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心情人》 第一章 颜纯放缓了脚步,身后的男人也跟着慢下来。 从「金石堂」出来后,那男人就亦步亦趋地尾随着她。刚才她进便利商店,他也进去,视线老是越过货物架窥视她。 男人真讨厌,看到美女就像苍蝇看到西瓜一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颜纯陡地横过马路,小跑步进淡水捷运站里。 很幸运的,一辆电联车刚好进站。上了电联车后,她发现乘客不少,座位都被人坐满了,索性就站在门边。才过了几站,天色已整个暗沉下来,上来的乘客愈来愈多,把她从门边挤到中段车厢。 在玻璃的反射下,她看见自己脸孔的倒影,鹅蛋脸,一双占去大部分脸蛋的大眼睛,让她看起来像少女漫画中的女主角……接着,她的眼神梭巡着被映在玻璃窗上的每张脸孔,一道年轻男人的反影将她的目光吸引过去。 长相不坏,干净清朗,耳朵不招风,嘴巴他不阔……而那双深遂沉郁的眼眸斜睇的对象似乎……是她! 莫非……他就是那个跟踪她的人! 蓦地,他往她这边走来,就站在她身后!颜纯的全身不由自主地紧绷,心狂跳得几乎硬在喉头。他会不会趁着车厢拥挤把手伸进她的裙底,抚摸她的臀部?或者用他的下半身顶撞她? 如果他那样做,她该怎么办?像看恐怖片似的,颜纯颈脖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被性骚优的影像还不时在脑中浮现。 这时,「忠孝站」到了,颜纯连推带撞的挤到车门边下车。在搭手扶梯下楼时,她回头张望,视线与他的不期而遇,她慌忙的转开头。 说实在的,他长得不像色狼,他有布莱德彼特的气质,不过,人是不能单看外表的,很多男人是被着羊皮的狼。 出了捷运站后,颜纯加快了脚步,住热闹繁华的顶好商圈走去,这里人多正好可以掩护。拐了几条街后,她在「粉红联盟」服饰店前停下脚步,一回头又看到那个男人,就在身后十步远的地方。 颜纯吓得赶紧推开服饰店的玻璃门闪身进去。在亚曼尼专柜区,她碰到了推着婴儿车的关彤。「关姐,外面有个男的跟踪我。」 「我去赶走他。」关彤将女儿托给女店员后,跟颜纯走到店外。 颜纯指着站在橱窗前的男人,「就是他。」 关彤走过去,对那男人亮出警员证,「先生,你再跟踪她,我就抓你去警局!」 「妳误会了,我不是登徒子,也没有恶意,只是那位小姐很像我认识的人……」 「老套了,她不会是你高中老师。」关彤冷哼地打断他。 「不是……」他急忙掏出皮夹并打开它,里面有一张照片。「妳看!」 关彤看了眼照片后,立刻向站在店门口的颜纯招手,「快过来看,他有妳的照片。」 颜纯小跑步过来,一看照片就惊呼:「你怎么有我的照片?!我好象没怕过这张照片,而且我也没买过这件毛衣……」 「这张照片是我拍的,毛衣也是我买给妳的,妳想起来没?」他焦急地问道。 「先生,你恐怕认错人了。」她可从没接受过男人的礼物。 他定定地望着她。「妳没得失忆症?」 她摇头,「没有,小时候的事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他脸上带着失望的表情,喃喃自语着:「实在很难相信世上竟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不相干之人……比姐妹还像,只有双胞胎才可能这么像……」 「照片上的女人可能是妳的亲人喔。」关彤对颜纯说,声调有如挖到实藏般亢奋。这不是没有可能,因为颜纯是孤儿。」 「嗯,可能喔。」颜纯眼睛倏地一亮。 「你知道照片上的女人叫什么名字?她几岁了?家里还有哪些人?」关彤劈里啪啦一个劲她直问,「她家是不是曾把一个不满周岁的女婴丢在庙里……」 他打岔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好吗?」 关彤手一指,「这问服饰店的二楼有喝咖啡的地方。」 他们走进「粉红联盟」附设的咖啡厅,在一个角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咖啡厅里人不多,除了他们外。只有三张桌子有客人,悠悠荡荡的音乐,像河水一样的流淌过来。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王令杰,普通上班族。」他先开了口。 「我是关彤,她是颜纯,照片上的女人是?」 「照片上的人叫林双儿,成双成对的双,女儿的儿,二十五岁,她一个月前失踪了。在书店看到颜小姐时,我以为妳是她,后来发觉妳似乎不认识我,本来我还抱着妳像连续剧里演的只是失去记忆而已……」他苦笑一下,黯然说道:「连续剧毕竟和真实人生不同,妳有百分之九十像双儿。」 「九十……」颜纯眨了下眼,「那还少十嘛。」 「妳少的十就是妳没有少妇的风情。」 「她结婚了?!」关彤想都没想就问,「你是她先生吗?」 「差点是。」他的服神揉和着几丝痛苦。「就在结婚前一个月,她把订婚戒指退还给我,然后不到十五天,她嫁给她的老板沙志帆。」 虽说她跟林双儿长得像,但在对爱情的态度上她们可不一样,她是不谈恋爱则已,一谈,就算爱上穷小子,也不会为了面包而放弃爱情。颜纯心想。 「既然你们曾论及婚嫁,那你应该知道她的家庭……」关彤的视线转至颜纯脸上。「颜纯是个孤儿,没满周岁就被丢在寺庙里,而她和林双儿长得那么相像,我怀疑……就像你说的她们是双胞胎,你石她叫双儿,双就是两个的意思。」 「双儿不太提她家里的事,我只知道她母亲在她小学时过世,父亲再娶,她是老大,下面百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至于颜小姐是不是双儿的双胞胎姐妹,这我就不太清楚,没听她说过。」 「这样啊……」颜纯蹙起眉,「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双儿父亲的地址?」没有人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林双儿的爸爸是杀人犯,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女儿。 「双儿嫁人后,她先生在天母买了一栋华宅给她娘家的人,详细住址我并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帮妳打听。」 「谢谢你。」颜纯朝他微微一笑。 「妳笑起来也跟双儿好象……」王令杰陡然幽幽说道:「唉,天下的后母都是一个样,双儿的后母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她在读中学时,就得靠自己工读缴学费,我和她是在麦当劳打工认识的……终究,面包还是比爱情重要。」 他永远记得她把金戒指退还给他时,她歉疚地解释她实在过怕了贫穷的日子……而他听不清她接着叨絮了什么,只看到一枚钻石戒指在她无名指上,耀眼得叫人心悸。 「看开点,为钱而嫁给老头子的女人,不个得你念念不忘。」关彤开导他。在一般人的想法里,买得起钻石,又是老板级的男人通常不是脑满肠肥型就是老头子。 「妳误会了,沙志帆不是老头子,他还不到三十岁,我不怪双儿嫌贫爱富……」王令杰说着说着,神情间忽然浮现愤怒之色,「但我恨沙志帆,他谋杀了双儿……」 「等等,我被你搞胡涂了,你前面说林双儿失踪,现在却说林双儿被她先生谋杀了……那你把我们颜纯看成什么……鬼魂啊!」话才说完,关彤立即打了个冷颤。 「双儿也许死了,也许没死,她的车从三十公尺高的岩湾滑落海里,没有任可明显的煞车痕迹,警方判定车子失速,车子打捞上来后并没有发现双儿,所以不能算死亡,只能算失踪。我当然希望双儿还活在世上,可是我认为双儿的尸体被冲出海口了,永远找不到了……」王令杰哽咽的说。 颜纯的眼眸濡湿了,闪着泪光。虽然林双儿还不一定是她的亲人,但此刻,她却感受到了失去亲人的椎心之痛。 「你说双儿是被她先生谋杀的,你有什么证据?」关彤问道。 「我没有证据,但妳们千万不要以为我是恨沙志帆横刀夺爱才诬赖他,双儿是沙志帆的第四任妻子,而他的前三任妻子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身亡,警方也怀疑他涉嫌重大,可是找不到证据。」 「他为什么老要谋杀他的妻子?」关彤又问。 「因为他移情别恋,又不愿付出庞大的胆养费。」王令杰的眼梢迸出不屑,「沙志帆现在跟双儿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林媚妮,打得正火热。」 「好可怕喔,那个沙志帆不就跟英史上那位为了新欢,相继杀了七个老婆的亨,利八世一样吗?」颜纯的眸底闪过恐惧的眼色。 「颜小姐,」王令杰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我想请妳冒充双儿……」 像椅上有图钉似地,颜纯跳了起来,眼睛睁得不能再大,「这太疯狂了!我不……」 她还没讲完,王令杰就抢着说:「颜小姐,妳先不要拒绝,先听我说,我希望妳以双儿的身分住进沙志帆家,以便找出他谋害双儿的证据,或许,他很快就会因心虚而露出狐狸尾巴。」 颜纯一边摇手一边摇头,「不行啦,我虽然长得很像林双儿,但毕竟不是她,何况要我冒充她住进沙家,那不是就得跟沙志帆那个恶魔同床共枕!」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关彤瞅了颜纯一眼,「我们颜小妹妹冰清玉洁,还是处女,怎么能跟男人睡在一起!」 这个三八婆!颜纯真想在桌下踢她一脚。「关姐!妳干嘛把我是那个给说出来?」 「我又没说错……」关彤理直气壮地回道:「妳本来就是那个。」 「这问题妳们不用担心,双儿和沙志帆分房很久了。」 「不保险,万一他哪天……你叫我怎么办?」 「我知道我是在强人所难,但这是唯一能知道双儿是不是被沙志帆谋杀的办法。」王令杰的眼里带着析求,「我很少求人帮忙的,颜小姐,我求求妳!」 颜纯低眸,长睫毛盖掉一半眼珠,「对不起……」 「如果双儿真是妳的亲姐妹,妳是不是就会点头?」王令杰出其不意地问。 「我……」颜纯蠕动着唇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三星期后 颜纯双手捧着茶盘,用肩顶开会议厅的玻璃门。一进门,她不由地皱起眉头,尽管厅内的窗户已全然打开,但一股难闻的异味仍弥漫在空气之中。 她稍作环视,看见海滟抱着她刚满周岁的儿子,在窗户旁呼吸新鲜空气;关彤掀开上衣露出**,哺乳她七个月大的女儿;殷梨趴在桌面上,脚旁放着一个垃圾桶,显而易见的,她就是异味的创造者。 颜纯拉开殷梨旁边的椅子坐下,「要不要喝柠檬茶?」 「谢谢,我正需要。」殷梨抬起头,一口气喝光整壶柠檬茶后才虚弱地道:「颜纯,我告诉妳,下次有男人要妳为他生小孩,千万不要答应他。」 「我以后不会有小孩。」颜纯淡淡的说。 「妳怎么知道没有?妳看过妇产科?没结婚的女孩最好不要看妇产科。」 「我没去妇产科,是算命的说我前世没欠人感情债,所以这一世交不到男友,不会结婚,既然结不了婚,也就不会有小孩了。」 「那个算命的是瞎子对不对?」 「妳怎么会认为他是瞎子?」 「因为看得见妳的人不可能说妳交不到男友,除非他看不见。」颜纯的样貌,像是每个男人梦里的初恋情人,她的美像一股清泉。 「他看得见,而且他的眼睛好大,他说我是老姑婆的命。」颜纯说得像真有其人的样子,其实是她瞎掰出来的人物。 「告诉我妳是在哪算的命?我要去砸他招牌。老姑婆是用在嫁不出去又心理不正常的女人身上,妳不可能没人要,更不像心理不正常……」 「她心理是有点不正常──」关彤突然插话。 颜纯双眼圆睁,「啊!我什么地方不正常了?」 「连处女这两个字部说不出口,妳不觉得自己有点纯洁得不正常?」 都三个星期以前的事了,关彤还记得。「那是因为那天有男人在,不好意思说,不然现在我说三遍给妳听,处女、处女、处女。」 「妳还不承认妳不正常──那妳说说看自己的身体构造。」 「这有何难!这是头,这是手,这是……」颜纯朗声说道。 「我要抓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关彤剥开她女儿的尿布,手指着女儿的阴部,「这一部分。」 「关姐!」颜纯急急撇过脸去。「妳才不正常咧!」 「妳们看!妳们看!她还说她心理没问题,只要是女人都有的**官,她自己也有,居然不敢看。」关彤夸张地嚷着,「我敢打赌,她百份百没看过男人的**官,海滟,妳儿子的给她看!」 海滟抱着她儿子笑咪咪地走过来,「要给她看吗?现在又不会放大。」 「妳们好色喔。」颜纯那张脸立即红到了耳恨。 「要不要阿姐告诉妳,男人碰女人哪里时会咿咿哦哦的叫?」关彤促狭地挤挤眼。 「不准说!我不要听!」颜纯赶赶摀住耳朵。难怪有人说结婚后的女人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说,她今天总算是领教到了。 殷梨轻捶了关彤一下,「那种事要由她的情人来『身教』,妳鸡什么婆!」 「我不会交男朋友,也不会谈恋爱!」颜纯大声说。 「算命的事,妳也信以为真啊?他要是真那么会算,不早算出大家乐号码,发人财了,哪还需要替人算命?」殷梨是不相信鬼神说的。 「算命的事是我胡说的,但我是真的不想交男友、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 「不是我要泄妳的气,而是我觉得爱情定这世界上最说不准的东西,没遇上真命天子前说什么都是言之过早。」海滟慢条斯理的说。 「就算我有真命天子,遇上我后就会变成假命天子。」 「好大的口气,我拭目以待。」海滟的脸上全是诡异的笑意。 「海姐,妳以为我是在说大话吗?」颜纯嘟起嘴,然后她看向关彤和殷梨,企求友惜上的支持。「关姐、殷姐,妳们站在我这一边吧?」 「不用看我,我和海滟同国。」关彤耸肩。 殷梨虽没说话,但她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讨厌,为什么没人佣信我?」颜纯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好吧,我现在改相信妳。」殷梨搂接颜纯的肩。 「之前为什么不相信?」 「我还以为我们三个幸福美满的婚姻会让妳大受刺激,也想谈恋爱嫁人呢。」殷梨说。颜纯会这么排斥男人,跟她养母有关。 颜纯是尼姑养大的,而这名养育她的尼姑后来还俗,现在是身价佰亿的女强人,也是粉红联盟背后的金主之一。 这么有商业头脑的女人,为什么早年会出家? 她问过颜纯,得知尼姑养母大学时被男人始乱终弃,伤心之余削发为尼,后来觉得为坏男人出家太笨了,不如赚大钱供给粉缸联盟,惩罚坏男人。 虽然尼姑养母的头发变长了,但她恨男人的心态丝毫没有改变,由这种怨女教出来的颜纯,怎么可能会想跟男人谈恋爱,如果颜纯那天跑去做女同志,殷梨是不会感到意外的。 「我没受到刺激,受到刺激的是我妈,她说妳们三个头壳坏了,居然嫁给联盟要惩罚的坏男人,她要我转告妳们──看好妳们的男人。」 「我们的头壳没坏,倒是妳妈,该去看心理医生了。」殷梨第一个起义。 「请妳回家告诉妳妈,不用替我们操心,我们三个的男人现在是爱家族,老婆孩子是他们的生命、一切,不会到外面风流。」海滟扬声。 「我敢说,就算玛丽莲梦露活过来,并在我们老公面前脱光光,他们的小弟弟也不会翘起来。」关彤麻辣地说。 颜纯瞪视着关彤,「妳又开黄腔!」 关彤耸耸肩,「小黄而已,何况这里又没有未成年少女。」 「谁说没有!颜纯长得像未成年,身材他像,心理更像。」海滟笑说。颜纯二十五岁了,但那双晶亮无邪的大眼睛,瘦弱的身体,让她看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嬷嬷捧着一大叠档案走了进来,大家有默契地闭嘴坐好。嬷嬷在马蹄形长桌桌首坐下,把那叠档案放在会议桌上。 「日前联盟接到case,这是委托人。」她按下手上的摇控器,在她们前方的萤光幕上出现了王令杰的脸。 颜纯怔怔地看着屏幕,有些不能置信。遇见王令杰后,解开身世谜团的希望之火被燃起,她整日、整夜的守候在电话旁,谢绝一切活动,极少外出,甚至半夜突然醒来,也尽快拿起话筒,检查电话是否正常作用中…… 然而三个星期过去,他始终不曾来电,就在她决定放弃等电话时,他却以令她想象不到的方式──委托人,出现在她眼前……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王令杰所委托的事,即使嬷嬷还没说,她也已然知道嬷嬷将会派谁出任务? 她用「脚趾头」想就知道,除了她,不做第二人选。 可问题是──她真能胜任吗? 颜纯陷入沉思,就算她跟林双儿非常相像了,就算她能叫出林双儿亲友的名字,可是她们的个性、想法总不会一样吧,叫她冒充林双儿,颜纯十分胆忧她在五分钟内就会露出马脚。 还有,她跟男人相虚的经验少得可怜,这次居然要她以人妻的身分……老天!她绝对没办法忍受那个「杀妻嫌疑犯」沙志帆对她做出亲昵的举动…… 她肯定会尖叫出来! 但是她不能不为林双儿找出死亡真相,因为她怀疑,怀疑到近乎认定她和林双儿真的是「双胞胎」。 三个星期了,自从听到「林双儿」三个字,夜里她总会梦到同一个梦境…… 她浮沉在一片蓝绿色水域,四面只是水,不见岸,突然之间,水面起了变化,她直觉是鲨鱼来了,两脚拚命打水,却感觉两只脚无从使力,血水缓缓从身后渗出,她这才发现下半身不见了…… 每每梦到这里她就惊醒了。 为什么会作这样的事?她认为是林双儿来托梦希望她为她──报仇。 「颜纯!」嬷嬷的声音令颜纯抬起头来。 「嬷嬷?」颜纯的眼神一片茫然,似乎还末从沉思中跳脱出来。 「妳要非常注意听,因为这个任务非妳莫属。」 「为什么非颜纯不可?」海滟不解的问。 「因为那个生死不明的林双儿和颜纯长得一模一样。」关彤抢着说。 「那个林双儿会不会是颜纯的亲人啊?」殷梨问道。只要听到有人跟颜纯长得像,在场的女人们都会这么问。 「没错,林双儿是颜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姐姐。」嬷嬷接口说。 「嬷嬷妳查到了什么?」颜纯十分急切地问。 「我见到林双儿的父亲,但他已经酒精中毒,脑筋不是很情楚……」 急性子的关彤忍不住发表意见,「据我所知,林双儿的母亲早死了,而父亲又秀逗了,嬷嬷妳是从哪知道她们是双胞姐妹?」 「我亲自出马,没有什么秘密查不出来的。」嬷嬷得意的说,「我找到当年接生的医生,他证实双儿是双胞胎,但因妳们的父母当时都未满十八岁,没能力一下抚养两个,所以拜托医生将妳们之中的一个弃于庙里。」 听到这里,颜纯的眼眸不由地翳上一层薄雾。 幼时她对遗弃自己的父母有着幼想,她一直相信她的父母是像罗密欧与茱丽叶那样的恋人。他们深深佣爱,但双方家长反对,有一天她父亲被迫娶别的女孩,她母亲后来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母亲狠下心来将她丢在庙里,交给妈祖…… 原来她的父母并没有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只是两个偷尝禁果又不负责任的大孩子。 「不要难过,原谅妳爸妈年轻不懂事。」海滟轻拍颜纯放在桌上的手。 「哎呀,有什么好难过的,其实严格说趟来,妳比留在父母身边的双儿好命多了,王令杰不是说你爸要的后母对妳姐不好,好不容易嫁入豪门,却……」关彤叹了口气。 颜纯吸吸鼻子,「嗯,我是不该难过,养母视我如宝,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苦,倒是双儿姐姐,她一生坎坷,反而不如被遗弃的我来得好命。」 「颜纯,妳要为妳苦命的姐姐找出死亡的真佣。」嬷嬷郑重的说道。 颜纯点头。既然她和双儿真是有血缘关系的双胞胎,她岂能对她的死置之不理。 「嬷嬷,我觉得不妥。」海滟忧心忡忡的说道:「颜纯和林双儿再怎么相像,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叫她冒充林双儿,我看很快就会被炒志帆识破。」 「依我看,搞不好沙志帆一看到颜纯,还以为见鬼了,心脏病突发而死。」关彤乐观的说。 「关彤,我拜托妳,杀人犯的心脏都是铁做的,又冷又硬,才不会那么容易吓死。」殷梨对关彤皱鼻子。 「嬷嬷,我们以前对付的只是拋弃女人的坏男人,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而这次颜纯却要对付杀人犯,虽然林双儿是她姐姐,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海滟一脸的担忧。 「没有万全的计画,我当然不会让颜纯涉险。」嬷嬷胸有成竹的看着她们。 「什么计画?」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颜纯所扮演的林双儿,在坠海后被人救起,但她头部受创,忘了大部分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对亲人及沙志帆仅有模糊的记忆,但对意外的事全无印象,相信这样可以瞒过沙志帆。」嬷嬷指着桌上的档案,「这里面是林双儿的资料,妳要背熟它,两过后,妳将以林双儿的身分出现在沙志帆面前。」 第二章 门口隐约有什么声响,「妳不能进去──」是张秘书的声音,然后门被推开了,沙志帆从满桌的卷宗中不悦地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他的小姨子,林媚妮。 「嗨,姐夫,你还没吃午饭吧?」她笑得像一个带来体物的圣诞老人,「我们一起去吃,我请客,你付帐。」 「妳自己去吃,张秘书已经帮我叫便当了。」说完,沙志帆又埋首于卷宗堆里。 林妮妮噘了下唇,任性的要求,「哎呀,人家特别饿着肚子,从天母飞车过来,你不可以泼我冷水。」 「我忙得半死,没美国时间出去吃饭。」他头也不抬地说。 「不管!人家一定要你陪我吃饭。」 「妳要,我就得放下工作陪妳吗?」他甩下手中的笔,眼睛直瞪着她。 给她白眼看──又不是没看过,早麻痹了。林媚妮趋前勾住沙志帆的臂膀,爱娇地说:「没错,尊臀抬起来嘛,我已经在丽品订好位子了。」 「妳可以取消,或者找别的男人陪她。」他手肘一甩,将她的手挥开。 林媚妮那双细长的眼晴里雳地冒出怒火,没有预警地,她以秋风扫落叶的姿态,挥去他办公桌上的卷宗,把它们全扫至地上。 「妳发什么神经!」沙志帆气恼地吼道。 她气愤的盯着他看,「我要你收回那句话!」 「哪句?」沙志帆微蹙着那似乎在诉说他冷漠沉郁性格的剑眉。 「叫我去找别的男人那句。」林媚妮红唇一嘟,「你明知道我没有别的男人……我的心全在你身上……」 自从在她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林双儿婚礼上遇见沙志帆,她就爱上了他,只可惜他是婚礼上的新郎,她的准姐夫。 那女人真幸运,嫁到能力强、会赚钱,又仪表非凡的优秀丈夫,而她却只能偷偷的爱着她的丈夫。从那时候起,她嫉妒死林双儿了,每天诅咒她出门被车撞死、吃东西噎死、喝水呛死…… 终于咒语生效,林双儿果然红颜薄命,结婚五年就死于非命,而她决心接收姐姐的男人、姐姐的家庭和姐姐的荣华富贵。 「媚妮,我已经跟妳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再娶妻,妳还是去和别的男人交往吧,不要将时间、青春浪费在我身上,那是没有用的。」 「我又没有要你娶我,我只是想永远待在你的身边,做你一辈子的情人。」 「我不需要老婆,也不需要情人。」 「你总有『需要』吧,我愿意做你泄欲的对象。」林媚妮恬不知耻地提议。 「我会花钱买妓女解决我的需要。」 林媚妮不信地瞠大眼睛,「你不怕得病?」 「我会戴两层保险套上阵。」 「那种隔靴搔痒有什么乐趣,你忘了那一夜我们是多么的如鱼得水?」在林双儿坠海的那天夜里,沙志帆一个人在书房喝得醉醺醺,她故意穿著透明睡衣进去安慰他,后来两人如她所愿的发生了性行为。 原以为经过那晚,他们的关系将不再是姐夫与小姨子,而是男女朋友,或者是床上性伴侣,但谁知什么都不是,让她不禁怀疑那一夜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 「那一夜是个错误。」 「为什么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哪点不如姐姐……」林媚妮细声细语的说。 沙志帆两道浓黑的值紧结起来,脸色愈来愈沉凝。 「我是全心全意地在爱着你,而姐姐呢?她竟然对你做出那样的事……」 「不要再说了!」沙志帆重拍桌子,把林媚妮吓得倒退三步,「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起妳姐姐,还有妳也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 桌上的对讲机在这时突兀地响起,沙志帆按下按钮。「什么事?」 「沙先生,有一位关警官来拜访你。」张秘书透过内部通讯系统告诉他。 「请他改天再来,并告诉他下次先打电话来安排会面时间。」双儿失踪后,常有警官或记者贸然跑来办公室问东问西,令他烦不胜烦。 「可……可是她说有太太的消息……」 「怎么不早说?请他进来!」沙志帆关上对讲机,然后瞇眼看着林媚妮,「妳不是喊肚子饿,还不去吃饭──」 「我可以晚点再去,既然有我姐姐的消息,我也想听。」她挨到他身后。 「我还不晓得妳也会关心她的消息。」沙志帆冷讽地说。 不一会,关彤走进沙志帆的办公室。她赞赏地环顾这间令人一见便印象深刻的办公室。办公室只有一面是光润的紫檀木墙,其它三面都是整片玻璃墙,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在她右手边摆着一张豪华办公桌,两张苔绿色的椅子环在桌前;左手边则是一组沙发,也是一色苔绿,排出口型,中间搁着一张玻璃平面的咖啡桌。室内还摆着一些价值不菲的印象派作品。 女警官!沙志帆有此意外,他微微欠身,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请坐。」 关彤坐下,这才开始打量起眼前的沙志帆。 老实说,他的容貌和她、海滟、殷梨她们三人的阿娜答相比毫不逊色,只是那对漆黑森冷的眼眸,予人一种无情的感觉。关彤深信这个男人的血管里,流着的是冰水。 关彤并没有打量他多久,视线就从他脸上移到了他身后的女人。她的年纪不大,但脸却非常成熟,身材也是,是那种男人一见就想勾引的尤物。 「我是阳明山派出所的关彤。」关彤出示她的警员证。 「是不是寻获我姐姐的尸体了?」林媚妮急急地问。 这女人怎么这样问!林双儿是坠海没错,但人不在车上,不能说完全没有生存的可能,也说不定林双儿像颜纯所扮演的那样,还活在世间某个角落,只是失去记忆而已。这女人却讲尸体,好象认定林双儿必死无疑。 「抱歉让妳失望了,林小姐,没有。」关彤的声调刺刺的。 「那么妳来这里有什么贯干?」沙志帆栅情不太友善,「如果妳是来查案,我已经告诉贵局我所知道的一切。」 双儿连人带车坠海,警方调查之后以天雨路滑意外坠海结案,但他仍脱离下了杀妻赚疑,许多人认为是警方太笨,找不到他杀妻的具体证据而已。 「哦,我不是来问案,而是来请你去指认一位小姐,我接到八斗子派出所打来的电话,他们相信林双儿正住在那里的一家医院中……」关彤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女,注意着他们的反应。 沙志帆的眉头微皱了下;林媚妮的神色则有些不安和难以置信。 这两个人的反应都有问题,正常来说,一般人在获知亲人没死都是无比欣喜,绝对不会像他们这样。 看来,他们两个都不怎么希望林双儿还活着。 「她是被钓客救起送到医院,由于脱水及感染,她昏迷了很久。」关彤继续说道:「她醒来后说她叫林双儿,但不知道她住哪,家里有哪些人……沙先生你要有心理准备,她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 沙志帆站了起来,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她在哪家医院?」 「怀恩天主教医院。」关彤跟着起身。那是粉红联盟盖的医院。 「我也一起去。」林媚妮瞥了沙志帆一眼。 「不,妳先去我家拿些双儿的衣物,再来医院。」沙志帆冷静地交代。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ok!」海毁关上手机。然后对坐在病床上的颜纯说:「他们下交流道了。」 「哦──」颜纯边拉长语音,边不停地拉扯着头发──从小费成的习惯,紧张就会拉、拉、垃,什么法子都改不掉。 「拜托妳别再拉头发了,林双儿可没妳这不良习惯。」 「啊!我又拉头发了……怎么办?海姐,我好紧张……我会露出马脚啦……」 「现在说紧张已经来不及了。」海滟边说边将止痛药注入颜纯右手臂弯虚的点滴管内。 这次的任务,颜纯的牺牲很大,不仅破相,还得戕害身体。为了要让沙志帆相信颜纯的头部曾受严重撞击以至患上失忆症,关彤拿石头敲破颜纯的额头,缝了二十几针;又为了要躲掉沙志帆的求欢,关彤猛踢颜纯右胸腔,使颜纯现在一吸气肋骨就会隔,当然不适宜做床上激烈运动。 可怜的颜纯,被伤痛折磨得不成人彤,原本清瘦但圆润的脏都瘦成了巴掌大,一双圆圆的眼睛凹了下去,眼神还算清亮但眼圈都黑了,嘴唇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不过不这样,就不像从海中奇迹生还的林双儿。 「他怎么还没来?」颜纯开始咬指甲。她现在的心情就好象被架在断头台一般,忐忑、煎熬。 「应该快到了。」海滟拉下她的手,「我先退场了。」 「不要啦,不要离开我。」颜纯哀求道。 「勇敢点,早晚妳都得一个人面对他。」海滟摇高病床后走出病房。 海滟走后,病房变得好安静,她几乎可以聪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突然间,病房门被打开,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走进来,令她的心差点跳出胸腔! 看照片就知道他长相英俊,但却不知他的肩膀和胸膛那么宽阔……呃,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沙志帆走到病床边,紧盯着颜纯的脸。「双儿!真的是妳……」 连最亲密的忱边人都分辨不出,那其它人就不成问题了。颜纯和随后进来的关彤都晤暗松了口气。 「妳认得我吗?」他俯身向前,看进她的眼眸深处。 「我好象看过你……」颜纯回道,强迫自己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是我哥哥吗?」 沙志帆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几乎是忧郁与晦暗。「我是妳的先生,我们还有个小女儿。」 颜纯佯装讶然地睁大眼睛,「我结婚了?还生过小孩?!」 「她叫姗姗,三岁半了。」 「你确定她是你的妻子林双儿没错?」关彤插话进来。 「我不会认错人,她是我太太林双儿,只是比以前瘦很多。」 「那……不好意思,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她。」 沙志帆抿起了嘴,他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愤怒。「据我所知,贵局已经结案了,我太太也还活着,妳还要调查什么?」 「我对她出事的那晚仍有些疑问。」关彤不理会沙志帆眼底的不悦,转看颜纯,「妳记不记得妳是如何掉到海里的?」 颜纯闭上眼睛彷佛在记忆深处里搜寻,当她觉得她的苦思已经久到是以唬过沙志帆时,她才睁开眼睛。「我什么地想不起来……我对于那一夜毫无印象。」 关彤瞥见了沙志帆的如释重负,虽然这个表情快得一闪而逝,但那一夜显然是个致命的秘密。 「我给妳一点提示,妳的车从三十尺高的悬崖掉到海里,但我们并没有发现煞车痕迹,好象妳是想自杀……」 她问过负责林双儿案的刑警,他告诉她林双儿当时驾车速度,至少超过时速一百二十,本来他怀疑煞车被人破坏,但车子打捞上来后,煞车线好好的,他因而研判是自杀。可是林双儿有每个女人都想嫁的丈夫和可爱的女儿,没理由自杀,所以他最后以天雨路滑意外坠海结案。 但她不这么认为,可是又想不出会是什么样的情彤? 这个谜团,只有靠颜纯去解开。 「关警官,妳以为妳是可伦坡吗?」沙志帆讥诮地说,「她只是因为天雨路滑而掉落山崖下,不是什么自杀。」 「我知道天雨路滑,但车轮可能打滑到冲破水泥护栏,而其间都没踩煞车吗?」关彤转身望向颜纯,情楚的说:「沙太太妳仔细回想,那一夜很重要。」 颜纯偏头故作沉思的样子,然后答道:「我的脑海中出现一些飘忽不定的影像,好象是作梦时的浮光掠影。」 「什么影像?」关彤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火……以及有人在哭,我看不情楚是谁在哭……我的头好痛……我想不起来了……」她抱着头,声调变得做在呜咽。 「还有没有别的?具体一点的……」关彤追问。 「请妳不要再逼她了!」沙志帆出声阻止关彤继续问下去,「难道妳看不出来我太太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还没完全好,妳这样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好吧,那我过些时候再去府上拜访尊夫人。」说完,关彤退出病房。 颜纯抬起脸,双睁间湿湿亮亮的。「你得告诉找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你得告诉我许多事,尤其是你的事,我不太记得我们之间……」 联盟可以查出林双儿娘家和求学时候的事,但对她和沙志帆之间所知有限。很多夫妻间的心秘密,哪可能给第三人知道,总不可能直接来间沙志帆吧。 「妳别听关警官胡说,那一夜什么事也没发生,而我们之间,慢慢地妳就会想起来的。」 他说没事就代表一定有事。颜纯心里这么想。 「万一想不起来呢?」她双眼蓄满泪水,神容忧愁。 「那也不要紧,我们重新开始。」他将她轻轻拥在怀里。 颜纯惊喘一声,本能地推开他,「别碰我!」 沙志帆若有所思地望着颜纯。她真的把他忘得一乾二净了,在她眼神,他只是个陌生人,所以才会排斥他碰触她。 足足有十来分钟,病房里一片静默,直到林媚妮进来,驱散那份沉窒。 林媚妮一进门,就虚假的给了颜纯一个大拥抱,「妳可把我吓坏了,很高兴妳平安无事。」 「妳是我什么人?朋友吗?」 林媚妮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我是妳妹妹,但我跟妳是没有血绿关系的,妳爸再娶我妈,生了我们的弟弟……那妳记得姐夫吗?」 「他刚刚告诉我了。」 「老天!看来妳忘的还真不少──」 「妳陪双儿聊聊,我去找医生。」沙志帆膊身便走。 「等我一下,我也想听医生怎么说。」林媚妮跟着走出去。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这位是海医生,她是林双儿的主治医师,也是脑科方面的权威。」护士小姐这么对沙志帆札林媚妮介绍着海滟。 「海医生,妳好,我是林双儿的先生,我不大了解我太太现在的情形,想请妳说明一下。」 「妳是我什么人?朋友吗?」 「你太太落海时,头部受到严重撞击,以致脑中的电波变得很不稳定,因而失去大部分的记忆,在医学上,这叫失忆症。」 沙志帆沉吟了下,然后问道:「她恢复记忆的机会有多大?」 「我无法预测有多少记忆会被恢复,短期内她只会想起一些片片段段、杂乱无章的影像,就好象是拼图的图片,而这些图片谁也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间,才会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 「也有可能永远拼不出来吗?」 「是的。沙先生,有件事要提醒你,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你太太怎么跟从前不太一样?不一样是正常的,很多人在经历过死亡后,个性多少会有所改变。」先这么说,免得沙志帆对颜纯起疑心。 「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她的伤还没好,不过也不碍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三星期后记得回来复诊。」 海滟走后,林媚妮马上问沙志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那件事?」 「我不打算告诉她。」沙志帆神采间流露出严峻之色,「我警苦妳,嘴巴给我闭紧点,如果她知道了,我唯妳是问。」 林媚妮细细的眉毛微微一挑。「要是她自己想起来呢?」 「她不可能想起来,因为我不会让她恢复那段记忆,只会让她记起我和她之间曾有过的美好回忆。」 「噢,不。」林媚妮突然叫道:「你该不会想跟她重修旧好吧?」 「正有此意!」 「失去记忆的是她,不是你,我不相信你能忘记她对你所做的事。」 「她死过一次,我决定原谅她。」 「那种事你也能原谅!」林媚妮忿忿地说:「你看着好了,不管有没有失去记忆,林双儿还是林双儿,那种事还会再度上演。」 「过去是因为我工作太忙而冷落她,她才会……但这次不会了。」 「不会才怪!」说罢,林媚妮扭头走向医院大门。 沙志帆瞪着林媚妮的背影。她倒是挺了解他的,知道他不可能原谅她姐姐,而他之所以会对她那么说,不过是想摆脱她的纠缠。 他回到双儿的病房。陈旧得连市面都背着腐意的天蓝色窗帘已往两边拉开,隔着窗户玻璃流泄进来的阳光,染遍半边房间。 他将手按在床尾架,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发梢都带着光的女人,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海医生有没有向妳谈起妳的失忆症?」 「她告诉我了。」 「我会帮助妳恢复记忆。」他弯腰拾起林媚妮放在地上的购物袋,然后递给颜纯,「妳妹妹带来一些妳的衣物,刚好明天出院可以穿。」 「她呢?」 「有事先走了。」 「哦。」要走也不说一声,可见林媚妮对双儿没什么姐妹情。 她取出购物袋里的每样东西,然后将明天出院要穿的衣物放在小桌上。迄今为止,沙志帆对她并没有起任何疑心,然而真正的挑战,是在明天出院回到沙家后。 「对了。」他由口袋中摸出一枚钻石戒指。「妳的结婚戒指。」 「它怎么不在我手指上?」颜纯自然而然地这么问道。 「妳这人很健忘,常常洗澡时取下丢在洗手台上就忘了戴」」他拉起她的手。 颜纯颤然心动地注视着沙志帆将戒指套进她的手指,这一刻在她对爱情失去信心前他曾梦想过…… 她盯着指上的戒指问道:「我们的婚姻美满吗?」 「妳生活上什么都不缺,会不美满吗?」他面无表情地说。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会忘了你?」她声调小心翼翼的。 「是妳忘了我,不是我忘了妳,妳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沙志帆冷冷地回她的话,彼此的气氛顿时冷凝下来,而窗外仍然是火伞高张。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病房里,颜纯默默地玩着手指头,沙志帆则在一旁默默地读报,气氛显得有些凝滞。说话啊,他怎么都不说话……颜纯偷偷觑了眼沙志帆,却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她的脸刷地绯红,急急地撇过脸去,心里浮荡起一股慌乱与无措。 沙志帆感到一阵微眩心悸,思绪翻回久久以前…… 他超过午饭时间才去吃饭,员工餐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女孩坐在角落吃面,一根一根地吃,他没见过有人吃面的姿态可以这么优雅。他知道她,公司的男同事都认识她,都在讨论她,新来的总机小姐──林双儿。 在公司吸烟区,经常听周同事在谈论林双儿,他们约她,她无任何反应,越是如此,他们谈起林双儿时更是神秘,彷佛有不可侵犯的神圣。 也许是发现他在注视她,她瞥过来一眼,倏地羞红了脸,急急撇过脸去,然后起身就走。望着她秀丽的背影渐行渐远,他不知哪来一股冲动竟追上前,向她自我介绍…… 颜纯轻咳了声,「明天就要出院了,我想去谢谢照顾我的护士小姐和海医生。」 「应该的。」他甩甩头收回心神。 她拉开被单下床,然后走出病房。他这才注意到她走路一跛一跛的。 在医生休息室门外,颜纯敲了三下,这是讲好的暗号,随后转动门把推门进去。 关彤也在,看到是她,立即起身把坐椅让给她。 「看来嬷嬷把妳送去演员训练班有用哟。」关彤嘴角笑成弧线,「以后叫妳演海伦凯勒的故事,妳也演得出来。」嬷嬷把颜纯送去演员训练班,还找来几位金马奖影后教颜纯演林双儿。 「其实我心里好紧张。」颜纯吐了吐舌头。 「颜纯,」海滟突然问道:「电视上常演双胞姐妹爱上同一个男人,妳会不会也爱上沙志帆?」 她先是愣在那里,继而快速地否认,「才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呢。」 海滟挑挑眉,「这很难说,妳不觉得沙志帆很有魅力吗?」 「我承认他长得相当迷人,但我对男人免疫了。」她是从小听养母念「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长大的,所以她对沙志帆只感觉到长相英俊,没有其它感觉了。 「谈恋爱跟出麻疹一样,只有出过的人才能免疫,妳又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对男人有免疫力,尤其那男人还是上帝的杰作。」 「我看他只要勾勾小指头,贞洁烈女也会马上宽衣解带。」关彤夸张的说。 颜纯忍不住扬高了声音,「他十根手指头全用上,我也不会在他面前跳脱衣舞!」 海滟和关彤迅速对望了眼,两人噗哧地笑出声来。 「妳们笑什么?」 「我们只是在试探妳不要男人的信念有没有改变,瞧妳气成那样。」 「一千年后也不会变!」颜纯赶紧言归正博,「妳们看我姐姐是不是他害死的?」 「妳姐姐是自杀还是他杀,目前还不能确定,但妳姐姐的坠海绝对跟沙志帆脱不了关系,还有那个林媚妮,她的嫌疑也很大,也许是帮凶。」 「嗯,我也这么怀疑,而且我还怀疑我姐出事前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这就要靠妳去查出来了。妳住进沙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找看林双儿有没有记事本或日记,那里面也许有蛛丝马迹可寻。」关彤教颜纯怎么做大侦探。 颜纯点了点头,「我会找出证据的。」 「小心点,机灵些,那个沙志帆不是笨蛋。」海滟还是有些担心。 「这趟任务后,我看妳可以去报考007女郎。」关彤调侃地说。 「我身材没那么好。」她以前就没什么身材可言,现在更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要胸部没胸部,要屁股没屁股。「出来大半天,我该回去了。」 「过几天我会去沙家看妳,了解最新情况。」关彤拍拍她的肩。 颜纯离开医生休息室后,便直驱她的病房。 病房门虚掩,颜纯轻轻推开走进去,一眼便看见沙志帆不着头半躺在长沙发上,领带扯得松松的,看样子是睡着了。她迟疑了一下,忍不住走过去仔细端详他。 他实在很英俊,浓眉,微带鬓曲的长睫毛,挺直的鼻梁,略显薄幸的嘴唇,这张线条分明的脸庞就算是在睡眠状态下,也能令所有女人心跳加速。 当然,她绝不包括在所有女人里面。 第三章 第二天,沙志帆办完出院手续后,和颜纯双双走出医院大厅。 大厅外停放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豪华房车,车门边还等候着一名穿制服的年经司机。 「他叫阿南,以后妳出门上街就由他载妳去。」 阿南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随后沙志帆由同一车门入座。车身特大,尤其颜纯又局促在车门边,以致她和沙志帆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胖子。 颜纯怔怔地望着窗外,思绪纷乱。他到底是不是坏人? 如果他是坏人,就不会为她请来司机开车,他应该巴不得她再出车祸…… 但也不能光凭这点就说他不是坏人,还要多观察几天。 抵达沙家时,已过正午,颜纯双眼好奇地浏览着沙家的宅院。她看过这座西班牙式建筑的相片,然而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其不同凡响的气派。 只见白色墙壁与红色屋瓦在阳光下聚然发光,院落前是条十来公尺的鹅卵石小径,两旁是像高尔夫球场保养得很好的草坪,庭园与车道的设计亦独贝匠心。 这个美丽的大宅院日后便是她的家了。 一走进宽敞的客厅,一个管家模样的肥胖中年妇人面露微笑的走过来,「太太,太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谢妳,温婶。」在来这的路上,沙志帆已告诉她这个家中所有的成员了。 「太太,我盛碗猪脚面线给妳,去去楣运。」妇人说着便转身向厨房走去。 颜纯在温婶身后喊道:「温婶,我现在不饿,吃不下,晚饭时我再吃。」 随后,从厨房那头跑来一双小白狗,牠在距离颜纯几步外停住脚,俯身由喉底发出低吼,露出森森白牙。 颜纯先是一惊,接着反应极快地嚷了起来:「你这只笨小狗,也撞到头得了失忆症啦,连主人都认不出来?」 沙志帆踏踏地板,「小白!坐下,不要叫。」 那双小白狗立刻屁股着地,但仍警戒地盯着颜纯。 他以奇特的眼神盯着她,「牠不认得妳是正常的,因为牠是妳坠海下落不明时,我为移转姗姗的注意力而买的。」 颜纯的心脏跳动停止了半秒。她知道这种乌龙事迟早会发生,现在她必须尽快想出合理的说辞来骗过沙志帆。 「呃,我好象把时空背景给颠倒了,以前我也养过像小白的小狗……」她讷讷地说。 就在这当儿,一个年轻女孩怀里抱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出现在楼悌上方。 那小女孩长得好可爱,眼睛圆滚滚的像小鹿班比,有几分像她,不,是像她姐姐,转念一想到小女孩没有母亲了,蓦地颜纯的眼睫濡湿了。 保母放下小女孩,「姗姗,妳看,妈咪回来了。」 「妈咪!」小女孩跑下楼。 颜纯蹲下身来,张开双臂,「姗姗,我的宝贝──」小女孩投入她怀中。 姗姗仰起小脸,「妈咪,妳去哪里了?我还以为妳不要我了──」 颜纯怜惜地经抚着姗姗的脸颊,「妳这么可爱,妈咪怎么会不要妳呢。」 由于止痛药的时效过了,她又蹲着,肋骨传来一阵燃烧般的疼痛,颜纯呼吸开始不平稳起来。 他细心地注意到她的不舒服。「小琴,妳带姗姗去院子里玩。」 姗姗嘟起嘴,但又不敢跟她爸爸抗议,只好任由保母小琴拉走她。 「我带妳去主卧室休思。」沙志帆握住颜纯的上臂,把她拉提了起来。 「呃,我想……」颜纯支支吾吾地,并抽回自己的手臂。 「妳想说什么就说啊。」 「我想睡客房……因……因为我的肋骨骨折,睡觉时可能会辗专反则,吵到你睡觉。」 他扬起眉毛,「妳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没唾在一起,我睡客房,妳睡主卧室。」哪有夫妻不睡在一起的,但自从他知道那件事后,他们就开始分房睡,他不再有性生活。 沙志帆和颜纯上了二楼,二楼长廊的一边是透明的窗户,可以欣赏院落中的景致;另一边则是几间房间。 他打开最后一间的房门,呈现于眼前的是其法国风格的主卧室,地毯、床单、窗帘和壁纸全是碎花图案,颜纯第一眼的感觉,是觉得花俏了点。 她的视线落在墙壁上一幅姐姐披着白纱的油画上。好美的新娘子!光洁、莹亮、惹人爱怜,像从天而降的天使,就差一双翅膀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五年前我们闪电结婚,包下整层圆山饭店举行婚礼,新婚洞房是在一个晚上要三十万台币的总统套房,当时台北社交圈称为『台湾世纪婚礼』。」 「闪电结婚?」她在大型双人床的床沿坐下。 「我们认识不到两个月就结婚。」 「这么快?」她稚气地叫了起来,连自己都感到有点羞窘。「为什么这么快?」 「因为妳怀孕了,不过我们结婚后没多久妳就小产,孩子流掉了。」 「哦……」颜纯垂下眼睫。原来,他是因为姐姐怀孕不得已才娶姐姐的,并不是因为爱。 不过,说起来他还算负责任,有些男人在这种时候不是避不见面,逃之夭夭,就是塞钱叫女人去堕胎。 「双儿,本来妳刚出院,我应该在家陪妳,可是公司里还有一并人等着我开会,晚上恐怕无法陪妳和姗姗吃饭了。」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事。」颜纯温柔地说。她才不相信他待会要去公司「开会」,他恐怕是去某大饭店,与林媚妮「开房间」吧。 沙志帆走后,颜纯即刻打开衣橱。里面只有双儿的衣物,没有沙志帆的,看来王令杰没骗她,姐和沙志帆分房很久了,而且他应该很久没做过那事了,不然姐不会只生一个姗姗。 颜纯望向墙上,与油画里微偏着头,漾着一脸甜笑的林双儿四目交接。 「姐,我一定会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替妳报仇。」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厨房里已飘出浓香。 颜纯走进厨房,看温婶在炒什么好料。「麻油腰花!」 「妳最爱吃的。」温婶熄了火,然后把菜倒入白磁盘,递向颜纯。「来,尝尝看。」 双胞胎真是奇妙,她和双儿虽没一起成长,但她们两个最爱吃的一道菜竟都是麻油腰花! 颜纯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后,竖起大拇指,「好吃!」 「晚上我煮了好多妳爱吃的菜,妳瘦了那么多,可要多吃点。」 「没问题,温婶妳做的比圆山饭店的大厨还好,我看我很快就会被妳养成超级大胖子。」她猛抽温婶马屁。温婶一看就知不是藏得住话的女人,应该可以套出不少关于姐姐和沙志帆之间的情报。 「不可以太胖,先生喜欢秾纤合度的女人,前三位太太都是模特儿型的。」 「前三位太太……我是先生的第四任太太?!」她装出惊讶的表情。 「妳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温婶同情地摇摇头,「先生说妳把他和姗姗都给忘了,我本来还不相信,哪有女人把自己生的女儿也忘了,看来是真的了,唉,真是可怜。」 「温婶,妳要帮我恢复记忆,妳一定要帮我。」 「怎么帮妳?我又不是医生。」 「妳只要告诉我这个家的事就是帮我。」 「这我帮得上,我在沙家十五年,没有人比找更情楚这个家的事了。」 「妳也知道我根本不记得先生,温婶,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先生他人很好,很会赚钱,只是有点大男人主义。」 她看他不只是有点大男人主义,根本就是一双沙猪。「他前三位太太是不是因为受不了他的大男人主义,所以下堂求去?」 「事情不是妳说的那样,唉,他不晓得先生是不是受到诅咒?先生和前三位太太的感情很好,但三位太太福薄,一个车祸丧生、一个癌症过世、一个却飞机失事……太太妳决不会像前三位太太,我肯定妳会长命百岁。」 颜纯有些意外。没想到沙志帆和他死去的老婆们感情都很好…… 「我和先生的感情也很好吗?」 「刚结婚时如胶似漆的,只是后来先生的事业越做越大,常常加班、应酬,太太妳不只一次跟先生抱怨,还怀疑先生有外遇,夫妻之间的感情就这么开始不和。」温婶深深地看着颜纯,「我只是个下人,不好过问你们夫妻的事,但有些话我很早就想讲了,男人事业做那么大,交际应酬难免,太太妳要多体谅先生。」 「温婶,妳也是女人,难道说男人事业大,就可以搞外遇?」 「我只说交际应酬,又没说先生搞外遇。」温婶又补充道:「先生在外面没有女人。」 「妳怎么知道他没有?」 「先生娶妳的时候,第三任太太已经过世半年,妳不是先生的外遇,前几任太太的情形也跟妳一样,先生不是风流种,只是事业心重了点。」温婶重开了瓦斯点火,「太太,我要再炒几样菜,以后再聊吧。」 从温婶嘴里问出来的沙志帆,全是一些好话……会不会是温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帮沙志帆隐瞒事实真相?颜纯边想边转身走出厨房。 当她走上二楼,经过沙志帆睡的客房峙,一个念头倏地闪现,颜纯小心地溜进客房,轻轻关上身后的门。她按住自己的心脏,告诉极度紧张的自己要镇定下来。 关彤还说她可以去当庞德女郎,她看她连小毛贼都做不了── 她轻颤地转过身,走向那张有手提电脑的大桌子。她蹲下身去,轻轻地拉开最上层的抽屉,搜寻着姐姐的日记本或记事本。 没有……她关上第一个抽屉,然后打开下一个。 突然间,门被打开了,她惊愕地跳了起来。进来的人是别人倒还好,却偏偏是…… 沙志帆站在门口。「妳在我房间里干嘛?」 颜纯嘴巴半开地注视他,「呃……你……你不是去公司开会?」 「我把会议延到明天早上。」他双手抱臂,神情难测地望着她,「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呃……我在我相片簿,我在我房间找不到,想说会不会在你房间?所以就进来了。」她回答,有些颤声。 「相片簿不在我房间,在书房。」 「哦,那我去书房。」 就在颜纯经过沙志帆峙,他一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粗暴地把她拽向自己,「妳把我当三岁小孩啊──妳到底在我房间找什么?」 他的眼光锋利冰冷,颜纯心虚地低声抗辩,「我……我真的是在找相片簿。」 「找相片簿做什么?」 「我想说看我们合照的柚片,也许对我的失忆有帮助,会让我想起你……」 「真是这样吗?」他不觉捏紧手中的藕臂,「妳说的最好是实话,因为我最痛恨别人欺骗我。」 「我没有骗你……噢……好痛……」她疼得五官皱在一起。这人怎么这么使劲,好象要把她的手捏碎似的。 他放开她,没说对不起,径自转身走向橱柜。 「你这么不相信我……是不是因为我以前欺骗过你?」她揉着手臂疼痛的部分,小声问道。 沙志帆停下脚步,但没回头。「没有,妳想太多了。」声音冷峻而生硬。 他嘴巴说没有,但他的声音说有。姐欺骗他什么?那会是他谋杀姐的原因吗? 在她这么想时,姗姗跑了进来,「妈咪,爹地,温婶叫我来请你们下楼吃饭。」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晚餐桌上,颜纯瞪着硕大、莹莹发光的猪脚。「温婶,我光看这只蹄就饱了。」 「可不能光看,要把它吃完,才能去楣运。」温婶迷信地说,随后退出饭厅。 在用餐时,她发现姗姗饭吃得非常好,饭粒一颗也没掉。不简单,才三岁半的小孩──这绝对跟她父亲严格的管教有关。颜纯瞥了眼沙志帆。他的遗传基因很弱喔,姗姗长得完全不像他。 姗姗吃完饭时,她问她还要不要再一碗,姗姗点头,于是她起身去厨房。 她端了两碗饭回到饭厅,坐下才吃几口饭,便发觉到沙志帆根本没在吃,只是撑着肘弯,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干嘛这样看我?」 「妳不吃米饭的,妳说淀粉容易让人发胖。」 颜纯困难她吞咽口中的米饭,「我在医院峙只能吃稀饭……他们逼我吃的,因为我太瘦了……」 沙志帆仍瞪着她,似乎不相信她的解释。 「所以我吃米饭吃成习惯了,现在不吃反而怪怪分。」颜纯努力的想让他相信自己的解惮。 「我又没说什么,妳干嘛解释那么多。」他淡然地斜瞥她一眼,然后开始进餐。 这人看人的眼神怎么这么讨厌!颜纯不高兴地鼓起脸颊。 过没多久,「小可爱,吃鱼鱼会变聪明喔。」她用筷子拨开鱼肉,把鱼刺挑出来后放到姗姗的碗里。 「妳让她自己来。」沙志帆出声。 「可是她还那么小,哪会吃鱼,要是不小心刺鲠在喉咙里怎么办?」 他扯了下嘴角,「我在教妳女儿时,妳最好少发言。」 「暴君。」颜纯咕哝道。 「妳说什么?」沙志帆没听清楚。 「没有。」她低下头,连扒了几口饭。 沙志帆似乎很厌恶将时间耗费在饮食上,两三下就吃完饭,然后他一面啜着酒,一面看着她和姗姗吃饭,害她不会用筷子,夹不起菜。 她搁下手中的碗筷,「你吃饱了,怎么不去客厅坐?坐这,好象在监督我和姗姗有没有把饭吃完。」他难道不知道他的眼神会让人心发慌吗? 「以前妳老是抱怨看不到我的人影,现在我放着公司的会议不开陪妳屹饭,妳也嫌,妳到底要我怎么样?」他撇一撇嘴,一副她很难伺候的样子。 「你对我说话的口气都是这么坏吗?」 也不知她说错了什么,他突然发起脾气,「这样叫坏!妳什么时候变娇贵了,声音稍微大点都不行?我告诉妳,我说话的口气向来如此,妳最好赶快习惯!」 从来没有人凶过她……颜纯委屈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老天!眼泪!妳就会一哭、二闹、三……」他突然住口。 沙志帆粗暴的声音,惊吓了姗姗,她一个不留神,意大利瓷碗应声落在地上,匡啷一声碎了。 他转头怒瞪着姗姗,「妳给我摔盘子!抗议我骂妳妈呀!」 姗姗哇的一声,马上哭成泪人儿。 「太好了!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一个爱哭包。」沙志帆嫌恶地说。 这当儿温婶冲进饭厅,着急地检视着姗姗,「有没有受伤?」 沙志帆推开椅子,刷地站起身,「温婶,以后不用煮那么多了,我不会回来吃饭。」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饭厅。 「爹地不是有意跟妳大声说话的,他只是在生妈咪的气。」颜纯安抚着姗姗。 「不是,爹地不喜欢我──」姗姗跳下椅子跑出去。 「温婶,先生他……」颜纯错愕地望向温擂。 温婶很快接口:「太太,先生似乎不喜欢小姐……」 这人怎么这样!他不喜欢她姐姐,但姗姗到底是他的小孩啊…… 不行!这样的事会在姗姗幼小的心灵上留下阴影,说不定长大后会变坏。她不能让她唯一的侄女以后变成小太妹。 「温婶,妳去看姗姗,我去找先生理论。」 她在书房找到沙志帆,发现他竟办起公来了。这人真是工作狂! 「你跟我去姗姗的房间。」 他挑起眉斜脱着她,「去她房间干嘛?」 「哄她啊,小孩子的心灵是很敏感、脆弱的,你那样凶她,她哭得好伤心,直说你不喜欢她呢……」 「我是不喜欢小孩。」 她没想到他会那样回答,呆了呆,「可是姗姗是你的小孩啊。」 「这小孩不是我想要的,是妳自己偷生的。」他意味深长地说。 他的话,她懂。他那人不喜欢小孩,不想要小孩,但姐姐想要,瞒着他没吃避孕药……事情大概是这样,所以他才会说姗姗是姐姐偷生的。 「你不想要小孩,但生都已经生下来了,又不能装回肚子里。」 「是啊,我也只有认了。我要把这季的财报看完,没时间陪她聊天。」他的头点向门口,示意她离开房间。 他以为她喜欢跟他说话啊!拜托,他说话的口气那么不好,像吃了大蒜,谁会喜欢跟他说话,但不跟他说话,又怎能从中找出破案的契机呢? 「你不去哄姗姗?」 「明天早餐我会给她一个吻。妳可以出去了。」 她走向门口,突然想起什么的又转过身,「对不起,再打扰你一下……」 「老天,妳比没失忆前更烦人!」他的两道浓眉几乎竖了起来。 「我不是有意烦你……我失忆嘛……对我有耐心一点好不好……」她用受伤的眼神瞅着他。 她就是要烦他,烦到他共去理智为止。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埋智,会很容易说错话,露出马脚的。 「妳到底还有什么事?」口气还是很不好。 「你说相片簿在书房,在哪里?」 「书柜的第二个抽屉。妳白天多的是时间看,现在何不去睡觉?」 「我想赶快恢复记忆……」颜纯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我脑海里常浮现一些恐怖的影像,像鲜血、溺水及死亡,我知道这些是我从悬崖上掉到海里的记忆,但那晚的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警方说是天雨路滑造成的意外。」 「可是那天关警官说,天雨路滑也不可能在冲撞水泥护墙时,不踩煞车……」 「妳不要听那女人危言耸听,然后满脑子胡思乱想。」他开始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你看,你又不耐烦了──志帆,我们之间是不是有问题存在?」她发现志帆这两个字她叫得满顺口的。 「每对夫妻总会有些问题。」他捺住性子回答。 「我们的问题是什么?是在你还是在我?如果是我,我会改。」 沙志帆眼底闪过诡谲的光芒。「我们的问题在于房事不和谐,妳生姗姗后对性事意兴阑珊,我抱妳的时候就像抱条冷冻鱼。」 颜纯立刻脸红,「很……很多女人生产后都会性冷感。」老天,她竟要跟他讨论这么隐私的事,真令人难为情! 他的唇弧上扬,浓眉轻挑。「但我在那方面一面都很强,一夜可以三次以上。」 真的?假的?三次以上!颜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不是说男人纵欲过度会掉头发……可是他头又没秃! 「看妳的表情好象不相信,以为我夸大其辞,要不要我今晚证实给妳看?」 「不、不、不,我完全相信你。」她惊惶得既摇头又摇手,心底却有些蠢蠢欲动。 「瞧妳紧张成那样子,简直像个处女。」他戏谑的说。 「我……我怎么可能还是处女……」她红着脸嗫嚅地说。 「那是当然,还是我破了妳的处子之身。」他的黑眸大胆地在她身上流连,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我们的第一次,妳真不应该忘,那晚妳在我怀里……」 「呃……你不是要看财报,我不打扰你了。」颜纯急步走向房门。她才不要听他和姐的闺房乐呢。 总算赶走这女人了。沙志帆沉下脸看着她纤弱的背影走出门口。 他曾是如此深爱着这美丽羞怯的小女人,但那份爱早已经消逝无踪了。 ☆ ☆ ☆ 夜里,颜纯难以进人梦乡,张着眼凝视黑暗中的天花板。 她不习惯睡别人睡过的床,尽管床单洗过,甚至俏毒过,但她总觉得还是有体味,一有这样的感觉时,跟着就会想象一对男女曾在她身下的床像蛇一样交缠…… 神经病!她瞄骂自己一声,姐姐和沙志帆是夫妻,做那种事很自然,不然怎么会有姗姗!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已经睡不着了,外面又下起雨来,更加无法入睡。经过几十分钟的辗转反侧,蓦地耳梢传来声响,神经马上连锁反应,颜纯立即坐起身倾听着。 声响很轻,房门外似乎有人在摸黑走路。 「谁呀?」她问。 没有人回答。突然地想起来,可能是小白吧,沙志帆并没有把牠关在笼子里,而是让她睡在他房门外。牠大概睡不着,所以才在二楼踱来踱去。 这个想法使她安心不少,接着没多久便不知不觉的睡去。 那一觉其实也没多久,颜纯就被一个恶梦惊醒,一开始还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她才弄清自己身在何处,以及所有的状况。 这是沙志帆的家,而她现在是林双儿。 颜纯转头看向闹钟,瞥见床头柜上摆着玻璃杯及她的止痛药。 在她熟睡时,沙志帆进来过! 当他进来俯视她时,是充满爱意,还是充满怒意地盯着大家都以为已经葬身悔底却命大的妻子看? 如果是后者,他是不是曾犹豫着要不要拿枕头闷死地? 一思及此,颜纯打脚底冷寒起来,她赶紧下床,将房门上锁,然后才梢稍放心的回到床上。以后,不能再这么大意的忘记锁门,也不能再睡得像死猪一样,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一声尖叫穿透她的脑门,颜纯迅速跳下床,扭开门锁,往姗姗房间奔去。 姗姗的小脸布满汗水扭曲着,小手在空中飞舞着,拚命尖叫。 她跪在地毯上,抓住姗姗的小手,「姗姗,妳醒醒。醒醒。」 姗姗一睁开眼,立即紧抱颜纯的颈部,小小的身躯不住地颤动。 「小宝贝。」颜纯轻抚着姗姗的背,「不要怕!妈咪在,妳不会有危险。」 温婶这时也进入房间,神情一片焦虑。 「可怜的小东西,又作恶梦了。」温婶感慨道。 又?!颜纯诧异的问道:「温婶,姗姗常作恶梦吗?」 「是啊,从妳出事的那晚开始,晚上只要下雨,姗姗几乎都会作恶梦,有时喊着什么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从没有人打过她啊。」 这么听起来,姗姗的恶梦似乎跟「那晚」有关。 「温婶,我出事的那晚,妳在哪里?」她开始查证她心中的疑点。 「那晚我不在,我女儿生产。」 也许沙志帆正是趁温婶不在时对她姐姐下手,而姗姗目击了事情的经过。 「小甜甜,妳愿不愿意告诉妈咪妳梦到什么?」 「妳不该问她。」沙志帆带着责怪的眼袖走过来。 「为什么我不该问?」 「每个小孩都会作恶梦,而恶梦就只是恶梦而已,没有什么意义。」 这男人真没父爱,竟然坐视自己的女儿长期受恶梦的戕害。 「我并不这么认为,在医院时我也常常被恶梦惊醒,海医生告诉我很多恶梦是潜意识里的东西,因此我才会问姗姗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我要知迫她在害怕什么,然后对症下药,让她以后不会再作恶梦。」他那么聪明,应该听得出来她说话的重点不在姗姗的恶梦,而是在她的恶梦。 「我还不晓得妳对解梦有兴趣。」他冷嘲地说。 他装傻!没关系,接下来她说的话看他如何回答? 「刚听温婶讲,姗姗的恶梦是从我坠海的那晚开始有的,你说那晚姗姗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她的眼神牢牢盯住沙志帆。他的表情微微一僵,几乎看不出来,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那晚妳出门后一直没回家,而我也没告诉姗姗妳出意外的事,她心里一直认为妳不要她了,所以才会作恶梦。」 难怪他能做大老板,他反应既快,解释又给得合情合理。 「可怜的小孩,我觉得她需要去看心理辅导。」 「既然妳这么觉得,那过几天我带她去看儿童心理医生。」 哼!他根本不会带姗姗去看儿童心理医生,只是在敷衍她而已。 「你那么忙,还是我回诊时,带姗姗去看海医生。」 「海医生只是个脑科医师,又不是儿童心理科的,妳带姗姗给她看干嘛?」 「我是要去问海医生有没有认识较好的儿童心理医生,然后直接带姗姗去看。」 「我觉得妳对海医生的信任超过一般病人对医生……好象妳们是多年的好朋友。」 她僵硬了一下,冷静的说道:「在医院时海医生对我很好,所以我和她已经是朋友了。」他的敏感度很高,以后跟他说话要更加小心。 沙志帆转头对温孀说:「妳回去睡觉吧。」 温婶走后,沙志帆对姗姗说:「没事了,现在躺到床上,乖乖睡觉。」 姗姗忧虑的望了四周一眼。「不要。」 「听话!」他厉声说道。 「妈咪跟妳一起睡。」她将姗姗放回床上,随后躺下,两人共享一个枕头。 「这床这么小,妳身体又还没康复,挤进来睡会很不舒服,妳还是回房唾吧。」 说得那么好听,他才不是关心她的身体,而是怕她问姗姗有关恶梦的内容。 「我觉得此时我应该陪着她。」 沙志帆不语的看她一会儿,便走了出去,并顺手把门带上。 没多久姗姗睡着了。颜纯用指背轻抚着姗姗仍泛着红潮的脸蛋,心里感到不忍。 她决定不问姗姗恶梦的事,另外找证据好了。 第四章 颜纯双手交叉扶住臂膀窝在沙发里发呆。 住进沙家有五天了,她发现当双儿跟废人没两样。不用工作,工作是沙志帆的事;不用做家事,家事是温婶的事;不用带小孩,姗姗是小琴的事,甚至不用自己叠被! 那么双儿以前是如何打发一天的?难不成是像她现在这样发呆…… 当她正想找人问的时候,温婶揣着晚报走了进来。 「温婶,我以前在家会做哪些事,或有什么兴趣?」 「太太,妳好命,嫁了个好老公,所以什么事都不用做,而妳的兴趣就只是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先生下班回来。」温婶将晚报放在茶兀上。 说沙志帆没有外遇,她才不相信。姐会如此注重外表,还不是怕输给外面的女人。「光是擦粉就花去一天的时间?」 「我说的打扮不是化妆,妳很少化妆,除非是陪先生出席宴会。」温婶又说, 「妳以前的作思很规律,每天九点起床,晨跑后一杯蔬果汁,中午只吃苹果,然后陪姗姗唾午觉,醒来后有时是去最佳女主角做脸,有时是去佳姿跳有氧舞蹈,晚饭前回来,准十点上床睡美容觉。」 姐的生活还真无聊。「我好象没什么朋友,出院五天了,都没人来探望我。」 原本她还胆心姐的朋友来探望她时,她会不慎露出马脚,结果白胆心了。 「以前就很少看到妳有什么朋友来家里,只有妳妹妹会来,她有时会在这住几天……太太,妳要留意妳那个妹妹。」 「媚妮?她怎么了?」她警觉地问。 「慢慢的妳就会发现。」温婶压低声音,像怕给人偷听到。 「发现什么?温婶妳就讲嘛。」她急急追问。 「她……总之,我不喜欢她,不聊了,我要去做晚饭了。」温婶转身往厨房走。 「温婶,我想跟妳学做菜。」颜纯迅速从沙发上跳起来。其实,她是想再问林媚妮的事。 温婶回过头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太太妳变了,以前厨房是妳的禁地,说怕油烟熏老了脸,我在炒菜时,妳连进都不进来一步的。」 「人总是会变的。」颜纯拢着温婶的手臂走进厨房。 温婶要她刨红萝卜丝,将用具全拿到她跟前,她却拿着刨器发愣,于是温婶示范给她看。 「手势要顺,刨出来的丝才会细胞,包春卷才好吃哪!」 「好耶,晚上吃春卷!」颜纯坐在小板凳上使劲的刨着。 「春卷是先生的宵夜。」温婶边切白菜丝边说。 说到沙志帆,这几天很少看到他。颜纯停下手上的工作,陷入沉思。他一大早就出门,十一、二点才回来,回来后就钻进书房里,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公司的事真有那么多、处理不完吗?他想其实不然,他是不想看到她,不想跟她说话,所以才会早出晚归,一回到家,他是躲在书房里。 「妳送宵夜去给先生时……他在做什么?」颜纯拉回思绪,开口问道。 温婶好象看怪物似地看着她,「工作啊,先生好象在谈个大投资案,有很多事要做,已经几个晚上没睡了。」 「我这几天都没看到他,也没跟他说过话,所以不晓得他的事。」 「太太,虽然妳不记得先生,但你们是夫妻,先生事业做那么大,还不是为了给妳们母女过好日子。」温婶以母亲教导女儿的语气说,「妳应该多关心先生一点。」 「我会的啦。」颜纯敷衍的说。 「太太,妳和先生就是太年轻,谁也不让谁,最后才会闹到分房唾。夫妻嘛,床头吵床尾合,以前有什么不愉快,反正妳也忘了,太太妳今晚就叫先生回主卧房睡,哪有夫妻不睡在一块的?」 颜纯噘起了嘴唇,「我才不要跟他睡咧。」 「我知道妳不好意思开口,温婶教妳一招,晚上妳去书房引诱先生。」 「引诱?!」她惊呼。 「对呀,晚上妳穿上那件性感的粉红色睡衣,再喷得香香的去书房,我保证先生无心办公,只想办事。」 「温婶──」颜纯感觉到一股热潮往脸颊上直冲。 「夫妻之间共享鱼水之欢,这种事很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是我的记忆丧失,完全记不得他,在我的心里,他跟陌生人没两样,而要我跟陌生人上床,我做不到。」 「又不是真的陌生人,而是自己的先生,以前都做过好几次了,有什么做不到的,也许你们做过后,很快妳就会想起过去的事……」温婶忽然向她背后喊了声:「先生!」 颜纯吃了一惊,沙志帆什么峙候站在厨房门口的,她和温婶竟都没发现,而她和温婶的对话,他听到多少? 她转身对他嫣然一笑,「你回来了。」 沙志帆心神一动,故意粗声道:「嗯,温婶我肚子饿了,下碗面给我,我在书房吃。」然后转身走出厨房。 他的神色看起来好疲惫,眼睛下方因睡眠不足而产生淡淡的黑影……啊!她怎么没想到!他会那么疲累或许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跟林媚妮做了那事的关系! 虽然她没经验,但也知道男人做那种事后会像睡眠不足的样子,而那种事不一定非要花晚上做,白天也可以做。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不由地纠结起来,还有一丝莫名的刺痛感。 难怪,他晚上回到家还要开夜车办公,原来是白天不务正业。 「先生今天回来得真早。」温婶朝她挤眉弄眼。「晚上我会和姗姗早早关灯睡觉,那峙,太太妳就去书房当宵夜给先生吃吧。」 「温婶!」颜纯的双眸登时睁得老大,像两颗龙眼似的。 ☆ ☆ ☆ 十点,颜纯回到卧房。 从今晚起,她十点就得上床睡美容觉,这样才符合双儿的作息。可是才十点,下午又陪姗姗睡午觉,现在一点也不困。 她看看窗外,今晚夜色好美,溜出去散步,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温婶和姗姗的房间已经熄灯了,而沙志帆在害房办公,不会到花园去。 她也没有打开灯,就滑下床来,偏巧,在她要走向门口时,绊到了下午搬来拿衣柜上层的纸盒却没放回餐厅的椅子,而椅子又撞上梳妆台,发出了很大的碰撞声。 颜纯正弯下腰拿起椅子时,门被撞开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沙志帆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同时也打开灯。 颜纯被突来的亮光刺得睁不开眼,用手摀住了眼晴。「没什么事,只是绊倒了椅子。」 「老天,我正在洗澡,听到一声巨响,还以为妳跌倒了──」 颜纯放下坞着眼睛的手,这才发现沙志帆头发上滴着水珠,上身冰滑赤裸: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 老天!她吩咐自已要镇定,绝不能流露出像第一次看到半裸男人的慌张少女样。「我……我没事……你可以回去洗澡了。」 「已经洗好了。」他伸手抓了一把额前的落发,露出腋下黑而浓的毛发。 「那……你不去穿衣服,晚上天气凉,现在又开始流行a型感冒……」她局促地说,内心祈祷着他赶快走。 他截断她的话,「我身体很强壮,从小没感冒过。」 「哦……你不办公了吗?」 他摇头,「事情处理好了。」 「既然你事情处理好了,快去睡觉嘛,听温婶说你好多天没睡了。」 「我的精神还很好,反正妳也还没睡,我们来聊聊。」他关上了身后的门,向她走了过来。 这时她有点恨起自己没近视。没想过男性**竟长这样,跟女性的不太一样,他的乌黑挺拔,外缘还有一圈黑不溜丢、鬓曲的细毛,看起来好性感……不,不是性感,是好恶心才对。 她将眼光移开。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倘若自己有丰富一点的男女经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手是无措了。 啊!她可以把这里想成是海滩,把沙志帆想成是穿泳裤的泳客,把他的**想成是葡萄干……哎呀,她以后再也不吃加州葡萄干了…… 沙志帆大刺刺地坐到床上,「过来坐,我又不会咬妳。」 她不得不依言坐到床上。沙志帆半裸的身躯隐隐飘来清新的沐浴乳味道。 「最近忙昏头了,都忘了问妳的瘀伤,现在应该好多了吧?」 颜纯担心讲她好了,沙志帆会进一步要求她履行夫妻义务。「还没好,瘀青也还没消。」 「我知道怎么让瘀背俏除。我读高中时打橄榄球,身上常撞得岛青瘀血。」 沙志帆走出卧房,过了一会儿又走回来,手上拿着一瓶药酒,对她扬了扬,说道:「衣服拉起来,我用药酒帮妳揉梁。」 她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我看过的不只妳的胸部而已。」他的眼睛在她身上流连。 颜纯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衣橱里最保守的睡衣,可是沙志帆的目光太火热、太直接了,好象此刻她穿的是温婶所说的那件透明性感睡衣。 她猝然紧抓着睡衣的领口,「我……我现在胸部很小,身上又有很多伤痕,很丑,不想让你看到。」 他的嘴角嘲弄地一扯,「瞧妳那样子,好象我要强暴妳似的。」他将药酒放在地上,「好心要帮妳擦,妳不要就算了。」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好险哪!差点就被吃豆腐。不过警报还没解除,他似乎没有出去的意思,而身后又是宽大的双人床,实在很没安全感。 「我突然觉得好困,想睡觉了,你也回房唾吧。」 「干嘛这么急着赶我走?」他缓慢地说:「妳不是很想恢复记忆,我现在就是来帮助妳恢复记忆的。」 「那你告诉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你是怎么追上我的?」 「我打算跳过这一部分,我听到妳和温婶的谈话了,我觉得温婶的提议满好的,不妨试一试。」 就算他不爱她了,但她总是他的妻子,还是可以和她上床,解决生理需要…… 「我……我想睡觉了……请你离开……」她低下目光,赫然瞧到了他浴巾中央的隆起。 天……天……天哪!他不是对姐夫去性趣了吗? 还是说因为他太久没那个了,所以此时任何一个女人都好……可是他不是有跟林媚妮那个……这男人的性欲真强! 他气息不稳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嘎声说道:「记得擦药酒,身体才会快好。」旋即大步走出房间。 颜纯看了墙壁一眼,油画里的姐姐像在瞪着她一般,似乎对刚才这里所发生的事非常不高兴。 姐姐,妳不要瞪我嘛,又不是我要他亲我,是他自已要亲我的,而我现在是妳,所以不能拒绝他……颜纯在心里委屈的喃道。 ☆ ☆ ☆ 第二天早上,颜纯七点多醒来时,就再也睡不着了,但她却没有起床的意思,因为她要等到沙志帆出门上班后才下床。由于昨晚的事,她不好意思见到沙志帆,至少不要在今天早上见到。 昨晚沙志帆走后,她想了许多事,也揣测了不少状况,最后的结论是──她必须快点找出沙志帆谋杀姐姐的证据,不然她失去的将不只是初吻而已,下一个恐怕是初夜。 颜纯在床上赖到十点寸下床,盥洗过后,她挑了件薄荷绿居家服穿上,然后下楼吃早餐,经过书房时,听到沙志帆粗暴的声调。 「对!我不欢迎妳来!」 他怎么还在家?颜纯有些诧异与莫名的心慌。 随即镇定好紊乱的心神后,她才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并从桌上的面包袋里拿了片白吐司。 「今天怎么这么晚起来?」温婶提着菜篮走了进来。 「昨晚看小说看太晚了。」她边吃吐司边说。 「是吗?」温婶眼底飘出一抹暧昧。「我知道昨晚先生去妳房间,这才是妳晚起的原因吧?」 「他是有来过,但没发生妳想的那事。」 「我想的是什么事?」说罢,温婶嘿嘿连笑几声。 她脸红的白了她一眼,「讨厌,先生吃过早餐了吗?」 「先生早就起床了,早餐恐怕已经消化了。」温婶说完便开始性起家务。 颜纯走出厨房。通常这个时间,大家都有事做,温婶要洗衣服、打扫居家环境,小琴则带姗姗学芭蕾舞去了,只有她,无所事事。 她去溜狗好了。颜纯解开小白的狗炼,带小白到中庭花园散步。 阳光刺眼得让人眼花,她挨到树荫下,看着小白在绿茵间奔跑。 「双儿!」 颜纯偏过头去。西装笔挺的沙志帆双手插在口袋里大步走向她,他看来是如此帅气,她的心忽然一颤,连带笑容都显得局促、不自然,「今天不用上班?」 「吃过午饭后去。」 「哦。」她尽可能表现出轻松的样子。昨晚的事,虽然早知是不可避免的,但,心情还是动荡得厉害,毕竟那是她的初吻嘛。 「待会关警官会来问妳一些事情。」 「她问我的时候,你会在吗?」 「不会,她只想和妳一个人谈。」他沉吟了下,有些迟疑地问道:「这几天妳有想起什么吗?」 「我想起和你之问的一点点事,我曾是你公司的总机小姐,我们是在公司员工餐厅邂逅的对不对?」这是王令杰提供的情报。 「对,除此之外,妳还想起什么?任何浮光掠影都要告诉我。」 「是有一些影像,但我不确定它有没有意义……」 「什么样的影像?」他问道。 「我看到我恨沮丧,边跑边哭。」温婶说姐和沙志帆常有争执,她想这么说应该不会有错。「志帆,关警官的话一直困扰着我……」 沙志帆截断颜纯的话,「我不是告诉过妳很多次了,那晚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天雨路滑才会让妳连人带车的掉到悔里。」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怒气。 「你只是不愿意上告诉找我,对吗?」 「我不愿告诉妳什么?」他的声音像炸开的流弹,「妳到底在怀疑我什么?」 「我……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认识你?好的方面地想,坏的方面也想,想得我头好痛……」她适时地发挥演技,美丽的大眼晴中泪光婆娑,「而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人,不是吗?」 他无奈地唤口气,黑眸直瞅着她。「我们曾吵过几次架,妳也知道吵架没好话,难免伤到妳的心,我想这就是妳会忘记我的原因。」 「我们为了什么而吵?」 「我事业忙,常要加班、应酬或出差,不是很晚回家,就是没回家,而妳一口咬定我外面有女人。」 这说辞倒和温婶的吻合。「做妻子都是很敏感的。」 「妳敏感过头了,我并没有外遇。」 温婶也是这么说,而她该相信吗?颜纯感到困惑了。 在她伤脑筋之际,有车子开进房子前面车道的声音博来。 「关警官来了。」沙志帆说。 ☆ ☆ ☆ 关彤一见到颜纯便间:「妳跟沙志帆相处得如何?」 「我并没有和他『睡觉』。」颜纯语出惊人。 「我又没问妳这个。」 「少来了!」她斜睨着关彬,「我还不知道妳关心的只有这个吗?」 「不是关心,是担心,小红帽住在大野狼家,妳说我能不胆心吗?」 「放心,我不会被人野狼吃掉……」忽然想到昨晚已被狼吻……她心虚地改变话题,「关姐,我还不能确定沙志帆有没有谋害我姐姐。」关彤一定会骂她办事不力的。 果然被她料中。 「搞什么呀妳!」关彤双手扠腰,「妳以林双儿的身分住进沙家七、八天了,却连这点都还不能确定,请问妳在沙家这么多天到底做了些什么?」 「没事做,大部分时间都在陪姗姗玩。」 「小姐,妳怎么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关彤一副快昏倒的表情,「妳要知道妳多留在沙家一天,对妳越不利,曝光的机率越高。」 「我也知道,可是沙志帆最近忙得不得了,每天早出晚归,有时连见他一面都难,更别说从他嘴里挖出什么|!」 「妳要找机会接近他啊。」 「接近他的机会只有一个,除非晚上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很多女间谍就是在床第之间取得情报的。」 「关姐!」颜纯不信地杏眼圆睁,「妳该不会是在暗示我利用身体查案吧?」 「我只是说说而已,谁不知道妳是贞节烈女,唉,我看妳是查不出妳姐姐的死因,还是恢复颜纯的身分算了。」 她嘟起嘴嗔道:「对我有点信心嘛。」 「信心指数不高。」关彤像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地道:「警局在妳姐姐车子的置物箱里发现胶囊壳,由于泡水太久,所以无法化验出那是什么药的胶囊。」 「那不是药,而是吃了能消除皮肤黑色素的美容圣品蜂胶,我姐姐长期搬用。」 「妳姐很爱漂亮。」 「没办法,老公英俊又多金,怕被抢走。」 「妳姐对自己真没信心,我老公也英俊多金,但我从来不胆心他会出轨。」关彤回到主题,「那晚的事妳可有什么眉目?」 「我三不五时就提那晚烦沙志帆,但他坚称那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叫我要相信警方的报告。」 「他的狐狸尾巴藏得还真好,妳套过那个胖管家没?」 「妳说温婶啊,她对沙志帆可是赞不绝口,倒是我姐姐,在她口中是那种很神经质、每天都要老公陪的小女人。」 「这样啊,难道真是妳姐姐运气不好……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嗯……我来沙家的第一天晚上姗姗作恶梦,温婶叹气的说姗姗的恶梦是从姐姐坠海那晚开怡有的,于是我就问姗姗梦到什么,可是那时沙志帆刚好进来,他下准我问,他只说每个小孩都会作恶梦。」 「姗姗作什么恶梦?」 「不知道,我没问。」 「妳怎么那么老实!他不准妳问妳就不问,不会趁他不在时间啊。」关彤激动时,连瞳孔里都要喷出火焰似的。 「我不是因为沙志帆不准,而是怕对姗姗不好,所以没问。妳把这件事告诉海滟,看她有没有认识儿童心理专家,回诊时我会带姗姗去医院。」 「好。」关彬看了下手表,「我也该滚了,最后给妳个忠告,我是粉情楚男人的本性,妳千万不要让沙志帆尝到一丁点甜头,不然,男人啊都是会得寸进尺的。」 惨了,关彤怎么不早来,不早告诉她,这样她昨晚就不会让沙志帆吻她了。颜纯不安地想道。 第五章 燠热的午后,颜纯站在游泳池旁,手里拎着大条浴巾。她穿著南方四贱客了恤和热裤,瘦细的脚上则是一双白色凉鞋。本来她打算戴上草帽,但最后决定格头发编成一条辫子,看起来凉爽一点。 「妈咪,妳也下来游泳──」姗姗抱着游泳圈游向她。 「妈咪不会游泳。」她微笑地说。 这时,沙志帆朝泳池这边走来。哟,这人吃错药了,怎么还没去公司上班? 「小琴,带姗姗进屋去。」他命令地说。 姗姗一脸苦瓜样,颜纯看不过去,「她玩得正开心──」 「妳这妈妈不及格,太阳那么毒,我是怕她中暑了。」 一听他这么说,她突然对沙志帆有了新的看法,他这个人不是不通人情,只是不擅表达,他是好意没错,但表现出来的往往让人觉得是恶意。 当她和小琴、姗姗一起走回主屋峙,沙志帆在她们背后喊道:「双儿,帮我拿罐啤酒和毛巾来。」 好象她是他的奴婢。颜纯噘噘嘴,大概做老板的人都喜欢使唤人吧。 不一会,当她回来时,他人已跳进泳池里,岸边散着他的鞋袜、衬衫,甚至内裤! 妈呀!他裸泳!颜纯登时退后好几步,将红脸朝向气派的房子。 来回几圈后,沙志帆倚在池边歇息呼喘,「我要毛巾!」 「接住!」颜纯将蓝色浴巾去给沙志帆。 他撑起身体出泳池时。她连忙转过身,身后传来他调侃的笑声,「不看是妳的损失喔。」 那她情愿损夫,颜纯在心里嘀咕着。变态、暴露汪、色情狂…… 「可以转过来了,我不是裸体。」 她怕他骗她,所以先用眼角余光扫瞄他结实的腿肚,然后往上移一吋,见到毛巾角才转过身,「你的啤酒。」 沙志帆伸手接过去,犹有水分的手指碰触了颜纯的手。 不知谁的手没抓牢,啤酒罐掉到地上,滚到沙志帆的脚边。 他弯下腰欲捡起那罐啤酒,不料本来系得好端端的浴巾如泰山崩落,接着春光乍现。 「啊!」颜纯先是惊声尖叫:继而赶紧转过身去。完了,明天会长针眼…… 「妳看到了!」见她如此惊慌失措,他兴起了捉弄她的念头。 「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她矢口否认,脸颊飞上两抹晕红。「拜托你把毛巾系紧一点!」 「既然妳看到了我的裸体,那我也要看妳的,这样才合乎公平原则。」 「不可以!」颜纯猝然转身,瞪着沙志帆。他的表情有几分促狭的笑意,她@@i垣才知道自己被他戏弄了。 「拜托,妳身上哪里有颗性感的小黑痣,我比妳还清楚。」 言下之意,姐的黑痣是长在他才看得见的地方,那不是在背后,就是在……颜纯的脸更加绯红了。看他的表情那么**,大概是后者。 「想起来我是怎么知道的,嗯?」他挑了挑眉,那模样看起来邪恶透了! 她紧张地舔舔嘴唇,不知道这个动作等于是个邀请。 「妳诱惑我喔……」 「你乱讲!我才没有……」她大声抗议着,然而他已经俯下身来,双手插进她的发间,以一个法式深吻封住她底下要说的话。 当他徐徐地抚摸着她的**时,她突然觉得**硬了起来,并且腹部一阵颤动。颜纯被自己的反应吓着了,她的身体对他的碰触为什么会这么有反应? 在她思考情楚以前,他的手开始摩挲她短裤的裤档。 「不!」她突然大叫,硬是将他的手拉开。关彤果然了解男人,现在吻已经满足不了沙志帆了,他想要的更多。 住后,她必须得集中起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意志,来对抗他的诱情挑逗。 「我们去妳房间……」他喘息不已地说,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在户外亲热。 她正要拒绝时,大门的门铃响起。 「妈的!」他咒骂一声后又低下头,她却把头转开,他的嘴唇摩擦到她脸颊。 「你不去开门,看看是谁来了?」应该是来找他的吧。 「温婶会开。」他锲而不舍的想一亲芳泽。 「快放开我啦,我还要去换衣服,而你也该准备去上班了。」她的衣服不换不行,胸部的部位不仅皱皱的,还湿湿的,三岁孩童看了也知道他们刚刚在做什么。 他不情愿地放开她,「如果没有电铃就好了。」 「你不要误会了,就算电铃没响,也不会有什么。」 「是吗?」他不以为然地挑眉。如果电铃没响,他自认可以在此时此地要了她,只要他绉续亲吻她,她绝对无法抗拒他的。 「是、的。」她咬字清楚地说,然后转身便跑。 还没跑进屋里,就看到林媚妮推开落地门,往她这边走来。 「媚妮,怎么不先打电话就跑来了?」 「给妳个惊喜啊,姐,我可以在这住几天吗?」林媚妮在惕光下微笑得像只猫,但当她的视线落在颜纯的胸部时,唇边的笑意消失了。 「可以啊,欢迎。」颜纯笑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她正好顺便观察她和沙志帆之间,有没有王令杰所说的奸情! 「谢谢,姐妳最好了。」林媚妮故作快乐地拥抱颜纯。 ☆ ☆ ☆ 冲完冷水澡后,沙志帆腰部围条浴巾扭开浴室的门。 门一打开,沙志帆就蹙起眉头。林媚妮躺在他床上,裸露在薄被外的肩,使他一看便知被子底下的她一丝不挂。 「嗨。」她说,声音比玛丽莲梦露还性感。 「妳在这里做什么?」他紧绷着脸。 「睡午觉。」她挑情的煽就睫毛。 「起来。」他拾起地上的衣服丢给她,冷冷的说:「穿上衣服,回妳房间睡去。」 「好嘛,干嘛那么凶……」林媚妮掀开被单…… 「男人是见觉性动物,我看花花公子他会有反应,但并不表示我想做那件事。」 「这么大的宝贝,不用可惜。」 「妳那么想的话,回妳房间好好使用假**。」他不屑地嘲讽道。 她微愠地噘起嘴唇,「你的话好差劲。」 「限妳在一分钟内穿好衣服,不然我会让妳光着屁股走出去。」他威胁她说。 「我不在乎裸奔。」她靠近沙志帆,一手探向他两腿间。「我知道你很久没做爱了,我可以让你很快乐……」 他捉住林嵋妮的手腕,用力一甩,她整个人从床上跌趴到地板上。 「我希望在我下班回家时,妳已经走了。」他冷峻地说,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开始穿衣服。 林媚妮哀怨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我并不是在跟你玩游戏。我知道你觉得我恨下贱,厚脸皮的死缠着你,但是我爱你!真的!求求你爱我好不好?」 「我永远不会爱妳。」他漠然地拋下这旬话,即开门走出去,并没有注意到躲在大花瓶后的颜纯。 ☆ ☆ ☆ 送姗姗上床睡觉后,颜纯回到主卧室,打开床头灯,然后走进浴室,扭开按摩浴缸的水龙头,洒入泡沫杳精后,出来拿干净的内裤和睡衣。 她再度返回浴室,反锁在内。虽然主卧室的门已锁起来了,但她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褪去衣服后,她缓缓躺下,让背部靠着有孤度的浴缸斜坡,享受水流的冲刷。 下午偷听沙志帆与林媚妮的对话后,她觉得沙志帆清白无辜的想法越来越强。 首先,王令杰说沙志帆因为跟林媚妮有一腿,不想付给姐姐胆养费而谋害姐姐,这说法在下午林媚妮诱惑沙志帆不成而被排除了。 啊!她现在想起来了,难怪温婶要她注意林媚妮,温婶早就看出林媚妮心怀不轨,想抢她姐姐的丈夫。 那女人真是没道德、没水准兼不卫生! 现在只剩下那晚的事,等带姗姗去见海滩后,大概就可以宣布破案了。 泡完澡起身,她穿上睡衣,走出浴室,往床上一躺,猛然发现床上已有人在,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她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来不及大叫即被摀住嘴巴。 「嘘!不要叫,是我!」 她抬手挥掉对方的手,调亮床头灯,脸上仍是一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你走锚房间了。」 「我知道这是妳的房间。」沙志帆撑起他光裸的上半身。 「这么晚了,你到我房间做什么?」 「妳看不出来吗?」他好笑又意有所指地说,「我是来睡觉的。」 「你要睡觉回你自己房间睡!」听见他的回答,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双儿,妳妹妹住这的几天,我们必须同房。」 「我不懂,我妹妹来,为什么我们就要同唾一间?家里又不是房间不够。」 「妳睡午觉的峙候,妳妹妹来我房间色诱我,所以我决定这几天睡妳这。」 她佯装不信地张大嘴,「媚妮她……」这表情要是给关彤看到,肯定又是一百分。 「这不是第一次了,她以前她做过。」 「她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其实你只要把门锁起就好了,不必来跟我睡。」 她怎么能让他登堂入室,要知道,和男人同睡在一张床上,可是女人失身的十大原因之一。 他戏谑地扬起眉毛,「妳不要那么怕跟我睡好不好?好象我会强暴妳似的。」 「我没有那样想。」她不安地垂下目光。 「妳有。」他从鼻子里发出哼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强迫妳,除非妳心甘情愿。」 他这样讲,她就放心了,因为永远他不会有那个除非。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有锁门。」 「我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她伸出手,「把我房间的钥匙给我。」 「明天再给妳。」他掀起被单一角,「好了,快来睡觉了。」 「啊!」她连忙用手遮住跟睛,「你没穿裤子!」 沙志帆看到她的举动,不禁微微皱起眉。「我习惯裸睡。」 「你把裤子穿上,我不想看到热狗。」 「妳看清楚没?什么热狗,我这是大亨堡!」他骄傲地说。 「我管它是什么,你快穿上裤子啦。」 「妳到底是不是我老婆?连这都不敢看……」他嘀咕着,一面穿上四角内裤。 「我是你丧失记忆的老婆。」她机灵地回道。 「妳不只记忆丧失……」他仔细的、专注的望着她,从头到脚,而后,他坚定的说:「还变了。」 她心一震,「我现在是比较瘦……」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妳这个人,妳给我的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要不是她断断续续说出一些双儿的事,他会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个长得很像双儿的女人,而且还是个能拨动他心弦的女人。 「也许是你以前根本不了解我吧。」颜纯心惊地说道。 「或许吧。」他耸耸肩,坐到床上,「睡觉了。」 她战战兢兢地在他身边躺下,并伸手关灯。 「晚安。」说完,她侧身背对着他。 「睡过来点,我看妳都要掉到床底下了。」 「不会啦,我不会掉到床底下的。」 「妳用用大脑好不好?我如果真想对妳怎么样,妳睡得再远他阻止不了我。」 他说的他对。她稍微挪了下身体,但仍是侧身背对着他。 躺在床上,颜纯才发觉自已有多困盹,但她极力抗拒睡意。她要等他睡着后才睡,不然要是他有什么侵犯举就,不就被他占尽便宜了。 突然,他的手环抱着她的腰,整个身子他移近相贴。 果然不出她所料,霎时颜纯身上的每一根未梢神经,全都察觉到了这个接触,使她全身都警觉了起来。 他的脸靠在她的头侧,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声息,那股热气和下半身的灼热,像两团火烧炙着她的身心,令她不由地心跳急促了起来。 「你这样我不好睡。」她慌乱且挣扎地推开他的手,想藉此甩悼他所带给她的悸动。 「我就是看妳睡不着才这样,妳以前喜欢我这样抱着妳入睡,说很有安全感。」 这样的搂抱一点也不安全! 「我肚子突然好痛,可能吃坏肚子了。」她猝然跳下床,冲进浴室。 他一定会觉得奇怪,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再那样搂抱下去,她可能会因心跳过快而猝死。 颜纯端坐在马桶上翻看杂志,一本杂志仔绑拜读完后,听到门外传来打鼾的声音,她才走出浴室。 颜纯站在床边凝视着沙志帆。他的眼睛紧闭,嘴唇微微地分开,健美的胸膛缓慢而有规律的起伏着。她替他拉上被子,以免冷气让他着凉了。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该怎么办?他一定会诱惑她的。 而令她困扰又不安的是,在她内心的某个角落,似乎有点期待它的发生…… ☆ ☆ ☆ 阳光由窗户流泻进来,沙志帆转醒过来,他看着躺在他身边的她。 熟睡中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纯真、那么美丽,像童话中的睡美人,等待王子吻醒。 他想起了蜜月时他就像王子每天早晨将她吻醒,然后两人以做爱作为一天的开始……那时的一切是多么美好…… 然而,王子与公主的童话随着他钱越赚越多,忙于工作而破碎了…… 他真没想到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她不像是会红杏出墙的女人……或许,就如她昨晚所说的──他以前根本就不了解她。 老实说,现在他还是不了解她,尽管她背叛过他,但他还是不觉得她像那种女人。 他中她的毒真是太深了! 深到这一星期以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前几天他去办公室,一坐下来就开始随手涂鸦。他想完全投入思考在生意上的事情,然而不一会儿,便发现他心不在焉的画下了两个人──一个强壮的男人,一个纤细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一张有四根帐杆卧床的一根柱子旁…… 他想要她。沙志帆愿意承认这点,因为这个欲念太强了,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烈。 这是难免的,他告诉自己,因为他太久没跟女人做那档子事了。 然而,这只是性,非关爱。他认为只要跟她做过后,他就不会再那么渴望她,时时刻刻帖念着她。 「不……」一声细微的叫声打断了沙志帆的冥想。 她怎么了?眉头紧锁,睫毛微微颤动,好象被困在梦魇之中。 「双儿,妳醒醒。」他推摇她的肩。 「姐!」颜纯猛地醒过来,脸上全是汗水。 姐?她只有妹妹,没有姐姐,可能是他听错了,那音是二声杰啰,突然闪过这种念头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影在沙志帆的脑海模糊浮现。 她梦到她那个初恋情人……沙志帆立即感到怒火中烧。 「我又作了那个恶梦……」她喃喃地说,像在自言自语。那个恶梦怎么又来了? 「是什么样的怪物在梦中追妳?」他略带嘲风地问道。 她没听出他自嘲讽,呆然地道:「不是怪物,是鲨鱼,我在海里面,牠把我的腿咬走了。」 「没事,妳看清楚,妳现在在床上,不是海里。」听见她的回答,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 她看看他,忽然说道:「我想去我出事的地方……」 一听这话,沙志帆变了脸色,「妳去那里做什么?」 「看能不能想起为什么掉到海里?」 「妳的精神状况是否能承受那个记忆,还是先问过海医生再说。」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会作恶梦……」 他不耐地打断她,有点要发火的味道。「别跟我可是,我说怎样就怎样!」 「你好专制!」 「妳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公,我要去上班了。」他滑下床,推开浴室的门。 不久,淋浴的水声响起。 颜纯坐在床上发呆。他这么激烈地反对她去那里,可见他心里有鬼。 啊!又作那个恶梦,是不是姐姐托梦告诉她──她昨晚是睡在凶手旁边? 是她想的这样吗?颜纯觉得矛盾不已,昨天她才觉得沙志帆不是凶手的。 没想到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她依然不知道沙志帆是不是凶手? 第六章 林媚妮走进饭厅,看见沙志帆和颜纯沉默地吃着西式早餐。 「姐姐、姐夫,早。」林媚妮坐下,惊讶地问着颜纯:「妳怎么不吃鲔鱼三明冶?」 「我不喜欢鲔鱼的味道。」她不假思索地说。 林媚妮目不转睛地住视她,像是要看穿她脸皮下有什么似的。 「妳怎么这样看我?」颜纯不解的问。 「妳是谁?妳冒充我姐姐有什么目的?」 颜纯脸色倏地变自,「媚妮!妳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姐姐不会不敢吃鲔再三明治,别告诉我妳的舌头也失去记忆了。」 沙志帆坐在一旁表情沉拟地看着颜纯。他也发现她有很多习惯和双儿不一样,不过他并不以为意。 她努力保持镇定,「我确定我是你的妻子,林双儿。」 「姐夫,你看情楚这个女人,她是冒牌货。她是长得很像双儿,也知道双儿的几件事,但只要花点工夫,搜集资料,谁都能知道那几件事。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问她你们之间的小秘密啊。」 「妳忘了,她的头部受了重伤,失去大部分的记忆。」沙志帆说迫。 「好借口。」林媚妮冷嗤一声。 「对她而言,那不是借口,妳只是不希望看到她还活着。」林媚妮的那点心思,他还会不明白吗? 「我没有!」林媚妮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我只是不认为她没死。」 颜纯直直地看着林媚妮。「妳告诉我理由,为什么我应该非死于那场意外不可?」 「因为那里是太平洋,而我姐姐不会游泳。」 「我不是自己游到岸上,而是被救起。」她立即反驳道。 「会游泳的人都知道,不会游泳的人坠海很快就会溺毙,何况那晚风浪很大。」 「妳怎么知道那晚风浪很大?妳在场?」现在她认为林媚妮的嫌疑比沙志帆还大,因为她有动机,她想得到沙志帆。 「风浪大是警方说的,警方还说妳生还的机会很渺茫。」 「我想我是命不该绝。」她耸耸肩,一话带过。 「哼,姐夫,我说的不是没可能,大家不是都说在这个世界上,不知某处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何况这年头整型手术如此发达,就算长得不像也可以经由整型来改造。」林媚妮又继续说:「姐夫,你没发现吗?她其实跟双儿有点不一样……」 「是有一点。」沙志帆承认道:「那是由于她差点死掉的绿故,人在经历那样的事,不要说外貌,个性也会变。」这是海医生特别跟他说的。 「我很想证明我就是林双儿,但我无法强迫自己恢复记忆。」颜纯说。 「我建议妳和姗姗做一次dna检验。」林媚妮提议道。 「好啊。」她才不怕,粉红联盟会帮她作假。「如果那能解决妳的疑虑的话。」 「我不得不说妳很狡猾。」媚妮将目光移向沙志帆。「我们都知道双儿坠海前几天显得非常困扰……」 颜纯立刻接口问道:「我在烦恼什么?」她嗅到破案的曙光了! 「妳接到骚扰电话……」 「妳讲那做什么!」沙志帆沉声阻止林媚妮说下去。「妳姐姐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姐夫,我和你一样希望姐姐能回来,但我不希望你被骗……」 「她已经回来了,」他扬眉凝视着颜纯,语带含义的道:「我验明正身过了。」 他分明在破坏她的名节嘛,她什么时候跟他做过那事……他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她,他打算这么做……想到这,颜纯立刻羞得红云满布,不禁低下了头。 当然,他门都没看见林媚妮阴森的妒恨愈色。 ☆ ☆ ☆ 接近黄昏时,沙志帆突然打电话回来,要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弄得美美的,他很快就到家来载她去参加晚宴。 在温婶的细心妆扮下,她快认不出自己-。 一袭黑丝绒贴身礼服,清楚地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颈上一圈璀璨夺目的水钻项链,像星子将她园绕。头发一丝不乱的在颈后缩成一个髻,让她整个人散发着端庄而娴雅的气质,极为得体的展现了一个企业家大人的形象。 唯一美中不是的是领口低了点。 颜纯皱起眉头盯着镜中的自己。「还好我还有时间换别的礼服。」 「千万别这样做。」温婶极力劝阻,「妳穿起这件礼服来美呆了,简直美若天仙。」 「可是胸部都快露出来一半了。」她不自在地拉高领口。 「这样先生才看得到我功不可没。」温婶笑说。她把太太的胸部变大了,而她的魔法就是每餐遍太太吃木瓜炖排骨。 「还说咧,我现在看到木瓜树就想呕吐。」 「妳不感激我,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自古以来,男人都喜欢大胸部的女人,所以以前的女人在胸前绑水袋,现在是去隆乳。」 「我才不会为了男人而去装硅胶咧。」她吐了吐舌头。 突然,她从镜中看到一个身影走进房间。 他看起来英俊极了。雪白的衬衫,高雅的背心,黑条纹的西装裤包覆着他肌肉强壮的大腿,强调出他男性的完美曲线。颜纯毫不怀疑,光是他的大腿就是以让无数的女人为之倾倒。 事宝上,她心中的小鹿已经撞成一团了,这应该和他看见她的眼神有关──那眼神饥渴的令她全身纷纷起了鸡皮疙瘩。 温婶识相的退出房间,还把门轻轻掩上。 两人动也不动地盯着对方,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很浓重,彷佛充满了电。 颜纯受不了的清清喉咙,「我这样可以吗?不会丢你的脸吧?」 他走到她身后,他的肩膀高过她的头,目光火热地直盯着她瞧。 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头发时,颜纯微喘了下。他将发夹一根根地从她发间取下,使她的头发流泻到她肩上、背上。 「我比较喜欢妳的头发披在肩上的样子,妳觉得呢?」他的两只手按在她肩上。 她觉得他的手好大,而且带着热度,好似快灼伤她了。「你喜欢就好。」 「妳说的喔,只要我喜欢就好。」他拂开她如缎的秀发,低首吮住了她细嫩的后颈。 「志帆,」颜纯软软地抗议,「不是要去参加宴会?」 「不急,还有点时间。」他低语,舌头轻轻舔着她的耳垂。 「不要啦……」她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舌头已经探进她的耳窝舔拨着,从中传进一股强大的电流,通到她的整个下半身,她两腿发软,无力地倾靠在他身上,同时感觉到臀部顶到某物,而且它还越来越凸显。 颜纯心中再明白不过,身后的男人已经欲望勃发了! 他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正要吻上她的樱唇时,她用手掩住口,「我擦了口红。」 「那就不要亲嘴。」他的眼光落在她柔美的胸部上。 她双手护胸,「想都不要想!」 他轻笑,硬是将她两只手拗到背后,然后他的头埋入她两乳之间。 「又香又甜……」他舔吮着,发出满足的声音。 二垒是她能忍受的范围。颜纯头向后仰,闭上了眼晴,享受着他吮吻所引起的颤意和快感。 「志帆,时间差不多了,迟到总是不好。」她勉强捉住一丝理智说道。 「不去了,我们留在家里。」他的声音显得沉浊。 他想在今夜奔回本垒──那可不行!她连忙抬起膝盖往他胎下重重一顶。 「噢……妳要害我以后不能人道啊!」他神情扭曲地摀着**叫道。 「反正你已轻有后代了,走吧。」她转身便走,不理会他还在那里跳却呻今。 她走进客厅。小琴在念故事给姗姗听,温婶在看电视,眉妮则是在擦却指甲油。 小琴见到她,眼睛一亮,「太太,粉漂亮喔。」 「姐妳穿这么低,不怕走光啊。」林媚妮酸酸地说,「我看妳披条丝巾好了。」 「别听她的。」温婶大声说,「披丝巾干嘛?走点光,先生才会晕船。」 颜纯脸都红了,这时,沙志帆刚好走进客厅。 不想让他看到她脸红,于是颜纯转过身,背对他。「姗姗来,给妈咪香一个。」 姗姗跑了过来,颜纯弯身抱住姗姗,裙身立刻变得紧绷,勾勒出两瓣像满月的浑圆臀部。沙志帆一见,感觉到稍褪下的欲火又立刻狂燃起来。 她毫无所觉的重重亲了姗姗一下,「要乖乖听小琴姐的话喔。」 姗姗慎重其事的点点头,「好的,妈咪。」 他扶着颜纯的手肘往门口走去,「我们可能会恨晚回来。」 「不回来也没关系。」温婶调侃地说。她是衷心希望先生和太太能和好。 他们来到车库,沙志帆很有绅士风度地为颜纯打开车门。 她朝他嫣然一笑。「谢谢。」 天哪!他真想一口吞掉那甜蜜的笑容,更想和她在后座尽情地翻云覆雨…… ☆ ☆ ☆ 酒会的地点是在海边的俱乐部。 沙志帆扶着颜纯的手肘穿过拥挤的人群,把她介绍给他商场上的朋友。 「这么美的老婆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藏到哪里去了?」 「没有,是她下喜欢出席社交场合。」 「我看是你怕她被人舱走,所以不带地出来亮相吧。」那人说完便哈哈大笑。 这是什么烂笑话!姐是有先生、有小孩的人,哪会跟人家跑!颜纯在心中不满的嘀咕着。 一个像有钱少爷的帅哥走过来。「嗨,志帆。」他无礼地盯着颜纯的前胸看。 沙志帆对那人点头,不为她介绍便牵着她走开。 他们走到了酒吧,他端了杯香槟给她,「喝点香槟,我过去那边跟几个老板打声招呼……妳一个人,不会怕吧?」 「怎么会怕,你就在这里。」对他的体贴,她心里有股暖流通过。 她啜饮着香槟,观看着整个酒会。女士们个个苗条而令人惊艳,无懈可击的化妆与名牌的服饰,钻石、珍珠和红宝石在她们的颈项、手臂、耳垂闪闪发光,名副其实的贵妇人。在场的男士们,皆穿正式的黑礼服和白丝衬衫,但是没有一个能像沙志帆一样,显得英姿风发又温文儒雅。 他人呢?她四处张望,终于找到沙志帆在角落里和一堆可能投资的人在一起。他刚好转过头来看她,时间彷佛在两人四目相对中停止,却又彷佛永无止尽地持续着………… 她将酒杯交给经过的一个服务生,然后走到屋外的庭院吹吹风。 秋老虎临近尾声,突然再展威力,海边即使在夜晚,仍然燥热。 中国式蜿蜒的庭园围墙有小小的红瓦屋檐,月光洒落屋檐穿过围墙不同的雕空图案,洒在一个倚墙站立的人影上。 有人!颜纯转身想走。 「怎么?见到老朋灰,当作没看见,就要走人啊!」男人懒懒的说。 颜纯直觉这个陌生人应该是她姐姐所认识的人,可是他流里流气的──姐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你是?」 「妳少在我面前演戏了,妳丧失记忆根本是装出来的,为了摆脱我。」他口气侮谩的说。 「我是失去记忆,你要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医院看我的x光片。」 极为突然的,他捉住她的肩膀,眼睛狠瞪着她,「妳没骗我?」 「我──我没有骗你,放开我!」她奋力的挣扎着。 「怎么,担心被妳丈夫看到吗?不会的,他正忙着与其它人交际。」 「如果你不马上放开我,我要叫非礼了。」 他放声大笑,「非礼?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跟妳的关系……」他用力一搂,将她拉进怀中,「比妳想象中的还密切。」 颜纯的思维飞速闪过,她可以大叫,屋内马上就会有人出来帮忙,可是如此一来,姐姐和这个男人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她极力忍住不从他身边逃开的欲望。 「答对一半,有奖。」他的嘴变成章鱼的吸盘向她逼近。 「不要!」她叫道,用力挣脱了他。 突然,交谈声由远而近。 「下次再找妳。」说完,他迅速消失在树丛中。 颜纯像被抽去填充物的娃娃,脸色苍白,全身虚脱、无力地蹲了下来。 两个女人由转角走过来,其中一个很关心地问:「妳要不要紧?」 「谢谢,我没事。」她喘着气。 当她终于定下神来,往大厅走时,一名男人匆匆转过,她忍不住惊呼。 「双儿,是我。」沙志帆出声。 「志帆!」颜纯奔进他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腰。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女人把找拉到一边,说妳好象受到了惊吓。」 她仰起脸望着沙志帆,「刚刚有个男人骚扰我。」 「妳为什么不大叫?」 「我……我吓呆了。」 「那男人长什么样子?我去揍他。」 「他的长相我没看清楚,只知道他不高,大概一百七十公分左右。」 「妳真叫人担心。」沙志帆紧搂住颜纯的肩臂。「我们回家了。」 「你不是要和王董他们谈投资大马的事?」 沙志帆深切地住视她,「这种时候我哪有心情谈生意。」 他站得那么近,颜纯可以感觉到他温暖的呼吸轻拂在她脸上,她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天啊!她发现自己居然希望他能吻她! ☆ ☆ ☆ 他们到家时,屋里的人都睡了。 颜纯走上楼去,回到她的卧房,想要换下身上的礼服。 她的手才刚伸到背后,沙志帆就走了进来,她停止摸弄拉炼,瞪着他。 「你没敲门!」 「我进我房间还需要敲门吗?我来帮妳。」 「不用了,我妈有给我生手,可以做这件事。」 「妳妈把妳的手生得不够长。」他不由分说地转过她的身体,替她拉下拉炼…… 「噢……噢……」她头往后仰,视线却看到墙上的画像,心中暗叫:老天!她从来没想到自已居然会在他的挑逗下,产生那么可怕的激情反应,他还可能是杀死她姐姐的凶手呢…… 一想到这里,颜纯的胃不住地翻腾,脸上的表情好象真的病了一样难看。 沙志帆注意到颜纯痛苦的表情,「双儿,有什么不对?」 不对?颜纯有股想大叫的冲动。每件事都不对,包括她假冒双儿也是大错特错。 「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她哑声地说。 又来了,她老是喜欢在他亢奋时踩住煞车。沙志帆皱眉望着颜纯。 「那妳去睡吧,我去书房,还有些事要处理。」他不是去书房,而是去楼下浴室冲冷水。 颜纯咬着唇看他离去后,吐出一口长气。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恼怒地自问。难道她开始对他有不同的感觉了?即使在内心深处,她也不准自己用「爱」这个字。 她望向油画,祈祷画里的人赐给她力量,让她能解除沙志帆在她身上所施下的魔咒。 第七章 「妈咪,我牙齿好痛。」姗姗捂着右边脸颊跑进她房间。 「我看看……蛀牙了。」颜纯抓起桌上的小钱包,「你忍耐一下,妈咪去药局买止牙痛的药,很快就回来。」巷口就有一家药局。 颜纯走出大门,转过路角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回过头,「你怎么会在这?」竟是王令杰! 「其实自从你住进沙家,我每天下班后都来这等你,总算给我等到你一个人出门的时候。」 「姗姗牙疼,我出来买药。」她边跟王令杰说话边走向药局。 「你有找到沙志帆谋害双儿的证据吗?」他等她就是想知道这个。 她摇了摇头,「沙志帆可能没有谋害我姐姐,因为他并没有跟林媚妮打得火热。」 「那是有别的女人啰?」 「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也没有。」她敢这么肯定,是因为沙志帆对她的热情,不!不是对她,是对姐姐,她心口闷闷的想着。 「这不是,那也没有,那就是说双儿是红颜薄命,运气不好罗……」王令杰不禁焦躁起来,他心里认定双儿是被谋杀的。 「你不要激动,对了,前天我跟沙志帆出席一个酒会,有个男人说他跟双儿关系匪浅,你知道双儿有其他男友吗?」 「沙志帆不算,双儿交的男朋友只有我一个。」 「那就奇怪了……」她咬了咬下唇。那个男人会是姐姐的外遇吗? 「你在怀疑什么?」他很快猜出她在想什么,「双儿不是那种女人!」 「我也不相信我姐姐是,但是那个男人……我会查清楚的。」 王令杰包住颜纯的手,「拜托你了。」 「为了我姐姐,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王先生,你晚上不要再来了,要是让沙志帆看见,我怕前功尽弃。」 「我知道,只是我太想知道你的进展了。」他恨不得是由他来查办双儿的案子。 「快了,如果没有意外,过几天就会有答案。」 「那我走了。」 他对姐姐真是痴心,颜纯目送王令杰瘦高的身影离去。如果当年姐姐不要为了钱嫁给沙志帆,而是嫁给他,姐姐应该可以过得很幸福,而且也不会这么早死。 这么想,颜纯不觉掉下眼泪。唉,沙志帆你为什么没带给姐姐幸福…… 当她买完药走进家门时,看到沙志帆坐在沙发上,脸上乌云密布。 「你是去卫生署买药是不是?」他从书房出来后去她房间,没看到她,温婶告诉他她出去买药,后来他看她去了那么久没回来,所以出去找她,结果却看到令他愤怒的一幕。 「我在药局碰到隔壁黄太太,跟她聊了一会。」她走进厨房,端了杯水出来。 「我已经给她吃普拿疼了。」 「你怎么可以给她吃普拿疼!那是成人吃的,不是儿童。」 「她只吃了半颗,我问过麦医生,他说可以吃半颗。」麦医生是他们的家庭医生。 「对下起,我错怪你了。」她踩上楼梯,「晚安。」 「在药局前跟你说话的男人是谁?」他冰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她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得很清楚,不需要我再重说一次。」 完蛋了,他看到她跟王令杰说话。 「我刚怕你误会,所以没说实话,我遇到的不是黄太太,而是王令杰。」 他眼里冒起火花,「你忘了我,忘了你的家人,却记得前男友王令杰?」 「……」 「舌头被猫吃掉了?」他冷嗤地讽道。 「他只是个朋友。」她讷讷地解释。 「你连晚上作梦都喊他的名字,还只是朋友?」他脸上闪过丝几不可察的痛楚。 「你什么时候听到我作梦喊他的名字?」 「那晚你作恶梦的时候喊了一声杰,你说你梦到鲨鱼咬你,我想你不会告诉我那条鲨鱼叫杰吧。」他讥讽地说。 老天,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喊的是「姐」! 「无话可说了吧?哼,你也真大胆,幽会的地点也不选远一点——」 「欸,不是我叫他来的,你不要误会,而且我们只是讲几句话而已。」 「约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是不是?」 「拜托你吃醋也要有个限度,今天要不是姗姗牙痛,我也不会出门,就不会碰到他了。」 「谁晓得你们是不是早在电话里约好的?」 「你太过分了,你把我看成什么?」颜纯瞪著他。 「你是我老婆,希望你不要忘了这个身分。」说完,他起身走向大门。 「你要去哪?」她问。 「我要去酒吧,然后随便找一个女人上床。」沙志帆气呼呼地说,然后转身离去,头也下回一下。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颜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耳尖听见了门把的转动声。 当然,想进她房间的那个人绝对是沙志帆。 「双儿开门!」沙志帆喊道。 她跳下床,赤足走到门边。 「不要,你回你的客房睡。」 「我说开门!」 「不开!」她抱著手臂倚在门边。 「你听下懂国语是不是?」他用力捶击著门板。 「拜托,你这样会把所有的人吵醒。」 「你不开——我敲到你开门为止。」他以猛烈的拍门声表达决心。 「你在发什么神经!」颜纯边骂边拉开门。 门一打开,她的心猛地一跳。沙志帆衣衫不整,全身都是酒味,充血的双眼进射出野兽般的光芒。 颜纯穿过沙志帆身旁,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房间,她去睡客房好了。 当她正要走出房间时,沙志帆却抓住她的手臂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厨房给你泡杯浓茶解酒。」 「不用那么麻烦,你来帮我解酒。」她困惑地看着他。 「做爱最能解酒……」他布满红丝的双眸直视著她,「跟我做爱!」 颜纯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对不起,我不跟醉鬼做,你去找别的女人。」 「你是说媚妮吗?她是会很欢迎我,但,我要我老婆。」 「你不可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他凑向她,酒气霎时冲入她鼻内。「我不可以,谁可以?王令杰吗?」他咬牙切齿地说,想起以前她趁他去上班之际,跟野男人上床,还生下野种…… 他越想越气,突然他双臂缠住她的腰,将她拉近,然后低头吻住她的颈项…… 纯粹的感官欢愉占满了她的意识,她变得无法思考,脑海里没有止境的爆著烟火、火光、线条、锯齿状,在闭上眼睛的黑暗中像流星闪过。 他低吼一声,然后一阵阵春雨似的抽搐后,他瘫软在她身上,粗重地喘息著。 「怎么样?别的男人能让你这样吗……」 天啊,这男人真是醉死了,连和处女做爱都不自知。不过,他最好是「莫宰羊」。 「哪有什么别的男人,你是我唯一的男人。」呜……这次任务她损失惨重。 他没有回答,她又继续说:「你是让我很舒服,但你不要以为我**……」扫除他刚进入时的疼痛,其他时候都很愉悦,尤其在高潮的那一刹那,仿佛达到了灵肉合一的交融。 不久,她听到他打鼾的声音,颜纯抽开身望著他。男人做完爱都是呼呼大睡的。 「志帆……」她用手指头碰碰他。 他翻了一下身子,然后又满足地睡去。 她悄悄地下了床,抽走床单,拿进浴室搓洗掉床单上的落红。不能让他发现她女。然后她拿条湿毛巾走出浴室,替沙志帆擦拭那个地方。他的下腹部沾有她的处女血。 她是处女的证据都湮灭好了后,颜纯才回到床上。 好困,做爱原来是那么累的事。不一会儿,颜纯也进入梦乡。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闹钟响起时,沙志帆痛苦地撑开双眸,支起身体坐起,身上裹著的被单落在大腿上,他才惊觉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昨晚他去pub找一夜情……他摇摇宿醉后疼痛欲裂的头,对于昨晚的细节他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喝了酒、开车、做爱……她绝不会让自己爱上他! 「不会!」颜纯低声呐喊。 「太大,你在自言自语什么?」温婶提著菜篮进来。 「温婶,你吓了我一跳。」 「我才被你吓到,你把我的厨房怎么了?」温婶看著摆满流理台的锅碗瓢盆。 「我在帮你刷全部的锅底。」 「去去去,不要在我的厨房帮倒忙。」温婶挥著手赶她。 她走出厨房,便看到沙志帆背著手站在落地窗前。 颜纯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燃烧,昨晚的缠绵历历在目,她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沙志帆向她走过来。「双儿……」 「什么事?」她不得不看他。 「我昨晚暍得很醉……」他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像是天人交战一样,不知如何把话说得婉转,「我希望没有弄伤你,有吗?」 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我不想谈昨晚的事。」 「我们一定要谈。」 为什么一定要谈?他注意到她是处女了吗?紧绷的感觉从末梢神经逐渐窜向背脊,颜纯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昨晚我没戴任何东西,没有保护……」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还好没被发现,只是他在说什么呀? 「我听不懂你说的欵?」 「我没戴保险套,如果昨天你不是安全期,很有可能怀孕。」 颜纯的脸色立即大变,「怀孕!那该怎么办?」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生我的小孩?」沙志帆的脸色顿时变得好臭。 「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是替你生了姗姗,是你说你不喜欢小孩,所以我才问你怎么办,由你决定要还是不要。」 「姗姗一个人太寂寞了,生个弟弟或妹妹给她作伴也好。」他好像很无奈地说。 「哦。」颜纯应道。她是没有在算什么安全期,没有必要算嘛,现在只求老天保佑昨天是她的安全期。 「你给我听著,从现在起不可以乱吃药,不可以跳韵律……」 「拜托,还不知道有没有咧。」她好笑地打断他的话,这人好像第一次当爸爸。 「我有第六感,你会为我们沙家添壮丁。」 「太太,你怀孕了?」温婶走进客厅时刚好听到,惊喜地问道。 「你别听他在胡说,还不知道咧,不要抱太多的期望,免得空欢喜一场。」就算她有,虽然这违背她的信仰,但她极有可能不会生下来。 林媚妮站在楼梯上方,美丽的脸蛋上杀机重重。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沙志帆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审视大马投资案,并估算可以获利多少。 他伸一个懒腰,然后站起来,暂时抛开金钱与数字,望向窗外。 昨晚太冲动了,他现在越想越后侮。他后悔喝酒误事,后悔没戴保险套,后悔可能让她怀孕。 他是想要小孩,不过不是她生的,唉,但他无法开口叫她把孩子打掉。 因为她忘了自己的过去,可是,她的不贞并无法随著时间过去,或失去记忆而抹灭掉。 有时他真希望自己具有遗忘和原谅的美德,但是他爸妈没生给他。 双儿那姣美的身体曾被野男人拥抱过。光是想,就让沙志帆气得浑身颤抖。 他双臂交握,指甲深陷进肉里却不觉得疼。她的不贞使他生气厌恶,然而在震怒中,他还是阻止不了肉体上对她的渴望。 他想得太专注了,以致没发现林媚妮进来。 林媚妮把脸贴在沙志帆的背上,「姐夫,你为什么要让她有机会受孕?」 他转身推开林媚妮,冷然地道:「我们夫妻的事,用不著你管。」 「她根本不是你老婆!她是冒牌货。」 「你拿出证据来啊。」他冷淡地说。 「我会有办法证明她不是林双儿。」林媚妮眼底闪过阴鸷之色,「但不是用dna检验,那太慢了。」 「你想对她做什么?」他冷硬的黑眸直盯著她。 「你在替她担心!」林媚妮不可置信地张大眼,「就算她真的是林双儿,我还是看到她就有气,在她对你做了那件事后,竟像个没事的人,还可以拥有你,我真恨她,你也应该恨她才对。」她的声音变成气音,「我爱你,志帆,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让我表现给你看,女人是如何去爱她的男人。」 她踮起脚尖,碰触他没有热度的唇。 恶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林双儿是怎么伤害你的?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跟她妹妹上床吧。他拉近林媚妮,回吻她。 林媚妮的唇不像……他挥开这种比较,将她拉得更近,感觉她柔软的曲线。 突然,他听见天使的声音——不要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报复并不是和别的女人上床的好理由,尤其是这个蛇蝎美人。 他突兀地结束这个吻。 林媚妮不明白已经结东了,双手还乱摸他的前胸。 「去我房间……」她的声音充满了渴望,「太远了,我们就在书桌上……」 林媚妮迳自跳上书桌,脚张得开开,沙志帆看到她短裙里没有内裤,阴唇清晰可见。 看到沙志帆厌倦的表情,她咬牙切齿地大骂:「你那什么脸!觉得我**,哼,那个女人如果真是林双儿,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沙志帆脸色一黯,这是他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你给我滚!」他吼道。 「滚就滚。」说完,她扭著屁股走出书房。 第八章 「姗姗,要走啰。」颜纯喊道。今天是回诊的日子,她将带姗姗同往。 粉红联盟为姗姗请来一位心理医生,将为姗姗催眠,问那个恶梦,清醒后姗姗不会记得她又作了恶梦,也不会记得她来医院做了什么。 绑了两条麻花辫的姗姗跑下楼梯。「妈咪,你看我的辫子好不好看?」 「好可爱,有两颗草莓,妈咪看了好想咬一口。」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温婶接起电话喂了一声,便喊她:「太太,先生找你。」 「找我什么事?」颜纯接过话筒,说道。 「我开完会去医院接你,电话旁有我的手机,你看到了吧,你把它带著,方便我联络你。」沙志帆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来。 「不要麻烦了,阿南可以载我们回来。」 「阿南载姗姗回去,我晚上在西华订了两个位子。」说完,他即挂断电话。 颜纯嘟囔的放回电话。怎么不多订姗姗的位子,又不是花不起那个钱。 「温婶,我们走了。」她拿起电话旁沙志帆的手机后,便和姗姗出门。 到了医院,姗姗一个人被带进诊疗室。 「不会有问题吧?」颜纯担心的望了诊疗室一眼。 「放心,马医生很有经验,不会让姗姗出来时缺一角。」海滟继而问道:「查得怎么样了?关彤告诉我你还不能确定。」 「我这次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沙志帆没有谋杀我姐姐。」 「百分之七十,怎么不是百分之百?」 「还要看姗姗这里的情形啊。」她继续说道:「王令杰说沙志帆跟林媚妮在一起,这不对,他们没有,吵志帆外面也没有女人。我倒觉得仔林媚妮还比较像凶手,她喜欢沙志帆,而且她口口声声说林双儿死了,我是冒牌货。她又没看到尸体,你说她这么肯定,是不是很可疑?」 海滟点点头,「那个林媚妮呀,小学就有前科,恐吓低年级给钱,不给就扁人,这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有一件事你一定不敢相信……」 「什么事?」 「我姐姐好像有外遇。」 「不会吧!沙志帆有钱、英俊——」海滟睁大眼珠子,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有个男人把我看成姐姐,说了些暧昧的话,暗示我姐和他有不寻常的关系,而且林媚妮也曾说溜嘴,她说姐姐出事前接到骚扰电话,很烦恼。」 「什么样的骚扰?谁骚扰她?」 「沙志帆不准林媚妮说下去,他似乎不太愿意任何人提起那件不愉快的事。」 「你还是要把骚扰事件查出来,也许跟你姐姐的死有关。」诊疗室的门开了,马医生走出来。 「姗姗呢?」颜纯问道。 「她在睡觉,很快就会醒来。」马医生立刻说明,「我让姗姗重回那晚,她说那晚她爸爸和她妈妈吵了一架,然后她妈妈一会打她、一会抱著她哭,后来她妈妈就开车出去了。」 「温婶说过姗姗作恶梦时会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你姐姐真是的,大人吵架拿小孩出气。」海滟一脸气愤,「看来是没有什么谋杀,林双儿跟沙志帆吵架:心情很糟开快车,以致出了车祸。」 「我的恶梦又怎么解释?」她一直认为是姐姐托梦给她,要她替她报仇。 「应该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听了王令杰不理性的话,脑海里全想著谋杀,所以晚上才会作恶梦。」 「我不这么认为……」她话说到一半,手机铃声响起。 「你们都看好了,医生怎么说?」沙志帆边开车边说。 「我做了脑部断层,过几天要来看情况,儿童心理医生说姗姗没事。」 「我已经下交流道了,五分钟后到,你把姗姗交给阿南,到医院大门门口等我。」 「好,待会见。」她把手机放回皮包里。 「你们感情不错嘛,他还会来接你们——」海滟调侃道。 颜纯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啦,他只是心血来潮。」 海滟锐利的眼神,在颜纯的脸上穿梭。「你变漂亮了。」 「我现在当然比前一阵子受伤时好看。」 「不,你比没受伤前更漂亮,眼睛多了一股亮晶晶的光芒,好像恋爱中女人才有的……」海滟看著她,用一种深思的表情,「你爱上沙志帆了。」 颜纯仿佛受到当头棒喝,「海姐你不要乱猜,我没有爱上他。」 「没有吗?」海滟挑起眉,不怎么相信。 「没有,他算起来是我姐夫欵……」 「你本来是该喊他姐夫,但那是本来,你姐姐死了,没有条文规定小姨子不能爱丧偶的姐夫。」海滟犀利地说:「我看女人的恋爱相最准了,你喜欢他,只是你不自知而已。」 颜纯反驳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 海滟强势地打断她,「有些人就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心,像我那时跟尹骞,我以为我讨厌他,其实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爱情是有很多种面貌的,不是只有一见锺情,也有二见锺情,还有的是n见锺情……」 「海姐,我不能再跟你聊了,沙志帆大概来了,我要带姗姗去停车场了,再见。」颜纯急急地拉著醒来的姗姗,转身即走。海滟目送颜纯和姗姗一大一小的身影离去。错不了,这小妮子爱上沙志帆了!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颜纯安静地望著窗外往后飞逝的夜景。 晚餐可以说吃得非常愉快,他们聊得很投机,其间沙志帆讲了个好好笑的笑话,她忍不住趴在桌面,笑到捧腹,还引来隔壁桌的人投来白眼。 毫无疑问的,沙志帆和她都同样喜欢这样的晚上。虽然海姐的话仍然困扰著她,但在那些时候,她尽量把它抛诸脑后,不去想它。 可是,现在不想去想都不行,因为太安静了,沙志帆上车后一句话也没说,没有交谈,她的脑袋瓜就不由自主地往海姐的话想去。 你爱上沙志帆了…… 有吗?颜纯一面凝视著倒映在车窗上沙志帆的侧面,一面想著海滟的话。她发觉自己对他的感觉真的是有些不一样了,但那是爱吗? 这时,沙志帆忽然把方向盘一个打转,刷地向左转,驶向去文化大学的路上。 颜纯吓得抓牢了椅背,身子倾斜,整个脊背却笔直的有如一只受了惊吓的猫,「这么晚了,不回家,你还要去哪里?」 「去老地方看夜景。」 他把车子停在情人崖边,然后转过身来把她拉到他大腿上,环抱著她的纤腰,「我们以前常来这里看夜景,这里叫作情人崖,因为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颜纯被他这样双手抱著,而显得有几分陶醉。 「好浪漫的地方喔。」 「整个晚上我一直在想这个……」他温柔低语,伸手把她的脸转向他,用那尖挺的鼻子摩挲著她的鼻尖,「想吻吻你。」 他十分温柔地俯下头,舔吻著她的唇,颜纯经不起这样的挑逗,不由自主地张开朱唇,任他**著她的舌尖,她感觉到他把她搂得更紧,然后他的吻突然加深且热烈,而他的手则需索地抚摸她的胸部。 「啊……」她的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知道他一定可以听见她的心在急速跳动。 有种莫名的欲望使她开始解开他衬衫的钮扣,她想摸摸他那厚实的胸膛。 他以一种炽烈的眼光看著她,「我们做爱嗯?」 她羞答答地点点头,「不过不能在车上。」 「那我们go home!」沙志帆兴奋得像中了乐透,将她放回位置上,一踩油门即飞车而去。 「不要开那么快!」 「我要趁你还意乱情迷时到家,不然你这女人很讨厌,老是害我把男人最好的东西送给马桶。」沙志帆抱怨地说。 「今晚不会扫你的兴啦。」她娇羞地说。 他们五分钟后到家。 「你想要更多吗?」沙志帆帮她把小外套从肩膀上脱掉。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他想玩什么花样? 「你只要回答我要还是不要?」这男人,连在床上,也是沙文主义。 「要。」她以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回答。 「今晚我要吻遍你全身每一寸肌肤。」沙志帆露出了色狼的馋相。 他的话让她吓了一跳,同时也让她兴奋下已。 沙志帆急躁地脱掉她的衣裙,瞬间她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 「还没关灯。」她提醒他。 「亲爱的,你不该把你的美丽隐藏在黑暗中。」他迅速地把她的底裤褪去…… 「啊!」颜纯发出仿佛要穿破脑门的呼痛声音。 完事后,沙志帆显得异常的沉郁、阴冷,连轻轻的拥抱都没有,迳自翻过身去。他是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似的?颜纯不安地蠕动著。 气氛宁静得可怕!他们静默地躺在床上,各自占据著床的一边。 终於沙志帆打破宁静,开口说道:「你不是林双儿。」 颜纯的呼吸几乎停止。他是怎么发现到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到底是谁?」他扳过她的身体,眼神犀利地看著她,「不要给我假名字。」 「颜纯。」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的妻子?」 颜纯心绪十分纷乱。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她没有料到会是在今晚,还是他们做过爱之后,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因为我是她妹妹……」 冷不防地,他将她甩落在床铺上。「睁眼说瞎话,我老婆的妹妹是林媚妮。」 他毫无温度的冷然态度,让颜纯难过得泪水在眼眶直打转,「我没有骗你,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是林双儿的双胞胎妹妹,我小时候被林家遗弃。」 「我相信你的话,但你还没告诉我,你假冒双儿的目的?」 「王令杰说你杀了我姐姐,所以我是来调查你的。」 「那你调查的结果怎么样?我是凶手吗?」他悻悻然地问,心里气的是她的欺骗和怀疑。 「你是吗?」她颤声的反问。 沙志帆挑了挑眉,「如果我是凶手,你想我会对你承认吗?颜纯,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你从没见过双儿,但你为了调查她的死因而不惜跟我上床,你真是很伟大。」 「我……」她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你暍醉的那次,是我的第一次。」她决定把对他的爱意说给他听。 「放屁!我醒来时根本没看到床单上有落红。」他脱口而出。 「我换新床单了。」 他想起那晚的确有感觉到阻碍。「就算你是处女,我也不会对你负责。对了,你要是怀孕了,我希望你去堕胎,当然,堕胎对母体很伤,我会补偿你,你说个数字吧。」 她的心顿时落入冰河之中。「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会拿掉小孩。」 「你想学女明星未婚生子,等小孩大了再来勒索我?告诉你,我打官司从来没输过。」 「我刚才说过,我不会要你一毛钱,我有能力独自扶养孩子。」 他轻哼一声,不想在这事上多费唇舌。「明天你随便编个故事告诉姗姗你不要她了。」 她不由地张大眼睛。「这么说会让她心碎的。」 「你当初冒充她妈妈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做我太太吗?」他起身下床,慢慢地一件一件穿上他脱得到处都是的衣服。 「你还可以在这里睡一晚,现在赶你走也太不仁道了,毕竟你不拿钱跟我做了几次,但是明天你就得走,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她在他背后轻声说道:「志帆,我说我爱你是真心的。」 「省省吧,你会爱上杀死你姐姐的嫌疑犯,不怕也被我宰了吗?」说完,他摔门走出去。 大颗的泪珠自颜纯眼中夺眶而出。沙志帆永远也不会相信她对他的感情是真实的,但她的确是真心的……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颜纯觉得自己全身颤抖,几乎没办法平静下来,她这辈子不曾像现在这般伤心过,她的心真的受伤了,她可以感觉到它在淌血。 她在混乱与痛苦悲凉中,不知不觉的睡去。然后在同样的恶梦中被惊吓而醒。 醒来时,她的头刺痛得难忍,她在床上呆坐了很久,床单上还留有沙志帆的体味。 在做爱时,她可以感觉到他对她不只有性,还有爱的成分在,但,这一切难道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吗?颜纯想著又开始嘤嘤啜泣。 在漫长的呜咽后,她终於下床,走进浴室盥洗。 颜纯浴罢出来,诧异地看到林媚妮坐在床上。这女人怎么在这?自从那天早餐后,她和林媚妮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等你呀,你说你是我失去记忆的姐姐,我特地来告诉姐姐你不可告人的秘密。」林媚妮不怀好意的说。 「我不会笨到去相信你所说的话,谁都看得出来你恨我,你要告诉我的一定是子虚乌有的事,目的无非是想伤害我。」她嘴巴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她心里明白林媚妮要说的一定很耸动,而且极有可能跟双儿的死有直接关系。 「我的确恨你。」林媚妮大方的承认。 「为什么你要恨我?」她问道:「我做了什么事,才使得你那么恨我?」 「你占了我沙太太的位子。」 「你真不要脸!我看到你勾引他两次,一次在书房,一次在他房间,他是你姐夫,你有没有道德观念啊?」 「我是不要脸,也没有道德观念,你又能拿我怎样?我告诉你,我和他发生过关系了。」林媚妮一副太妹的无赖嘴脸。 「你骗人!」 「去问沙志帆,他那人不说谎的。」林媚妮转过头看向窗外。「为什么你不死在海里?你没回来以前,他就快爱上我了……」 「你在作梦,他才不可能爱上你!」 「作梦的是你,他八百年前就不爱你了,不然你们不会分房睡,而且在你出事前,他说要跟你离婚。」 「他以前也许像你所说的不爱我了,但我死里逃生后,他又爱上我了。看,我们现在不是睡在一起,他睡在我房间时,我们不分日夜地做那件事,现在你屁股下的床单还有我们做爱的证据。」她要活活的气死林媚妮。 「你这个娼妇,根本配上不他……」林媚妮两眼发红,像疯癫的女人一样。 「林媚妮你太过分了!」 「骂你娼妇一点也不过分,沙志帆也骂过你,因为你生的女儿不是他的。」 「你好恶毒!这种谎话也讲得出口。」 「你眼睛瞎了,姗姗哪里长得像沙志帆?」 颜纯怔然了。她早就觉得姗姗不像沙志帆,可是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 林媚妮推开前面的窗子,「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你何不现在就跳下去结束自己的生命?反正你又不是没做过。」 「我自杀过?」她全身微微颤抖。 「你的坠海就是自杀。没有男人能忍受戴绿帽,尤其你还生下野种,那晚姐夫说要跟你离婚,你不答应,姐夫只好抖出你的丑事,你羞愧难堪的跑去打姗姗出气,然后又跑去自杀。」林媚妮下屑地斜睨著她,「你怎么还不跳下去?」 「我不会自杀的,我要带姗姗离开这里。」既然姗姗不是沙志帆的小孩,那就没有必要留在沙家,她可以和她一起走…… 颜纯的胸口紧缩了下。她就要离开沙家,离开沙志帆了…… 「越快走越好,你多留在这里一秒,沙志帆就多不快乐一秒。」 「你不用说那些话来刺激我,我今天就走,在我走之前,我要告诉你——我不是林双儿。」 「你果然不是林双儿——」林媚妮带著锐利的目光直视著颜纯。 啊,她怎么没想到,这女人不是林双儿对她而言,并不是好消息。 林媚妮这么一想,思绪就好像野马脱缰似的停不下来。她不是林双儿,也就是说她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这几天沙志帆看她的眼神温柔了许多……他知道她不是林双儿后会不会爱上她……她正好是沙志帆喜欢的类型…… 林媚妮越想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冷不防地,她一个箭步向颜纯撞过去,「沙志帆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得到他!」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颜纯还来不及抵抗,整个人就跌落到窗外。 「志帆——」她在泪光中凄厉地叫道。 好痛!颜纯像煮熟的虾子般卷曲在地上**。 在失去意识前,她好像有看到沙志帆苍白的脸。 「快叫救护车!」 「志……」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第九章 颜纯用力的睁开眼睛,在微曦中,夜间小灯仍散发著淡淡的光芒。 她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海滟睡在看护床上,看来极不舒适。 她撑起身子坐著,**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使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并叫出声。 海滟被她的声音吵醒,「起来干什么!躺著!躺著!你才动完手术——」 「我现在不要躺下。」麻醉药可能褪了,她一移动下腹部就隐隐疼痛。「我动了什么手术?」 海滟迟疑著,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伤到骨盆了,以后生育比较困难。」 颜纯慢慢地流下眼泪,泪水流进床褥,流向嘴角。 「哪里难过,开刀口痛吗?」海滟著急的问。 颜纯摇摇头,连伸手去擦眼泪的力气也没有。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开个窗户都能摔出去……」海滟抽出面纸,替她擦泪。 「我不是那样子掉出窗外的,是林媚妮推我的。」 「她干嘛推你?」海滟的声音中夹杂著愤怒,「我要告她伤害罪。」 「我也不晓得她干嘛推我,我告诉她我不是林双儿后,她就突然推我。」 「你怎么……」 「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沙志帆已经发觉了,他……」一说到沙志帆,颜纯的泪水又滑落了。 她哭了一阵,慢慢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后,才断断续续地将她和沙志帆的事讲出来。 听完颜纯的话之后,海滟想了好久才说:「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但我想你有权利知道,你除了骨盆受伤外,还流掉肚子里末成形的胚胎。」 颜纯一张脸倏地刷白,她的身子轻颤,一时无法言语。 「颜纯,你好好休养,不要想那么多。」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海滟怕跟她讨论沙志帆的事会刺激到她,还是等她身体康复后,找关彤、殷梨一起治疗她心理的创伤。 「至于你姐姐的事,我会告诉嬷嬷要她另外找人查。」 「不用查了,姐姐是自杀的,那晚的事我已经全知道了,沙志帆和我姐姐吵架是在吵离婚的事。姐姐不肯离婚,沙志帆把她有外遇,和姗姗不是他小孩的事说出来,姐姐哭著开车出去,后来就发生坠海的意外。」 「我这就去打电话给嬷嬷,跟她报告你的调查结果。」海滟说。 「海姐,你晚上不用在这陪我,回家陪你老公和小孩。」 「那我明天上午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就按护士铃。」 海滟走后,她静静地闭著眼睛,感受到下腹部撕裂般的痛楚,感受到臂弯点滴针孔处的不舒服,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沮丧,感受到被打落在谷底的绝望。 沙志帆真无情,她伤成这样,他却连个人影也不见!从这里可以看出,他没爱上她,她太一厢情愿了,以为他那么喜欢跟她做爱,是因为爱她的关系。 原来,男人的爱和性真的是可以分开的,与女人性爱一体完全不同。 或许真的是天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是要她没有牵挂地离开沙志帆。 想到这里,颜纯又忍不住掩面啜泣起来。 哦,她真恨自己是那么的不争气。失去他,难道这一辈子就活不下去了…… 唉,忘了他吧!忘了他吧! 「颜纯。」陷入昏乱迷思中的颜纯,冶不防地被沙志帆的声音吓了一跳。 颜纯慢慢放下手,脸上满是泪痕。「你终於来了——」 「我不是终於来了,本来我就在医院,你在手术室时,公司caal我,所以我回公司一下。你感觉怎么样?我刚问过海医生了……我很难过,也很抱歉。」 「你不需要说抱歉,又不是你害我从窗户跌下来的。」她停了会,「害我的人是林媚妮,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那女人真是可恶到家,她骗我你开窗户时重心不稳,她要拉你,却……」沙志帆握紧拳头,气得真想揍那女人一顿。「你千万要小心她,她是那种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女人。」 「不用担心我,你安心休养,你住院期间的一切费用都由我出。」 「谢谢你。」颜纯轻声说道。「跟我还客气什么。我等一下有约,明天再来。」 「我知道你事情多,忙的话就不要勉强,这里有海医生照顾我。」 「等大马投资案签约后,我准备放自己一周的假,每天来陪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明天我买来。」 她心里有一股暖流通过。「明天能不能带姗姗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没问题,你给我好好休养,不要想不愉快的事,听到没?」沙志帆轻拍了一下她的脸,又说:「我的手机给你,如果我忙得分下了身,不能来,我会打这支手机给你。」说完,这才转身离去。 随后一名护士进来,「量体温,吃药时间到了。」 「哇,你先生是我看过最英俊的男人。」护士羡慕地说。 「他不是我先生,不,他曾是我先生。」颜纯微笑地说。 护士一脸的茫然。 颜纯躺在白被单的病床上,心境平静了些。好奇怪,看到他,伤口好像就没那么疼了。她望著手臂上吊著的葡萄糖,觉得睡意来袭,便慢慢将眼睛闭上。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接下来这几天,时间变得很奇怪,有时候像蜗牛爬行,有时候却一晃眼就过去 沙志帆来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感觉只有几分钟而已,事实上,已经过两个钟头了。如果他没来,一天二十四小时,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不知道怎么去打发才好。 颜纯不敢想像,如果沙志帆突然不来看她时,她会怎么样? 有时她想到了这件事,就烦恼不堪,想自己安慰自己,没有沙志帆,不会是世界末日,但她真能那么潇洒吗? 颜纯不觉地苦笑起来。一个月前那个大声说不谈感情,不会爱上男人的女人跑哪去了?她已有自知之明,下次粉红联盟开会时,她会被关彤她们嘲笑。 海滟说对了,没遇上真命天子前,说什么都是言之过早。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沙志帆打来的! 「志帆!你今天什么时候来?」 「我不是沙志帆。」 颜纯难掩失望的口气,「你要找我先生啊,他在公司,你可以打去他办公室。」 「我不是找他,而是找你。」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对方突然说出很猥亵的话,「要不要我叫床给你听,你比较容易想起我是谁。」 「变态!」颜纯关上手机。 手机很快又响起。颜纯怕是沙志帆打来的,连忙接起。「喂,志帆吗?」 「又让你失望了,你的耳朵真背,我是酒会上的那名男子。」颜纯心想他应该就是姐姐外遇的对象。「你干嘛一直纠缠我?」 「只要你再跟我做爱一次,我就放过你。」 「我现在的婚姻很幸福……」 他懒得听她说这些,直接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说这种话没有用,我要的下多,就这一次,不会被你老公发现的。」 这种人怎么可能只要一次,一定会食髓知味。「一次都不行!」 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凶狠,「对你,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想怎么样?」 「你不出来,那只有让你老公知道一切事情罗,要我打电话到他公司去吗?还是把你的裸照分寄给他公司的股东啊?」 「你……」天啊,姐怎么会和这种卑鄙无耻的男人…… 「不想让你老公没脸见人的话,就快出来。」 「拜托你提出别的要求,你要多少钱,我—定照付。」 「钱?哼,你以为我是乞丐啊,我老子比你老公还有钱,我只要你,我无法忘怀你的身体,你身上性感的小黑痣……」 「住嘴!」她猜想沙志帆之所以发现她不是双儿,大概就是因为那颗小黑痣。 「你到底决定怎样?不能再跟我做爱一次吗?」 「我现在身上有伤,无法做那种事……」她嗫嚅地说。 「我知道你摔伤了,但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院。」 好可怕,他在监视她。颜纯不禁一阵发颤。 「我人已经在医院了,你现在马上到地下二楼停车场来。」 「明天好下好?」关彤、海滟都不在,她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不好,我警告你最好别报警,我顶多是骚扰罪,而你美满性福的婚姻,可爱的女儿……」 「你敢对姗姗怎样的话,我绝不放过你!」 「我怎么会对我女儿不利呢?」 「你是姗姗的爸爸?」 「看来你忘得还真多,没错,那晚你没看清楚我的长相,待会见面的时候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姗姗的眼睛像我。真好,有人替我养女儿。」他得意洋洋地大笑。 「我是忘了那时候我们的事,我在想我背叛了沙志帆,又替你生下女儿,我们的感情应该很好,为什么你没带走我和姗姗?」 「是你不肯跟我走,而你怀姗姗时以为是沙志帆的。」 「我有个要求,希望你能把底片给我。」她要把姐姐裸照的底片全拿回来,免得他日后去敲诈沙志帆,或做出伤害沙志帆的事。 「我都放在车上,做完这次后,照片连同底片全都给你。」 「你不会骗我吧?」她觉得这个男人很不可靠。 「不会,不会再骗你了。」 颜纯很快的思索著:「不会再骗」意味著以前有过同样的行为,只是不知道多少次而已,有可能五、六次,也有可能五、六十次。 原来,这男人用姐姐的裸照威胁姐姐一而再的跟他上床!说不定,姐姐根本不是出於自愿跟这男人发生关系…… 「你在想什么?到底来不来?」他不耐烦地问。 「好吧,」颜纯咬咬牙,下了决心似的,「我五分钟后到地下停车场。」 「天啊,听到你要来,我就已经勃起了。」 颜纯立刻关掉手机。恶心! 然后她打了几通电话,但运气不好,不是对冰冷的机器就是对秘书留言。 现在真的需要靠点运气了。颜纯到护理站要了一支特大号针筒,放进皮包里。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上车吧。」 虽然有些惶恐,但是颜纯马上就咽下了不安。「先给我照片和底片,我才上车。」 「急什么?」男人从前座的置物箱拿出牛皮纸袋,丢给颜纯。 她抽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姐姐双腿大开,照片经过特别放大,那里显得特别清楚。 「怎么样,角度取得还不错吧?」男人轻佻地问。 颜纯愤怒地看著那男人,将照片捏成一团。「底片呢?」 「你把我当傻瓜啊。」男人冷笑道:「我要是把照片和底片一起给你,你会上车才怪,现在你手上的那些相片就是全部,不过那些相片我要加洗几张都没问题。做完后,我才会把底片给你。」 「你不会保留几张照片日后翻拍吧?」 「你变聪明了,」男人说道,「不过你没得选择,只能相信我没这么做。」 男人沉稳的语调里,透露著一股骇人的感觉。颜纯紧紧地抿著嘴。 「你的信用良好吗?」 「早就破产了。」男人烦躁起来,「不要再罗罗唆唆了,快点上车。」颜纯乖乖坐上车,局促在车门右半边一角,尽可能和男人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就算他半途意图不轨、欲对她伸出魔掌,她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开车门跳车逃生。 男人把她的算计看在眼里,嘴角浮现一抹阴险的笑容。 「笑一个嘛,你脸色这么难看,想害我不举啊!」男人讪笑的说。 颜纯霍地转头瞪他。她承认这个带点邪气的男人十分英俊,但沙志帆比他更英俊,而且高尚多了。 「你把我载到这里来做什么?」她记得再过去一点就是示范公墓。 男人不觉失笑,「还会做什么?做爱做的事啊。」 「你实在很吝啬,连房间钱都舍不得花。」她边说边把手伸进皮包里抓著针筒。 「我的宾士车比宾馆舒适多了,何况你要是大叫强暴,我不是偷鸡不著蚀把米。」男人停下车,然后他按了一个键,驾驶座和她的皮椅往后倒下,变成床。 当他抓住颜纯的胳膊,把她往胸前一拉时,颜纯从皮包里拿出针筒往他的手臂上插刺,他大声哀叫,颜纯转身想打开车门跑出去,但门却无法打开。 他抓著颜纯脑后的头发,往后拉去。「该死的女人……」然后他将她压在皮椅上,像野兽一样撕扯她的衣服。 「救命啊!」颜纯拚命反抗。 这当儿,他们都没看见沙志帆拿著拐杖锁悄悄出现在车门边,只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沙志帆已把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并将男人拉下了车。 「沙志帆!」男人的脸上毫无血色。 「畜生!」沙志帆一拳打在男人的鼻子上,两人立即扭打起来。 颜纯看到沙志帆双手紧紧掐住男人的脖子,仿佛要置他於死地一般,男人踢著腿拚命挣扎,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 「志帆!你冷静一点!杀人是要坐牢的。」她赶紧拉住沙志帆的手。 沙志帆松了手,但双拳仍握得好紧好紧,好像一张开手,他就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无法挽救的事来。 「送我去医院……我鼻梁断了……流了好多血……」男人躺在地上**。 「你好像超人一样,在我危难的时候突然出现,英雄救美。」颜纯仍拉著沙志帆的手,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我打你的手机一直电话中,停车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上了这部车,就—路跟来。」沙志帆问道:「这人是谁?」 「姗姗的爸爸。」颜纯蹲下身,「你告诉我,你跟我姐姐林双儿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你们之间的事。」 「你不是林双儿!」男人一脸的惊讶。 「我给你机会说实话,不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沙志帆扬了扬拳头威吓道。 「我说,我说,不要再打我了……」男人惊恐地说道:「我是在一个性派对上认识她的……」 「你皮在痒,双儿不可能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沙志帆怒吼道。 「她说她是在不知情下被带去的。」 「你知道带她去的人是谁吗?」她大概可以猜到是谁了。 「知道呀,林媚妮,她是那里的常客,她带她姐姐来的。」 果然!颜纯感慨地说:「唉,那女人的心肠真坏,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我姐姐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对她的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 「那女人,再让我看到她,非好好教训她不可!」沙志帆气得咬牙切齿。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先生手机的号码……林媚妮告诉你的?」在男人点头后,颜纯又说:「你不用说了,我在酒会碰到你,也是她叫你去那里找我的?」 男人再度点头,「拍你姐姐的裸照也是她教我的,她说不这样你姐姐绝不肯再见我……」 「我可以想像我姐姐在你们两人的欺压下,她的精神和肉体上是多么痛苦,难怪她会走上自杀那条路。」她充满恨意地瞪著男人。 「不要这样看我……」男人低下了头,「我也爱你姐姐。」 真相终於大白了,她反而没有高兴的感觉。颜纯吸吸鼻子,泫然欲泣。 沙志帆把她搂进怀里,眼睛也是湿湿的。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沙志帆坐在书房闭目养神。其实也无所谓养不养神,他只是坐在那里努力想埋清自己纷扰的心声。 有人在敲门。「志帆,帮我开门,我现在两只手都没空。」颜纯说。她从木栅山区那直接跟沙志帆回沙家住一晚——他睡客房,她还是睡主卧房。 沙志帆起身开门。颜纯端著一个托盘,上面有碗拉面。「我给你送宵夜来。」 「我没什么胃口。」 「你晚上根本没吃什么……」颜纯微皱起眉头,「志帆,你还在怪自己吗?」 「我已经不怪我自己了,而是恨我自己,那时我为什么不问双儿在烦恼什么?为什么变得不快乐?我只专注我自己的事业,如果我多关心她一点……就不会有这个悲剧发生了。」沙志帆说著,两道浓黑的眉紧蹙,痛苦的回忆将他脸上的表情,压得变了形。 「这个悲剧不是你造成的,而是林媚妮。」 「虽然林媚妮要负最大的责任,但我也不是完全没责任……」 「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把它忘了吧。」 「我怎么会犯那么大的错误,你知道吗?那晚我还骂她娼妇……」 颜纯忽然用唇封住沙志帆的唇。今晚,她要用身体让他们两人一起忘却伤痛。 她从唇边吐出一句话:「拥有我吧……」 「颜纯,第二天醒来,你会后悔的。」他压抑地说。 「对你,我永远不会后悔……」她的雀舌积极地侵入他嘴里,渴望地寻找他的舌……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一句「我爱你」。颜纯紧闭著眼,泪水悄悄滚落至她赤裸的颈项,落到枕上。 他静静地看著她,帮她拭去泪珠,柔声问道:「又是高兴得哭了?」 她哭得更猛,他把整张脸埋在咸咸的泪水里,不断舔著她的眼、鼻和颊。 哭累了,她任由自己疲倦地睡去,意识朦胧中仿佛有人帮她擦净脸和身子,然后有柔软的薄被裏住她全身,被人由背后抱住,让她睡得很香、很甜。 第十章 黎明来时,颜纯悄悄地起身下床,一件一件慢慢的穿上她脱得到处都是的衣服。 「你打算一声不响地溜走?」沙志帆抬起上半身。 她转过身,迎接他的视线。「嗯。」这是她所能挤出来的话。 「你以为我会让你走吗?」 他的话很含糊,她不解地看著他。「你是知道的,我的任务完成,该走了。」 「你要走去哪里?」 「英国,我养母住在那里。」 「我不阻止你去英国,但我要跟你一起去,我要去问问你养母肯不肯把女儿嫁给我?」 「你说什么?」她大叫,震慑在他的话中。 他跳下床,口中喃喃地骂道:「我好像是在跟外星人说话……」他紧紧抓着她两条胳膊摇晃。「哦,颜纯,你难道不明白我是在向你求婚吗?」 「求婚?」她呆愣地眨了两下眼睛。 「你要考虑清楚再回答,你的拒绝会让我心碎,所以你只能说你愿意。」他的语气很流氓样,仿佛她不同意,或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不愿意显露出来,就可能导致他暴力相向。 颜纯一脸的不确定,眼光直直的盯著他,「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但你爱我吗?我是说我不是双儿……」颜纯心焦地等著他的答案。 沙志帆抬起她的下巴,好让她的眼睛看著他的。「小傻瓜,我当然爱你。」 她跌进他深情的眼眸中,「你终於说出来了,我差点以为是我太会幻想、自作多情咧。」 「那天你摔伤躺在我怀里时,我突然好害怕失去你,也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不能没有你。」他紧紧搂抱著她,一想到那天的情形,心中仍有些畏惧与刺痛。 「我会好好保护你不再受任何伤害。」 「那天我伤到骨盆,海医生说以后生育上会有问题……」她悲伤地说。她好想为他生小孩喔。 「如果你能替我生个小宝宝,我当然会很高兴,但没有也没关系,我们有姗姗啊。」 「志帆……」她搂住他的腰。她知道他打从心里接受姗姗了。 他突然想到,「你养母会不会介意你做我第五任的太太?」很少母亲会把女儿嫁给连死了四个老婆的人,恐怕有人会背地里说他是扫把星、克妻。 「你要花很多时间和口水说服她了。」养母光是知道她要嫁人,就可能打断她的腿,再知道她是要嫁给死了四个老婆的男人,大概会气得把她的头扭断。 「她不答应,我们就私奔,你还没说你愿意。」 「哦,我以为那是要在牧师面前说的。」她甜笑地说。 「亲爱的,我想先跟你预支蜜月。」他声音里有明显的欲望。 「可是现在是白天……」她瞄到他昂扬的欲望,脸红了起来。 「白天别有一番情趣……如果你能主动的话,就更有情趣了。」他似笑非笑地,眼睛散发著高伏特的电压,令她开始全身无力,像是著了火一样。 她很早就想这么做了。颜纯嘟起嘴,沿著他的鼻梁、嘴唇、胸膛啄吻…… 攀越高峰后,颜纯闭上眼睛,思绪飘飘荡荡的,还沉浸在余波荡漾的欢愉里。 突地,一只手试探性地抚弄她两腿之间。 「你不是也在休息……」她错愕地睁眼瞪著他。 「休息只是为了做更持久的爱。」他将她拖起来,改从背后进入。 大白天的,两人就这么下知节制地爱来爱去。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妈咪、妈咪。」 颜纯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她看到姗姗小小的身体站在她床边。 她用被单包裹住身体坐起身,「姗姗,有什么事吗?」 「温婶叫我来问你们是要吃饭?还是要继续待在房间里?」 她脸红了起来,「你去告诉温婶,我们待会就下去吃饭。」 这时沙志帆也醒来了,「姗姗,你想不想当妈咪和爹地的花童?」 「花童是什么?」姗姗睁著大眼睛问。 「就是妈咪穿白色婚纱,你可以走在妈咪前面撒花。」 姗姗雀跃地说:「我要、我要,我什么时候可以当花童?」 「等爹地和妈咪去英国回来。」沙志帆头一次耐心地跟姗姗说话。 「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姗姗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沙志帆。 「既然小公主都说了,那就带你去。」本来他想在英国提前和颜纯过过两人的蜜月,现在就只有等这小女生睡著罗。 「爹地万岁!」姗姗给沙志帆一个香吻后大叫。「我要去跟小琴讲。」 颜纯看著沙志帆和姗姗,她的内心有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 姗姗跑出去后,沙志帆伸出手来,想要拥颜纯入怀,但她翻过身跳下床,披上睡袍,「你还不快起床!」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盥洗。 颜纯盥洗完出来,看到沙志帆还坐在床上,「懒猪,你怎么还赖在床上?」 「你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答应我。」他直直的看著她。 「我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但我昨晚说过,你得先通过我养母那关。」 「你养母喜欢什么?」 「她喜欢修理男人,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她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我啊,从八岁小女生到八十岁的老女人都会喜欢,你养母不会讨厌我的。」 「你不了解,我养母以前被男人始乱终弃过,所以她恨天下所有的男人。」 「那更没有问题了,我是要娶你,而不是始乱终弃,我想她会答应的。」沙志帆在床上向她招手。「过来给我抱一下!」 「不要。」她抱著双臂,「你快起来啦!」 「抱一下就起床。」他张开双臂诱哄道。 「还像个小孩——」颜纯无奈地投身到他怀里。 沙志帆用力嗅了嗅她的颈子和胸前,忍不住赞叹一声:「好香!」 「唉……」她轻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怎么叹起气来?」他不解地看著她。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怕只是一场梦。」 他轻掐她脸颊一下,惹得她哇哇大叫。「会痛,那就表示你不是在作梦。」 「志帆,我好快乐,但我也好害怕……」她轻轻地蹙起眉。 「你快乐什么?又在害怕什么呢?」 「我觉得我得到太多,但我又怕老天会嫉妒我,拿走我的一切。」 「有我在,老天你都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他两只手开始解开她的衣扣。 「你不会……又想来一次吧?」 「嗯,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要。」他无辜地看著她。说得好像是她的错! 「你不可以赖皮!是你说抱一下就起床的。」 他咧嘴笑道:「对呀,我有说抱一下就起床,但此抱非彼抱。」 「不要啦,我有叫姗姗告诉温婶,我们会下去吃饭的。」 「温婶是最会体谅人的。」说著,他开始用魔手在颜纯身上游走。 颜纯心想,不晓得晚餐他们能不能下楼去吃…… Θ禁止转载Θ  ※※浪漫会馆**※※  Θ禁止转载Θ 颜纯进到屋子后,只见客厅灯光全部放亮,却不见任何人影,她在一楼穿梭找人,「温婶?小琴?姗姗?」 她们在跟她玩捉迷藏——颜纯轻手轻脚的走上二楼,只有她的房间门是虚掩著的。 颜纯跳进房间,黑暗中有个穿白衣服的人影坐在床上。 「抓到你了!」她的声音显得很开心。 然而灯一亮,她几乎被眼前的女人骇著。林媚妮端坐在床尾,身上穿的是她准备带去英国结婚时穿的象牙白婚纱礼服,而她换装用的两袭礼服仿佛被野兽撕咬过,碎片散落一地。 她气愤地冲过去,「你还敢来!我们都知道双儿是被你害死的了。」 林媚妮扯开抹得艳红的唇,阴恻恻地说:「是她自己想不开。」 「你不骗她去参加那个派对,她也不会想不开。」她的眸中闪著怒火「你晚上真睡得著吗?我姐姐的鬼魂没去找你吗?」 「她活著,我都不怕她了,她死了,我还会怕吗?」林媚妮冷笑道:「哼,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实跟你说,我还嫌她死得太晚了。」 「你这女人的良心是被狗吃了是不是?你去日本学美容的学费是我姐姐出的,你住天母的小套房、开的跑车,也是她买给你的。」 「她不该不把沙志帆也让给我。」林媚妮理直气壮地说。 「你不仅没良心,还有很严重的神经病。」她气得脸都紫了。 林媚妮啐她一口,「你才有病!」 颜纯突然想到,「温婶、小琴和姗姗呢?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没怎样,她们全部被我关在车库里。」林媚妮缓缓地说,「你不用关心她们,你该关心的人是你自己。」 颜纯看林媚妮目露凶光,美丽的脸蛋上杀机重重,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沙志帆快回来了,他不会想看到你的,你快走吧!」 「你真不要脸,冒充林双儿跟沙志帆睡觉,然后从我的手中偷走他……哼,你永远不会有婚礼的。」林媚妮缓缓站起来,双手藏在背后。 颜纯的视线落在她身后,而电光行火般的不祥感,霎时划过她脑际,唯一的念头便是冲出房间,然而对方已读到她眼里的恐惧,藏在身后的双手飞快举起,是一把利剪。 「你……」颜纯惊惶地喊出声,「你想干什么?」 「我想用它剪碎你的礼服,同样的,也可以用来插进你的心窝!」 「你不要乱来,你冷静一点……」颜纯只感觉到心颤栗得厉害,连带声音也发颤,浑身虚软。 「你偷走我一生中最爱的人,还敢叫我冶静……」林媚妮举高剪刀朝她冲来,她跳到床上并迅速抓起枕头丢过去。 「你疯了!」 林媚妮的脸扭曲著,「没有人可以得到沙志帆……」林媚妮剠向颜纯的心脏—— 颜纯及时闪开,剪刀只擦到手臂,眼见林媚妮又飞扑过来,颜纯放声大喊:「志帆救我!」 趁林媚妮往门口看去时,颜纯抓下墙上的画像往林媚妮头上狠狠砸去,林媚妮倒在床上,剪刀反过来剌进她自己的心脏,血泪泪地流出。 「你看清楚,这是姐姐的画像,她在天上保佑我,也亲手为自己报了仇!」颜纯气愤填膺地说。 林媚妮睁著大眼,浑身抽搐著,「叫救护……」话还没说完就断气了。 这时,沙志帆和温婶跑进来,小琴则和姗姗待在门口。 「你受伤了……」沙志帆紧紧地拥住颜纯,令她几乎喘不过气。 「没事,那只是擦伤。」颜纯贴紧沙志帆,「姐姐终於可以暝目了。」 尾声 粉红联盟秘密总部 嬷嬷坐在长椭圆形会议桌的最尾端,正对著桌首的首脑大姐。从未露面的首脑大姐竟然亲自主持会议,这个不寻常的举动,透露出一个讯息——此次的会议非常重要,它攸关粉红联盟的存续,然而那四个会员居然都没出席,首脑大姐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们呢?」首脑大姐问道。 「因为是临时会议,海滟和她老公带著两个儿子,去西奈半岛二度蜜月,赶不回来。」嬷嬷机械化的报告,「关彤的女儿出麻疹,她现在寸步不离她女儿。殷梨今晚生产,超音波照出来是笼凤胎。」 「颜纯呢?怎么也没来?」 「我打电话给她时,她从几天前到现在还没下床。」嬷嬷夸张地说。 「这些女人——」首脑大姐突然摇头微笑,「真是幸运的少数民族,全都找到了难得的真爱。」 「的确每个都是幸运又幸福。」 「看样子,她们辞职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们得赶快找些新血加入。」首脑大姐双眼闪闪发光,「这次我们要找对坏男人恨之入骨,个性冷酷无情的女性加入。我要改变联盟柔性惩罚的政策,因为我发现原先的惩罚,无法对还在欺压女性的坏男人们造成吓阻的作用,也许下次,我会叫新成员阉了他们也说不一定。」 「我立刻找人!」嬷嬷赞成道。 粉红联盟将找来什么样的新成员?又将给坏男人什么样的痛击?让我们拭目以待! 附注: 1欲知海滟与尹骞的情事,请翻阅星语情语045 《粉红联盟系列》之一「浪子情人」 2欲知关彤与臧隶的情事,请翻阅星语情语055 《粉红联盟系列》之二「性感情人」 3欲知殷梨与边正文的情事,请翻阅星语情語061《粉红联盟系列》之三「痞子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