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桀骜:皇上,靠边站》 第一章 【第一章 太保府的酒囊饭袋】 齐燕炀帝怀仁十二年,暮春。 齐燕自太祖起始,便盛行读书风气,又注重习武之道,不论是朝中亦或是江湖,皆是人才辈出。 三月春暮,草长莺飞,千花怒放。正是各家公子入国子监习文习武之时。燕河渡口喧嚣热闹,码头停着一艘渡船,四处是着锦衣华裳,来自皇城帝京的富贵公子,带着各自的书童,挑着行李担子。 “打!给我往死里打!” 渡口上,突然起了一阵纷乱,围观之人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阻挠。只见一着青衣的书童目光凶恶,指使一干家仆对着地上一位老叟拳脚相加,那老叟口吐鲜血,已成死状。“你们这帮子刁民,竟胆大包天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太师府的威严!” 片刻后,书童不啻道:“公子,人死了。” “死了便死了……”欧阳昊手摇折扇,轻蔑的目光望一眼血泊中的老叟,仿佛死的不过是一只蚂蚁。他虽是个少年,但脸上无情令人望而却步。 “快瞧瞧,是太师府的人……” “这欧阳昊仗着他爹,素日里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唉,无法无天啊……” “嘘,小声些个,别是让他听了去,当心小命不保……” 痛恨的哭喊响起,旁边原还有一妙龄少女和一壮年汉子,是那老叟的一双孙儿,本是一家子在此渡口做营生买卖,不料想今日撞上欧阳昊开罪了他,徒惹血光之灾。 “爷爷!”见爷爷被活活打死,少女抡起绣拳哭泣挥向欧阳昊,欧阳昊重重捏着她粉嫩下颌,嗤笑:“倒有几分楚楚动人姿色,把人给我带下去,送入府中为奴。” “是!公子!” “畜生!”为兄的壮年男子怒到青筋暴跳,在一片震惊中发狂撂倒三名家丁,欧阳昊倒不料此人有些身手,且那一双结实的手臂,竟力大无穷,双手徒抓两人举过半空,狠狠摔进河水中。 “给我拿下,卸了他双手!”欧阳昊一声令下,围观的百姓避之惟恐不及,四下散开。一时间渡口上人声鼎沸,寡不敌众的壮年男子眼看已让人制服,更是有凶恶家丁抄了把刀上来,瞪着豺狼似的双目就要砍人双臂。 “咯咯……咯咯……” 周围的空气瞬息凝固,河风袅袅,花香满溢的渡口上却蓦地响起了一把清诮不羁的笑声,只觉那笑音空澈而突兀,凉如夜下秋水,一丝丝侵入人心,直教人寒从身起! “真有趣!何时‘王八’也学会横行霸道了,太师府如何又出了这些个酒囊饭袋?” 讥弄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众人引颈仰望,只见渡口丈高的一根桩梁上,有一‘少年’翘腿而坐,双手环胸,一袭红衣似火,身姿慵懒,如云的黑发以白玉高束于顶,两道秀逸的长眉若青云出岫,凤飞九天,悠然的往两鬓舒展开去,带出几分出尘的英气。口角含着一抹讪笑,黑岑岑的眼睛流光溢彩,……红衣,黑发,宛若一副画像。 底下是一片唏嘘的惊叹之声,竟有如此绝美的少年! 欧阳昊目光一睁,手中折扇啪地一响,怒叱:“楚连苼!” “啧啧,是哪只王八,嚷得人好生心烦!”连苼打量自己手中一只小龟,摇头叹息。 欧阳昊刹时间怒目圆睁,“小白脸,有种下来!” “小白脸骂谁?” “小白脸骂你!” “哦?欧阳公子何故骂自个是小白脸?” 周围哄然大笑。 欧阳昊一咬牙,气煞,“楚连苼!你别得意,今日我便替你爹收拾你!”欧阳昊见了连苼,就如同豺狼见了豹子,放眼整个帝京,欧阳昊遇见连苼之时才全然不顾自己王公贵胄的身份,只恨不能寻个机会,将连苼扒皮吃肉! 连苼朝欧阳昊,摇晃食指,“这上头风景好,欧阳公子若不介意,何不上来与我同赏?” “你,你这臭小子敢对我家公子放肆!”那欧阳昊的书童叉腰怒叱。 “好无趣的狗奴才,这臭嘴也敢对我呼喝……”轻轻的一声哂笑,眼前风声嗖嗖,那书童一张嘴下一秒已被只臭鞋给堵得严严实实,笑声从桩梁上传来,“这臭鞋倒恰好配你这臭嘴……” 人群中有人险些没鼓掌喝好,可下一秒,渡口上又炸开了锅: “这,这可是那太傅府的楚四公子?!” “哟,听说这小子,可是个十足的祸秧子……” “听说他跟当今太子,关系十分要好,仗着太子和他爹,在帝京也没少作恶呀!” “怎么,原来这也是个祸害?了不得,快快躲远些吧!!” 第二章 【第二章 红衣艳美的‘少年’】 见大家避连苼如避蛇蝎,欧阳昊似找回几分薄面,不由得嘲笑道:“楚连苼,你拿我比那畜生,你又何尝不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啊!”打字未说完,痛呼一声,额面正中已受了一击,将他猝不及防震退三尺! “没想到主人的嘴更臭,让我怀疑太师府的人成日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欧阳昊,你到底是上不上来,我原没那耐性等你到天荒地老哦……”连苼慵懒靠于桩上,把玩手中可爱的小乌龟。 底下人对她的话忍俊不禁,“这太傅府的小子,似乎也没传闻中的凶神恶煞吗?” 凶神恶煞?她不过是个来自现代的女子,只是小小的目无法纪了些,偶尔的寻欢做恶下,时不时惹事生非个,自认为算不得是好人,可也算是玉树临风一枚。 欧阳昊已是气得脸铁青,“来人,给我把她拿下来!” 顿时一帮子太师府家丁爬杆而上,可所有人爬不到一半,半空中飞来一抓剥了壳的花生米,颗颗化成内力,叮叮咚咚一阵如雨砸来,底下十几名家丁惨叫着‘噗通噗通’往河水里掉了下去,如下饺子般喜感。 欧阳昊紧咬牙关,低咒一声废物,瞪着挟持那壮年男子的家丁,“还不动手!”只想着把这口气撒在这男子身上。 “哎呀,小龟龟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连苼一惊一乍,手中那只龟竟是从上头坠了下来,欧昊被她这阴阳怪调一刺激,浑身毫毛直立嘴角抽搐,可不等他回过神,只见连苼一袭红衣似火,如一片晚霞惊艳荡了下来,脚尖好巧不巧踩中那持着长刀,要砍人手臂的家丁,“抱歉哦,借过一下……” 那家丁脖子一酸,哪里还握得了刀,嗷嗷的叫唤着仿佛五雷轰顶。 “怎么很痛吗?”连苼坏笑着,一手稳稳接了乌龟。 欧阳昊紧握双拳,袖中暗镖毕现。 连苼自顾把玩手中乌龟,只眸底掠过一丝诡谲的浅笑,只要欧阳昊自不量力出手,她便要整他个满地找牙。 然不待欧阳昊动手,人潮中有彪悍骏马横冲直来,眨眼到了跟前。 “连苼!”眼前少年浓眉大眼,潮气蓬勃,穿一袭枣玫色锦袍,约莫十四五岁,与连苼年岁相仿,嗓门嘹亮,这便是当今十一皇子,慕容天保。 见是十一皇子出现,欧阳昊收敛几分,眼中隐隐的有抹不甘。 “公子,十一皇子在此,那咱们……”书童凑上来,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那倒在血泊中的老叟,和那两兄妹,低声言道。 “算他们走运,我们走!”欧阳昊拂袖而去,可话落之时却丢给书童一记恶毒的眼神,那书童自然明了,便嚷嚷着让放人,随着欧阳昊登上渡船。 慕容天保见了连苼分外欣喜,哈哈笑着走上来,连苼避开他握肩的双手,扇把子敲过来,“慕容天保!”天保吃痛,手缩回,“连苼,你怎么这样大胆,我可是皇子!” “你怎么在这,几位皇子,不是同太子一齐先上路了?” “护你啊,你看你生得细皮白肉!” “呸,必又是你打城外头玩儿去了,耽误了上路的时辰!” “连苼,你好生聪明。”天保又是一阵爽朗大笑。 远处,迟一步前来的书童晓山和文宝,以及连苼的大哥楚文修也已来到跟前。 见地上血渍斑驳,胖呼呼的文宝猛的被唬了一大跳! 扫一眼渡口狼藉,人云纷议,楚文修道:“四弟,你又生事了?” 连苼云淡风轻一笑,“闲来无聊,不过是小小的惩戒了一下太师府的一群走狗。” 见那地上死去的老叟,楚文修摇头,“这欧阳昊,越来越目无王法。” “那是,咱家公子也好不到哪去……”一旁,书童晓山小声嘀咕。 “臭小子!”连苼一把敲在晓山脑袋上,“没上没下!” 晓山挑着行礼,腾出手摸着头笑了笑,“那还不是被公子您惯的。” “慢着……” 忽地一声,却是连苼开口,众人一怔。 连苼信步上前,唤住的却是那对似乎要离去的兄妹。 第三章 【第三章 曦云谢恩】 男子谨慎盯着连苼,将他家妹子护在身后。 连苼不以为然,“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兄妹二人一命,连个招呼也不打,未免太失礼?” 男子稍显紧张,“你……想做什么?” 俨然将连苼当成了第二个欧阳昊。 “讨个报酬,不算为过吧?” “报酬?”少女诺诺道:“可我们很穷,没有值钱的东西,公子你……你要什么……” 连苼的目光忽然在那少女身上打量,惹来男子浑身戒备,忙道:“我曦云愿向公子叩头谢恩!” 连苼忽地大笑,那男子双拳微握,露出几分紧张,连苼目光清锐射来,道:“古人言,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区区三个响头,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哦。” “那,曦云叩头一百!” 连苼摇摇手指。 “罢,曦云愿叩头一千以谢恩!” 连苼再摇手指。 男子笃定她故意为难,原是看中了他妹子也不一定,不由得恼怒,腼腆的面上也浮上不怕死的护犊之情,“公子若是想打我妹子主意,曦云今日便是以死相拼,也断不容!” 连苼好笑打量眼前男子,古铜色肌肤,五官生得含蓄,细细一瞧,也甚是英俊,约莫二十出头,并不像是帝京本地人,她将手中乌龟一抛,抛给晓山,拍拍手,盯着那自称曦云的男子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了我大哥回府,你兄妹二人为奴为婢三年以还此恩;二是嘛除了第一条选择,你们别无选择,如何?” 慕容天保头顶三根黑线:“连苼,你府上不缺奴才吧?” 那男子似乎迟疑,可又自知别无选择,他一届庶民,如何斗得过眼前权贵。 可,真的只是三年为奴为婢? 楚文修起初疑惑,此时已经明了连苼的用意。这对兄妹得罪欧阳昊,欧阳昊此时收手,但暗中必不会放过他们。想到此处,笑了笑,便上前一步,道:“既然四弟要你们报答救命之恩,也不算为过,你们兄妹便跟了我回府,既是我府上之人,你们的爷爷,我会着人安排入土为安。” 少女诺诺拉扯曦云的衣袖,“哥哥……” 曦云默默望了一眼连苼,道:“曦云答应。” 楚文修便命跟来的随从收拾残局。 渡口上秩序渐渐恢复,赶着登船去国子监的人也越来越多1,远远的那渡船上欧阳昊憋了一肚子火,连苼也准备着登船,只是忽然间,渡口上另一批气势汹汹的官宦子弟闯了上来,但听晓山哎哟一声,身后嘭地一声巨响,却是晓山与另一名挑着担子的书童撞了个满怀,对方的行李担子散落一地。 “公子的书!唉哟!” 那书童南星急得肉痛,顿时便恼得不行,“这些书可是我家公子的宝贝,弄脏了公子的书,岂是你这奴才赔得了的!” 对方出言不逊,晓山一口啐道:“呸!大家梅香拜把子的,左右都不过是个奴才!” 南星气得脸发红,“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家公子是——” 气焰嚣张的侍卫打断晓山:“是谁这么不长眼睛!” 周围静了静,连苼摇扇嗤笑:“哦?原来是太保府的人,怪不得,也如此蛮横。” 侍卫直吼连苼:“你是什么人,让你的书童让开,别挡了咱们的道!” “瞎了你的狗眼!”慕容天保岂容个小小侍卫对连苼不敬,一脚便踹在那粗吼的侍卫心窝上,“看清楚了,她是太傅府四公子,我是十一皇子慕容天保!” 他这一脚,力道十足,几名侍卫叠加着摔倒在地,皆大吃一惊:“原,原来是十一殿下!” “怎么回事?” 此时,一把男音斜插进来。 第四章 【第四章 真假公子】 青棕马背上,坐着一男子,穿着一袭淡紫色衣衫,面相看似最少也不下二十,可穿着打扮又显得有些违和,似乎有意扮年轻了些。 “龙……”南星刚开了个头,但显然很快又改了口,“公子,他们挡着道,撞倒了奴才,您瞧瞧这书摔了一地!” 既然眼前这书童唤他公子,他们又是太保府的人,那,此人便就是萧府二公子,萧绝? 连苼噙着笑意,上下打量了一眼。奇怪,传言道,这萧绝的娘曾是齐燕第一美人么。怎么这萧二公子并没有传言中生得那般俊美,原来年纪也不小了? 马背上的‘萧绝’跳下马来,“原来是太傅大人的公子,失敬。”便又对着慕容天保和楚文修施礼,“十一殿下,驸马,家仆鲁莽,还望莫怪。” “罢了。”慕容天保懒得再理会他们。 “公子,难道就这么算了?”南星却还在气头上。 “行了!”‘萧绝’喝止:“此非太保府,渡口四处是人,你们收敛些,将东西搬上渡船,要再扰民,我必不饶。”南星只得闷闷不语,众人准备登船前往国子监赴读。 齐燕国子监,建在檀邑城。 百年前,檀邑原本是历朝的都城,当年旬帝继位后,大动干戈将都城迁往北上,迁到了如今的帝京。檀邑虽不再是王朝的政权中心,但却是座千年古城,文化根基颇为深厚,国子监便建在离旧皇宫东面不远的芜花县。 水陆陆路,舟车鞍马,只需三日路程可到。 “晓山,照顾好公子。” “大公子放心,晓山定尽心尽力!” “好小子。”楚文修笑着拍拍晓山的肩膀。 渡船徐徐荡开码头,楚文修立于岸上,人群中他一袭秋色长衫,高大伟岸,气宇轩昂,尤为出脱。年前刚被当今皇上选为驸马,娶了九公主慕容云雅。 回想六年前,她叶楚穿越时空来到这,成了太傅大人楚蔚的第四个儿子楚连苼,年仅八岁。昏睡醒来没有婢子称呼她为小姐,倒是有个小子口口声声唤她公子,生生的将她唬得从床头跌在地上。但很快她适应了这具身子,才知自己是个女做男儿养的千金小姐,甚至全家除了爹娘,六位兄弟姐妹中,只有三姐楚清河才知道她是个女儿身。 此回上国子监赴读,她也正是其中的一位。 嗳……连苼大有泪流满面的无奈感。 当初莫名其妙成了个八岁的娃娃不说,陪着太子在东宫内阁读了五六年的书,如今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四岁,还得上国子监深造三年。 “大公子,回吧!奴才一定会照顾好公子!”晓山挥手告别。 船顺风而下,渡口上,密密麻麻人群涕泪送别。 连苼红衣轻扬,立于船头,岸上,曦云讳莫深幽的眼神凝着那一抹远去身影,心头似有什么也跟着连苼远去…… 傍晚十分,渡船靠岸。接着还得乘坐两日的马车方才能到达檀邑城的芜花县。 船刚停下,人群蜂涌着往下拥挤。 “都让开!” “混账,我欧阳昊的道,你们也敢挡,滚开!” 欧阳昊果然将他不可一世的气焰发挥到淋漓尽致,下船的人群如同爆破的气球,顿失去了平衡,惨呼声响起,人似饺子被推搡着往水里头掉。连苼扶着险些栽倒的晓山,背后,欧阳昊本欲踢连苼下水,谁知连苼身手快若飞羽,噙一抹笑意,袖中出其不意掷出一枚玉佩,打在欧阳昊腿部麻穴上,欧阳昊应声栽进河水之中! 第五章 【第五章 太子是她铁杆兄弟?】 连苼本还欲对欧阳昊‘落井下石’,却忽闻岸上一片唏嘘之音传来,清风中缕缕幽香飘至,抬眸一望,一抹雪影如从天降,衣袂翩翩,悠然而来,一脚踏在欧阳昊浮出水面的半个头颅上,欧阳昊扑腾着再次沉入水中,眨眼间,白衣男子落在她跟前。 “连苼……”低低一声,那嗓音似温风流水,碧落酒泉,直酥到人心坎坎上。 眼前少年,一袭白衫翻飞若九天轻云,浑身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勾勒着迷人的浅笑,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精美辞藻,亦无法描述他的绝对风华。 连苼低头便看他鞋面,竟片点水渍不沾。 啧啧,看来当今太子的轻功,十足惊艳。 “慕容雪成,你今日踩他一脚,就不怕欧阳昊这小子,记你的仇?” 慕容雪成迷人的目光,浅浅含笑,“无妨,早该让他吃吃亏……” 慕容天保十分诧异:“七哥,你怎么会在这?照理说,你不是该到国子监了吗!” 眼前这白衣少年,便是十六位皇子中,排行第七,被圣上立为储君的太子。 慕容雪成淡笑着掸了掸雪色衣袍,气度优雅高贵:“因一路上着实无味,我便在这下了马车,等候在码头,想着同连苼一道上国子监。” “什么!照时辰算,难不成你在这等了一天?” 慕容雪成微笑点头。 慕容天保顿时无言,“七哥,犯得着吗,早晚要在国子监碰面!” “连苼,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慕容雪成哪里理会天保,只盯着连苼看,微微的笑问,笑得仿佛周身皆有一层飘渺的白光笼罩,将他一张仙气逼人的面孔衬得越发丰神俊朗。 连苼一个激灵,果然只觉得周围无数道目光齐齐的射过来,包含各种各样探究的意味。 慕容天保和晓山反而一派正常。那是因为他们都太了解,当今太子殿下慕容雪成对这位同窗数载,青梅竹马的伴读‘楚四公子’有着怎样的兄弟情谊。连苼八岁开始,打小儿跟慕容雪成同一桌子吃饭,同塌而眠,同室而学,只差没穿同一条开档裤子,简直是八竿子都打不散的铁杆兄弟,所以慕容雪成和连苼行为再过亲昵,他们也觉得正常不过。 “欧阳公子,您没事吧!” 这厢,被人拉上水的欧阳昊,拉长着脸,甩着满身的水,凶恶瞪了一眼连苼和雪成。 这仇他记着了!楚连苼,别得意! 连苼无视欧阳昊的白眼,擦身而过,笑着下到了岸上码头。 码头上,有太子的书童子阳等候在那。 众人坐上马车,在傍晚时挑了一家客栈落脚……天福楼。 好巧不巧,刚要进门,又撞上一伙人,一看,正是‘萧绝’和那几名侍卫并那书童南星。 “哼,难道你没看到,是我家公子先踏进这门?”南星不悦的瞪了一眼晓山。 “你家公子,又不是天王老子!”晓山亦不悦瞪回来。 二人水火不容,瞬间争执得面红耳赤。 此时,恰有一人,要进店。 连苼手中折扇“啪”地一挡,挡住那人去路,“这位兄台,你可看到,眼前这几人是太保府的人,护送萧二公子上国子监。他们太保府权大气粗,蛮横无理,连个小小的书童也不将人放在眼中。在下奉劝兄台一句,还是让这萧二公子先行进门,以免你冲撞了太保府的人,当心……小命不保。” “哦,是吗?”一道如同春花秋月,极富性感的嗓音开口说话。 第六章 【第六章 狭路相逢】 连苼不禁被这声音吸引,侧头打量被她拦下之人。 晚霞如胭,荡在天际,眼前乃是个同慕容雪成年岁相仿的少年,穿一袭垂顺的紫色华衣,光泽面料,飘逸款式,袖襟和衣襟上,以细细的银丝线绣着雅致的梨花图纹,显得蔚为华丽,又简洁大气,佩戴着各色玉珏和璎珞,美不胜收。 此人生得极其俊美邪魅,竟比慕容雪成还要略胜一筹。 尤其是一双深邃的凤眸,像蕴藏着银河星夜,潋潋流动着幽幽星光,仿佛洞悉一切却慵懒的置身事外。尽管还是个少年,却已有几分大人的成熟稳重,高深莫测之姿。 一旁的‘萧绝’开口打破沉寂,“我想楚公子,恐有些误会。下人无礼,管教无方,还请莫怪,太子殿下,十一殿下,楚公子,不如你们先请。” 众人的目光,方从那紫衣少年身上收回。 慕容天保也不客气,掀开袍子跨步进门。 连苼依旧打量紫衣少年,“兄台可也是上国子监就学?” 紫衣少年望着连苼,眼神深邃噙着抹笑意,“正是。” “不知兄台姓甚名谁?” “叫我龙兄即可。” “在下楚连苼,龙兄,相逢是缘,不若同桌而坐。” “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相视而笑。 慕容雪成回头,眼神微微一暗。 进入店中,方知店内宾客满座,忽地一群人将太保府的人围住,店里议论纷纷: “瞧,想巴结这萧二公子的人,可是真不少。” “这可奇怪,这些人为何不去巴结太子?” “老乡,你有所不知,早听闻这萧绝是个神童,十岁跟随父亲征战聿云国,小小年纪竟然在险战中力挽狂澜。要是不说,谁能知道那一战,竟是他一个小小孩童的功劳!” “何止这件,听闻他十三岁那年,更是在檀邑城三年一度的棋云比赛上,以一敌百,力战群雄,胜了举国前十的顶尖棋手,大有前朝号称‘棋圣’谢安的风范!” “他的事迹数不胜数……” “哦,原来如此……” “可不是,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想着能与他攀上点交情是极好的……” 太保、太傅、太师位列三公,是当朝权位最高的三位重臣。 连苼的父亲楚蔚自诩忠贤之臣。而太保萧庞和太师欧阳超关系较亲近,自来和她楚府有冲突,来往并不密切。但三家的关系又异常微妙,彼此牵制,在朝中形成三足鼎立势态。连苼虽然听过萧家儿子,却没能见过面。 “我这可是自己打脸了,才刚我还鄙夷他太保府,想不到我和太子竟是还比不上他萧家这个儿子。”连苼自我嘲笑道。 “依我看,这萧绝也未必见得有传闻的厉害。”紫衣少年似笑非笑。 “是哦,他长这样,顶多是个莽汉,未必聪明绝顶。”连苼清诮一笑。 “嗯?”紫衣少年望一眼‘萧绝’,似颇赞同,“楚兄甚有见解……” 连苼轻描淡写俊逸一笑,这个人,还满合她胃口哈哈。 慕容雪成投来一束暗淡眸光,眸中微凉…… 第七章 【第七章 砍柴的太祖爷!】 三日后,一路顺风顺水,学子们陆陆续续进了檀邑,芜花县。 曾经的皇城檀邑,也是红楼矗立,林茨比肩,街头珠翠罗绮溢目,四马塞途。饮食百物,不胜枚举,热闹非常。 玉笔山下,国子监四牌楼威严矗立。 说到国子监,不得不说,齐燕民风开化,每朝皇子满十四岁之前,只在宫内习文练武,而满十四以上的皇子,必须得按祖宗的规矩,择一年,上国子监与百姓同窗三年。 所以在齐燕,但凡见到皇子亲王并不以为奇。皇子与民亲近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听闻当年,开国圣太祖爷虽是草莽出身,却性喜好读,志向远大,胆识过人,偷入地方书院读书,谁知代人考试考了个第一被书院轰出山门。 太祖爷便又单枪匹马闯檀邑,慕国子监名声而来。于国子监砍了两年的柴,终被发现是个人才,这才正式成了国子监的监生。学未满三年,便一鸣惊人!第三年恰遇各地天灾不断,腐败王朝末日堪倾,国子监也被迫停学渐入萧条,这时的太祖爷毅然号召一帮人干起了自己的一番大事业,十五年艰辛磨砺,终于推翻了腐败旧朝,建立一代新权。太祖爷称帝后,随即命人扩建国子监,复兴全国学习风气,倡导百姓多见多闻,自己的后代也必文武双修,牢记他老人家,当年与民亲近,草莽出身的丰功伟绩。 早有到了两日的魏公公引颈期盼,总算是将慕容雪成和连苼他们盼到了。 刚到国子监,魏公公便急着同他们说道起这分房一事。 “魏公公,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要五个人同睡在一间房哦?” 连苼用变调的声线盯着魏公公。 魏公公捏着帕子,擦着汗水,笑呵呵的解释道:“是是,奴才到了国子监才知道,祭酒大人说1,芜花县大半月前发了一场数十年不遇的大洪水,这玉笔山啊久经未修,导致泥石垮塌,压了上百间舍号2,这没个一年半载,是修不好了。只得重新将房间分配,这不,大家挤一挤,五个人一间房,顶多按照束修3分配,缴纳的束修越多的,则可以分配在上等的舍号,太子,楚公子,您瞧,你们分到的这间可是全院最好的一间。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啧……恐怕祝英台也没她这么苦恼,她这山寨祝英台,可足足多了三个‘梁山伯’! 慕容天保喜不自胜:“太好了,连苼!我们睡同一个房间!” 雪成则问向魏公公:“魏喜,除了我们三个,其他二人是谁?” 魏公公忙回答:“一个是谢家公子谢玉寒,一个是太保之子萧绝。” “萧绝?”连苼微有些失望。 “谢玉寒是谁?”天保问。 “哎哟,说起这个人,奴才一说,你们肯定就知道,淮南王谢……” “什么?”天保大声道:“可是那前朝王族,近年来商遍天下,跻身为我齐燕首富的谢家?听说他家的黄金可是堆积如山!” “唷唷,可不就是,听闻自此他家缴纳束修,足有万两金!” “嗯,出手不凡……”慕容雪成淡笑如风。 “是吗,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位谢公子……”连苼诡笑。 说话间,舍号外走进一人。 非是别人,正是路上所遇那紫衣少年。 “你,就是谢玉寒?”众人均感到意外! 注解1:祭酒大人为国子监品级最高的官员 注解2:舍号就是国子监宿舍 注解3:束修既为学费 第八章 【第八章 分睡榻】 谢玉寒?不,魏公公笑吟吟的刚要对他们解释,可连苼先一步开口:“你不姓龙?” 紫衣少年未语,回答连苼的,却是门外走进来的另一人。 “在下,便是谢玉寒。” 只见眼前走上来的少年,穿一身布衣布鞋,干净利落,飘逸悠闲,仪容大方,彬彬有礼,通身的书香门第气派,令人如沐春风,果是那贵族豪门里出来之人。 “淮南谢家谢玉寒,有幸认识各位。” 谢玉寒含笑如春,和众位一一的打了个招呼。 大家的视线落在紫衣少年身上,不约而同问:“那你是谁?” “哎哟哟,这可不就是太保家的二公子吗!”那魏喜这才插得上话来。 一语惊人。 “什么,你是萧绝?!”慕容天保困惑,“那之前咱们遇见的萧绝是谁?是鬼?” “你们有眼不识泰山,这方是我家公子!”门外走进书童南星。 随后,那假的‘萧绝’也走了进来。 魏公公一见,笑着上前施礼:“哟,这位不是龙胤,龙大将军吗,护送你家公子来啦?” 龙胤笑着道:“奉老爷之命,胤护送公子来国子监就学。” 弄半天,原来是对假凤虚凰,欺世盗名的主仆! 连苼的目光盯着真正的萧绝,眼神愠怒。 天保哈哈大笑,“什么,你就是那校尉龙胤,听说你能手举钢鼎,骁勇善战无人能敌?” 龙胤谦虚:“校尉龙胤见过太子和十一殿下,殿下的话,不敢当。”原来这龙胤,正是太保府的人,素来同萧绝走得密切。明着是主仆,私下是朋友。此回奉命送萧绝,萧绝早已猜到,此来将会有不少的人攀络关系,为避免麻烦,便让龙胤勉强扮作他解围。 一旁连苼讥笑,“想不到太保府的人,不止蛮横无礼,主仆还喜欢干坑蒙拐骗的事情。” “我家公子的名声,岂能侮辱!”南星跳出来护主。 “臭小子,讨打是吧?”连苼瞪向南星,哼哼两声,南星瞠大眼睛,被唬得退缩两步。 “看来你们五人都到齐了,那就好。”争执间舍号外有人走了进来。打头的是位大叔,两鬓花白,目光严谨,“我乃是管辖这子舍十二斋的管事,你们,可以叫我一声蒲叔。” 今届来国子监读书的监生达八百余人,来自全国各地。 分贡生、官生之分。 贡生是各省举荐而来的品学兼优者。 官生用钱捐,品学良莠不齐。 不仅仅如此,周边各国也会有人来齐燕国子监求学,他们的学制往往为十年。 国子监舍号占地面积广,并排而建。 斋以十二个时辰命名,每斋共五间房,每间房住五人,皆有人管。 那蒲管事将他们打量一眼,手上拿着个本子,“国子监是国之学府,规矩严明,不论你身份高低,在这里都一视同仁。因上次水患,临时调整房间分配,所以为了节约空间,五张床并排在一起,大家挤一挤。” 其实,国子监的舍号干净整洁宽敞,之前是两人一房,现在虽是五个人,但也并不算太拥挤,和一般的小书院比较起来,这里简直高等得多。 蒲管事说道:“每个床位都已经有所分配,这是你们的牌子。” 说话间,便有人拿着五挂牌子,每张木牌上以金漆刻印着监生的名字,有人抓着那一串牌走到床前,将那小小的木牌,叮地一声摁在墙壁木钉上。 第九章 【第九章 贿赂蒲管事】 大家一拥而上,身后是那蒲管事的说话声: “太子,第一张铺位。” “楚连苼,第二张铺位……” “萧绝,第三张铺位……” “谢玉寒第四……” “十一皇子慕容天保,睡最末一位……” 蒲管事的话音仆落,南星嚷了起来:“什么!我家公子怎么能和她睡一起!我家公子,要么睡头一个,要么睡最末一个!”和那小白脸睡在一起,这还了得! “正好,让我挨着连苼睡,让你家公子睡我的铺位就成了!”天保笑着喊道。 “我得睡头一个,还麻烦管事的把位置换一换。”连苼懒懒靠在床边。 “既是如此,那我这铺位就给了连苼无妨……” “……”惟有谢玉寒插不上嘴。 “肃静!肃静!”管事的就案一拍:“胡闹!”清了清嗓子,面相微有些滑稽:“国子监,乃是国之学府,皇家御建的文明之地。所有的规矩早已定好,不论你是皇子还是三公之子,这里一视同仁,做为监生,你们只需要绝对的遵从!” 哦?看来还得拿出些好处来才行。 连苼笑了笑,对着蒲管事道:“一百两,一千两,还是一万两,管事的你尽管开口,横竖把我与他分开就成,我睡哪一张都没问题。”说话间下颌指着萧绝。 蒲管事先是弯弯眼睛笑了笑,陡然又把脸一横,“胡闹!你就算是搬给我一座金山,今日这铺位一事也断然没得商量!国子监是圣贤之地,岂有讨价还价之说,你们素日的品行可都掌在我的手中,谁要是闹事,我便当众记过一笔,都听清楚了没有。” 没想到还真有不受贿赂之人。 这还了得,南星见连苼竟然当众贿赂管事,要求换床,这岂不是侮辱他家公子人品!“哼,合着我家主子,不配与公子睡在一起?公子不愿,岂知我家二公子又愿意?” 连苼缓缓望过来,对着南星微微然一笑,却给人冷测测的感觉,“你大概有所不知,我哦,睡觉的时候爱吃零嘴,抱着谁的膀子就当蹄膀,你家公子生得如此俊美,肉肯定倍儿甜。不信?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太子,他手臂上现如今还留着我咬下的几块疤,哎呀,简直是惨不忍睹啊。” “什么?”南星吓得一张脸都青了:“大人,你们听听,这可怎么得了,我家公子怎么能与这样的人睡在同一个房间内!” “呃,这个……”慕容雪成抚额。他太子的名声又一次无形中就被连苼出卖了。 气死我也,铺管事大吼一声:“再要喧哗,一律记过!!” 便清清嗓子,道:“给你们一晚时间,各自熟悉。今后三年同窗,大家互相照应。明日辰时二刻,太明堂前祭拜孔夫子。这祭祀大典,不得缺席,否则开除典籍。等一会,就会有人把你们的士子服送来。以及每人每天香油三分,盐三钱,酱二钱,花椒五分,每月一细桶醋。这些都会按月交到你们的手上,至于洗澡,吃饭等其他细节上的事宜,自然会有人来告之你们的书童。” 说完这一大通条条框框的话之后,就领着人上了别的舍号。 萧绝目望连苼,噙着抹狐狸样的笑意:“放心,我这人睡觉,没有怪异的癖好……” 第十章 【第十章 太子亲自为她熬白粥】 翌日清晨,鸟语花香中,玉笔山上清风徐徐送来。 舍号里一声鬼吼:“慕容天保,你找死吗!” “连苼,你说你这小子,我好心好意叫你起床,你怎么专爱骂人!” “我困。”连苼倒头再睡。 “你再不起,我可掀被子了啊!”天保威胁。 连苼揪住慕容天保的耳朵,天保杀猪般叫嚷,连苼这才醒了个八成,“天保?”连苼盯着慕容天保打量。慕容天保笑哈哈道:“连苼,你瞧,我穿上这士子衣冠,像不像个书生?”慕容天保穿着干净的蓝白色士子服,还傻子样在她跟前转了两圈,倒也人模人样。 “你七哥呢?” “公子,太子在那替你熬白粥呢。”晓山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连苼一直以来胃不好,大夫说白粥养胃,慕容雪成便日日亲手为她熬白粥。她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亲力亲为,毫无怨言。 “七哥也太惯着你了些个,好兄弟也不是这么当的,你这小子变得这么霸道,要我说,都是七哥惯的!我是他正牌皇弟,也没见他如此待我!”天保吃味。 慕容雪成果然端着一盅白粥走进来。 只见他也穿着士子衣冠,更显得俊美谪仙。 “慕容雪成,怎么你也不认得萧绝?”连苼没忘了问他这件事情。 慕容雪成一边喂她吃粥,晓山一边为她束发穿衣,慕容雪成回:“的确不曾见过他,虽然有机会,但无缘撞在一起,不过是听闻过他的一些事迹。”慕容雪成看着她,“连苼,你对他……” “什么?” “没什么……” 慕容雪成只是淡淡一笑。 连苼忙着穿衣,未将他眼底异样的神色放在心上。 慕容雪成望着她穿上一身飘逸的蓝色士子衣冠,这一年多来,她生得越发秀逸清美了,慕容雪成心想,再过个三年,待得连苼长大,不知要迷倒多少的女子,连他也时常看得入神。 似乎在心底某个角落,有一种莫名的,未知的情愫在悄然的滋生。 她笑着掀动着干净的衣袍,一缕缕馨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不禁让他有些心神荡漾。 这监生所穿的蓝色士子衣冠,乃是由工部尚书亲自设计,皇帝亲自审批制定的学服,倒是把她衬得越发清秀俊美。连苼虽然是个女的,但身量同女子比起来,算是较为高挑的,如今才是个刚发育的少女,胸部略平,身材清瘦,再加之自幼她身上习来一股子男儿英气,根本瞧不出她是女儿身,倒是个俊俏的儿郎。 太名堂前,石阶上,数百监生穿着统一的蓝色士子衣冠,一派风流济济! 大家有说有笑来到太名堂前集齐,远处国子监诸位大人,穿着庄重徐徐而来主持大典。 可就在监生们汇聚太名堂前时,人群后头有人大声嚷嚷:“大人!大人!” “外头是怎么回事啊?” 人群被撞开一条道,一人越过看守之人不顾一切冲了上来,也是个少年,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恳请大人看在学生一心求学的份上,就留下学生吧!” 一时间太名堂前议论纷纷,有人讥讽嘲笑: “竟然有这等事,听说这王琪打小就替他家少爷上书院读书,还在县试里考了个第一,他家老爷为了名声和面子,就把他当做自家的少爷送来国子监,谁知道遇上同乡的告了一状,被发现了。” “不过听说,这王琪是个学痴,很是聪明,尤其爱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那又如何,一介奴才,岂能与我等世族子弟同窗就学!” “就是!” “像这种欺世盗名的奴才,就该赶出国子监……” 连苼清冷嗤笑:“狗眼看人低。” “喂,你说什么?!” 阅读完整章节,请添加微信公众号:d d x s w 回复数字:3203 一旁的谢玉寒轻声的自言自语说:“爱学的人入不了籍,混日子的人,却偏偏安享其成。” “法度就是法度,一个王朝倘或没有规矩可言,成何体统!”对方反驳。 “那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法度之外也有人情。”连苼说着就往前走。 注:阅读完整章节,请添加微信公众号:ddxsw 回复数字:3203 请您理解作者辛勤劳动;作者离不开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