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上)》 第一章 帝朗司大陆,是一片辽阔的大地。随着地势改变,由于气温的不同,形成了不同的植物带,各种珍奇走兽活跃于山林。两大河流——拉探河与散昆河,由南至北,贯穿了整个帝朗司大陆,为这片土地带来蓬勃与繁荣,然后在最北的德红山谷汇合,形成美丽动人的第一湖泊——帝朗司湖。 这是被神所深深恩宠的土地! 三十六个部族在这片大地上幸福地生活着,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里耕种纺织,与其他的部族友好交易。 和平与自由,是如此轻而易举地被赠于,是如此的被视为理所当然。 这是许多年轻的母亲在漆黑的夜晚于孩子的床头柔声叙说的故事。在许多年前,当这些母亲们也曾是孩子的时候,曾亲身感受过和平和自由的动人滋味,也曾有过无忧无虑的童年,这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当她们回忆起的时候,嘴角都不由带出轻轻的微笑。 可是当孩子在母亲的怀中用憧憬的眼光倾听这动人的描述时,悲伤却总是一阵阵划过母亲的心头。 因为,和平与自由,已经不再存在于帝朗司大陆。 自从,骁勇善战的索尔族之王——封旗带着铁骑扫荡了整个帝朗司大陆,踏平三十六个部族千百年来安居的家园,用血和枯骨建立起这片土地上前所未有的强大政权——帝朗司帝国,自从三十四个部落为了生存而带着屈辱跪倒在这个沾满了鲜血的残暴之君脚下,自从其他的族人都成为索尔人猪狗不如的奴隶;这片大地就已经永久地失去了和平和自由。 帝朗司大陆,已经被神所遗弃;连同生活于其上的人,也一起被神遗忘。 帝朗司湖静静地躺在德红山谷中。虽处于大陆最北端的严冬,湖水却冒出丝丝热气,将附近本该凋零冻死的树木,照顾得如春天一般茂盛。 两大河流汇聚,湖底的地热,造出如斯美景,也使帝朗司湖成为帝朗司大陆的圣地。帝朗司帝国建立后,封旗就在这里建造了王宫,将帝朗司湖包揽其中,独享此帝朗司第一美景。 强占,本来就是封旗的本性。 此刻,封旗正斜坐在宽阔的窗台上。 他一脚竖起,一脚垂下,右手拿着倒满猩红美酒的水晶杯,观赏着窗外,帝朗司湖的美景。 拥有是什么样的滋味?封旗心不在焉地想着。 踏平帝朗司大陆,建立帝朗司帝国,成为人人敬畏的王,就是拥有吗? 独享的帝朗司湖,景色也不过如此罢了。 树下如此伟绩,为什么却感觉生命在平白地度过呢?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更快乐? 性吗? 封旗转头看着正跪在胯下的少年。 少年灵巧的舌头,正在努力地讨好尊贵的王,严格地按照调教者所说的,不遗余力地伺候着,舔、划动、从两边的袋到最顶端的突起,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额头的汗一滴滴顺着俊美的脸庞划落,却丝毫也感觉不到那坚硬有任何要喷射的迹象。 真是厉害啊!服侍了这么久还是如开始般坚硬。少年抬起美丽的眼偷偷看了封旗一下,又连忙垂下。到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呢?听说幅浪上次侍侯王的时候,花了一个时辰都不能让王满意,结果体力不支,在未得王的允许下擅自停了下来,被生气的王活活打死了。想到这里,少年不由微微打了一个冷战。王对宫里的男童,就象对微不足道的蚂蚁一样,随时虐杀。 仿佛察觉到少年的心不在焉,封旗伸手抬起胯下那张美丽的脸。 如少女般的容颜,散发着妖媚的气息,分外惹人。但看在封旗的眼里,却和没有生命的玩具没有什么区别。 封旗把杯中的酒撒在自己仍坚挺的下身,冷冷地发令:“好好的舔,要吞到根。” 少年连忙从命,虽然要将这么硕大的东西吞到根意味着喉咙将痛楚万分,但王令是决不可违抗的。违抗的王令的下场只有一个,他非常清楚! 看着少年不敢违令,痛苦地吞下**,封旗总算满意了一点。转过头继续刚才的冥想,封旗不再理睬身下的少年,他知道,在没有自己的命令之前,**一定会深深地卡在少年的喉咙中。 没有人敢违背他——帝朗司帝国的封旗陛下! 这种玩具已经不能带给封旗快乐了。在享受了许许多多孝敬和掠夺来的俊美少年之后,封旗已经不再会为这些漂亮的男孩动心了。 要,就要最好的! 传说,小日族的人都有令人迷醉的本领,他们有绿色的眼眸,能轻易地迷惑看见他们的人。而小日族的王族,则是其中的佼佼者。 传说,每隔数百年,小日族就会诞生一位拥有紫色眼眸的王子。那会是世间最美的少年!他的血,那紫色眼眸的主人身上流淌的鲜美的血,可以让人长生不老! 为了这个传说,封旗在建立帝朗司帝国的时候,就曾经亲自带兵围剿过这个神秘的部族。可是,小日族的人竟然事先知晓似的,从栖息了数百年的领地从容逃走了。震怒的封旗焚烧了附近方圆百里的丛林,屠杀了一路归程所见到的所有的走兽。 这一次战争,小日族失去了家园,而无往不利的封旗陛下,尝到了挫败。 也许只有小日族的人可以引起我的兴致了吧?或者……夏尔? 想到夏尔,索尔族的第一美男子,那在战场上英勇无畏、运筹帷幄的统帅,在他的怀中却温驯委婉得如女子般的夏尔,封旗的嘴角不禁逸出一丝笑容。 该到夏尔的领地去看看了,顺便疼爱一下这个从小就在身边陪伴的亲密人儿。封旗轻轻踢开仍在胯下努力的少年,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半个窗口的风景。少年连忙跪在他脚下,整理王下身原本开敞的衣裳。 “侍卫。” 守侯在门外的侍卫推开房门,恭敬地跪下听令。 “本王两个月后要到达也门巡视。通知夏尔将军。” “遵命,陛下!”侍卫大声地应诺,领命而去。 疼爱温柔的夏尔,比让这些玩具侍侯好多了。封旗开始期待。 *** 封旗陛下要来了!夏尔心神激荡地接到这连夜快马送到的消息。 王,我的王要来了。我那在战场上驰马奔驰,威武如天神般的王,每一举手、一投足,每一个眼神都令我景仰和心醉的王。 “律朗!”夏尔稳住心神,平静地呼唤着心腹律朗。 “大人。”如平日一样,清爽精神的贵公子、权贵夏尔的心腹——律朗,恭敬地出现在夏尔面前。 “王要来了,搜集美貌的少年,我要让王好好地高兴一下。” “是。”律朗抬头看着他日夜陪伴的尊贵的人。颀长的身躯,细长的十指,殷红飘逸的衣裳,是如此地适合他;如丝绸般的长发温驯地覆在不算宽厚的肩膀上,一双明亮的丹风美目,流连生辉;实在不愧为索尔族第一美人。 他怎么能有这么安逸的神情?当他下令搜刮美少年以陪伴他心目中唯一挚爱的王的时候。他应该露出心碎的表情才对,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安逸而欢欣的表情。 “律朗会尽力去办的,只是,哎,陛下的胃口越来越难侍侯了呢。”律朗小心地观察着夏尔的脸色,却看不到一丝的波澜。 “对啊。”夏尔点头,望向窗外,似乎在回想王的英姿。“不够好的,怎么配得上侍侯我的王呢?” 王,夏尔恭候您的到来。我要尽我所有,使您快乐…… 重金征买俊美少年的公告,贴满了夏尔广阔的封地;也少不免上演了许多因此而发生的生离死别的镜头,许多贫苦家庭的男孩,或被军队发现直接抓到夏尔的府邸,或被强盗和不法的商人绑架出卖,哭声飘荡在白天和夜晚。而每天,都有数十个甚至数百个年轻的男孩被送到律朗的面前以供挑选。 可是…… 夏尔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四个俊美的少年,眼光移到站立一旁的律朗处。 “大人,我已经将送到府邸的少年都检查过了,只有这四个,勉强配得上服侍王。” “王每次来,我都是准备五个少年的。” “是,我知道。可是这四个已经是最好的了,象这样的,一个也找不出来了。” 夏尔看看律朗,没有言声。他知道,为了在半个月内找到这样的四个孩子,律朗已经很劳累了;每一个送来的男孩都要仔细地筛选、检查身体是否有任何不美的地方,确实是一件吃力的工作。何况,王的要求越来越高,这次的男孩素质确实比上次的好了一点,凑齐五个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大人,我们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应该可以找齐的。”律朗安慰着夏尔,他可以明白,夏尔想让封旗陛下满意的心情。 夏尔摇头:“来不及了,这些孩子还要调教,陛下喜欢温顺热情的宠物。要这些没有经验的男孩在侍侯强壮的陛下时温顺热情,一个半月的时间只是勉强足够。” 夏尔叹一口气,郁闷地用脚调弄着跪在脚下的男宠。久经训练的男宠立即娇媚地前倾,用舌头熟练地揭开夏尔衣裳的下摆,开始侍侯尊贵的主人。 温文的夏尔,只有在封旗的面前,才会是接受的一方;而府邸中众多的男宠,也不过是夏尔发泄的对象而已。 律朗和侍从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在帝朗司帝国,淫乱是权贵府邸的一大特色,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律朗,你也轻松一下。”被男宠侍侯的夏尔神志没有丝毫迷乱,也没有忘记要奖赏心腹。 两个美貌的孩子立即上前,侍侯这夏尔大人身边的第一公子。这两个孩子,分别是一男一女,一模一样的容貌,让人轻而易举的知道他们是一双孪生姐弟;这是下面的人前两个月送给夏尔的,律朗还没有尝试过。现在静静地看着他们跪在自己脚下侍侯,才发现确实是很可人的一对孩子。 不过,再好也不过是玩具而已。等新鲜感过去了,他们就会象破烂一样被丢弃,然后再有新的孩子来这里,接替他们。 这是权贵的生活!也是上等的索尔族和卑微的下等部族的区别! 夏尔已经被男宠撩起了兴致,他坐在内堂正中的主位上,由着胯下被人侍侯,顺手扯过身边的另一个男宠,开始漫不经心的逗弄…… 除了刚送到夏尔面前,为封旗所准备的四个男孩吓得发抖之外,没有人为所看到的事情惊讶。善于调教的夏尔可以让人品尝人间最美好的滋味,也有让人痛苦地犹如堕如地狱般的手段。而那些折腾人的心性和花样,可以说完全来自他最重要的王——封旗陛下。对于经过了调教,却仍不能忍受痛苦,作出挣扎和哭泣的人,夏尔是绝不轻饶的,而这一点,也是学自——封旗陛下。 “大人,有一个商人求见。”侍卫的声音从前院的空地上传来。 律朗一边享受着那两个花般的孪生姐弟,一边扬声问道:“什么商人这么大胆,尊贵的夏尔大人是可以顺便求见的吗?” “回律朗公子,这个商人说他是从遥远的南方来的,他的手上有一个男孩,夏尔大人也许会有兴趣。” 夏尔不禁有点好奇,放开怀中的男孩,向律朗使了个颜色。 律朗自然会意,传令道:“让他进来吧。” 夏尔挥走身下的男宠,静静的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 为首的显然是那个求见他的商人,一副精明的样子,步伐不急不缓。 此人来见我,没有一丝害怕,很有些胆量,想来是对他的货很有自信。夏尔暗暗观察。 商人身后的四个人,都是一副保镖打扮,神色肃穆,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大木箱,每走一步都相当的小心,将木箱抬得异常的平稳,仿佛这里面放着世间最珍贵而易碎的珍宝。 “商人俄台拜见夏尔大人。”木箱轻轻放下后,五个人匍匐在地。 “听说你要见我?” “是的,夏尔大人。我是从遥远的帝朗司帝国最南方来的商人。”不愧为奔走于整个帝朗司帝国的大商人,口齿伶俐之极。“我在南方一个极偏僻的山谷的到了一样举世无双的珍宝,经过长途的跋涉,我终于找到了有资格做这样珍宝主人的人。所以我求见您,尊贵的夏尔大人。” “有资格的主人?你是指我?”夏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心里却想着该用什么样的酷刑让眼前这个自大的商人惨叫着死去。 用这些故弄玄虚的手法,当我夏尔是什么人了? “不,尊贵的夏尔大人,我指的有资格的主人并不是您。” 俄台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律朗大吼一声:“大胆,你竟敢在大人面前如此狂妄。” “律朗,”夏尔制止律朗,冷冷地眼光扫过匍匐在地上的人。“说下去,俄台。” “我无意冒犯您,大人。”俄台的额头也被夏尔的目光逼出一身冷汗,但是,如果成功,那可以获得的奖赏……“我所说的有资格的人,是指帝朗司帝国最尊贵的人,无人可比拟的神圣所在——封旗陛下。” “哦?”夏尔的眼光停留在那口木箱之上。“那要让我看看,什么珍宝如此厉害。” “大人,在看货之前,请先让我把价钱报上。”俄台似乎真的不怕死。 “多少?”夏尔压着火气,依然露出温和的笑容。 “五万索,应该是个合适的数目。” 五万索!众人喧哗起来,连夏尔也深深皱起了眉头。 无论多俊美的少年,三百索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价钱了,而五万索,是贵为将军、这一方土地的领主,且深受王之爱宠的权贵——夏尔大人整整一年的收入。 这家伙肯定是疯了! 不过,无论如何,夏尔已经对木箱里的东西有了很大的兴趣。 “如果值,就给你五万索又如何?”夏尔脸上现出猫玩弄老鼠的神情。“但是,如果不值,你就要用你的性命,弥补你冒犯的罪过。” 仿佛对此一点也不担心的俄台,站立起来,走到木箱前面,准备打开这充满了神秘的木箱。 众人都好奇紧张的伸长了脖子,等待着。 连夏尔也忍耐不住,从住座上走了下来。 木箱揭开。 …… 四周所有的声音忽然都安静下来,似乎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夏尔的视线触到木箱里的东西,如被闪电击中一样,全身动弹不得。 木箱里,如夏尔所料,静静的躺着一个男孩。 但是,是这样的男孩啊! 惊心动魄的美! 优雅的身躯起伏在薄薄的丝绸被下。 连天神也无法勾勒出的完美脸庞,突显出直挺着透出骄傲的鼻子;而鲜艳的嘴唇,象在邀请温柔的浅尝,令人忍不住向往从这里吐露出爱语的迷人模样,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动人的话语。 他静静躺在那里,宛如沉睡了千年的仙子。 夏尔不自主地用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滑过那覆盖着这无价珍宝的丝被,久久不能从震撼中回复。 神啊!你用这个少年来彰显你的存在吗? 还是——他就是你的化身? …… 当晚,这个少年被安置在夏尔的寝房,熟睡于夏尔那除了封旗外,从不容他人靠近的床。 明天,将是怎样的世界…… 第二章 “天梦……”仿佛已从熟睡中醒来,少年口齿不清地呼唤着贴身侍女的名字,慢慢扇动长而卷曲的睫毛,迎上一双充满了关切和爱意的丹风美目。 不出所料,这孩子果然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夏尔暗赞一声。 “天梦?”少年显然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茫然地环顾四周。 “你在叫谁?”夏尔轻问。 为什么会有陌生人出现在寝宫?天梦呢? 夜寻勉强整理昏沉沉的脑子,观察周围的摆设。 疑惑一丝丝进驻美丽的眼眸,夜寻开始慢慢皱紧了眉。 这里是哪里? …… 这里不是寝宫! 强烈的认知冲击着,夜寻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却全身一软,直往地上栽去。 一双温柔而有力的手及时抓住他,敏捷地将他抱回床。 “你是谁?”夜抬头看着这散发着温和气质的男子。“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多问题的少年。夏尔如实回答:“我叫夏尔。” “我从一个商人手中买下你。你的价钱很高,足足五万索。” “据这个商人说,他是从一个偏僻山谷的捕兽陷阱里找到你的,当时你已经昏迷了。或许是掉进去的时候受了伤吧。” 夏尔慢悠悠地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少年的神色。 “至于这个地方……是我的寝房。” 夏尔的话说到一半,夜寻的脸色就已经微微变色了。 被买了吗? 夜寻懊恼地回想起那天愚蠢的行为。因为与父王生气,而瞒着从小跟随在身边的侍女天梦,擅自跑出族人隐居的山谷,一心想着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结果…… 身为因神秘传说而被权贵者无情追捕的小日族的王子,夜寻从小就被灌输了许多:不要随便乱跑、不要走出山谷、不要让陌生人看见你…… 连身边负责教导武术的夜林师傅都说:“夜寻如果被人看见,一定会被抓走的。”仿佛他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娃娃。 为什么要抓我呢?夜寻也曾经问过许多人,却没有人肯说。只是在隐隐约约中听到侍卫和族人的私语: 眼眸…… 紫色…… 男宠…… 太漂亮了…… 这孩子似乎对被人买下很不高兴?夏尔心底想。其实没有多少人在知道自己失去了自由后还高兴得起来,但是敢在主人面前,尤其是在他——帝国中权势炙手的夏尔大人面前,这么明显表现出来的,可真的不多见。 “你叫什么名字?”夏尔问。 夜寻看看眼前这个温和的人,虽然不大高兴,但实在对他起不了恶意,答道:“夜寻。” “好名字。”果然如夜晚令人神往,又难以寻觅的月神一般。 “夏尔……”夜寻思索着,他虽然知道关于奴隶和男宠的事情,但都是偷听回来的,对于会有什么发生,却一点底也没有。“你买了我,那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是的。” “我要怎么做呢?”夜寻问。 夏尔想了想,说:“我要将你献给封旗陛下,所以你首先要好好的学习。” “学习什么?”夜寻问。 夏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会教你的。” 一个好的开端是否意味着成功的一半呢? 夏尔靠在犹挂着小花蕾的梅树下,凝视着正在兴高采烈的吃着烤鱼的夜寻。 十天的相处,已经使夜寻对夏尔产生了很大的好感,每晚象亲人一样相拥而眠,随着夜寻的兴致不停地游玩。此刻,夜寻已经开始不时对夏尔绽放令人目眩的笑颜。 夏尔,就象哥哥一样。 而被人抓走,被人买下,也不过如是。 乐不思蜀的夜寻并没有过多的想到家人,他已经被太严密的保护压得太久了。而且,让父王和天梦他们担心一下,也不失为一个有趣的恶作剧。 唯一对夏尔隐瞒的,只有夜寻的身世和小日族的秘密。那毕竟是他一出生就不断被人提醒的禁忌。 “夏尔,你烤的鱼很好吃啊!”夜寻意犹未尽地伸出嫩红的舌头舔着纤细的手指,浑然不觉夏尔的眼瞳忽然紧缩起来。 哎……这个小东西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处境吗?随意做出这样诱人的举止。 诱人而又充满了天真的夜寻,真让夏尔伤透了脑筋。 王就要来了,而当王看见娇媚动人的夜寻时,会如何的高兴啊!这个堪称为帝朗司大陆第一美人的男孩,一定可以为王带来无上的欢娱。 可是……夏尔苦笑。已经整整十天了,他依然无法开始对夜寻的调教,想到纯洁天真的夜寻眼中那对他无比信任的目光,夏尔实在无法提出如此亵渎的要求。 夜寻必定会拼命反抗吧。 怎能想象有人用猥琐的手抚摸夜寻白皙优雅的身躯,教导他亲吻和**,探索他身体每一个地方。 该怎么办呢? “哎……”夏尔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权倾帝朗司帝国的夏尔,竟然会被一个男孩难住。 此时,烦恼的引起者却没有丝毫发现:“夏尔,你怎么了?” “哦?”夏尔盯着眼前的美颜,恍然回过神。“没有什么。夜寻,我要去办理一些公务,你回房吗?” “不!我要在这里睡个午觉。”夜寻说到做到,打了个哈欠,翻身躺下。 今天的太阳好极了,对他这怕冷的小日族人来说,在阳光照耀的小湖边,观赏这连绵的梅林入睡,比回去闷人的房间好多了。 夏尔微微点头。他知道夜寻极端怕冷,而冬天的大太阳是很难得的。何况就在府邸里面,不用担心他会不见,而下人也不会来打扰他——夏尔已经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骚扰夜寻。 “那好,你就留在这里吧。”夏尔低下身,在夜寻额头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去。 刚跨进议事厅,律朗就迎了上前,显然等候多时了。夏尔眉头不由微微皱起,这个多年的心腹爱将,最近总是喜欢把自己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情提个没完。 “大人。”律朗恭敬地鞠躬示意。 夏尔坐在正中的主位上,接过侍女端上的参汤,没好气的说:“律朗,又有什么事情?” “请问大人什么时候开始调教那个男孩?” 果然又是这个问题! 如果跟前的人不是律朗,手中的碗早就砸出去了。 夏尔压住火气,温和的说:“不是早说过了吗?你负责另外四个的调教就可以了,夜寻的事情由我来管。” 律朗还不死心:“已经十天了,大人似乎还没有开始吧。” “用不着你管。” “封旗陛下一月后就要到来了,如果还不抓紧时间,恐怕……”律朗锲而不舍。 “这我自有打算。”夏尔沉声打断律朗的话。 要是在平日,律朗断断不会再叨叨不休。今天却象要激怒夏尔般,依然不依不饶:“不知道大人有何打算?封旗陛下向来不喜欢哀哭不依的男孩,在宠幸时有胆敢不婉转承欢者,立毙于庭下。以陛下的体质,如果没有经过彻底的调教,有哪个男孩可以经得住不开口哀求。”朗朗不绝地把话说完,律朗仍觉不足,又补上一句:“再延误下去,等陛下驾临,享用美色的时候,万一他不从,扰了陛下的兴致,恐怕连大人您,也会受到牵……” 夏尔黑着脸听了半晌,火头早在心里一窜一窜。律朗每句话,都刚好戳在他的痛处,勾起他连日来的烦恼。 他虽然长相温文,但当年征战四方,杀戮无数,已经把封旗的残暴学了个八成;若换了别人,早就被他撕成几段了。对着素日看重的律朗,忍了又忍,终是按捺不住,霍然站起,伸腿将身边的一张大理石茶几踢倒在地。 “哐铛”一声巨响,大理石面断成几截,茶几上的一套水晶茶具也随之散为一地粉末。 律朗话语愕然而停,脸色立刻苍白得象雪一样,一言不发的跪了下来。 其余的侍女男童早吓得脸无血色,战抖着跪了一地。 “很好啊!”夏尔气得声音微微颤抖:“你这是问我?还是在逼我?律朗,是我对你太好了,把你惯得得意忘形了?” 焦躁的踱了几个来回,夏尔猛然转过身,盯着脚下的律朗:“你是要管我的事了!那好,你倒说说,该怎么做?我没有打算,你有什么打算呢?律朗公子?” “律朗不敢。”律朗润润干涩的喉咙,这么多年,夏尔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怒气:“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如果大人不想调教夜寻的话……”律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引来什么后果。“就请大人将夜寻交给我来调教。” 一阵沉默。 连头顶上人的呼吸也察觉不到。 令人窒息的感觉朝律朗沉沉压来。 夏尔深吸了一口起,怒到极点,口气反而温和平静了少许:“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天天闹着要调教他。”愈说到后面,口气愈加温柔:“律朗,夜寻确实长得很美,是不是?可惜啊,他是要送给陛下的,他的卖身契上立了陛下的名字,他是王的东西。” 接着语调一变,怒吼在庭院回荡:“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敢起窥探之心?你给我滚!给我滚出去!” “大人!”律朗抬起头,仰视夏尔。“律朗只是太过担心。” “担心?你担心什么?有什么可担心的!” “律朗担心夏尔大人会爱上夜寻!” 爱上夜寻!爱上夜寻!爱上夜寻…… 律朗的话象响雷一样,炸得夏尔头昏眼花,在耳中回荡不休。 “胡说!你闭嘴!” “大人将夜寻置于寝房,日夜相伴,无事不应允,却绝口不提调教,甘冒被陛下责罚的风险。使律朗非常担心。”律朗明亮的眼睛里,不仅有忠诚、忧虑,还有那么深的痛苦的爱慕,刺得夏尔暴怒的心一缩。“担心大人会被这个如妖精般的男孩所迷惑,而爱上他。” 夏尔转过头。 我怎么可能爱上别人——除了封旗陛下。 可是十日来的一幕幕情景,却回旋在脑海——拥抱着夜寻而睡,却因为贪看他的容颜而整夜无眠;轻松的谈天,总是下意识地避免谈及封旗陛下;那亲密的拥抱;那轻柔的吻;那一想到要离开他就蜷成一团的心…… 不可能! “这是封旗陛下的人,爱上他,就等同于背叛陛下。”律朗的声音沉重无比,完全没有平日的轻松安逸。“陛下是不会饶恕背叛他的人的,即使是陛下最爱宠的夏尔大人您。” 律朗所说的每个字,象雨点一样,密集的敲击着夏尔的心,满脸的怒容竟被冲得干干净净。 半晌,夏尔疲累地坐了下来,语气已经渐趋平静:“你起来吧。不用担心,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人或事,可以使我背叛陛下。” 律朗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都下去吧。我要好好安静一下。” 早吓走了魂魄的众人如蒙大赦,纷纷退出厅外。律朗嘴唇动了一下,想了想,深知现在不可以再惹怒夏尔,到底还是扭头出去了。 若大的议事厅只剩夏尔一人。 四周静寂,只隐约听见微风偶尔穿过枯叶的沙沙声。 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让夏尔想起了此刻应该正睡得香甜的夜寻。 夜寻…… 只有我尊贵的封旗陛下才配拥有这等宝物。 夜寻是属于王的……永远……属于——王。 *** “夏尔……”清晨的寒冷让夜寻颤抖不已,他伸出手,拥抱几日来给他许多温暖的身躯。 出乎意料,没有温暖的回应。 “夏尔?”夜寻睁开美得令人不能迫视的秀目。 “您醒了?夜寻公子。”四个奉命来侍侯的侍女紧张地看着他。这个被夏尔大人严令不许任何人靠近的男孩,真是美得让人失魂!今天总算有机会看个够了。 “夏尔大人一早就醒了。大人吩咐,为夜寻公子更衣。” “夏尔去那里了?” “大人吩咐,更衣过后,我们会领公子去见大人的。” 侍女手中捧着一袭纯白的丝绸衣裳,手脚伶俐的为夜寻更换。四人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动作轻巧,笑颜如花,让夜寻不由想起那如姐姐般的侍女天梦。 “就穿这样?”夜寻好脾气的站在房中央,任四人观赏。“太薄了,我会冷的。”夜寻皱皱眉头,伸手就想脱去刚穿上的衣裳,另找厚衣。 “不行的,夜寻公子。”侍女连忙阻止。 “夏尔大人吩咐你一定要穿这套衣服。”另一名侍女捧上一件貂皮披风,为夜寻披在身上,挡住寒意。 怎么有这么怕冷的人?大人的府邸可是终日烧着地龙的。 “一定要穿这个?为什么?”夜寻不解。 “这个……奴婢不知道。”四人都低下了头。这是送给封旗陛下的宠物的规定服饰,不过当然没有人敢多嘴。 既然是夏尔说的,那就穿吧。夜寻无所谓地裹紧了披风,跟随着侍女们而去。 被侍女引到一个偏僻的院落,夜寻就被单独留下了。坐着等待夏尔,夜寻无聊地观察着院落。夏尔的府邸实在太大了,在里面逛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一丝微微的声音传来,有点压抑,听不真切。夜寻放下手中的茶碗,侧耳细听。 又一丝微微的人声。 夜寻起了兴趣,站了起来,往院内探去。 要找到声音的源头实在不难,因为每往里走,声音就大了一分。这个院落很大,当夜寻终于找到传出声音的房间时,他已经听出来,是几个人在同时**。这**,混杂着欢乐和痛苦,还有一些夜寻说不出的东西,其中的一个声音还在微微的哭泣,偶尔还有一两声严厉的呵斥。 按捺不住好奇,夜寻偷偷地从窗外窥探,顿时僵在原地。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 在房间内,有四个赤裸着的少年,还有四个精壮的高大男人和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 最左边的少年正被其中的一个壮汉按在墙上,白皙的背紧贴着壮汉的胸膛;壮汉的手中似乎拿了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在少年下身抽动;少年随着壮汉的动作全身律动着,嘴中**不断,妖媚非常。 右边的少年有着一张非常女性化的脸,他正跪在另一个壮汉的脚下,用娇小的嘴含着壮汉胯下的**,那**是如此硕大,少年的脸上已经隐隐约约露出痛苦的神色,却依然努力的凑前,将那凶器完全的含至根部,而且还用手抚摸着旁边的囊袋,那壮汉一边享受着,一边用脚去逗弄少年下身的脆弱;少年的昂扬上布满了露滴,已经再也不能承受这样的折磨了,但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行为,反而把跪着的大腿打开得大大的,为壮汉的折磨提供更好的条件。 而最高声的**,来自那个靠在角落的少年;他一脚跨在旁边的木椅上,一脚着地,如此的姿势,让所有人把他的**——包括前面和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象是皮制的巨大的棒子,正在自己的蜜洞中来回抽动,神情享受之极。 另两个壮汉在最后的那个少年面前,其中一人将少年打横放在膝盖上,四根手指正在少年的蜜洞内来回戳动着;从少年的反应和蜜洞外面看来,这作恶的手指除了**外,还不时弯曲弹动,令少年受尽了折磨。少年已经满身大汗,低声哭泣,正不断哀求着。那身着华服的男子站在一旁静静观察他的神态,没有丝毫怜悯之情。 显然,夜寻刚刚听到的混杂在其中的哭泣声,正是发自这少年之口。 “凌纷,你还要哭吗?”看着不断哀哭的少年,律朗冷冷发问。这四个少年,其他三个都好,这个却特别难弄,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呜……我不敢了,律朗公子,求你饶了我吧。”凌纷忍耐不住了,他已经被教训了一个上午。“我会好好听话的……” “听话?好。我知道你很累了,今天上午中贵、图立、非元都休息了一会,可是你却一直被调教着。”律朗冷笑。“不是我处事不公,是你不听话,竟敢喊疼。你说,该不该罚?” 早被折磨吓怕了的凌纷乖乖的承认:“该。” “不过,要休息,也不是不可以。”律朗抬起凌纷憔悴不少的小脸,将手指插入凌纷的优美嘴唇。经受过教训的凌纷怎敢怠慢,即使下身的疼痛依然,还是快速的遵照调教的规矩,用舌头**起律朗的手指来。 “不错。”感觉到手指被湿漉漉的舌头侍侯得一阵阵酥麻,律朗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你开始**,要高兴的、很有媚惑的**,我满意了,你就可以休息。” 身体的疼痛一阵阵的袭来,象快裂开了一样,却要装出快乐享受的样子,实在是很难做到。淫威之下,凌纷咬着牙,勉强发出**,却断断续续,语不成声。 “怎么?有人这么尽心的侍侯你,还不满意?你那叫什么声音!”律朗残忍地用力捏着凌纷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一点媚样也没有,你将来伏侍陛下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张苦瓜脸?” “没有**得让我满意,你今天就别想停。”律朗无情的发话。 夜寻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呢?在小日族里,人和人都是平等的,王族尊贵身份的体现,也只是在重要事情上下决定,从来没有奴役、虐待的事情出现。 他要去教训这个恶棍。 气冲冲地转身,却猛然撞入一个人的胸膛。 “夏尔,你来得正好!里面正在欺负人,你帮我教训教训他们。” “教训?你要教训谁?”夏尔的神色不定。“里面是我的人,他们执行的是我的命令。” “什么!”夜寻差点跳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欺负这些男孩?” “欺负?我没有欺负他们啊?” “你看看!还说没有!”夜寻扯着夏尔望入窗口。 夏尔冷眼看了一下屋内,说:“夜寻,你怎么知道这些男孩不喜欢这样呢?也许他们觉得很舒服呢?” “你说什么!”夜寻看看屋里的男孩,确实有两个在发出欢欣的媚叫声。他指指凌纷。“他在哭!” “人在很舒服的时候也会哭。”说话的人神色如常。 夜寻快气昏了:“有东西插在那个地方,怎么可能舒服!” 夏尔露出好笑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夜寻:“你试过了?怎么知道不舒服?” “你……”夜寻语塞,把头一甩。“你不讲道理。” “你不信吗?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不过……”夏尔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如果我证明了,你也要象他们一样,受我的调教。如何?” “什么调教?”夜寻对权贵的淫乱确实毫无所知。 “就是……乖乖听话,随便我怎么样。” 什么破条件,这么神秘兮兮的。 “好啊。”没有考虑后果,夜寻轻易的答应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 “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夏尔牵着夜寻的手,走入屋内。 “大人。”律朗神色不变的恭身示意。其他的人却仍在继续着;这也是夏尔的命令:在没有吩咐的情况下,不得中断调教。 “都停下来。”夏尔吩咐道。 “是,大人。”律朗领命,转身大声说道;“都停下来。” 刚刚还在不断作出娇媚姿态的少年纷纷跪下拜见,气息犹带娇喘。 夏尔看也没有看其他人一眼,直接走到凌纷的身边。 “你叫凌纷?” “是的,大人。”今天以凌纷受的折磨最厉害,见夏尔走近,吓得冷汗直流。 “听说你总是哭?” “我再也不敢了!”凌纷急忙伏身求饶:“请大人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夏尔见他吓得如此,倒笑了起来:“你别害怕。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 凌纷听命,怯生生地抬起头。 不错,是个漂亮的孩子,虽然比不上夜寻,但勉强侍侯陛下,还是够资格的。 夏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安抚惊惶的凌纷。 笑容确实是最好的药剂,凌纷吊得高高的心很快就奇迹般的被轻轻放下。 没想到夏尔大人是个这么温柔的人,这么高贵典雅,难怪会被封旗陛下所爱宠。 凌纷景慕地看着夏尔,他受过律朗的调教,对性爱之事已甚为熟悉,此刻夏尔的眼光逡巡他的身体,带着的几分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懂? 如果是和高贵的夏尔大人,一定会尽心侍侯吧。想到这里,凌纷不禁俏脸一红。 攻人先攻心。 夏尔等的正是这一刻,要夜寻心服口服,首先当然是要眼前这个少年情动。 毫不迟疑地抱起凌纷放在长桌上,夏尔开始轻轻抚摸他的身体…… 甜蜜的折磨终于结束,凌纷尖叫着释放出白浊的欲望,欢乐的眼泪涌出眼框。 “怎么,你不快乐吗?为什么哭呢?”夏尔看了全身无力的凌纷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到夜寻处,语气中说不出的讥讽。 “……不是……”凌纷急促地喘着气。“是太激动了……快感好强烈……” “哈哈哈……”看到夜寻的脸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夏尔大笑出声。放下凌纷,接过律朗递上的温湿毛巾清洁双手,走到夜寻的身旁。 哎呀……夜寻竟然连生气都别有一番风姿。不过不能把他惹得太过火了。 夏尔低下头,轻声在夜寻耳边说道:“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被调教,今天的约定就算了吧。” 夜寻用力扯了扯身上的披风,直视夏尔,神情中有说不出的骄傲:“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妙极妙极。 上钩了! 虽然不是很正当的方法,但是总算是在没有使用暴力的情况下让夜寻同意被调教了。十日来压在心上的烦闷一扫而空,夏尔感到一阵惬意。 “那好,今天晚上,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说话算数。” 甜蜜的期待,已经盈满心头。 第三章 与其说夜寻发脾气是对夏尔的行为厌恶,还不如说他是因为自己成为约定的输家而生气。在看见凌纷心甘情愿的模样过后,夜寻已经相信,夏尔的行为并没有践踏小日族所推崇的和平与平等。而整件事情,在天真的夜寻而言,也只是意气之争而已。 于是,在夏尔花了一个下午体贴小意地道歉,不断讲述新奇有趣的故事,并且特别的带了夜寻上府邸的最高处俯瞰名城达也门的全景之后,夜寻已经重新对夏尔笑意嫣然了。 夜幕开始缓缓下垂,夏尔命人在寝房内布置他和夜寻的晚餐。 一贯的温和笑容挂在他的脸上,也许只有天上的月亮可将他极度紧张和渴望的心窥探一二。 有饭可吃了! 夜寻高兴地曲腿坐在餐几前,他今天中午的时候因为急着去看达也门的全景,根本没有好好吃饭,早就有点饿了。 有香喷喷的羊肉!太好了! 垂涎三尺……啊…… 一双有力的手抓住夜寻正要取菜的手。夜寻不满意的看向夏尔——这个阻止他愉快进餐的人。 夏尔的笑容,在烛光下竟带上一丝诡异:“夜寻,还记得你答应了什么了吗?” “不要告诉我,你说的调教就是不给饭给我吃。”夜寻的脸皱成小苦瓜。 “怎么会啊,我可不舍得让你挨饿。”夏尔看着开始变回笑脸的夜寻。“但是,你要照着我的吩咐来吃饭。” “好啊!”就象玩一个游戏。“你要怎么玩?”夜寻兴高采烈。 “首先……”夏尔依然抓着夜寻的手:“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羊肉!” 夏尔夹起一块烤得金黄的羊肉,伸到夜寻的面前,在他充满期盼的目光下,一百八十度转弯——将羊肉喂进了自己的口。 “你!你!……”夜寻的目光立即从热切转为黯淡,他可从来没有挨饿的经验。 “夜寻。”夏尔特意吩咐厨子将食物切得小块小块,虽然有一块羊肉含在嘴里,他还是可以自如的讲话: “你只能从我的嘴里吃东西。如果你想吃,就用舌头来抢吧。” 听了夏尔的话,夜寻很明显地呆了一下。 虽然单纯,但夜寻也隐隐约约知道这样的举动是不对劲的。 但是——夏尔应该没有关系吧,他是这么的好。信任涌上心头。 没有了顾虑,夜寻的心思就转到羊肉上去了。 美眸闪过一丝亮光,夜寻以饿虎擒羊的姿态猛冲上去,将夏尔扑倒在地,小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凑上了那里面含着羊肉的唇。 神光闪动! 仿佛整个达也门爆炸了一般。 怎么可能如此甜美…… 夏尔被这突如其来、微微冰冷而又无比甜美的唇激荡得神志模糊,眼前泛起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恍佛中,感觉夜寻的舌头轻巧地探了进来,又灵活地缩了回去。 震撼依然盘旋着,夏尔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摇了摇头。这事若发生在战场上,他应该早就死了不下数十次了。 一个吻,就足以毁灭帝朗司帝国最著名的将军。 目光移至元凶处,这小东西正在津津有味的咀嚼着战利品,一脸挑衅的神色。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是在为封旗陛下调教他啊。调教者怎么可能会让被调教者所迷惑呢? 夏尔闭起眼睛,回想封旗的英姿,那将会帮助他对抗夜寻的魔力。 “夏尔!”显然有人不知死活,居然还凑到他的面前。“我要吃葡萄!” 天啊!这到底是奖赏还是惩罚。 你难道就天真到这种程度吗? 夏尔用变得深邃的目光盯了夜寻一眼,顺手捻起一颗葡萄,仰头丢进口中。 “开始!”夜寻兴致高昂,再次排山倒海般将夏尔扑到在地。 唇合。 夜寻的小舌头探索着入口…… 短得仿佛停滞着一秒未过,又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唇分。 夏尔松开夜寻,仰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不是因为时间的长短,而是因为心情太过激荡。 得此一吻,夫复何求! “夏尔。”同样气息急促的夜寻在地上大大地吸了几口气,硬撑着立起上身,弯下天鹅般优美的脖子,低头端详着夏尔。“葡萄呢?” 夜寻还是一脸的天真样子。 原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正担心等一下如何面对夜寻的夏尔大大松了一口气: “葡萄吗?……哎……从现在开始,我允许你自己拿来吃了。” 没有原该表现的欢喜雀跃,夜寻一扭头,翻身重新仰躺在地上。 “夏尔……”夜寻的语气中有不寻常的认真,使夏尔不由竖起耳朵听他的话。“再吻我一次吧……” 漫天金星,在夏尔脑中飞旋! 这小东西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沉寂,蔓延在这金碧辉煌的寝房。 “吻我吧。”得不到回应的夜寻,伏上夏尔的胸膛。“你喜欢我,对吗?” 使人心摇魄荡的娇颜就近在眼前,谁能抗拒这样的迤俪要求? 夏尔的心在挣扎着,封旗痛心责怪的脸忽然浮现在面前。 不行!夏尔内心狂喊着。狠心别过头,将夜寻轻轻推开。 夏尔淡淡道:“即使没有我的调教,你的吻也足以让封旗陛下快乐。” 雪般的苍白爬上夜寻的脸。 夏尔沉重地起身,缓缓走出房门。 “我今晚不回来睡。”没有情绪的声音。 从门口到消失在院落之间,夏尔一直没有回头。 走得如此坚决,是因为没有留恋,还是因为太过脆弱? 弯月高挂在漆黑的夜空,周围却连一颗星也没有。 暗夜虚空,分外感觉到人的渺小。 望着夏尔消失的身影,一股无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夜寻的心头,迫出绝美眼眸中晶莹的泪水。 孤独,噬咬着心灵。 “就是他……” “听说王子的眼睛……” “……在出生的时候……” “很珍贵……” 即使深深的受到保护,夜寻还是知道自己曾为小日族带来灾难。他出生时紫色的眼眸,令全族震惊,而流言的传播,将引来无情的追捕。于是,小日族慌然迁徙;被迫离开熟悉的家园,仅仅是因为他的出生,仅仅是因为他的眼眸。 没有任何人责怪他,反而所有人都真心的爱惜他,保护他。 可是,孤独却吞噬了他的心——当他知道只有他拥有紫色的眼眸,当他发现所有人都用尊敬天上的神砥般的眼神注视他,爱护他,当他发现自己被捧得太高,以至于孤身一人的时候。 父王、天梦和族人的爱宠,并不能完全抹去他内心深处的孤独感。再关怀的举止,都不能带给他心灵的共振。 可恨的紫色眼眸! 夜寻狠狠地盯着镜中的自己。黑色的眼眸如同黑宝石一般发出璀璨的光芒。 是的,不是紫色,是黑色的。那令他烦透了心的紫色眼眸,只在他刚刚降临人世的时候短暂的浮现过,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之后,眼眸就转为与普通族人翠绿色的眼眸所不同的黑色,也因为如此,夏尔才没有猜到夜寻的来历。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小日族人,拥有一双翠绿的眼眸,也许就不会感觉如此孤独了吧。毕竟,他们有许多同伴啊。 夜寻微微叹气,忽然神色一动,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重重地掐了一把,紧张地看着镜子。 没有改变…… 夜寻咬咬牙,再掐了更重的一把,疼得眼泪直滴下来。 一阵热流从心脏涌起,似乎要注入四肢。 来了,要变了! 夜寻热切的看着黑色的眼眸被掺入一丝淡绿。 变吧,让我变成普通的小日族人吧,不要是紫色的,也不要是黑色的。 大腿疼痛的感觉慢慢消去。 眼眸中的那一丝淡绿停留少许,很快也从容逸去。 暖流重回心脏。镜中的眼眸依然黑如点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有腿上留下通红的痕迹。 夜寻懊恼地盯了镜子两眼,躺下空洞地仰望着。 很小的时候,他就发现只要情绪波动太厉害,或者受到很严重的伤害,眼眸就会变成绿色,可是一旦痛苦过去,又会重归黑色。当他发现这个秘密时,非常的高兴;虽然当时被竹子贯穿了右腿,疼得眼眸变成淡淡的绿色,依然兴高采烈地告诉父王,夜寻也是正常的小日族,也有绿色的眼眸。 然而父王却很担忧:“夜寻,不要让别人知道,连天梦也不许说。”仿佛这会带来灾害一样的。 “夜寻,当你眼眸变色的时候,一定要闭上眼睛,不要让别人看见。”父王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夜寻的耳边。 闭上眼睛!闭上眼睛!闭上眼睛…… 去那里找明白我的人呢?知道我所有感受和孤独的人…… 夏尔…… 夏尔应该是一个好人选,我是那么的喜欢他,他又对我这么好。可惜,他不要我。 夏尔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 我还是一个人;孤独,什么时候可以离我而去?在什么时候? 明月依然高悬。 被温柔的轻抚所唤醒,夜寻挣扎着扇动浓密的睫毛,迎上一双关切的眼睛。 夏尔。 想起初次见面,也是张开眼就见到了他那双丹凤美目。一丝暖意注入心头。忽然的感动,令夜寻情意无限地伸手触碰夏尔的脸庞,久久不能言。 两人的目光没有任何歪念的交织在一起,刹那间,夜寻明白了! 明白夏尔对他的关怀和怜爱,对另外一个人的崇敬和爱慕,对爱与不爱之间极尽痛苦的挣扎和呼唤。 为什么要逼迫他呢?逼迫夏尔去背叛他深深景仰的人呢? 明悟来得如此忽然,毫不停留地迫入夜寻的心扉。这,也许就是我所期待的心灵的联系吧。 又有什么不好呢? 夜寻轻笑。 “夏尔。你的封旗陛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我开始有点想见他了。你这么深爱的一个人,应该是很厉害的人吧。” “封旗陛下。”夏尔抬头望向窗外,仿佛在遥想封旗的英姿,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而言: “封旗陛下在我的心里,不仅仅是帝朗司的王,还是一个永远不倒的丰碑,是我的生命。他在战场中英勇无谓,在殿堂中果断英明。没有人可以胜得了他,没有人敢骄傲的站在他的面前。当他发怒的时候,连山脉也要颤动;当他温柔的时候……” 不知道是否想到封旗与自己的亲密镜头,夏尔的脸上升上两朵娇艳的红云,见到夜寻正饶有兴趣地听着,连忙别过头继续往下说。 “陛下是尊贵无比的,是帝朗司的霸主,没有人能够见到他而不被他征服。这一点,陛下和你很相象,你有美丽征服世人,而陛下,用坚毅和气质征服世人。” “你还没有说,在温柔的时候怎么样呢?”夜寻开口。 夏尔没料到这样一个问题,呆在当地。 看到夏尔的傻样子,夜寻高兴的笑了出来。昨晚的所有忧愁烦恼,于此刻被统统抛到脑后,少年心性,总是健忘的。 “你的封旗陛下残暴么?” “什么?谁告诉你的?” “没有,我只是问一问。” “任何君主都要让别人敬畏的。” 夜寻顽皮地爬上夏尔的大腿,亲昵的举动刹时化解昨晚造成的所有疏远。 “如果他有你一半的好,我就一定会乖乖的。”夜寻认真地说。 夏尔想到封旗对待男孩的手法,心里一沉。不知道是安慰夜寻还是安慰自己的道: “象你这样俊美的人,任何人都要为你动心呢!又有谁舍得不宠爱你呢?” “是吗?那么开始吧。”夜寻坐起上身,与夏尔面对面,正正经经的说。 “开始什么?” 夜寻的脸慢慢靠近,直到离夏尔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才停下来,抛给夏尔一个甜美的笑容: “夏尔将军莫要忘记了,我答应了任你调教呢!我决定了,就让你来教导我认识我所未知的世界吧。” 美酒醉人,美人呢? 夏尔苦笑长叹。 仍是在寝房内。 主人夏尔仍是在苦笑着。 神明可以做证!他已经完全体会到夜寻被宠坏到如何彻底的地步了。 这是个专门生来折磨众生的恶魔。 他可以象孩子一样天真的玩耍,随意撒娇任性,胡闹哀求;可以凭着生平所知道的一点点情爱之事来诱惑别人——很该死的还差点被他诱惑成功;十五岁的年纪,凭着美貌和众人的爱宠,用那时而纯真无辜如初生婴儿,时而深邃得述尽人生所有哀乐的眼神,紧紧控制人的思绪,随着他的意愿,欢喜、忧愁和愤怒。 刚刚还象个情圣一样媚惑着要求被调教,现在却露出一副被残害的样子。 夏尔叹了口气,无奈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疼啊!”夜寻赤裸着躺在床上,不满地投诉。 “夜寻,还没有开始呢!怎么可能会疼呢?”夏尔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娇嫩的蜜洞口上按摩,为即将到来的插入准备。 “我知道一定很疼的。”夜寻倔强的叫着。 如果不用点手段,是不可能再进行下去的。拢起双手,夏尔在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肯就算了。还不如去找凌纷,让他品尝欲仙欲死的快活滋味。” “什么快活滋味?”夜寻好奇地拉住夏尔。 “你别管了。” “告诉我呀!” “说不出来的感觉,要插入到身体里面才可以品尝的。” “我也要试!”亲眼看过凌纷做爱时激动的样子,夜寻确实很想试验一下。到底是怎样的美妙感觉呢? 夏尔歪着头,学着夜寻细细的嗓音:“很疼的。” “不要紧,不要紧。”夜寻猛摇头。 天生玩弄人的小妖精…… 夜寻咬着牙,继续忍耐的等待着夏尔所承诺的快乐,实在不明白夏尔在做什么,弄得他又疼又别扭,眼眸中的湿气越来越重,就象快坠下泪来了。 还没有动情吗?夏尔加紧动作,观察着夜寻至今仍神志清明的眼瞳。不可能抵挡得了他的挑逗啊,夏尔的技术可是在帝朗司有名的。 难道敏感点在更深处?夏尔对夜寻鼓励地笑了一笑,手下用力,食指完全地侵了进去。 受不了了! “哇!……”夜寻委屈的大哭起来,开始不断地挣扎。 手指犹未放弃的不停抚弄着,夏尔期待夜寻会感受到酥麻和快感而停止哭泣。 蠕动持续…… 夜寻继续哭着,忽然转头,在夏尔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好疼!夏尔闷哼一声,手指的举动却没有任何停顿。 好一会,夜寻松开口,又开始大哭起来,嘴角犹挂着一丝夏尔肩膀留出的鲜血。 还没有反应?! 哎!只好放弃。 夏尔慢慢抽出手指,松开了夜寻。奇怪!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反应呢?这么全力的侍侯,再迟钝的八十岁老人也该感觉到渴望啊,何况是这个十五岁,身体刚刚成熟的男孩。 夜寻还在哇哇大哭着,夏尔伸出手想安抚他一下,刚动,一阵刺痛从左肩上传来,低头一看,鲜血已经浸透衣服,形成一小块鲜红的污迹。这小子,咬得可真狠啊!不由抬头用恶狠狠的眼光盯了夜寻一下,那知正好碰上夜寻那又委屈又责备的目光,察觉到夏尔的举动,骄傲的小鼻子一挺,露出白花花的贝齿。如梨花带雨般的脸蛋别有一番风情,把一腔怒火刹时消得干干净净。 哎!这个小东西…… 结果,伟大的夏尔将军带着肩膀的绷带,花了整整一天,才哄笑了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 这么美丽的夜寻,下半身竟然只有前面是完好的,而后面,居然对任何的动作都起不了反应。 “你叹什么气啊!哄我又试验了一次,结果还不是一样吗!骗子!你欺负我!”夜寻委屈的指控。 “你……陛下就要来了,你现在却连凌纷的一半也比不上。”夏尔叹气。 夜寻跳了起来。训练了几次,虽然还是没有快感,但疼痛毕竟还是少多了。 “什么比不上一半,我除了这个,别的有什么比不上的!” 夏尔淡淡扫了他一眼,封旗的到来指日可待,夜寻依然无所谓,但深悉封旗的夏尔却不能不担忧,没有准备的夜寻,如何能讨得陛下的欢心呢?如果他不懂婉转承欢。 夏尔的态度明显惹气了骄傲的夜寻,乌黑的眼珠一转,卧躺在铺满了鹅绒丝被的大床上。学着凌纷等人的模样,发出娇媚的**。 “……嗯……啊……呜……” 夏尔愕然回头,眼前迤俪风光顿入眼帘。 光滑的裸背起伏在洁白的丝被之中,优美的下颚微微抬起,露出痛苦又甜蜜的神情,小嘴开合,吐露出让人不自禁动情的淫语。而那藏在丝绸摆裙下隐隐约约的美腿,更让夏尔血脉偾张,**已经自动的挂起了战旗了。 夏尔暴喝一声:“夜寻!你在干什么!” “学习凌纷啊!我是不是比他叫得好?”停下**,夜寻一本正经的回答。 这是天生来折磨我的人吗?夏尔忍着下身的疼痛,别过头去。这些天的调教,总是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明明知道不能做的,却偏偏要把人诱惑得神志不清,该死的小东西。 “嘻嘻……” 夜寻开怀,他所做的许多事情,其实只是为了作弄夏尔罢了。在他任性又骄傲而且简单的世界里,看着爱宠他的人因为他的关系而失去控制,情绪起伏,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幸亏他对性爱之事仍是一知半解,否则受害的人就更可怜了。 最吃苦的依然是夏尔。虽然被任性的夜寻作弄得痛苦无比,但心里却总是品尝到甜蜜的滋味,不由得不想去记住封旗陛下到来的日子。 然而,时间依然从容流逝。 府邸里的梅花已经开始盛开。 又十天过去了。夏尔一边走进议事厅,一边感叹。 既渴望陛下的驾临,又希望可以与夜寻多度几个夜晚。我是否太贪心了呢?夏尔摇头。 “大人。”律朗的恭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快马来报,封旗陛下的御驾已到了楚天城,将在三日后到达达也门。” 陛下要来了!夏尔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但转眼又被沉重所抹去,叹道: “陛下要驾临了,夜寻却依然……律朗,我该怎么办?”说完,转过身去直视律朗。 自从上次踢翻了大理石茶几后,夏尔仿佛和律朗更近了一步,两人的相处也越来越微妙。 律朗精光闪闪的眼睛迎上夏尔的丹凤美目,问道:“在夏尔大人的心目中,是封旗陛下重要呢?还是夜寻重要?” “当然是陛下重要。”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就将没有调教好的夜寻送给陛下吧。不用担心,即使不懂承欢,以夜寻无双的绝美身体,还是可以让陛下尝到绝对的享受的。夜寻不能感受快感,陛下感觉到就可以了。对君主而言,又怎么会关心男宠是否满足呢?” 想到夜寻只能彻底感受着疼痛来侍侯封旗,夏尔心口一紧。不愿律朗看出他的脸色微变,甩过头去装做专心致志地调理一盆盆栽。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律朗当然明白夏尔的心思,朗声答道: “可以放了夜寻,或者将他占为己有,不过这等于背叛封旗陛下。夜寻的脚上已经挂上了代表陛下所有的脚环。即使陛下还没有见到他,但是他已经属于陛下了。这也是大人在买下夜寻时候的意思吧。” 夏尔无言,缓缓点头,凝视窗外一地的枯黄落叶…… 冷风刮过脸庞。 陛下应该会将夜寻带回地处大地最北端、现在正弥漫着漫天大雪的都城刻当略吧,怕冷的夜寻,是否抵挡得住风寒呢? 三天的时间,很快的到来。 今天,如往年一样,全达也门的官吏贵族都跪在城门等待着封旗的到来。夏尔自然是跪在最前面,焦切地凝视着前方的动静。封旗应该中午时刻到达,他却在清明时分就开始跪等,累得一干平日养尊处优的官吏贵族也要陪着受罪。寒风呼啸着,众人又冷又累又饿,少不免有人在心里将夏尔骂个千遍万遍,如果不是夏尔在此,封旗陛下断不会每年都来巡视,拖累我们受这一年一次的罪。 当然,腹诽可以,却没有人敢随意乱动。别说封旗,即使是夏尔,也不是好惹的。 前方尘土飞扬,引动夏尔眼中跳动的光芒。 陛下!封旗陛下,来了! 身后早跪得垂头丧气的众人也骚动了起来。 一队队的护卫策马奔来,整齐一致的排成队列,散于大道两旁,气势肃穆的停马恭候。 这队伍显然久经训练,马停后,人人意气昂扬,却不发一声,更厉害的是,连所有的马也控制得当,没有发出任何的嘶叫。比起刚刚策马时的震天剧响来,现在的寂静更让人产生敬畏的感觉。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等待封旗的到来。 “哒哒哒、哒哒哒……”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在这安静的时刻,就象踏在人的心上一样。 此马显然速度很快,隐约的马蹄声很快清晰可闻,转眼间就到了众人面前。骏马一声长嘶,猛然人立起来,停在夏尔的面前。 所有人都伏身低头,不敢随意窥望,但都心知肚明,封旗陛下已经驾临。 夏尔低头看见骏马停留在自己身前,想到马上的人,心里一阵激动,低眉高声唱诺:“臣羽圆将军夏尔率达也门众官,恭迎陛下!” 身后众人也忙叩首,齐声高喊:“恭迎陛下!” 马上的封旗没有回应,不知道在想什么。当然,绝对没有人敢去问他。人人屏息伏在地上,等待指示。 大道上尘土再次飞扬,马蹄声响如雷震耳,轰然来到封旗的身后,才整齐一致地停了下来。封旗显然是在最后一段路上孤身快马而来,贴身卫队到现在才赶上。 至于他为什么甩下卫队策骑而来,恐怕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夏尔吧。 夏尔将军真是极得陛下的爱宠呢! 跪地的众人都不由想到这个可能性,胆大的还偷偷的将眼光放在夏尔的背上绕了两圈。 “夏尔。”封旗低沉性感的声音从马上传来,带着一丝夏尔极为熟悉的邪气,轻易让夏尔的心灼热起来。 “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瞧瞧你。” 夏尔浑身一震,从命抬头。 还未看清马上人儿的模样,封旗弯腰大手一伸,扯住夏尔的双肩,用力一带,堂堂大将军竟然就这样被直接抱上了马背,侧坐在封旗的身前,美目直对上君主闪着精光的眼睛。 此刻面对,夏尔才知道他有多么思念眼前的人。浓密的双眉,高挺的鼻梁,坚毅得象用刀刻出来的轮廓,配上那闪烁着邪恶气息的眼眸,还有那正拥抱着他的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双臂,这些都让他浸入骨髓般的思念。一丝愧疚涌上心头,他怎么会为了夜寻而挣扎思考过是否要背叛眼前的人呢? 带着海般的深情,索而族的第一美人向帝朗司帝国最至高无上的封旗陛下送上了火热的吻。不顾是在众人面前,放肆的用红艳的舌感受着封旗的爱宠。 “哈哈哈……”长吻过后,封旗发出豪迈的笑声,扫视依然深伏于地上的众人一眼,淡淡发令:“进城。” 立刻,马蹄声震天响起,扬起满天沙尘。 封旗拥着爱宠的夏尔,昂扬进入达也门城门。 封旗与夜寻命运的交错,即将开始。 第四章 夏尔的府邸,因为封旗的到来而沸腾。穿着华服的侍女将各地的时鲜美果络绎不绝地端入,以准备今晚盛大的宴会;侍从们则三五成群地爬上正厅各个高点,悬挂对陛下表示尊敬之意的彩带。律朗奔走于前院各处,满头大汗地指挥着。 在远离正厅的一个雅致别院中,数百个宫廷侍卫神情肃穆的团团戍卫着,这里的宁静,与正厅的喧闹相比,就象是另一个世界。 “哗哗”水声响起,封旗从可容数十人共用的大理石浴缸中,挺起了上身,一身的风尘已经完全被洗去,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一条丝布覆上他的背,夏尔带着颤动不已的思念,擦拭着这君王充满力量感的肌肤。 封旗不用转头,回手一抓,把夏尔纤长的手指举到唇边,轻轻一吻。手指的主人仿如触电,不由得也跟着微微一震。 “夏尔……”封旗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轻轻呼唤,挑起所有深藏的柔情。 夏尔深情回应,释放心底日夜的思慕,将胸膛从后而上,缓缓而用力地贴上封旗宽广地裸背。 封旗转身,面对这为自己而受尽相思之苦的爱将;秀发如丝,肌肤如雪,丹凤美目如着了火一般,炙烧着热烈的爱恋;一切就如当日初次相拥之时。 赞叹的目光由下而上扫至,唤出夏尔脸上两朵罕见的红云。 两人在浴池中央赤裸相对,不发一语,却轻易地将淫秽地气息散发于四周;仅仅是无声地对望,就已让欲望和放荡渗入脉搏。 热气上升,在二人额头凝结成珠,又顺着脸庞缓缓滴落。 相思伤人! 封旗低吼一声,长臂圈过身前的人儿,痛吻起来。 唇内传来甜蜜地疼痛,每一个角落均告失守,染上敌人的浓烈气息。夏尔欣慰——他至高无上的君王啊,狂暴依然。 水花四溅,拥成一团的两人倾身一侧,沉入温热白涛之底。 积聚一年的渴望和思念,不断地沉淀……沉淀……沉淀…… 风毕云收。 已换上衣裳的夏尔,收拾方才展露的娇人美态,恢复恭敬和那在战场上显露无疑的从容坚毅,离开封旗对他有无限磁力的环抱。 “陛下远到巡视,辛劳多日。臣准备了几个孩子,献给陛下。望他们的尽心侍侯,可以稍慰君王的劳累。” 封旗没有阻止夏尔逃出自己双臂之间,只是将带着邪恶笑意的目光定在夏尔领口的一处欢爱痕迹,弄得刚刚回复镇定的夏尔,差一点又把所有的端庄自如抛到一边。 情动不已但又偏偏要勉强克制的夏尔,是封旗的最爱。 “哦,你又找了什么好东西?年年都要送五个孩子给我,想要他们代替你么?” “若能日夜服侍陛下,夏尔求之不得。” 封旗颜色稍变,沉吟片刻,温言答道:“夏尔,达也门是军事重城,我不能把你调回都城。” 早就知道答案,但再次亲耳从封旗口中道出,毕竟有点灰心。 夏尔眼中黯然,低身行了一个礼:“还是请陛下御览臣的心意吧。” 转身唤道:“来人,传中贵、图立、非元、凌纷、夜……” 夜寻欢笑的脸忽然不期而至地浮现在眼前,让夏尔把口中要唤出的名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夜……也要他们……沐浴好了再过来。”喉咙干涩,竟然吐不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为什么不说出那美丽的名字,难道自己的忠诚就如此的不坚定? 看着刚刚才有合体之欢的君王一无所知的等待着,夏尔只想赶紧逃开他的目光。恭身行礼道: “男孩很快会来侍侯陛下。臣还要去准备今晚的宴会,请容臣先行告退。”匆匆离开,背上还感觉到封旗的灼热目光。 看着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院落出口,封旗收回怀疑的目光。 夏尔,今天很不对劲呢。 四个千挑百选的美丽男童,被带到封旗的面前。原本就美好可爱的身体,经过尽心的调教,显出娇媚淫秽的诱惑,一举手一投足,都有掩不住的风情。 中贵、图立、非元、凌纷,在地上跪成一排,等待封旗的摆布。任人摘采的模样,份外惹人怜爱。 夏尔倒也算用心了。 封旗一点也不着急,轻尝杯中的美酒,懒懒看着脚下的“礼物“。再可爱的男孩,也不过是玩物而已,现在的封旗,又怎会被轻易激起情欲? “都上来侍侯吧。”封旗显得有点无聊的吩咐——总要给夏尔留点面子。 四人领命,按照教导的规矩,跪行到封旗的身边,将平日调教所学的工夫完全用到封旗身上…… “陛下。这个男孩已经断气了。”负责鞭打图立的侍卫上前奏道。 封旗毫无感觉地看了那已经全无生命的身体一眼,淡淡道:“拖下去吧。” 仿佛那只是一件无用的废弃物。 无趣……虐杀这些毫无反抗力的男孩已经不能带给封旗多大的刺激。 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封旗烦躁地挥退正要跟随服侍地侍从:“我要独自走一走,不许有人打搅我。” 众人伏地,紧张地跪送尊贵的陛下离开别院。 烦闷在封旗心中滋生。 拥有四海,还有什么是我渴望得到的? 第五章 ——当恶魔遇见天使—— 郁郁不欢地游走在夏尔偌大的府邸,封旗越发不耐。 什么叫至高无上? 什么是功绩震朔古今的伟大君王? 当攀到虚荣的高峰,才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在最峻峭的峰岭,已经没有人能触碰孤寂的心灵,即使是有着最温柔的爱意、无比宠爱的夏尔。 该死的! 封旗拔出腰身上的宝剑,向身旁的一棵梅树挥去。眼光随着剑尖转动,一幕动人心弦的美景滑入眼帘。宝剑及时扭转方向,圆满地绕了一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回到镶满珍贵宝石的鞘中。 夜寻卧在居于梅林中的小湖旁。 有着魔力般吸引力的脸靠在已经枯黄的草地上,睫毛覆盖着美丽的眼睛,身上穿着纯白的长丝袍,似乎还是感觉到寒意,将一袭名贵的貂毛披风紧紧覆盖在起伏的身躯上,只有在梅林的枝杈透过的阳光所印出白光的地方,伸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美足,光华在肌肤上流动,晶莹得仿佛那是由最珍贵的宝石所制。 象大棰猛然敲击在心上一样,封旗呆立在树后,动弹不得。 这一定是天上的仙子,无声无息地降临凡尘,只怕一受到惊动,就要飞身而去。不过——即使是天神的子嗣,也不能让他轻易逃开。 久违的渴求,重新充斥在封旗奔腾的血液里。 饭后的午睡没有持续多久,夜寻感觉到一种让他很不舒服的目光,正在他的身上黢巡。睁开流转着灵光的眼眸,脚步踩在枯叶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尔。”夜寻立起上身,斜靠在梅树上。 来的正是夏尔。 离开了封旗,却没有心思处理宴会的事情,随便吩咐了一下侍从,就前往寝房找夜寻,结果这不听话的人早溜了出来。四处寻找,总算在湖边看见熟悉的窈窕身影。 “夜寻,不是说了,不要离开寝房的吗?” 被说的人一点受教的意思也没有,悠然道: “平日不是都这样吗?我本来想去找凌纷他们的,结果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就只好一个人到这来睡觉啦。” “今天不同,今天……”夏尔思量再三,还是叹了一口气,将话说完:“今天……封旗陛下……就在府里面。” “那又怎么样?”夜寻依然无所谓,转头一想,脑中灵光忽现:“哦,你把凌纷他们送了给封旗了?” 夏尔无言点头。 异样的感觉穿过夜寻纤细的心,一反平日的嘻闹顽皮,认真的瞧了夏尔沉重的脸一眼,问道:“那……为什么不把我也送上去了?” 早就觉察到夜寻脚上那代表君王所有的银环,藏在树后的封旗也渴望着答案。 夏尔,不要辜负我。 封旗不自觉地握紧了宝剑。 夏尔感叹,就知道夜寻会有这么一问。可是真正的答案,却连自己都无法说明。摆出对付众官的严肃表情,说出无力的原因: “因为你的技巧太差,等我继续教导你一天,再把你献给陛下。” 说谎…… 你在说谎……- “吻我吧。夏尔。”眼中透着动人心弦的光华,夜寻缓缓将唇移到夏尔面前。 红唇如血,艳丽得象不应该出现在人间一样。 夏尔楞在当地,装出来的表情立即丢盔弃甲。 比最伟大的魔术师还能迷惑心志的言语继续着。 “你喜欢我吧,夏尔。” “不舍得将我送出去给你残暴的君王,你喜欢我——你爱我吗?” “我很孤单,你呢?” “我不想孤零零一个,你呢?” “你不孤独吗?夏尔……” 吐露着心底的话,美丽的眼睛深深望进那一双丹凤美目。 “再吻我吧。自从上次,你就再也没有吻过我。你在害怕什么?夏尔。” 柔情似水。 只要将唇向前一送,就可以得到这个天下无双的人,还有他珍贵的心。 不行! 不可以! 封旗陛下,陛下!请你给我力量,抗拒这无人可抗拒的诱惑! 夏尔艰难地闭上眼睛,拒绝地将头转到一边,紧咬的唇,泄露他内心激烈的挣扎。他可以想象到夜寻失望的表情,那双明亮的眼眸染上忧郁的痕迹。 寂静的气息包围了整个梅林。 …… “我知道了。”夜寻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任何感情。 “只是……我可怜你呢,夏尔。” “你只是封旗的一个可怜奴隶。没有你的陛下的准许,你不敢去喜欢任何东西。没有封旗的施舍,你只能孤单地死去。” “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争取的勇气。” “既然如此,你不该将我留下来。短短的一天,你可以把我教导成什么样子?不要忘记了,我是有缺陷的。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我可不会象你的男宠一样,身体感觉到难受,却要卑躬屈膝地发出欢快的**。那样的事情我不做!那样求来的生存我不要!” 瞬然间,夏尔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夜寻的美并非在他的俊颜,而在他烂漫天真的容颜下无人可比拟的骄傲和坚强。他强烈地追求自由和精彩的渴望,才是最令人迷醉的地方。 这个仅仅十五岁的少年,竟然让傲然居于朝殿之上的夏尔感到渺小和无地自容。 夏尔的手,忍不住要触碰荡漾在他脸上坦荡的神光,却在最后的一刻停了下来。绝美的脸庞狠狠地转到一边,决断的眼神象世上最锋利的宝剑,刺穿了夏尔的心。 夏尔明白:夜寻不再属于他了,他已经失去了取得这美丽人儿珍贵的心的机会,在他的生命中,将不可能与这颗晶莹的心相触,感受入骨的思绪与爱恋。 眼泪从丹凤美目中坠下,没想到……失去的滋味如此苦涩。 无法再停留在这个地方,夏尔转头离开。 “夏尔!” 夏尔一震,停了下来。 夜寻的声音,悠远得就象从梦中传来: “在什么时候失去了骄傲和尊严,你还记得吗?” 夏尔再也忍不住,狂奔而去。 在什么时候失去了骄傲和尊严? 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吗?…… 是十四岁初见封旗的刹那? 是羽圆战场帅帐中缠绵的那一晚? 还是在接到封旗调令驻守达也门梦断魂伤的那个清晨? …… 夏尔呆立在窗前,望着不远处喧闹的正厅。宴会就快开始,陛下和众官应该已经安席了吧。 声响从背后传来,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又小心地关上。 “律朗。” 不用回头,就可以轻易猜到。 “大人。”律朗不出所料的回答。 夏尔悠悠叹了一口气:“宴会即将开始。我不会迟到的,你不用特地来催促。”停顿了一会,问道:“陛下休息得如何?” “陛下……陛下鞭杀了图立。” 夏尔呆了一会,摇头叹道:“陛下……似乎越来越暴躁,难以侍侯了。” “是的。” 那夜寻…… 夏尔低头思量,一个大胆的念头将他的心攥得紧紧,全身的血液似乎同时涌上头,他忽然张开变得干燥的喉咙,沉沉地唤着最重要的心腹: “律朗!” 夏尔低喊一声,转身面对律朗,声音透着不常见的紧张和坚决: “我要另寻男童献给陛下。你把夜寻送走,亲自护送他远离达也门。今晚就走,不要……”急促的话语因为律朗异样的眼神而停止。 “大人。”律朗深沉的眼光对上夏尔。”太晚了。封旗陛下……亲自召见夜寻。” 第六章 ——天使的哭泣—— 夜寻确实正在被召见。 毫无准备的被侍女服侍沐浴更衣,再被王宫侍卫从夏尔的寝房带到灯火辉煌的正厅,即使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夜寻也已经猜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站在正厅的中央,夜寻没有向封旗行跪礼,傲然与封旗对峙。 没有人呵斥他的无礼,所有人都迷乱在他惊人的美丽中除了封旗,他已经领教了夜寻给予人的震撼,不会再轻易地被迷惑。 犹如被带到污浊人世的仙子,灯光映照的肌肤透出惹人遐思的光滑,衬以绝美的轮廓,带上无辜的表情,身体飘荡着沐浴后的芬芳。 封旗一点也不怪罪丑态毕露的众官,谁能不被这样的男孩给弄得神魂颠倒,即使是封旗本人,在第一次看见夜寻时,也差点无法自制。但是—— 这个男孩最让人动心的,并不是他的美,而是他在美丽脸庞下的骄傲和自信,那令人心醉的骄傲,激起封旗内心深处的渴望。 这种征服能带来精彩和刺激,重新使封旗的血脉奔腾狂热。刺激正是封旗建立帝朗司帝国一直以来用尽心力而无法到手的东西。 “果然是很美。从今以后,帝朗司湖那帝朗司第一美景的称号,就要让位给你了。” 封旗的话拉回众人的神魂,纷纷由衷地附和: “不愧是陛下,眼光真是与众不同。” “帝朗司第一美景,实在是找不出比这更贴切的形容了。” “恭喜陛下……” …… “我是人!”一声清脆的宣告打断众人的阿谀,挥去众人脸上的媚笑。”我不是东西。” 夜寻挑衅的眼光射入封旗闪着危险光芒的眸中,小日族人的直觉,能让他感觉到这坐在高位上英俊男人内心的残虐与专横。 这就是夏尔深深景仰和爱慕的封旗? 悲哀的夏尔…… 热闹的宴会立刻变得寂静下来,在这个美丽得不象话的少年做出这件胆敢招惹封旗陛下的傻事后,所有人噤若寒蝉,等待着封旗可让高山也颤抖的怒气。 夜寻的声音在安静的正厅中,更加清晰可闻。 “我也不是什么美景。” “我叫夜寻。” 就是这个小东西,诱惑夏尔差点背叛我! “简单的说,你不算是人。你是男宠,男宠不能算是人,只是东西。” 封旗懒洋洋的回答,刚好传入匆匆赶来的夏尔耳中。快速的观察周围一眼,就知道夜寻闯下大祸,他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 封旗微笑地看着夏尔脸色苍白地向他行礼,走到身旁的矮几入座,又将眼光移回夜寻处:“你只是一份礼物。夏尔送给我的小礼物。” 这么急不可待的把我送上去吗?连最后的一天也不肯等。 乌黑的眼珠带着对信任的动摇,幽幽瞄向夏尔,差点粉碎夏尔镇静的外衣,杯中的美酒泼出了一半。 不要…… 不要这样看着我!夜寻…… “你很骄傲嘛。”封旗的声音打断夏尔的思绪。”我倒很想看看,你跪下来哀求我怜爱你的时候,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糟糕!深知夜寻脾性的夏尔感觉不妙。 夜星般亮丽的美眸一点不让地对视封旗,冷冷答道:“你以为你看得见吗?” 夏尔暗叹,就知道夜寻会这么回答,这骄傲的小子,他还没有领教过封旗整人的手段,竟然敢向他抛下战书。 不能继续下去,否则陛下会…… 在通通萎缩着身体,尽量不被封旗注意到的众官中站了起来,夏尔恭身进言:“陛下,恕臣教导不严之过,此男……” “好!很好!……哈哈……”一阵大笑打断夏尔的话,封旗盯着眼前的夜寻点头:“果然有意思。” 又转头看向夏尔,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夏尔,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辛苦你了。来!大家敬羽圆将军一杯。” 陛下没有生气! 如同接到赦令一般,众人惊讶的抬头,忙举杯痛饮,很快又回复欢笑得意的样子。 夏尔苍白着脸喝下众人共敬的美酒,心底掠过一道寒流,封旗微笑的眸子下残忍的光,只有他才看得懂。 陛下的凶虐已经被激起,夜寻今晚只怕难逃大难。拧头看看仍昂然立于中央的窈窕身躯,夏尔忍不住再度开口:“陛下,这个男孩其实身有残缺,实在不适合……” “哐铛”一声脆响,让夏尔的话愕然而止。满厅嬉笑的众人也面面相觑。 将手上的酒杯狠狠地砸在脚下,封旗的脸依然带着浓浓的笑意:“美人当前,连本王也忍不住了。宴会就此结束,众官可以退下了。本王就在这里,享用这份礼物!” 王令既下,谁敢不遵。 众人匆忙行礼退下。原本闹烘烘的厅堂立刻变得冷清起来,只剩下封旗,夜寻,夏尔,还有那在封旗脚边温驯下跪的凌纷三人。 “怎么……夏尔?你想留在这里亲眼看本王拆礼物吗?”不待夏尔再次开口求情,封旗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以从未施展于夏尔的冰凉语气责备他的爱将。 纵使是夏尔,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的君王,已经动怒了。而即使求情,又有什么用呢?无人可让封旗放弃已经引起他兴趣的的东西夏尔也不能。 深深叹了一口气,夏尔艰难地下跪行礼,离开这个将上演惨剧的地方,鼻尖闻到夜寻独特的芬芳,却再不敢去看他一眼。 夜寻,希望你可以熬过去。 夜寻,愿你平安…… 夏尔出去了,而那美丽的精灵,依然挺立在面前,安静的样子,仿佛他已经在那里站立了数百年,尊贵和无畏,在他四周散发着动人的光环。 你那骄傲圣洁的模样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 封旗把弄着手上精致的小刀,眼中兴奋的光芒一闪而过:“你很镇静嘛,夜寻。你不怕吗?” 挑衅的黑色眼眸露出讥笑:“我为什么要怕你?” “很好。”封旗微微点头:“我喜欢你骄傲的样子,让我兴奋得发狂。希望你可以保持下来。不过我想这不容易做到因为没穿衣服的人,都骄傲不到哪去。” 目视脚下的男童,冷冷发令:“去,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下午才目睹封旗残暴的凌纷不敢怠慢,领着其他两人,神情凝重地缓缓围上夜寻。丝毫不念旧情的眼神,让夜寻发现高坐于上的恶魔,已经将面前熟悉的伙伴变成了只懂主人命令的玩物。 不要太小看人! 夜寻不待三人靠近,伸手一拉,将中贵扯到身边,顺着惯性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用力一推。 中贵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冲向同样向前走来的凌纷。受不了激烈的撞击,两人抱成一团,滚倒地上…… “啊!……”夜寻惨叫。 这个时候才知道夏尔是如何的温柔和疼爱他。 好紧,好暖!好舒服! 封旗轻叹,没想到脸蛋那么完美,竟连那个被人宠爱的地方也如此醉人心弦。这是从没有过的美妙感觉,连后宫中挤满了天下美人的封旗也从来不曾尝到。 夜寻尖叫着挣扎,那邪恶的东西,象一根烧红的烙铁一样,深深捅进他的身体,将他紧紧地钉在地上。鲜艳的血,从身体中流出,染红了曲线优美的大腿。 封旗忍着律动的渴望,手指伸向这因疼痛而浑身颤抖的孩子,描着他绝美的唇形:“求饶吧,夜寻。只要你求饶,今晚就让你好过一点。” 夜寻张口咬向恶魔的手指,以雪白的牙齿作为回答,但封旗反应太快,夜寻只咬了一个空,清脆的牙齿撞击声在空荡的厅堂。 不知死活! 封旗的声音转冷,将原本的残暴面目暴露无遗:“很有骨气啊。不过夜寻,这才刚开始呢。” 布满肌肉的腰身活动起来,夜寻疼得睁大了美丽的眼睛。 没想到,他居然还要这样不断的动…… 暖流从心头涌起,眼眸的颜色改变在即。 闭上你的眼睛,夜寻;闭上你的眼睛,不要让邪恶的人看见它。父王的声音在记忆里呼唤。 夜寻用长长的睫毛掩住正在变幻的美丽,忍受着一下一下,似乎永不会停止的激烈撞击。 我不会向你低头的,封旗! 在你面前失去尊严和骄傲,只会成为没有人性的玩物。 疼!好疼! …… 夜寻无法自制地在封旗的身下挣扎尖叫,却始终不肯吐出封旗希望听到的哀求,这更加深了封旗虐待的欲望。不顾那纤细大腿上流落的鲜血已经在光滑的地板上积起了一小滩的痕迹,继续加大**的力度。 金星在夜寻眼前不断飞旋。 疼…… 带着愤怒和骄傲,夜寻沉入黑暗的昏迷世界。 明月高悬。 烛光闪烁。 小日族最珍贵最骄傲的王子,终于失身于帝朗司帝国的君王之手。 第七章 ——地狱的磨砺—— “什么是幸福?” “至少是知道自己渴望什么吧。” “不是要得到才好吗?” “得到了……你还渴求吗?” *** 夜寻在平稳移动的马车中睁开无力的眼睑。 宽敞的马车内,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精致华丽的摆设,显示着王族的奢华。 但是……再舒适的环境,也无法缓解身体传来的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离开达也门了吗?要带我到哪里去?夏尔…… 是否已经远远地离开了夏尔? 想到夏尔无言的将自己留在那个魔王的面前,夜寻失望地闭上眼睛。 他离开的时候,应该早就知道我会遭受的一切吧。 太过分了!就算是没有特别的感觉,就算是对一个普通的认识的人,也不应该这样!没有人性地将我丢在地狱里。 “你醒了?” 一张清丽的脸从上方探过来,露出欣喜的笑容。夜寻虚弱得不想说话,眨了眨眼睛算是回答。 “天啊!你总算真的醒了。你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好几天,有几次睁了睁眼,就又睡过去了。你再不醒过来,我可就要倒霉了。” 为什么?夜寻不解,眼中透出询问的意思。 “因为封旗陛下一直在等你醒啊。陛下下令,你一天不醒,负责照顾你的人就要受罚,很多人都挨了打呢!没想到,我今天被派来照顾你,你居然醒了。本来嘛,我已经准备受罚的了。”或许是忽然免去了被罚的威胁,男孩非常兴奋,将平日在封旗跟前的小心畏缩抛在脑后,露出了原来活泼天真的本性。 “对了!我叫答特。我知道你叫夜寻。” 答特微笑着抚了抚夜寻柔软的细发,仔细的端详这个脸色苍白的美丽人儿: “夜寻,你好漂亮啊。怪不得陛下这么紧张你呢!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夜寻的声音有点沙哑,也难怪,那天喊成那个样子,很可能损伤了声带。 “回都城啊。你还没有去过吧?” 都城?刻当略? 封旗要把自己带到都城去吗? 下身依然又酸又疼,封旗的残虐痕迹还深深留在夜寻幼嫩的皮肤上。 这个无道的暴君,难道还没有把我折磨够吗? 虚弱的感觉袭来,夜寻困倦地再次闭上双眼。 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呆板的车轮滚动的声音就象催眠曲一样。 马车不断的前进,将夜寻带往另一个不可测的未来。 照顾夜寻的男孩或侍女每天都在变换,真不知道封旗到底带了多少人出来巡视疆土。当夜寻醒后的第十二天,车队终于到达了帝朗司的都城――繁华雄伟的刻当略。 小日族的血统拥有使皮肤表面的伤势快速回复,并且不留痕迹的特性,所以当马车驶进这辉煌名城的时候,夜寻身体上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了,几乎就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他的身体依然虚弱,损耗元气是小日族的大忌,对于身体内部的虚弱,小日族的血统是完全起不了作用的。 这也是为什么夜寻害怕失血的原因。血液,就是生命的元气所在,失血越多,元气就损耗得越厉害。 这个昏君就这么威风么? 夜寻不服气地看着在大道两旁向车队深深伏地行礼的平民,想起封旗那张英俊但是邪恶的脸。 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景仰的? 封旗,我不会向你下跪的。 绝不! *** 回到王宫的第一天晚上,夜寻就被带到了封旗的寝宫。 宽阔高大的室壁上绘满了金线所描的战争图录,可以想象要多少全帝国最优秀的画匠,用了多少的时间和心血,才完成这个浩大的工程。 与这里比起来,夏尔那里的金碧辉煌实在算不上是什么。 这有虐待癖好的暴君,等不及要折磨我了吗? 被强迫带至寝宫的夜寻,用他无人可比拟的美眸,死死盯着正斜坐在一幅纯白丝绒毯上的恶魔,苍白脸上飞扬着他惯有的骄傲,虽然无力的双腿微微发软,仍然倔强地勉强挺立在寝宫的中央。 封旗懒洋洋地打量着脚下的赢弱人儿,丝毫没有泄露他内心的紧张和兴奋。 是的,他是迫不及待! 自从那个晚上,他就已经在等待这个时刻。 这男孩不仅仅让他尝到了从所未有的欢娱,还使他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他一直以来极度渴望的东西,即使是哭着哀求也无法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在心里呼之欲出,却又无法表达。 是什么? 这是什么感觉? 极端的渴望,宁愿失去所有也要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是这个男孩的身体吗?他已经得到了。但是内心的却躁动依然。 难道,是这男孩的骄傲神情,是他那无畏的自信? 真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怎么样才可以摆脱它! 封旗没有表情地看着他的猎物。 将骄傲从他脸上扯去,把他的自信撕个粉碎,看他在脚下哀求哭泣,完全抛弃尊严的可怜样子,是不是最快最好的方法? 应该是的。 一丝邪恶的笑容从嘴角逸出,封旗使了个眼色,夜寻立刻被侍卫反剪着手推上台阶,送到封旗的手中。 “夜寻,听说你的伤全好了。”温和的声音仿佛是亲人衷心的关怀,封旗的手滑过夜寻的俊颜,抬起他倔强的小下巴。”既然好了,就应该开始侍侯我了。” 早就知道会这样!下流卑鄙的东西! 感觉到封旗的手就象毒蛇在脸上爬动,夜寻厌恶的别过脸,轻蔑的神情显而易见。 并没有被夜寻的挑衅所动,立即施展暴力手段,封旗继续抚摸着夜寻嫩滑的粉肤。 “我们来个协议吧,夜寻。你乖乖听话,做我的男宠,我就好好对你,绝对不再弄伤你。”向来以权势暴力取胜的封旗,竟然破天荒地说出这种带商量语气的话,让寝宫中众多服侍的男童侍女傻了眼。 哦? 夜寻显然也有点意外,他那天真的本性又脱离骄傲的面具,露出了一点点,脱口问道:“怎么样才算乖乖听话。” 封旗大喜,他比较想用迂回的方法使夜寻臣服。一方面是他千年难得一现的慈悲;另一方面,以这男孩目前的状况,只怕挨不过他两三天的手段,如果在他彻底屈服之前把他给弄死了,那心里一定不会痛快。 “乖乖听话嘛……就是这样。”封旗松开在他控制下的夜寻,先给这倔强的小子一点自由的感觉。 “我把你放开。而你呢,要尊敬我,我是你的主人,是帝朗司的君王。” “你作为男宠,要向我行礼。” “就象这些人一样。”封旗指着跪等在一边随时准备侍侯的一排男童:“跪下向我行礼,亲吻我的脚。” 收到封旗的眼神指示,一个男童立刻伏在他脚下,为夜寻做出示范。 原本因脱出封旗的怀中而略感轻松的夜寻,在看到这个在一般人看来理所当然的动作后,脸上浮起了一层寒霜。 每个人都有自由和尊严,没有人可以随意践踏这宝贵的东西,更没有人会让别人任意的践踏自己:这是小日族崇尚的法则。即使是小日族的王族,也只会接受充满敬意、心甘情愿的跪拜。 “你要我向你下跪?” “是的。” “他们为什么向你下跪?” “因为我是他们的主人,是君王。” “如果你不是封旗陛下呢?不是君王,他们还会下跪吗?他们甘愿受你的凌辱,是因为你的王冠。可是我――对你的衔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你凭什么让我跪你?” “为什么要我跪你?” 夜寻的每一句话都清脆响亮得象耳光一样,重重打在封旗懒洋洋的笑脸上,把他打得眼冒金星。 凭什么? 凭什么!…… 大胆的无知小儿! 封旗想揪住夜寻的领口,大声回答: 凭我是封旗!凭我的超人的剑术!凭我无双的谋略!凭我震朔古今的功业! 凭我是帝朗司的君王! 凭我是你的主人!凭我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 千百个理由在封旗喉中冲击,但他却很清楚,任何一个理由说出来,都只会招来这十五岁少年轻蔑的笑。 每一个可使世人屈膝跪拜的光辉标志,在他的眼中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该死的小东西! 不愧是帝朗司的君王,封旗在瞬间恢复镇定,一字一顿地咬牙冷笑:“为什么?因为你跪我,我就会高兴,我高兴了,你的日子就过得舒服一点。” 夜寻重新钻回骄傲的面具中去,同样的冷笑:“即使我跪下,你会放过我?你会永远不再逼我做那下流的事?” 我要你哭着哀求我和你做那下流的事!封旗在心里狂叫…… 亲身感觉到力度改变的夜寻抵受不住剧烈的疼痛,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右边的男童不防夜寻挣扎忽然加剧,被夜寻挣脱右臂。取得自由的手立即呈弧形向后直甩,反抗正在身上加诸痛苦的魔鬼。 “啪!”清脆悦耳的一声。 才在夜寻身体深处喷射出白浊的封旗脸上刚显现的一丝满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响亮耳光打个精光。 所有人都吓得呆住了,连封旗也莫名其妙地楞了一下。夜寻不失时机的翻身起来,忍痛向后挪移,拔出身体内那让他受尽了苦的凶器。而刚刚因疏忽而导致让夜寻逃脱的男童则伏在地上不断战抖,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 掌印在封旗脸上浮现。 阴冷刹时笼罩整个寝宫。 封旗漫不经心地斜了那男童一眼,开口吩咐:“来人,拉出去,罚他站个三天。” 只是罚站?这个暴君被人打了一个大大的耳光,总算还没有迁怒于人。原本有两分为男童担心的夜寻看着男童被凶神恶煞的侍卫拖了出去,刚松了口气,立即就感觉到凶狠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 看我怎么教训你! 封旗带着浅浅五指印的俊脸冷笑着,走到大柜旁取出了一个小玉瓶,将瓶中的东西倒了一点在酒杯里,走到夜寻身边。 毫无预兆地伸手在夜寻腹中给了一拳,趁夜寻吃疼开口吸气的一瞬间,迅速地把杯中的酒灌入夜寻肚子里。 “啊!……你,你灌我喝了什么?”夜寻因刚刚挨的一拳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愤怒地瞪着封旗。 “不用怕,只是春药而已。” “你这个……下流的东西!” 封旗伏低身子,温柔地吻上夜寻的脸:“夜寻,你不是想知道跪与不跪的待遇有什么不同么?等我告诉你吧:你听话,只要侍侯我就可以了;你不听话,那除了侍侯我之外,你还要吃苦。就这么简单,夜寻。不过以你的硬脾气,说是没有用的,要好好让你哭上几回,也许你就会乖一点。” 年轻的身体很快被御用的**药剂所征服,精致的昂扬如封旗所愿笔直的挺立起来。夜寻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不自主地想舒缓心头的焦躁,却被两个高大的侍卫反剪住双手。 “夜寻,想用手吗?你的小东西很需要人触碰、很痒是不是?”封旗用手轻敲那脆弱,满意的感觉夜寻身体的颤动。 “让我来帮你,夜寻。” 封旗修长的手指好整以暇的上下来回“服侍”着夜寻的挺立,纯熟的技巧进一步挑动了这个刚刚成熟的诱人身体…… 经受双重折磨的虚弱身体,在感受极致的欢娱后,心里一松,终于昏迷过去了。 封旗抱着怀里放软的粉嫩身躯,神情凝重。 在那极乐的刹那,他感觉到了。 在冰冷险峭的顶峰,他并非孤独一人。在那个时候,夜寻进入了他高高在上而荒芜的世界,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 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但他不会忘记,当夜寻出现的时候,他是多么从心底里喜悦和欢娱,感受到夜寻内心与自己相同的孤寂与渴求。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封旗第一次,带着爱意抚摸夜寻的身体。 这个男孩,有资格踏入我的世界。 不管用什么手段,即使是捆绑着,我也要他停留下来,永远陪伴着我――永远。 第八章 ——渴望—— “什么是幸福?” “大概,就是赤裸着双足在烧得通红的铁板上跳舞吧……”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刻当略的寒冬已经来临。 帝朗司至高无上的王,追逐着他近在眼前的猎物。 可是,按捺着天生脾性的温言暖语,从不曾发生在封旗身上的轻柔**,对夜寻却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无论封旗的渴望有多么强烈,夜寻总是倔强地站在属于自己的顶峰. 就象两个人独自站在可以相互注视的两个山峰。 同样寂静阴冷的世界,同样骄傲的人。 一次次的挫败,使封旗的狂暴再次被激起,一次次地将渴望的美丽人儿折磨得遍体鳞伤。 终于在寒冬中等到阳光灿烂的一天。封旗把政事尽早处理完毕,吩咐侍从将夜寻带到洋溢着热气的帝朗司湖边。 很快,夜寻苍白着脸,被抱到封旗的怀中。纯白的丝绒垫子厚厚铺在湖畔,美酒和佳果堆于其上,侍从男童丛跪于旁,显露封旗的不可一世和一贯的奢华。 夜寻很难受。 为了避免夜寻在欢爱的时候经常性的受伤和昏迷,封旗发出了“善意”的指令。在没有被封旗召见的时候,都会有专人“服侍”夜寻,将一个大小适当的皮制**置于夜寻的身体内,以让他**的肌肉逐渐柔软,早日可以不太勉强的接受封旗。这在夜寻看来,不过是封旗另一种折磨自己的手段——漫长而又让人不得安宁的折磨。 被召见的时候固然要吃苦头,不被召见的时候又要受到“例行调教”,夜寻可以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唯一可以安睡的机会,可能就是昏迷的时候了。 短短几天,小日族生龙活虎的小王子,就被不停息的痛苦折腾得不成人形。唯一不变的,是他坚强的闪亮眼睛,和他憔悴脸上神圣的骄傲神情。 封旗今天的心情不错,拥着怀中软软的身体,笑道:“夜寻,今天的太阳很不错。我看你太苍白了,应该出来走一走。” 夜寻幽幽看封旗一眼,低哼一声,别过头去。他太累了,虚弱得不想说话。 什么的神态都能显出夜寻的美态。封旗的渴望再次抬头,但他却没有行动,要得到夜寻的身体并不难,他不心急。 手指轻柔地扫着那美好的唇,看浅红的唇因为摩擦而颜色渐渐加深,封旗嘴角逸出贯有的轻狂: “我们谈个条件吧,夜寻。只要你乖乖的吻我一下,我就让你休息一天。没有调教,没有召见,没有任何东西绑着你。” 在夜寻的房间里,夜寻是终日被布条缚在床上的,倒不是为了防止他逃跑,而是为了方便御医为他疗伤和下人对他进行“例行”调教。 真有吸引力的条件。夜寻冷笑。 他确实很需要完全的休息一下,这样没有停息的折腾,他不知道还熬得过几天。但是,要向这个暴君低头…… 没有人性的折磨,并没有磨去这十五岁少年的骄傲,反而磨砺了他的意志,这份意志,成为他在如地狱般的王宫中,唯一的依靠,不可失去的依靠。 夜寻仰起头,看向等待他答案的封旗,一反平日的倨傲不驯,平静地唤道:“封旗。” “恩?”心中涌起希望的封旗渴望着,夜寻的特别态度让他高兴,难道是阳光灿烂的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我向你屈服?”夜寻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嘲笑着:“你不是在害怕吧?” 封旗一怔,怒气被轻易挑起:“我害怕?我害怕什么!你说!”手臂加力,将夜寻箍得喘不过气来。 夜寻闭上眼睛皱起眉头,嘴角却仍带着一丝讥笑。 看着夜寻痛苦的表情,封旗的怒气慢慢消去,代之是平日的邪恶残虐。 低头吻上夜寻的挺立鼻尖,再逐渐移到小巧的耳垂,噬咬着珍珠般的圆润,封旗低沉的耳语: “夜寻,我有时候真恨不得让你罚站,看着你慢慢死去。” 夜寻心里一懔,他已经知道什么是“罚站”了。 在寝宫的外围,有一排与他腰部平齐的粗大木棍树立在一旁,那个犯了过错的男童,就“站”在其中的一根木棍上。粗糙又硕大的木棍顶端深深刺入男童的柔软之处,鲜血染红了整根木棍。与其说是站在那里,不如说是被挂在那里。为了使插入的深度稍微减少,只有踮起脚尖,可是过不了多久,就没有办法坚持,脚跟着地,又使木棍捅进去一些,实在吃疼不过,又踮起脚尖,如此反复,不但减轻不了痛楚,反而增加了伤口的摩擦。一旦昏过去,看守会立即把人给弄醒,继续忍受残忍的酷刑。 男孩哀叫了两天才痛苦的死去。如果是夜寻的话……以他现在的身体,恐怕挨不到一天。 这个残忍的暴君,他怎么能想出这么没有人性的方法来! 夜寻不想让封旗看到他眼中的惊惧之色,偏过头,冷冷答道:“我宁愿受那种罪,也不想吻你。要我乖乖吻你……你休想!封旗。” 混帐! 封旗的眼立刻冷得象冰一样,抬起夜寻的下巴,狞笑道:“要你乖乖吻我,也不是很难。” 双臂一扬,抱起毫无准备的身躯,不顾身上华丽昂贵的衣裳,大步走进帝朗司湖,在湖水刚刚过膝的地方,双手一松,让夜寻直直掉入温暖的湖水中。 好难受!……呼吸不了…… 按着夜寻挣扎的肩膀,看他在水下因为呼吸不到空气而困难地左右扭转着头,封旗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气,伏下身去,对上夜寻甜美的小嘴,向他度入一口空气。 脸蛋因缺氧而憋得通红,正难受得发疯的夜寻如鱼得水似的迎合着,紧紧吸住封旗的薄唇。 任你再倔强,也控制不了求生的欲望,夜寻。 空气将尽,封旗满足的仰起头,再吸一口气,又伏下身去。虽然是被迫的,但是夜寻主动的反应还是让他欣喜不已,情不自禁地想多吻几回。 唇,在水下再度相合。 毫不费力的撬开夜寻的牙关,追逐甜美的丁香,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传来。 啊…… 封旗猛然后退,推开身下的绝色人儿。一丝鲜血,逸出他的嘴角,益发衬托出他阴沉的脸色。 夜寻从冒着阵阵热气的水中缓缓爬了起来,急促地低喘着气,水珠不断从他绝美的脸庞顺着优雅的项颈滴落,整个人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夜寻“呀”地轻呼一声,咬紧了牙别过头去。 “这么漂亮的身体,再没有反应也可以让我很舒服呢。” 封旗贪婪地抚弄身下动人的身躯,品尝夜寻身体的香甜,随处留下淫猥的水痕。 夜寻知道封旗整起人来没完,不想被他长时间的继续下去,抬起骄傲的小脸,开口反抗:“封旗,你知道你为什么害怕吗?” 正在花径中**的手指停了下来。 “为什么?”错愕的君王猝不及防,张口承认了他确实在害怕。 夜寻轻笑,瞪大黑色眼眸傲慢地直视封旗,挑衅的回答: “因为你对我无可奈何。除了低级的折磨,让你发泄之外,你根本对我无可奈何。你征服不了我,高高在上的封旗陛下,不过是个没有办法的可怜虫。你甚至不敢杀了我。” 封旗的眼瞳紧缩,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帝朗司湖面。 封旗冷笑,残虐的光闪现在眼眸,松开按住夜寻的手,转身走回湖畔边的软垫。 “你说的不错,夜寻。我确实不会杀你。不过……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喝下杯中的美酒,封旗扬声发令:“来人啊,给我把他按在水里,好好教训一下。” 侍卫连忙执行王令,两个人奔到夜寻身边,凶神恶煞地将他生生按入水中。 打定主意不做出反应的夜寻开始闭眼憋着气,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胸口处越来越疼,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 难过…… 不要! 让我吸气…… 湖水灌入他的鼻子和口,夜寻极力敲打将自己按在水中的手,意识逐渐模糊。 “把他弄醒,再给我淹。”封旗残忍的命令传来。 侍卫们弄醒昏迷的夜寻,逼他吐出胃里的水,又再次开始惨无人道的**。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 在夜寻被按入水中前,封旗冷酷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能呼吸的世界,是如此的痛苦…… 封旗将烈酒含在口中,感受舌尖被咬伤处火烧似的疼,冷眼看着湖中被折磨的夜寻。被窒息的刑罚弄得一次又一次的昏迷、苏醒、再昏迷,他宝贵的男孩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 与其得不到他,不如就这样将他活活淹死。狠毒的念头划过封旗的脑海,让他的心忽然抽搐般的疼痛起来。 不!不可以。我寻找了这么久的珍宝,不能就这么毁了。 总有办法,让他驯服地偎依在我的怀里,出现在我的世界。总有办法的…… 将手中的酒杯随手一抛,封旗站了起来。 跨着大步走入浅水处刚刚昏迷过去又被侍卫弄醒的夜寻身边,虎臂一展,将夜寻温柔地抱回软垫。 “夜寻。”封旗审视怀里的人儿,低声呼唤。 气若游丝的夜寻听到封旗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力气。 渴望的心颤动着,封旗闭上眼睛,轻吻夜寻鲜美的唇。 只有在耗尽力气甚至昏迷的时候,夜寻才会乖巧地躺在封旗怀中,接受他的吻,任霸道的舌头侵占嘴内的任一处地方。 就这个样子,夜寻,就这个样子。 让我想象你偎依在我的怀中, 想象你心甘情愿送上香甜的唇, 想象你甜美的笑容为我绽放。 只要一次,让我想象这迷醉的滋味。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渴望,有那么一天…… 在他叱咤风云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如此害怕得不到一样东西,从没有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 只要令你属于我,即使将你我撕为碎片,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寻,我的夜寻…… 帝朗司的君王,折磨着他所深深珍惜的人,也折磨着自己。 第九章 真是度日如年! 最后一丝夕照被黑幕所吞噬的时候,夜寻如往常一样,被带到了封旗的寝宫…… 这变态的昏君,不知道又要干什么! 夜寻忍受着**凉嗖嗖的感觉,暗暗庆幸封旗寝宫的炭火烧得够旺,否则这刑罚可就难熬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夜寻知道封旗就要来了,今晚少不了又要留下一身的伤痕。 交谈的声音,隐约可听: “抓到了?……” “……享用……管他是男是……” …… 殿门打开,果然是封旗一行人。夜寻开始收拾斗志。 今晚的封旗一身纯白打扮,外披一件紫金披风,将他的残虐本性掩盖得一丝不露。犹滴着水珠的浓密黑发,似乎刚刚才沐浴过。 封旗任侍从解下披风,向被绑在角落的夜寻望去,光线暗淡,那俊丽又骄傲的容颜若隐若现。自行取过一个烛台,封旗移动到夜寻面前。 烛光照耀着依然美如梦一般的苍白脸庞。 “夜寻。”封旗抚摸夜寻身上那因为昨晚的折磨而留下的细小伤口;“你恢复得不错啊,我很高兴。” 温柔的语气,就象最体贴的情人温存一般,让夜寻心里一寒。对用身体彻底了解封旗残忍本性的夜寻而言,越温柔的封旗越可怕。 想起他层出不穷的淫虐手段,纵使骄傲倔强如夜寻,也不禁生生打了个冷颤。 封旗捏住夜寻的下巴,感受细致嫩滑的肌肤,紧紧制住夜寻的牙关,给了他一个深吻,道: “我今晚不能陪你了。臣下送来了一个新鲜有趣的玩具。” 夜寻抬起闪闪生辉的星眸,冷笑道:“要我恭喜陛下吗?” “不。应该恭喜你,你不是很希望能休息一晚,不被我宠幸吗?”封旗含住夜寻的耳朵,象情人般密语,慢慢在语气中掺入一丝邪气: “不过,当然不能太便宜你。” 夜寻早就料到,这没有人性的魔王,又怎么舍得放过折磨自己的机会。倔强地递给他一个“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眼神。 封旗毫不动怒,他已经想好今晚的娱乐了。手一举,将烛台移到夜寻眼前。 被蜡烛突如其来的灼热吓了一跳,夜寻猛然想起上次被蜡油封住**出口的可怕经历,警惕地看了正在燃烧的蜡烛一眼。 封旗将夜寻的反应看在眼里,露出残忍的笑容,话语却仍是低沉温柔:“别怕。我的手段多得很,你还没有尝到一半呢!” 手抚上赤裸的大腿,一阵动作,将一个圆圆的东西套在夜寻冰凉柔软的**上。夜寻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厚厚的白圈,似乎很有弹性,紧紧贴着**的肌肤。 封旗嘴角含笑道:“这是由羊肠一层一层套上而制成的,最有弹性,叫做羊肠圈。” 说着用颀长有力的手指,在夜寻的脆弱上施展技巧。 身体违背夜寻的意愿,很快被激起热情,**开始逐渐挺立、膨胀。 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 “啊!”夜寻发出一声惨叫。徒劳地拉扯着被紧绑的四肢。 封旗停下动作,脸上的残虐越发明显: “忘了告诉你,这羊肠圈里布满了向内的尖针。如果你下面乖乖的话,尖针就都藏在里面;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我倔强的小东西,那你可就要吃苦头了。张得越大,尖针刺得越深。很刺激,是不是?夜寻。” “哼!”夜寻轻蔑地将头甩在一边,避过封旗的唇。 封旗轻笑一声,吻不到夜寻的小嘴,顺势白牙一张,咬上夜寻珍珠似的耳垂: “我会派两个最好的孩子来侍侯你。凭他们高超的舌技,再加上这个羊肠圈……”封旗用手握住夜寻裹上羊肠圈的脆弱之处。 “可以让你哭上一个晚上。” 夜寻闻言,不禁用力咬紧了细白的牙齿。 今晚竟然要忍受这样漫长而残忍的对待!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似乎那个“新鲜有趣”的礼物已经送到了。夜寻扭过头,不忍去看那将要领教封旗手段的可怜牺牲品。 封旗也听到声响,站了起来,斜坐回铺满丝绒的主位。 “长得还不错。我很久没弄过女人了,不过你的部族血统,倒是让我起了点胃口。”是封旗自大狂妄的声音。 “礼物”显然没有被驯服,咬牙切齿地回道:“昏君,希望你身上的每一块肉都立刻烂掉!” 声音钻如耳膜,夜寻全身一震,“啊“地轻呼一声,不能置信地抬起头。 一双翠绿的眼眸带着不敢相信的眼神跳如夜寻的视线。浓密的睫毛、如云的秀发、双眉间红艳的一点胎痔;正是夜寻从小相依,温柔如姐姐般的贴身侍女天梦。没想到,天梦居然就是那份“礼物”! 为什么天梦会在这里! 难道是为了寻找我才离开隐居的山谷,而被……内疚攥紧了夜寻的心。 天梦也惊呆了,居然会在这里找到日夜担忧的小王子。看到从小被溺爱娇宠的夜寻浑身伤痕,面容憔悴,被不堪入目的方式捆绑着的凄惨模样,天梦发出一声惨呼,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挣开抓住她两手的侍卫,飞奔到夜寻的面前,不能自己地跪下,将他抱在怀中。 “殿下!夜寻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呜……呜……他们……他们怎么这么狠的心……” 天梦的眼泪象断线珍珠一样坠落。 夜寻闻着熟悉的味道,就好象回到家园一样,眼泪涌框而出。 无情的魔王并没有给太多时间让两人沉浸在重聚的震撼。 高大的身影很快沉沉压来,夜寻刚抬头,封旗已经来到眼前。 “殿下?这个小日族的女子叫你殿下?”封旗的眼中跳动着诡异的光芒。 夜寻的五脏六腑刹时冷得象浸在冰水里一样,泄露了身份,只怕免不了受这魔鬼加倍的折磨。 哭泣的天梦清醒过来,骇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悔恨之极。抬头看见封旗注视猎物一样的眼光射在夜寻身上,霍地转过身,挡在夜寻身前,颤声喊道: “你要干什么?走开!不许你靠近他!” 封旗对天梦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目标只在天梦身后的夜寻身上,对这个挡住视线的女人大不耐烦。一使眼色,几个侍卫蜂拥而上,利落地将天梦绑到一旁按在地上。 “夜寻!”天梦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恶魔慢慢靠近她从小细心守护的天使。 封旗半跪在夜寻的面前,浑身散发着异常危险的气息:“你不会是小日族的王子吧?夜寻殿下。” 夜寻骄傲地扬起绝美的脸,冷冷答道:“你说呢?封旗陛下。” 封旗露出招牌的邪恶笑容,叹道:“怪不得,你每次都让我这么舒服。不愧是著名的小日王族血统。” 伸手托起夜寻曲线优美的下巴,悠然续道: “早就应该猜出来,不是小日族,哪能有这么漂亮的脸。不过,听说你的眼睛是最珍贵的紫色,怎么会变成黑色呢?” 夜寻狠狠把头一甩,避开封旗在下巴逗弄的手,一丝讥笑浮现在优美的嘴角:“你想我会告诉你吗?” 封旗闭目,夜寻被折磨时紧闭眼眸的情形在脑中一闪而过。 “用不着你告诉我。我自己来找答案。”封旗诡异一笑,站了起来,脸色转沉,暴喝道:“来人啊!把他给我按在白毯上。” 众人连忙从命,七手八脚的将夜寻从墙上解下来,把他仰面安置在纯白的丝毯上,而且颇为知情识趣地将他那已被卷至腰间、毫无遮蔽作用的白丝衣完全剥下;然后留下两个男童一左一右按着夜寻的双臂,等待封旗的发落…… 彻骨的疼痛噬咬着夜寻的身体,瞪圆了原本闪烁着耀眼光辉的美丽眼睛!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是出自夜寻,而是来自一旁的天梦。 看到夜寻受到如此残害,天梦象发了疯似的,拼命地挣扎哭喊着。 “不要!不要!……封旗……你这个畜生!……” “……你放开他……我求求你……放过他……呜……他只是个孩子呀!……让我代替他吧……不要这样……” 咒骂和哀求不断从天梦口中传出,充斥着偌大的寝宫。 封旗对天梦的叫喊充耳不闻,他的注意力只在夜寻身上,紧盯着这美丽人儿的眼眸,毫不怜惜地粗暴**着。 脆弱的**被封旗的凶器扩张到了极点,夜寻痛得差点咬碎银牙,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为了身旁的天梦。 一股暖流从心脉处涌起,眼眸即将变色,夜寻习惯性的闭上了眼睛。 “张开眼睛,夜寻。如果你想那女人平安无事。”封旗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下身的冲刺猛烈依然。 夜寻听着天梦心碎的哭声,暗叹一声,忍着通彻心脉的煎熬,睁开被折磨得有几分黯淡的星眸。 “不错。已经变成翠绿色了。”封旗欣赏着。“继续下去,变成紫色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动作加剧,以残虐美少年闻名的封旗,当然知道怎样用身体使对方更加痛苦。 鲜血,终于逸出,染满了急速抽动的凶器。 疼痛的感觉者闷哼一声,翠绿的眼眸转为深潭般的墨绿。 封旗大为兴奋,舔着夜寻身前的甜美樱桃,淫虐的快感充斥全身:“夜寻,还不够刺激。我让你再刺激一点。” 作恶的手移至那套上了羊肠圈的**,施展冠称全帝朗司的挑逗手段。 年轻的身躯被迫作出反应,迅速挺立、充血。 密集的倒针毫不容情地深深扎入夜寻身体最敏感的地方。 没有人能忍受这样的痛苦! “不!!……” 令人心颤的惨叫迫出夜寻的喉咙,回荡在王宫漆黑的夜空。 墨绿的眼眸转为淡红,又迅速过渡到仿佛要滴下血的鲜红。 身体徒然地不断挣扎,夜寻象受伤的野兽一样吼叫着。 满意地享受着小日族王子身体带来的欢娱,封旗没有任何停下双手或律动的迹象。 惨无人道的折磨持续着…… 鲜红的眼眸却没有再起任何变化。 夜寻的叫声慢慢转弱,在**前后两处无法逃避的疼痛下,陷入黑暗的世界。 只有天梦力竭声嘶的哭叫,犹在耳边回荡。 *** 那一夜的折磨,使夜寻伤之甚重,于是得到了几天难能可贵的休息。封旗又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将天梦安置在夜寻身边服侍。 虽然对封旗狠之入骨,天梦对这个安排倒是欢迎之极。当然,绝对不会有感激之情。 又是大雪纷飞的天气。 雪花片片飞落,融化在帝朗司湖中。 斜坐在议政厅内的封旗将南方将军葛风的奏章看了一半,有点心烦气躁。 随脚踢开跪在台阶下高举着奏章展开以供君王御览的侍从,松动着筋骨站了起来。 真想把夜寻弄来玩玩。封旗的**紧绷着。为了不让夜寻的伤势加重,已经有五天没有碰他了。 可是尝过夜寻的身体,其他人的侍侯已经不能使封旗满意。所以在没有夜寻的五天里,封旗频频暴怒,不断有男童的尸体从王宫后门运出,抛到散昆河里。 “来人。召准腾。”封旗缓缓发令。刚才挨了一脚的侍从连滚带爬地赶去传召。 专门负责夜寻伤势的御医准腾气息喘喘地赶到。 “臣准腾奉召。叩见陛下。”准腾忐忑不安地行礼,没有人在掌握生杀大权、喜怒无常的封旗面前镇静自如。 封旗扫了伏在地下的人一眼,冷冷道:“夜寻的情况如何。” 准腾早料到会有此问,忙将早以准备好的答案勉强流利地背了出来: “回陛下。夜寻公子的复原能力惊人之至。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而且奇迹似的没有留下伤痕。过两天应该可以下床走动。只需两个月的时间,臣可担保夜寻公子可以完全恢复。” 封旗感觉到**热切的脉动,仅仅是夜寻的名字,就可以引起他的兴奋。沉吟一刻,问道:“他现在可以承欢吗?” “这个?……”准腾楞了一下,很明白封旗想要的回答,但是夜寻嬴弱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犹豫不决道: “这个……臣以为,这个……” 封旗正憋得辛苦,偏偏又遇到一个慢郎中,暴喝道:“这个什么!说!” “是,是。”准腾连磕了几个响头,满头大汗道: “虽然夜寻公子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身体仍十分虚弱,如果这个时候勉强侍侯陛下,很有可能会大病一场。到时就要用更多的时间来调养了。而且,以夜寻公子目前的体质,只怕陛下尚未尽兴,就已经昏迷过去了。” 惊吓之下,这一通没有事先准备的答话竟然如连珠炮般随口而出,流利之极,连准腾本人也不禁奇怪。 一声冷哼响起,封旗明显对准腾的回答不甚满意; “我给你十五天时间把夜寻调养地活蹦乱跳。若做不到,斩!这么没有的东西,留下来干什么。” 准腾知道封旗在强人所难,却不敢和他争辩,硬着头皮道:“微臣遵命。” “出去吧。” “是,微臣告退。” 刚松了一口气,封旗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准腾。” 正在准备站起来的准腾双腿一软,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漏子,颤声道:“臣在。” 封旗语气倒还平和:“以后称呼夜寻殿下,不是夜寻公子。” “是,是。夜寻殿下。”只要不惹怒封旗,称呼夜寻祖宗也不是问题。 “出去吧。” 准腾忙溜之大吉。 每见封旗一次,都要短命几年。 挥退准腾,身体仍在亢奋着。封旗召来一个眉目间与夜寻有几分相似的男童,让他用舌头侍侯着。 那不断变换颜色的眼眸频频浮现在眼前。 男孩的尽心努力并没有什么效果,痛楚仍盘旋不去,无法宣泄。 这软塌塌的舌头这么比得上夜寻又紧又热的身体! 内心的焦躁无法抚平。 封旗发作起来,重重一脚踢飞胯下的男孩,怒道:“没用的东西,连这也不会吗!” 似乎还不解恨,又传令:“来人。给我拖下去用鞭子抽。” 鞭子着肉的声音很快从殿外传来,才使封旗的怒火稍泄。 议政厅内服侍的众人都知道君主心情不佳,各自小心提防,以免一个小差错成为封旗怒气下的冤魂。 封旗面对窗外的帝朗司湖而立,冷冷地听着男孩在殿外的惨叫逐渐转弱。 寂静的压力让每一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来人。召戈扎尔。”良久,封旗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侍从忙飞奔传召。旋时,负责掌管三十六个部落资料的掌印司长——戈扎尔就来到了殿外。 “臣戈扎尔奉召。叩见陛下。” “戈扎尔。你将小日族关于紫色眼眸的事情,详详细细地给我将一遍。” 戈扎尔抬眼看了一下木无表情的君主,奇怪他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个。幸好戈扎尔对部族资料深有研究,从容答道: “在小日族的传说中,有许多关于紫色眼眸的内容。据说小日族是天神的子孙,拥有最完美的血统,他们的眼睛是珍贵的紫色,他们可以从天地之间,吸取到生命的精华,从而长生不老。但是由于年代久远,部族通婚,这个尊贵的血统逐渐消失,只有小日族的王族,不是很完全的保留这个血统,每隔数百年才出生一个紫眸之人。至今为止,确实有记载的紫眸之人,只有五个,最接近的是三百年前的比台,在记叙的文卷中,形容他的美貌如天上的仙子。十五年前,也曾经有传言,小日族又诞下了有紫色眼眸的王子,不过后来小日族全族迁徙,此事一直未曾证实。” 封旗瞪了戈扎尔一眼,心道:人就在我的后宫,什么“未曾证实”。 “传说得到紫眸之人,就可以长生不老。臣曾经为此遍览群书,偶然得到一个文卷,里面竟然详细地记录了如何利用紫眸之人获得长生不老之术的方法。” 封旗大感兴趣,坐起一直懒洋洋靠在羽枕上的上身,道:“快说!” “是。”戈扎尔磕了一个头,心里得意非常,继续说道: “那文卷是一个叫做类行的人所写的,此人与比台——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个紫眸之人同时出生在小日王族,但是因为……” “谁要你说这个?”封旗怒喝:“讲如何利用!” “是,是。”戈扎尔清清嗓子: “据文卷中所记载,这方法也不是很难。紫眸之人天生会自我保护,在平常的时候眼眸会呈现其他普通的颜色,只有受到刺激,才会改变。” 封旗点头,想起了夜寻那夜不断变换的眼眸。 戈扎尔偷偷望一眼,见封旗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继续下去: “而且改变的颜色由刺激的程度不同而不同,只有受到最大的刺激,才会转为紫色。紫眸之人从出生起就拥有吸取天地万物灵气的能力,当紫眸现出时,所有积聚的生命精华会为了保护紫眸之人而全部释放在血液里。只要在这个时候,取他一碗紫眸之血饮下,就可以掠取这生命中的精华,有长生不老之效。” 妙极…… 封旗想了想,笑道:“戈扎尔,你对各部族的事情倒真的很熟悉啊。” 戈扎尔被封旗夸奖,更加得意:“这是臣的本分。” “我让你见一个人,你给我好好猜他的来历。”封旗召来两个侍从,吩咐道:“去,把夜寻带过来。” 片刻,脸色苍白如雪的夜寻被包裹在绒被内抱来,放在封旗的身边。 封旗轻轻摸着夜寻的睫毛,道:“戈扎尔,你站上来,看看这个孩子。” 戈扎尔领命站了起来,走到封旗斜躺着的高台旁。夜寻俊丽迫人的娇颜印如眼帘,美得让戈扎尔楞在当地。 “看清楚一点。” 封旗抬起夜寻小巧的下巴,偏向戈扎尔的方向。夜寻本想甩开他的手,但全身发软,竟然连一丝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只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任他摆布…… 那原本挣扎不休的人儿,已经昏迷在封旗的身下。 封旗意犹未尽地从夜寻的温热中退出,让男童跪在他身下善后,心想道:那准腾算有点本事,果然是“尚未尽兴,就已昏迷“。转头向依然呆立一旁的戈扎尔问道:“如何,你认为他是什么来历啊?” 戈扎尔先晕眩于夜寻的绝世容颜,后震惊于变幻神秘的美丽眼眸,封旗连问了两遍,才渐渐回过神来,跪下答道: “陛下,臣大胆猜测。这……这就是小日族十五年的出生的王子,百年难遇的紫眸之人。” “我也这么想。”封旗点头,伸手抚摸仍然昏迷的夜寻修长柔美如天鹅般的项颈,眉头微微皱起:“可是不管怎么刺激,他的眼眸都没有出现紫色。这是什么原因?” 戈扎尔听封旗问的是这个,不由感谢自己博览群书的嗜好和优秀的记忆力,他曾在一份积满灰尘的破旧资料中,看过其中的答案,回奏道: “陛下。紫眸之人天性倔强骄傲。紫眸的显现对他的生命有极大的影响,会自发地会用尽所有力量来保护,所以普通的折磨,不能将眼眸逼出紫色。” “那这么样才能使紫眸出现呢?” “利用他的弱点,击溃他的内心,充分感觉自己的弱小和无法抗拒,再加以身体上的刺激,就可以做到。” 封旗沉吟:“弱点……” “陛下,每个人无论多么坚强,都有与生俱来的恐惧。” “我知道了。”封旗眼中闪过诡异的光,笑着望着戈扎尔道: “戈扎尔,你掌管部族书籍有功,官升一品,赏你一万索,童男美女各二十。下去吧。” 戈扎尔大喜叩谢,意满志得的离去,根本没有想过,他的言语会给夜寻带来多大的灾难。 封旗危险的目光移到夜寻的身上。如此邪恶残忍的凝视,即使在昏迷中的夜寻也似有所觉,轻微地皱起了弯月细眉。 天色阴暗,一场巨大的风暴,也许就要来临。 第十章 “只要你长留在我的世界,即使将你我撕成碎片,又有什么关系?” *** “夜寻,夜寻,你睡着了吗?”天梦轻轻呼唤着。 夜寻微微睁开眼睛,回应天梦的问题。 天梦看着虚弱的夜寻,再一次诅咒封旗那个该死的暴君,竟然把夜寻弄成这个样子。从在议政厅的那次忽然的召见回到这里,已经两天了,夜寻的伤才勉强好转了一点。 不能这样下去!身为小日族第一侍女的天梦,当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为了防止有人监视,天梦靠近夜寻,用嘴形小心地与夜寻“交谈”: “夜寻,我们要逃出去。” 夜寻勉强笑了一下,用嘴作出形状而不发出声音交谈,是小时候和天梦常玩的游戏,没想到今天会用到这个地方。想了想,也用嘴形问道: “怎么逃?” “我已经查看了王宫的地形,后宫的守卫并不严,主要是王宫正门的守卫。” “封旗这么精明的人,王宫的守卫不可能不严的,你查清楚了?” “大部分设置都是针对外来敌人的,进来难,出去容易。而且,他们还不知道我会武艺。” “那我们怎么通过……” 一阵声响传来,吓得两人骇然而止。 两个封旗身边的侍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这几天,不知道封旗发了什么疯,忽然好心的撤回了“例行调教”的命令,让夜寻安安心心养了几天的伤,而且一切服侍由细心的天梦负责,也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这些替封旗作恶的侍从了。 难道是封旗要召见? 夜寻和天梦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起来,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一个人紧跟着侍从走了进来,让两人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御医准藤。 准藤小心地走到夜寻身前,轻轻揭开夜寻的长袍,仔细地观察。天梦知道他是要看夜寻的伤,也不阻拦。 这个少年的身体,真是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即使看上几百次,也绝对不会厌倦。 准藤心里暗暗赞叹,表面上当然不敢表现出来,让封旗知道,可不是玩的。 “准藤大人,夜寻的伤……”看着准藤望着夜寻发呆的样子,天梦担忧的声音响起。 准藤回过神来:“哦,没什么,夜寻公……夜寻殿下的伤已经愈合了,只要再进一些补药,将身体调养一下就可以了。陛下下令,全帝朗司最珍贵的补药,都随时准备着让夜寻殿下服用。” 整个王宫的人,天梦只对准藤还有一点好感,叹口气道:“这样休息几天,折磨几天,怎么可能调养得好。” “不会的。封旗陛下下令,一月之内,不许任何人打搅夜寻殿下,包括陛下本人在内。只要对夜寻殿下身体有好处,天梦姑娘要什么东西,尽可以开口要口,侍从们会尽力去办的。” “哦?……” 这倒是没有想到。封旗这魔王打什么主意? 天梦和夜寻面面相觑,互看了一眼。 天梦问道:“准藤大人,你前两天不是帮夜寻看过伤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呢?” 准藤说:“这也是陛下的吩咐,要我每天将夜寻殿下的身体情况向他呈报。” 夜寻和天梦更奇怪,原以为封旗是对夜寻开始厌倦了,才有此行事,现在看来又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反正这是好事,先过一个月的快乐时光吧――没有该死的封旗的幸福日子。 时光飞逝,一月的时光,其实很短暂。 封旗看着即将融化的冬雪,冷静地听着准藤一日一次的呈报。 难熬的一个月。封旗一生中所有的耐心,应该都花在这一个月里了。没有夜寻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这么难熬。 他珍贵的男孩,身体已经完全好转,在寝宫中,有时可以听到他在隔壁的住所里呼唤天梦的声音,甚至有一次,他还大胆地偷偷溜到寝宫的前院,捡天梦不小心被风吹过来的头纱。那一次,封旗差点就要冲出去,将他重重按倒在地,要他全数偿还君王因为思念他而受的罪。 但是,他要忍,为了那一天,他要忍。 要将夜寻的体质恢复到最好,这样他才可以坚持到紫眸显现的时候而不昏厥。 戈扎尔的话让他燃起了希望: 利用他的弱点,击溃他的内心,充分感觉自己的弱小和无法抗拒,再加以身体上的刺激…… 然后呢?失去了骄傲的夜寻,屈服的夜寻,是不是就属于他了?永远地不能逃离封旗的世界。 不管用什么手段,即使是捆绑着,我也要他停留下来。 孕育了许久的一天,终于到来。 当夜寻从一个月的安静生活中被带到封旗的寝宫的时候,他就知道,快乐的幸福时光已经终止了。 经过一个月的尽心调理,夜寻的美丽越发动人。眸中闪着摄人心魄的异采,身上仍然穿着代表封旗所有的白袍,碎发随风轻扬,露出优雅的前额,白玉无暇的纤足赤立在厚厚的地毯上,让寝宫中所有侍侯的众人都看呆了。 已经知道封旗今天目的的人,想到这个动人少年等下要遭遇的事情,越发不忍心地低下头去。 封旗依然懒洋洋地斜坐在高台处,盯着恨不得一口吞下肚子里面去的夜寻。 从夜寻被带到寝宫,他的身体就一直紧绷着,渴望着,要多大的意志,才能控制自己保持这个轻松的样子。 “夜寻……你的身体好多了呀。”封旗笑着上下打量夜寻,道:“更加美丽了。充满了生命的光辉,真让人心动。” 夜寻冷笑,强健的体质增加了他的斗志:“让你这个魔王心动,是我的失败。” “哈哈哈,很有精神啊。好,我就是希望你有精神!”封旗的声音转眼间阴沉下来:“因为今天会很难熬。我不希望玩到一半,你就昏在我怀里了。” 夜寻淡淡回应:“封旗,尽管把你的凶残用到我的身上。我不怕呢。” 封旗迫不及待要开始今天的主戏了,喝令道:“来人,把他按倒。” 封旗召见夜寻,十次倒有九次是以此话为开端的,众侍从驾轻就熟,一拥而上,将夜寻的四肢按得死紧,而且聪明地在夜寻的腰下放上两个高高的垫枕,以使他们的君王享用起来更加方便。 身体恢复得再好,在这样的压制下,也动弹不得。 封旗缓缓走到夜寻身旁跪下,端详久违的娇颜。 别有含义的笑容浮现在极有英气的嘴角,封旗唤道:“递上来。” 一碗散发着浓烈草药味道的药汁,送到封旗手中。一手抬起夜寻的下颚,用力一掐,迫他张开红润的小嘴,将整碗药汁毫无点滴漏出的灌下夜寻的喉咙。 夜寻被迫仰着头,直到药汁尽入腹中,才被松开下颚,一边难受的连连低咳,一边瞪大乌黑的眼睛将怨恨的眼光射向封旗。 “别担心,这不是春药。只是预防昏迷的药,喝了它,任你受再大的苦,也不会昏过去。” 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封旗看着夜寻疑惑的样子,轻笑出声:“把东西抬上来。” 两个高大的侍卫,抬了一个大木桶上来,里面似乎装了颇为沉重的东西。 木桶就放在封旗的身后,被压在白毯上的夜寻无法看见里面是什么,不过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封旗展開一抹迷人的笑容,将手伸入木桶内轻轻挥动,问道:“夜寻,小日族人很怕冷吧。” 清脆的撞击声从木桶传来。 是冰! 夜寻的瞳孔猛然缩小,恐惧忽然攥紧他的心。 封旗的手从桶里收回,移到夜寻眼前,慢慢打开,一颗拇指大的冰块,骇然现于眼前。夜寻扭头避开冰块散发的冷气,他宁愿面对烧红的烙铁,也不要是这个――冰块。 封旗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撕开夜寻的白袍,将手背轻轻按在健康紧绷的小腹上,夜寻吃了一惊,抬头望去,看见冰块仍然在封旗的手心,与自己的肌肤隔了一层,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 细腻雪白的肌肤泛着诱人的粉红色,刺激了封旗的虐待欲…… 封旗满足地从夜寻身体内抽出,讥笑地看着身下的绝色:“如何,夜寻,你总算知道被我宠幸有多舒服了吧。” 夜寻的眼中怒火闪烁,一想起自己竟然会这么…… 扬着美丽的下巴,夜寻恨恨地咬牙切齿:“封旗,你是个下流的东西!” 封旗愕然,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还敢顶嘴。 残虐的笑容爬满封旗的脸,伸手捞起一大堆的冰块,半跪在夜寻**,在夜寻惊疑不定的眼光下,将又一块冰块捅入温暖的花蕊。 夜寻没有想到封旗在发泄完了之后还不罢休,感觉到身体再次充满冰冻的感觉,刚刚放松的身躯又挣扎起来。 封旗毫不留情地将手中所有的冰块塞入最畏惧寒冷的身体所在,用象看无生命的玩具的眼光望着夜寻:“夜寻,求我吧。求我饶了你。” 夜寻冷得快发疯了,小日族数千年来的恐惧在他体内流窜,可怜兮兮地望向封旗,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哀求,但求饶的话,仍被骄傲阻挡在喉咙里。 而那乌黑的眼眸,也转为血样的鲜红颜色。 但愿我可以昏过去!求你让我昏迷吧。 夜寻想起那碗可恶的药汁。 “夜寻,开口求我,说出来:封旗陛下,求你饶了我。说吧。”封旗一心一意要击溃他的内心,粉碎他的骄傲和尊严。 夜寻内心挣扎着,他知道自己要输了,将要被这个魔王任意得**身和心。 封旗得不到夜寻的回答,残忍地伏下身舔咬夜寻的肌肤,低声说道:“夜寻,冰块可是还有一大桶,在寝宫的外面,满山遍野都是冰雪,你想用你的身体把它们通通融化吗?” 夜寻害怕得发抖,以封旗的个性,这样做一点也不奇怪。 冷……好冷…… 恐惧……好可怕……不要这样……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终于抵挡不过血液中世代相传的恐惧。 “呜……啊……不要……”夜寻痛苦地低鸣。 冰冷的感觉吞噬所有的骄傲,鲜红的眼眸在魔王的面前战抖着求饶: “封旗……陛下……求你……求你……饶了我吧……” 说着违背生命准则的话,夜寻恨不得死去。 这大概是世上最动听的言语! 封旗心满意足地在夜寻颤抖的身躯上划着圈,他不打算就这么饶了夜寻,他还没有完全发泄够。 尽情玩弄美丽的身体,嘴里说出邪恶的要求:“夜寻,求我宠幸你,不,求我和你做那件――下流的事情。亲口求我。”用夜寻说过的话,狠狠地践踏着夜寻的心灵。 “我……我……”夜寻睁大了眼睛。 这个无耻的魔鬼! 说不出口,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夜寻哀求的眸中显出憎恨的光,让封旗看在眼里。 还没有完全投降嘛! 冷哼一声,封旗捞起一堆冰,再次开始折磨。 夜寻尖叫:“不要!” 封旗冷笑:“你敢跟我说不字。” 一块冰块送入体内,与身体内尚未融化的冰撞击在一起。 “求你,不要……” 又一块冰送入。 封旗的动作毫无停顿:“还没有学乖吗?” 夜寻真地想死,他在封旗手里受了这么多折磨,从没有想过死。 冷汗布满优雅的额头,夜寻的眼睛黯淡得几乎看不见任何的光,没有一丝血色的唇,没有意识地吐出封旗想要的回答: “求你……求你和……我……和我做那件事情……” “哦?做什么事情?”残忍地明知故问,冰冷仍源源不绝地进入战抖的身体。 眼泪从夜寻的眸中流下,晶莹透亮得象夜寻被凌迟的骄傲与尊严。 “……做……做……”身体的冰冷让夜寻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就要被活活折腾死了。 “要我插进你的身体里吗?夜寻。”封旗知道他的男孩已经开始崩溃,只要再继续,他就可以得到里面甜蜜的果实…… 感觉冰冷的移动,夜寻流着眼泪挣扎着,身体不自制地扭动,渴求封旗更深入地驱赶他的恐惧,模糊的意识已经没有考虑,那只会将冰冷进一步推进到最里面的地方。 “夜寻,睁开你的眼睛。”封旗含着厚实的耳垂发话。 夜寻象没有意识的娃娃,张开眼睛。 好美丽的颜色! 这就是最珍贵的紫眸。 在崩溃之后加以身体的刺激而出现的紫眸。 我要完全地得到你,夜寻。 封旗压抑喷发的欲望,坚持律动着。伸手按住夜寻的眼睑,舔上夜寻紫色的眼珠。可怜的夜寻没有焦点的任他摆布。 快到时候了。 封旗将手举到半空,打了一个手势,早等待在旁的戈扎尔捧着一套奇怪的器具,走到夜寻的身边坐下,开始摆弄他手上的东西。 夜寻的意识在模糊中浮沉,不是昏迷,他依然可以感觉到疼痛和冰冷。但他显现的紫眸,激发了所有潜在的生命能量,将他保护起来。 一丝很轻很轻的痛感,如蚂蚁的噬咬般,迅速扩展到全身,猛烈到让夜寻模糊的意识瞬时恢复清醒。骇然向痛楚的来源扭头看去,夜寻发现一根中空的银针连着细细的皮管,插在自己右臂的血管里,在皮管垂下的地方,放着一个精致的水晶杯;一滴鲜红的血,正在皮管的尽头逐渐凝聚成珠,眼看要滴入下方的杯子。 “你……你要干什么!” 持续身体的律动,封旗从**的紧缩感受到夜寻的恐惧,淫虐的快感充斥荡漾:“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我的紫眸王子。当然是要取你的紫眸之血呀。” 疼! 不是疼! 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叫,比痛楚更让人难以忍受。 “放开我!……我不要……” 夜寻重新开始挣扎,这是比冰块更残忍的惩罚。 封旗冷酷地压制着夜寻:“太晚了,夜寻。花了这么多工夫才逼出你的紫眸,你说我会放过你吗?” 夜寻无力地抗拒着,转头看看那滴淌着身体血液的细管。 生命被活生生地取去,毁灭夜寻的每一根血脉、每一条神经。 知道封旗不会放过自己,夜寻绝望地感受人世间最残忍的酷刑。 眼泪珍珠般的流淌过绝美的脸庞,染湿身下厚厚的白毯。 “求求你,封旗……呜……封旗陛下……啊……我再也不敢了……” “……我会听话的……我会向你下跪……求你……” “……不要这样……我受不了……呜……” “父王!……父王!……” “救救我……夏尔……天梦……” …… 丧失了理智的不断哀告和求救。 坚强倔强又骄傲的夜寻,在封旗的身下哭得象个孩子。即使是世上最冷血的人也会不忍心再继续折磨。 封旗闭上眼睛,继续冲刺着,将感受快感的器官在夜寻的狭长通道中尽情摩擦,享受着人间的极品,他已经在夜寻的体内流下了一回污浊,但是不待抽出,欲望又再次抬头,延续着上次的欢娱。 听着夜寻孩子似的哭叫,不,他本来就只是一个孩子。在他娇弱的身躯上留下吻迹和噬痕,在他所有的地方印下自己的烙印。夜寻的白皙大腿被**摩擦所带出的白浊和融化的冰水混合着粘膜伤口的血所染红。 所有的一切都让封旗疯狂。 当封旗在夜寻体内第五次发泄出坚硬的时候,水晶杯中的血终于滴满。插在血管上的银针取下,夜寻空洞的紫眸终于闭合起来,进到黑暗的世界。 一身是汗的从夜寻的身上起来,看清夜寻的惨状,连封旗也不禁为自己的残酷心寒。 喝了药汁还昏迷过去,可见取紫眸之血对夜寻而言是何等残忍。 戈扎尔跪着递上掠夺了夜寻生命精华的水晶杯,呈于封旗面前。 颤抖着接过这盛满夜寻生命和痛苦的鲜血,封旗仰头,一饮而尽。 感觉到夜寻的血液顺喉而下,流入千络百脉,融入体内。 夜寻!我已经折断你的翅膀。 你的骄傲、你的尊严、你所有的勇气,已经被我毁得荡然无存。 你只能留在我的世界里,这是你的命运。 也是―――我的命运…… 第十一章 ——陌生的感觉—— “得到你所要的东西了吗?” “……希望我可以知道……” *** 天梦的眼泪从翠绿的眼眸滚落,划过娇柔的脸庞,浸湿在夜寻细幼黑发旁的枕巾。 封旗,毁了她的天使…… 被送回房间的夜寻,凄惨的模样简直难以形容。但让天梦震惊的,是在七天后苏醒过来的夜寻。 当夜寻打开那双无人可比拟的美眸时,天梦的心就已经碎了。 那时刻闪烁着骄傲和倔强,时而显露少儿的天真娇憨,时而装出成人般尽诉人间哀愁的眼眸,已经没有了焦距,没有了生命。 夜寻,夜寻,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睁大了空洞眼睛的夜寻,在很长时间后,才看向不断悲呼着他的天梦,淡淡地,平静地,说出七天来的第一句话: “天梦,我为什么是紫眸王子?” 他仰视着天梦,就象一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无辜孩子。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 “告诉我,天梦……” “天梦……” …… 夜寻轻轻地问着,他企求天梦的答案,就象企求他生命中出现唯一可以支撑他的东西,绝望和希翼这两种绝然不相容的感情,同时出现在他绝美的眼眸。 天梦无言,她只能哭,只能看着婴儿般脆弱的夜寻流泪。 封旗封旗,你为什么要毁了夜寻! 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用我的生命来恨你,我要把你扯下最悲惨的地狱! *** 达也门的冬天,与都城一样的寒冷。一抹殷红的身影,停驻在凛冽的夜风中。 “夏尔大人,还没有安寝吗?” “……没有,我还不困。” “大人……在想念封旗陛下?还是……夜寻?” 夏尔不言,转头看向身后的律朗。讨厌律朗刺心的话,却说不出责怪的言语。 束着长发的丝带随风飘扬,夜色下孤独的夏尔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律朗眼中闪动渴望的光芒,抓住丝带用力一扯,将夏尔的长发如下垂的瀑布似的解放出来,冲破禁忌的快感在律朗的血液中回荡。 夏尔没有发怒,甚至没有出言阻止,封旗拥着夜寻的情景在他脑中盘旋,两个都是他所深爱的人,这一切噬咬着他的心,他需要一些新的方法,来忘记这无止境的煎熬。 就在别院的露庭中,夏尔直直挺立着,任律朗缓缓解开他精致华丽的外袍,承受他的深吻、他的抚摸、他久藏在心中的爱…… 在别人的怀中,我是否也可以感觉到,封旗陛下的气息…… *** 刻当略的冬雪已经开始融化,甚至有许多翠绿的小草,从依稀还残留着白雪的土地下钻了出来。 帝朗司的春天已经到来,夜寻的春天呢? 又是一个月的完全休息。夜寻再次在天梦的陪伴下度过没有封旗的一个月,只是,这不再是快乐时光,封旗留在他身上的烙印太深,让他时刻战抖和恐惧,而且,夜寻很清楚,封旗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一个月的放逐,只是为下一场的煎熬做出准备。 确实如此。 当春风第一次降临帝朗司的大地,夜寻就被封旗在熟悉的寝宫召见。 没有人捆着、没有人在身后推促着,夜寻只是在天梦的怀里颤抖了一会,就乖乖地跟着侍从来到了寝宫,静静地站在中央,任封旗仿佛要剥下他所有衣裳的目光慢慢欣赏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夜寻第一次,没有抬起骄傲的脸,直视封旗。 封旗木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不知道该不该满意,夜寻的翅膀已经被他亲手折断,现在又如何继续呢? “夜寻,你过来。”封旗的声音依然充满了诱惑地低沉。 夜寻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封旗身前。 封旗靠在一个高高的软枕上斜躺着,微笑着打开充满肌肉感的大腿。 “坐到这里来,夜寻。” 夜寻胆怯,封旗的每一个笑容,无论是温和的还是邪恶的,都让他心惊胆战,而那张开的大腿中间的东西,现在更是危险地挺立着。 封旗无所谓的笑着: “你忘记你说过什么了吗?夜寻。如果你真的忘记了,我可以再取你一杯紫眸之血,让你将那天晚上哀求的话再重新说一次。” 恐惧攥紧夜寻的心,那天的痛楚重新在神经里呐喊。他不要再受那样的苦,看着自己的生命一滴一滴地被掠夺而无能为力。 而这个残忍的魔鬼,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如果反抗他的话。 夜寻将自己当成没有意识的娃娃,遵从封旗的命令,在他大开的双腿间坐了下来,头刚好与封旗的下颚平齐。纯白丝衣摩擦封旗腿部的内侧,激起封旗胯下更坚硬的斗志。 仅仅是为了这一刻,就已经值得费这么大的工夫了。 封旗满意地看着夜寻温驯地进入他的怀中,伸出手抬起夜寻一直低下的头,强迫夜寻望向他。 两人的目光交碰。 “轰“的一声,封旗的心仿佛被闪电击中。刹那,他可以感觉到夜寻内心的种种。 夜寻的恐惧、夜寻的怨恨、夜寻的孤独、夜寻的彷徨和绝望,排山倒海般涌入封旗的脑中,卷起翻天的巨浪。在封旗的一生中,从来没有与人这么接近,从来没有这么真切地感受到他人的存在……以后也不会有。 搂着怀里的孩子,封旗不再孤独,他已经喝下了夜寻珍贵的血,将夜寻的一半生命占为己有,也触碰了夜寻的内心,不管这会对夜寻造成多大的伤害。 夜寻已经属于封旗,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 夜寻也感受到封旗的内心,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封旗的血管中流动,但他不愿去想,他宁愿蜷成一团,沉睡在最黑暗的湖底。 “夜寻……” 魔王低唤,修长的手指划过心爱的唇,轻巧地除去染上夜寻体温的丝衣,看着绝世无双的优美身躯一点一点显现在眼前,感觉到身下的昂扬兴奋到了极点。 夜寻没有任何挣扎,他逃避着封旗的眼睛,决心做一个任人玩弄的玩具——只要不再受那可怕的折磨。 所有的骄傲和坚强,已经消逝在不知名的方向。 正在带着淫糜抚弄夜寻锁骨的手指忽然停止,封旗感觉到夜寻心中的不安。 缓缓扫视四周一眼,封旗对跪着随时侍侯的下人们发令:“都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王令威严,寝宫内的侍从、侍女、男童,瞬时退得干干净净。 夜寻在封旗怀中稍微放松了一点,他确实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看着,每次被欺凌的时候,都是这些人在按着他的手脚,让封旗从容施虐。 这个魔鬼知道我的心思。 夜寻知道这是因为喝了紫眸之血的缘故。 但是为什么他会体贴我呢? 夜寻不愿去想。 封旗的手继续探索的工程,夜寻的身体是一个宝库,每一次新的抚摸,都能找到更好的感觉…… 世上竟然有如此美好的感觉! 如果这就是性的欢快,那以前那些男童的服侍,简直就是侮辱了这个字。 封旗无比欢欣地看着夜寻全身乏力地偎依在怀中娇喘。 夜寻,你是我的,你属于我的世界,我的世界――也属于你…… 第十二章 ——迷失—— “人为什么要活着?” “不知道……那你为什么活着?” *** 春风吹拂着刚长出嫩苗的枯林。 封旗坐在窗台上,凝视着窗外的帝朗司第一美景。 帝朗司湖依然是那么的美丽宁静,飘渺散发着丝丝由于地热而带来的水气。 但是,它已经不再是帝朗司的第一美景,封旗凝视的,是正在湖内沐浴的绝世丽人。 他最心爱的人,此刻正静静地抱膝坐在靠近岸边的地方。浅而温暖的湖水浸过优美的肩膀,在水下朦胧的起伏身躯更惹人遐想。 热气在夜寻身边绕荡,凝聚成晶莹的水珠,放肆地亲吻他苍白却又美丽无比的脸庞,顺着优美的曲线滑落,重回帝朗司湖的怀抱。 与其说他在沐浴,还不如说是在发呆。 封旗的欲望在身体内呐喊着,恨不得立刻到那湖边,触碰他宝贵的男孩。 可是…… 封旗的脸阴沉下来。只要他走近,他的男孩就会象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用警惕但又不显露警惕的眼光看着他,让他感觉到夜寻的心灵已经失落在某一个角落,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封旗的面前。 夜寻,你在想什么? 湖中的夜寻无声望着湖水,丝毫没有动作。他是在想? 还是……已经连想这个最基本的能力也已经丧失了? 感受着温暖的湖水的包围,夜寻的心乱如麻…… 真希望我可以远远的离开,永远不用见到这个魔鬼,永远不用感受他的内心。 封旗察觉到夜寻的心思,贴上夜寻的诱人裸背,伸手抬起夜寻的下巴,将他的脸扭向一侧面对自己。 “夜寻,你想逃吗?这可不行。” 封旗吻着夜寻耳后的细发低语。 “看着我,夜寻。你是我的,哪里也不许去。” 夜寻遵命,微微转身,用没有感情和生命的眼眸淡淡看着封旗。 “说话,夜寻。我讨厌你象个哑巴似的。” 夜寻开口:“是,陛下。” 不要又把自己装成个木偶! 封旗快被夜寻的态度给气疯了。扳过弱小的身子正对自己,修长的手指插入夜寻甜美的唇逗弄温热的舌头。 “你就只会说这些吗?是的,陛下。对不起,陛下。鹦鹉的舌头也比你的要管用。我受够了,夜寻!” 封旗的手指夹住红嫩的舌,缓缓加力,语气愈加危险。 “夜寻,你要惹我生气吗?我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要不然……你说我会怎么做呢?。” 口里说着刻薄的话,封旗放弃夜寻的舌,转而噬咬娇嫩的**,有着无数丰富经验的手在夜寻的美丽身躯上弹奏着,挑动夜寻每一根纤细的神经…… 春风抚过刚从温暖的湖水中起来的身体,让夜寻轻轻颤栗。 封旗却一直没有行动。 夜寻忍不住初春的寒冷继续煎熬身体,只想快点结束封旗的另一次淫乱的宴会,用询问的眼光抬头望向身前的高大男人。 封旗玩味的俊容印入眼帘。 “这次换你主动了,夜寻。既然你这么喜欢被我抱,就应该欢欢喜喜地侍侯我才对啊。” 封旗的声音带着令人憎恶的笑意。 “就象宫里的男宠一样,用心的讨好我。” 夜寻控制脸部表情,瞪大了眼睛凝视脚下的湖水。 这个卑鄙的东西! 他要我主动来做这种事情吗? 我要把他……我要…… 双手再次紧紧握拳,夜寻恨不得将封旗的脸打个粉碎。 可是……可是…… 夜寻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洁白的右臂上,那一天,可怕的银针就是插在那个地方,然后…… 恐惧划过夜寻的心扉。 不,我再也不要受那样的苦! 我不要。 夜寻夜寻,你不是已经发誓放弃所有抵抗了吗? 就当自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缓缓放松紧握的拳头,夜寻用驯服无比的语气问到: “对不起,陛下。我应该怎么侍侯您呢?” 封旗很高兴,他可以感觉到夜寻内心的挣扎和畏惧,而不是空荡荡的一片荒芜,他心爱的男孩,从躲藏的深渊慢慢浮了上来。 这比没有生命的玩具要有意思得多。 “先跪下,做我享用你的身体前的准备。” 封旗恶意地教导着,看着夜寻温驯地跪倒在胯下,用他尊贵的手掀开遮蔽着挺立欲望的衣裳下摆。 即使是隔着一层绸布,夜寻的触碰仍让封旗感觉一阵酥麻,胯下的昂扬更加坚硬。 夜寻让封旗的坚硬裸露出来,厌恶的别开头。虽然这东西已经在身体中留下无数次的烙印,但是夜寻还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它。 夜寻抬头,看看封旗,等待他的指示。 封旗的眼中已经发出色欲的光芒,但是他不想太快结束这个游戏。 “感觉一下,夜寻。用手慢慢地摸,就是它,让你每天那么高兴的叫唤呢。” 他是要存心折辱我。夜寻低头,认命地伸手抚摩那个肮脏的物体。 我斗不过他的,封旗是一个魔王。 我就是一个娃娃,只是一个没有感觉的娃娃。 封旗快被夜寻的抚摩弄得发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克制自己,恨不得立即将夜寻抱起来,再压到他身上好好运动一番。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他不能总是抱着一个没有意识的玩具,他要趁机会将属于他的夜寻找回来。 而且,一边享受夜寻甜蜜的抚弄,一边感觉夜寻内心的摇摆挣扎,也应该算是有趣的事情,如果忽略快爆炸的欲望的话。 “夜寻,你的技术还不错啊。很有侍侯人的天分呢。” 极力保持自己的自制力,封旗不忘调笑胯下的夜寻。 “好了,放下你的手。” 夜寻松了一口气,立刻离开他厌恶的东西,并且不露痕迹的,将手浸入温暖的湖水中。 封旗没有忽略他自以为不会被人注意的动作。 “现在,用你的舌头来侍侯我。” 邪恶下流的命令传入耳中,夜寻不能置信地呆在当场。 用……舌头? 这个无耻的狗贼! 不行不行,夜寻,你发过誓,不再反抗的,做一个娃娃,没有意识的娃娃吧。 你斗不过他…… 斗不过的…… 反抗只会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凌迟你的骄傲和尊严…… 我为什么要这么活着? 我宁愿死去,宁愿被埋在最黑暗的土地下。 一个诱人的念头窜入夜寻的脑海,让夜寻眼中精光一爆。 我要毁了这个东西,要封旗发疯。 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要受这样的折辱。 忽然找到的解脱方法让夜寻兴奋,他装做温驯又勉强地张开小嘴,露出洁白的贝齿,向封旗折磨过无数美少年的凶器狠狠咬下去。 第十三章 ——凋谢—— “花在什么时候最美?” “凋谢的时候?” “哦?为什么?” “因为……我变态。” *** 将罪恶的根源彻底的毁灭,让自身的痛苦从此了结。 夜寻不顾一切地在牙关上用尽了全力,至于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已经不再去想了。 封旗,我不想再忍了! 猛烈的痛楚,从下颚传来。 一只有力的手,在最紧要的关头制住了将要合上的牙关。 封旗将跪在湖中的夜寻扯了起来,紧盯着他惊恐的眼眸,冷笑道: “好大的胆子啊!夜寻。可惜,我是可以感应到你的心思的,你怎么忘了呢?”缓慢的语调,正是封旗开始施虐的前奏。 夜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对视封旗,他知道封旗不会饶了他的。这个恶魔,一定会…… 为什么还要这样逼迫自己呢?在这个就算求饶也没有丝毫用处的处境里面。 苦苦压抑自己,变成乖乖听话的玩具,难道就能逃过封旗的折磨了么? 夜寻开始嘲笑自己的幼稚。 夜寻眼中的惊恐没有褪去,但在那里面,又渐渐增加了一点新的东西,对于自己命运的觉悟,还有近乎于战场上面对死亡的坚强。 “封旗,随便你把我怎么样。就算你把我……把我全身的……每一滴血抽干……我也绝对不求饶。” 毫不退让的瞪着封旗,夜寻按捺着心里的畏惧,将话断断续续说完,虽然坚决,但是对于可能到来的惩罚,依然是恐惧万分。 看着小宝贝高贵的骄傲又开始冒头,封旗一点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他很满意,这样骄傲又胆怯的夜寻,呈现了另一种难以言传的动人姿态,让他心痒难熬。搂着细腰的手一紧,倾前吻住刚刚说出战斗宣言的小嘴。 已经决定不再屈辱偷生的夜寻怎么会依然听话,依仗近日休息所恢复的体力,咬紧牙挥拳,用尽全力往封旗的脸上袭去,却被正热吻的封旗如有第三只眼睛似的轻易挡住。 封旗抓住夜寻挥来的拳,熟练地向后一转,将雪白晶莹的纤细手腕反剪在夜寻腰后,微微用力向上一抬。如他所料,脆弱的手骨立刻发出一声清脆的“喀嚓”声,受痛的人反射性地张口呼叫,让他称心如意地闯入方才把守严密的牙关,任意掠取里面的芳香。 为了使疼痛减少而前倾的夜寻,整个贴在封旗的胸前,撩拨他久挺的欲望。 放过久久不能呼吸的甜美小嘴,封旗满意地看到夜寻开始迷惑在亲密的身体接触中,他转而对付夜寻敏感的耳垂,却又坏心眼地要将夜寻从身体的自然欲望中扯回现实: “夜寻,我可不会把你的血全部抽干。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地照顾你,每隔几天让你尝尝被抽出紫眸之血的滋味,不抽很多,就滴满一个水晶杯,如何?你说了你不会求饶的,是不是,夜寻?” 温柔地说出残忍的惩罚,封旗满意地感觉夜寻的身体在怀里僵硬,开始不断地颤抖。 这个倔强的小东西,到底还是害怕这件事情呢。 俊美的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封旗用指腹轻扫因恐惧和寒冷而挺立的娇小樱桃,使夜寻的颤抖转为不自禁的颤栗。 “夜寻,我随时可以让你求饶呢。” 夜寻努力抗拒着封旗的逗弄,但是这个该死的恶魔好象对他的身体比他这个主人还清楚,他的手象带着火花,所到之处都埋下沸腾的火种,而自己身体几处敏感的地方,更是受到无微不至的关照。 欲望开始奔腾,夜寻知道自己的理智就快投降了。 真希望他不要这么温柔细心,如果他粗暴一点,我也许还可以保持一点清醒。 自从那天过后,封旗在宠爱他的时候就格外温柔,尤其是抚弄身体的手指,让人彻底沉溺于无尽的欢娱,只有在身后冲刺的时候,封旗才尽情展现原有的威风和强壮…… 而他作恶的手,竟然能够轻易知道自己的需求…… “封旗!……封旗……” 呼唤着封旗的名字,夜寻猛烈地摇动着腰身,他嘶哑的呼唤引来封旗无人能及的热情的深吻。夜寻忘我地回应着,向这最可恨的魔王表示无处不在的欢迎。 分不清是湖水,还是唾液,还是汗水的光泽在赤裸的交缠身躯上泛着淫糜的光泽,把这初春的帝朗司湖,点缀得春色无边。 他们在原本荒寂得可怕,现在却充满了生机的世界里驰骋起伏,玩笑嬉戏,直到攀上最欢娱的顶端,将所有的渴望和不安释放在对方的身上。 封旗感叹地凝视身下的人。 夜寻,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肯在我的世界里欢笑。 急促地喘气以平息狂欢后残留的兴奋,神志一丝丝回到夜寻的脑中。 封旗咬着牙不露声色地低头端详怀里的人儿,看着他由不能自己的激动回归平静,刚刚还弥漫着娇痴欲望的眼眸逐渐掺入警惕、愤怒和怨恨。 他的男孩,又离开了他的世界,将漫天的春花带入寒冬。 一阵失望和愤恨袭击心头,封旗收回眼中温柔的情意,恢复惯有的冷漠和高傲。带着征服的姿态,撩起夜寻红晕未完全退却的脸,讥笑着: “怎么,刚刚咬牙切齿说不会求饶的人变成哑巴了?” 夜寻用力挣脱在下巴轻佻的手,紧紧咬住下唇。 这该死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丢脸的话!在过程中无法控制自己,却又会如此清晰地记得发生的事情。 这是那个暴君,那个可怕的魔鬼啊!居然在那个时候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呼唤他、渴望他、相信他。夜寻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没用的身体! 没用的舌头! 没用的夜寻! “我不过是……发了疯……神志不清!” 夜寻甚至失去对视封旗的能力,恨恨低语。 封旗的嘴角显现愚弄的笑容,戳破夜寻无力的防备: “夜寻,你喜欢我碰你。你很享受和我交欢的滋味。就算你不是神志不清,你还是很喜欢的。” “不可能!被你碰一下,我只会恶心!只会想呕吐!如果不是我失去了清醒,我绝对不啊……” 无动于衷的封旗对夜寻的愤怒不置一词,修长的手指却已毫无预告地插入了刚刚才承受滋润的柔软所在,挑拨抚弄,成功地截断夜寻的话,让夜寻在怀中再次轻颤。 “夜寻,你现在没有神志不清,好好感觉一下,是恶心还是喜欢。” “你……放开我……啊……” 酥麻的感觉又回到体内,红云再次覆上俊美的容颜,但这样的程度,还不至于夺走夜寻的理智。身体无可否认地体现欢娱,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背叛了主人,欢呼着迎接封旗妖异的魅力。夜寻摇头,他当然不会丢脸地回答封旗这个充满征服意欲的问题。 “呀……卑鄙!……呜……” 封旗将夜寻按低,让他看着自己的下身,手指从温暖的通道中退出,摩挲被花蕊中流出的白浊弄得湿润污脏的大腿内侧。 “看,夜寻。这是我留在你身体里面的东西。我把它留在你身体里的时候,你可是兴奋得尖叫不已。” 粘满了粘稠液体的手指伸到夜寻眼前,封旗带着不知其意的笑容,将它送入夜寻优美的唇中。 夜寻晃动着躲避,却被另一只手固定了后脑,无能为力地被迫接受。品尝到从身体内流出的封旗的微咸烙印,夜寻无法继续忍受,闭上眼睛牙关一合,狠狠朝嘴里的手指咬下去。 牙齿与指骨的碰击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夜寻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直到又甜又咸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口腔。 知道自己的力气无法将如钢铁般坚硬的指骨咬断,又惊讶于封旗的不做反应,夜寻终究还是松口,看向原该暴跳如雷的帝朗司第一暴君。 封旗木无表情地盯着夜寻,随后冷笑着,收回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指。 “夜寻,这根手指可真是无辜啊。它给你带来这么多的快乐,却被你伤得这么重。” 封旗将挣扎的夜寻按在肩膀上,沉沉地笑着:“不过,这也是应该的。” “就象你,给我带来这么多的享受,却受了这么多的折腾。” 夜寻警戒地注意封旗的举动,按照无数次的教训来看,这是封旗在发作前的诡异现象的一种。 而且根据今天夜寻所做的事情,八成是不弄个半死不罢休的。 无视夜寻的警戒,封旗亲手为夜寻洗净身体,又将他抱上湖边的露亭,为他套上准备好的丝袍,并且召来侍从,让他们送夜寻回房。 感受封旗莫名其妙的温柔,夜寻只有毛孔悚然,不知道这个残虐无比的魔鬼又想到什么花样。 被送到房间所在的前院,一直倚门焦急等候的天梦就已经奔了出来。 “夜寻,你回来了!” 天梦担忧地上下打量夜寻,每次被封旗那个暴君召唤,天梦就免不了担心虚弱的夜寻又受到伤害,虽然最近夜寻身上的伤势渐好,但是——谁知道那个天生的邪恶魔王今天会如何? 夜寻向天梦点了点头,抬腿走进房间,默默不语地坐在窗台上。 天梦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她发现今天的夜寻有点不同,前几日,夜寻就象没有灵魂的娃娃似的,可是现在,他的明亮眼眸又有了焦点,虽然里面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但是总比开始的时候让她安心。她想问,但是又不敢,被封旗召见,不用说是要让凌辱夜寻,任何一个错误的问题,都会勾起夜寻心底的伤痛。 “天梦,我今天……咬了封旗一口。” “什么!” 天梦惊讶地叫出来。她已经知道封旗对夜寻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知道夜寻那天被折磨得很惨,以至于夜寻已经不敢再和封旗作对,甚至乖乖地任人玩弄。她很伤心夜寻这样受辱,但是她还是宁愿夜寻软弱一点,也好过被那暴君再抽取紫眸之血,活活把夜寻折磨死。 “这怎么办?夜寻,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啊?夜寻,你说话啊!” 天梦心疼地查看夜寻的四肢身躯,眼泪已经忍不住滴落下来,她很清楚封旗的残忍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夜寻任天梦掀开他的领口“验伤”,望着窗外的后宫景致,悠悠问道: “天梦,我是不是……很**?” 正在为没有在夜寻身上发现新伤痕而松一口气、却因为看见许多激情欢爱后吻痕而伤神的天梦对这个问题微微一怔: “你说什么?” 夜寻闭目,与封旗的缠绵情景涌入脑中,那么下流、那么淫乱、那么无耻**着企求的人,竟然是自己! 他粗声粗气地重复刚刚的问题,象要有意地折磨自己。 “我问我是不是很**?是不是很无耻,很不要脸!天梦!你告诉我!” 不待天梦的回答,夜寻痛苦地把头伏入双手,大声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 “是的!是的是的!我不仅身体是脏的,连心也是脏的!” 他激动地扯着细柔的黑发,**无双的容颜,用指甲在娇美无暇的脸上划下一道轻渗血渍的红痕。 “夜寻!不要这样!” 天梦扑了上去制止夜寻的自虐行为,紧紧抱着她最尊贵的小王子,试图缓和夜寻激动的状态。 封旗封旗,你又对夜寻做了什么!你这个连地狱也容不下的恶魔! “夜寻,你怎么可能会脏?你是最好的,最珍贵的,最干净的,最最最尊贵的!不管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请你不要放弃自己!我求求你,夜寻!” 天梦的眼泪温暖夜寻的颈,她如亲人一般的拥抱确实缓和了夜寻的情绪。 将身体发软在天梦的怀里,夜寻别过头滴下珍珠般的眼泪。他怎么可以告诉天梦,他在封旗身下的丑态,说他喜欢封旗的气味,说他为封旗的抚摩而欢娱,说他渴望封旗进入他的身体。告诉天梦,就在刚才,他的腿上,他的身体里还留有封旗发泄后的**,而他却为了封旗的手指的触碰而愉悦地颤抖。 我说不出! 夜寻绝望的发现,他已经输得干干净净,无论装不装娃娃,他都已经成为封旗胯下的玩物,成为一个下贱的男宠——连思想和感觉也被控制的男宠。 我不想这样! 我已经没有可斗争的了,输得彻底。 寻死的念头,在夜寻的心中萌芽。 我不会继续任你玩弄,封旗。 似乎又找了一种新的解脱方法,说来很可笑,夜寻反而利用这个极端消极的抵抗,燃起了面对封旗的勇气。 每次沉溺在封旗给予的快乐中,每次被封旗无情地讥弄他,每次头皮发麻地接受封旗的温柔对待,夜寻就安慰自己,不要紧,很快就可以解脱了,很快身体就会没有任何感觉,对任何东西都无法做出反应,而那可恶的**,再也不会从他冰冷的唇中发出,封旗再诡异的手段,也不可以用在一个死人的身上。只要找到一个机会,怎么样都好,立即就结束这无聊又肮脏的生命。 可惜这个机会并不容易找到。在封旗的面前,夜寻固然不会采取行动,但是其他的时候,天梦随时服侍在旁,如果让她知道宝贝的小王子想自杀,那么恐怕她会先急死过去。 天梦一直提心吊胆,她的夜寻最近很不对劲,他的神情好象已经下了做某件事情的决心,又冷冰冰地总是若有所思,这与象娃娃的时候又不同,但更令她担心不已。 最让她害怕的是,夜寻开始有意无意地伤害自己,封旗不召见的日子,他常常靠着窗台看景色而不想进餐,沐浴的时候会忽然把手臂上留有激情痕迹的地方咬得鲜血淋漓,无论是照明的烛火,还是缝衣的细针,都会成为夜寻伤害自身的工具,有一次,他甚至拿起滚烫的茶水往下身泼去,被天梦死死拦住。 天梦开始怀疑夜寻想寻死,但是她不敢问。如果是真的,问出来只会坚定夜寻的意志,所以她只能时刻提防,随时注意夜寻的一举一动。 心疼和焦虑煎熬着这小日族的第一侍女,她急切地寻找可以救夜寻出去的机会,只有逃出封旗的魔掌,夜寻才有希望,她才尽到她的责任。 封旗也关注到夜寻的不寻常,他发现夜寻的身上总是出现一些伤痕。在他的王宫里面,除了他,没有人敢伤害他的男孩,而这些伤痕又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思,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他的男孩,正在意图伤害自己。 封旗能够感觉到夜寻心里的一种坚决,但是夜寻的心又沉到更深的地方,他发现夜寻的内心更加荒凉,这令他害怕,让他这帝朗司帝国至高无上的君王,感到惶恐。 “夜寻。” 再次的热烈激情狂欢,封旗看着尽情开放的夜寻在身下慢慢恢复神志,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和怨恨,而是舍弃所有般地享受着封旗给予的一切。 凝视着封旗的闪亮眼眸,让封旗仿佛感觉到夜寻在爱他。 不,这是错觉。封旗摇头,他触碰不到夜寻埋得太深的内心,他知道夜寻刚刚很快乐,很舒服,而且兴奋。但是现在,他触碰不到他的男孩。 锐利地看一眼夜寻身上新出现的伤痕,封旗皱眉。伏下身子,一边轻轻摩挲伤口,一边用危险的语气威胁: “夜寻,如果让我发现你再伤害自己,或者想自尽。我就将你那个小日族的侍女活活折磨死。” 夜寻没有答话,他在心底冷笑。 封旗,一个人打定主意要死,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就算没有伤口,没有真实的伤害,也可以慢慢死亡。 他要以另外一种形式,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时间慢慢消逝,封旗没有再发现夜寻的新伤痕。但是他的忧虑却在增加。他的男孩日益苍白,再多的补品,再好的服侍也无法阻止他的缓慢虚弱。他很清楚,夜寻在等死。 至于为什么? 封旗不敢想,他知道是自己的错,他毁灭了夜寻。现在的夜寻,不但憎恨他,更憎恨自己。 封旗发现自己没有办法阻止,他不敢再用紫眸之血来逼迫,也不敢再用天梦来威胁,任何的刑罚已经对夜寻起不了作用,他的珍宝如同已经破了底正在渗水的小舟在无边的海中,不需要风暴,只要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就会被摧毁。 可能会失去夜寻的念头让他害怕。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午夜从寝宫盯着夜寻院落的围墙的时候,会惊恐得发抖。 孤寂的世界是他的恐惧,他渴望夜寻出现在那里,即使只在欢爱的刹那。 他无法承受,失去他的夜寻。 封旗开始后悔,对于夜寻的种种残忍,浮上他的心头,象噩梦一样。他忘记了他曾经对不少的少年做过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但是,对夜寻…… 封旗开始祈求上天,给他机会弥补过错,让夜寻忘记封旗给他的地狱般的世界。 他甚至想跑到夜寻的身前跪下,求他原谅所有的一切,告诉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补偿——只要夜寻活下去。 但是,封旗很清楚,没有用。无论如何,都没有用。他只能看着夜寻这样下去。 也许是报应,上天对封旗的报应! 用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 封旗在自己的思绪中狂喊着。 忽然,一线灵光击中心扉。封旗仿佛看见了新的希望。 他怎么忘记了呢? 夏尔! 将夜寻献上的夏尔! 夜寻在达也门府邸中信任并萌生爱意的夏尔! 夜寻需要新的刺激,来鼓励生存的勇气。 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不能自制地迭声呼唤侍从,封旗焦灼地下令: “立即召羽圆将军夏尔来见本王!要快!飞马而来,中途不许停留!立刻去办。” 盯着侍从飞也似的赶去办理,封旗的心象被猫抓着一样难熬。 夏尔,快来! 快来! 你的君王需要你! 第十四章 ——飞逸—— “你有害怕的东西吗?你会逃开它,还是勇敢面对?” “害怕的东西嘛……是逃也逃不开的。” *** 夜寻还是在日益憔悴,他依然荡魂动魄的美丽,安静地等待他期待的一天来临。他已经不再伤害自己,倚靠在面对春景的窗台,他安详微笑。 死亡,不过是另一个开始,而且,也是胜利的结束。 封旗已经很久没有召见他,夜寻知道,封旗已经溃退,他的敌人对他无可奈何。 天梦也在憔悴,她憔悴是因为夜寻的憔悴,她已经做好了逃亡的准备。 只要在那之前,夜寻要活着。 在一个新树挂满露珠的清晨,被阴沉气息笼罩的王宫,终于迎来了帝朗司最著名的美丽将领——夏尔。 夏尔是只身飞马而来,从达也门到刻当略,沿途换马,日夜不停。 他的封旗陛下在召唤着!他的血在沸腾着。 风尘仆仆地奔入久违的王宫,直冲封旗的寝宫,到直直跪倒在他无双的君王的脚下,夏尔才停了下来,抬头凝视召唤他的陛下。 布满红丝的丹凤美目,沾染着尘土的长发,完全被汗水和风沙覆盖的、已经肮脏无比的将军服饰,这样的夏尔眼中的激动目光让封旗震撼。 万千种滋味,在心里混成一团。 就在这个寝宫,他们曾经论过无数军国大事、切磋过无数次剑术。 在这里,他们曾经彻夜缠绵,让汗水染湿身下的白毯。 也是在这里,夏尔接过封旗的调令,离开挚爱的君王,开始魂断神伤地驻守达也门。 封旗日夜等候着夏尔,他要夏尔让夜寻回到自己的身边。他应该迫不及待地发出这个命令,要夏尔去想办法。 可是,看着夏尔,封旗却犹豫了。 他以为世界上没有比夜寻更重要的事情。但当他望向脚下的爱将,他才发现这样的决定有多残忍。封旗发现他无法对这个从小相伴,忠诚并深爱自己的人说出夜寻的名字,他的心虽然狠,没想到居然还有怜惜的人,除了夜寻——竟然还有夏尔。 无言的视线交缠久得分不清天地的变换。 封旗深叹一口气,走下台阶,不顾夏尔满身的尘土,痛吻怀里的人儿。 夏尔愕然,他猜到封旗的急召与夜寻有关,虽然心里椎心的痛,但是他还是庆幸,他的君王让他重回王宫。重回封旗的身边,这是他日夜盼望的王令。 他肯定夜寻可以夺去封旗的心,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两个人。 但封旗的吻这么强烈,象火一样要把他燃尽,温暖得让夏尔流下眼泪。他只有忘我地回应,尽情将自己开放,假装在这一刻,封旗属于自己。 夏尔想起与夜寻在达也门的寝房内的那一个吻,也是这样的甜蜜、痛苦,拥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在刹那间感觉拥有。 激烈的长吻让夏尔也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封旗终于松开了夏尔。 在怀里热情而温婉的夏尔,并不能让封旗孤寂的世界闪亮起来,但是却可以让封旗感觉被人深爱着,这是封旗一直渴望在夜寻身上得到,却永远也无法得到的。 “夏尔……”依然性感的低沉的声音从冷静下来的封旗嘴中传出。 “陛下。” 封旗想了很久,终究还是决定过一天再提出他的要求,也许这样,对夏尔没有这么无情。 “你累了,先休息吧。” “是,陛下。” 夏尔奇怪,依照接到的命令,封旗应该是万分焦急地传召他,不应该还让他休息,可是他依然遵命。 但他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在没有驻守达也门之前,他从来就是在封旗的寝宫安寝。夏尔不敢肯定,他现在是否还有资格这样做,在夜寻出现之后。 即使没有资格,他也不知道要到什么去休息。 不过封旗很快就给了他答案: “还是和以前一样,睡在寝宫。” 夏尔惊讶却藏不住喜悦,看着封旗大步离开去处理政事,他的心里一阵激动:我还没有……被陛下完全遗忘。 他珍惜在封旗寝宫中的时光,沐浴后打量久违的故地,直到倦极睡去,丝毫也不知道,在寝宫的隔壁,曾经挑动他的心却又被他奉献给封旗的花朵,正在寂然枯萎。 今天的政务相当繁忙,当月色开始照耀帝朗司湖,封旗依然还没有回寝宫。 原本宁静的夜晚,却被通天的火光打碎。 “起火啦!起火啦!” “侍卫谋反啦!” “有刺客,快来人啊!” 尖叫和骚动从前殿传来,惊动熟睡的夏尔和未眠的天梦。 “夜寻夜寻,快醒醒。” 天梦将夜寻从梦中摇醒,眼中闪动着兴奋和希望。 “夜寻,听!王宫起了大火,有人要刺杀封旗,到处乱成一片了。” 将夜寻从床上扶起,天梦手脚麻利地为他穿上一套宫内侍从的衣服,这是她偷偷弄来已经藏了很久的秘密武器。 “真是天神保佑!我们可以趁机逃出去。” 夜寻却一点激动的样子都没有:“天梦,你以为这么容易就可以逃出王宫吗?” 天梦愤怒,用从没有过的力道捏住夜寻的肩膀摇晃: “夜寻,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要死在王宫,我就陪你一起死!” 被从小爱宠自己的人这样用力摇晃着,似乎要把骨头拆散了一样,让夜寻笑了起来,他不觉得能够逃出去,但是,如果可以,他希望天梦可以有一条生路。 “不要摇,我逃!别浪费时间了。” 看夜寻抖擞起斗志,天梦精神大振,拉着夜寻打开房门,不待门口正好奇地张望火光张狂处的两个侍从回过神,轻叱一声,费尽辛苦得来的匕首尽显天梦深藏的武艺,划过两人的脖子。 鲜血飞溅,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生命已经离两人而去。 灵巧轻盈地拖着夜寻穿过前院,天梦满意的发现门口的侍卫已经如她所料地赶去灭火了。如矫捷的猫一样借助黑暗的遮掩,天梦和夜寻小心翼翼又顺利地绕过寝宫的防卫,其中遇到几队在宫中奔走救火的侍卫,都被机警的天梦一一避过。 但是,他们知道困难还在后头,离王宫的侧门还有很远的路程,很多的关卡。 穿过一道矮房,天梦忽感有异,猛然回头,一个可能是刚刚偷懒小解完的王宫侍卫从假山里面散漫地走了出来,抬头看见天梦手中沾满鲜血的匕首,惊骇之色现于脸上,张口“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天梦不愧为特地挑选出来服侍夜寻的第一侍女,当机立断,匕首毫不犹豫脱手而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闪电般插入侍卫的眉心,中断可能暴露行迹的呼喊。 叫声截然而止,天梦观察四周,放心地发现没有人被刚刚的小声音吸引,松开一直紧握夜寻的手,走到死者身前蹲下,欲拔回用以防身的匕首。 还没有触及闪亮的匕首,脖子忽然一阵冰凉,一把锋利的剑已经无声无息地抵上天梦的喉咙。 天梦骇然抬头,一个俊美的红衣男人持剑站在面前,眼中射出嗜血的光芒,冷冷说道: “敢在封旗陛下的王宫中这么放肆,你的胆子倒也不小。” 惊恐传入天梦眸中,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好对付,持剑的手如此沉稳,身手快而轻到让她无所察觉,这是个真正的高手。天梦没有任何的把握赢他,那就表示逃不出去,那么夜寻…… 想到被抓回去后,夜寻可能会有的遭遇,天梦一阵战抖。 “夏尔。” 一声轻轻柔柔、平静而低调的呼唤,从天梦的背后传了过来。 如被山上急坠的巨石撞在心上,持剑的男人全身剧震,宝剑差点掉下地来,抬头循声看去,日夜思念折磨着自己的人就在眼前。 夜寻! 居然是夜寻! 还是无人可及的绝美,身着侍从的普通服饰却风姿优雅至无懈可击的地步。那一双夏尔今生也不可能忘记的美眸,清澈澄净,蕴涵着无法言喻的平静深远,深深望入夏尔激烈跳动的心里。 “夜寻……”夏尔深吸一口气。”你要逃走吗?” 看见天梦和夜寻的服饰,夏尔不问自知。 夜寻慢慢走近夏尔,直到与夏尔差点贴上,如同一个美丽的梦轻轻靠近。 “我想求你,放了我的侍女。至于我……” 夜寻露出一个凄美至让夏尔失去呼吸能力的笑容。 “你可以把我再次献给封旗。” 献给封旗…… 再次献给封旗…… 再……次…… “哐铛”一声,宝剑从夏尔的手中掉了下来。夜寻表现的无所畏惧和坦然,那笑容后无人可改变的决心,让夏尔察觉到夜寻的改变,以及他对死亡的期待。 夏尔的心脏瞬间紧抽起来,停止了跳动。 这不是他熟悉的夜寻,那个骄傲天真的男孩,对生命充满希望和向往,为好奇而向他邀吻的夜寻。他的眼睛里面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渴望,失去了生的憧憬。 夜色下憔悴的容颜,虽然焕发着掠人心志的美,却也宣告着这朵独一无二的花朵,已经慢慢凋零。 天啊!封旗陛下到底做了什么! 我呢?我又做了什么! 天梦趁夏尔刹那的失神,拔出匕首,抵在夏尔的脖子上,沉声喝道:“不要动,你敢喊一声,我就杀了你!” 不顾颈上的冷洌刀锋,夏尔轻轻说道:“就凭你们,想逃出王宫,根本是可能的。” 抬首看天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决心,看向夜寻,叹道:“你们跟我来吧。” 竟然转身,向着王宫正门的方向走去。 天梦听到夜寻和夏尔的说话,已经知道两人认识,现在见夏尔态度大改,又想只要夏尔出卖,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的,胆子一大,携起夜寻的手,跟在夏尔身后。 夏尔果然不愧为封旗身边的红人,一路上遇到好几个关卡,守卫都恭身让路,居然一句盘查都没有,而身后的天梦和夜寻低垂着头,也被当成随身的侍从,混了过去。 无惊无险,原本危机重重的出宫之路,竟然很快就走完。 待三人出了王宫大门,天梦才把胸中憋得发疼的一口气呼了出来。连夜寻也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逃出了封旗的魔掌。 夏尔将二人领到一处阴暗的树下,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 然后匆匆离去。 天梦看了看夜寻,正想询问夏尔的来历。一阵马蹄声响起,夏尔居然骑着马回来了,手上还牵了一匹无人的马,显然是给天梦的。 仓促之间找到两匹这么好的马以做逃亡之用,天梦不由佩服夏尔的行动力。 夏尔策马到夜寻身前,一把将夜寻抱在胸前。天梦不待多言,自行利落地翻上另一匹马。 两骑三人策马狂奔,向刻当略西边的荒林逃去。 夜风在耳边呼啸,马不停歇地飞奔了三十几里,看着火光红红的王宫已经远远落在身后,天梦总算安心了一点。 夏尔却不这么想,他知道封旗的本事,曾经有多少次,他们一起追击战场上的余兵,无论多老辣的逃生高手,无论已经逃逸了多远,始终都被击杀在剑下。 果然,身后远远响起追兵的马蹄声,沉闷地敲打着黑暗的大地。封旗居然不顾被破坏的王宫和大胆的刺客,派大队人马追了上来。 天梦骇然色变,他们的马虽然很好,但是耗力已久,实在不可能与这么大队的追兵比脚力。 马蹄声仿佛越来越近,回头已经可以隐约看见铺天盖地火把的红光。 天梦把心一横,翠绿眼眸闪过动人的光彩,在呼呼狂风中大声向夏尔说道: “我去引开追兵!夜寻殿下就交给你了!” 不再罗嗦,牵动缰绳,向追兵的方向狂奔而去。 夜寻大惊,张开口要阻止天梦的牺牲,却被夏尔的大手一把捂住。 “不能叫,夜寻,你会引来追兵的。那个女孩就牺牲得没有价值了。” 身后的追兵一阵呐喊骚动,不用说是发现了天梦的踪迹,夜寻心里一痛,软倒在夏尔怀中。 夏尔收回覆盖在夜寻唇上的手,没有再看夜寻一眼,紧盯前方,策马飞奔。精明的封旗陛下,不可能被轻易迷惑,天梦的牺牲只能为他们换来少得可怜的一点时间。 初春的冷风迎面狂扑过来,夏尔的长发在夜空中尽情飞扬,豆大的汗水沿着脸侧流下,滴在夜寻的发上。 夜寻抬头凝视夏尔,这个时候才发现夏尔是多么具有将军的气势,凭此时看见的骁勇和坚毅眼神,他可以想象夏尔在战场上的动人英姿。 这个人啊,曾经让夜寻萌生最纯洁的最早的爱意。 把夜寻献给封旗这个暴君,把夜寻独自留在地狱里面的,是他。 而现在,不顾无上的权势和荣耀,背叛封旗救出夜寻的,偏偏依然是他。 在这个人的怀中,让他挡着所有的冷风,随着马儿驰骋,听着追兵的声音又开始渐近。如果这是发生在达也门被献给封旗的那个晚上,夜寻可以肯定自己会一生一世爱上夏尔,会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现在呢?…… 心神和身体都已经受控于封旗的夜寻呢? 夜寻感叹,爱上封旗或是爱上夜寻自己,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夏尔也有着深深的痛苦吧。 夏尔无暇顾及夜寻的心思,他只有一个意识:救出夜寻,不要让他毁灭,不要让他枯萎。 我要救他! 我要救他! 至于封旗,夏尔已经不去想了。他害怕一想到封旗,马匹的速度就会慢下来,这样会害死夜寻,害死这个他深爱着、深深内疚着却又深深嫉妒的男孩。 他得到了夏尔苦苦祈求的,却永远无法得到的,封旗的爱,却被折磨得开始凋零。 夏尔的心乱成一团,他拒绝去思考,他只要狂飙,让大地在他马下伸沿。 急促的马蹄声象催命鼓一样从身后传来,夏尔身体一僵。他认得封旗的策马声,他知道封旗已经抛开众人独自追了上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就仿佛踏在夏尔的心上,他可以想象,他的君王是如何地震怒。夏尔咬裂优美的下唇,用马鞭全力抽打着已经筋疲力尽的坐骑,鲜血已经染红了整根马鞭,胯下多年的爱马即将支撑不住。 夏尔微笑,他从来只会思念封旗,向往封旗,激动难耐地迎向封旗,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拼命逃避封旗的一天。他深爱的王,紧紧追在他的身后,却不是为了他。 我虽然背叛,但是还是不想离开封旗陛下啊! 我怎么可能离得开我的王! 脸上浮现畅快的笑容,夏尔低头望进夜寻黝黑的眼眸,深情说道: “保重!夜寻!” 马速忽然提高,窜入侧边的丛林,猛然左拐,在这追兵视线无法触及的千钧一刻,将夜寻抛到隐蔽的草丛中,不再多望一眼,吸引着追兵呼啸而去。 夜寻从草丛中抬起头,目送夏尔策马的背影,看见封旗马上的高大的身影在他身后急追,漫天的火把随后映红森林的入口,眼泪不能自制地流了下来。 无论是天梦的牺牲,还是夏尔痛苦的抉择,都已经成为夜寻生存的动力。 即使再被封旗抓回去,也绝对不会自尽! 被力量鼓舞着的夜寻,终于燃起了失去的斗志,挣扎站起来,蹒跚躲开追逐夏尔的马队,疯了似的直闯稠密的森林深处,最难进入的地方,才可以逃开搜索的人。 身上和脸上不知道被长满尖刺的树枝荆棘划出了多少血口,夜寻终于看见前面的空旷,急忙迈步出去,却踏了一个空。前方不是什么空地,却是一个陡峭的悬崖。 身体直坠下去,夜寻暗叫:“我命休也。” 好不容易想努力生存下去,却死得如此冤枉,夜寻苦笑。 笑容还没有消失,“扑通“一声,感觉浑身冰冷,却是掉进了一条不算小的河里。 原来刚刚的并非悬崖,而是一个临河的山坡,夜色太暗,黑朦朦一片,一时看不清造成了误会。 虽然夜寻怕冷,此刻却由衷感谢冰冷的河水。 心里一松,又累又冷的虚弱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竟然就昏迷在冰冷的急流中,任河水将他带到一无所知的未来。 希望你平安,天梦…… 希望你平安,夏尔…… 希望我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生存下去…… 第十五章 ——痛—— “很痛很痛!!” “这还不算痛……到你说不出痛来的时候,我再同情你吧。” *** 挥最利的剑,骑最快的马。 谁能比得上您,我生命中的神——我的封旗陛下。 夏尔伏在飞奔的爱骑上迎风疾弛,封旗的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没有丝毫恐惧,夏尔眼中焕发动人的神采,等待落入封旗掌中的一刻。 刚低头躲过一根打横长出的枝干,身后风声忽起。 怒发冲冠的封旗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将夏尔扑到在地。巨大的冲力让两人搂在一起打了好几个滚才稳住身形。 满心的怒火和焦躁,封旗用尽全力按住夏尔的双肩,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要裂开似的,切齿问道:“夜寻呢?” 夏尔夷然不惧,抬头看着眼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的封旗。 还是这么威风凛凛,陛下陛下,你可知,夏尔最爱的就是你在沙场上这般无敌的模样。 嘴角泛出安详,仰头深深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平静说道:“他走了。” “走了?”封旗重复夏尔的话,胸口的起伏越发剧烈,眼中凌厉的眼神中掺入莫名的情绪。 没有任何言语能阐述夏尔的心情,他只能用流连着光华的丹凤美目,注视他的君王。 “锵!” 封旗宝剑出鞘。 夏尔微笑着闭上眼睛。他听过这声音很多次,在他陪伴在陛下身边征战四方的年代。 这声音代表杀戮,代表鲜血四溅,代表强者的胜利和生命的结束。 但是他不惊惶。不知道为什么,夏尔感觉很安详、很幸福,就象回到从前。从前,那些与封旗朝夕相对的日子。 寝宫中荒唐,议政厅论事,沙场上不离左右地挥剑杀敌……往事一幕幕现于夏尔眼前。 陛下陛下,当你日后擦拭这染上我鲜血的锋利宝剑时,可会想起夏尔,可会想起你我曾有的朝朝暮暮? 仿佛腰间的剑会烫手,封旗惊惶地将它拔出来,用尽所有的力气扔向最远的丛林深处。 价值连城的御用宝剑,没入看不见的泥土之中。 他害怕,自己会在一怒之下亲手杀了夏尔。 闭目等待冰冷剑锋的夏尔听到声响,诧异地睁开眼睛,对上封旗雕塑般英俊的脸,感动和内疚搅动心湖,平静眼眸化为无尽的悲哀。 月光下的丛林弥漫不安的气息,帝朗司的君王和最著名的勇将沉默对峙着。 火光蔓延到这个诡异的角落,震天的声音响起,被封旗撇下的大队追兵已经赶到,环卫在君王的四侧。 封旗缓缓减轻按压夏尔的力度,收回双手,冷冷发令: “来人,把他带回王宫。” 锐利的眼睛虽然看着夏尔,却又似乎没有把焦点集中在夏尔身上,就象在看一样陌生而无关紧要的东西,让夏尔魂断神伤。 侍从上前,将毫无反抗的夏尔双手反剪,押上马匹。 封旗无视夏尔的一直不曾离开的凝视,别过头去,不再看夏尔一眼,咬牙道:“搜,将这个山林,给我翻过来,直到找到夜寻为止!” 冷静的容颜下按捺不住的是灼心般的疼痛。 夜寻,你休想逃…… 我不饶你,我绝不饶你! *** 夜寻殿下,不要到处跑…… 记住,不要让人看见你变色的眼眸,夜寻我儿…… 我叫夏尔…… 你是我的,夜寻,你是我的…… 画面走马灯般转换,这么真切的声音,这么多纠缠不清的人,这么多的手向夜寻伸过来,要将他拉进无底的地狱。 “不!” 夜寻大叫着,挥舞双手,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变幻的蓝天白云,潺潺水声和清脆鸟鸣传入夜寻的耳中。 翻身坐了起来,夜寻“啊“地叫了一声。 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这里很明显是一个山谷,四面高山为屏,谷中绿树如荫,芳草处处,一条清澈的小河,不知道是从哪里蜿蜒而来,在夜寻的身边潺潺流过,一群灰白翅膀的小鸟,不怕人地停在夜寻的身旁,不时跳动觅食。 这所以觉得这里美丽,是因为谷中飘荡着和平与安详的轻风,舒缓了夜寻紧张的神经。这意味着夜寻已经逃出封旗的魔掌。 并不只有夜寻发现这个人间胜景,不远处的四间幽静茅屋表示这里早有先到者。 夜寻站起来,惊飞了身边的小鸟,忽然感觉有异。低头一看,身上原本大大小小的伤口上都被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草药,很明显已经有人为夜寻疗过伤,而这个人的医术一定甚高明,身体一点也不疼痛,只有似薄荷般清凉的感觉。 应该是这茅屋的主人救了我吧,不过真奇怪,救了我又怎么就这样把我放在河边呢? 夜寻心里感激,走到最靠近的茅屋前,扬声问道:“请问,屋内有人吗?” 只有夜寻一个人清脆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 夜寻恭敬地等了很久,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只好伸手推开虚掩的木门。 茅屋很小,探头看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件平常的家具。 夜寻转身,向第二间茅屋走去。 一连三间茅屋,都是无人。 夜寻轻松地推开最后一间茅屋,一个团坐在地上的人影赫然入目。 夜寻大感羞愧,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而且很有可能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住所,这么随意推门就入,实在是很不妥当,连忙道歉: “真是抱歉,我应该先在门外问一声的。” 那人披肩的长发已经掺了几丝银白,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年岁。鼻梁高挺,极浓的眉,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个英俊少年。只是神态怪异,对身边的事情充耳不闻,夜寻推门,而后道歉,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所有的注意力,只放在他前方一尊与真人大小相仿的雕像上面,仿佛沉浸在另一个极有诱惑力的世界里,不愿再回来。 夜寻等不到此人的回答,自然地顺着他的视线向那雕像望去,心中不由暗赞。 不知道由什么材料所制的雕像,是一个俊美少年。面如冠玉,嘴角含笑,似乎站在风里,衣裳下摆微微扬起,纤纤五指握着一只长笛,神态栩栩如生,好象随时会将长笛举到唇边吹奏起来似的。 可以想象,这个雕像的制作者用了多大的心血来刻这完美的作品,又是怀着多深沉的爱慕来将它完成。 好不容易从震叹中回神,夜寻感觉很不好意思,向屋里的男人恭身道: “深感救命之恩,夜寻无以为报,还请告知姓名,望……” 那男人忽然回过头来,冷冷扫了夜寻一眼,象在怪他打搅,然后不发一言,又转回头去,看那座雕像。 夜寻被他一瞥,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倒不是因为他眼光厉害——夜寻的个性,连魔王封旗都敢惹,又怎么会怕他——但毕竟受了人家的恩,也只好受气。 呆呆站着等了半晌,男人只当夜寻不存在,还是入神地看着雕像。夜寻只觉这样太没有意思,又知道男人讨厌他打搅,便安静走出这茅屋,临出门还替他将木门轻轻掩上。 一个人回到小河边,夜寻盘腿坐下。 封旗必定在大肆搜捕自己,现在是万万不可出去的。 不知道天梦如何了,想来凶多吉少。夜寻叹气,雾气弥漫眼眸。 夏尔呢? 希望他能够逃掉,毕竟他是帝朗司的名将。 可是,追他的是封旗…… 夏尔,夏尔,你还平安吗? *** 夏尔平安吗?这恐怕连夏尔本人都不能确定。 他正被软禁在封旗的寝宫。原本不被关在大牢就已经很意外了,现在不但将自己安排在寝宫,还没有任何的责罚。说是软禁,仅仅是不许随意出王宫而已,身边的侍从日日小心服侍,口里“将军将军”的尊敬不已,简直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而封旗,一直没有回来过。 夏尔宁愿封旗将他放到大牢去。 他不认为封旗对他的宠爱到了纵容他放走夜寻而不责罚的地步。他很清楚自己的王,封旗会象猎人一样,慢慢细致地找出敌人的致命点,然后让和他作对的人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封旗还没有开始惩罚,证明他在找最能令夏尔痛苦的方法。这让夏尔恐惧,虽然他不后悔放走夜寻,虽然他甘心接受封旗的惩罚,但是他依然畏惧着。 有的时候,夏尔甚至觉得这样的等待,就是封旗惩罚的一部分。 夏尔确实很熟悉封旗。因为同一个时候,封旗正是在想着这个问题。 他横坐在议政厅的窗台上,盯着月色下的帝朗司湖,眼里发出让初生婴儿也要停止哭声的可怕眼光。 夜寻仿佛凭空消失了似的,如天罗地网般严密的搜捕继续着,传来的却依然是最坏的消息。 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冷,失去夜寻的恐惧和愤怒没有一刻停止。他想起了夜寻的话——你为什么害怕? 封旗需要发泄,而最好的发泄对象——就是夏尔,放走夜寻的夏尔。用什么方法来折磨他呢?夏尔不怕死,他也不怕残忍的刑罚,封旗要找一个方法,让夏尔痛不欲生,让他尝尝他的君王所受的苦。 夜寻,你在哪里? 只要你回来,我答应一定好好对你,再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只要你一句话,我会跪在你脚下接受你任意的报复——只要你回来。 我愿意为你毁灭整个帝朗司,毁灭我自己。 你知道吗?夜寻。 你知道吗…… *** 夜寻不知道。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被困了。花了一整天在这个迷人的山谷探索,他终于发现他掉进了一个新的囚笼,四面陡峭的山崖挡住了所有的去路,这里可以与外界相联系的,恐怕就是头顶上的变幻白云了。 虽然不是焦急地想出去,毕竟可以想象封旗的追兵会如何的锲而不舍,但是知道自己再次失去自由的滋味让夜寻很不好受。 疲倦地坐在地上咬着山谷中鲜美的林果,夜寻忽然灵光一闪,欢呼一声,跳了起来。 怎么忘记了那天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小河呢? 竟然能来,当然可以回去。 一身的疲惫似乎全不存在了,夜寻朝清澈的潺潺流水奔去。 *** “夜寻……” 看见精灵一般的夜寻向自己奔来,封旗**着伸出手,想要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闪动喜悦光芒的眼眸打开,议政厅瑰丽的天花印入眼中,让封旗懊恼不已。 又只是一场美梦而已。每一天从梦中醒来后的分分秒秒,都是如此的难熬。心湖的沸腾转化为残虐的欲望——夏尔…… 封旗眼中暴起精光,自夜寻逃离当晚,第一次向寝宫走去。 第十六章 ——爱恨—— “我愿跪在你的脚下,求你渴望我,如我渴望你一般。” *** 夏尔站在寝宫的窗台前,凝视不远处的围墙。在那后面,就是夜寻以前被安置的房间。 陛下是否也曾这样,在月色中立于窗前,凝视着这毫无景致可言的围墙,思念墙后的夜寻?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夏尔安然转身,面对走进寝宫的封旗。 已经想好怎么惩罚我了吗?即使是再残忍的处置,失去夜寻的痛,恐怕也无法完全发泄吧。 看着一脸冰冷的封旗,夏尔移到君王面前,恭敬行礼,从容尊敬的表情,就如平日一般。 封旗不动声色地扫了夏尔一眼,坐到台阶上的主人位上,声音又冷淡又无情: “你放走了夜寻。” 夏尔平静得如同当日在议政厅对奏:“是的,陛下。” “你知罪吗?” “夏尔知罪。私放王宫中人,视为欺君。请陛下处罚。” “处罚?我能怎么处罚你呢?”封旗冷笑,尖刻的语调象刀子一样刮着夏尔的心: “你出身索尔族贵族,十四岁就陪伴君王左右,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统管重城达也门,为帝朗司一方边疆大臣。如今只是放走了区区一名男童,我若是为了这样处罚你,恐怕人心不服。” 夏尔伏首,诚心诚意说道:“夏尔所有,皆陛下所赐,请……” “你闭嘴!”封旗暴喝,打断夏尔的请罪。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你可以放走任何一个重犯,可以在宫中任意杀人,可以随便处置本王的男童,可以毁了本王任何一座宫殿。你犯什么错,本王都不会怪罪。” 封旗切齿:“只有一样,你不能碰夜寻。只有这一样,我饶不了你!”封旗仿佛燃烧着的魁梧身体移到夏尔的面前,冷冷瞪着他: “我不杀你,夏尔。” 夏尔微笑:死亡只是一种快速的惩罚,他从没有奢望封旗会给他一个痛快。再残忍的折磨,恐怕也不能弥补他的罪过。 可是封旗接下来的话,却让夏尔脸上的笑容褪地干干净净:“我下不了手。”封旗这句话说得又慢又轻,却象尖针一样扎着夏尔的耳膜: “没想到封旗竟然也有下不了手的时候,对不对?” 脑中一片空白,泪水却已经不能自制地流了下来。 即使从封旗里口中吐出的是最残酷的刑罚,也不能让夏尔如此震撼。他最渴望的时刻,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封旗居然会亲口承认,夏尔的重要,夏尔的爱。 丹凤美目不能置信地对上封旗积满了悲痛和愤恨的黑瞳。 封旗修长的手指解开震惊得已经失去任何活动能力的夏尔的衣襟,让健美的胸膛完全呈现在眼前。一条淡白的伤痕静静躺在夏尔的左胸,越发衬托出因为呼吸急促而产生的剧烈起伏。 冰冷的手轻轻触碰伤痕,夏尔不禁颤抖起来。 “这是在羽圆战役中留下的伤,你第一次在我身边受的伤。”第一次,封旗放弃君王的尊贵,毫不掩饰的流露怜惜的眼神: “那一天,我们第一次相欢,就在我的帅蓬里。你的羽圆大将军的称号,也是在那一天授予。” 夏尔感受着封旗的触碰,抖得就象怒海中的小舟。 “可是你送上了夜寻,不但如此,你还放走了他,在我已经不能失去他的时候,你放走了他。” 封旗轻柔地在夏尔耳边低语,却让夏尔轻易觉察到他的悲痛和失望:“你不是一直都深爱着我吗,夏尔?那又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不杀你,不打你,也不骂你。我要你从此以后,紧跟在我的身边,亲眼看看你所做的事,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毁了你的君王。” 夏尔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封旗,这样的哀伤压抑,这样的失望心碎,他双脚一瘫,伏倒在地上,不能自制地大哭起来。 他知道封旗爱上了夜寻,但不知道封旗会爱得如此之深。 他为了救快凋谢的夜寻,却把封旗推入了一个深渊。 从没有想到,至高无上的封旗竟然也会如此脆弱。 他将让封旗日夜沉浸在失去夜寻的悲痛中……他——毁了最深爱的王。 可以听见心裂成碎片的声音,夏尔没有任何的办法表达他的悔恨和内疚,他只能哭,哭到再也没有眼泪可以流下…… *** “哎……” 叹息发自世间最美丽的小嘴。 夜寻无奈地看着河流消失在岩石之底,摇了摇头。这条居然是地下河,当日能随着河水飘到这里,不知道是经过了多少险滩急流,没被地下河中的尖石截成几段,或者窒息而死,只可以说是上天在帮忙。 看来是出不去了。也许可以去问问那个怪人,不过他那种脾气,问了只怕也是白搭。不如就先在这里住下吧。 归功于常人难遇的惨痛经历,夜寻的接受能力竟然如此之好,打定了主意,居然就大大方方地住进了第一间没有人住的茅屋。 身为小日族王子,出来后又只遇到夏尔和封旗,他还没有什么别人的东西不可乱动的常识,只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一样,没想到真地在山谷中住了下来。 谷中的生活可以说比王宫中好上了千倍万倍,至少夜寻是这么认为的。随处的甜美野果四季不断,根本不用为饥饿发愁。有的时候,还可以发现其他的茅屋中有新鲜的已经烹调好的野味,夜寻当然知道是那怪人做的,也不多话,拿来就吃,甚至有的时候还可以发现一套粗衣扔在门外的草地上,夜寻也是拿了就穿,虽然没有去向怪人道谢,心里面却是感激不尽。 更好的地方,就是在其中的一间茅屋内,里面的几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厚厚的书,让夜寻找到不少乐趣。这些书籍中,有医术,有兵法,有工艺,也有剑术,夜寻只看了有趣的,就学来玩一玩,却不知道,这书中的渊博精巧知识,随便拿一本出去,也可以让世间的大师赞叹惊讶。 时间飞逝,夜寻已经长高不少,原本如少女般的脸,隐隐显出耀人的英气,如果以前是让所有男人迷惑的精灵,那么现在就可以成为使男女都要伏首称臣的美神了。 怪人也不是从不出现,有的时候夜寻会偶尔在河边撞到他。不过他从不和夜寻说话,夜寻试了几次,也就不勉强了,两人就这样在谷中相处,默然不语地成了习惯。 箱子中的书也看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完全学会,但已经让夜寻的瞳中增添了深邃的光华。他最近比较喜欢研究剑术,因为所学的知识已经让他充满了信心,如果可以把剑术练成,只怕找封旗报仇也不是不可能的。 夜寻喜欢光裸着背躺在阳光之下,他想有小麦一样充满了力量的肌肤,那样的夜寻就不会是被强压在封旗身下的虚弱男孩了。可是他的皮肤却依然白皙,这让夜寻很生气,却无可奈何。 为什么想有小麦色的肌肤呢?有的时候,夜寻也会这么问自己,入目的总是封旗站立在帝朗司湖中那泛着光的身躯,让夜寻恨得自己不得了。为什么又想起那个该死的东西! 封旗似乎是一个永不消逝的梦魇,他总在骚扰着夜寻。 作为正常的男孩,总有生理的需求,何况是受到了封旗调教的夜寻。 在月光下的小河沐浴的时候,夜寻不自禁地将手伸向了胯下。自己的手触碰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原本被压抑的渴求同时被激烈的挑起。 夜寻眯起眼睛仰着头,露出能俘虏所有人的美态,纤长的手却轻巧地在**中逗弄着。封旗带着邪气的笑脸从脑中一闪而过。夜寻忽然瞪大了眼睛,懊恼地发现自己正在模仿封旗的抚摸方式。 不要去想那个人渣! 夜寻又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去想夏尔的样子。温柔的夏尔,在达也门的府邸中充满了怜爱地让夜寻第一次喷发。这样的夏尔比封旗好多了! 甜美的**从夜寻的嘴中流泻出来,可是无论如何,却到达不了期待的终点。夜寻苦闷地扭动着,终于自暴自弃地呼唤出来: “封旗……封旗!……” 在以前,只要这么呼唤着,就可以获得解脱,尝到最好的滋味。夜寻象丧失了神志般的呼唤着,欲望在身体内四处游走,汇集到一点,冲击出体外。 弓得紧紧的身子忽然松了下来,伏在河边的光滑大石上,粗粗地喘气。夜寻睁开依然覆盖着情欲的黑炯眼眸,恨恨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深夜的山谷。 怎么又是这样!没想到居然还不能摆脱封旗的控制。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竟然会幻想着那个暴君达到高潮,让夜寻羞耻。 他在我身上的烙印太深了,要想办法除掉才行。 夜寻眯起了眼睛,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可怜了,应该有能力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威风凛凛地打败封旗,将他斩杀在马下,就可以了吧,或者,让我也对他做做他对我做过的事情。无论如何,是要报仇的。 明天开始,继续勤练剑术! 时间依然飞逝,夜寻在封旗的“鼓励”下日益成长着,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如果有,也只是那个怪人开始在夜寻练剑的时候出现在一旁观看,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与夜寻对打,并且常常轻易又快速地取得胜利。 夜寻原本想离开山谷去找封旗报仇了,他的武功已经可以让他轻易地攀上陡峭的悬崖逃出生天——这在以前嬴弱的他是不可能的,但是与怪人的比试,让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剑术居然不堪一击(其实如果他出去,就会知道自己的技艺已经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所以他决定留下来,继续苦练。 春去秋来,当夜寻再次决定离开的时候,他在这个山谷中已经度过了五年。十五岁的男孩,早长成了高大帅气的俊美男子,虽然还比不上封旗,但几乎可以与夏尔并肩了,其风姿容貌却又远远胜于夏尔。不过若说这个,夜寻是绝对不肯承认的,他一心只想成为更强的人,真正的男人,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人说他美,手中的宝剑恐怕立即就会出鞘。 离别的时刻终是来临了。 夜寻起得很早,仔细地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把剑插在身后,又恋恋不舍地看过了几间相伴五年的茅屋。最后一间茅屋内的人总是不愿意被打搅,夜寻想保持以往的习惯淡然离去,最终还是忍不住,推开了茅屋的门。 门内的世界,似乎与时间没有任何的联系,一切如同五年前的一样,而怪人凝视雕像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如果不是夜寻曾经在外面遇到他,又曾与他持剑对招,几乎就要以为他五年来一直没有把眼光离开过那里了。 早觉得自己经过了大难,不会再有波澜起伏,此刻却不由微微颤抖。眼前的人,虽然从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话,没有给过自己一个好一点的脸色,却真真正正带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夜寻! 虽然知道怪人不喜欢有人破坏屋里的宁静,夜寻还是虔诚无比地跪了下来,伏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轻轻喊了一声: “师傅。” 没有拜师之仪,没有片言的教导,夜寻却认定了自己的恩师。 “哎……” 一声仅可耳闻的幽幽叹息,从头顶上传来。夜寻从没有听过的声音,终于发自怪人的嘴,让夜寻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他。 这么久了,夜寻真的几乎以为他是一个哑巴。 怪人叹息,爱怜地看着雕像,就象望着已经不在的恋人,让夜寻目瞪口呆地缓缓继续说下去: “我生平只有两个徒弟,一个象我,一个象他,他若是有你一成的武艺,就可以坚持到我赶回来……” 缅怀久事的悲伤和悔恨夹杂在言语之中,怪人的声音居然浑厚动听地让人情不自禁感染了哀愁。 但他接下去的话,却如晴天一个霹雳。 “……我若是有封旗一半的精明,就绝对不会丢下他独自出外。” 封旗? 封旗! 夜寻只觉被响雷炸得四分五裂,满眼都是金星。迷迷糊糊中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大清楚,但怪人的回答却很奇怪地进入了意识中。 “封旗?他是我的第一个弟子。我也只和他说过几句话,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你认识他吗?” 他是封旗的师傅!是我的师傅! 封旗,竟然……竟然……是我的师兄。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报仇!就算对不起师傅,也要杀了他! 夜寻晃晃沉重的头,勉强振作起来,目无焦点地看着怪人:“他是我的仇人。” 说话似乎让夜寻清醒了一点,他瞪着发亮的眼睛,又咬牙重复了一遍:“封旗是我的仇人!我出去,就是要找他报仇。” “仇人?我和他以前也是仇人,爱恨情仇,谁又能说得清。”怪人的眼光终于从雕像移到了夜寻身上,带着几分奇怪的神色,缓缓说道: “你在河里唤着封旗的时候,是恨他呢?还是爱他呢?” 又一个响雷炸在夜寻耳边。刚刚勉强驱走的金星又飞旋在眼前。 明明应该愤怒,却抑不住红云布上俊脸。没想到午夜时的种种丑态,竟然尽入别人的眼中。这也要怪自己,午夜的山谷是何等安静,怎么从没想过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呢? 夜寻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挣扎着走到门边,怪人的声音又传来,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给夜寻造成了多大的刺激,依然轻柔平静: “你叫什么名字?” 夜寻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个终究是他的恩人——虽然他教出了一个大恶魔。 “夜寻,我叫夜寻。” “夜寻?我叫素堂。” 五年了,才知道师傅的名字——素堂。 也许对这个从没有交谈的弟子的离去也有不舍,一向默然不语的素堂居然还问了夜寻一句:“你要去找封旗报仇吗?” “是。”夜寻心里掠过一个念头,转身问道:“师傅,封旗的武艺,比我如何?” 素堂已经将脸转回到雕像那边,听了夜寻的问题,久久不言。 夜寻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再问,轻叹一声道:“夜寻走了,师傅保重吧。” 抬腿预走,却听到了素堂的回答: “你在这里留了五年,封旗在这里留了一年。” 夜寻停下脚步,静静听着。他从没有见识过封旗的武艺,从这个人的口中,应该可以了解他真正的实力。 “你今天要走,是因为你要报仇。他离开,是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上下之分,不问可知。 夜寻的腿几乎软了下来。他日夜苦练,就是为了封旗,如今却被素堂一句话给毁个干净。 素堂接下来的话,也是奇怪之至:“不过,封旗是绝对斗不过你的。” 夜寻愕然,看着素堂。素堂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凝视着雕像,仿佛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即使是比不过封旗,也绝对不服输! 夜寻激起自己的斗志,他不允许自己这样容易被打败,跪下再向素堂磕了一个头,再不留恋地离开。 等我杀了封旗,我一定要回来。这个山谷,是最好的养老之地。 收拾了心情,夜寻攀上了悬崖,离开山谷。今日的夜寻,已经长出了强健的翅膀,即将遨游——这广阔的天空。 封旗,我回来了! 出了山谷,一路猎食林中的走兽,夜寻终于走出了连绵不断的森林,真不知道当年在水中到底昏迷了多久,被带了多远的地方。 前方已经看得到很大的空僻地方了,许久没有接触外面的世界,夜寻还是压抑不住愉快的心情,飞奔而去。 果然,人已到了一个小小的山头,俯首下望,满眼的青绿稻田赏心悦目,终于来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奇怪的声音传来,夜寻扭头向另一边看去,一幅残忍嗜血的场景尽入眼中,怒火立即窜上了绝美的眼眸。 “锵!” 夜寻的剑第一次现于世人眼前。 第十七章 ——变故—— “最让人兴奋的……” “是改变吧。没有变化,人生多无趣啊。” “你这么多嘴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 黑烟从山脚下的村庄升起,烈火吞噬着一排排简陋的村舍。争相逃命的男女老少在铁骑下哭喊着,向待宰的羔羊一样惶恐地注视砍向自身的冰冷刀锋。 弥漫的血雾笼罩着凄厉的绝望哀求,向夜寻说明他正在看的是一场没有人性的大屠杀。 小日族的血液沸腾起来,他不能容忍生命被如此地漠视。伸手扯动头巾遮住脸,抽出腰间的宝剑,向那充满了血腥的人间修罗之地奔去。 很显然,有热血的不止夜寻一人。 一个身形高大的青年,骑着灰色的马,怒吼着冲入了被烈火包围的村庄,挥舞手上的剑,一个照面,就将两个正在作恶的凶徒结束,又回身一递,把另一个冲上来的凶徒捅了下马。 这个青年似乎力气极大,而且勇气可嘉。独自一人闯进这敌人不少于百人的战场,还怡然不惧,顶着头上浓密的红发,杀得意气风发。 见到来了敌人,原本正在肆虐残杀手无寸铁的村民的凶徒都围了上来,一拥而上,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碎尸万段。 再勇猛的猎人也挡不住狼群。 凭着双手的神力,开龙挑飞了几个近身的敌人,但是已经明显落于下风。满天的刀锋剑刃向自己招呼过来,稍一疏忽,后背被热辣辣地划了一刀。反手结束身后的那个该死的小人,开龙开始后悔。 哎,又是卤莽行事的错。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呢?一看见屠杀的场面,就不顾后果地冲了进来。 右手又吃了一刀,开龙闷哼一声,踢飞了左边一个敌人。眼看就要不济,忽然压力大减。 抬头,发现许多敌人都被分去了另一个战圈,正在围攻另一个抵抗者。很显然,他有了一个盟友。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和他一样卤莽的人,不,比他更卤莽,这个人甚至连马也没有骑。 敌人减少,开龙精神大振,施展神威又结果几个身边的敌人,忙里偷闲又向盟友看去,大叫道:“你这样不行,快抢马!” 夜寻人在地上,已经杀了好几个恶人,但与坐在高马上的敌人做战,非常吃力,已经捉襟见肘,听到开龙招呼,心里想到:对啊,我怎么连这个都没有想到。他虽然学了很多,但毕竟初次真正战斗,无暇想其他倒也不奇怪。 运剑挥退一人,抓住身边一匹马的棕毛,飞身纵起,踢飞马上的敌人,宝剑四挥,向开龙的方向杀开血路。 两人终于汇合,更是精神,虽然敌人还有五十多人,却一点惧怕也没有,互相守卫攻击,没想到倒也配合得天衣无缝。 又击杀了近二十人,两人都筋疲力尽,身上也不免多了许多伤口,眼看疯狂的敌人却仍一波一波涌来。 夜寻心叹这次恐怕不能侥幸,没想到刚出谷,居然就把小命送在这里,可见卤莽坏事,可笑他还要去杀封旗,想封旗身边侍卫无数,连眼前区区几十人都不可自保,又有什么可能得报大仇。 想到这里,不由看了身边这红发男子一眼。也巧得很,开龙居然也同时向夜寻望了过来,两人目光对上,都不禁微微一笑。 如果真在这里送命,有这么一个热血汉子陪着也不错。 手臂已经麻木了,只是本能地提剑战斗着,这样下去,喋血之时瞬间即到。 一阵夹杂着呼啸的马蹄声传来,恐怕是这般恶人的同党到了。 夜寻面上不露声色,心里断了生机。 “是我们的人!”没想到开龙面露笑容,一剑捅穿左边一个在他肩膀上偷袭了一刀的敌人,高叫了起来。 还不知道夜寻的名字,他却已经把夜寻当成自己人了,居然连“我们”也说了出来。 知道对头来了援军,而且又是一大群,原本围攻两人的凶徒呼啸一声,勒转马头纷纷逃向另一方。 夜寻和开龙正想追击,忽然手臂一酸,全身乏力。原来刚刚厮杀太甚,竟然已经过了极限,两人又相视一刻,双双累得摔下马,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夜寻幼年在族里地位尊崇,其后又被夏尔买下,接着落入封旗之手,不是被宠爱尊敬就是被凌辱欺负,从没有过什么朋友兄弟之乐。此刻却感觉温馨无比,对面前的红发男子暗暗感激。 “谢谢你啦!”心里想说的话却被开龙先说了。”要不是你,我今天就要被剁成泥了。我叫开龙,是只腾族最好的战士。” 这个开龙可能天生就是大嗓门,一开口还以为他在跟人吵架呢! 夜寻还没有回答,那批开龙所说的“我们的人”就已经飞沙走石地冲到了两人面前。为首的一个男人跳下马,不由分说在开龙腹中踢了一脚: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学聪明一点,一个人和淙亢国的百人小队对抗!再这么莽撞,干脆我一剑结果你省事!” 似乎还不解恨,又在开**上踢多一脚。 夜寻只在一边静静看着,他知道这人虽然看起来对开龙凶狠,但肯定是对开龙极关心的人。 开龙不知道是真疼还是装腔作势地龇牙咧嘴了一番,抬头笑道: “演薛,你说我卤莽?你还没有见过比我更卤莽的呢!那个好兄弟……” 开龙把下巴向夜寻方向摆摆:“居然连马都没有,就举着剑跑了过来了。” 他这么一说,那叫演薛的和其余数十人齐齐将转头,将眼光投射在夜寻身上。夜寻只觉全身象爬满了毛毛虫一般,别扭起来。 演薛将夜寻上下打量一番,走向前来。 夜寻心道:你不会也想在我肚子也踢上几脚吧。暗地里却又有几分想要他那么做,如果有个可以随意打闹的好友,倒也不坏。 演薛当然没有踢夜寻,单膝跪了下来看看他的伤势,由衷叹道:“好汉子!好汉子!我叫演薛,你叫什么名字?” 开龙嘀咕起来:“不公平,为什么他那就叫好汉子,我就要挨踢。” 虽然是嘀咕,但他的大嗓门,声音就和常人大喊差不多。 当然没有人去理他。 夜寻不想告诉众人真名,随口说道:“我叫夜旗。”话刚出口,忽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为什么居然把那该死的恶魔的名字扯上了! 但再改口是万万不可的了,有谁会说错自己的名字呢? 演薛不疑有它,拍拍夜寻道:“夜旗兄弟,你受了伤,到我们那里包扎一下吧。包扎好了我们再送你回去。” 夜寻摇头:“不用了,这些伤很快就好的。而且,你们用不着送我,我这个人四处漂泊,无处为家。” 说着,心里黯然。小日族的隐蔽之地他这个不详人不想再回去了,原本要找封旗报仇,可刚刚一战,却忽然让他明白个人的力量有多么渺小。也许,应该回到那个宁静的山谷。 开龙却扑了过来,大叫道:“你四处漂泊?太好了,来我们这里吧!加入我们平等军,如何?” 夜寻浑身刀伤,被他一扑,倒在地上皱起眉头。开龙又喊道:“哎呀,真糟糕,我忘记了你有伤,抱歉抱歉。” 大大咧咧的口气听不出“抱歉”的意思。 开龙的身上也是伤痕处处,他却不在意,扭头向演薛嚷道:“喂,夜旗的剑术很好啊,你快点请他加入我们吧!” 这群人看来既热情又单纯,只为了夜寻曾经和开龙并肩做战,又没有地方可去,纷纷鼓噪起来,邀请夜寻到他们那里去。 激战后筋疲力尽又浑身是伤的夜寻,似乎也被这种让人感动的邀请给迷惑了,居然就这么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被谁牵了上马,随着众人到了他们的营地。 迷糊中到达营地,似乎有很多人象迎接英雄一样冲了出来把众人迎了进去。夜寻实在累极了,躺在床上接受医疗,不知不觉昏睡过去。这里的人虽然率性,不过似乎很尊重个人隐私,居然没有人掀开他的面上的头巾来看。 “你醒啦!” 这句话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想当年在封旗手中,那次不是昏死过去,醒来时问这个问题的,或是封旗派来的男童,或是天梦,有的时候甚至是封旗本人。 夜寻睁开眼睛,一张青春的笑脸跳进眼帘,十六、七岁的模样,大眼睛咕溜溜直转,一看就知道是个极顽皮的女孩子。 “哇!”女孩大叫起来:“你的眼睛好美啊!” “你是谁?”夜寻问。 “哇,不干,我也要这么美的眼睛!”愤愤不平地叫了半天,女孩才想起夜寻的问题,又露出一个讨人喜欢的笑容:“我叫演水。” 夜寻点点头,坐了起来。这个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演薛的什么亲戚。 “我知道你叫夜旗。”演水非常勤快地为夜寻准备着早上洗涤的水和毛巾,殷勤得不象话。 “我们今晚要为你开篝火会,欢迎你加入我们平等军。你知道吗?他们都说你的剑法好厉害,一个人就杀了几百个淙亢人。” 夜寻张大了嘴,有这么夸张吗?他只杀了三十来个,第一次杀人,浑身吓得发抖,还差点把小命奉上。 合上张大的嘴巴,夜寻问道:“什么太平军?什么又是淙亢?” 演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也象夜寻一般张大了嘴巴。从她的脸色,夜寻知道自己这个问题肯定是白痴到了极点,这个什么军什么亢的必定大大有名,只好咳了一下: “我一直在山谷里面,从来没有出来,所以……” 演水露出了解的神情,一边帮夜寻整理身上的绷带,一边说道: “我们就是平等军,我们是为了被索尔族压迫的其他部族而战斗的,我们要反抗暴君,让每个部族平等和平,所以叫……” “反抗暴君!是封旗吗?”夜寻本来想婉拒演水不避嫌疑地为他清洗伤口的,却被她的话扰乱心神,轻叫了起来。 演水看了夜寻一眼,笑道:“你在山谷里面,倒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夜寻此刻哪里管得着她说这些无聊话,急急问道:“你可以把平等军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演水说:“我受了你的大恩,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何况是这么简单的事。你要听,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夜寻一楞,不过他急着知道平等军的事,只是急切地点头。 演水果然开始讲了起来: “封旗暴君自从建立了帝朗司,就一直压迫我们这些部族,不管做什么事情,索尔族的人都高其他一族的人一等,可以随意压迫我们、甚至虐杀我们,多有本事的外族人,在宫廷里都只能做很小的官职,还要被人欺负。” 夜寻没有说话,只是听。小日族逃避封旗到了荒僻之地,没有被封旗所统治,演水说的他感受并不深,但想起封旗的为人,确实会这么做。 “我哥哥和磷火大哥,是很厉害的人,他们凭出众的武艺当上了封旗的侍卫,但是因为是外族人,所以再厉害也没有获得重用。他们很看不惯索尔族的侍卫欺负外族人,所以得罪了很多人。结果,有一天,平日看他们不顺眼的索尔族人闯进磷火大哥的家,糟蹋了磷火大哥的姐姐,然后把磷火大哥的父母和姐弟一起活活烧死了。” 夜寻叹气,封旗统治下,这样的惨事只怕不少。 演水的眼里似乎也可是有点雾气: “后来磷火大哥和我哥哥一起杀了那几个坏人,本来想逃跑,可是磷火大哥说:这所有的一切,只因为索尔族看待我们外族猪狗不如,反正已经杀了索尔族的人,犯下死罪。我要去杀了封旗暴君,让索尔族下台最好。结果,我哥哥也一起去了,他们是王宫侍卫,当然就轻易进了王宫。” 夜寻听得一身冷汗,他当然知道那有多危险,幸亏昨天还见到演薛好好的,不知道那磷火大哥如何了。 演水却颇为自豪地笑了起来: “这两个人真傻,就这么跑去杀那个暴君。哥哥常说开龙卤莽,他又有多好呢?结果当然杀不了封旗,可是啊,他们把封旗的议政厅给烧了。” 夜寻“啊”地惊叫起来。当年得以逃脱,不就是因为王宫起火吗?难道…… 演水只道夜寻被他们惊天动地的行径给吓住了,也不奇怪: “本来他们就要被抓住了,可是不知道后宫出了什么大事,封旗忽然带着大批的人马出了王宫。只留下很少几个侍卫,结果……” 演水“嘿嘿“笑道:“他们就逃了!” 她每次说这个故事,听故事的人总是紧张无比,最后听见结尾总会大喊一声“好!”,然后将磷火和演薛夸上无数遍。 夜寻却没有做声。 他知道当年封旗为什么会忽然出宫。 那时候的黑暗、奔驰、追逐在身后可以映红天际的火光,还有悲壮的天梦,以及夏尔狂飙时滴落在颈上的汗珠,种种以为已经忘却的,竟然依然记得那么清晰。 “逃出来后,磷火大哥就建立了平等军,我哥哥就成为了平等军的军师。开始的时候,很多外族的人来投靠我们,平等军的名气越来越大。不知道为什么,封旗那个暴君居然没有派兵来对付我们。听说他为了一个男孩,发了疯似的不理国事,到处悬赏。” 夜寻浑身一震,幸亏他面前的是不懂世事的演水,如果是演薛,一定可以看出蹊跷。 演水继续洋洋得意:“哼,我想封旗是怕了我们平等军吧。不过……”她神秘地看了夜寻一眼: “我看过封旗悬赏的那个男孩的图象啊,哇,真是很漂亮。那个画像的画师为了讨好封旗,把像画美了很多倍,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夜寻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虽然心乱如麻,也不由好笑地问:“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这么美的人啊!”演水答得理所当然,但是眼光又黯然起来: “我们本来想等兵力够了就正式对封旗宣战的,没想到,哎,没想到淙亢国的人就来了。他们是从海的那边来的,天生残忍嗜杀,专门来侵占帝朗司的土地,而且为了永久占有土地,他们采取灭绝政策,要把所有的帝朗司的人多杀了,所以他们经常屠戮无辜的平民,简直就不比封旗更残暴!哇!!” 演水本来正在边讲边帮夜寻洗手,忽然抓住夜寻的手尖叫起来,把夜寻吓了一跳。 “你的手好漂亮啊!怎么会有怎么嫩的皮肤!” 夜寻吐出好大一口气,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女孩。不过他倒没有注意,一心听着演水的话,居然就这样任演水将身上的绷带整好,还亲密地帮他洗手。 在山谷里过了五年,很不习惯这么亲密的动作,夜寻抽回了手,说道:“那现在平等军、淙亢国和封旗,应该算是三股势力吧。” “对!聪明!”演水毫不犹豫地夸奖了夜寻一声,蹲下帮夜寻穿鞋,把夜寻吓得连忙把脚藏起来。 “演水,你……你不用这样……” 演水抬头,一脸委屈:“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侍侯人呢!连哥哥我都没有这么待过他。” 夜寻更是大惊,他虽然知道自己很让男人兴奋(对封旗而言),但是没想到连女孩也有这么大的影响,何况他还遮着脸呀!莫非……莫非演水已经揭开看过了,她刚刚不是说,封旗悬赏的人很美吗? 正在胡思乱想,又听见演水真心道:“不管怎么样,你的大恩我是一定要报的,你不让我侍侯你,以后我再找其他方法报答你。” “什么大恩?”夜寻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演水的脸忽然红得象火烧着了一样,低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你……你救了他,当然就是我的恩人。哎呀,人家不说了。” 说完竟然象被箭射中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逃出了门外。剩下依然一头雾水的夜寻。 救了谁? 夜寻总算稍微有点底,还有谁是算得上被他救过的,当然是那个大嗓门一头红发的开龙了。 夜寻不能自制的大笑起来。 这小子,有这么个可爱的情人居然还莽撞成这个样子,怪不得演薛要踢他几脚,原来是替他妹子踢的。 哈哈哈! 不过也是自己不好,怎么一听到侍侯就胡思乱想了呢? 夜寻忽然想到当年封旗说“侍侯”这个词的暧昧口气,脸色沉了下来。 好啊,封旗,原来你的陛下宝座不稳了。没有想到短短五年,你一手创立的帝国就要四分五裂了。 等你看见我出现在平等军,攻入刻当略,把你从王位上拉下来的时候,会是怎么一副脸色呢? 我很想看、很想看呢。 第十八章 ——原来我如此期待—— 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 *** 当晚的篝火会,真是热闹非常,人多已经很热闹,如果每一个人偏偏又那么热情,那就更是热闹得不堪。 夜寻被一脸神色飞扬的开龙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拖进人群中,迫不得已成为众人的目标。演水完全没有了早上在夜寻面前红透了脸的记忆,云一般飘了过来,故意踩了大块头开龙既痛苦又甜蜜的一脚,半强迫地拉着夜寻跳起舞来。她的舞果然跳得极好,夜寻凌乱的步法,居然没有踩到她一脚。 “大家好象很高兴。”夜寻有点不明白,不过是一个人加入平等军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隆重? 演水一边拉着夜寻团团转,不时做出优美的姿势,引得一旁观看的开龙瞪大双眼,开心笑道: “当然啊,已经很久没有人加入平等军了。而且,开龙今天到处为你宣传战绩,告诉所有人听,你是他的好兄弟呢!” 夜寻不由侧头看了一眼那头莽撞的红头大牛,想来那个什么杀了几百个敌人的话就是他夸出来的。又问道; “对了,为什么很久没有人加入平等军?” “这个嘛……封旗没有派兵攻打我们,开始的时候确实有很多外族投靠,可是……”演水撇撇嘴: “自从夏尔执掌了朝政以后,他就采取了安抚政策……” “什么!夏尔!”夜寻惊叫起来。 夏尔居然执掌了朝政?真是没有想到。 不但夜寻没有想到,连夏尔本身都没有想到。封旗会用这样的方法,来表达对夜寻的思念。 封旗放弃了所有的政务,他似乎要用所有的时间,去找寻和思念夜寻。 封旗依然如当日一般威武英俊,甚至没有丝毫憔悴,是夜寻的紫眸之血的缘故吗? 五年,是多长的时间啊。 封旗除了不理政务,依然狂暴如常,大概侍从们都没有感觉到君王的重大改变。只是,寝宫再也不许其他人进来,除了夏尔。 封旗总是喜欢靠在窗台上,将美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喉咙,一直盯着夜寻曾经住过的院子,仿佛要把那里的围墙盯出一个洞来。 五年了,封旗没有对夏尔打骂过一次,他甚至没有冷淡夏尔。相反,在五年中,他只和夏尔在一起交欢。在别人的眼里,或许陛下已经爱上了夏尔将军,在崇尚武力和男色的国度里,这是被人所称颂的。 以往所渴求的,已经完全实现了。夏尔却只觉得苦涩,每一次面对封旗,只有苦涩可以形容。 这是他的陛下吗? 封旗所有的内心,向夏尔开放。他居然放弃了一向的尊严,向夏尔完整地述说他心里的爱慕——对夜寻,对夏尔。 无数个火热的夜晚,封旗喘息着吻遍夏尔的每一寸肌肤,还会温柔地问:“夏尔,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夏尔,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伸手摸摸你的头发,象这样……” 封旗会轻柔地抚摸夏尔的头发,每一字每一句都深藏着美好的回忆和真正的爱。 可是下一刻,封旗就会嘶哑着嗓子问:“夏尔,你为什么要把夜寻送给我?” 他会咬着牙低吼:“我真想杀了你!我真想把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夏尔只能在封旗身下看着君王深得不见底的眼眸,听他又悲又恨的说:“我为什么下不了手?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时候,夏尔甚至可以感觉到封旗伏在他的身上发抖。 苦涩,从喉咙蔓延到心里。 以前总渴望在封旗的心里占一席之地,可是现在,千辛万苦得到的爱却只不过是一种惩罚。如果封旗不爱他,如果封旗象以前一样的无情,他也许还会好过一点。 可是现在呢?他背叛了王——他一直追随的君王,威武英明、立下丰功伟绩、绝世无双的封旗,不但如此,这个人还爱着自己,虽然不是全部,但是封旗珍贵的爱,居然还有一部分留给了自己。 而他背叛了,在封旗最致命的地方,狠狠地插了一刀。 夏尔只能悲伤着看着封旗。他没有流泪,在封旗的思念面前,他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他只可以为封旗守护着帝朗司,只可以在处理完政务以后陪伴着封旗的身边。看着封旗呆呆凝视帝朗司湖,看着封旗在夜寻的房间里象幽魂一样游荡。 有时在遥想的封旗身边站了很久,封旗才会回过神来,温柔又淡淡地对夏尔说: “哦,没有看见你来,我正在想,夜寻如果象你一样留了长发,一定更美。” 夏尔快疯了。他憎恨封旗的温柔,他讨厌封旗可以这么完全地信任他,甚至将心底的爱慕和哀伤完全呈现在他面前。 他怀念以前的王,不可一世的封旗,威风凛凛却又没有人可以猜透的封旗。 五年,他想了很多办法。 他曾经不肯让封旗近身,以为封旗会想以往一样任意而行,封旗却压抑着自己的欲望退了下来。 “我不强迫你。”封旗赤裸着站了起来,依然健美得叫人惊叹。“我绝对不再……伤害我爱的人。” 仿佛被雷击中,夏尔几乎要晕过去,他却没有晕。他只记得自己疯狂了似的扑了上去,与封旗交缠在一起。 夜寻夜寻,走得无影无踪,却似乎无所不在。每一次激烈的缠绵,好象都有他的存在,但又因为他不存在,而总是不完整。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政务也越来越繁忙。不单不争气的族人惹来了一个扰人的平等军,更让人忧虑的是从大海的另一边来的淙亢国,来势汹汹地侵占封旗陛下的国土。 夏尔守护着失去战志的封旗,苦苦抵抗了三年,但是,他终于发现事情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淙亢国已经占领了帝朗司四分之一的土地,加上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平等军,单凭夏尔已经不能保证帝朗司的安危了,只有封旗,只有当年建立帝朗司的君王可以回复这片大地的安宁,将外来者赶出这一片土地。 再一次向封旗进言,夏尔决定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让封旗出战。在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战场上的杀戮和鲜血可以激起封旗当年的豪情壮志。 封旗还是斜坐在窗台上,摇晃着手中的美酒。这么俊美而慵懒的,如花豹一样蕴涵着危险爆炸力的君王,谁会想到他会为情所困,充满哀伤地度过了五年。 “陛下……在想什么?” 封旗转头,爱怜地看了夏尔一眼。五年,自己没有怎么变,夏尔却真的憔悴了不少。是身上的紫眸之血的功效,还是因为所有人当中,最痛苦的实际上是夏尔。 他搂过夏尔,微笑着道:“我在想你。” 如果是以前,这是夏尔梦中都渴望的甜蜜;现在,却只有苦涩,彻底的苦涩。连脸上挤出来的笑容都是苦的:“陛下想的不是夜寻吗?” “也想。你和我,夜寻和我的分分秒秒,我都想了一遍又一遍。” 深深叹一口气,靠在封旗的身上。这是偷来的幸福、背叛得到的幸福,还是最残忍的惩罚? 夏尔悠悠说道:“臣接到报告,在南边的小山村里,发现了与悬赏的男孩极为相似的人。” 身后的胸膛明显的一僵。无数次的失望之后,居然还没有放弃吗?我的陛下。 “臣已经派人去了,可是那个男孩很机灵,一早就跑了。我心里有预感,他可能就是夜寻。”夏尔抬头,望入封旗的眼: “不知道夜寻会不会躲到南方的其他村庄里。淙亢国的部队已经侵占了南方的大部分土地,如果夜寻所在的地方也被侵占的话……” 夏尔冷冷地,一字一句说道:“淙亢国的策略,向来是彻底屠杀,不留活口的。” 封旗轻笑:“又求我出战?帝朗司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给谁都没有关系。”他轻轻松开夏尔,又拿起酒杯。 看着敌人开进刻当略,让陛下下台么?谁可以忍受心目中的神不再高高在上,不再被世人所敬仰! 夏尔忽然恨起封旗来,他狠狠瞪了封旗一眼,伸手将一旁桌上的摆设全部扫下地。顿时,瓷盆琉璃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不绝于耳,封旗却没有回过头。 似乎也觉得自己失态,夏尔跌撞着冲出寝宫。 “夏尔……” 封旗依然看着远处夜寻的院落。 “把我的宝剑准备好吧。” 夏尔愕然,与转过身来的封旗遥遥相对。 “不用再编夜寻的假消息骗我了。我决定出战。” “不为夜寻……为你。” 夏尔全身一软,战栗着跪倒在寝宫门前。 愿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封旗。 愿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愿你我从来没有……遇见夜寻…… 第十九章 ——焰火—— “今日的夜晚,不知不觉的醉,我以为……你能给我带来一点安慰。” *** 在平等军的大营呆了不久,夜寻已经开始爱上了这个洋溢热情和生命的地方,想到他将和这些兄弟一起推翻封旗的暴政,更是时时刻刻心怀舒畅。 每一个人都待他如亲人,他感觉就象回到了小日族一样,不,比小日族的感觉更好,这里的人和他很接近,没有敬畏和疏远。 平等军大概有八万人的兵力,其余五万就是后勤的妇孺,和对外宣称的三十万有大大距离,深悉兵法的夜寻当然对此不感意外。 这里虽然是平等军的主营,但是平常只有两三万人常驻守,其他人分别监视刻当略与其他军事重镇,还有一部分正在与淙亢国开战。 不知道什么原因,帝朗司的正式军团并没有完全抗战,平等军为了保卫自己的营地和无辜的平民,反而在未与封旗交锋前,就为封旗挡住了一部分的侵略。 “夜旗,你快来这里看看!”演水抓住忙碌的夜寻,要把他往另一个地方扯。 夜寻的脸上依然挂着遮盖了他惊世容颜的头巾,这里的人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对夜寻遮盖面目的事情只口不提,连一向口无遮拦顽皮淘气的演水也从来没有问起,夜寻乐得如此。 “演水,你不要急,先让我把这里的看好。”没有想到,让夜寻完全发挥出来的居然是他学自山谷的医术。 淙亢国越来越深入,战线已经慢慢靠近大营,每天都有伤者送到。自从夜寻治好了第一个伤兵,他就成为了整个营地里最忙碌的人。 演水松开扯住夜寻袖子的手:“哎,这几天送回来的伤兵越来越多,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战争就是这样的,你愁也没有用。”一边细心地为躺在床上的年轻小伙子包扎腿,夜寻轻轻说道。 “我就是不……” 还没有说完,清晨出去支援的演薛带着一身沙尘闯了进来,喊道:“夜旗,你快点去看看开龙。” 演水脸色一变,跳起来飞一样冲了出去。 夜寻也是心里一跳,瞧瞧演薛恶作剧的神情,才定了下来,继续手上的包扎。 果然,开龙粗大的嗓门很快传进来:“我说了没有事嘛!这么点也算是伤?” 一边说一边被演水扯了进屋。演水显然很生气这个傻乎乎的大个子又见了红,在他脚上习惯性狠狠踩了一脚,又想起被哥哥作弄,摔开开龙,走到演薛面前,作势也要来上一脚。 演薛却并非如开龙一样怕他,怎么会站在那里任她踩,轻轻巧巧躲了过去。 一旁的夜寻看着直笑,一向严肃的演薛,在他妹子面前还真是不错。弄好手里的活,站起身去去另一个房间继续治疗伤兵。演水一手抓住他,下巴向开龙一翘,显然是要他先看开龙的伤。 这小妮子,倒真是偏心得很。 夜寻笑道:“这哪里是伤,对开龙只是挠痒而已,晚点看吧。”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等到夜寻处理好了手头的病人,已经是晚上,再去看开龙的时候,他已经自己把伤给扎好了。 夜寻坐在椅子上,闭起眼睛休息。整整一天,看来做大夫可也不容易。 “夜旗,最近很累吧。”刚好演薛掀帘进来。问道。 “是啊,伤兵越来越多。” 演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重重叹一口气:“伤兵多,死的人更多。再这么下去,只怕平等军要元气大伤。” 开龙嚷道: “封旗暴君不知道在干什么,国土被淙亢国侵占,居然任由他们屠杀平民,躲在乌龟壳里不出来。到现在,帝朗司军团还只一味退让。” 听见封旗的名字,夜寻蓦然睁开眼睛。 演薛道:“恐怕是要我们先与淙亢国战个两败俱伤,再来拣便宜吧。” “封旗不是这样的人。”夜寻脱口而出,语气坚定非常,引得演薛和开龙双双盯着他看,让他大感后悔多言。 演薛盯了夜寻一下,点点头:“不错,封旗虽然是暴君,倒不象是缩头乌龟。” 夜寻被他看得大不自在,又讨厌自己竟然说出替封旗辩解的话,干咳一声,转移话题: “营地里伤兵越来越多,草药恐怕不够了。要想办法才行。” 演薛愁色更重:“何止草药不够,淙亢国大军逼近,攻占焚烧我军自给自足的大片良田,现在连粮草也成了问题。” 开龙不耐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是推翻暴政的,搞半天我们来为暴君保家卫国了!与其消耗实力对付淙亢国,干脆开进刻当略,把封旗一刀干掉。” “然后让淙亢国趁虚而入,屠城?”演薛冷冷横了冲动的开龙一眼,又缓缓看向窗外:“帝朗司……明天焰火就会回来,一切……等他回来再商定吧。” 天色阴暗,帝朗司的将来,只怕也要沐浴在风雨之中。 疲倦地回到房间,漆黑屋中人影一闪。 夜寻“镪”一声拔出挂在门旁墙壁上的剑,低喝到:“谁?” 难道有奸细潜入营地,不知道是淙亢国的还是封旗那边的。 “夜旗先生,是我,学影。”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 点火打亮房间,一个秀丽女孩端了一盆已经研磨好的药坐在夜寻房内。夜寻认得她,今天她一天都跟在夜寻身边做助手,似乎很想学医术。 “夜旗先生,我将这些草药都磨好,明天就不用手忙脚乱了。” 夜寻笑道:“怎么就不点灯呢?真真是傻女孩。” 学影忽然害羞地低头,说道:“点了灯,不就让大家都知道我在这里等你了吗?” 夜寻一呆,他那日自作多情误会演水,现在想来还觉得可笑,眼前这个倒好象真的对他颇有意思。 想起自己的经历,不管是不是,都要立即断绝这种可能,漠然摇头道:“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在男人的房里待着。你还是快走吧。” “夜旗先生,我……我……我很喜欢你。” 没想到这少女看来温柔胆怯,却是十分大胆,居然就把话说了出来,让夜寻吓了一跳。 夜寻叹气:“可惜,我不喜欢你。我这一生一世,是不会再喜欢人了。” 学影苍白着脸,在夜寻身上骨碌碌看了几眼。夜寻原以为她会哭着跑出去,她却站起来,走到门口,停了片刻,轻轻说道: “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长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你若是因为你的容貌而不敢爱我,我可以毁了我的脸,从此以后,和你一样天天遮着脸。” 夜寻尚迷惑不解,她就已经匆匆跑了出去。 看着仍在摇晃的门帘,惟有苦笑。少女怀春,实在是动人之至。 可惜,他是夜寻。当年日日夜夜被封旗压在身下的夜寻。 原以为会失眠,没想到却睡了个无梦的好觉,清晨起来,胡乱吃点东西,便忙着去看望病人,至于那个人人盼望的焰火,就不去迎接了。想来不会有人怪他吧。 出门就迎面碰上学影,那女孩倒真是大方,自在地和他打了招呼,依然象往日一样跟在他左右做助手,只是眼里,却不再掩饰对他的爱意。 夜寻照料病患,不时与她四目交碰,只觉得心惊胆战。碰到这么主动又自信的女孩,实非夜寻所愿。 偏偏学影除了看着他外,对昨晚的事没说一句,连动作都规规矩矩,想再声明自己的意愿也不可以。 看不到演水等人,想来是在陪刚回来的焰火。一天忙碌,到现在还没有见到这个平等军中的大人物,但焰火带回来的最新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营地——封旗即将亲自出兵,攻打侵占他地盘的淙亢国。 虽然是敌人出兵,但大家都很兴奋。平等军与淙亢国力量悬殊,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帝朗司大军出击,算是个好消息。 夜寻在一旁听着众人议论,心里波涛起伏,好几次配错了药或扎漏绷带,幸亏有学影在一边提醒。恍佛间也听见很多对焰火武艺智谋的称颂,都没有在意。 好不容易忙完一整天。 夜寻别了学影,坐在房内稍寐,还没有坐热椅子,演水就一团风一样卷了进来。 “夜旗,快跟我来。” 这顽皮精又来搅人,夜寻懒得理她。 “快点,焰火大哥要见你。我们和他说了营地来了个神医,他很高兴,说快请来见一见。” 夜寻摇头,有什么好见的,如果有病人,要他去也就罢了。 若是常人,当然想见见大人物,但夜寻当年与夏尔封旗朝夕相对,又怎么会对这有兴趣? 演水却不管这么多,拉了夜寻就跑。夜寻叹了一声,知道不去演水只怕会把开龙一同找来拉他,只好乖乖跟着去了。 进了主帅的大房,演薛开龙等几个重要的人物都在。一个身形比得上封旗的男子站在众人中间,正在和演薛说话,颇有气势,看来就是他们所说的焰火。 很奇怪,他的脸上也戴了头巾,遮盖大部分的容颜。 看见夜寻和演水进来,开龙拍着夜寻肩膀道:“我们的神医来了,你怎么躲了起来,难道是不想见我们焰火主帅?” 他手劲奇大,又神经大条,大手打得夜寻隐隐作痛。如果是以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夜寻,只怕早被他拍飞了。 演薛斯斯文文走来,笑着把夜寻推到焰火面前,介绍道:“焰火,这就是我们的新兄弟,夜旗,军中的伤患,多靠他照顾。” 夜寻还在谦虚:“我也只是尽力……”就被焰火拖住手,上下打量起来。 焰火眼中炯炯有神,深深看得夜寻开始不自在,才翩然一笑: “果然是好兄弟,我知道他们借欢迎你的篝火会大乐了一晚,将营里仅存的美酒给喝了不少。” 焰火不愧是主帅,言谈自有风度,众人大笑起来,其中又以开龙笑得最响。当日的美酒,只怕有三分之一是到了他的肚子中。 “今天先高兴一下,军中的事明日详谈。” 于是众人谈笑甚欢,入夜后才纷纷散去。 夜寻也和开龙等一起道别,却被焰火叫住:“夜旗,请留一步,我有一个朋友患了奇症,你医术高明,帮我想想办法。” 夜寻原本很累,但听他这么说,只好留了下来。 偌大房间只剩下焰火和夜寻两人。 烛光闪动,夜寻开始不安起来。 “焰火主帅的朋友患的病有什么症状,请说出来让我听听。” 焰火神情不定,走到夜寻面前,忽然微微一笑:“症状有很多,我知道是什么病,却找不到医治的办法。” “哦?是什么病。” 焰火没答夜寻的问题,反问道:“夜旗,你知道我为什么遮着脸吗?” 情形太过诡异,夜寻不语,摇头。 毫不犹豫地取下面巾,焰火的脸尽入夜寻眼中。 班班驳驳的伤部满原本应该英俊非常的脸,下半脸的皮肤已经没有了,只露出一些恐怖的白肉,烛火摇逸下看见这么一张脸,确实让人害怕。 夜寻深吸一口气,道:“这不是病,是伤。” 焰火紧紧盯着夜寻,坦然道:“我的脸,是当年入宫杀封旗的时候烧伤的。” 当年…… 王宫的大火,梦中摇醒夜寻的天梦,飞奔的夏尔…… 呼啸而过的风…… 还有……眼前的焰火。 当年得以逃出生天,此人功不可没。 夜寻只有内疚地说:“五年前的烧伤,我也没有办法完全恢复你的容貌。” “把你的头巾取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还是不是这么美丽?” “什么?”夜寻大惊,抬头瞪着焰火。 没有预兆地,焰火蓦地扯去夜寻的头巾。 让人疯狂的容颜再现。 惊变忽现,夜寻愕然得愣在一旁,任焰火抚向他的脸。 “夜旗?夜寻封旗……夜寻殿下,你来平等军,是要向封旗报仇吗?” 第二十章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这么恨我吗?那么……我会爱上你也无可厚非。” *** 夜寻清醒过来,跌撞后退,撞上身后的桌子,顺势抽出桌上的宝剑,指向焰火。 “你不认得我,夜寻。我见过你,任何见过你的人,只要再看见你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可以把你认出来。” 夜寻震惊得问不出一个字,他的记忆里没有焰火这个人。 不用夜寻发问,焰火主动说出夜寻想要的答案。 “你对我没有印象也不奇怪。那个时候,怎么可能记得住我。”焰火低沉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憧憬。 “但是我忘不了。把你按在寝宫的白毯上的时候,真希望压在你身上的不是封旗,而是……我。” 哐当一声,宝剑脱离夜寻战抖的手,掉在地上。 寝宫……被按在白毯上的时候…… 他是当年寝宫中服侍过封旗的人。 见证过夜寻所有不堪往事的人! 在那个可怕的地方曾经被毫无尊严地按倒过多少回,有多少人目睹封旗对他所做的种种。 焰火就是其中一个。 悲愤和羞辱排山倒海般向夜寻扑过来,让他浑身发软地颤栗。 为什么? 以为忘记的屈辱和恐惧能够被如此轻易地唤醒。 污秽、折磨、眼泪…… 卑微的屈服、哀求…… 不是的! 夜寻狂乱地摇头,大吼着:“我是夜旗!我不是夜寻。” 不是那个任人淫虐的可怜虫。 是夜旗,已经成长为剑士,强壮有力的,敢于向封旗挑战的夜旗! 可是,为什么吼出来的声音,低得似乎自己才能听清楚。 你胆怯吗?——夜旗。 焰火冷冷看着极度自我挣扎的夜寻,伸手,坚定又不容抗拒地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找封旗报仇?在我面前就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送到封旗面前去……就只能……在他身下**个不停。” 夜寻恨恨瞪着焰火。他的体魄已经不再嬴弱,应该可以反抗一阵子,可是为什么集不起勇气? 焰火象封旗,有的地方很象。 被封旗狠狠修理过的身体自动投降,收起了所有反抗的力量。 该死的! 夜寻象凝结了一样,无助地看着焰火的脸逐渐靠近。温润的唇触碰着自己的脸,然后滑动到嘴边。 依然是该死的任人摆布的状态!在苦练了五年之后,依然不过是个被人欺凌的玩物。 焰火感叹地品尝夜寻的甘美,久久不能自己。 “我曾经想过这么一天,把你这样搂在怀里。你真美,夜寻。” 夜寻怨恨地闭上眼睛,不理睬焰火。焰火却不在意,继续温柔地抚摸他俊美的轮廓,自顾自往下说: “那个时候我还很英俊,是王宫里武艺最高强的侍卫。我还会做做以后和你在一起的梦。可是……我的家被毁了。创建平等军后,我发现,有的东西比爱情要重要得多,比你要重要得多。” 不打算拿我做玩物吗? 象封旗一样对我。 夜寻睁开眼睛,鄙夷地横焰火一眼。 焰火看着他的表情,轻赞:“你的眼睛真美。” 夜寻瞪他一眼,又闭起眼睛,撇过头去。 “平等军原本应该在这五年里声势壮大,却被夏尔的安抚政策给打压下去了。到目前为止,只有八万人马。战争逼近,与淙亢国的交锋伤亡惨重,我们只剩下五万人。” 不知道为什么,焰火居然谈起战情来: “淙亢国阵营就在前方,封旗大军在数日内也将到达,平等军就象是夹在两块巨石中的鸡蛋,免不了全军覆没的灾劫。” 那你还搂着平等军的大夫在这里行非礼之事? “我不能眼看着追随我的兄弟们惨死。唯一的办法……”焰火低头细细审视怀里的玉人,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就是让封旗承诺取消索尔族特权,从此各族平等。然后向封旗俯首归顺,一起把淙亢国赶出帝朗司大陆。” 夜寻嗤笑: “你以为封旗会轻易放过谋反的人?区区五万平等军,杀了和归顺根本对兵力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以封旗的性子,恐怕还是全部屠杀了泄泄气好些。” 焰火点头表示赞同:“封旗的为人,确实如此。不过……”他伸手撩向夜寻的下巴: “平等军有一样绝佳的求和礼物,封旗是不会拒绝的。” 瞬间把眼睛睁大到极点,夜寻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浸在刚刚融化的雪水里。 “你……你!你要把我……把我……”夜寻僵硬地反抓住焰火的手,嘶哑地说不出话。 焰火愧疚地帮夜寻理顺鬓边微乱的发丝,轻轻说道:“你很快……就可以重见封旗。” 不不不!我不…… 强而有力的指尖按压优美项颈的动脉,夜寻只觉眼前一阵晕黑。 投进没有意识的世界前,焰火的话还在脑里翻滚。 “你很快……就可以重见封旗。” 礼物…… 绝佳的礼物…… 平等军的求和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