侦探社。」陆羽熏道。 「侦抓社啊?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呃......我是想,以后也许会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戚子信为自己的好奇,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等你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再说吧!」师耀宗懒懒的回应,眼神却犀利地射向戚子信,似要洞悉他好奇背后的真正目的。 他真的觉得戚子信有问题,以前他就和天龙说过,不过,天龙认定戚子信是和善的,他也就没话说。 但每和戚子信见一次面,他对他的排斥感就更加深。 碰了钉子后,戚子信缓下了追问的步伐,他咧嘴一笑,话题一转,移至羽熏的身上。 「羽熏,为何妳耍假扮筱玟,难道筱玟失踪了?」 陆羽熏无奈的点点头。 「真是让人担心耶!明哥被害的消息震惊整个演艺圈,还有餐厅的人指证明哥遇害的当晚,是和筱玟一起用餐、后来两人还相偕离去--警察没来找妳麻烦吧?」戚子信关切地问道。 「有传讯过,还好有筱玟的经纪人陪我,才不至于漏洞百出。」 「筱玟到底会去哪里呢?难道明哥真的是她杀的,所以她才躲了起来?」戚子信的手按在额际,佯装着忧心忡忡,实则是藉此动作,挡住了师耀宗投递来的噬人目光。 他心虚地想:难道苍鹰已对他起疑,猜测到他其实就是艾克森? 「不,筱玟不会杀人的,我相信筱玟是清白的。」即使和筱玟的姐妹情并不浓,但陆羽熏仍相信她的双胞胎妹妹不会是杀人凶手,更何况,筱玟真的没有理由杀明哥。 「呃,对,筱......筱玟不会杀人的。」戚子信附和着。「那......妳要扮筱玟扮到什么时候?」 「等拍完饮料广告,我就要回公司上班。」 「拍饮料广告!?」 「是呀,米高接的case。我算是帮他、也帮筱玟。」 「什么时候拍?我去探班。」戚子信幽默地笑笑。 「就明天啰,我有点紧张,听说还请来一位当红的男港星助阵--我根本没有拍广告的经验,对手又是大牌明星,到时若一再ng,肯定会出纰漏的......」 「没问题的,我相信妳,妳这么聪明,一学就会的--」戚子信看了看腕表。「喔,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改天我们再聊。」 说罢,起身礼貌地和两人颔首。 「我送你。」陆羽熏也跟着起身。 ********* 当陆羽熏送走了戚子信,大门才拽上,她一旋身,整个人便被压在门板上,师耀宗那灼热的唇,狂野地降下。 「耀......嗯......嗯......」 她扭着身子挣扎着,但师耀宗把她箝的死紧,她整个人就像被固定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足足吻了十分钟之久,她都觉得透不过气,快要不能呼吸了,她试着推他的双肩,借着此动作转达她真的希望他能停下来,让她能透一口气。 感应到她的难受,他的狂吻骤然停下,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两人同样急促地喘息着。 他喘息,因为方才剧烈的狂吻;她喘息,则是因为被他吻的快休克,急于吸取空中的氧气。 等到两人的喘息渐趋平缓时,她主动撑住他的劲腰,嫣然笑道: 「怎么了?你好像发狂似地,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我呢!」 「我是真的恨不得把妳吃了!」 他两手撑在门板上,两人额抵着额,他鼻内喷出的热气,拂着她红滟的瑰唇。 「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妳让我觉得孤单--」 「原因呢?」 「妳还向我问原因!」他俯首埋在她的颈窝处,重重地吻了一下。 他下颚处新生的小胡渣,扎得她好痒,惹得她嗤的一声笑将起来。 「不要--耀宗......停......停下来,好痒......会痒啦......」 她咯咯直笑着,眼角都笑出泪水来了。 他停下用胡渣搔她的动作,然后一脸肃穆地看着她-- 他节快气炸了!而她居然还笑的出来! 见他一脸严肃,双眼凝聚着忿恚,她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敛住了笑容。 「你打算要公布我的罪行了吗?」她眨了眨美眸。 「妳刚才和戚子信谈话时,对我视若无睹,足足有十五分钟之久--」 他一脸正色地道,好像事情真的十分严重似地。 他知道,这种计较真的是很幼稚,但方才那十五分钟,真的让他渡『分』如年,看着她和戚子信你一言、我一语的,视他为隐形人一般,他的心中就有一把火在烧灼着-- 是所谓的妒火中烧吗? 也许......是。 听完他的控诉,她憋着笑,但身子还是不住地颤抖着。 「苍鹰先生,我可以请问你,你是在吃醋吗?」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该死的,不准笑!」他恼火的喝道。 「是,遵命。」 嘴里虽这么说,但语音甫落,她的笑却又抑不住地爆了出来。 他烦躁的用手扒梳着头发,见她笑不可抑,觉得自己面子都丢尽了! 吃醋就吃醋,干嘛还笨的说出来呢?师耀宗懊恨自己竟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她银铃般的笑声,声声提醒着他颜面尽失一事。他知道她一时间停不了,于是,他只好用唇堵住她。 一阵缠吻后,她终于不再讪笑。 「我不是笑你什么,只是......我就是忍不住想笑--」她抚着他脸上刚毅的线条。「方才你在控诉我的罪行时,表情真是可爱--我真的没想到你也有可爱的一面,让我太讶异了!」 他捉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中印下一个吻。 「我总觉得,妳彷佛视他如亲人一般!」这点,让他看了挺吃味的。 她慎重的解释道:「子信哥真的像我们的家人一样,至少,小时候的我是这么觉得。」 「那现在呢?」 「现在......感觉虽然疏远了些,但是,我仍尊敬他像大哥哥一样。」 「真的只是这样?」 「那不然,你希望怎样?」 「我......我希望妳的防着他一些,他给我的感觉挺怪异的。」 「不会呀,子信哥人很和气,也许是因为他开精神病院,每天和那些特殊病人周旋,所以你才会感觉他会有些怪异--」 「开精神病院!?和别人合伙的吗?」 「好像是独资的,我没听他说过有别的股东。」 「也没有人赞助?譬如--妳父亲。」他心中的疑团愈来愈深。 陆羽熏摇摇头。「没有。子信哥有好几年和我们家失去了联络,一直到一年前他回台湾开了医院,才又主动找上我--」 「当初,天龙从三名黑人手中救回戚子信时,他还是穷途潦倒,身无分文的......」 师耀宗的眼神倏地转冷,这种种联想起来,戚子信是艾克森的机率就更高了 倒抽了一口气,陆羽熏惊喊着:「你该不会怀疑子信哥就是艾克森吧?」 「妳说呢?」 「不,你怎么会去怀疑他呢?他那么和善,一点都不像阴狠狡猾的人!」 戚子信和善斯文的模样,从小就深植在她的心中,要她一时间把他当成狡诈之人,她......实在很难去想象。 「那妳如何解释他在短时间内,从一个落魄的异乡人,变成一个拥有一家私人医院的院长?」他相信,建造医院是需要一笔天文数字的金钱。 「原因可以有很多种,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一种呀!」她不自觉的替戚子信辩护起来。 「不管如何,我都会让克安着手调查他。」 「你......如果他不是呢?」 「在调查结果出来前,他是目前为止经我们过滤的人选中,最有可能是艾克森的人。」 「你太主观了,你不能因为你讨厌他,就认定他是艾克森!」 「我没有认定,只是怀疑。」 「可你心中早就认定是他了!」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面面相觑,半晌,声音沈静了下来,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知道,他复仇心切,也明了戚子信的确是有那么点可疑,只是...... 「妳在袒护他?」他的眼神阴沈、语调冰冷。 「我......好吧,我是有那么点袒护子信哥,但我和子信哥认识那么久了,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和善亲切,你突然和我说他可能就是你口中那个狡诈阴险的艾克森,我......我实在难以相信。」 「我会找出证据的。」 「我希望你能冷静行事,还有,最好别让子信哥知道你在调查他。」 万一子信哥真是清白的,如果子信哥知道他们曾经怀疑调查他,那往后见面,不知会有多尴尬呢! 看他仍旧凛着脸瞪她,她觉得好无辜,她其实只是就事论事,目的是希望他别因为自己的主观认定,而冤枉一个好人。 「我们的辩论会结束了吧?」她恬淡一笑,化解僵硬的气氛。「苍腾先生,请问,我可以上楼休息了吗?」明天她还得早起呢! 「当然可以!」他打横将她抱起。 她惊呼了一声,双手圈住他的颈项,眼带笑意地凝视他。「你不觉得累吗?」 她主动凑上他的唇,献上一个充满爱意的吻。 原本想抱她到楼上房间,但经她堵上一个甜吻,心中欲火瞬间燃起,才步上第一个阶梯,他就放下她,迫不及待地回吻她。 俩人坐在阶梯上缠吻着,他的手从她的膝盖处一直往上抚摸着,徐缓地探进她的窄裙内--...... 第八章 一大早,米高就来电催促要陆羽熏提早到拍摄地点,怕她对拍广告生疏,刻意要她提早到场,熟悉一下拍摄流程。 化妆师、造型师,轮流替她打点完毕,一切准备就绪,但,男主角呢? 米高从导演那边走过来,一脸沮丧和歉意。 「怎么了?是不是导演发现我不是雪佛妮?」陆羽熏小声地问道。 「羽熏,别紧张,妳很完美的!」米高细细打量着她。 原本就天生丽质,长的亮丽耀眼的,在薄施胭脂后,更让人目眩神迷,米高的眼神往下移-- 喔,可惜...... 羽熏那副穿着泳衣的姣美身材,此刻正被一条蓝色的大浴巾裹住,他相信待会儿广告开拍时,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一定都离不开羽熏的身上。 他满意地看着她,虽然羽熏并不是他旗下的艺人,但还是对眼前这个堪称上帝最完美的杰作的女人,感到非常得意。 他完全是用欣赏的眼光在打量着陆羽熏,但看进一旁师耀宗的眼底,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师耀宗眼捷手快地拉上披在陆羽熏肩头上,不小心滑落的浴巾,并对米高投以似要杀人般的寒芒。 「天哪,我是哪里得罪他了?」米高畏首畏尾,低下头,在陆羽熏的耳边小声地问道:「为什么他的表情告诉我,他真的想杀我?」 陆羽熏被米高装怕的模样给逗笑了,抬头看见师耀宗凛着脸,使她联想到昨天戚子信走后余留的风波。 这男人也太爱吃醋了吧! 陆羽熏笑睇着米高。「没事的,那是他惯有的表情。」 「妳和他......」米高挑动着眉头,没把话说明,但却已表达出他心中所想的。 在演艺圈打混了多年,什么表情配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从方才他们俩一起到现场来时,他几乎没离开过羽熏半步,两人的眉头间,都透露出丝丝爱意-- 这两人,八成是真的谈恋爱了! 前几日,他在报上看到媒体记者写她和保镳是一对新情侣,当时,他还内疚的认为自己给她沾上了麻烦,没想到......这麻烦看起来似乎挺甜蜜的! 陆羽熏低着头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米高心照不宣,会意地笑一笑,直起身时,又碰着了那两道如利刀的冰冷寒芒。 「老兄,放心,我是无害的!」米高走到师耀宗面前,用莲花指戳了一下他的胸膛。这么靠近一比,米高才发现自己才到人家的肩头。「天哪,他还真高耶!」他回头和陆羽熏说道。 陆羽熏笑盈盈地凝望着魁梧壮硕的师耀宗,阳光下的他,看起来更迷人、更英挺。 师耀宗回以她一个他到拍摄地点来后的第一个笑容。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紧张。 雪佛妮今天要拍摄广告片的事,消息应该早就传出,如果艾克森得知他是雪佛妮的保镳,很有可能趁着今日对他下手-- 不是他太过于焦虑,实在是不得不防! 再者,羽熏一到现场后,所有男性工作人员的眼光,不时在她身上徘徊流连,他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全用布条蒙起来。 压力过重下,他恨难笑的出来。 米高确实是个优秀的经纪人,虽然才对他说了几句不算太幽默的话,但他的心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当他们正在说笑的当时,另一头,导演咆哮的怒吼声如雷响地传来-- 「......他人到底来不来?改日期?他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给我去问清楚,看他究竟来不来!」 陆羽熏一脸茫然的望若米高。「怎么回事?导演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噢,我刚刚过来时要告诉妳的,却忘了说。」米高盯着远处导演的动静,只见导演坐到凉椅上,似乎还有得等呢!他回过头,歉然的一笑,「男主角那边出了状况,说是拉肚子,现在人还在医院打点滴呢!真不好意思,我要早知道有状况,也不会一大早就打电话催妳过来。」 「没关系的。只是......现在怎么样了?还拍不拍?」陆羽熏也看向导演那边,他似乎是在等男主角回音。 「拍、当然拍!」 「那是还要等啰?」师耀宗的眉头不悦的皱起。 「等不了多久的,这个导演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最恨演员不敬业、不合作,他还是个急性子、做事讲求效率--他不会让一大群人在这儿白忙一上午的!」米高很是了解导演的脾气 众人静静地等待,由于拍摄地点就在海边,一些工作人员耐不住等,索性下水游泳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由于太专注于注意导演那边的动静,以至于自己何时多了一大束香槟玫瑰,她都没注意到。 倒是身边的师耀宗用身子挡住了那一大束的花。 「子信哥?」陆羽熏从师耀宗的身后探出头来,这也才看到送花的主人。「你怎么来了?」 对于师耀宗的不友善,戚子信只是淡然一笑,然后不死心地又将花束再次推向陆羽熏的面前。 「我说了,我会来探班的呀!」 戚子信穿着一身海滩装,和平日他一惯穿着的米白西装,大大的不同。 那束花递到陆羽熏的面前,在她还未收下前,米高适时的替她接收。他礼貌的向戚子信颔首。「我是雪佛捉的经纪人,米高。」 「呃......久仰、久仰。」戚子信礼貌的和他握个手,随口问道:「怎么还没开拍吗?」 「出了点状况!」米高简单地答道,同时也打量着戚子信。这人不简单喔,但他却可以感觉出他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再看看一旁的保镳先生,喔,他的眼神又想杀人了。 这时,导演突然走过来和米高说道:「米高,有没有办法帮我找个人来?」 「找什么人?」导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米高听了一头雾水。 「找个人来代替男主角呀!」 「啊?老黑啊,你又来了!你今年拍了五支广告月,主角就换掉三个,你可真是大牌明星的头号杀手啊!」因为和导演是熟识,米高趁机损起导演来。 说到这个性黑的导演,可是广告界人尽皆知的包大人,在他眼中,没有大牌明星,只有敬业的演员,谁敢在他执导拍摄的广告片中耍大牌,他老兄二话不说,不是换掉主角,就是干脆不拍。 瞧,现在不就是了!人家主角还在医院打点滴呢,他老兄又来个『秉公处理』。不过,那位港星平日也是常耍大牌的威风,正好藉此次杀杀他的威风。 「别废话了,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找人?」老黑的急性子又来了。「不找的话,我就在现场随便捉一个。」 「我没办法,我带的男模特儿,今天的行程都排满了。」 「那好,我就在现场随便捉一个--」说着,老黑的目光就开始搜寻。 「我帮你,是不是也要像那个港星一样斯斯文文的?」米高问道。 「去他的斯文!」老黑一开口就骂粗话。「我就不知道厂商是怎么想的,只顾主角的名气,也不管他的外型是不是适合?」 「我要的是看起来很健康、占铜色的肌肤,还要......」老黑精锐的目光定在师耀宗身上。「这个演员叫什么名字?」 米高轻咳了声,「老黑,他不是演员,他是雪佛妮的保镳。」 「保镳呀,那正好,就是他了,让他来代替男主角。」 老黑像急惊风似的,转身唤来了助理,也不管师耀宗答不答应接拍,留下助理和师耀宗沟通,他则拿着扩音器,吆喝着还在水里打混的工作人员,该上岸做准备-- 一票人忙碌的做准备,没有人发现被晾在一旁的戚子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不是他所预设的情况,绝对不是! *********** 没想到才短短几十秒的广告片,竟接连拍了三、四天。 此刻,导演正在卖力解说他突发奇想的结尾。 「......然后男主角就拎着玻璃瓶装的可乐,要请女主角喝,在女主角要接受男主角的好意时,突然海水涨潮,接着你们两个和这瓶可乐全被冲进海里,然后,海面上只看见可乐瓶在飘浮--在众人惊慌担忧你们的安危时,你们两个一起捉住可乐瓶,钻出水面来--」 「会不会有危险啊?」米高一脸不敢恭维。剧本不是这么写的,而且,他有义务确保羽熏的安危,哪怕只出一点点差错,他都会很内疚的。 「我老黑办事,你放心,我会多派几个人在一旁守着,一有状况,马上急救。」 「妳的意思呢?」米高回头征询着陆羽熏的意见。 「我可以试试看。」陆羽熏点点头,尔后望向师耀宗,用眼神征询他的意思。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不会答应拍这支广告片,哪怕导演再怎么强势,她相信,只要他不愿意,一定会一声不吭,掉头就走。 师耀宗也点着头。 「ok,没问题。」米高和导演说道。 一切都如导演老黑预料中的完美,海水涨潮了,主角跟着跌进海里去,可乐瓶随着波浪起伏着-- 众人屏息的等待,个个两眼直瞪水面;米高频频擦着额际上的冷汗,嘴里喃喃念着! 「快出来呀,快点钻出水面呀--」 海面上有了动静,男女主角纷纷钻出水面,众人提的老高的心这才松懈了下来,个个露出安心的笑容。 其实,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师耀宗早紧紧的抱住陆羽熏,两人依导演要求,捉住了可乐瓶浮出了水面-- 结尾是两人一起握住可乐瓶,相视而笑。 面对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甜美人儿,看着她那双翦水般的秋瞳,和令人眩目的清甜笑靥,他情不自禁的俯下首,吻住她那映着夕阳余晖、还沾了几滴水珠的瑰色柔软唇瓣。 在红霞满天的衬托下、在摄影中的印证下、在众人的惊愣中,驻足在海水中缠绵的俪影,为这支饮料广告,圈上了最完美的结局。 * ********** 可恨! 真是可恨! 戚子信手中的皮鞭,狂肆地挥打着已蜷缩成一团的陆筱玟。 「呜......不要打了,好痛喔......呜......啊!疼死我了--」 陆筱玟声嘶力竭的哭嚷着。 接连着三、四天,她都饱受他残酷的鞭打,赤裸的身子早烙下了一条条的伤痕,不管她如何哭喊,戚子信都置若罔闻,只管着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 羽熏拍广告的这三、四天,每天他都开着车到拍摄现场,除了头一天,大大方方的跟着工作人员一起欣赏羽熏的拍片情形外,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也就是今天,他都只能躲在远远的地方偷窥她的工作情形。 「为什么会变这样?不,错了,应该是我和羽熏一起拍的呀!」他似喃喃自语,但瞠大的眼,却直盯着躺在地上的陆筱玟。 陆筱玟颤抖蓍身子,眼底有着极端的恐惧。她真的会疯掉,如果还是没有人发现她、把她救走,她想,要不了多久,她就会直接住进这间精神病院的病房-- 但另外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又产生--也许自己会就这样死在这里,没有人会发现她,她就这样任他蹂躏至死为止! 「不要......」她哭的好凄怆。「爸--妈--你们快来救我啊......」 她呜咽的喊出已经好几年都不曾想过的至亲,她甚至还恨过他们,恨他们不懂她想要的是什么、恨他们的心中只有羽熏,她恨,为什么羽熏所追求,就能够得到他们的鼓励,而她想追求的演艺生涯,却是遭受他们的唾弃-- 她恨,是啊,是恨...... 但此刻,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她才知道,父母亲永远是她最需要的依靠。 「妳还想谁会来救妳?」戚子信丢掉手中的皮鞭。「妳父亲早和妳断绝了父女关系--而且,不管是谁,没有人会发现这个地方,所以......」 「子信哥,我求求你,你放我出去--」她身子往前一趴,捉住了他的大腿。 他不理睬她,狠狠地将她踹到一旁。「妳起来,我们今天还没演戏呢!」 他真的非常不甘心。是他买通那个港星身边的助理,在港星吃的东西里动了手脚,让那个港星拉肚子拉到医院去打点滴,让港星拍不了那支广告片-- 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早摸透了导演的个性,知道导演一定会临时换角--他还精心的计划,尽量把自己外貌打扮的像港星,还穿上一件海滩装...... 没想到,他的精心安排,全拱手让给了苍鹰! 如果不是怕伤着羽熏,他早在拍片的这些天内想办法整死苍鹰了! 他一定会想办法弄死苍鹰的,苍鹰活着,对他来说,是一大祸害。更可恨的是,苍鹰竟敢和他争抢羽熏! 死!苍鹰一定得死! 「快起来!」 戚子信一把揪起一丝不挂的陆筱玟,和她模拟着今天羽熏拍片的实况-- 他学着他们落海的情况,见她还呆若木鸡的杵着,他用脚踢着她的后膝,她身子一倾,整个人跌趴在地上。 「笨死了!亏妳还是拍过广告片的!羽熏没有经验,拍的都比妳好!」他怒气腾腾的数落她。 陆筱玟抽抽噎噎的,只是顾着掉泪,对于他的奚落,她已不太在意。 以往若是有人敢在她面前说羽熏比她好,她一定会恶狠狠的骂回去,并且对羽熏的恨意就更深。 但此刻,她非但没有骂他,连对羽熏的成见也没有了。她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出去后,什么名利都没有,她也不会有怨言。 她甚至想再重回孩提时的生活,和羽熏斗斗嘴,但每天仍手牵着手,一起上学去--她想依偎在父亲怀里,当个撒娇的女儿-- 戚子信坐在她身边,嘴角泛起邪佞的笑容,他摘下眼镜,目带淫意的看着她。 她知道,当他摘下眼镜的时候,他就好像变成淫魔一般--他又想对她做什么变态的行为了? 陆筱玟骇怕的直摇头。「不要......求你不要......」 色欲熏心,他不管她身上的鞭伤是否让她疼痛不已,他只想借着她的身躯,倾泄他的蓬蓬欲火…… 如果双胞胎真有心电处应的话,那她和羽熏应该是最糟糕的一对,但此刻,她唯一希冀的,就是羽熏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找到她、救她离开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好渺茫,希望真的好渺茫,她知道。 ********** 拍完广告片后,陆羽熏就可以重新做回自己,做自己,她本该高兴的,但是,想到她就要和师耀宗分开,她竟然也惆怅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在这幢房子里多待一些时日,和他朝夕相处,过着连神仙也称羡的生活-- 但是,她知道不可以。 他有侦探社等着他回去工作,而她自己也不能把公司丢着不闻不问。 更何况,她还盼着筱玟回来,如果她继续在这里假扮筱玟,不就代表她不希望筱玟回来......不,她是希望筱玟回来的。 蓦地,她的胸口一阵紧缩,彷佛有把利刃插向她的胸口-- 蹙起眉头,她手中拿着的沐浴巾掉落地,她拧开莲蓬头,想用水冲掉身上带着香味的沐搭乳泡沫,结束沐浴,好能到床上躺着休息一下。 哗啦的水声在耳畔嗡嗡响起,但她就是无法移动半步...... 揪着胸口,她缓缓的蹲下。 这太不寻常了! 她觉得不是她的内脏器官有什么问题,而是...... 她想到的人是筱玟-- 是心电感应吗? 是筱玟在向她传递她现在的处境吗? 眼角不知何时溢出了眼泪--是,一定是筱玟受苦了。 眉心紧销着,她感觉自己彷佛要窒息了一般,好难受、好难受...... 为什么? 她痛的几乎晕厥,浴室的空气,彷佛都已被抽走-- 深吸了一口气,她使尽身上仅存的气力,大声呼喊着: 「耀宗--」 ********** 正在房内收拾东西的师耀宗,隐隐约约彷佛听见陆羽熏的呼喊声。 他心头一惊,心想,该不会是有窃贼闯进她的房里吧? 放下袋子,他疾速的飞奔至她的房内。 门一开,房内空无一人,他焦急的喊道:「羽熏,妳在哪里?」 浴室哗啦的水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毫不加思索冲进浴室去。 一进浴室,他便看到陆羽熏蜷着身子蹲在地上。 「羽熏,怎么了?」他扶着她的双臂,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我觉得胸口好痛--」 陆羽熏抬起头,气若游丝,手紧紧的按住胸口 「怎么会这样呢?」他攒着眉,想要扶起她,却让她给阻止。「让我扶妳起来。」 「不,别动我,我已经感觉好多了,我想,等一下就会没事了。」她真的不想移动身子,蜷着身子,让她感觉好受一些,但蹲久了,脚开始发麻,她索性跪坐在地上。 「究竟是怎么了?告诉我,妳哪里不舒服?」 她不想起身,他干脆也蹲下来陪她。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想,很有可能是筱玟发生什么事了--」见他蹙起眉头,她知道他心存疑惑。「是心电感应,你知道吧!」她揪着胸口,轻轻地合了一下眼皮,让眼里的泪珠滚出。「这种感觉,在国小二年级时,也曾经有过一次,那时筱玟从荡秋千上掉了下来,我人在教师室帮老师整理作业簿,突然胸口一紧,好痛、好痛......」 但曾几何时,筱玟一再对她持有偏见,那所谓的心电感应,已不复存于她们姐妹之间。 可是,今天......此刻...... 她真的强烈的感受到筱玟的痛楚。 「妳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是很不舒服吗?」 陆羽熏摇摇头。「我觉得好多了,至少不像刚才那么痛。」 「那就好!」他没有双胞胎的兄弟,无法体会她现在所承受的那般痛楚。 但看着她眉间紧锁,他的心竟也跟着揪疼。 「耀宗,依你看,我们该不该报案?我真担心筱玟耶,她会不会真的出事了?」陆羽熏无助的望着他。 「妳想,我们还能报案吗?那之前妳和米高一起到警察局做的假笔录,要怎么向警方做解释?」 「这......」 「别担心,克安应该已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了,我想,很快就会有筱玟的下落的。」他捉着她的手,给她安心的保证。 他也绝对相信克安会有办法查到陆筱玟现在的下落。 「嗯。」她觉得胸口已经不痛了,紧绷的神经一松懈,恍然察觉自己还是赤裸裸的,而且身上遗有泡沫。「你......你先出去一下。」 用手护在胸前,尽管两人已甚是亲密,但赤裸裸的呈现在他面前时,她仍不免娇羞答答。 「妳确定妳没事了?」他还是一脸不放心。 「嗯。」 「不行,我不放心,万一妳晕倒......」 「不会的,我确定我很好。」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她倏地站起身,但因蹲跪的太久,本有些微贫血的她,竟头发晕踉跄的跌了一步。 他适时的接住她,才免去她碰撞到磁砖的危险,但身上的衣服也因而沾附了她肌肤上未洗净的泡沫。 「啊,对不起,我......」她为自己的『意气用事』感到愧疚。 师耀宗低头看着衣服上沾的泡沫,并未感到生气,只是淡然一笑:「也许,我们可以来洗鸳鸯浴。」说着,他便脱掉自己的上衣。 陆羽熏双颊绯红,羞赧的掉过头去,急促的心跳声彷佛和哗啦的水声一起唱和着。 师耀宗拿起莲蓬头,让水势顺着她光滑的背脊滑落,他的手在她背后轻轻滑落,把她背上的泡沫一一清除掉-- 她微微的发颤,在他的手的轻抚下,她全身热烘烘的,颤栗的感觉从背脊发出,窜过她全身上下。 持续的发颤,让她情不自禁喊着他的名字。「耀宗--」 她深情的呼喊,在他听来是一种鼓舞。他上前一步,宽阔的胸膛紧贴在她的背部…… 第九章 「爱婶,我回来了!」 天一亮,陆羽熏就由师耀宗开着车护送回来。 她把简单的行李袋递给佣人后,便伸一伸懒腰坐到沙发上。 原本她还想邀师耀宗进屋里来坐坐的,但因为师耀宗的伙伴急电通知他,要他立刻赶回侦探社一趟,所以只好作罢,反正,来日方长嘛! 「大小姐,方才送妳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爱婶一反平常的粗嗓,细细的低问,好像在防谁似的。 陆羽熏从小到大,可没看过爱婶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她咯咯的轻笑出声: 「爱婶,拜托,我才离开没几天,妳的性情怎么变了?害我真是觉得很不习惯!」 陆羽熏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因为师耀宗晚上要带她去参观他的侦探社,能够更进一步了解他,是她非常乐意做的事。 「大小姐,小声点。」爱婶一副紧张不已的模样。「妳父亲昨天下午回来了。」 「爸爸!?」陆羽熏惊讶的瞪圆双眼,笑容从脸上隐去。「他......他怎么会来的?」 难道父亲已经知道筱玟失踪的事?陆羽熏在心中暗暗叫糟。 「先生他是为了......」爱婶想事先向她发出警告,但话还说不到一半,就让一声低沈的语气给截断。 「爱婶,妳在和谁说话?是不是羽熏回来了?」楼梯间走下来一位蓄着胡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听到熟悉的噪音,陆羽熏回头一看,果然是她父亲,她立刻站起身迎向前去。 「爸,您要来......怎么不说一声呢?我好去机场接你们呀!妈呢?还在楼上吗?」见到父亲,她的心中惊喜和惶恐交杂着。 她当然希望见到双亲,只是这个时候--来得让她措手不及。 她都还没想好,如何向父亲开口说明筱玟失踪了好一阵子的事。 「我没让妳妈来!」陆天一脸的冷峻。 「发......发生什么事了?」这还是头一回父亲这么严肃的对她呢!陆羽熏感到惶恐不安。 「羽熏,我必须和妳好好的谈一谈。」陆天的表情夹杂着失望和无奈。「先吃早点,待会儿再说。」 陆羽熏只能点点头,她甚至连开口向父亲说她早吃过早餐的勇气都没有。她可以感觉到,似乎有一场风暴即将发生-- 她求助的望向爱婶,希望爱婶能向她透露一些讯息,但,爱婶噤若寒蝉,对她摇摇头一脸的爱莫能助。 究竟是怎么了? ********** 送陆羽熏回到她的住处后,师耀宗立刻飞车赶到侦探社。 「克安,有什么发现?」 才踏进侦探社的门坎,他便迫不及待的向坐在里边的强克安询问。 强克安抬起头,推了推他的黑框大眼镜。「重大发现,不过,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师耀宗睇了他一眼,叹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学起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不是拐弯抹角。」强克安把桌上的杂物收拾了一下。「我查过戚子信的资料,一年前,他的账户里,的确有汇进了一笔一千万美金的汇款--」 听完强克安的话,师耀宗的脸色泛着铁青,他握着拳,重重的捶着桌面。 「我就知道他是艾克森!可恶的畜牲,亏天龙待他如亲手足,他竟敢出卖我们,害的天龙惨死!」 说罢,他动作利落的闪到储放数据的铁柜前,打开铁柜,按下隐藏的红色开关按扭,铁柜里边的铁板住两旁移开,更里边,一只尘封已久的以色列乌兹mac10,赫然呈现在眼前。 师耀宗伸手欲拿的当儿,却被强克安给阻止了下来。 「耀宗,你冷静一点,你这是做什么?」强克安拢着眉宇,紧紧按住师耀宗欲拿枪的手。 「我还可以做什么!当然是去杀了那个畜牲。」师耀宗眼神冷幽。 他早暗暗发誓,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也义无反顾要杀艾克森替天龙报仇。 「不要冲动!」强克安把他推离铁柜前,将他逼至窗户旁。「就算他的户头里有汇进一千万的汇款,那也不能证明什么呀,那笔汇款可是转了两三个户头,才进到戚子信的账户里。」 「很像艾克森的作风,不是吗?」师耀宗冷冷一笑,视线从窗外远处灰浊的空气中调回室内。他的黑眸冷冽森寒。「你我都心知肚明,戚子信就是艾克森。」 「那又如何?光凭一千万的汇款,是不足以证明什么的,而且,艾克森狡猾阴诈,没有任何证物可以证明他是艾克森--除非戚子信他亲口向我们说他就是艾克森,否则......」强克安无奈的叹笑。「这事很棘手。」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半晌俊,师耀宗重重的叹息一声。 明明已查出罪魁祸首来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的罪状-- 「晚上我到他的医院去一趟。」师耀宗沉重的说。他不会轻易饶过戚子信的、也不会冒然的杀他,他要知道,为何戚子信要出卖他们,害死对他恩重如山的天龙。 强克安也点点头。「我也正想去。」 强克安走到桌旁,拿起两个塑料袋,一个装着一只针筒、一个里头装着半根未抽完的香烟。 「这是?」 师耀宗走上前,接过两个塑料袋,纳闷的看着强克安。 「我在明哥出事的现场寻获的。」 「你到现场去过了?」 「你这么慎重的拜托我,我能不认真点去查吗?」强克安调侃的地道:「就算是看在陆羽熏的面子上吧,能有这么大魅力,让一代苍鹰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女子,恐怕这世上,只有她一人。」 师耀宗咧嘴一笑,想到陆羽熏,他的心田就涌上暖意。 虽然才分开不到一个钟头,但是,他已经开始在想她了。 「怎宴会有这针筒的?」虽然想着佳人,但他可没忘了还有正事。 强克安一脸正色的道:「原来我假设是陆筱玟先给明哥打了麻醉针,毕竟,她一名女子想对付一个大男人,力气总是不够--她可能先趁明哥不备之际,给明哥打了一针麻醉剂,在明哥恍惚之际,她才能不疾不徐的开枪打死明哥--」 师耀宗静静的听着他的分析。 「但是,根据法医验尸报告,并没有指出明哥有让人施打麻醉剂,唯一的致命伤,就是穿透他左胸的那一颗子弹--」 「这么一来,应该可以排除筱玟是凶手的可能性。」师耀宗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当晚陆筱玟出门前,并没有携带任何东西。「那这只针筒--」 「它有用处的。其实,我在现场捡了十几样东西,我想,警方之所以没有捡回针筒,一来是因为针筒掉落的地方是在明哥尸体几公尺远的地方。二来他明显的是中弹身亡,所以针筒在警方眼中只是现场的废弃物之一。」 「那你又因何认为它和命案有关?」师耀宗又问。他不得不承认强克安是个超级推理王。 「一般人可能会认为,这只针筒是有人曾经在那个施打安非他命遗留下来的--」强克安拿起一瓶罐装饮料,喝了几口,续道:「原先我也这样认为,但经我化验过针筒里残存的液体后,赫然发觉它是麻醉药。」 师耀宗似乎也领悟到强克安的想法,他点点头道:「会有人躲在山上打安非他命,但绝不会有人特地上山,躲在黑暗处打麻醉药。」 「没错。但既然明哥体内没有验出施打麻醉药的反应,那这麻醉药......」 「很有可能是打在陆筱玟身上?」师耀宗接腔道。 强克安点了点头。 「还有这根烟蒂呢,」师耀宋又拿起另外一个塑料袋。 「我查过了,明哥和雪佛妮都不是抽这牌子的烟,而这些烟蒂是在明哥车后,离针筒掉落的地方不远处发现的--」 「所以,你的结论是?」 「凶手是开着另一辆车,尾随明哥他们上山,接着把车停在明哥的车后方,在等侍的当时,他不断的抽烟。接着,他认为时机到了,走下车,开枪打死了明哥,然后再向陆筱玟施打麻醉剂,将她带走--现场留下明显的车胎转向的痕迹,应该就是凶手急于离开现场所导致的。」 「等等,这么说来,凶手应该是针对陆筱玟而来的啰?」 师耀宗也从中颔悟了一些端倪。 「正是。如果凶手是来对付明哥的,那他就不必费心准备麻醉剂,若是怕陆筱玟把目睹他杀明哥的景象说出去,他大可一枪毙了她,但他没有。」 「可是,挟持陆筱玟,最有可能的是贪图她的钱财和美色,但为何凶手一直没有打电话来勒索呢?」 「也许凶手要的不是钱财,或者他本身就是个有钱人!」 强克安话中有话。 「克安,你想说什么?」 「麻醉药不是人人随手可以取得,钱多的放弃这个勒索的大好机会的人也不多,而陆筱玟不是和善之人,交的朋友也不多--」 「你指的人,该不会是戚子信吧?」摄起浓眉,师耀宗炯亮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推理王。 「只是臆测,这针筒上有明显的指纹,我已经托人去调出戚子信的指纹卡,相信要不了多久,真相就可以大白--」 强克安的话甫落,传真机哔的一声,一张白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指纹。 他马上抽出他化验出来的指纹,两者一核对,果然一模一样。 「看吧?」强克安把两张纸递给师耀宗。 接过纸张一核对,师耀宗赞赏的看了强克安一眼。 「可真有你的!」 「我想,陆筱玟一定是让戚子信藏了起来。」 「嗯,一定是!只是,戚子信藏陆筱玟的目的何在呢?」 「找到陆筱玟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相视而笑--真相就要大白了! ********* 用完早餐后,陆羽熏又跟着父亲上了楼,父女俩一前一后的进了书房。 「好了,现在妳老实告诉我,这几天妳都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陆天坐在长桌前,双手平放在桌上,眼神直视着女儿,声音冷硬。 这太反常了!父亲一向很放心她办事,接手台湾的分公司以来偶有渡假,父亲即便打越洋电话找不到她的人,也不曾出现像此刻这般质问的冷硬语气。 陆羽熏在心中评估着,究竟要不要告诉父亲筱玟失踪一事,或许父亲早听到风声,如果自己还瞒着父亲,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但如果父亲尚不知情,她突然说出,会不会打击到父亲? 虽然父亲曾扬言要和筱玟断绝父女关系,但她知道,父亲对筱玟其实还是很关心的。 「羽熏,爸爸在问妳话呢!妳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陆天的语气明显的不悦。 「我......没有啊,爸。」陆羽熏努力的漾出笑容,她故作轻松样,用来掩饰心中的不安。「爱婶没告诉您吗?我只是去渡假。」 「是啊。爸,您该不会认为我是在偷懒吧?」她绕到父亲身后,将下巴抵在父亲的肩上,撒娇的道。 陆天斜瞥了女儿一眼,重重叹息了声:「羽熏,爸爸认为这事太严重了,妳就别再和爸爸打马虎眼,我们父女俩得好奸的谈一谈。」 陆羽熏站直身,徐步的绕回原位,她缓缓回过头来,正视父亲严肃的脸孔。 「若不是子信打电话给我,我恐怕避被妳瞒在鼓里呢!」 「子信哥打电话给您?」陆羽熏讶异的张着嘴。 陆天点点头,语气里有些许的无奈。 「羽熏,爸爸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妳会和一个有杀手背景的男人交往......这事,真是让我震惊不已。」 惊愣了二秒钟,陆羽熏很快地就明白父亲想谈的事,和她心中所想的,根本是两回事。 「爸--」她万万想不到父亲是为了这件事,专程由美国赶回台湾来。 「我严禁妳和一个危险分子交往。」陆天徐缓而坚定地道。 「这么说,是真有其人啰?」见到女儿激动的表情,陆天才真的确定戚子信所言不假。 原先戚子信打电话到美国告诉他,羽熏和一个曾经是职业杀手的男人交往时, 他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认为一向冷静理智的女儿,绝不会做出让他担心的事,没想到...... 「爸,您听我说,耀宋他一点也不危险,至少我认识的他,和一般正常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妳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那男人以前是不是职业杀手? 「他......」陆羽熏沮丧地垮下脸。「是,他曾经是。但是......这并不足以表示他永远都是危险分子呀!」 「羽熏,我想妳是让那男人迷昏头了,我从来不知道妳的想法如此天真--」 「爸,不是的,为什么您不相信我呢?」她摊开双臂,晶亮的双眸黯淡了下来。 「相信我,羽熏,不管爸爸做什么,全都是为了妳好--」陆天站起身,像君主一般地发布命令。「我要妳立刻回美国去,我不准妳再和那男人见面。」 「爸......」陆羽熏惊呼一声,频频摇着头。 这不像是父亲一向开明的作风! 她虽然可以理解父亲为何会突然变成专制的君主,但她不能接受父亲的命令。 筱玟已被警方限制短时间内不得出境,而且警方随时都可能调她去问话--她必须留在台湾代替筱玟,筱玟若是不现身,她就不能离开台湾。 一旦警方召傅不到筱玟,那筱玟随时会变成嫌疑犯而让警方发出通缉的。 况且,她不想和师耀宗分开,她的心满满都是他的影子,她怎么离的开他呢? 「羽熏,筱玟已经伤透了我和妳妈的心,难道妳也要让颐巧诵哪压穑俊?br />   「爸,我不想让您和妈妈伤心,只是......我不能离开台湾,我若离开了,分公司这边,谁来接管呢?」 她试着找借口留下来。 她不想和父亲正面起冲突,她做不到。父亲把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不管在学业或是在工作上,她从未让父亲失望过,但在爱情这条路上-- 她没想到,父亲和她的观点完全不同。 「我会派其它人来接手,这妳无须操心。」 「不,我想留在台湾,暂时不回美国。」她委婉却坚定地道出自己的心意。 「妳想留在台湾,可以,除非妳先和子信订婚。」 「爸,我留不留在台湾,和子信哥有什么关连?」 「子信已经向我表示过,如果我不反对,他希望能娶妳当戚家的媳妇。我考虑过了,以子信现在的身分地位,妳嫁给了他,并不会受到任何委屈,而且他也答应婚后妳一样可以帮爸爸管理公司的事--」 「爸,您曾经说过,不会擅自替我们姐妹的婚事做主的......」她记得,那是她在进大学前,有一回家庭会议时,父亲突然主动提出的话题。 「我没有作主,也还没答应子信。」陆天仍是维持着冷硬的语气。「妳当然有否决的权利,不过,前提是妳一定得回美国去,如果妳执意留在台湾,就代表妳答应子信的婚事。」 听完父亲的话,陆羽熏呆呆的愣在当场。一向她来去自如的美国和台湾,一时间,去留竟成为她最大的难题-- ********** 「耀宗,我想见你,马上!」 和师耀宗通过电话后,陆羽熏立刻开车前往约定的饭店。 一整个下午,她人虽然在公司,但心却飘飘忽忽的,坐立难安。 下班时刻还未到,她就觉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她想要听他一句话,一句他从未对她说过的话、一句让她足以和父亲力争到底的话。 半小时后,她恍恍惚惚的走进饭店的房间,坐在床上,她两眼发直瞪着冰冷的房门,期盼他快些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终于敲门声响起,她倏地起身前去开门。 师耀宗进到房里,见她一脸幽怨,怜惜的抱着她问: 「怎么了,羽熏,发生什么事了?」 她仰起脸,水灵的双眸漾着丝丝的愁意。她踮起脚尖,主动的吻他,现下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细吻渐转热情,她的手插进他的黑发里,红唇紧贴住他的嘴...... 狂野的激情褪去,她枕在他的臂弯中,伸手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耀宗,为什么你......你从不说--我爱妳?」她幽怨的眸光,紧紧的盯视他的俊容。 她不想逼迫他,但去留一事迫在眉睫,在她和父亲力争之际,她要清楚的确定,她所认定的爱,并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想,我没有资格。」他将视线调往他处,回避她的幽怨。 「为什么?」她坐起身,顺势将棉被拉高。「难道,这真的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吗?」 她不愿相信,但他游离的目光,让她的心忐忑惶恐-- 难道她和他之间的狂烈缠绵,便是一场爱情游戏罢了吗? 看着他线条刚毅的侧脸,陆羽熏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乏力虚脱的瘫靠在床头。 第十章 「别走,羽熏!」 师耀宗翻身下床,拦住已着好衣裳,准备离去的陆羽熏。 「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说声抱歉的话--那大可不必了!」 她黯然的垂下眉睫,声音低微,一脸受伤的表情。 为什么在她已沦陷之际,才要来面对他的歉然!陆羽熏懊恼的想道:自己一开始就该厘清游戏和爱情的分野,不是吗? 「不,羽熏,我......」他紧捉着她的肩胛,赫然发现自己的手竟微微的泛抖。 他是在乎她的,要不,他也不会因为害怕失去她,而颤栗的抖着。 她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他在抖!?为什么?这...‥这不像冷静沉着的他呀! 「耀宗,你......你没事吧?」虽然对他有一丝丝的埋怨,但她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师耀宗注视着她绝丽的容颜,静视不语,半晌,俯下首狂烈的吮吻她的红唇。 再度抬起头时,他双眼蓄满款款柔情,低柔的嗓音逸出那句早在他心中喊过千万遍的三个字-- 「我爱妳--」 那漾满柔情的音调飘进她耳内,她怀疑她所听到的是真实,亦或是自己的虚幻? 「羽熏,我爱妳,非常、非常爱妳。」他拉着她贴在他怀中,紧紧抱着她,嘴里喃喃的低念着:「爱妳、爱妳、真的爱妳......」 「为什么你一直不说?」她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娇嗔的怨道。 「因为......我配不上妳。」他的下颚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磨蹭着。 她抬起水亮的清眸,轻轻晃着螓首。「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其它的,我不想听。」 「不,我一定要说。我知道妳的心意,但是,妳一定要听我说--」他捧着她的脸蛋,轻吻了一下她薄如蝶翼的弯翘睫毛。「我一定要替天龙报仇,我的生命随时会有危险,如果我死了,请妳不要太悲伤--我承认我太自私,明知道自己可能随时会身亡,还硬牵绊住妳......」 「不,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怪你,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爱你的。 「噢,羽熏--」他再次拥紧她。「有件事,我必须要先告诉妳,克安曾到明哥出事的地点查看过,他发现了......」 师耀宗一脸肃穆,他把强克安今早和他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陆羽熏。 「什么!?你的意思是,子信哥很有可能就是艾克森?而且,他还极可能是杀害明哥的凶手......甚至还捉走筱玟--」 这一连串的震惊,让陆羽熏瞠目结舌。 「目前只是臆测,还未断定。」师耀宗纳闷的问:「戚子信和妳妹妹有过节吗?如果他真捉了她,显然他不是为了钱,但是,他图的是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不过,他想娶我......」 陆羽熏也把今早和父亲的谈话内容,一一告诉了师耀宗。 「妳父亲是对的,我的确是个危险分子--」他沮丧的道。 「不,相信我,我会试着说服我父亲的--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先把筱玟找出来。我想,你们的臆测是对的,筱玟很有可能是被子信哥给藏了起来,不然他没有理由向我父亲隐瞒筱玟失踪的事--」陆羽熏焦急不已。「我这就去抆他,当面问他筱玟的下落......」 「羽熏,别冲动。」师耀宗单臂拦下她。「我已经和克安约好十二点到他开的医院去查看。我先送妳回去,妳什么都别说,以免打草惊蛇。」 陆羽熏顺从的点点头。 也对,如果她直接去问戚子信,那他一定会一口否决,抵死不承认,就让耀宗他们先去查看一番,届时再做打算。 「那你得小心点。」她殷切的叮咛。「如果没发现什么,就赶快撤出,别逗留太久,万一被发现,对你可是不利。」 「我会小心的。」 他抱着她,心中漾着暖暖的甜蜜。 ********* 黑色的夜里,师耀宗和强克安趁着四下无人,翻墙进入了戚子信开的精神病院,照着手中的地图探索,他们来到了离病房几乎有一公里远的办公室。 进入了办公室,他们动作利落,以专业的手法撬开每一个上了销的抽屉、铁柜,几乎翻遍了整个办公室,但就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戚子信就是艾克森的线索。 两人无言,相视摇摇头,准备离去之际,师耀宗手中的手电筒一晃,灯光扫过桌面的烟灰缸,他凑过仔细一看,烟灰缸里的五、六根烟蒂,全和强克安在明哥出事现场所捡的烟蒂是一模一样的。 随手撕来一张纸,他将烟蒂倒人纸中包好,和强克安点了个头,示意收寻完毕,于是两人便又照原来的路线折回-- ********* 隔天早上,当戚子信进入办公室时,隐隐约约的觉得办公室内好像有什么不大对劲,他仔细的检视每一道锁--都还是锁着的,可是...... 为什么他总觉得怪怪的! 他照以往的惯例,进入办公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藏在墙上那幅仿蒙娜莉萨微笑的画像后的针孔摄影机拿出来,抽出带子播放。 果然...... 盯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他们总算也怀疑到他了! 可惜的是,他太聪明了,任何有关『艾克森』的东西,他早在一年前都将之毁灭了,即使他们怀疑他就是艾克森,但没有证据,他们又能奈他何? 戚子信抬脚踏了踏椅子下的地板。「连这个都没发觉,想和我斗?哼,还早咧!」 狂笑三声,他站起身推开椅子,拉开地板,他又走下地下室去。 他们来给他『送礼』,他怎好意思不回送呢?不过,得等到晚上,因为......现在他还有事要忙呢! 步下阶梯,他缓缓的走向铁牢-- ********** 接到师耀宗的电话,陆羽熏顾不得还是上班时刻,急冲冲的便赶住医院。 她坐上电梯来到三楼,出了电梯后,她找到师耀宗告诉她的病房号码,敲了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病房内,强克安手脚包着纱布躺在床上。 「天哪,究竟是怎么了?」陆羽熏惊呼的低喊。 屋内的两个男人闻声抬起头,坐在床沿的师耀宗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妳不是还在上班吗?这么跑出来,不怕回去又让妳父亲质问?」他知道她父亲这几天盯她盯的死紧,连想打通电话联络她,都是托她的男秘书,私下偷偷告诉她的。 「先别管那些了,究竟是怎么了?他......」 当朱秘书偷偷告诉她,他打过电话来,说是侦探社让人纵火,她的一颗沈甸甸的心直住下掉,害怕他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 方才一进门,看到他好端端的没受伤,她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妳好,我想,妳应该就是耀宗心目中的天使--陆羽熏小姐吧?」强克安伸出没有裹纱布的手,脸上露着笑容。 果然是美艳绝偷,和『雪佛妮』有着相同的面孔,但她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让人迷眩的特殊气质,难怪耀宗会如此轻易动心。 陆羽熏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你一定是虎神强克安,耀宗常向我提起你。」 「妳很漂亮。」强克安微笑的赞赏。 「谢谢。你的伤......很痛吧?」她微皱起眉头。一般人若是伤成这般,早已哀声连连,亏他还能笑若春风,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嗯,还真是痛呢!不过,能有美女来探视,就比较不会那么痛了!」 陆羽熏微笑的响应着。 「羽熏,坐。」师耀宗拉了张椅子给她,脸上有着懊恼。「如果昨天晚上我也留在侦探社,克安也许就不会伤的如此严重。」 「不,还好你没留下,要不,恐怕你现在也是一身伤了。」强克安道。 「究竟是怎么了?」陆羽熏急于想知道原因。 「昨晚克安独自留在侦探社--」师耀宗起了头。 强克安接腔道:「大概两点多左右,我听到外头有声响,我才起身开门查看,门口处就突然起了大火--我一吓,本想要拿一些重要东西,但因火势太猛烈,顾不得其它,只好奋力冲出,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侦探社在商业大楼的第十层,加上汽油的助燃,不一会儿,整间侦探社全付之一炬-- 「现在最伤脑筋的是,能证明戚子信杀害明哥的证物全没了。」强克安真后悔没早些将那些证物交给警方。 「就算没有证物,我也不会让他活命的!」师耀宗眼中透着森寒。 陆羽熏担忧的看着师耀宗,心中有个念头冉冉升起-- ********** 「羽熏!?妳......妳怎么有空来?」 戚子信正在看着新闻报导侦探社纵火一事,他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却未料一向鲜少主动找他的陆羽熏,却在此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连忙关掉电视,他笑脸相迎着。 「为什么这么做?」方才她进门时,早听见电视报导纵火一事,所以,她一进门,劈头就问。 「嗯?什么?」戚子信一脸不懂她在说什么。 「子信哥,你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陆羽熏轻喟一声:「包括你是艾克森,出卖了东方三杀手、还有你杀了明哥,掳走筱玟、甚至昨晚侦探社的纵火案都是你做的......」 她不想拐弯抹角的说话,直接了当的摊开来,要谈条件也方便的多。 是的,她是来和他谈条件的,只要他愿意放了筱玟,以及不再使阴狠手段对付耀宗他们,他开的任何条件,她都会答应。 她希望全部的事件都能和平收场,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受伤,尤其是耀宗。 「羽熏,没有证据,妳不可以诬赖我--」戚子信敛了笑容,脸色明显的阴沈下来。 「证据在你的心中。为什么你要向我父亲说耀宗的事?为什么还说你要娶我?你明知道我只是当你是大哥,我不可能嫁给你的!」 「不!我要娶妳,我一直喜欢妳的......妳怎么可以说妳不想嫁给我?」戚子信的表情开始激动,他逼近到羽熏的面前,双手捉着她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 陆羽熏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戚子信,他的斯文哪里去了?此刻的他,面目狰狞的吓人。 原先她还担心万一错怪了他--但现在,她几乎可以完全确定那些坏事全是他做的。 「除非你放了筱玟。」 「我没有捉筱玟呀!」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 她转身欲走,却让他给拦了下来。 「好,我答应妳,只要妳和我结婚,我就放了筱玟。不过,这事妳不能和妳爸说。」他当然不会笨的放了筱玟,只要娶了羽熏,他会立刻杀掉筱玟这个祸患的。 「你真的捉了筱玟?我要见她!」 她们一家最信任的人,竟然是一个戴着伪善面具的魔鬼。 「不行!」 「为什么?没有亲眼见到筱玟,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也许你根本就不知道筱玟人现在在哪里,或者你......把她杀了?」她故意用话激他。「我可不想嫁给一个只会用卑鄙手段,欺瞒我的男人。」 戚子信的脸部肌肉抽动着。「我卑鄙?妳鄙视我?不可以,妳怎么可以鄙视我......」 「你做了太多坏事,我没有办法不鄙视你!」 「妳......」 陆羽熏的话刺激到了戚子信,他缓援走至她身后,举起手,一掌便把她给击昏-- 「不可以,妳不可以鄙视我......全世界的人都不准鄙视我,尤其是妳,我是那么的喜欢妳......」 盯着瘫昏在他怀中的陆羽熏,戚子信喃喃自语着。 ********* 「不要死、不要死......快点醒醒啊!死了......死了......陆羽熏死了......」 意识模模糊糊昏躺在地上的陆羽熏,隐隐约约地,彷佛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吃力的睁开眼皮,却感到后脑勺一阵强烈的疼痛。 「没死,妳没死......羽熏没死......」陆筱玟把头垂低,确定羽熏睁开了眼,她坐直了身,像小孩子一般高兴的大叫。 「筱玟!?妳......天哪,妳怎么变成这样?」陆羽熏摀住自己的嘴,怕自己惊呼的声音会吓到筱玟。 她难过的直摇头,不敢相信筱玟会遭受这般非人的待遇。 眼前的筱玟全身赤裸,双手双脚都让手铐拷住,头发乱蓬成一团,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映入她眼底的,竟是一条条鞭打的伤痕-- 「筱玟,是谁?谁把妳打成这样的?是戚子信吗?」她心痛的看着妹妹的惨淡面容 「坏人,他......他是坏人!」陆筱玟怯怯的指向牢笼外,脸上露出无比的恐惧。 「没错,她身上的伤是我打的。」挥挥桌上的酒瓶,戚子信站起身,一步步的走进牢笼。 「你......你是畜牲!」陆羽熏愤怒的斥骂。 她起身想抱住筱玟,但筱玟一看见戚子信走进来,吓的她直往后缩,孤伶伶的蜷在角落边,像个小可怜似的。 看到筱玟的模样,陆羽熏不禁流下了泪,她瞪着他,恨恨的控诉着:「你把她给逼疯了!」 「她迟早都会疯的,不是妳拜托我去看她的吗?早在那时,妳不是已经猜到她有精神分裂的倾向吗?」 「你......」 「别自责,我会心疼妳的。」戚子信蹲在她身边,伸手抚着她白嫩细致的脸。 陆羽熏挥开他的手。「为什么你要捉筱玟来,把她虐待成这个样子?」 「妳想知道!?好,我告诉妳。」也许是体内酒精作祟,戚子信也不讳言,大剌剌的说出:「筱玟她是妳的替身,只要我想妳的时候,我就来找她,相信我,我抱着她的时候,想的人绝对是妳......」 他一脸的痴情,在她看来是恶心至极。「别碰我。」她再次拨开他伸过来的手。 「我要娶妳、还要妳们陆家的财产,我要人财两得,可是这丫头一定不会让我称心如意的,她会是我计划中的绊脚石,我要除掉任何阻挡我前进的障碍物。」 「你要杀筱玟?」她相信他绝对会那么做。 戚子信点点头。「对。还有妳......羽熏,我不想杀妳,可是......妳会把我的秘密抖出去--妳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为了这件事,他烦了一下午,索性就溜到地下室喝起闷酒来。他似乎把事情给弄槽了,下一步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走了。 「你去死!」陆羽熏恨恨的瞪着他。「你的贪心害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是现实,现实逼我这么做的。没有钱,别人会欺负我、打我,他们向我吐口水、逼我吃猪食--」戚子信想起在美国流浪的那几年,过的非人般的生活。「我要钱!一千万美金,天哪,上帝终于眷属到我了!」 「为了那笔钱,你就害死了视你为情同手足的天龙?」 她听耀宗说了,天龙不仅帮戚子信找房子、帮他找工作,甚至每个月还给他一笔钱当生活花费--对他这么好的人,他竟然出卖人家! 「没错,天龙是对我好,但他永远没有办法给我,我想要的名利。」 陆羽熏听完他的话,沉重的闭了一下眼,这才完完全全,清楚地看清他为了名利,已经严重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那明哥呢?」 「他是个冤死鬼,挺倒霉的。」 「你这个杀人魔!」 「没错,我是杀人魔。」戚子信倏地从身后拔出一只刀来。 「你......你做什么?」陆羽熏身子向后挪了下,瞠大眼瞪着他手中那把亮晃晃的刀。 「我要杀人,妳看不出来吗?」戚子伸着舌头,舔着亮晃晃的刀面。 陆羽熏打了个冷颤,以为他要杀她,但没想到,他的身子一转,却把目标移向筱玟身上。 「不要,不要杀筱玟--」 她扑身护在筱玟前头,戚子信喝令着要她走开,但她死都不肯,拉扯问,她的上衣扣子被拉掉,衣服敞开来-- 神智已恍然,加上又看见她的酥胸半露,戚子信暂且把杀筱玟一事搁在一旁,他丢下刀子,强把陆羽熏给拉到怀中。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虽然他已有醉意,但男人的力量远比女人来的大些,尽管她已尽全力奋力挣扎,仍是挣脱不开他的箝制。 「告诉我,妳是不是已经和苍鹰上过床了?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妳是我的妻子,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上床呢?」 「我不是你的妻子--放手......」 对于陆羽熏的话,戚子信充耳不闻,他早被暴涨的情欲冲昏了头,他的手伸进她的上衣里,使力的挤搓着她的丰乳...... 「啊--救命啊,放手,你这个畜牲......」 戚子信将她压在身下,他像一头发狂的猛兽,胡乱的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不要--」陆羽熏哽咽着,她用力的踢打他,但他好像不觉得痛,只是一昧地做他想做的事。 他的手往下探,撕扯着她的丝袜...... 「住手,你这个禽兽,快住手啊你......」她甚至用力的咬他,他只抽搐了下,也不当一回事,好像一点痛的感觉也没有。 戚子信整个人贴压着她,吻的她满脸都是口水...... 蜷缩在角落的陆筱玟,看到眼前的景像,彷若想起他对她做的种种,她骇怕的直发抖,嘴里喃喃的念着: 「不要......不要过来,坏人......坏人......有坏人......不要打我......好痛......」 「走开--求求你不要......筱玟,救我啊--」陆羽熏声嘶力竭的喊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别怕,羽熏,我会很温柔的。」戚子信拉开裤头,接着用力的扯掉她的底裤。 陆羽熏在心中默默呼喊着师耀宗的名字,她不敢喊出声,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喊耀宗的名字,那只会更激怒他。 但一切都太迟了-- 就在陆羽熏全身乏力,感到失望之际,她闭上眼,认命的接受残酷的命运。 蓦地,她听到戚子信大叫了声,她张开眼,看见陆筱玟从他背上拔出刀子,然后又插下-- 「不要,筱玟,不要......。」 戚子信嘴角溢出的血滑下她的脸颊,她干呕了声,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在昏厥前,她彷佛听见筱玟的喃喃自语:「坏人该死......该死......」 尾声 在经医师证明陆筱玟确实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她杀戚子信一案,以不起诉结案,但得强制住院治疗。 而戚子信死后,他开的精神病院,由陆氏企业出面接手,院长则由陆羽熏推荐的强克安担任。 虽然强克安不是专业医疗人员,但在他井然有序的管理下,再加上陆天从美国重金礼聘好几位精神科权威的医师。许多的精神方面的患者,在治疗一段时间后,情况都有所改善,医院因此声名大噪。 而最让陆天高兴的是,他的宝贝女儿在治疗一年后,又回复以住的聪明伶俐,而且,在经过这么多事件后,筱玟的性情似乎和善些了,也不再一心向往走演艺圈,反倒留在医院帮忙,以过来人的心情鼓舞着病患,要放开胸怀,保持乐观开朗。 而在这一年内,师耀宗在陆羽熏执掌的公司内,从司机到基层员工再调至课长、主任,积极努力的态度,成为公司职员的最佳典范。 这日,分公司内的人事命令出炉了,令人意外的事,董事长陆天还亲自从美国飞来台湾。 师耀宗跃升经理一事,早在陆羽熏的意料之中,她也为师耀宗勤奋学习的精神感动。 这一年内,她知道耀宗吃足了苦头,试想,要从一切完全一窍不通到人人称羡的快速调升,这一路走来,他比谁都辛苦。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想换个身分,让父亲能接纳他当陆家的女婿。 「我说,羽熏啊,妳没再和那个杀手连络了吧?」陆天坐在分公司内的董事长办公室内,又是一脸严肃的重提老话题。 原来,陆天只知道女儿曾和一个杀手交往过,至于那人的长相、名字完全不知,又因复来为筱玟的事奔忙,他也没时间、没心力再去管羽熏的事 「你不是问过好几回了吗?」 这时,敲门声响起,得到应允后,师耀宗从容的走进。「董事长,您找我有事吗?」 他西装笔挺的站在陆羽熏身边,趁着陆天翻着桌上的数据时,偷偷的和她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 轻咳了声,陆天对着女儿咧嘴一笑:「羽熏啊,妳瞧,这耀宗长的一表人才,工作态度又认真,打从他进公司的那一天起,我就看好他了......」 「他啊,还好啦!」陆羽熏瞥了师耀宗一眼,漫不经心的道。 虽然知道她在演戏,但师耀宗的眉头仍是不自主的皱起。 「我是非常看好耀宗的,不知道妳的意思如何?」 「那就好啊。」 「怎......怎么个好法呢?」陆天有些急了。他可不想女儿因为他曾阻挠她的交友,而沮丧的不想再谈恋爱。「这个,我看克安和筱玟两人挺好的,似乎是在谈恋爱了,那......妳呢?耀宗的人品可不输给克安--」 当初她可是骗父亲说强克安是从事医疗方面的专业人员,所以父亲对强克安才没有偏见。 「是吗?爸,您从哪里看出来的?」陆羽熏蹙起秀眉,一脸的质疑。 师耀宗的眉头皲的更紧了。 「反正就是很不错啦,爸只是想问你们两个,愿不愿意试着交往看看。」 「愿意。」两人毫不犹豫的齐声喊出。 「咦?这么一致啊!」陆天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俩人,不是他要设计他们的吗?怎么他有种感觉好像自己被设计了去? 不管了,反正结果是如了他的意。艳阳高照的八月天,应该会是个喜气洋洋的好月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