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千金》 楔子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小喜儿冲入丁府千金丁娉娃所住的院落里,直奔她的厢房,让两腿正像青蛙腿般跪在椅凳子上、无聊的嗑瓜子的丁娉娃吓了一大跳,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她连忙坐到另一个凳子上,嘴角挂着娴淑的笑容,就彷佛刚才那种没形象的事全都是另一个人做的,完全不关她丁娉娃的事一样。 是啊......人家她丁娉娃可是「远近驰名」的才女,而且贤良淑德,在他们这个镇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这会儿又是什么大事啊?」小喜儿连忙摇头,「不姐,不是这样的。」 「那不然呢?又要女叫我吟诗作对了吗?」每天叫她抚琴吟诗,烦不烦啊?更何况这两种她都不会,全都由小喜儿代劳。 小喜儿六岁时便被卖入丁府做丁娉娃的贴身丫鬟,而丁家老爷子认为让小喜儿跟丁娉娃一起学习也不错,所以,就导致了丁娉娃其实什么都不会,全都由小喜儿代劳。 每当有人要丁娉娃抚琴表演,她总会要求对方搭两片帘幕,而她则是要在帘幕后头抚琴,若是有人问她原因,她会露出微笑,然后告诉他:我一个千金大小姐要弹琴给你听已经很好了,而且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抛头露面呢? 要是有人要她吟诗作对的话,她也会隔着一道帘幕,然后让小喜儿迅速的想出对子告诉她,她再轻松惬意的回答。 总而言之,这个丁家的千金真的是个有名无实的草包。 她只会吃、喝、玩乐,其它样样不通,而外界的人则是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只要谈及丁家千金丁娉娃,都会竖起大拇指,对她赞赏有加,而丁家老爷子对于有个这么优秀的女儿则是得意不已。 「若是要我去吟诗,就叫他们先照我的话去做吧!不然我拒绝!」笑话,她可是堂堂的丁家千金耶,三天两头的送帖子要她过府一聚,还要她吟诗作对什么的,他们当她是什么人啊? 「不是,不是,小姐,不是这样的。」小喜儿慌乱的说着。 「不然呢?难不成还有比这个更严重的事吗?」应该没有了吧?再怎么惨也没有惨过这个。 「是夫人要妳跟她一起去万佛寺礼佛。」小喜儿看了丁娉娃一眼,缓缓的说道。 听到小喜儿的话之后,丁娉娃尖叫了一声。其实礼佛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丁夫人最爱带着她一同去万佛寺礼佛,然后再禅修个几天,在那里吃斋,念佛兼敲木鱼,每次只要去一趟万佛寺,她回来的时候都快要疯了,而碍于她好女儿的形象,她不能问口说不去,就这样,她每次都得忍耐这为期三天的禅修。 「什么?又要去吃素、敲木鱼?」天哪......谁来救她啊! 她是那种无肉不能活的人啊!她又要吃素了...... 「是的,我说的不得了的大事就是这个。」 「真的是大事没错。」 **************** 「老大,妳今天去要了什么了?」几名乞丐看着手中拿了个破碗走入破庙的乞儿阿九,她可是这一带有名的乞丐头子,底下有一大票小乞丐。 「今儿个老子我心情不错,看那些拿包子给我的人也挺顺眼的,所以呢......我就顺手摸了几颗梨子回来了!」阿九得意洋洋的说道。她脸上沾些许灰尘,一身的脏衣服,看起来倒真的是乞丐的样子。 「真的吗?」 「是啊!」阿九用力的点点头,「这里有四颗梨子,你们每个人拿一颗吧?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已经吃了两颗。」 「老大,妳真的是个豪气干云的老大!」其中一名小喽啰称赞着。 「本大爷阿九不懂什么叫豪气干云,认识的大字也没几个,所以呢.....就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了,我这个人一向只知道什么叫放气而已!」 「老大,我们懂了!」 「懂就给本大爷记住。」她拍胸脯大笑着,看着布满灰尘的地面,想也不想的就一屁股坐下去。 突然地,外头一阵嘈杂声吵到了他们,阿九不悦的啐了声,「他奶奶的,谁敢打扰本大爷休息啊......」她拿起一旁的棍子就要冲出去,没想到破庙里瞬间涌进了一大票人。 「你们闯入了本大爷的地盘,还不给我滚!」 「就是妳这个死乞丐,敢偷我们的梨子──给我打!」对方凶恶的说道。 原来闯进来那一群人就是卖水果的小贩带来的,由于阿九时常偷东西,所以让这些人不悦,一次找来了这么多人想给阿九吃吃苦头。 「老大......」小乞丐害怕得丢掉手中的果核,躲到了她的身后。 「做什么......怕他们哟!本大爷我可是什么都不怕。」 「不怕最好,给我狠狠的打他们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来偷?」 「快跑!」阿九大喊了一声之后,一大群小乞丐连忙从破庙的老旧窗口利落的逃跑,而那些小贩也在后面追着。 阿九只要有路就冲,直到她发现带头的小贩已经不见了,才慢慢的停下脚步,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 这个地方,她只听她那票小喽啰提过,根本就没有来过。 宏伟的庙宇,上头刻了几个大字,大字不懂一个的她,怎么可能看得懂那些字? 「奇怪,写什么蚯蚓、乌龟的?我就说嘛!还是不会写字比较好。」她摇摇头,基于心底升起的好奇心,她好相看看这座「庙」是在做什么的。 她只记得阿二曾告诉她,最近这里盖了一座庙,好像是叫「万佛寺」什么的,人声鼎沸、香客络绎不绝 ,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的千金来这儿拜拜什么的。 「万佛寺?会吗?这里就是万佛寺吗?」她喃喃自问,偷偷的绕到后爬墙进去。 眼前的美景几乎让阿九忘了呼吸,那一大片的桃花树让她以为自己来到了人间仙境了。 「他奶奶的,原来真的有这么美的地方,难不成这里就是说书的所说的桃花岛吗?」她边看边叹息,和风吹过拂落了一朵朵的检花,让地上全都铺满了桃红色的花朵,真是美不胜收。 「老子以后也要住在这里,本大爷要尝尝住在这里是什么滋味。」 此时,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阵阵的抱怨声,让阿九好奇的转过头。 「哼......搞什么嘛!我都借故说得了风寒不想来万佛寺了,还要我来!我为什么得这么可怜的连吃三天的斋,敲三天的木鱼,抄经书念经啊....... 好无聊喔.....若能不待在这里,该有多好啊......」 她身上穿的衣裳布料是阿九自有记忆以来看到最漂亮、最精致的,她的宫装罗裙上绣着几朵梅花,脚上穿的绣花鞋则是绣了繁复的图样,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千金。 没多久,丁娉娃也见着了阿九。「妳...... 妳怎么进来的?」她穿的好奇怪,难不成就是人家说的小乞丐吗?若真的是小乞丐的话,那不就做什么事都没有人会管了吗?真好!丁娉娃羡慕的想着。 「我为什么不能进来?老子翻个墙就进来了,本大爷想做的事,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阿九瞪了丁娉娃一眼,转身便想走。 老子?这种话丁娉娃真的是没听过,当小乞丐真的这么好玩吗?还可以说这种奇怪的话吗? 平时她说的,不外是之乎者也什么的,再不然就是念念小喜儿准备的那几首诗,根本就没有说过「老子」、「本大爷」之类的话。 「等等.....等等.....」 「做什么啊?」 「我有事情想问妳。」 「问啊!」她不耐的说道:「有什么事快说,老子还要去乞讨、偷东西咧!」 乞讨、偷东西?那不是很有趣吗?「咦......我觉得妳长得跟我好像......」她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个小乞丐与她有八分神似。 「会吗?」阿九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长这么大了也没有看过铜镜,顶多是去溪旁洗把脸顺便看看自己而已。「我没有感觉。」 「啊......不然我们互换一下身分好不好?我们两个交换衣裳穿穿看,看到底像不像?」她兴奋的提议。 「这.....这样好吗?」她的衣服满是破洞与补丁的,她是没差啦!但是对于眼前的千金小姐就有差了。 「我说好就好。」 没多久,两人在草丛里换好衣服之后走出来,「真的很像!」丁娉娃穿着彁九的衣服笑道。 「我看我们还是换回来吧!」穿成这样真是怪别扭的,阿九很不习惯。 「不要。」丁娉娃偏头说道。 突然地,一阵声音由不远处传来,「小姐,小姐,妳在哪里?夫人突然觉得不舒服,所以决定先回去了。」她看到她们家小姐站在桃树下,于是连忙走近。 「我....我不是....」在小喜儿伸手拉住阿九的手时,阿九显得很慌乱。 「不.....我不是妳们家小姐.....妳认错了,我不是....」 阿九将视线转向呆站在一旁的丁娉娃,只见她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没想到她们不只是脸庞,连声音都让小喜儿分辨不出来,这真的是太妙了。 丁娉娃朝阿九挥挥手,轻咳了几声,阿九马上会意过来。 「这是我刚才认识的朋友 ,我和她谈几句话就好,等会儿妳老子我....呃,不!我等一下就去找妳。」阿九努力的憋住粗话,尴尬的对小喜儿露出了微笑。 小喜儿一心认为她们家小姐实在是因为念经、敲木鱼太无聊了,所以变得有些怪怪的。 「好的,小姐,妳要快一点喔!」 小喜儿走后,阿九连忙与丁娉娃走到一旁,「喂,妳还不把妳老子我的衣服换回来给我....」 「不、不....... 妳觉得妳扮我有什么台觉?」丁娉娃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嗯......」阿九想了一下,「还不错。」毕竟以她一个小乞儿,怎么可能有机会穿华服、支使下人呢? 「那我们就来交换身分吧!我觉得我扮成妳这样也挺好的,我们就这样玩几个月好不好?」丁娉娃哀求道。 「这......」阿九也有些心动。 「好啦!就这么决定了,半年后我们在这座万佛寺见,再换回原本的身分,这样不错吧?」 「是不错。」 「对了,刚才那个是我的贴身丫鬟,叫小喜儿,她很聪明的,妳要小心一点,别在她面前露出马脚,还大,妳的脸脏脏的,别忘了去擦干净。」像她这么聪明,早就将泥巴涂在脸上,让小喜儿认不出来了。 「好吧!」 「那妳就也快去吧!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了问妳了,我叫丁娉娃,妳叫什么名字来着?」要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还扮个什么劲呢? 「我没什么名字,大家都叫我阿九。」 「好,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阿九,妳就是丁娉娃,就这么决定了,半年后再见。」丁娉娃说完后一溜烟跑了,而阿九则是走向里面...... 第一章 哇!原來這就是當乞丐的滋味啊......丁娉娃快樂的在心里想. 想她一個堂堂的丁府千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輕鬆、愜意過。 她穿著阿九的衣服,臉上抹了一些灰,一想到剛才在萬佛寺裡連小喜兒都瞞過了,她就更覺得驕傲。 抬頭看看天,再看看在市集裡叫賣的小販,她真的覺得這種感覺好新鮮喔! 低下頭,她這才發現自己不搭軋的鞋子,該死的!她怎麼忘了把繡鞋給阿九,如今她這樣真是不倫不類耶! 有誰看過可憐的小乞丐穿著繡鞋的? 没有嘛!所以,这就更加证明了她真的是个大笨蛋。 她蹲下身子,看着脚上这只红色绣鞋,然后抓了把沙子抹向它。 这样就解决了! 丁娉娃转头看向在一旁坐着的老乞丐,她是不是也要像他们一样去找个破碗,等着大街上的人丢几个铜钱给她? 正当她努力的研究如何当乞丐时,她的身后传出了叫唤声。 「阿九、阿九──」 起先,她还没什么反应,直到对方又唤了她几声,她才记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什么事啊?」 阿大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身旁还跟着阿二及阿三,「阿九,妳到底躲到哪 里去了啊?那个卖梨子的老秃驴都已经走了,我想他应该是找不到妳,所以决定回去顾摊子。」 卖梨子的老秃驴?那是哈玩意啊......为什么她都听不懂呢? 「格老子的,也只不过是几颗梨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啊!」阿二说。 「是啊!竟然叫一堆人来打我们,改天找人将他们打得哭爹喊娘的......」 他们的话让丁娉娃听得很混乱,她的头不禁痛了起来。 原来乞丐还不是普通人可以当的,得需要一点「学问」才是。 瞧瞧他们几个说的话,什么「格老子的」、「哭爹喊娘」的,全都是她没有听过的,也让她感觉新鲜极了。 「怎么了?阿九,妳可是咱们的老大耶!吓傻了吗?」阿大看丁娉娃一副愣愣的样子,于是好奇的问道。 「是不是他们用木棍打到阿九的头啊?不然她怎么傻呆呆的?」 「阿九、阿九......妳还好吧?」阿大举起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他们的话终于令她回过神来,「我没事」 「没事就好。对了!妳刚才还跑得挺快的,他们几个臭家伙没逮到妳吧?」阿大关心的问道。 「当......当然没有了,我的身手这么利落,怎么可能让他们逮着呢?哈哈......」她讪笑了几声。「我......我看起来像是这么简单就会被逮着的人吗?」 「阿九,妳真的怪怪的耶......」 「怪怪的?会吗?」阿九看向其它两人,「我哪里奇怪了?」 「真的!老大,妳每次说话一定会加上『大爷』、『老子』的,怎么现在却没有,那不是很奇怪吗?」阿二拍拍阿九的肩膀,摇头说道。 完了,完了,会不会露出马脚了啊?丁娉娃害怕的在心里想着。 该死的!那个臭小喜儿,做什么这么快就跑出来找她啊?要是她不是这么具有「行动力」 的话,那她现在应该还在和那个小乞丐套招才是。 真是气死她了! 「阿九,妳怎么了?」 「没、没......只是刚才他们拿木棒追我,我有一点吓到了。」这个理由应该还算可以吧? 听到这里,三个小乞丐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吓到了啊!早说嘛!我们又不会取笑妳。」 「可是我身为你们的老大,若让你们知道我被吓到的话,不是很丢脸吗?」丁娉娃努力的编着谎言,幸亏她平日在丁府就「训练有素」,所以,现在只要一反应过来,说谎话也挺流利的。 「不会啦!」 「对弓,妳刚才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啊?我们一直都找不到妳。」 「是啊......原本我们还在想妳会不会回到『据点』里,还去破庙找妳,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啊......我刚才躲到万佛寺里了。」 「万佛寺?」听到这,三个小乞丐很惊讶的看着她,「那妳在万佛寺里有没有看到什么?」 「这......没有耶!」她摇着头。 「听万佛寺里很美耶!阿九,妳不是进去了吗?怎么会什么都没有看到呢?」阿大问道。 「这......我都急着想甩掉那几只秃驴了,怎么还有空去赏景呢?」丁娉娃连忙解释。 「对喔......是我真的傻了!」阿九说的没错,都已经在逃命了,谁还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赏景啊? 「就知道是你傻了,改明儿个我再带你们去万佛寺里坐坐,」他们丁府可是每年都捐了不少香油钱给万佛寺,万佛寺里还腾出了几间厢房供她们去礼佛时住呢! 「老大,妳真好!不愧是我们的老大。」阿二及阿三兴奋得想抱住丁娉娃,但她却闪开了。 「老大,妳又怎么了啊?」平常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他们一堆兄弟互相推肩、拥抱,根本就不算什么,她今天怎么会闪开呢? 「男女授受不亲。」人家她虽然挺「混」的,不过这一点小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啊?」 丁娉娃的这句话差点让几个小喽啰的下巴全掉了。 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他们可是没这么拘礼的啊! 看来他们老大真的是刚才逃命的时候去吓到了,所以才会「头壳坏坏去」── 「怎么?我说错了吗?」看他们的样子,彷佛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不过,她认为自己没说错啊...... 男女本来就是授受不亲啊!从小她爹爹及她娘都是这么教她的。 而且,除了表哥、堂哥之外,她也不见任何男子的,若是要见还得隔着一层「帘幕」,让男子无法瞧见她的容颜。 所以了,她一直不认为在这群小喽啰的面前说这句话有错。 「没错,没错...... 」敢情他们老大去一趟万佛寺就不一样 了?连男女授受不亲都说得出来,那或许他们也可以去让那里的香火熏陶,说不定以后别人就不知道他们是小乞儿了。 「那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惊讶啊?」丁娉娃问。 「我们只是没想到妳去了一趟万佛寺就变得这么不一样了......」 「呃......对啊、对啊!所以,我也得带你们去那里一趟,让你们变得和我一样,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乞丐。」丁娉娃大笑着。 「啊?老大,乞丐还分有没有出息的吗?」阿三问。 「对啊......乞丐不就是乞丐,有出息的话应该也是乞丐啊!这有什么差别啊......」阿一附和道。 「是啊!阿九,妳觉得什么叫有出息的乞丐啊?」阿大实在不了解。 啊?他们三人的问话让她差一点想撞墙自杀,她干嘛说什么有出息的乞丐啊? 他们说得没错,乞丐不就是乞丐了吗?还分什么有没有出息...... 这......那她现在要怎么回答他们的话啊?「等你们去过就知道了啦...... 去过万佛寺就会变成『满腹经纶』的乞丐了,就像我一样。」 「那老大,什么叫满腹经纶啊?」阿二搔着头问。 「去过万佛寺就知道了!」她大叫着。 「是,是」 **************** 原来这就是小乞丐住的地方啊....... 看着破庙里所铺的稻草,丁娉娃真的觉得这里简陋极了,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而且,睡在稻草上不是会痒痒的吗?那不是会很难受吗?加上这里又这么乱...... 天!她真的有股冲动想找正牌的阿九换回来了,她可不可以只在白天扮乞丐,晚上就回到自己的厢房里,隔天一大早再继续当乞丐呢? 可以吗? 不......她知道这全都是自己在作梦,她与阿九这么的相像,连小喜儿、阿九的这票小喽啰都看不出来了,说不定她真的回丁府,人家还会以为她是个「冒牌货」呢!这可怎么得了啊? 算了、算了 ,她现在的身分是乞丐,她就得认清本分,做好乞丐应该做的事,牺牲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她现在回到家,她爹娘真的认出她了,那又怎么样呢?这样她就能如愿白天当乞丐,晚上回家睡觉吗? 不可能! 以她爹爹和娘亲的个性,他们一定不会相信平日端庄又贤淑的女儿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说不定会一下子受不了刺激就这么「死死昏昏去」,这还得了啊?这样她不就成为不肖女了吗? 算了!事情很茌有两全其美的,而且,她也还没有玩够耶1教她就因为这一点小问题就回家,那还不如杀了她比较快。 不自由,她宁死! 「阿大,这个干稻草睡了会不会痒啊?」丁娉娃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阿九,妳在说什么傻话啊......痒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一直都是睡在这个地方,大家都习惯了,还是妳有问题?」 嗄?习惯? 好吧......既然她已经认命会当个乞丐了,她就不能只当个好享受的乞丐,她听小喜儿说乞丐都很可怜,吃人家吃剩的东西,接受别人施舍的铜钱。 「没、没有,我只是现在头还昏昏胀胀的,有点奇怪而已......」 「这样啊!那妳饿了吗?」 「饿?」听到阿大这么问,她还真的有些饿了,肚子都咕噜咕噜的叫了,「是有点饿,你要去买什么给我吃吗?」丁娉娃兴奋的问道。 「买?」他们老大真的是吓坏脑子了。 他们是一群小乞丐,怎么可能有银两去买东西给她吃呢?他们的东西几乎都是用「分」的。 不过,念在她是他们的老大,而且是为他们去偷梨子才变成这样秀逗、秀逗的,他们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阿二、阿三,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偷双烤鸡给阿九吃。」阿大说。 「偷?」丁娉娃听到偷,忍不住尖叫出声。 东西怎么可以用偷的呢?什么都要用银两买啊!用偷的是不对的行为,万一被人给抓着的话,可会被送到衙门的。 「对啊!就像妳偷梨子给我们吃一样。」 「这......不行、不行,我身为老大,怎么可以让你们为了我去偷烤鸡呢?」也许他们习惯了用偷的吧!不管怎么样,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老大,那妳的意思是妳去了?」阿二问道。 「我去?」她什么时候说她要去了?她只是不要让他们去当贼,但这并不代表她要去啊! 结果,她的「我去?」听在他们三人的耳中变成了「我去!」 这疑问句变成肯定句,也真的是有够给它不简单了。 「老大说也要去耶!真不愧是我们老大,那这样的话,老大,妳就去吧!」 「是啊!阿九,记得要偷香一点的烤鸡,要是被人发现了,妳只要做个手势,我们就会出来救妳的。」阿大说。 「哦......」丁娉娃闷声说道。就算是第一次做坏事好了,要怪也只能怪她为什么要肚子饿,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去偷,到最后变成了她去。 悲情啊悲情...... 没关系,要是成为一个有理想的小乞丐路是这么艰苦的话,那她也会含着眼泪,咬紧牙关,就这么往前冲的。 哪怕前方的路途是多么的坎坷不平,她也要努力的当个有理想的小乞丐的。 **************** 不行,她不能让她这群小喽啰被人看不起。 他们是乞丐没错,但是,既然他们都叫她一声老大了,这一群小喽啰就是她的责任了,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一定要让他们当一群有尊严的小乞丐。 首先,她要教会他们,要吃东西就要用钱「买」。 她想吃烤鸡,所以得花钱买烤鸡,但是,没有钱怎么办呢?她站在原地思考许久。 丁娉娃一下子皱眉深思,一下子抱胸打转着,似乎真的是很认真的思考什么。 说实在的,她丁娉娃活到十八岁了,还不曾像现在这样认真过。 好吧!就这么办吧! 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般,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手,然后看着那几个小喽啰。 「我这个老大以前是怎么教你们的啊?」 「啊?」三人都被丁娉娃突然开口说的话吓到了。「阿九,妳说什么啊?妳现在不是要去偷烤鸡吗?」最先回过神的是阿大,阿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她是他们所认识那个阿九。 「对啊!老大是要去偷烤鸡没错。」阿二跟着点点头。 「对啊...... 难道老大妳不要偷烤鸡了吗?那我们会饿肚子耶......」阿三苦着脸说,虽然大伙儿是说烤鸡是要让阿九吃的,但是他也好想吃烤鸡哟...... 「不是,我们是要烤鸡没错。」她对三人打了个招呼,准备和他们到一旁从长计议。 「那就要偷啊!阿九,妳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万佛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老大真的变了耶!不似以往的豪气干云,要东西就偷,而是像个娘儿们一样忸忸怩怩的,感觉不像他们所认识的老大。 不过,刚才经他左瞧、右瞧一番,实在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是不一样了,而是被那里的香火给熏到了,偷吃了那里的一些水果。」丁娉娃装模作样的说。 「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吗?」 「当然了!」丁娉娃用力的点点头,「首先,我要告诉你们,我们要吃烤鸡就得用买的。」 「用买的?」三人惊呼,「老大,妳是不是头壳坏去啊?我们哪来的银两买啊......」完了,他们老大会不会是「吸」入太多万佛寺的香火,头壳变得有点「爬带」、「爬带」啊? 「所以,我们得先弄一些银两来啊...」真是一群笨喽啰,不过,想一想也对啊!阿九又没有聪明到哪里去,所以才会有这么笨的兄弟咩! 既然这样,她就要帮阿九「再教育」这群兄弟。 「那我先去偷银两好了,偷到了再去买烤鸡。」嗯......这是踏出教育的第一步,没错!她要教会他们用「买」的。 不过,至少得先弄出银两才行吧? 在这种情况下,「偷银两」就是没错的,因 为偷是为了买啊!就等于他们没有「直接」去偷那只烤鸡。 「这样啊......那我去偷好了!」阿大自愿说道。「就挑那个买水果的老头儿好了,他看起来似乎比较好下手。」阿大指着一旁正在挑选水果的老头。 「不行,不行」丁娉娃伸出食指摇了摇,沉思了下才缓缓的说:「看那老头儿的样子,他们 家里肯定也不怎么好过,我们若偷了他的钱袋子的话,说不定他们一家子就得喝西北风了,不能做这种事。」 「阿九,妳什么时候变这么啰嗦了?一点都不像我们认识的阿九了!」 「我哪里啰嗦了?」丁娉娃指着自己问道。 「本来就是了,阿九,妳以前都不会想这么多的。」 「原来是这个啊!这点你们不知道了。」她又摇了摇手指道,「要偷、要抢也要找看起来比较有钱的下手啊!那样钱袋里的银两就铁定不会少,若是挑那个买水果的老头,你们以为可以捞到多少银两啊?」她反问。 「这也对。」三人点点头,深深感觉「阿九」不愧是他们的老大,可以把事情想得这么透彻,他们这一声老大可真是没有白叫了。 「所以,以后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们就别在那儿怀疑了,一切只要听我的命令行事就行了。」 「是,老大。」 ***************** 丁娉娃躲在一旁的暗巷,等待机会准备伺机而动,突然地,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哇咧......真的见鬼了,在这里还可以见到「亲戚」啊!她这个亲戚平常不是忙得很吗?怎么有空来大街上逛啊...... 说到这个亲戚,丁娉娃就满肚子的「郁卒」,在所有的表哥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了,因为他那种眼神就像是会看穿她一样,每每她吟完诗,抚完琴,从帘幕后走出来时,就会看到她的眼神就像是在嘲笑她一般,让人不爽极了。 拷!真是给它见鬼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他?! 她这个表哥还真不是普通的讨厌,好吧!既然让她见到他,那就是上天的旨意了,上天要她偷他的! 新仇加上旧恨,今日就一并解决了! 「阿九,妳怎么了?发现要偷的对象了吗?」阿大好奇的问道。 「没错!你们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到时我们就可以一同分享那几只香喷喷的烤鸡了。」她笑咪咪的说道。 「是那个人吗?」阿二指着不远处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锦服,身旁还跟着两个奴仆的男子。 「对啊!」阿九点点头,「就是那个人。」就算被你抓又怎么样,她就不信他敢对她怎么样。 了不起就将她送回丁府嘛!据她所知,她这个表哥开了几家当铺、船行及布庄、酒楼,平日就爱流连在青楼里,在她眼中根本算不上是个商人。 不过,由她的爹爹、娘亲那里听来的就不是那样了,他们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中了什么邪一样,老是说她这个表哥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而这种情形就她最讨厌的,干嘛在她面前称赞他呢?称赞谁都可以,就是不要称赞这个看起来像是看不起她的人! 好!没关系,反正她今天就要报仇了,她要将他全身上下银两给偷光,哈哈....... 「可是,那个人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下手耶!阿九,妳要不要换个人偷啊?」那个人长得潇洒俊逸,五官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只眸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会看穿人一般,让他们觉得浑身不对劲。 「怕什么?!」丁娉娃睨着他们几人,「要动手偷的人是我,你们还怕什么?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阿九,妳怎么能这么肯定?」三人怀疑的问道。 「我这是这么肯定,相信我的话准没错!怎么?你们刚才还在说像个娘儿们一般,现在怎么换你们犹豫不决了?反正所有的事就让我来解决就好,你们就等着吃烤鸡吧!」她拍拍胸脯,豪气干云的说道。 说老实话,她这个样子还真的有八分像真正的阿九会说、会做的。 「你们好好地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偷了!」说完,丁娉娃就往她表哥的面前走过去。 第二章 「少爷,我们表小姐真不愧是城里的第一才女,吟诗、作对、抚琴、写字样样精通,还不是普通的厉害呢!」跟在敖奂身旁的小厮以司说道。 「是啊!而且表小姐算得上是城里的大美女,听说丁府的门坎都快要被各家亲的人马给踩坏了,少爷,你有没有兴报啊?」以金问道。 以金和以司是一对兄弟,从小就被敖府买入做为敖奂的伴读书僮。 「第一才女?呵......」想起在帘幕后「装神弄鬼」的丁娉娃,他的眼神中便盈满了笑意。 她那种小把戏,拿来骗骗那群老实的长辈还可以,拿来唬弄他的话......就显得手法太过低劣了。 想起她从帘幕后走出来的那种得意的样子,他就不禁摇头,他并不讨厌他这个被人捧在手心上的表妹,但是,他厌恶她这种行为。 敖奂早就发现,其实真正的才女是那个婢女小喜儿,说难听一点,丁娉娃只是草包一个。 草包? 想起丁娉娃每次从帘幕后走出来,原本得意的模样一见到他就变了个样子,他就觉得好笑极了。 他知道表妹一直很讨厌他,因为他看穿了她的一切,而他则是将她的厌恶看成了一种心虚。 心虚? 是的,若她真的这么博学多闻,是「名副其实」的城里第一才女的话,那她就不会露出那种厌恶外加一点心虚的表情了。 敖奂扬起了唇,摇了摇头...... 「怎么了?少爷,你在想什么啊?」以司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们说的第一才女。」敖奂闲适的回答。 「听说老爷和夫人考虑要上丁府提亲,少爷,你的意下如何?」以金好奇的问。 「等那个小姑娘不再这么讨厌我的时候,也许我会考虑。」敖奂笑着说道。 「表小姐会讨厌少爷吗?应该不至于吧?」听到敖奂的话,以司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们若是我,就可以感觉得到了,呵......」 「但是......」以金的话在敖奂的手势之下止住了。 前方走来了一名穿着满是补丁的衣裳的小乞儿,其实这也没什么,大街上的乞儿这么多,他们不晓得为何少爷要他们住嘴? 敖奂定睛看了那名走过来的小乞儿一眼,然后便回复到原本泰然自若的模样。 看来,应该是他想太多了,丁娉娃现在应该是在丁府里继续「玷污」那第一才女的名号,怎么可能出现在大街上呢?更何况她还穿得像个小乞儿! 可能是以司的话让他想起了丁娉娃吧!不然他不会产生这种错觉的。 不过,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真是令他意外极了。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吗?」以金问道。 「没什么,我认错人了!我们走吧!」他挥了挥手,然后走过那名小乞儿身边。 敖奂走过小乞儿身旁,漫不经心的多看她一眼,竟察觉她伸出了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摸向他的腰际── 她的速度是很快没错,但却显得有些笨拙,看来应该是个「生手」,第一次做贼。 当丁娉娃的手捞向敖奂的钱袋时,就被敖奂给发现了,他拿着扇子,在她的手上敲了一下。 「痛死我了啊......」呿,这什么表哥嘛!竟然拿扇子打她,有没有搞错啊? 丁娉娃哀怨的看着敖奂,也不过是个钱袋而已,大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她回丁府后加倍将银两还给他嘛!有必要这样吗? 她看向他手中拿着的那把扇子,可恶!要是这把扇子落到她手中的话,她一定会在它的扇面上画只乌龟送还给他。 一般乞儿若是行窃的话,在事迹败露时,一定都会落荒而逃,而不是像丁娉娃这样,就这样左手抚着右手被敲的地方,然后哀怨的瞪着他。 丁娉娃死命的瞪着敖奂,若是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的话,敖奂相信自己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我这么好看吗?可以让妳看这么久。」敖奂兴味十足的说道。 真是个有趣小乞儿,竟然就这么一直瞪着他,那种眼神就像是行窃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你竟敢用你那把破扇子敲我?」丁娉娃恨恨的说道。 「喂,妳有没有说错啊!竟然说我们少爷这把玉扇是破扇子?!」以金怪叫着。 「你这个狗奴才,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丁娉娃一时忘了自己现在的身分是个小乞儿,便对他们三人破口大骂。 「妳这个小乞丐,说那什么话,竟敢骂我们狗奴才!」以金气极了。 「我叫你们闭嘴,你们是没听见吗?」她将视线移向敖奂,「别以为你有那把破扇子就了不起了,小心我找几个丐帮兄弟扁死你。」她挺起了胸膛,手指戳了戳敖奂的肩头说道。 以往,就算再怎么受到她表哥鄙视的目光,她都不敢有任何不雅的举动出现,但是,现在他又不认识她,她何必顾忌这么多呢? 「妳要找丐帮兄弟扁死我?」这可真是有趣了,做贼的喊捉贼,偷钱的贼乞儿被抓到,竟然还要聚众海扁他? 笑话,他敖奂可不是被吓大的。 「没错!」她用力的点点头,看到敖奂那张仍是俊逸非凡,带着「和譪可亲」笑容的脸庞,她就恨不得伸手去抓烂他,「你怕了吧?怕了吧?」怕就好了咩!她做人这么好,不会和他这个王八乌龟计较这么一堆的。 「怕?」天底下有他敖奂怕的事吗?若有,那倒也真稀奇! 怕!敖奂的疑问被她听成了肯定句,怕就好,怕就好,呵呵! 想她丁娉娃生平最看不起那种侍强欺弱的卑鄙小人了,所以,只要他承认怕她,她倒也不会逼人太甚。 「很高与你是这么诚实又坦白的人,大家都这么熟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刚刚你用扇子敲我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谢谢妳的宽宏大量。」敖奂嘲讽的说道。她刚才说了什么?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难道她早就认识他了。 「是不计较没错啦!」丁娉娃的视线移向敖奂的腰,「但是,你用那把破扇子敲我是不争的事实,好歹也要付一点医药费吧?」嘿嘿......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医药费?妳这个乞丐去抢好了......刚才动手抢,被我们少爷发现用扇子敲了一下,现在竟敢和我们少爷讨医药费?」以金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小乞丐? 「我就是要和他要医药费,不然你想怎么样?」她噘起嘴,仰起小脸说道,那模样与她平日在丁府那种嚣张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我──」以金实在是气不过,她那种样子,哪一点像乞丐了?倒像是十足十的强盗。 「你怎么样?」丁娉娃跩跩的说道。 敖奂拍了拍以金的肩,深深地注视了丁娉娃一会儿后,嘴角扬起了优雅的弧度,「那妳要多少医药费?」 咦?她这个讨人厌的表哥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干脆?原本她以为她还得努力地榨钱,他才会心甘情愿的将银两给拿出来,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需要,他真是挺大方的。 此时,她真的有一点小喜欢敖奂了,看在他这么大方的份上,她也就不要这么讨厌他了! 「这样好了,我这个人一向不怎么喜欢敲诈别人......」 「什么?这样还不叫敲诈?!」以司瞪着丁娉娃。 「你这个狗奴才知道些什么?你们两个最好给我住嘴,否则我真的找那些丐帮兄弟打得你们满地找牙......」她将视线投向敖奂,「所以呢......你就拿个三锭十两的......黄金出来,这样就行了。」也才三十两黄金而已咩!真的是不多,不多啦!想她在丁府的簪花及首饰,随便一项就要五十几两黄金了。 「三十两?」 「以金,你忘了这个土匪乞丐后面加的是『黄金』。」以司好心的提醒弟弟。 「少爷,我们还是不要理她得好,免得不知道要被她敲去多少银两呢!」以金愤愤的说。 「她要就给她吧!」 「什么?」当敖奂那样回答时,他们两兄弟全都愣住了。 他们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随随便便就给一个乞丐三十两黄金! 「少爷,你......」 「喂!你们家主子都答应了,你们两个还不快送上黄澄澄的黄金来?」她催促着,真是的!他们再不快一点给她银两,她就快要饿死了啊...... 烤鸡......不远处传来烤鸡的味道,真的是香喷喷,一闻不是神清气爽,通体舒畅,而是肚子叫得更大声了。 好饿......好饿......真的是快给她饿扁了! 「给她吧!」 以金不情愿的拿出一锭金子,「喏,这是三十两黄金。」他将金子递给丁娉娃。 「谢了。」丁娉娃接过金子之后,便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向一旁的小巷子里,准备和阿大他们分享这个胜利。 「少爺,你為什麼要給她這麼多金子啊?她只是個敲詐人的小乞丐而已啊...... 」以金嚷著。他們少爺平常是很大方沒錯,但還沒凱到這種程度呀!要是少爺再這麼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們敖府很快就要敗了。 敖奐並沒有回答以金的話,只是嘴角仍勾著興味十足的笑意,眼神緊盯著那抹消失在大街上的身影,「走吧!」 既然主子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反正破财的是他们的主子,不是他们。 「我们先到附近的一家客栈住,过几日再起程回府。」敖奂说道。 「是的,少爷。」 ************ 「我回来了!」丁娉娃拿着那锭黄澄澄的金子,走向那几个小乞儿。 「阿九,怎么样了?我刚才看妳好像事迹败露,被抓到了!」阿大连忙追问。 他们刚才都为丁娉娃捏了一把冷汗,原朲他们已经打算好,若是敖奂要揪着丁娉娃上衙门的话,他们三人就一起冲上前,让她可以趁乱逃逸,可是看到她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回来,事情又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真是怪极了。 「哼!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抓到?」她睨了阿大一眼,「要是我这么简单就被抓到的话,那我还配当你们的老大吗?」她得意的说道。 「也对!」三人赞同的说。 阿二瞥到丁娉娃手中拿着的那锭金子,「老大,妳手中拿的该不会就是人家说的金元宝吧?」 「这当然了!」丁娉娃大方的现出金元宝,「这是三十两黄金,是刚才那个人心甘情愿给我的。」 「老大,妳真厉害!」他们几个长这么大,连银子都没看过,顶多是看过几枚铜钱,没想到丁娉娃竟然可以这么轻的拿到金元宝,「老大,我可以摸摸看吗?」阿三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 「当然可以。」她点点头。 得到丁娉娃的允许,阿三小心翼翼地接过金元宝,还用牙齿咬了咬,「真的耶......好硬耶......应该是真的!」 「阿三,小心点,不要将口水留在金元宝上。」阿大从阿三的手中接过金元宝,不悦的说道。 「老大都说没关系了......」阿三怯怯的说。 「好了,你们别说那么多了,我的肚子快要饿死了,快去买烤鸡吧!」丁娉娃说完之后,就带着他们走到大街上一处卖烤鸡的摊子前。「大叔,麻烦给我一只烤鸡。」 卖烤鸡的大叔一看到几名小乞儿,立刻拉下脸,「我这烤鸡一只可是要一两银子,没钱就快走!别在这儿惹我秽气。」 「你这个臭老头!」阿大听到他的话,准备要扑上去狠狠的痛揍他一顿,却被丁娉娃给阻止了。 「要银子,我有!」丁娉娃拿出那锭金子,「还不快拿烤鸡给我们!她大声的说道。 大叔看到金子,眼睛倏地瞪大,连忙巴着笑脸,「可是我没有碎银子可以找你们......」 「啊?」 四人听到他的话,差一点吐血,三十两的金子竟然找不开? 「老大,这怎么办啊......」三人苦着脸看着丁娉娃问道. 丁娉娃握住了拳头,努力的想着,该死的......她拿了三十两金子,结果竟没办法找开! 可是,她又好想吃烤鸡哟......她看了烤鸡一眼,再看看其它人,「不然这样好了,我们上客栈吃。」 「客栈?」 「是啊!上客栈吃,三十两金子可以供我们住在那里,吃好、睡好的了。」 「也对!」三人点点头,「那我们就去客栈里好了。」 他们先将这一锭金子换开,提了好几袋碎银子住进了客栈里,而一身的行头自然也就变了,由原本的补丁衣服,变成了一般百姓的穿著。说实在的,阿大、阿二、阿三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种「好衣裳」,他们甚至在买了衣裳之后,先跑到两、三哩外的小溪将身子洗干净,才敢将衣裳给套上,免得弄脏了新衣裳。 「怎么了?坐下啊!」真受不了他们几个,不过是套衣服而已,竟然还要先去洗个澡之后才要换上,丁娉娃在心里想着。 「老大,我们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耶......」看丁娉娃从容的神情,似乎是常常来一般。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又怎么样?我们有银两不就得了?」她伸手招来店小二。 「几位大爷,有什么吩咐?」店小二鞠躬呵腰的问道。 「给我们四间上房,还有,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好菜,全都给我端上来。」 此刻,丁娉娃身上的衣服也换弓,换成一般公子的穿著,而她的长发则是束了个发髻,看起来就像一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只是脂粉味儿重了些而已。 「是的,马上来。」 没多久,店小二便端来了饭菜,而四人则是在一顿酒足饭饱之后,由店小二领着,走入了厢房里。 *************** 夜深了,丁娉娃要人将浴桶送进她的厢房里,沐浴完之后,她正准备就寝,却听见隔壁的厢房里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她忍不住附耳偷听。 「少爷,你有没有看见今天那四个小乞丐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也不想想那金子是你给的。」 这个声音,丁娉娃一听就知道是以金的,只有他才会这么讨厌他们几人。 「给就给了,随便他们要怎么用。」敖奂说道。 「但是──」 「对了,我改变主意了!」敖奂突然开口说道,「我决定要登门向丁府提亲。」 「为什么?少爷,你伐驮不是才说要等表小姐不再讨厌你时,你才要考虑登门提亲吗?」以司在一旁插嘴。」 「你们应该不知道其实我与你们表小姐早就订亲了,只差没登门提亲而已。」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惊讶的说道。 「不用这么讶异,你们现在知道还不迟。」敖奂笑道。 什么......丁娉娃听到这个青天霹雳的消息时,嘴巴张得大大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她与那个讨厌的表哥竟然早就订亲了? 不会吧!她才不要嫁给这个喜欢用「白眼」看她的男人哩!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一定是看她不爽好久了,伺机报复。 她若是真的不幸得嫁给他的话,那就真的倒大楣了,她一定会很惨、很惨的。 说不定她这个表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长得人模人样的,但私底下却是会「虐妻」的那种人。 天......一想到她未来可能会有的悲惨生活,她就不禁全身发抖。 不行,她绝对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她不能容许自己可能会嫁给敖奂。 没错,她刚才是告诉过自己,也许敖奂并没有这么可恶,她可以不用这么讨厌他,但这不可包括她得嫁给他。 「少爷,若是老爷与夫人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以司说道。 「我想也是,不过,这么匆匆忙忙的赶回府告诉他们这件事实在不妥,我先修书一封,以司,你将信件带回去吧!」 「好。」 天啊!若是让以司将家书送回敖府的话,那她的后半辈子铁定得葬送在他的手中了。丁娉娃皱着眉头在心里想。 丁娉娃知道她并不是自己吓自己,这是真的!因为,以她爹娘对敖奂的赏识,再加上敖奂若没有说错,他们自小已经订了亲的话,她爹娘一定会答应这门婚事,让他们两家「亲上加亲」的。 一想到得嫁给敖奂,她就头皮发麻,而且,现在她与阿九互换了身分了,现在丁府里的丁娉娃是阿九,那这样要嫁的人不就变成阿九吗?不行,虽然她不想嫁给敖奂,但也不想「害」了阿九。 「少爷,那现在还有什么事吗?」以司问。 「没事了,你们先回自己的房睡吧!一会儿我就会将家书写好,明日再拿给你。」 「是的,少爷!」 听到这里,丁娉娃的眉头几乎打了个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开了。 不行,她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丁娉娃坐在床榻上沈思,她从小到大不曾像现在这样努力用头脑思考的。 以往,她会认为以她的「聪明才智」,是不需要去处理一些芝麻绿豆小事的,所以,就将事情全部交由小喜儿来打发,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小喜儿不在她身旁,事情只能由她 自己处理,而且这对她来说还不是小事,而是大事。 她努力的想着想着,姿势也变了又变,由坐变成躺,再由躺变成了侧卧,显示出她是专心的在动脑筋。 啊!她拍了拍床榻,也许......她可以将那封家书偷走,拖延提亲的时间,什么事等到她与阿九换回身分之后再让小喜儿做决定。 「对!就是这样,没错!」一打定主意,她就等着再过两个时辰,等敖奂睡着后再去偷那封家书。 ************ 「终于写好了!就把信放在枕头底下,等明日再拿给以司,要他快马加鞭送回府里去。」敖奂拿着写好的信,走到床榻前,将信放在枕头下。 原本他不是住在这间房的,住这间厢房人是以司,「阿九」一行人比他们快了一步到这家客栈投宿,在见到「阿九」将脸洗净后的模样,他更怀疑「阿九」可能就是他的表妹。 于是,在和以司换过厢房之后,他故意在厢房里以可以让隔壁间听到、又不至于太大声的音量说话,目的是要确定她是不是丁娉娃,以厘清心头的疑惑。 若她是丁娉娃的话,她就一定会有所行动! 以丁娉娃的个性,她不见得会来偷这封家书,但是,她一定会找上他,这一点他绝对可以确定。 若这个小乞丐真的是丁娉娃的话......想着想着,他的嘴角不禁弯起一道弧度,因为这个发现而欣喜;但若不是的话......他摇了摇头,是或不是,总之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躺上床榻,闭上眼睛,等待「阿九」可能会有的举动。 第三章 丁娉娃鬼祟祟的摸黑走出廂房,外面天色已,此時伸手不見五指,站在迴廊上只能隱約看到幾間廂房的蠟燭還沒有熄滅。 她小心的走到隔壁房,先用手指在門紙上輕戳了個洞,然後從小洞望進廂房內。 只見房裡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但是,這並不代表什麼斬獲都沒有,她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敖奐已經入睡了,而這點對她來說十分重要,因為這正是她想要的。 丁娉娃小心的從衣袖裡拿出一根小蠟燭,用火石子打上了火之後,輕輕的推開廂房的門── 難道是敖奐忘了鎖門嗎?不然怎麼隨便一推,門就開了呢? 算了,這對她來說都不是太重要的事,她剛才聽得清清楚楚的,她表哥要將寫好的家書放在枕頭底下,她只要將家書拿出來就行了。 丁娉娃放輕腳步走進房內,將燭火放在桌上之後,藉由微弱的光亮,看清自己目前所站的地方。 他應該已經睡了吧?丁娉娃無法確定躺在床榻上的敖奐是不是真的入睡了,但是,現在都已經接近子時了,正常人都入睡了。 那她還沒入睡是代表她不正常嗎?不,她是有要事要辦咩! 她輕輕走向敖奐,小手緩緩的移到他的枕頭下。 孰料敖奐卻翻了個身,讓她連忙縮回手。 被嚇了一大跳的丁娉娃,狠狠的瞪著敖奐。睡就睡嘛!幹嘛還翻來翻去的呢?睡相真的是太差了!有了這個認知後,她就更加不願意嫁給敖奐了。 她試著更加接近他,站在他的枕頭旁,這樣應該會比較好拿吧?她在心裡想。 她彎下身,將手伸進枕頭下,正小心翼翼地要將信抽出來時,敖奐的手突然覆住了她的手。 丁娉娃差一點就要尖叫了。 有沒有搞錯啊?他......他到底有沒有睡覺啊?若是有的話,怎麼會一直翻來翻去的呢?丁娉娃心裡浮現這個疑問,她自他的手下抽回手,打算先觀察他到底有沒有睡著,然後再決定要不要現在下手。 她仔細的端詳他,還好奇的戳了戳他臉,嘿......真的沒有反應耶! 拷,這麼近看著她表哥,她真的,真的......真的覺得現在的他看起來很好看! 可見,她就是討厭敖奐張開眼之後那種嘲諷的眼神,否則基本上她還可以接受敖奐的外表。 「真的睡著了吧?」丁娉娃喃喃自語著,輕捏了捏敖奐的臉,他還是沒反應。 以這種情形來看,她應該不用這麼害怕了吧?不管她怎麼動他,他都沒有反應,這就證明了一件事──他睡得像頭豬似的。這樣的話,她還怕他做什麼呢?他根本沒什麼好怕的了咩!嘿嘿......她露出了小惡魔般的笑容。 這次她大膽的將用伸到他的枕頭下,但卻被他的頭給壓住了,而且他的大手還拉過她的手,將她給摟進懷裡。 「美人......」敖奐囈語著,大手扣住了她的腰際,令她動彈不得。 他......他......他......他......剛才說什麼美人去了?她有聽到他說話耶! 他該不會根本就沒有睡著吧?被敖奐摟住的她根本不敢亂動。 「美人,親一下......嗯......」他的唇湊上了她的粉頸,在她的頸上親吻著。 他......敖奐若是真的睡著了,那不就表示......他在作春夢嗎?那她不就變成他夢裡「意淫」的對象了! 「好軟的身體!小娃兒,妳真香。」他繼續在她的粉頰上親吻著,「讓本少爺好好的疼妳......」 什麼?什麼?瞧瞧他說的是什麼齷齪下流話啊?丁娉娃幾乎要吐血了。 丁娉娃氣到滿臉通紅,她扭動著想掙脫他的箝制,但卻被他摟得更緊。 氣極下,她伸出了手,想用力的摑敖奐兩個耳光,但是,手卻在半空中被敖奐給攫住了。 他的舉動真是嚇到她了! 丁娉娃慢慢的看向敖奐,只見原本閉上眼睡覺的人,此時正睜開一雙盈滿笑意的眼眸看著她。 「你......你不是睡著了嗎?」丁娉娃吞了幾口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是睡著了沒錯,不過,就是有隻不要命的蚊子一直騷擾我。」敖奐笑道。 應該是了,她應該就是他那個辱沒第一才女名號的表妹丁娉娃了。 「有嗎?有嗎?」丁娉娃訕笑了幾聲。 「沒有嗎?」敖奐仔細的看著丁娉娃,「妳......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妳應該是白天向我要那三十兩金子的小乞丐,對吧?」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三十兩黃金怎 麼可能滿足得了你們這一大夥人?看妳現在的樣子,肯定是食髓知味要來偷了是嗎?」他以萬分鄙夷的口氣說話。 什麼?什麼?她睜著一雙美眸,用力的瞪著敖奐。 他......有沒有搞錯啊?他竟然將她貶得這麼低,好歹她也是堂堂的一個千金小姐耶!現在竟然被他說成了偷兒一般。 「怎麼?我踩到妳的痛處了?所以,妳找不到話來反駁我?」敖奐輕蔑的說道。 「哪有!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要偷你的銀兩了?」不行,她不能害怕,不能緊張,要用自己的氣勢壓過敖奐。 「很不巧,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看到我就戳瞎你。」她恨恨的伸出食指與中指,打算朝他的眼睛襲去,但卻被他給抓住了。 「妳想謀財害命嗎?」 「對啦!我就是要謀財害命,不然你想怎麼樣?」她挺起胸說道。 「報官。」敖奐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想將她從床上拉起,作勢要帶她去官府。 敖奐的舉動嚇到丁娉娃了。 什麼?他和她玩真的啊?不然他怎麼可能真的要送她去官府? 不成!若是真的被他送去官府,那還得了啊...... 「呃......我就這位公子......」不得已,她只能用非常謙卑的語氣說話。丁娉娃討好的對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什麼事?」敖奐揚了揚眉。 「是這樣的,我不是真的要謀財害命,只是在和公子你開個小玩笑而已。」 「真的嗎?可是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我以為妳在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是非常認真的。」他放開了她,雙臂環胸的看著她。 「哦?真的嗎?公子,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那就代表我這個玩笑開得太過火了。」她裝模作樣的看著窗外的夜色,「公子,時候不早了,很抱歉打擾到你的好眠,我先回房去了。」丁娉娃站起身,想就這麼閃出敖奐的廂房,但是,卻被他給識破了。 「站住。」 「啊?還有什麼事情嗎?」她裝傻。 「妳認為還有什麼事情嗎?」敖奐不答反問。 「很抱歉,」丁娉娃搔了搔頭,「我以為什麼事情都沒有耶......公子,你就先休息吧!」 「好,也許妳是真的沒有事情,但是我有,我要妳回答我。」 「啥?」 他看了丁娉娃一眼,「說!妳現在為什麼在我房裡?來偷銀兩嗎?」 「不......我當然不是來偷銀兩的,銀兩對我來說算得了什麼?哼!本姑娘有必要偷那種東西嗎?」她趾高氣昻的說道。 「哦?那妳是來做什麼的?看我一個人睡床榻上挺孤單的,所以來侍寢的?」敖奐笑著調戲她。 一想到剛才在自己懷裡的那個小身子,他就想再度將她給擁入懷裡,享受那種暖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 「侍寢?」顧不得會吵醒別人,丁娉娃聽到敖奐的話之後大聲尖嚷,「叫我侍寢?笑死人了,我丁娉......不!我阿雖然只是一個小乞丐,沒識得幾個大字,但是最起碼還知道『骨氣』兩個字怎麼寫,要我侍寢的話,你還不如殺了我比較快。」她義憤填膺的說道。 還好,還好,她差一點就招供了。她在心裡吐了一口氣。 雖然丁娉娃轉得很快,但是,還是被敖奐給聽到她差點說溜嘴的那兩個字。 「妳剛才說,若要叫妳侍寢的話,那還不如殺了妳是嗎?」知道眼前的小乞丐是他的表妹,他自然也不會真的想殺她,他只是要嚇嚇她而已。 敖奂的眼睛瞇了起来,他拿起一旁的玉扇,一个灵巧的动作,一支锋利无比的剑便由扇面里冒出。 看着那把扇子,丁娉娃不禁全身发毛。 难不成......他......他是真的想杀她?不会吧?不会吧? 「怎么样?妳不是说做人要有骨气吗?我看我还是杀了妳好了,是妳夜闯我的厢房的,既然不是来侍寝的,那就是偷儿,不然就是杀手!而我......是不会放过好的!」他神情认真的说道。 看着那把在夜色里泛出银光的刀子,她开始发抖了。 「你......不要杀我啦......人家我今年才十八,还有没嫁人......请公子手下留情,别杀我......」她很不争气的跪在地上,哀求她的「眼中钉」。 原本她是很有骨气的,但是,所有的骨气在看到敖奂的举动时,就全都被害怕给磨光了。 「那妳就给我老实说,妳到底进来这里做什么?」 看她那种吓得像只小老鼠的样 子,敖奂真的觉得有趣极了,因为平日的她不是对他大眼瞪小眼,就是连看也不看他,根本不像现在这么卑微。要是她知道他早已经识破她的身分的话,他相信她的「本性」一定会马上显露出来。 「我......我......」该死的,她 该编什么借口好呢? 若说她是出来看夜色、赏月的,那他一定会告诉她,有人这么晚还在看夜色吗? 若告诉他,她是出来找茅厕的,他也一定会回答她,厢房里就有尿壶了,而且,他的房间也不是茅厕,这种理由太牵强了。 她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比较好的理由,该死的......她开始后侮平日不多用大脑,现在遇到这种紧要关头,她什么都想不出来。 「妳怎么样?想到妳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厢房里了吗?」敖奂调侃的说道。「妳最好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否则我不是杀了妳,就是将妳送到官府里报官。」 「想......我当然想到了啊!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啊!因为我爱慕你很久了......」恶,说到这个这么牵强的理由,她都快要吐死了。 笑死人了,她怎么可能会爱慕敖奂?她从小时候见到她这个表哥开始,就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又怎么可能会爱慕他呢? 但是,她是真的找不到其它理由了!因为她平日不读书,现在也编不出什么好理由。 「爱慕我?真的吗?」敖奂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要是她爱慕他很久的话,怎么可能他每次一去丁府,她就摆脸色给他看?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为了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她在点头的同时,也在心里大声的说「不是」。 「真的? 「当然了!」她笑咪咪的说道:「敖公子,我已经爱慕你许久了。」 「咦?我从未告诉妳我的名字,妳怎么知道我姓敖?」 啊?对喔......他没有告诉她他的名字,就算她本来就知道他叫敖奂,也不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呃......这个啊!因为我爱慕你,所以就特地去查了一下,经过本人暗中查访的结果,你是姓敖没错。」 她还真的很会编故事!敖奂在心里想着,「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本姑娘看起来像是会说谎的人吗?」她一副受到严重屈辱的表情。 像极了!敖奂在心中说。 「那既然好这么爱慕我,我也不能让一个姑娘对我这么死心塌地的,不然这样好了,姑娘,妳告诉我妳家住何方,是何方人士,我马上要人去提亲下聘。」 「什么?」丁娉娃再度尖叫出声,「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快就要下聘了?」她这个表哥怎么这么猴急啊?一副怕找不到姑娘嫁给他的样子。 「是的,反正我也不讨厌妳,而妳又爱慕我的话,那就这样凑合着用好了。」 什么叫凑合着用啊?瞧瞧他说那种话的表情,彷佛她是一只母猪般,根本就不是个人,随随便便就让人给凑合着用的! 该死的,她要怎么样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呢? 「可是......我......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个理由应该可以了吧?人家说门当户对,无父无母的孤儿应该构不上他们敖家的边才是。 「无所谓。」 「可是,我是个小乞丐,要是被你父母发现我当过乞丐的话,这可就不得了了。」丁娉娃的双眼紧盯着敖奂,一心巴望着他会打退堂鼓不娶她。 「有什么好不得了的?只不过是个乞丐而已......无所谓,等妳嫁入我们敖家,我会要人好好的教妳应对的礼仪,妳绝对不会露出原本的样子的。」他朗笑着。 啊?还要找人教她应对的礼仪? 这......在她看来根本就是整死她嘛!天知道她最怕这种事情了。 「呃......可是.......我想......我想我也许会戒不掉偷东西的习惯耶!要是我的手又痒了呢?若是我在敖府里偷东西,很不幸被抓到的话......那你不是会很丢脸吗?」 「偷东西?」敖奂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用眼角扫向丁娉娃,「妳刚才不是说妳是来向我表达爱慕之意吗?怎么又换成了偷东西呢?」 「啊?」真的是!她干脆去撞豆腐自杀算了,她为什么怎么说怎么不对啊?她到底该怎么说才好? 「怎么样?妳还想说什么吗?」 「不是啦!我刚才的意思是说,你可能还不够了解我,虽然你长得还不错,但是却没有姑娘家喜欢你,所以,你一听到我爱慕你,当然就会比较迫不及待,毕竟要找到像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姑娘是比较困难,所以你才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她还不忘褒自己一下。 「嗯,我想也是,那就择期不如撞日吧!我们现在就先洞房吧!」说完,他作势要拉丁娉娃的手,但是,她却像被什么给吓到一样,连忙跳开了。 洞房? 她有没有听错啊?她表哥竟然说要和她洞房? 他这个样子吗一点像她爹娘所说的那么好了?要是她爹娘看到他这样,她就不信他们还会想将她嫁给他。 「可是......」丁娉娃看以万般娇羞的绞着衣服,实则是拉衣服出气,「可是要是先洞房的话,那敖公子你就一定得娶我了。」要她与他睡在同一张床塌上?不!她可不要夜夜被恶梦给惊醒。 「我刚才就说要娶妳了不是吗?而且,妳刚才也说爱慕我许久了,嫁给我妳应该会很乐意才是啊......所以我们就先洞房,这也不失为一个上上之策。」 什么上上之策,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个下下策! 「我是很乐意啊!」不过我的婢女......不!是和我在一起的那群小乞丐说我晚上睡觉会打呼,吵得很,还将他们吵得睡不着......」 「没关系,我一向都睡得很沈,睡着之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见招拆招,而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丁娉娃不仅是处于下风,还是处于劣势。 「这样啊......敖公子,你要不要多考虑啊!这世上多的是美丽的姑娘,我配不上你耶!」再说下去,丁娉娃怕她会将自己贬得更低。 「奇怪了,妳不是说妳爱慕我吗?我现在都说要娶妳了,妳怎么还这么多话?」她那种样子根本不是愿意嫁给他的样子,而是一副要被人给「霸王硬上弓」的样子。 「是吗?是吗?我真的很多话吗?我是怕你不小心后悔了,以后可怎么得了呢?」她慌乱的说道。 「妳只要嫁给我就行了,其它的就不用管了!」敖奂强硬的说道。 说到这里,丁娉娃真的是讲不下去了,「其实......哎呀!」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一头待宰的猪一般,「其实我不是......」 好吧!既然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只好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得ㄕv,她还不如ㄕv的有尊严一点。正当她鼓起勇气,要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时,敖奂打断了她的话。 「其实妳不是因为爱慕我才潜进我的厢房里的,是吗?」敖奂很好心的帮她接话,「我说的对不对?」 嘿,原来他也知道她不是因为爱慕他,所以才潜进他的厢房里啊?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你真的知道吗?你知道我不因为爱慕进入你的厢房?」她可得小心翼翼的,不能让他再度说要娶她,不然可就麻烦了。 「知道。」 「既然这样的话,大家就好沟通了咩!」丁娉娃狠狠的瞪了敖奂一眼,「那所有的事情我们就好好的谈了。」她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再帮自己倒了杯茶,准备要帮自己压压惊,因为她受到了不少惊吓。 「好,妳要和我谈什么?」敖奂套上中衣 ,打算听听这个小姑娘要说些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我今日听到你说要娶你表妹,那个叫丁娉娃的是吗?」她啜了口茶,缓缓的说道。 嗯,坐下来喝杯茶是对的,看看她现在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 「是的,不过那似乎不关妳的事,不是吗?」他在她的对面坐下。 「不、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丁娉娃用力的拍了拍敖奂的肩,「我自从上了趟万佛寺之后,可说是受了影响了,虽然我只是个乞丐,但是却变成了会悲天悯人的乞丐了!」她又继续的掰着。 「然后呢?」敖奂倒也不戳破她,静静的等着她说下去。 「然后啊!我就看到一个人......」说到这里,她还故作神秘的看了敖奂一眼,才缓缓的说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还请姑娘指点了。」敖奂悠哉的说道。 「需要指点了吧?嘿嘿......」她用手指戳了敖奂的手背一下,「这就指点了,用指头点你一下......我见到了你要娶的个表妹了。」 「哦?真的吗?」他假装惊詑的说。 「没错!」她叹了一口气,「可能是自古美人皆体虚吧!当我看到那个丁娉娃时,差点被她吓了一跳,她的脸就像是出了水痘般恐怖与吓人!」 「真的?」要他相信她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是啊!虽然她的脸长了水痘,但还是很美啊......不过还是难免会吓到人,而我这个人为人最好了,最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了,我担心她的脸要是没有医治好的话,那怎么得了啊?」 「也是!不过,我可以延请名医来医治她的脸。」 「不,这怎么行呢?说不定医好之后,脸上还会留下疤痕,那怎么能看?」她摇了摇头,「你知道吗?当我看到的时候可是被吓了一大跳呢!」 「是这样的吗?」 「嗯,要不是看在你这个人还不错,给了我三十两金子,我才不会千辛万苦的闯入这里,还被你误认成偷儿呢!」 「原来是这样。」 「当然,没办法......谁教我去了一趟万佛寺之后,就变得这么慈悲为怀了。」 「所以?」 「所以,我是要来偷你的家书的,为了避免你娶了丁家的千金会后悔啊......」她再度拍了拍敖奂的肩,「这样你懂了吗?」 「懂!怎么可能会不懂呢?」 「哎呀呀......若是懂就太好了,很高兴我们两人还可以沟通,你现在马上把你写的那封家书拿出来,我现在刚好有空可以帮你毁尸灭迹。」她一副很好心的样子,令敖奂看了不禁莞尔,要是她拿这种小技俩来骗不认识的人,也许还会有人相信,但是敖奂太了解她了,要骗他真的是难上加难。 「不用了,虽然我表妹被妳说成无德又无容,但我还是打算娶她。」 「咳咳咳......」天啊!她都说了这么多了,他为什么还是这么坚持呢?口中的一口茶还没吞下去,她可怜兮兮的被茶水给呛到,不停的咳着。「你真的要娶她吗?」 「我娶不娶她关妳什么事?为何妳这么在意?」他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拿开你的手啦!」她不用他这么假好心,而且,她若真的被水给呛死,她变成厉鬼也会来找敖奂算帐的。「好吧!既然你不听我的话,你就不要后悔。」她都已经尽力了,要是他还执意要娶她的话,那她真的是只能对不起阿九了。 阿九啊阿九,妳就大发慈悲嫁给敖奂吧!若是妳真的不幸发生了什么事,我会记得到妳的坟上捻一柱香的,就请妳原谅我这一次小小的任性吧!丁娉娃在心中说。 丁娉娃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想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本姑娘要回去睡了。」 「慢着......」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她不解的问道。她以为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得清清楚楚了。 「不然这样好了,妳愿意和我合作吗?」他一副算计的表情,「我可以分妳一半好处。」 「合作?」丁娉娃不解的睁大了眼,「合作什么啊?」 「其实啊......」敖奂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娶丁娉娃的,她那种样子根本不让男人喜欢。」这下换敖奂数落丁娉娃的缺点了,「每次我到丁府,我姑姑总是会要丁娉娃抚琴、吟诗什么的,其实那只是骗骗不知道的人而已,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玩小把戏的。」说到这里,他还意瞄了她一眼才继续说道:「我那个表妹啊!不是我爱说她,肚子里没半点墨水就少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的,免得丢脸了。」 啊?什么?丁娉娃完全愣住了! 原来她与小喜儿玩的把戏,敖奂全都知道了! 好哇!原来敖奂早就知道一切了,所以才会用不屑的眼光看她。 没关系,她现在是乞丐阿九的身分,她可以不和他计较,等到她换回真实身分,就别怪她要怎么整他了! 有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一定要整得他死去活来的。 丁娉娃暗自咬牙切齿,但却不敢声张,只能将所有的怒气往肚子里吞,要自己忍、忍、忍...... 丁娉娃握紧了拳头,怀疑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小拳头真的会朝他的脸挥下去。 「那你就不要娶她不就得了吗?」她闷声说道。真是气ㄕ v她了,他说那是什么话啊......好像是她死缠着他,让他甩也甩不开一样。 「但是,我爹娘最钟意的就是她了,说她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大不了你就在你爹娘面前揭开她的假面具,这样不就得了?」笑话,难不成她还怕他? 「不行,我爹娘不会相信这种话的。」以他爹娘宠爱丁娉娃的程度,只差没将她带回敖府里养而已,她在他爹娘的心中,根本就比他这个亲生儿子还要重要。「而且,就算他们真的相信了,也无损丁娉娃在我爹娘心目中的地位。」 「这样啊!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啊......」他仔仔细细的将丁娉娃从头打量到脚,「妳长得与我表妹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差我表妹会在人前做假,动作十分温柔婉约。」 「长得像又怎么样?」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还长得像而已咧!若两人还不像的话,那岂不是──见鬼了? 「要不妳冒充我的未婚妻,让我爹娘以为妳就是丁娉娃。」敖奂抚了抚下巴说道。 「为什么我要做那种事?」她嚷着,「这对我又没有好处!」 「为什么没有好处呢?妳想想,妳刚才说妳自从去了万佛寺之后就变得慈悲为怀,不忍心看人跳入火坑吗?既然丁娉娃长得满脸水痘,我大半夜的起床很有可能会被她给吓死,而妳只要冒充丁娉娃在我爹娘前使坏,我爹娘一定会很厌恶她,说不定从此就这么不理会她了。」 听他的话,似乎全是对他有好处,根本没有半点有利于她。 而且,她为何要让两位这么疼爱她的长辈厌恶她呢?这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啊...... 「怎么样,妳考虑得如何呀?」 「我为何要做这种事?」她才不要咧!若是让他们讨厌她,她是可以不用嫁给敖奂没错,但是......她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一样。 「因为要不是父母之命,我也不想娶丁娉娃,而妳又是这么有同情心的人。」 「但是,这些事全都不关我的事啊!我为什么要蹚这淌浑水?」受益人又不是她! 「妳要如何才会答应?」没想到她还挺聪明的,敖奂在心里想。 「我死也不会答应的。」被他贬得这么低,她若再答应的话,那她不是变成白痴了吗?哼!她才不要做会让敖奂称心如意的事,她绝对要和他唱反调。 「好吧!既然妳不愿恴,那我也不强求了,妳回妳房里去吧!我明日就命人将家书送回敖府,择日迎亲!」 原本丁娉娃已站起身,打算要回自己的厢房好好的睡一觉,但是,他后面的话却像一道雷般,狠狠的劈中了她。 他这个人也太奇怪了吧?他可以去找别的姑娘,将她介绍给他爹娘啊!根本不必勉强她做这么令她讨厌的事。 「不然这样好了!我认识几个名门出身的姑娘,长得倾城倾国不说,还弹得一手好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像那个丁娉娃是个假才女,人家那可是真才女。」 「不行,重点是在我爹娘那一关,若是他们那一关可以过的话,管她是谁不是都可以吗?」 「但是,我不能帮你这个忙啊!你到底懂不懂啊!我可是一群乞丐的头头耶!如果我帮你这个忙,那群小乞丐不是得喝西北风了吗?」真是让她烦恼死了...... 「这点是小问题,我可以让妳那几个朋友到酒楼里当伙计。」 「当伙计?那不就等于店小二吗?呿......那可是我的兄弟呢!让他们当店小二太委屈他们了。」再怎么样也得帮他们找个比较好的差事吧? 「请问他们识字吗?」 「不认识。 「他们会做什么?」 「乞讨。」 「既然他们只会乞讨,妳要如何帮他们?」他问道。 「也对。」她似乎太过强求了,「但是,他们可是要当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乞丐。」 「只要他们肯在我的酒楼里好好的做事,也许想当上掌柜并不困难,这样不也等于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乞丐吗?」 「也对!」他说的好像有这么一点道理耶!若是她将阿大、阿二、阿三安排到酒楼里,也总好过一辈子当乞丐吧?阿九应该会满意她擅自做的决定吧? 「那妳的意思呢?」 「好吧!我答应了。」反正什么事先答应了再说,等到真的摆不平时,再三十六计走为,这不就行了吗? 她的双眼骨碌碌的转着,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而敖奂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可能也想算计他了。 不过,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放心极了,他就不信以她的脑袋可以怎么算计他! 「不过,事成之后我有什么好处?」只是阿大、阿二、阿三被安排到酒楼里工作而已,难不成这就是好处了? 「事后妳就知道了。」 第四章 「什么?阿九......妳要离开我们了?」一大清早的,在阿大、阿二、阿三用完早膳后,丁娉娃就对他们几个说出了她昨晚做的决定。 「没错!」丁娉娃点点头,看着三张哭丧的脸 ,「这也没什么,只是要离开你们而已。」 「但是,从五年前大伙儿就一起吃、一起乞讨了,现在妳却要离开我们!」阿大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出声指控着,「大伙儿那时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知道。」其实她哪知道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有个很好机会要给你们啊!难不成你们要一辈子当乞丐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虽然是个乞丐,也要当个有骨气的乞丐,不是吗?」 「这......」 坐在一旁的敖奂始终没开口说话,只是等着看他们最后下的结论而已。 「你们倒是给我说说看啊!你们过几年也该讨媳妇儿了,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乞丐的?生的小孩继续当小乞丐吗?」丁娉娃指着他们几个人的鼻子不停骂着。 「这......」 「这什么这?你们最好给找一个很好的理由,不去当店小二的话,我们连兄弟情谊都没有了,以后别再叫我老大了。」她骂起人来可是很有魄力的。 「老大,可是这样我们就不能常常见面了,而且,妳不是说那位敖公子有事情要拜托妳吗?这样我们以后要怎么见面啊?」阿三问道。 「这简单,以后我会不定时的来看看你们,反正你们就听这位......」丁娉娃将视线转向以金,「这位以金......大仆人的话,他会带你们到敖公子所开的酒楼去的。」 「妳--」以金快要气死了,好歹他也是从小与敖奂一起长大的书僮,竟然被她说成了大仆人,这象话吗? 「我怎么样?」她仰着脸,将视线转向在一旁看戏的敖奂,「敖公子,你也说说话啊!你看看你的狗奴才竟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她是杀人的喊救命,先向敖奂抱怨了。 「以金,你对阿九就少说几句。」既然丁娉娃都这么说了,他不说话似乎说不过去。 「少爷,你刚刚也听到是她......这个小乞丐先出言不逊的!」以金气死了。 「咳......咳......」丁娉娃假意的咳了几声,「谁是小乞丐啊?」 「不是妳,难道是我吗?」 「阿大、阿二、阿三......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教训这个狗奴才,给他点颜色瞧瞧,免得我们被狗奴才看不起了!」她大声的说道,存心要给以金难看。 「什么?」以金看着围上他的三人,「少爷......少爷......」他向敖奂求救。 「够了!别闹了。」敖奂缓缓的说道:「阿九,以金只是嘴硬了些,妳别同他计较!」 「哟......嘴硬了些耶!要不是看他的样子长得一点都不像姑娘家,我还会以为他是个娘儿们,所以才会这么碎嘴呢!」丁娉娃这句话说得又毒又辣,简直可以毒死以金。 以金见到连主子都帮外人说话,索性还是闭上嘴。 「呵呵!再说啊......」她像是存心不放过他一般,努力挑衅着。 「妳──」 「以金!」 「哼......」以金偏过头,不想理会丁娉娃,「你们几个和我走,我带你们到做事的酒楼去。」他站起身,对阿大他们招了招手。 「阿大,你们可得加油,当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乞丐,别让人看不起你们。」丁娉娃殷殷的叮咛着。 「阿大,我们知道妳是为了我们好,妳所说的一切我们全都会牢记在心。」阿大说道。 「那就好!」丁娉娃对三招了招手,感觉阿九这三个兄弟还真不错,他们只是没念过什么书而已,不然还真的是挺上道的。 目送他们三人离开,对于这只当了一天的朋友,丁娉娃还是感到有些依依不舍。 「有空我会带妳去看看他们三人的。」敖奂将她所有的情绪看入眼底,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说道。 「喂!谁准许你这么碰我的头发的?」丁娉娃连忙拍掉敖奂的手,「我警告你哟!虽然我愿意『冒充』你的表妹,但这并不表示你可以这么碰我。」哼!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任人摸一摸的耶!她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呢! 「我只是抚了妳的头发而已......」 「不行!」瞧他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只是」抚了她的头发,这不就是对她毛手毛脚了吗? 「好吧!解决完妳那票朋友,我们得谈谈我们的事了。」言归正传,所有的事情他全都不在意,只想和她谈他们之间的事而已。 「谈谈我们的事?」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笑死人了,她丁娉娃可是要找机会开溜去也,根本就不想与他谈。 说实在的,不是她利用完她表哥就将他甩到一旁凉快去,只是呢......她是真的不想见到敖奂,甚至于连和他说话,她都会感觉到有一点给它小厌恶了。 「没错。」敖奂点头。 「可是,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啊!不是我答应冒充你的表妹就够了吗?若是这样还不够的话,那就不是她爱嫌,而是他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她心底也开始盘算是否今夜就趁着月黑风高落跑去了...... 「是这样没错,不过,既然妳决定要帮我、要冒充成丁娉娃,就不能出乱子!首先,妳名字叫做丁娉娃,别再叫什么阿九了,妳可要记得我说的话。」 「丁娉娃?」她的小脸皱了起来,她从出生就叫丁娉娃了,根本不用他这么鸡婆来提醒她。 「是的,别出乱子!」 「还有呢?」应该没有了吧? 「还有......就是丁娉娃最会的一件事,装神弄鬼!」敖奂想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也许我爹娘会叫妳弹琴给他们听,以丁娉娃的个性,铁定会躲在帘幕里,然后再唤她的贴身婢女下去弹,而妳......说到这里,敖奂指着丁娉娃。 看到他的举动,她害怕的吞了口口水。 不会吧......他那种样子就像是要吃人一般,他该不会想对她做出什么事吧?」 「我......我怎么样?」没办法,她一向都是欺善怕恶,原本她以为敖奂好欺负,所以就一直欺负他,包括瞪他、藐视他、不理他,甚至她小时候还仗着自己年幼不懂事,用力的咬了他的手臂一下,然后再装作天真无邪、美丽善良的跑去告诉敖奂的爹娘,说她不小心牙齿去咬到了他的手,要他们原谅他。 而吃了闷亏的敖奂没有和她计较,她就认定他好欺负,虽然往后没有再犯下幼稚的行为,但是,却也都用眼睛白的地方看他,再加上他的那种态度,她根本连理都不想理他。 但是,他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平日就有点讨厌及害怕他那锐利的眼神了,而他现现在又这么对她说话,简直是要吓死她了。 「我要妳在我爹娘面前弹琴及吟诗。」 「什么?」丁娉娃倏地尖叫,声音媲美魔音传脑一般,拜托......他竟然要她在他爹娘面前吟诗作对兼弹琴,她怎么可能会啊?」 她还记得她十岁时,她爹爹请夫子教她与小喜儿读书,夫子要她解释一首诗的意思,结果她把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还差一点将这件事告诉她爹爹──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 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 恨不相逢未嫁时。 节妇吟 张籍 她还记得她是这么解释这首诗的── 你明知道我有相公了,又送我两颗珠子。我感念你想要与我在床榻上缠绵的意思, 所以,我就将它绑在红裙上。我住的楼宇很高,相公又拿刀戟站在月光下。知道你 的用心就如同日月的光芒一样,但是,我已经发誓要与我相公同生死了,因为怕你 被我相公给砍了,顺道连收珠子的我也一起吹了,所以,我就流着鼻涕、眼泪,将 那两颗珠子还给你,恨只能恨为什么你不在我还没有嫁我相公时,就认识我了! 当时,她得意的说出她的答案,但是,夫子却恨不得一头撞死,幸亏小喜儿及时的拦住了夫子,将这诗重新解释了一遍,夫子才放过她,而以后夫子问她问题,一律全都由小喜儿代答。 不过,受了刺激的夫子也曾用几句话来形容过丁娉娃,那就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可雕也...... 而丁娉娃也皮皮的,那时她曾「很天真」的问夫子,「夫子啊......要是外头的人知道你教出了像我这样的学生,那你的一世英名不就全毁了吗?」所以造就了夫子因为顾及面子,于是为虎作伥,掩盖事实。 「怎么样?妳有问题吗?若有问题的话,妳不妨说出来,我们互相讨论一下。」 「是有很大的问题,就是我......我根本不识字,怎么可能会吟诗作对啊?呵呵......呵呵......」她讪笑了几声,搔了搔头,彷佛敖奂说的是笑话一般。 「我当然知道妳一个小乞丐怎么可能识字,我要的就是让我爹娘以为我表妹根本不识字。」 「这......可是说不定那个丁娉娃是识字的啊!我这样不就成了欺骗了?」她也是有小小的坚持的,她不能欺骗疼爱她的长辈。 「当妳答应要冒充丁娉娃的时候,妳不就是在欺骗了吗?只是骗多与骗少的差别,反正都要做了,就做得彻底一些,不是吗?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那个笑容看得她全身毛毛的,「但......但是......我至少还有一点良知的......」她的心还是红的,不过,她深信敖奂应该是个黑心的人。 「这个时候不需要良知!」 「好、好吧!」她咬紧牙根,用力的点点头,「那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没有了,我想到再告诉妳,妳只要照我所说的行事就行了,懂吗?」 「懂!怎么可能不懂呢?本人一向最聪明了,什么事情说一次就懂了!」 「那就好。」 ************* 说是懂,但是,丁娉娃真的希望自己不懂这些。 白天,她是真的被敖奂给吓到了,一整天都在赶路,现在敖奂告诉她,他们到了他在江南的一处别苑,他们会在这里停留几日,然后再继续赶路回「敖府」。 敖奂告诉她,停留在江南的这几日,他可以抽空带她去逛逛外头的大街,看看江南的美景。 他的话真的是打动了她!她之所以扮成小乞儿,不也是想自由自在的逍遥度日吗?等走遍大江南北,游山玩水玩腻了,再乖乖的回家受死。 但是,现在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她还是决定要溜之大吉了。 窗外漆黑的夜色,以及高挂的月亮,似乎在告诉她──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这么晚了,敖奂也应该睡了,她应该趁这个机会溜走才对。 由于赶了一整天的路,丁娉娃的双腿有些酸软,而敖奂心疼她,也就帮她雇了一顶轿子让她坐在轿子里打个小盹儿,等到了这座别苑才叫醒她。 所以,她可说是完全不了解敖奂这座别苑的地形。 她蹑手蹑却的走出自己的厢房,虽然不了解地形,但是,她知道敖奂不是与她住在同一座院落里。 看着一人半高的围墙,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高,她要怎么翻墙过去啊...... 突然,一旁的一棵杨柳吸引了她的注意,也许她可以爬树,然后再翻墙过去! 这个念头一浮现,她立即很有行动力的想爬到树上去,但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该死的,怎么好死不死的就有人来了? 她刚才可是在厢房里发呆了两个时辰,那时为什么就没有人来呢?现在她要偷溜的时候,就有人来了! 所以,这就是告诉我们一件事──人是不能做坏事的。丁娉娃在心里想着。 她躲到一旁的大石头后面,偷偷的看清楚来人是谁。 对方站在月光下,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脸。 哎呀!原来不是敖奂啊......她还以为是他咧!害她吓了一大跳。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就好办了,也许她还可以乘机好好的利用他一番。 她从大石头后走出来,笑咪咪的走向他,「喂......你有没有看到我啊?」她说得很小声,但是,对方却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见到丁娉娃的脸,首先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就寝?」 「夜深了是该睡觉,不过,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这点可是比睡觉还来得重要,她只要能溜出去,她相信今晚一定可以有个好梦的。 「敢问姑娘,什么事让妳这么晚了还在花园里赏月?」他是敖奂的好友,今日应邀到别苑与他小酌一番,在酒足饭饱之际,便走到后花园来赏月。 「呸......我才不是在赏月咧!我丁娉娃一向没有那种闲情逸致。」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那样吗?了不起就来个阴晴圆缺,初一、十五及三十的,形状不同而已咩! 「那敢问姑娘......」眼前这模样俏皮、活泼动人的小姑娘就是敖奂喜欢的姑娘的类型啊!不过,他也真的开了眼界了。 「别姑娘、姑娘的叫了,我们今晚能相见就代表我们有缘!你叫啥名字来着?」她拍着他的肩说道。 「在下姓阙,单名一个关。」 「好奇怪的名字啊...... 」不过,那也不关她的事咩!人家叫阿猫、阿狗的全都不关她的事,只要她可以找机会利用他就行了。「不过,你也不要难过了,名字不是一个人可以选择的,对了!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她可是意思、意思的安慰他几句了,所以他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什么忙?」阙关好奇的问道。「要是在下可以办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听到他的话,丁娉娃差点就要「仰天长笑」了,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的人,他俩素昧平生,而他竟然要帮她,他真是个大好人啊! 「你真的愿意帮我吗?」丁娉娃兴奋的说道。 「真的。」阙关点点头。 「好吧!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我现在想爬墙出去,你看你要弯下腰来我踏还是怎样,全都随你。」丁娉娃让他有选择的余地。 「姑娘,妳的意思是妳要爬墙出去?」阙关向她确认。 「是的。」丁娉娃点点头,「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我劝妳不要!」阙关好心的说道:「在这别苑里不就很好了吗?要外出还是走大门来得好。」他给她一点小小的建议。 听到阙关的话,丁娉娃的态度变了,她不悦的瞪着他,「你是不是敖奂的朋友?」 「是。」阙关不解她为何这么问,但他还是很坦白的回答她。 「既然你是他的朋友,那你一定是站在他那边的,对吧?」 「不,姑娘此言差矣!」阙关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帮我?」 「因为这墙外是一道约莫两尺宽的护城河,所以,我才告诉妳最好走大门。」 笑死人了,他说那是什么鬼话啊......哈......哈哈...... 敖奂又不是君王、也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的,还有什么护城河哩!她丁娉娃要是信了他的话,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真的是这样。」丁娉娃的想法全都写在脸上,阙关看了下她的表情,再度说道。 「骗谁啊?我可不是三岁小孩,才不相信你咧!你若是要帮我的话,就上蹲下来,让我爬上去跳出围墙,否则就给我滚!」说到这里,丁娉娃还是忍不住开始碎碎念,「什么嘛......爹爹还说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看是死马难追吧!」马都死了,当然是追不到了。 「姑娘,妳说这种话真的是有欠公允了。」 「你给我闭嘴,我要你现在马上蹲在地上,让我爬上去。」她鸭霸的说道。 「是的。」阙关合作的照她的意思做,他丝毫不介意她的绣鞋会踩脏了他的衣裳,而且,既然她执意的话,他也不便说什么,免得她听了刺耳。 「很好,等本小姐爬出围墙之后,一定不会忘了报答你的。」她笑嘻嘻的说道。 「只要姑娘妳爬出围墙之后不会后悔,在下倒是无所谓。」 「很好,做人就是要像你这样『施恩莫望报』,既然你有这种胸襟,那我也不硬塞谢给你了,一切从简,心意到了就行了!阙公子,真是谢谢你了。」说完,她踏上他的背,在他的背上踏出个小鞋印,手扶着围墙,然后一股作气爬上了围墙。 太好了,她终于自由了! 丁娉娃站在围墙上,低头看着阙关,「阙公子,真是谢谢你了,恩情来日再报了。」 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阙关站起身,嘴角带着微笑看着丁娉娃,「丁姑娘,保重!」 「当然了,不用你说我也会自己保重,我现在可是自由了呢!」 听不出阙关话中的含义,她笑咪咪的往下一跳── 暗夜里,所有的景物全都看不清楚,她根本就不信什么护城河的大笑话。 「自──由──了──哇......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水啊......天!真的是水耶!真的是护城河耶......救命啊!她不要淹死在这里......啊......我快要淹死了,谁来救救我啊......救命啊......」丁娉娃感觉到自己喝了不少水,她的双手开始在水中挥舞挣扎着。 「鸣......救命啊......」谁来救她啊!她的求救声十分凄惨,就像是用尽全力嘶吼一般。 站在围墙内的阙关,将这一声声求救声听入了耳里,正打算施展轻功救她时,一个人影却比他更快的跃过了围墙,从河里捞起奄奄一息的丁娉娃。 敖奂全身湿漉漉的搂着已然昏迷的丁娉娃,施展轻功回到了围墙内,瞪着他的好友。 「别用那双鹰眼瞪着我,若是你早在这里待很久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是无辜的。」阙关仍是笑着说道。 看到敖奂将丁娉娃紧紧的搂在怀里,就知道他真的将她看得很重要。 「你要庆幸现在的我还有一点理智,否则我会杀了你!」 「兄弟,你这么说就有欠公允了,我也劝过她,是她不听的。」阙关无奈的说道。 「哼!」 敖奂抱着丁娉娃,迅速的回到她的厢房内,并且唤来了以司及几个婢女,命人马上帮她更衣。 「叫大夫来,快!」 「是的,少爷。」 看到这种情形,阙关觉得自己还是自认倒霉好了,这两个人也许真的是绝配,同样这么不讲理,唉...... 他闲适的走出丁娉娃所住的院落,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 丁娉娃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坐在她身旁打盹儿的敖奂。 昨夜的一切全都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竟然以为那个叫阙关的男子是骗她的,还执意爬上墙,然后从墙上跳下水。 她依稀记得当她几乎要被黑暗吞没时,有一双手将她从冰冷的河水里捞起,然后搂住了她,会是他吗? 他干嘛对她那么好?还是,他想乘机要求她付银两给他? 不会吧?照理说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才对啊......还是,他想狠狠的责骂她一顿,嘲讽她是个没责任感的姑娘? 嗯......她仔细的思考着,看着他那张熟睡的脸,有可能哟......以他那种奸诈无比的个性来看,他应该会做出这种事情才对。 不行,这怎么得了呢?她还是趁他睡着的时候赶快溜了算了,就算是对不起他也没有关系,她只能在心里向他说抱歉了。 轻轻地......她掀开了被子,小心的穿上绣鞋,走下床榻,蹑手蹑的走到花厅,突然,身后传出了一个微怒的声音。 「想去哪里?」打从她的手一动,敖奂就察觉了,他不出声就是想看看她到底学乖了没有,看来是完全没有! 昨日大夫说她没有染上风寒,但还是得注意身子,而他也因为担心她而在她身旁守了一夜,可她竟然就这么大胆的想一走了之!这样他还可能放过她吗? 看样子,以她的个性,要她学乖真的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呃?」被发现了吗?被发现了吗?这可怎么得了啊! 不行,她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就算是被识破也没有关系。 「怎么了?妳这次又要找什么借口?是要找茅厕吗?还是要找尿壶?」 「呃......两个都不是......」她讪笑了几声,缓缓的转过头,「我只是想叫婢女帮我打个水,让我好好的洗把脸、吃个早膳,这样才会有精神。」 「是吗?」他站起身,身上一袭干净的衣裳也是在见到丁娉娃没事之后才换的。 「当然,当然......呵呵......」她边讪笑边搔头。 「若是这样最好了,我敖奂一向最讨厌背信忘义的小人了,而且我想阙关忘了告诉妳了,那条河里有会吃人的食人鱼。」知道她胆小又爱逞强,所以他故意吓唬她。 「会吃人的食人鱼?」丁娉娃陡地睁大只眼,「不会吧?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他在说什么笑话啊?她长这么大还没听过会吃人的食人鱼呢! 「不信?」 「不信!」丁娉娃摇着头,这叫她怎么相信啊? 「很好,那我一下命人将妳给丢进河里,让妳被食人鱼吃下肚。」敖奂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什么?」丁娉娃拉高了声音,「你......你......你有没有说错啊?你竟然要将我丢入河里让食人鱼吃?」虽然她不相信有食人鱼这种鬼东西,但是,一听到他竟然这么狠心的要将她给丢入河里,她还是忍不住的害怕起来。 「没错。」他点点头,「与其让妳这么翻墙偷跑,还掉入河里让我费事的救妳起来,还不如直接叫人将妳给丢入河里喂食人鱼,我也省得麻烦。」 「不不......可是......可是,你不是还要我冒充你表妹吗?呵呵......」逼不得已,她只能对他露出友善的笑容,「你这样将我给丢入河里,让食人鱼给吃了,那你要去哪里找和你表妹长得这么像的人啊?」不行,她不能年仅十八就这么死去,她才不要哩! 「无所谓,我会再想办法的。」他走到她身旁,拉着她的衣襟,然后将她带到了后院。 「做什么啦?敖奂,你放开我啦......放开我......」她尖叫着。 「别吵!」他轻轻一跃,便站上了围墙,而丁娉娃也看到了整条护城河的模样。 天啊......阙关真的没有骗她耶!两尺宽的护城河,而且还深不见底,真的是太恐怖了。 丁娉娃吞了口口水,害怕的紧紧拉住敖奂,「你不要放手哟!我警告你,你真的不能放手哟......」看到这么深的护城河,她不禁庆幸昨晚她没有被淹死。 「怎么?怕了吗?」虽然看到她这样,他内心也有些不舍,但是,他一定要杜绝她想逃离他的念头。 「对!对......很怕,所以你千万不能放手.......」天啊!她不只说话会抖而已,她连身体都在发抖了耶!她真的很害怕这条深不见底的护城河。 此时,她也不禁在心里猜想着,敖奂平日是不是得罪别人了,否则为何会建这么深的护城河。 「但是,我就是要将妳从这里丢下去!」他的态度十分强硬。 「不要啦......」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我们......」因为害怕,也因为天气寒冷,所以她的鼻水和眼泪一起流下来了。 「我们怎么样?」 「我们最起码还算得上是朋友耶!你不要这样害我!」她擦干鼻水及眼泪,大声的说道。 「妳有当我是朋友吗?」敖奂讥讽的说道。 「有啊!」她昧着良心回答。 「真的有吗?」看她那种样子,敖奂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在说谎了。 「真的。」为了加强可信度,她用力的点点头。 「说谎!要是有的话,妳怎么可能还想逃跑?妳应该要完全的信任我才是,不是吗?」敖奂的态度依然很强硬。 「那是我不小心的,全都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努力的编着借口,还不忘紧紧的攀着敖奂,深怕不小心就这么掉下去了,「啊......是我的脚就像是自己有生命一样,它......它竟然就这么爬上了阙公子的背,然后站上了围墙,最后就这么给它跳下去了......这全都不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腿的错!」嘿嘿!这么解释,她就不信他还能拿她怎么样。 「是吗?」 「对!全都是我的腿的问题。」她用力的点点头,想加强说服力。 「好......」敖奂也跟着点点头,嘴角也不再绷紧,他露出了一个令人感觉如沐春风的笑容。 他的笑容让丁娉娃放心了,猜想他应该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才对,因为他都笑了耶! 放心、安啦......什么事情都不用害怕了。「好吧!既然你都笑了,那就放我下来吧!」那也可以让她的一颗心不再吊在半空中了,她好希望可以感受到「双脚着地」的踏实感。 「妳刚才说都是妳的脚自己走动的,是吗?」他再确认一次。 「是的!」她大声的说道。 「很好,那我就剁掉妳的脚,以此作为憼戒,看妳的脚以后还敢不敢不听妳的命令,自己就爬上了围墙!」 「啊?不要啦......你不要剁我的脚啦!求求你啦!」虾米......他这个人怎么这么残忍啊!竟然要剁掉她的脚? 「我只是帮妳剁掉妳不听话的脚而已,妳觉得如何?」他征询她的意见。 「非常不好。」她当然摇头了,难不成还要点头吗?那一刀剁下去不知道有多痛啊?若是一刀就剁断还好,就怕是力道没有拿捏好,还要连锯四、五次,那她不当场痛死才怪。 「那妳告诉我,我要怎么惩罚妳才好?」 「可是,你若剁掉了我的腿,那我就不能冒充你表妹了啊......这样会有大的问题耶......」所以,他应该不敢这么做才对。 「若是这样的话,我只好娶我表妹;相对的,妳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就剁了妳的,将妳丢出去,让妳变成一个『真乞丐』。」 丁娉娃的一颗心全都悬在敖奂要剁掉她的脚的事情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敖奂话中的语病。 「不要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已经由拜托变为哀求了。 「妳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我将妳吊在这里一个时辰,让那些食人鱼陪妳玩耍。」敖奂「好心」的说道。 「这个我也不要啊.......」她可不可以两个都不要? 「那妳要我怎么办?我这个人的处事原则一向如此,赏罚分明,做错就得罚。」 「好吧!那除了这个,我......我还有没有第三种可以选择?」要是有的话,她就要选第三种了! 「我还没有想到。」 「咦......你还没有想到吗?」她的双眼亮了起来,「这样好了,既然你还没想到,那我就帮你想好了,我这个人一向最好了。」 「也许妳可以说说看。」他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那你就干脆放过我,这样好不好?」就不要和她一个小女子计较这么多了咩!否则让别人知道的话,他的面子、里子都会挂不住。 「妳以后还会再犯吗?」他脾睨着她。 「不会。」她摇着头,以他现在这种可怕的个性,他是真的会将她丢入河里,甚至将她的双腿给剁掉,那怎么得了呢? 人家不是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那她就要当个俊杰,而且是女中豪杰。 「好,我就再相信妳一次。」说完,他抱着她跃到草地上。 当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丁娉娃几乎尖叫了,这种感觉真好啊!她从来不曾像此时感觉到脚踏实地有多么的好,但是,现在却有深深的体会。 她仍是紧紧的揪住了敖奂的衣襟,而他的眉则是扬了起来。 「妳不放手吗?还是拉着我的衣服感觉比较好?」 「我也想放手!」丁娉娃可怜的看着敖奂,「但是,我现在两条腿都软了,拜托再让我拉一下下。」 一会儿,丁娉娃感觉双腿已经站稳了,才放开了她。 「可以站了?」 「嗯!」她点点头。 「那我就给妳我对妳的惩罚!」说完,敖奂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给了她一个吻。 对于他的举动,丁娉娃愣在原地。他......他竟然用嘴巴吃了她......而且还不马上放了她! 太可恶了,这真不愧是惩罚她,让她的小脑袋瓜子一片混沌,他竟然用嘴吧吃她......呜呜......他该不会就这样将她给吞入腹里吧? 好恐怖啊......为的好恐怖啊!谁来救救她啊? 敖奂的舌头撬开了她的双唇,她被迫伸出舌头与他相互交缠着。 他几乎要把抽干她肺部所有的空气了!丁娉娃觉得自己就快要昏厥过去,她根本没有办法呼吸,只能傻傻的看着他...... 「这就是我给妳的惩罚,若妳以后还敢做令我生气的事,后果自理!」他拍拍她酡红的脸说道。 丁娉娃茫然的看着他,不知在他「吃了」她之时,脸会觉得热热的?好热!而且连身子也有些热了! 「这......这就是惩罚啊.......」好严厉的惩罚啊!这一次他只有吃她的嘴而已,要是她再犯错的话,他是不是会真的将她给大卸八块,直接丢下锅煮了? 不过,真的好恐怖......害怕死了说...... 但是,说是害怕也不对,她好像就只有一点点害怕而已,其余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兴奋」...... 兴奋?这有什么好兴奋的?他都要吃了她了耶!这还有什好兴奋的? 好恐怖啊......不,他惩罚人的方法真的是太奇怪了一点,若是以金和以司犯了错的话,他也会这么对待他们吗? 真的是太奇怪了! 「后果自理......是指还要对我做这种事吗?会吃了我吗?」丁娉娃白痴的喃喃自语。 她说「吃了我」是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听在敖奂的耳里可是很有深的意思了。 「妳很希望我吃了妳吗?」他抚着她酡红的脸问道。 若是她点头的话,他相信自己一 定会如同恶虎扑羊般立刻吃了她,让她的身体知道他有多么的忿怒,让她知道他有多么想要她! 这个该死的小妓娘,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吃......吃了我是吗?」不要吧?不要将她剁成一块一块下油锅,她今年已十八岁了,肉已经老了,不好吃了......丁娉娃额上冷汗直流,就怕他一个点头说是。 「是。」 「可......可是我已经十八岁了,肉都硬了,不好吃了......不要......不要吃我啊.......」 「妳以为我是要真的吃掉妳吗?」他感到十分好笑。 「不.......难道不是吗?」难道还有别种吃法吗?应该没有了吧? 「当然不是。」 「那不然呢?」丁娉娃不解的问,吃不就是用嘴巴吃吗?不然还能用哪里吃啊? 「妳觉得我刚才吃了妳的感觉怎么样?」 「呃......」这要她怎么回答呢?她应该回答讨厌、恶心死了,因为她甚至还吃到了他的口水。 「妳尽管实话实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实话实说好了,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啦!只是你吃到了我的口水了耶......」真是给他有点不卫生,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也吃到了他的口水,这点是她更加不能忍受的。「但是,那种感觉好奇怪,我真的不讨厌耶......」完蛋了,她竟然连吃了敖奂的口水都不讨厌,那她是真的头壳坏去了。 敖奂是她最讨厌的人,而他也用让她「生不如死」的方法来惩罚她了──就是让她吃下他的口水,而她竟然可以没有厌恶的感觉。 完了、完了,她等会儿是不是得找个大夫,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得病了! 还是,其实她发烧了,一时之间头都给烧坏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连脑子都烧坏了,她就觉得有些恐怖,而且,泪水也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是真的生病了耶......这该怎么才好呢?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心弦被她触动了,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哭了呢?」 他刚才将她抱郅围墙上的时候,她是哭了没错,但是,那是因为害怕而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是因为恐惧而哭的。 「我一定是生病了,而且一定病得快死了,麻烦你一定要通知我的爹娘,让也们知道我可能会『客死异乡』......」她抽抽噎噎的说道。 「客死异乡?」他不懂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到这里来坐。」他搂着她坐到了一旁的凉亭里。 「是啊......呜呜......」她凄厉的哭声真的可以令天地动摇,差一点就让护城河的水倒灌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你才是啊......」她抬起梨花带泪的脸庞望着敖奂,「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啊......呜呜呜......我是这么的讨厌你啊......呜呜呜......」 「我是知道。」这点他最不懂了,为何丁娉娃从小就讨厌他,直到长大了依然没变。 「那我......我竟然吃了你的口水还不觉得讨厌...我知道你一定是故意以这种方式来惩罚我,但是......但是我不讨厌......呜呜呜......」所以,她一定是快要死了,不然不会这么反常的。 完了、完了,她是不是一辈子就要这么病下去了,老天爷啊!快告诉她,她还有没有救婀? 「妳怎么可能快要死了?别说那种话了!」敖奂安慰着她。 「但是......呜......呜呜......要不是快要死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讨厌吃你的口水?」她问着敖奂。 「这......」敖奂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只是感到有些欣喜。「若是妳不觉得讨厌,那我可以偶尔吃了妳。」 「偶尔吃?」她的哭声止住了,什么叫做偶尔吃了她呢? 「嗯......只要妳肯配合当我的表妹,而且不再逃走的话,我就会对妳做像刚才一样的事。」既然她不讨厌,那就代表也许她还有一点喜欢,虽然占一个姑娘的便宜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该有的行为,但是,他早已当腻了君子了。 要是只有「采花大盗」可以撷取她的芬芳,那就姑且让他做一次吧! 「我为什么要让你那么做?」她真的不懂,而且他说的话好奇怪哟!什么叫只要她乖乖的,他才愿意「吃她」,那不是很奇怪吗? 「因为那会发生很好玩的事情,如果妳乖乖的听话的话。」 「很好玩的事情?」好奇怪,让他吃了就会有很好玩的事情发生吗?那真是太神奇了,她真的好想知道会发生什么神奇的事情耶!「真的会很好玩吗?」她的好奇心全都被他挑起了。 「是。」 「那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先告诉我好不好?」若真的好玩的话,那她就一定会乖乖的了,但是,若是不好玩的话,那就别指望她不会再想「逃」。 没错啦!她刚才是说姑娘家也要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七个字,但他要是太过分的话,她也只有逃了咩...... 「不行。」 「真的不行吗?」她好想知道啊! 她忍不住揪住了他的衣服,露出小女儿的娇态。 丁娉娃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竟然对敖奂撒娇,一径扯着他的衣服,小手不停的摇晃着。 「不行。」他在她的额上亲吻了下,对于她的不抗拒露出了个笑容。 「哼......不行就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又不是非得知道他葫芦里卖些什么药,不要就不要咩!而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就快要被自己的好奇心给杀死了。 「妳不想知道了?」他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对,我知道你在吊我的喟口,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好吧......」敖奂站起身,「我本来还在想既然妳这么想知道,就叫妳晚上到我的厢房里来,我再让妳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事,既然妳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等等......等等......」她是很有志气没错啦!但是,她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你说晚上到你的厢房里去,是吗?」 「嗯......」 「只要去你的厢房里,你就会将很好玩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玩是吗?」 「是我们一起玩。」他邪笑着说。 「那......那也包括吃我吗?」被他吃的感觉还不错,虽然会吃到他的口水。丁娉娃在心里想。 「是的,要是妳觉得还不难玩的话,我可以把妳全部吃下去。」 「那不是真的杀死我,是不是?」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一点了,要是他打算将她剁成肉块丢下油锅的话,她才不要去咧...... 「不是。」她每问一个问题,他都很详细的回答。 「那到时我还活着吗?」 「当然,我可以保证。」 听到这几个字,她终于放心了,她的小命终于保住了,「那我晚上会到你的厢房里,你要有好玩的事情让我玩,还有啊!你也要吃了人家哟......」没办法,那种滋味实在太美妙了,才会让她这么留恋咩...... 「若是妳不反对的话,我可以将妳全部吃进肚子里。」 第五章 太阳才刚下山,丁娉娃在用过晚膳之后,就开始活蹦乱跳的,满心的期待夜晚的到来。 「妳这么高兴做什么?有什么好事吗?」 以金最看不惯丁娉娃了,所以,一见到丁娉娃开心,他就觉得很刺眼,好不容易,花了两天的时间,他终于将主子交代的事情全都办妥了,而这一切全都是她惹的祸,要不是她的话,他有必要安排那几个小乞丐到酒楼里做事吗? 「奇怪咧......本姑娘高与就高兴,关你这个仆人什么事?」她不悦的瞪着以金。 以金讨厌她,她也很讨厌以金啊...... 「我警告妳哟!妳这个小乞丐,我们家主子可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仆人来看。」 「那他把你当成什么来看?猪吗?哈哈哈......」她指着以金的鼻子大笑,由于以金的身材比较圆胖,而以司和敖奂都比较削瘦,相形之下以金显得十分的「突出」。 「妳──」 「哼!别整天只会妳啊妳的了,你是没有其它事情可做了吗?若是你家主子真的这么好,让你成天无所事事,只会学三姑六婆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话,那你还不如看看这座大别苑里有哪里要清、要扫的,去将地方给弄干净一些。」 「死阿九,妳──」以金受不了了,她竟然用三姑六婆来形容他? 「不、不!」丁娉娃摇了摇手指头,「你不能叫我阿九。敖公子交代过,我以后都得自称是『丁娉娃』,也就是敖公子的表妹,既然这样的话,你也就得称呼我为表小姐了。」 「哼!妳哪一点像我们表小姐了?我们表小姐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像妳这个小乞丐,整天就只会行骗而已!」以金气道。 可恶,以金竟然将她给贬得这么低?要是他知道她就是他们表小姐的话,真不知道他做何感想。「说到底,我是真的很像你们表小姐是吗?」 「妳只有脸和身形像而已,其余的一点都不像!」以金大声的说道。 「真的一点都不像吗?敖公子可是说要把我好好的调教一番,将我塑造成你们家表小姐的模样耶!」她玩着自己的头发,窃笑道。 「妳再学十年也不可能像我们家表小姐一样,妳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好,我会将你所说的话全部转告给你家少爷听的,到时可别说我小心眼!」说完,她溜回了自己的厢房里。 夜深了,丁娉娃踏出自己的厢房,往敖奂所住的楼阁前进。 到了敖奂的厢房前,她左顾右盼了一下,在确定没人之后,才敢敲他的房门。 门被打开了,敖奂的嘴角带着笑容,迎接她。 「哎呀...... 不对、不对......你不能这么快就开门啦!」这怎么成?之前她在客栈里听说书的人说,这时候可是需要「暗号」的,没有暗号就表示可能是敌人。「我们得重新来过才行。」 「重新来过?」敖奂不懂她在想些什么,「为何?」 「这你别管了,你以后就知道了......反正这全都是听说书的人说的啦!首先我们要先想个暗号才行。」她对敖奂招了招手,要他低下头来,而她则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这个样子要是被以金看到的话,可是会大叫小偷了! 「暗号?那是什么东西?」 「你别管啦!我知道依你的个性,你一定不曾到客栈里听说书的人说,对吧?不过没有关,我去过就行了!说书的人说在这种『月黑风高』的晚上是最适合做坏事了,而我们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要做坏事一样,所以,此时就得想一个『暗号』,这样你懂了吗?」 要是他还是不懂的话,那她也没有办法了,毕竟她不能强求每个人都像她一样聪明! 「我想我懂妳说的是什么。」她应该是听太多说书的说事了吧!不然么么可能变成这样? 「真的吗?」他真的懂吗?那就太好了! 「是的!那我们现在应该要想暗号是吗?」他倒也挺配合的,若是她要玩,他也可以奉陪,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没错。」很好,他是真的懂耶!「那你觉得应该要想什么暗号比较好?」 「这是妳提议的,还是妳说好了!」 「这样啊......要想什么好呢?真是麻烦耶......」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兴奋的大笑,那多变的表情让他几乎都要看痴了。 「妳想什么就什么吧!」 「啊!」突然地,她用力的拍了自己的手一下,「我知道要用什么当暗号了。」平常人一定想不到的,只有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才会想到这种暗号。 「什么?妳不妨说出来听听。」他笑道。 「就『乌龟缩头』咩!只要我说『乌龟』,你就要接着说『缩头』,这样你懂不懂?」基柾,要想出乌龟缩头实在是十分不容易,也只有像丁娉娃这种「旷世奇才」才可能想得出来。 可是,丁娉娃认为十分好的暗号,听在敖奂的里,却让他差一点吐血身亡。 乌龟缩头......乌龟缩头......好吧!纵使十分不愿,但是,只要是私底下玩玩的,敖奂还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妳不觉得乌龟缩头很难听吗?」不只是难听,简直是不堪入耳。 「会吗?会吗?」丁娉娃一副受到侮辱的神情,「哪一点难听了?人家不是都说『缩头乌龟』吗?我只是很聪明的将它给倒过来用而已啊!这样哪里错了?」没有吧?这样应该没有很难听吧?好吧!若是他真的觉得很难听的话,那她会再想个比较好听的。 「没错!妳说的都是对的。」就随她去吧! 「真的吗?你现在不会觉得很难听吗?」他怎么一脸看起来很勉强的样子呢? 「不会。」要是再说下去,天就要亮了,等到天亮之后,什么戏法都变不了了。 「真的?」 「妳不想信我说的话吗?」敖奂反问。 「当然不是了!」她嘟起嘴说道。 「不是的话就快点进来吧!否则天就要亮了。」敖奂对丁娉娃招了招手,而丁娉娃则是对他摇了摇手。「妳改变主意了吗?」 「不是、不是!」她像是那种会随便改变主意的人吗?「只是我们还没有练习一遍啊!我得回到我住的厢房里,然后重来一遍,你得记得当我说『乌龟』的时候,你就得说『缩头』两个字,这样你懂吗?」她像是私塾里的夫子一般,对敖奂说教。 「重来?」呵呵!敖奂也只能苦笑了,遇到丁娉娃,他除了苦笑还能怎么办?瞧她都已经到这里来了,竟然为了个「乌龟缩头」,要回到她的厢房里重新演练一遍。 算了,他认了。 「是的,不然我们还想暗号做什么?」她对敖奂挥了挥手,示意他关上门,而她则是在走回自己所住的厢房之后,再度鬼丢祟祟的走到敖奂的厢房外敲了敲门,「乌龟。」她说出了暗语。 「缩头!」敖奂回答得有些有气无力,在说完了这两个字之后,他打开了门,「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她就么蹑手蹑脚的踏入了他的厢房里,「在你的房里就可以不用这么小心 了。」她笑嘻嘻的说道。 「这里是我住的院落,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玩 『乌龟缩头』的游戏。」他跟着她走入了花厅里。 「但是,若不这样的话,感觉就奇怪极了,一点都不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讨。」 「好吧!随妳。」 丁娉娃坐在椅子上,双眼眨巴、眨巴的,好像在企盼什么似的。「你怎么还不快点啊?我在等你耶......」对咩、对咩......要不是为了与他玩好玩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这么晚了还不睡? 「等我吗?」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她像是这么闲的人吗?她从今天一大早就在等月亮升起耶!而她好不容易进到厢房里,他又在和她装傻,那她不就变成了傻子? 「原来妳是在等我!」敖奂伸手拨开了她的头发,「那妳打算先玩什么游戏?」 「ㄟ......ㄟ......这个......」要玩什么游戏好呢?是让他给「吃」了的游戏,还是先玩其它好玩的游戏? 哎呀呀!真是难以选择耶!真的是太麻烦了...... 「妳想好了没?」他问她,「要是没有想到,就由我来决定吧。」 「这......」丁娉娃想了一下,「好吧!那就你来决定好了,反正刚才的乌龟缩头是我决定的,现在轮到你来决定好了。」这样才公平嘛!不然太不公平了咩! 「好,那我就先把妳给吃了,然后接下来就方便多了。」他笑道,看着这个笨极了的表妹,也只能在心里笑她笨了,因为他自己也不是好人,他骗了一个呆子。 「先把我给吃了,接下来会比较方便行事吗?」原来这个是要先互相吃口水的啊!早说嘛! 「没错,接下去做都不用停就行了。」 「那会很好玩吗?」她最在意的还是好不好玩这个问题,「会不会很容易累啊?我这个人很怕累的,常常玩三、两下就累了,那就玩不起来了!你一个人应该也会很无聊才是。」是啊!如果两个人一起玩游戏,到最后她累了、想睡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话,那他不就很无聊吗? 「天啊!我告诉你哟!我若真的累得睡着了,你可别把我给叫起来,我可是有很严重的起床气的。」这一点得事先声明,免得他真的吵到了她的睡眠,那这样两人就不是很好了。 「我知道,我会记得的。」 「我若是不小心睡着了呢?」她还是有些害怕,人家敖奂特地帮她准备游戏,她若睡着的话,似乎是很过意不去。 「那我一个人来做也行。」是啊!反正以她这种傻不隆咚的个性,应该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自然也变不出什么「花招」来,到时出力的人还不是他?所以,说他自自己来其实也不为过。 「你自己一个人玩也会有乐趣吗?」天!真是好神奇的游戏啊!她可得赶快看看到底是什么游戏了,说不定等她回去后还可以和小喜儿炫耀呢! 「可以,只要那时有妳在身旁就够了。」 「哦......那样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她嘟起了嘴,「快一点啊!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快吃掉我的嘴吧!」 「嗯......对了,不过,有张纸要妳签下名字。」他拿出一张宣纸摊在桌上,同时一旁摆着毛笔和墨。 「什么纸?还要写字啊?」这个游戏未免也太麻烦了吧?这样她的兴致会被他给磨光的。 「乖,只要一下就行了。」 「好吧、好吧!」早签早没事,「在这张纸上签下『阿九』是吗?」应该是叫她写阿九吧? 「不是。」他摇头,「签下『丁娉娃』三个字。」他指了指纸上的一个地方,「签在这里就行了。」 「签这个做什么?」她不解的问道。 「会让我们在玩游戏的时候更有趣。」他语带玄机的说道,一见到她已在纸上签下名字,他收起纸走进内室里,用烛火轻轻的将纸给过火。 纸一遇到热,原本除了丁娉娃的签字之外,其余空白的地方立即浮现了两排字── 娉娃愿嫁给表哥敖奂,并已于今日与表哥圆房,惟盼姨丈、姨母及爹娘应允两人之婚事。 丁娉娃 敖奂将这封信小心的收起来之后,花厅正好传入了丁娉娃的声音,「你好了没有?怎么这么慢啊?」 「好了!」敖奂走出内室,「我刚才只是将那张纸收起来而已。」 「那张纸?你为什么要我在那张纸上签下我的名字?是不是你早就在纸上动过手脚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耶!她瞇起眼,瞪着敖奂。 「妳为什么会认为我在纸上动过手脚?那张纸上没有任何字不是吗?」 「也对!」她点点头,敖奂说的没错,而他也没有必要骗她啊! 「但是,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是妳多心了,难道妳还不相信我吗?」他问道,将她给搂在怀里。 「相信啊......对了,你为什么要搂着我啊?这样很热耶!快放开我啦!」她想推开敖奂,但却被他紧紧地搂着。 「这样比较方便玩游戏,妳想在哪里玩?」 「任何地方都可以吗?」她四处张望着,他的厢房是挺大的,应该哪个地方都可以玩才是。「一定要站着,或是用跑的吗?」 「不用。」 「不用的话,那就在这里玩好了,这里就可以了。」她指了指脚下。 「这里?」 「对啊!这里不能玩吗?」他怎么一脸惊讶的表情啊?她没有说错吧? 「可、可以,只要妳高兴的话,哪里都可以。」地点不是问题,技术上都可以克服的。 「这样就好了咩......」她说道,「快开始吧?首先要怎么玩啊?我一定会全力配合的。」但是,要是不好玩的话,就别怪她不配合了。 「好吧!要开始了。」他托住了她的后颈,然后低头给了她一个吻。 他封住了她的朱唇,然后绵绵密密的吻住了她。 「嗯......」丁娉娃嘤咛了一声,接受他唇舌的进犯。 他的舌头窜入了她的口中,与她的相互交缠着...... 「嗯......」又是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不仅是这样而已,他的吻还让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他这招吃人的招数真是厉害,她应该好好的学起来才是,要是她看谁不顺眼,就这么吃他。 她胸腔里的空气似乎快要被抽干了,她不停的喘气,试图吸入更多空气。 「怎么样?」他的动作停住了,看着她被吻肿的唇,轻抚着。 「真的......你......呼呼......」在他放开她之后,她猛吸了好几口气,「不是我爱说你,你这招真的很厉害,你应该早点教我才是,这算不算是武功一种啊?若算的,我也可以对人这么做,然后趁其不备取了他的小命,你觉得如何?」 在她头昏昏、脑钝钝之际,他是真的可以杀了她,让她升天的,只要他动手的话。 「不行!」一听到她的话,他的脸马上就板了起来,「我警告妳喔!妳千万不能对别人这么做。」 「为什么?」她抗议的嚷着,她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啊! 「总之,妳得听我的话才行。」 「好吧、好吧......」谁她教这么弱势咩!没办法他生起气来是这么的吓人嘛!「那接下来呢?」 「这样......」他再度吻上她的唇,「闭上妳的眼睛。」 「好,我一定会很配合的。」她闭上了眼,在承受他唇舌进犯时,偶尔也伸出小舌 头与他的相互交缠着。 「嗯......啊......嗯嗯......」 他的唇沿着她嫣红的唇瓣,不停的往下移动,他在她白晳的颈项轻轻地囓咬着。 「啊......会痒耶!真的会痒......嘻嘻......」她的脖子好痒啊! 「会痒吗?」 「是啊!」她点点头。 「这里......」他的唇移郅了她的耳后,轻轻的舔着。 「嗯......」真的好痒啊!而且,他怎么一直用舌头舔她呢?难道这就是他说的游戏? 「这样可以吗?」他含住了她的耳垂,笑着问道。 「我不晓得耶!我想应该可以吧!」她点点头,她又没有玩过这种游戏,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呢? 「那我就不停下来了。」他将她抱到桌上。 「好,那我们就一鼓作气做完所有的事情吧!」她真的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游戏咩! 「嗯。我想我们还是到床榻上好了。」 「为什么?」他刚才不是说任何地点都可以吗?怎么又变了呢? 「我怕妳会不小心摔到地上去。」虽然有他扶着,她应该不会掉下去,但还是小心为妙。 「真的吗?有这么厉害吗?」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游戏啊?「好吧!我这个人一向很怕痛的,既然会摔到地上,那我们还是到床榻去吧!不过,我会不会翻到床底下啊?」 「不会,我会扶着妳。」他抱起她,将她抱到内室的床榻上。 「真的不会吗?」 「不会,我保证。」他抚向她的胸部,隔着衣物在她的胸上抚弄着。 「啊!你为什么要摸我的身体......」好讨厌哟!他怎么可以这样摸她呢? 「这是为了方便做事,妳懂我在做什么吗?」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懂。 丁娉娃点点头,表情看似了解了,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又不想让敖奂知道,所以她只好装懂。「这个游戏我以前也和人玩过,你就不要停吧!像刚才说的那样,一鼓作气的与我玩完。」 她的话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妳刚才说什么?」他愤怒的看着她。 她这个蠢样子应该是没和别人做过,可她竟然说她已经和人做过了?这个该死的丁娉娃,她分明想气死他嘛! 「我......」要死了,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她哪一点惹他生气了? 她有说错话吗?她怎么一点都不晓得啊...... 「妳真的有做过吗?」他质问道。 啊......他的样子真的很恐怖耶!他是不是看穿了其实她没做过,可却欺骗了她,他是因为这样而生气吗?对哟!他说过她若是再欺骗他的话,就要给她好看。 好看......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禁头皮发麻,真是太恐怖了! 「没......没有,那是骗你的......求求你原谅我......」万一他说要将她的舌头给剪了,那还得了啊!那她就不会说话了耶! 「真的是骗我的吗?」他睨向她。 「对啊......对啊......呵呵......你被我骗了!不 过,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啊......」 「那就好。」他不怒反笑,解开了她身上的盘扣。 「怎么了?这次又怎么了,为何要脱我的衣服?」她不解的问道。 「这个游戏是要脱衣服的。」他拉下她的腰带,褪下她的外衣。 「这样不行的,我娘以前告诉我,不能在外人面前脱衣服的耶......」她嘟嚷着。要是被她娘知道的话,她娘会很生气的耶!而且,她是个很孝顺的女儿...... 「可是我现在的身分是你表哥,不算外人,还是妳觉得我是个外人?」 「不是啦!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真是让她为难死了,「好吧!不然这样好了,你可以继续脱我的衣服,但是,不能让我娘知道你曾经脱过我的衣服,这样好不好?」她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弓,若是他不愿意的话,那她就真的玩不下去了。 「妳不是小乞儿吗?怎么又突然冒出了个娘呢?」他故意问道。 「呃......这这......」该死的,他怎么这么注意听她的话啊?她就知道她这个表哥最诈了,她是不可能斗得过他的。 「妳是突然找到妳的亲爹娘吗?还是,妳要我帮妳找妳爹娘?」他故作好心的说道。 「这......没有、没有......我是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怎么可能会有爹娘呢?呵呵......」她尴尬地笑道。 「我想也是。」他的唇印上了她的颈项,手探入她单薄的中衣里。 「啊......你......你的手为什么要伸入我的衣服里啊?」 「妳就要再问了,做完之后我一次讲解给妳听,好吗?」否则一直被打断,说不定这个游戏到明日清晨都做不完。 「好吧!」她点点头,「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人家她在京城可也是有「第一巧手」的美称耶! 「不需要。」 「那我到底要做什么啊?」奇怪,既然不用她帮忙的话,那又怎么说是两人一起玩的游戏呢? 「妳只要乖乖的躺在床榻上就行了。」反正她也帮不上忙,其余的就让他来出力吧! 「可是,这样会不会很过分啊?不是说两人要一起玩的吗?」 「不会!」他摇摇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妳这样我会更高兴。」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乖乖的躺在床榻上不要动好了,这样就没事了咩! 第六章 敖奂掀开了丁娉娃的中衣,看着她玲珑的身躯,他真没到到她包裹在层层衣物下的身体竟是如此曼妙,昨夜他从河里救起她时,他就认定她很轻,身上应该也没有几两肉才是,但是,没想到她的身躯竟然是这么曼妙! 「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啊?」好奇怪哟!他的眼神看起来很火热耶! 「妳很美。」他在她的耳畔轻声说着。 「我知道啊!很多人都这么说。」而且她也快听腻了,不过,敖奂似乎从没有向她说过这种话,这句话由他的口中说出,真的很新奇,听在她耳里也不讨厌,甚至有些欣喜。 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他的想法啊?看来她还真的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那我有没有对妳这么说过?」 「没有。」她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应该没有吧!她可以确定。 「妳错了。」他有,而且是在她小时候,长她四岁的他,一见到在襁褓里闭着双眼睡觉、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模样,还有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真是让他觉得美极了。 「有吗?」她用阿九的身分与他认识不过几天而已,若他真的称赞过她,那她也应该会记得才是啊...... 「有!不过,我现在不想与妳谈论这个问题。」他双眼火热的看着她,大手放在她的兜衣上,轻描着那上头所绣的翩翩彩蝶。 他手指轻画的举动,让她全身有些酥麻。「嗯......我......」 「我刚才说过了,妳只要躺着就行了。」 「可是,我的身体好像怪怪的,有些麻麻的......」她皱着眉头说道。 「那没有什么关系。」他的手指在乳尖的部分轻按了一下…… 「完了吗?」应该是完了才对吧?她在心里迷迷糊糊的想。 「还没。」他邪笑着。 「什么?」怎么还没完呢?她以为如果完了,那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厢房里了,但是,他却这么狠心的告诉她还没完。「为什么要这么久?」她都不想玩下去了,他竟然还要拖这么久。 「妳想快一点吗?」一般的姑娘都希望久一点,但是她却不一样,而敖奂将她的反应想成了她还不懂得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等到习惯了,她应詃就不会嫌久了。 「是啊......我不要这个样子了,我想回我的厢房!」她才不要再这么被绑着咧! 「好吧!那我就速战速决吧!」 「你早就应该要如此了啊......」她嘟嚷着。 敖奂解下腰带,脱下了外衣,赤裸的身子迭上了她。 「你干嘛脱衣服啊?快将衣服穿上啊......」看到他脱下衣服,她羞红了脸。 他没穿衣服,而她也没有穿衣服,两人这样真是难看极了。 「等做完的话,我就会将衣服穿上的。」敖奂将身子置在她敞开的双腿中…… ************* 「昨晚睡得如何?」丁娉娃一睁开眼时,敖奂就出声问道。 「睡得怎么样?」这什么游戏啊?她全身的骨头就像要被拆开般,好痛......「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你骗我!我以后不要和你这种游戏了。」这么难玩的游戏,只有傻子才会想玩第二次。 「不行。」 「不玩都不行啊?」哪有人这样的,这样未免太过分了! 「对,以后妳每晚都住到我的厢房里,玩久了,也许妳还会觉得挺有趣的。」他笑道。 「我才不要咧!就算再怎么有趣,还是会痛啊!我才不要这样咧!」她皱着眉头。 「多做几次就不会痛了。他抚着她的长发说道。 「骗人!你就只会骗我而已,昨夜在做的时候,你也没有告诉我会痛啊!要是知道会痛的话,我才不要跟你玩咧......」哼!这算是哪门子的游戏啊?还要将她的脚给绑起来。 一想到被他绑起来的脚,她就马上坐起身,然后看看自己的脚。 她的脚红起来了,这全都是他害的,她用眼神指控着钕。 「为什么瞪我?」 「为什么不瞪你......」她指着自己的脚,「你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我的脚都红了。」这全都是他的错,他是罪魁祸首!而且,她人证、物证都有。 人证就是她──丁娉娃。 物证就是──他的腰带。虽然现在已经掉到地上了,但是,他要是敢得罪她的话,她就要这个腰带去报官了。 「抱歉。」看到她的脚被他给绑红了,他也有些不忍,他低下头,沿着她足上的痕迹轻舔着。 「做什么啦?别像小狗一样舔我。快放开我啦......」他怎么这么喜欢舔人啊? 他顺着她的脚往上移着...... 「不要这么舔我啦......好啦、好啦!我不报官了,快放开我啦......」但不管她怎么拍打,他还是执意这么做。 帘幕从昨夜放下后就一直没有掀开…… 床榻上的两人终于松了一口你,一阵尽情的发泄后,两人共同登上欢爱的顶端。 第七章 「哟......小乞丐,妳可别以为妳真的上枝头变凤凰了啊......」以金在院子里扫地,一见到丁娉娃快快乐乐的拿着钓竿要爬到围墙钓鱼,气呼呼的说道。 奇怪,她又没有惹以金,每次都是以金她挑衅。还记得以前以金见到她时,他都一脸崇拜的样子,怎么现在老爱和她作对啊? 因为她现在的身分是假的表小姐吗?所以以金就狗眼看人低了! 「哟......狗奴才,我什么时变成麻雀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以为我一直都是凤凰哩!」好哇!要斗嘴就来啊!她就不信她会斗输他。 原本他们今日就要起程回敖府了,但是不知道为何,敖奂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要在这里多玩半个月,所以他们就继续留在这里了。 不过,说来她对敖奂的印象有点改变了,就在他们做过......呃......就是夫妻间应该做的事之后,敖奂对她的态度很明显的转变了,可不是变坏哟!而是变好了! 白天,敖奂知道她喜欢逛大街,爱到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疔、古怪的意儿,所以,他总是抽空陪她去逛逛,若是他没空,他也会派人陪着她,只要有人陪在她身旁,她就可以自由进出这座别苑,算来也错的。 她那时曾向敖奂抗议过,为何一定要人跟着她?难道怕她跑了不成? 他则告诉她,他不怕她跑了,但是怕她发生危险,所以派人陪在她身边保护她。 晚上,若她心情还不错,那她就会跑到他的厢房外,说出他们的暗号,就是「乌龟缩头」,然后再一起「玩游戏」。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逍遥的,总比成天装模作样、扮才女,还得吃斋念佛来得好! 只不过,不知道阿九现在怎么了?她爹娘的个性还不错,就算发现不是他们的女儿,应该也不会对阿九怎么样吧? 她出门半个月了,其实还真的有点想家了。唉!只不过她可不可以只想家,而不要回去扮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啊?她也不要闲来无事就与她娘到万佛寺去吃斋念佛兼敲木鱼,若高兴时还可以逛逛大街的话,那她真的会考虑回家去。 「妳──我警告妳,妳这个小乞丐,别一直叫我狗奴才!」以金气得全身的肉都在颤抖。 「谁教你开口闭口就叫我小乞丐?是谁先叫的啊?」 「我......」 「对,就是你先叫我小乞丐的。奇怪了,我到底哪一点得罪你了,我怎么都不晓得?为何你老是将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对她来说,以金就像是疯狗一样乱咬人。 「小乞丐,我告诉妳啦,妳只是长得和我们表小姐很像而已,我们少爷顶多也只将妳当成替身。」 「笑死人了,你们家少爷和我说过他有多讨厌你们表小姐啊......还说她根本就是胸无点墨。」虽然这么批评自己不太好,但是,丁娉娃就是忍不下这口气,而且他竟然说她是个替身?这句话不是很奇怪吗? 她是真的,也是假的丁娉娃,何来替身之说哪...... 「哈!我们家少爷哪里讨厌我们表小姐了?我们少爷可是很喜欢表小姐的,所以,妳还是识相点快滚吧!」以金对丁娉娃挥了挥手。 咦......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般,新奇的睁大眼睛,拉长耳朵,「以金,你说错了吧?你们家少爷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她觉得这是她自出生到现在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以金皱了皱脸,「少爷不是喜欢妳,妳可别臭美了,虽然妳现在假扮成我们表小姐,但是妳毕竟不是真的,妳少作梦了!」 听到以金这么说,丁娉娃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不......呃......呵呵......我是说,敖奂怎么会喜欢你们表小姐呢?」 「这个啊......」原本以金是要说的,但看到丁娉娃一副很想知道的表情,又故意闭口不说了,「笑死人了,我为什么要告诉妳啊?妳可得认清楚自己的身分,妳只是个狐狸精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丁娉娃点头如捣蒜,「我是只九尾狐狸精,这样你满意了吗?」她的看像是在巴结,没办法,她就是想知道敖奂为什么会喜欢她咩! 「这样还差不多......怎么?妳怎么突然这么在乎我们少爷?妳是不是想要从我这里探听到一些情报,好去魅惑我们少爷啊?而且,妳刚才不是说妳是九尾狐狸精吗?商纣王身旁的妲己也是狐狸精变身的。」 以金真的想太多了,她怎么可能是狐狸精啊?呵呵......呵呵......天空突然飞过一群乌雅,丁娉娃着实无言以对。 「当然不是了!」她连忙摇着头。 「不是就好,那我就告诉妳......其实呢!我们家少爷早在十年前就喜欢上我们表小姐了。」 「十年前?」那时他几岁啊?十二岁啊?那她不是才八岁吗?好吧!她从小就长得特别美丽,所以年仅八岁就有人暗恋她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在心里想。 「然后呢?」她好想知道喔!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丁娉娃的眉头皱了起来。真是太讨厌了,若是他再晚点来的话,也许她就可以从以金口中得知为何他会喜欢她了。 「你不是说有事要办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就是他说有事要处理,所以她才要人帮她准备钓竿和鱼饵,要来钓会吃人的鱼的。 「收帐回来了,怎么?和以金和好了吗?看妳和以金聊得这么愉快?」敖奂搂着她的腰,笑问道。 「呿......谁会和这个狗奴才和好!」丁娉娃不屑地说。 「谁会和这只九尾狐狸精聊得愉快啊......」以金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看来你们的交情还不错嘛......」敖奂见到丁娉娃手中拿着的东西,「妳要钓鱼吗?」 「是啊!」 「那我带妳去吧!」敖奂已经要人快马加鞭的将丁娉娃签的「卖身契」送回敖府,要他们两老过一阵子上丁府求亲。 「不用、不用......」丁娉娃摇摇头,「不用你带我去啦!你只要想法子让我爬上围墙就行了。」 她主要是要钓那种会吃人的鱼,若她真的钓到那种鱼,她就要将牠给烤来吃。哼!会吃人就了不起吗?她就反过来吃牠们!嘿嘿...... 「妳的意思是,妳想钓河里的鱼?」 「算是答对一半吧!我要钓河里的食人鱼,钓上来之后再将牠们给烤来吃,我就不信牠们以后还敢吃人!」 听到丁娉娃的话,他真是觉得哭笑不得,「河里是真的有会吃人的鱼,不过数量不多,而且除非是染了血的东西,否则妳是钓不中的,所以,我上次说要将妳丢入河里让食人鱼吃,其实是不可能的。」 「真的有食人鱼吗?」她兴奋得睁大眼,「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食人鱼耶!这里怎么会有食人鱼啊?」 「我有一位洋人朋友,他从外洋带了两尾给我。」 「真的?」 「嗯......所以,若是上次以金没有算错的话,河里应该还有八尾。」 「八尾啊......」好吧!那她就意思、意思,钓个七尾来玩玩好了,「好,那我一定要钓到食人鱼。」 「嗯,抓好,我用轻功带妳上去。」他搂住了她的腰,并且要她搂紧他。 「我抓好了。」她很怕死的,所以她将敖奂抱得死紧,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这么跌个四脚朝天兼屁股开花。 痪脚一蹬,才一眨眼就跃上了围墙。看到丁娉娃还是紧紧的抱着他,连睁开眼睛都不敢,他就不禁觉得好笑,「妳可以张开眼了,虽然我很喜欢妳这么抱着我,但是,这里还有以金在。」他调侃她。 听到他的话,她连忙睁开眼,「好厉害的轻功啊!你练了几年了?有没有练其它比较奇怪的武功啊?」 「没有。」他摇头,「只练了六、七年而已。」 「了解了!」 「坐下吧!」由于围墙的宽度约莫一尺,只要坐好应该不至于跌落,「以金,去拿一尾鱼过来,对了!要帮我们切成小块。」 「是的,少爷。」没多久,以金便拿了一盘鱼肉过来。 「这要怎么钓才可以钓到吃人的鱼啊?」 「我教妳吧!」他很有耐心的帮她换饵,在全部弄好之后,才让丁娉娃钓鱼。 两个时辰之后,后院里传来阵阵的烤鱼香。 「哇!这个牙齿好尖耶!这样会不会刺到舌头啊......」 「不会。」敖奂熟练的升火烤鱼,而以金在闻到烤鱼香味时也走了过来。 「有烤鱼可以吃啊?」 「不要分你吃!」 「我也要......」以金在看清楚竹篓子里的鱼时,差点就吐血了,「这......这不是......」他们少爷真的是病了,竟然将食人鱼拿来烤!? 「这是食人鱼咩......我们等一下要烤的,这可全都是我钓的喔!不过,是敖奂帮我换饵的就是了。」丁娉娃现宝的说道。 「少爷,上次有个王爷出价一百两黄金买一尾食人鱼你都不卖了,现在竟然让这个狐狸......不。」知道少爷听到他说狐狸精三个字会不高兴,所以他连忙改口,「让表小姐烤来吃,这真的是......」 「无所谓,娉娃高兴就好了。」区区几百万两黄金,他还看不进眼里。 「什么?一尾一百两黄金?」丁娉娃尖叫着,「我的肚子里可是有一尾了,等等......让我先吐出来......」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贵的鱼耶!而且她上次才向他索取三十两金子的医药费而已,看来她真是要得太少了。 「娉娃,不用了!妳忘了这些鱼是我们钓来烤的,不是吗?」敖奂安慰她。 「是啊!鱼死都死了,鱼死不能复生,妳就将这些鱼吃干净吧......」以金说道。 「这点不用你说,我也会吃得很干净的。」 ****************** 半个月后,敖奂一行人回到了敖府,敖府大门前站满了家丁及女婢,那列队欢迎的阵容之庞大令人咋舌。 看来敖府比她们丁府富有许多,因为她们丁府的家丁可能还未及敖府的一半。 「娉娃呢?娉娃在哪里啊?」丁娉娃才在敖奂的帮助下下了马,便听到有人在唤她。 「姨母!」丁娉娃一见到那略显福泰的身子走向她,她连忙冲上前抱紧了敖母,「姨母,好久不见了!您的腰痛好点了吗?等会儿娉娃帮您搥搥背。」虽然她答应敖奂要来破坏她在敖家两老心目中的形象,但是,一见到疼爱她的敖母,她就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好娉娃,姨母就知道妳乖巧,真不枉姨母这么疼妳了!」 「姨父呢?」 「他在书房里歇着呢!我们先进去吧......」敖母牵起丁娉娃的手要走入敖府大门,但却被敖奂阻止了。 「娘,您可别忘了您还有个不肖子。」敖奂缓缓的走到丁娉娃身旁,将她拥入怀里。 「呿呿......要不是见到妳将娉娃给带来了,我可不理你。」 她在收到儿子的信后,特地去了一趟丁府,在观察丁府里的「丁娉娃」后,就知道她是假的了,但是,她也没有拆穿她,因为敖奂在信中说明了原委,一切只是两个女娃儿贪玩。 不过,令她难以想象的就是她妹妹了,竟然没有察觉到唤她娘的不是她的女儿。 「娘,我们日夜赶路回来也累了,先让我们回房休息吧!」说完,敖奂就想搂着丁娉娃往自己所住的「清水阁」走去。 「你给我站住!谁准你这么对娉娃的?」敖母连忙将敖奂的手拉开,然后唤来一旁的丫鬟,「春花,带表小姐到绣阁休息。」 「是的。」 「姨母,那我先去小憩一会儿,等会儿再去找您。」她对敖母挥了挥手之后,笑咪咪的与春花走入绣阁里。 「娘,您未免也太不通情理了,是我将娉娃给找回来的。」敖奂不悦的说道。 「这点我们当然知道了,你进去书房吧!你爹有事要和你谈。」说完,敖母转身走入厅里。 ********** 书房内── 桌案上放了两封信,全都是敖奂命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而此刻书房里坐了三个人。 「奂儿,是谁准你对娉娃做这种事的?」敖父几日前收到信,虽然高兴敖奂终于要娶丁娉娃了,但是,他却对信上的内容感到震怒。 娉娃愿嫁给表哥敖奂,并已于今日与表哥圆房,惟盼姨丈、姨母及爹娘 应允两人之婚事。 「爹,所有的事正如同你所见到的,就是这样!」 「你──要是娉娃不嫁给你,你说我该怎么向你小姨交代?」敖母也跟着说道。 「但是,娉娃答应嫁给我了不是吗?」他真的不懂,他们不是很喜欢她吗?怎么现在又有一堆问题了? 「好吧!那你倒说说看,丁府那边要怎么解决?如今还有一个阿九在那里。」 「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我会想办法让两人的身分换回来。」 「怎么换?」敖母问道:「那个阿九又该怎么解决?」 她也看过阿九那孩子了,她个性较为憨直,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也是挺得人疼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长得就和丁娉娃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令人很难辨认。 「就让阿九认你们为义父、义母吧!我相信她应该是个好姑娘才是。」 「这当然了,我可是见过阿九呢!」两老都赞同。 「既然你们没有异议的话,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敖奂说完之后便站起身,「那现在我可以回房休息了吗?」 「你可以回你的房里,但是,不能踏入娉娃的厢房一步。」敖母轻啜了口铁观音说道。 「娘,这样未免太不通情理了吧?」 「这样是不通情理,但是,你是我儿子,而娉娃是我的小心肝儿,我也不能只护着你而已。」敖母望着一旁的相公,「老爷,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嗯,很有道理!」敖父点点头。 看到两老这么一搭一唱,敖奂的眼睛瞇了起来,「哼!」他冷哼了声,大步的跨出书房。 「梅儿,妳可真的是要气死奂儿了!」敖父笑着说道,「妳知道他的个性,还要这么限制他。」 「不这样怎么行?娉娃可是我妹妹的女儿耶!不过,咱们的身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死心眼,以往娉娃到我们这里来小住几天时,他总是摆出一副瞧不起她的模样。娉娃是琴棋书画没一样精,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是啊!我还记得他的房里放了一张娉娃的画像呢!」敖父也跟着说道。 「真不晓得这孩子在想些什么。」两人不禁摇摇头。 「无所谓,只要他可以顺利娶到娉娃就行了,这样我们就多了一个孝顺的媳妇儿了。」 「也对。」 ************* 绣阁── 「少爷,请问你要去哪儿?」敖奂才刚踏进绣阁,便被几个家丁挡住了。 他瞇起眼,不悦的看着眼前的几人。该死的!他爹娘竟然这么对他!「我要找娉娃。」他冷冷的说道。 「很抱歉,少爷,请你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也是听老爷的意思行事。」家丁苦着脸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不让我进去找娉娃是吗?」他握紧拳头,压低了声音,显示他的怒气就要爆发了。 看到平日斯文俊逸的少爷这么生气,负责看守绣阁的几名家丁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不......少爷,小的们哪有这个胆啊!是老爷及夫人交代的。」 「好,很好!」敖奂点点头,「那我也不为难你们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半夜,敖奂趁家打着小盹时,翻入了绣阁里。 此时,丁娉娃正躺在床榻上睡觉,他知道她向来早睡,除非有什么新鲜事物可玩,她才会拖延睡觉时间。 敖奂低头吻她,双手在她身上不停的抚摸着。 丁娉娃缓缓的张开眼,满室的黑暗她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吻她。「不要......」 「是我,乌龟。」敖奂说出了他们的暗语。 他是对着她叫乌龟是吗?那他是缩头了?「是你啊......你怎么都不来看我?」她一个人闷死了,其实,她光听那个声音也知道是敖奂的,但是,她总得确定一下吧?」 「妳有走出绣阁吗?」 他在内室里点上烛火,以在外头负责守卫的家丁打盹的情况,他们应该不知道现在丁娉娃的房里多了一个「禁止进入」的人了。 「有!」 丁娉娃点点头,她今日下午曾走出绣阁,只是,她不解外头为何站了这么多家丁,那时她还兴匆匆的问他们为什么要站在门前,而他们则是回答她,为了避免不肖歹徒骚扰她,所以才站在绣阁门口守着。 「他们不让我进来。」 「啊?」她愣了愣,「为什么不让你来看我呢?茌道你就是家丁阿牛所说的那个不肖歹徒吗?」她指着敖奂说道。 听到丁娉娃的话,敖奂的脸黑了一半,「妳这是在逼我承认我就是不肖歹徒,是吗? 「呃......嘿嘿......」丁娉娃搔了搔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开开小玩笑而已!」 「最好是这样。」他坐上床铺,一手搂着丁娉娃,一手开始解开她的中衣。 「你要做什么?」她惊问。 「做晚上要做的事!」他脱衣的速度比以往的速度快了一倍。 以他爹娘的个性,他怎么知道会不会他们办事办到一半,他爹娘就突然的闯进来呢? 「不行做啦......」见他一进来就要做那种事,她就忍不住瞪着他。 「为何?现在不做,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这样做了。」他的意思是指,以后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 「为什么?」丁娉娃不解的问道。 敖奂的动作停下了,被她这么一问,他也没有心情「办事」了。 「我爹娘要登门向我表妹求亲了,看来他们真的很喜欢妳。」他故意说道。 什么?丁娉娃拉高了声音,敖奂的意思是什么?他们是喜欢现在的她,还是以前的她啊? 「那...... 那现在怎么办?很抱歉,没有帮上忙......」敖家若登门提亲,敖奂一定会娶到阿九,想到这里,她就不禁有些伤心,她不要阿九嫁给敖奂啦! 这个念头震住了她! 怎么才一个月而已,她就这么喜欢他了......该死的,她一定是真的病了! 一想到新嫁娘可能是阿九,她就好想哭、好想哭...... 「可是,我听以金说,你很喜欢你那个表妹啊!你真的要娶她吗?」她难过的问道。「你娶了之后会不会后悔啊?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还是像以金说的,我只是个替身而已!」 「我当然比较喜欢妳了,正牌的丁娉娃在我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对敖奂来说,现在的她才是正牌的。「所以,妳怎么会是替身呢?」 「真的吗?」丁娉娃兴奋的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他点点头,「但是,很可惜妳不是我表妹,否则我就可以娶妳了。」说到这里,他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比较喜欢妳在我身旁的感觉,总好过一个会装模作样的丁娉娃。」 「可是,你不觉得我粗鲁吗?这可是一般姑娘家的忌讳啊!」 「粗鲁又怎么样?坦率就行了。」他揉着她的发笑道:「妳们长得这么像,要是妳真的是我表妹那该有多好!」 「我真的是你的表妹。」她一时冲动,忍不住开口说了。 「啊?」敖奂摇摇头,「娉娃,我知道妳现在是假装我的表妹,但是,不表示妳是真的娉娃,妳还是阿九啊......」 「不是啦......不是啦!我是真的丁娉娃啦!你要娶的人是我啦......」人家她好想嫁给他啊! 「娉娃,妳累了!早点睡吧!」他帮她拉起被子,「我不吵妳了。」说完,敖奂站起身,就要走出内室。 看见他不相信,她更着急了,「事情是这样的......」他拉住敖奂的手,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所以,是我和阿九交换,让她变成了我,我变成了她咩!这样你相信了吧?」她急切的问道。 「那就是妳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啰?」敖奂明知故问,「而且,我爹娘已经上丁府提亲了,妳说现在怎么办才好?」 「呃......这......」看到他这么生气,她真的觉得很害怕,「不然你怎么,我就照做,这样好不好?你帮人家想办法解决嘛!人家知道以表哥你的吗聪明才智,一定可以解决的。」她撒娇着。 「好吧!」他叹了一口气,「谁教我爱上妳了,我会想办法在大喜之日将妳与阿九换回来的。」 「那阿九怎么办?她要继续当乞丐吗?那她不是很可怜吗?」好歹她也当过一天乞丐,她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啊! 丁娉娃拉着敖奂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表哥,你帮帮阿九好不好?」 「现在会叫表哥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啊?」他的意思是说他不帮了吗?他怎么这么狠心啊?她都已经这么卖力撒娇了,难道还是没有用吗? 「叫我相公吧!若是妳叫得好听的话,我可以考虑帮妳。」 「相公......」她倒也干脆,甜甜的叫着,「这样可以了吗?那你要帮阿九哟!」 「小鬼灵精!」他搂着她坐到床榻上,「我知道,我爹娘要收阿九当义女了,从此她就成了我义妹。」 「那我不就真的与她有关系了?」而且,关系还真的很深呢!真是太好了! 「这样妳满意了吗?」 「满意!」 她用力的点点头。 「满意就好,再叫一次相公来听听吧!」敖奂解开她的中衣,并且放下了帘幕。 「亲爱的相公......」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