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主的卖身契》 第一章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尖声哭叫的声音太过用力,而显得声嘶力竭,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妇披头散发,脸上涕泪纵横,若不是旁人拉着她,她恐怕早已经自己涉入水里,去救她的孩子。而旁观的人拼命的堆砌石块也不能抵挡上游汹涌而来的水势。 这个村庄本就贫困,又因为上游山壁土质脆弱,春日融雪,再加上近来连续一个月的大雨,土石崩落,山崩夹杂着洪水早就冲坏了水道,形成大水患,人要是靠近水边,马上就会被水冲走,所以村民才堆砌石堤,但是石堤也抵不过大自然的力量,只到河岸边,就不能再前进了,更别说救在水里的小孩。 他们要救的是一个年纪颇小的孩子,孩子被卡在一堵巨石间,伸出手来紧紧攀往巨石,若不攀住,便会一下子就被水流冲走,若被冲走,别说是活了,在这么大的水势之下,能不能保有全尸还是个问题。 “娘……” 小孩微弱的哭泣着,在水里载浮载沉,任何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孩子在生死一瞬间挣扎,只怕宁愿自己身中万刀,也不愿意看自己的孩子死去。这位母亲哭泣的跪了下来,开始仰天哭叫:“让我的孩子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弱,而水要越来越大,大家都知道小孩已经不可能存活,因为没有人有天生神力,可以在这么湍急的河里游向前去救这个孩子。 就在大家而面相觑、摇头叹息的时候,一道人影跳进水里,众人吓了一跳,正以为这个人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因眼前的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公子,他的力气很大,而且是非常大,大到不可思议,因为他竟然可以在这么急的河流里奋勇的向前游动,刚才几十个大男人都无法在水里动一步,就连上游冲落的土石砸到他,他照样不放弃的往前游去,他那执着的毅力让村民们燃起了希望。 他喘着气游到孩子身旁的巨石,拉住孩子,往上提到水面上,由于他的力气很大,村民纷纷以为是神兵神将下凡,才会有那么大力气撑住自己跟这个小孩,于是村民全跪了下来。 青年公子被湍急的水流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吼道:“拿块又大又厚的布来,几个人紧紧牵住这块布并张开,我把孩子丢到布里面去,水这么大,我游不回去,快一点。” 水势越来越大,而且夹杂着巨石泥沙,青年公子抱住的那块巨石竟被水势给拦腰弄碎,可见情况的危急。 村人急忙拿布来,照着青年公子的话做,青年公子深呼了口气,单手就把小孩轻轻的往布里投,小孩顺利的落进布里,村民却发出更惊骇的声音。 因为水势大到把一棵巨树截断,巨树以非常恐怖的速度朝着青年公子所在的地方砸去,若被砸到,绝对会头破血流,恐怕连命也没了,村民大喊:“小心,树过来了。” 青年公子所在的地方窄小,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他不在乎自己安危,竟然对不认识的村民们的大吼:“快退,水更大了……” 他还没有说完,整棵树往他的胸口撞去,村民个个都发出惊叫声,青年公子整个人沉入水里,失了踪影,而村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 苏州的高家,是这个世间上最有名的家族,高家兄弟的父早逝,而传说最小的弟弟在年幼时便已夭折,只余留五个兄弟,托给一个姑母照顾。 而高家会出名,是因为高家兄弟们容貌俊美,而已各有所长,再加上武功奇佳,自然走到那里都受人欢迎。 不过高家有一个人并不是人人欢迎,那就是高家老五高逸勇。 高家老大容貌最为俊美,而且武功及医药之学都是上等,天下无人可以比拟;高家老二兼具武林盟主及商业龙头老大之头衔,虽然性子冰冷,但是人人都想高攀;高家老三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喜在武林之中穿梭,他的谣言传说最多,也最神秘;而高家老四是世上大大有名的画师,更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画师,其名声更是远近驰名。 高家四个兄弟人人都有非凡的武功跟名声,但是只有高家老五大家避之惟恐不及。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因为高家老五做事顾前不顾后,是有名的怪力男子,据说武林之中,三个月内总会有一个大大有名的世家寓所被他毁掉,所以大家当然避之惟恐不及。 不过有人说,这只不过是这些世家贵胄子弟故意挑高家老五高逸勇的毛病,因为高逸勇是个善良、热血、并且路见不平便会拔刀相助的英勇侠士,他不惧权贵世家,只要他觉得不对,管你是天王老子,也跟你冲上了。 世家贵胄子弟仗着自己祖先的威名,四处抢夺民女,做出一些下流的勾当,这些事别让高逸勇碰见就没事,一被他碰见,他绝对站在贫苦弱小的这一方;再加上高家武功绝世、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自然暗地里放话中伤他。 高逸勇的个性不畏强权,只要觉得对的他就去做,就因为他是如此的侠义,所以被他救助的人无数;有贫困的老人、身世可怜的姑娘,更有全身皆病的受冤屈者。 这些受他救助的人,为他立了长生牌位,每日三炷清香,祈求上苍让高逸勇这位勇士无灾无病;而贵胄子弟虽然恨他、讨厌他,也惧于苏州高家的名气而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在一般平民的心里,高家老五高逸勇是全世间最了不起的人,没有人可以跟他相比,他简直是上苍派来救助世间贫苦的神兵神将,若是世间多出几个像高逸勇这样的人,想必不平之事就会少了许多。 *** 高逸勇已经快失去意识,他不知道他在水里究竟泡了几个时辰,水里夹杂着土石泥沙,再加上冰冷的雪水融入水里,他全身几近冻僵,胸前被大树撞击的地方微微发疼,他只能坐以待毙。 水势仍然很强,他在水里浮浮沉沉,有人用网子将他捞住,往岸边带,他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来看究竟是谁救了他,他只觉得好冷,冷得他快要死去。 “你还好吧?” 这个声音有如阳光一般,映入他昏沉模糊的意识里,高逸勇形容不出这个声音有多好听,但是他从未听过有人的声音像鸟鸣一样的悦耳,而且那悦耳的声音,比鸟语还要好听几百万倍。 他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瞪直着眼,看着他这一辈子看过最美的美女,这美丽妖艳的姑娘简直是仙女下凡。 美女秀发如云,披垂散落胸前,朱唇轻点,眸里的神采炫丽,再加上她轻蹙黛眉,有说不出的艳丽动人,这是个看一眼,就会让男人坠入爱河的姑娘,高逸勇当然看她看得呆了。 高逸勇本来是全身发冷,连举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他看到他这一生从未看过、令他惊为天人的美女,本来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之下,应该连遐想的思绪都不该有,但是高逸勇吃惊的发觉,自己的身体涌起一股热流,在冰水中,他脸上竟然冒出热汗,全身情欲上涌,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叫什么名字?” 高逸勇被她迷得几乎忘了魂,他乖乖的回答道:“高逸勇。” 素飞文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蹲在岸上,高逸勇浮在岸边,他竟然一伸脚就把高逸勇的头给踩进水里。 高逸勇连呛了好几口水,本来他是被水淹得要死不活,但是任谁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也会生气的怒吼,完全忘了水的冰冷,而这个美女竟然会做出这么粗鲁的举动,更让高逸勇吃惊,“你干什么?” “你是八辈子没看过漂亮的人吗?敢用无耻下流的眼神盯着我看,谁准你用那种眼神看我的?下次再用这种目光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这个女的非常凶悍,而且训他的口气,好像他高逸勇是他最卑微的仆人一样。 高逸勇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凶悍的绝艳美女,想不到这美女却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的字不多,字迹却很秀丽。她毫不客气的就把纸凑到高逸勇的面前命令道:“给我签名。” 高逸勇还搞不清楚状况,而那张纸因为离他很近,所以高逸勇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的是什么。里面的语句很简单,写的是签下名字的人,以后这一辈子要为素飞文尽心尽力,不管上天下地,任何事都要听素飞文的话,成为他最卑微的奴仆,若敢反抗,素飞文可以将他严刑拷打。 这比卖身契还惨,高逸勇立刻从迷乱中醒来;看来这女的不是仙女,可能是魔女,他又惊又怒的叫道:“这什么东西?” “给我签名。” 素飞文冷着一张美艳无比的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而且口气非常寒冷。 高逸勇终于认清楚眼前这个姑娘再美,只怕也是蛇蝎美人,他怒道:“我没听过有人强逼人签卖身契的。你是什么东西,我是苏州高家的老五,没有人能逼我签这种东西。” 素飞文冷冷的反讽,而且口气相当不屑,“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爱收你这个废物,要不是迫不得已,我还恨不得让你淹死呢,给我签名,听见了没?” “我不会签的,宁愿死,也不愿签。” “那你就去死吧。”说做就做,素飞文真的残忍的一脚就把他踢进水里去,也不理会他。 高逸勇被他压进水里,又呛了好几口水,就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素飞文才让他浮上来喘口气,目的就是要折磨他。 高逸勇正想开骂,素飞文话说得比他还快一步,他鄙夷不屑的道:“你人长得难看,连名字都这么难听,还敢对主人这么大声嚷嚷,你摆明了是想被我严刑拷打吗?” 主人,什么主人?混蛋,他高逸勇绝不会屈居成为别人的下仆的,就算这个人是绝世美女,他也不会,更何况这人骂人不带脏字,而且讲得这么难听。他骂道:“鬼才是你的仆人,你这个人恶形恶状,休想我会签这劳什子的契约。” 素飞文完全不理会他,他眉眼皱起,声音轻柔,却十分凶悍:“对主人不够礼貌,不及格,需要再教育。” 不及格,再教育,这什么意思啊?高逸勇还要再开骂,素飞文马上又说了一长串话:“我问你,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是什么意思?” 他话题一下跳转,高逸勇哪里接得上,他当然是完全答不出来。 素飞文露出一脸鄙夷,“学识不够,不及格,需要再教育。”又看向高逸勇,“那我考你最简单的,念个李白的‘将进酒’来听听,不会连这个也不会吧?” “将进酒”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诗句,但是篇幅颇长,一时之间要念,怎么可能念得出来。高逸勇不念,素飞文脸上神色越加鄙夷,“连这个也不会,养你这种仆人也是白花银子。脸长得丑、名字难听、对主人没礼貌、又加上学识浅薄,毫无感性可言,一张脸呆呆笨笨的,一看就知道是说不过别人,只会跟人家打架的类型,笨死了。” 高逸勇长相俊美,名字也没有难听到哪里去,但是素飞文一开口就是把他贬低,高逸勇性格冲动,当然立刻发狂,“你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有骂完,素飞文一只手撑着自己绝美的脸颊,爱理不理的道:“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的意思这么清楚了,你还要问我什么意思,看来你连脑筋都不行,你所有一切都不及格,需要再教育。” 这个女人简直是气死人,高逸勇吼道:“你这个臭女人,滚开,我自己爬上岸。” 素飞文哼了一声:“连我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神子怎么会教我到这里等你这个人?我干脆不要活了,直接把他害死算了,要不然跟这个笨蛋身心结合,岂不是污蔑了我自己的身体?不过,既然神子这么说,那我还是观察看看好了,若是真的受不了他,再把他当废物处理掉。” 他一个人喃喃自语,高逸勇那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高逸勇要爬起来,素飞文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朝他的拇指咬去,痛得高逸勇大叫一声,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素飞文抓住他的拇指,用力往那一张契约纸上按去,手印印下,等于是高逸勇自己签名,让高逸勇气个半死。 高逸勇对男对女一视同仁,可不像他的风流四哥,对女人还特别的留情面,他不由得吼道:“你这个臭女人……” 素飞文一拨长发,他发丝十分的长,披散下来,美艳无比,对着高逸勇道:“你这个白痴,我是男人,不是女人,还有以后不准叫我臭女人,只能叫我主人,若是你以后再犯,小心我教你求死不能死,要活不能活。” “男人哪有长得这副德行的,少骗我。”高逸勇不相信的吼道,那有男人长得这么美艳的,骗他没看过男人吗? 素飞文慢慢转过头,看着高逸勇,高逸勇忽然背上冷汗直冒,因为素飞文的眼神射出浓重的寒意,而高逸勇也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停了一只全身都是毛的小型动物,他不晓得那是什么,但是小动物在他耳边发出怒吼声,听起来很恐怖。 素飞文似乎很生气,但他生气时,竟然是艳若桃李的冷笑,“你想要怎么样的死法?污辱我长相的人,被水淹死好像太简单了,一点也不痛苦;被我养的宠物咬到,会痛苦得将自己的肉一块块的咬下来,这种死法应该不错吧?” 高逸勇全身都不能动,素飞文一手平举,高逸勇才震惊的发觉到,在素飞文的身边围了许多动物,每一只动物的长相都很奇特,他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而一只全身通白的雪貂爬上素飞文的肩头。 高逸勇虽然认不出其他的动物是什么东西,但是对于这种雪貂,他熟悉医理之学的大哥曾经告诉过他,这种雪貂防备心强,人根本就捕捉不了它,而这种雪貂身有剧毒,被他咬到一口的人,全身的肉会一块块的烂掉,那是一种比死更痛苦的刑。 素飞文一身奇特的白衣,肩上搭着一只长相讨喜却含剧毒的雪貂,看起来虽然很美,但是从素飞文身上发出的寒气,让高逸勇知道眼前的人,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止是恐吓而已,他会完全的做到的。 然后他全身发毛的感觉到,刚才攀到他肩上的鬼东西,正在他的脖子上磨牙,他害怕得不敢低头去看。 素飞文冷冷吩咐道:“别咬得太用力,轻轻的咬他,让他知道不服从主人命令的仆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高逸勇当然没有丢脸的尖叫,但是他全身忍不住的僵直,因为他可以感觉到那只鬼东西正将牙齿陷进他的脖子,像在吸他的血一样,这种被慢慢啃咬的感觉,百倍于被人杀死的痛苦,他全身忍不住发颤。 他瞪直着眼,看着素飞文,这是素飞文头一次微笑,他的笑容很浅,却非常的淡雅美丽,这好像是他头一次对高逸勇露出好脸色,因为他笃定的了解自己占了上风,“不必担心,我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要别人的命,我只是要给你一点教训,让你比较听话一点,还有这只动物没有毒,只是咬好玩而已。” 说完话后,素飞文咬破自己的指头,在那一张纸上同样的捺下自己的手樱 高逸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照理说,只要自己捺了手印就行,素飞文为什么也要盖手印,就在他这么想的同时,他看到了很奇怪的情景。 那一张纸好像在吸血一样,他们两个人的血指印越来越浅,然后消失不见。高逸勇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法,但是亲眼目睹让他非常的震撼,他瞪直着眼看着素飞文,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素飞文道:“你是我的仆人,我是你的主人,我自然也要负责你的安危,刚才只是我们两人互订了契约而已。” “这是什么邪法!还是你在搞什么花招!”高逸勇因为这情景实在太怪异,所以忍不住害怕的怒吼。 第二章 素飞文懒得说明,他一扬手,走到高逸勇的跟前,对高逸勇嫣然一笑。高逸勇瞪着这个美艳无比、摄人心魂的笑,想着竟然有人会笑得这么好看,光是看着这个笑,他就全身酥软,只觉得所有意识早已糊成了一片。 “做我的仆人很简单,只要负责我的三餐,帮我照顾这些小可爱就行了;而我是个大方慷慨的主人,只要你不犯到我,我保证你的生活会过得很好。” 高逸勇手酸脚软,对他的笑无法免疫;但是一听到他的话,差点气死,“当你的仆人?我……” 高逸勇正想开骂,可还没骂出口,他忽然感到晕眩,只想呕吐,而且呕吐感越来越强烈,偏偏他又呕不出个什么,只能干呕,呕到他的泪水都流满面颊,呕吐感却一点也没有消失。 素飞文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状况,所以他似乎很愉快的道:“只要你叫我一声主人,你就不会想要呕吐了。” “我才不叫,呕……” 素飞文对他的怒骂完全不在乎,他道:“你越反抗主人,受的苦就会越多,只要你乖乖的就会没事。 乖,叫我一声主人。” 素飞文的语调就像在教小狗小猫一样,怎么不教高逸勇更加发狂。“你以为我是猫狗吗?你这个烂人,我绝不会……呕呕……”他一骂反而吐得更厉害。 素飞文不理会他,掉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胸有成竹的笑道:“等你想要解除自己的痛苦时候,你随时可以走来,我住在前面的小柴房。等你想见我时,就来见我吧。” 我死都不会去见你的。 本来高逸勇想吼出这一句话,但是他实在干呕得太厉害了,根本吼不出来,只能手撑着地,脸上泪水直流,差点连肠肺都呕了出来。 *** 高逸勇干呕了一个下午,呕到手软脚软,趴在河岸边,无力的闭上眼睛。 不知多久,他张开眼睛时,看到两只白色的靴子,他抬起头,就看到素飞文坐在他身前,他的脸色还算和蔼,“想不到你还挺有骨气的。高逸勇,看来你没我想像中那么差,只是稍微欠缺一些服从。” “你少废话……” 他的反抗让素飞文笑起来,“礼貌太差了,高逸勇,说‘主人,我会乖乖的’。” “去你的,你这个娘娘腔的男人……”高逸勇终于认清这个人的外貌跟性情差上十万八千里,要他认输,门都没有。 素飞文刚才还在笑,但是似乎轻视他的外貌,他就会生气。他眼睛低垂,冷冷低语:“高逸勇,是你惹我的,别怪我这个主人不疼你。” “你这个死妖怪,去你的……” 高逸勇还骂之不绝,素飞文便拉过了他的脸。素飞文的力气很大,高逸勇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那么美的脸靠得那么近,接近他的人心脏一定会负荷不了;就像他现在一颗心似乎快要跳了出来。不对,高逸勇臭骂自己,素飞文这个死男人靠那么近,自己会被吓到是应该的,跟心动、心悸完全没关系。 “高逸勇……” 只是低柔甜腻的语气轻唤,便使高逸勇全身涌起情欲;素飞文吐出来清香的气息染在他的唇上,让高逸勇差点像个兽性大发的禽兽一样,去咬眼前那两片美得无法形容的红唇。 自制,别发疯,这个人是个妖怪,他是男人,不是女人,那是男人的嘴唇,不是女人的嘴唇,千万别靠过去,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高逸勇正在对自己不断的提醒着,而素飞文却靠得更近,不过他的唇吻的不是高逸勇的唇,而是高逸勇高挺的鼻子。 他用牙齿轻轻的咬,逼得高逸勇气息急促起来,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飞扑上去压住素飞文,对他又搂又亲。 他虽然知道对方是个长相美丽的男人,但是那是理智上的知道,对情感毫无遏抑作用,因为他的情欲逼得他很难受,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素飞文一指按住他的唇,轻轻柔柔的抚摸,高逸勇在情欲的诱引之下,不由自主的张开嘴,素飞文的手指滑入,沾了他的唾液后滑出,然后在他的鼻子上咬了一口。 高逸勇痛得大叫,立刻推开素飞文,“你在搞什么?” 素飞文嘴边有他的血丝,他用手指抹下来,混着高逸勇的唾液,然后用高高在上的姿态道:“高逸勇,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叫我主人,要不然别怪我要好好教训你了。” 高逸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鼻子传来的痛楚不是假的,他用手去摸,竟然流了些血,气自己刚才被这个男人给勾去了魂,怒道:“你这个死妖怪,要我叫你主人,等一百年也不可能。” 素飞文眼眸含霜,冷笑道:“很好,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整死你。” 他轻柔叫道:“过来,雪貂。” 白色毛皮的貂立刻走了过来,素飞文从衣袖里不知道拿出什么,混合着高逸勇的唾液及血液让雪貂舔食。 高逸勇只觉得整个情况看来邪门,不知道素飞文拿自己的唾液跟血液做什么,他吼道:“你在做什么?” 雪貂舔完,素飞文吹了声尖锐无比的口哨,又冷笑道:“给我跑,跑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小屋找我,到时我看你还嘴硬不硬。” 雪貂磨磨右边爪子,高逸勇的右手竟然也无意识的伸出去抓抓土,雪貂左脚动了一下,似乎是要开跑的前兆,高逸勇的左脚也跟着动了一下。 高逸勇惊骇无比的看着素飞文,因为太过惊愕了,所以他吼道:“这在搞什么鬼……哇,我的天。” 他还没说完,雪貂一眨眼间就飞跑出去,他的身体也跟着飞出去。雪貂身形娇小而轻灵,能在树林之中奔跑,上树下树都毫无阻碍,但是高逸勇是个身材魁梧的大男人,在树林里当然是被撞得头晕眼花,连连发出凄惨的哀叫声。 素飞文露出满意的笑容,但是他的笑容很快的消逝,因为他忽然全身发颤,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平息着自己忽然间急促起来的呼吸,那是非常痛苦的折磨,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颤抖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一再的深呼吸,他那痛苦的样子,就像他的心脏随时会停止跳动,他的人随时会死去似的。这个痛苦的折磨慢慢的停了,他头发披散,慢慢站站起来,脸色白得就像白玉似的,充满着诡异感。 他喃喃自语:“我发作了,这是第一次发作,哥哥跟我同日死的,他纵然不停吃药延后日期,但是他也应该要发作了,我们究竟还剩多少时间?” *** 雪貂跑进屋里的时候,高逸勇早已被撞得要死不活了,他全身是伤,连说话都没力气。 反观素飞文,他气定神闲的坐在宽敞的屋里,低柔道:“高逸勇,这半个时辰的游戏好玩吗?” 好玩个头! 高逸勇很想破口大骂,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叫骂。 素飞文拿出解咒的东西让雪貂服下后,才摸摸雪貂的头:“去吃东西。” 闻言,雪貂立刻就飞奔不见,素飞文蹲在不停喘气且累得半死的高逸勇身边,他伸出手来,拨开高逸勇的乱发,“渴吗?要不要喝水?” 高逸勇还没有回答,素飞文手里已经盛着一杯水,将水杯凑到他的唇边。高逸勇这半个时辰被整得要死不活的,喉咙干渴得要命,他张开嘴,甜美的水立刻倒进他的嘴里。 但素飞文只让他喝了半杯,另外半杯拿在手里,像在训练小狗一样的道:“叫主人,否则不给你水喝。” “妈的,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别污辱我了,我死都不会当别人的下仆,你这个死妖怪,不像男人像女人——” 高逸勇正想把他脑子里所有最气愤、最恶毒的话骂出来的时候,素飞文的眼眸像是正诉说着千言万语,使得高逸勇看着素飞文发呆;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哀愁的目光,让高逸勇心口一紧,忘了刚才的愤怒,差点说出你有什么难解的事,我赴汤蹈火都会为你处理。 素飞文微微侧头,眼睛直视着高逸勇。“叫我主人这么困难吗?高逸勇,就算我求你也不行吗?” 他这一段话,语调柔软,充满恳求,再加上言语轻柔,而且表情似乎十分哀伤,高逸勇被他迷得心怦怦乱跳,此时就算素飞文要他去死,只怕他还会真的去死,更何况只是说主人这两个字。他立刻脱口而出:“主人。” 素飞文脸上露出喜色,将另半杯水喂他喝下,还拿巾帕擦拭他沾水的唇角。 而高逸勇在说了主人这两个字后,他水也不喝了,只是抱头悔恨大叫:“我……我在干什么?我着了什么魔,我竟然叫别人主人,我高逸勇不用活了,我去撞墙自经…” 他慌乱又后悔的神色,让素飞文掩嘴一笑,他指着高逸勇道:“呆子,当我的仆人有什么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这一笑,容光更加艳丽,整张脸浮现红晕,高逸勇立刻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欲,羞得面红耳赤,幸好素飞文没注意到,否则自己对一个男人有情欲的感觉,岂不是变态之至。 *** 高逸勇叫了素飞文主人后,他就一直生着闷气,素飞文也不理会他,就让他坐在屋里,直到夜晚,要上床睡觉了,他还一直坐在地上生闷气。 素飞文的心情阴晴不定,下午才对他笑,现在则是一脸冷冰冰的丢给他一件衣物,“去屋外洗澡,把衣服换上,别在同一间屋子里用臭味薰死我。” “妈的,我才不洗。”高逸勇因为太气自己,所以只能用这种小孩子似的耍赖方式生气。 素飞文威胁道:“难不成你想跟着雪貂再到外面去晃一个时辰吗?” 一想到今日半个时辰所受的苦头,高逸勇就全身发毛,如果再来个一时辰,他不死也会重伤。 他无可奈何的拾起衣服,出去外头冲水换衣,等他回来的时候,素飞文已经坐在床上等他,“过来,拿药膏自己去抹。” “不必了,伤自然会好。” “你还想跟雪貂出去鬼混的话,那就请便。”素飞文威胁着。 高逸勇很气愤,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走近。 夜色中,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素飞文的脸如雪般的白皙,非常的好看,高逸勇看得目不转睛,明明知道素飞文是男人,但是他这长相,哪里像个男人,比女人还像女人,而且美得不得了,世间上竟有这样的美人,高逸勇又不自觉冲动起来。 素飞文一看到他色欲薰心的眼神,眼一沉,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 高逸勇被打了一巴掌,虽然力道很轻,但是还是很令他生气,他又惊又怒的吼道:“你干什么?怎么随便打人?” “谁准你用这种不要脸的目光看我的?你是我的下仆,我没有准许你之前,你都不可以用这种目光看我。”素飞文的表情非常 冰冷,而且骇人。 被逮到自己用奇怪的眼神看素飞文,他脸红了起来,但是他仍死不认错,“你这个死妖怪,你以为我爱看你,你自己心里有病,比你好看的女人,我看过……”高逸勇接不下去,因为比素飞文好看的女人,他一个也没看过。 “你想上我吗?” 高逸勇被素飞文这么露骨的话给激得满面通红,他吓得倒退两步,惊慌的吼道:“你胡说什么?你少无耻了,我怎会想要上你这个臭男人,你……你是有病吗?才会说这种胡说八道的话。我告诉你,我是个正正常常的男子汉,对你这种妖怪是没有感觉的,你少来勾引我。” 素飞文脸色变为更加寒冷。“神子教我到这里等你,但是不代表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我若不喜欢你,就算没有你我会死,我也不会让你碰我身体一根寒毛。” 因为他说得煞有其事,高逸勇被他认真的表情给震住了,虽然听不太懂素飞文口里的神子是谁,也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他那认真的眸光,真的教人心悸不已。 素飞文黑白分明的瞳孔中透露出的力量跟坚定,是他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看过的。 不理会他的眼神,素飞文上床去睡,指着地上道:“你睡地上。” 不听还好,一听简直是气死他。高逸勇跳了起来:“我睡地上?为什么?那你又凭什么睡床上?” 素飞文丢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根本就不屑理会他,低声叫来他最心爱的宠物,“雪貂,过来。” 一看到那只雪貂,高逸勇就想到下午的惨状,自己在树林里被撞得七量八素的疼痛还感觉得到,他立刻吓得往后跳开一尺。 雪貂飞奔上床,睡在素飞文的枕边,素飞文侧着头睡,冷冷道:“你最好别趁我睡觉时对我做什么,我这只貂不是养着好看的,你半夜就算做梦,不小心手在我床角拨动一下,它马上就咬死你,到时是咬死人不偿命的。” 听素飞文说得这么恐怖,高逸勇脸色顿时刷白,他生平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这种小小的动物;这种小小的、软绵绵的东西一接近,他就会全身不对劲。 素飞文丢给他一块破布,显然是把他当成街头臭狗。“你躺在床下睡,别靠我太近,我讨厌臭男人的味道,你臭死了。” 高逸勇简直快要发狂,自己才刚沐浴过,身上一点也不臭,素飞文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找他麻烦。 再说素飞文自己也是个男的,竟然会说他是臭男人,这真是岂有此理。高逸勇怒道:“你讨厌臭男人,你自己不也是臭男人,了不起你不会去当女人吗?反正你的长相也够像女人了。” 素飞文一手撑住头,他黑色的发丝披垂直至床沿,如流瀑一般,他妩媚一笑,有说不出的动人,但高逸勇却笑不出来,因为他刚骂完素飞文没多久,那只雪貂便在一眨眼间,就从素飞文的床上跳到他的肩上,它前脚搭在他的肩膀,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磨牙,显然是在威胁他。 高逸勇知道这只雪貂毒性的厉害,吓得全身僵直。 素飞文优雅的道:“你最好对你的主人说话小心一点,我懒得动手打你,以免弄脏、弄疼了我的手,但是我告诉你,你对我再这样出言不逊,我不会只教你出去跟雪貂跑个半个时辰这么简单,我会让你累得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素飞文自己整整被子,将头枕入枕头里,咐吩道:“明日早上你要比我早起来煮饭,我早上喜欢吃粥,菜园里有菜,去拔些菜回来煮;对了,从后门那里出去直走一会儿,就会有新鲜的竹笋,不过竹笋要在天亮前就收采,你得在天亮前就采回来,听懂了吧。” 真的把他当仆役来使唤,高逸勇怎么可能接受。“去你妈的……” 高逸勇骂到一半,感觉到雪貂的牙齿陷入他的脖子,那种生死一线间的恐惧感让他住嘴。由于形势比人强,他骂到一半,便骂不下去,但他仍紧咬住自己的牙,又气愤、又怨恨的道:“我听懂了。” 听到他的应答,素飞文扳起那张美艳无比的脸来,冷冷道:“你还少说了什么?” 高逸勇的牙齿差点被他自己给咬碎,他咬牙切齿的说:“是,主人。” 第三章 天还未亮,高逸勇怎么爬得起床。他睡在地上,身上只盖着一块又烂又破的破布,晚上山林里冷得半死,他冻得直发抖,好不容易睡着了,早已经是半夜;睡得很香时,忽然一阵温水洒到脸上,还夹杂一股难闻的尿腥味。 他瞬间醒了过来,原来是睡在素飞文枕边的雪貂看他四更还未醒,竟然在他的脸上撒尿。 高逸勇闻到尿味,满腔怒火涌了上来,他大吼一声,就要找这一只雪貂算帐。 他一手抹脸,一手就要捉住这只雪貂,正想把这一只畜性给千刀万剐的时候,那只雪貂的动作灵敏无比,立刻跳上素飞文枕边。 高逸勇怒上心头,哪管素飞文正睡在上面,他非得杀了这只畜牲不可;他越过素飞文的身体,去捉那只雪貂。 素飞文伸手按住他的臂膀,一下就把他给摔出窗外,他摔得头晕目眩,只听到素飞文冷道:“打狗看主人,我的宠物,你也敢乱碰。” 高逸勇原本很生气,但是现在他不但不生气,还十分惊讶,只因为他的武功火候已经很不错,能单用一手,一招就把他摔出去,而且让他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连他大哥那么厉害的人也不一定能做到,素飞文如何能做到?他的武功这么厉害吗? 他头晕脑胀的站起来,他本来就是那种有话直说,一根肠子通到底个性,遇到奇怪的事,这种个性更是表现得十分明显,他指着素飞文,惊骇无比的问道:“你练了几年的武功?” 素飞文冷冷道:“我没练过,也不屑去练。” “你胡扯,你没有武功,怎么能一招就把我摔出去?” 素飞文冷冷鄙视他一眼,似乎连话也不想对他说,只讲了两个字,“白痴。” 不理会素飞文骂他白痴,高逸勇走进屋内,大吼道:“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又突然惊觉,“还是我遭遇水难,武功变差了?” 高逸勇试着抬桌子,他的怪力很厉害,轻轻一动,整张桌子就被他抬起,这代表他的怪力并没有消失,那为什么素飞文可以把他摔飞出去? 他还要再问,素飞文却突然非常夸张的掩住鼻子,“这是什么臭味?” 提到臭味,高逸勇才想到那只畜牲在他脸上撒野的事,他气得用袖子抹脸,“你那只臭貂,在我脸上撒尿……” “胡说,它才不会做这种没家教的事。” 素飞文就是一脸你胡扯的表情,激得高逸勇气愤道:“妈的,我干什么骗你,你以为被一只畜牲在脸上撒尿是很光荣的事,所以我迫不及待的告诉你吗?” 因为高逸勇实在讲得太愤慨了,所以不可能是假装的,素飞文表情严厉的看向那只雪貂。 雪貂站得直挺挺的,但是很明显的,它在闪避着素飞文的视线。素飞文轻柔道:“给我出去,我没原谅你之前,不准进来。” “你搞什么,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你原……” 高逸勇说到一半,就发觉素飞文好像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他住了口,而雪貂抬起目光,看了高逸勇一眼,才一溜烟的跑出屋外。 素飞文冷冷道:“你过来!” “干什么叫我过去,再不去挖竹笋,天就要亮了。” “我叫你过来。” 素飞文的声音里有一种威严,令人不敢不从。 高逸勇走近床边,素飞文从衣袋里拿出白色的绢帕,他折了几折,沾上了干净的水弄湿后,擦拭着高逸勇的脸。 高逸勇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馨香扑鼻,不晓得是巾帕的香味,还是素飞文身上就是这么香。 他离素飞文这么近,闻到他身上不知道薰了什么香味的薰香,香得不得了,也惹得他情欲大发。 他可以看到素飞文完美无瑕、又美又白的肌肤,他眼睛往下看,看到素飞文的衣领间露出的锁骨,那锁骨在微暗的灯光下非常性感,闪着白洁的光芒,高逸勇只觉得自己的欲望再难克制。 高逸勇面红耳赤,自己竟然在对这个个性怪异、脾气冷硬的貌美男子有了情欲,他不能接受,更是不敢相信,而不能接受只是他的想法,但是他身体的反应却根直接,他只期望素飞文不会发觉到他的糗样。 素飞文一一的擦拭干净,将巾帕拿了下来,低语道:“擦好了,你可以去忙了。” 因为素飞文的音调是如此柔软,而且他刚才的动作十分温柔,高逸勇的心绪也缓和了下来。 他心里想着:也许这个人没那么难相处。 他才刚这么想,素飞文就把巾帕丢在地上,冷冷道:“等一下把巾帕拿去烧了,沾上臭男人味道的东西,我再也不要了。” 高逸勇的情欲在他说完这段话后完全消失无踪。素飞文简直是欠揍,他恶狠狠的看着素飞文,素飞文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转过头来,表情鄙视的看着他:“走开,别靠我太近,以免你身上的臭味道薰着了我。”随后又命令道:“做饭去!” 高逸勇气得要命,反正房间里只有素飞文跟自己,再也没那只有毒的雪貂可以威胁自己,他先揍素飞文一顿好了。 他才刚举起拳头,素飞文便立刻抓住他的拳头,迫使他的手往下移。 他大吃了一惊,这么可能!素飞文像是完全没有使力一样。高逸勇骇道:“你的武功……” “我早说过,我没有练武功。” 素飞文笑靥如花,他笑得很美,但是讲的话却让高逸勇全身发毛:“我早已经对你下了蛊,自从你签了那个张契约之后,你不觉得你一碰到我,就使不出力气来吗?” 高逸勇吃惊的看着素飞文,素飞文在床上半坐了起来,他抓住高逸勇的手道:“你不信?” 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高逸勇吃惊的发觉,果然不是素飞文力气大过他,而是自己根本就使不出力。 素飞文道:“你若心里有想要对我不利的念头,你碰到我,力气是怎么样都使不出来的。” 高逸勇真的是非常震撼,他喃喃道:“这是什么邪法?” “我是苗疆的人,我的哥哥是苗疆非常有名的药师及蛊毒师,能集药师及蛊毒师头衔在一身的,苗疆历年来,只有我哥哥,我在他身边也学了不少知识,你要是乱来,只会自讨苦吃。” 高逸勇完全怔愣的看着满脸笑意的素飞文,素飞文的表情像想起兄长而变得十分温柔,“你现在懂得不能违背主人的话吧?” 高追勇完全答不出来话,因某他真的被这个邪法给吓傻了。 *** 天亮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在这里醒来的第几个早晨,他晚上就像只狗一样的躺在素飞文的床底下睡觉,四更就要起来挖竹笋,准备早餐。 早餐备好后,还要去请素飞文起床吃饭,还得像女婢为素飞文更衣;素飞文吃完早饭后,会教他去喂一大堆动物吃饭,然后洒扫门庭;忙到中午,就准备午餐,午餐准备好了之后,下午就是素飞文闲来无事虐待他的时间。 虐待的方式每日都不一样,有时嫌他知识太低,拿了本“尚书”就教他背,他背不起来,就会被素飞文用藤条抽在身上,他有时困到极点,忍不住打了个盹,藤条便毫不客气的就招呼到他身上去,疼得他马上醒过来。 有时素飞文嫌他站的姿势难看,就拿着藤条,要他站在门前三个时辰不动,若是他稍微一动,素飞文就不客气的打他;他从小到大,从来不觉得自己站的姿势难看,但是素飞文就是能挑出毛病,什么他腿太弯、腰不直、肩膀太用力,他是又气又怒,但是每次反击,一定会被素飞文给摔得鼻青脸肿。 他最后学乖了,情愿乖乖听话,以免受皮肉之苦。 今日天明,他洗菜、煮饭,等到煮好后,他已经累得流了一身汗,他赶紧到素飞文的房门口问道:“素飞文,你醒来了吗?” “你叫我什么?” 高逸勇嘴巴几乎因为讲出这两个字而扭曲,“主人。” 素飞文起了身,高逸勇才推门进去,素飞文一身雪白,有说不出的动人,但是高逸勇知道不能乱看,若是眼睛乱瞄,素飞文就会毫不客气的几个巴掌赏过来,所以高逸勇学乖了,他总是低着头不乱看。 不过低头不看,不是因为素飞文的关系,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自己恐怕已经到了有病的地步。 他第一天替素飞文更衣,看素飞文赤裸着白雪般的背,他竟然看到流鼻血,他是又羞又窘,素飞文更是气极掴了他一巴掌。 他虽然回答说是他自己最近血气比较旺,跟素飞文裸着背绝对没关系,但是素飞文哪里肯信,硬叫雪貂拖着他去树林里奔跑个半时辰,他受了这一顿教训,半个时辰回来后,使死命的要自己明天不能乱看。 一到第二天,想不到事态更严重,他只不过是更衣时看到素飞文雪白的手臂跟惑人心神的红唇,他竟不自觉的冲动起来,明显到连素飞文都看得出。 素飞文没想过高逸勇竟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他可能没看过这种情景,竟然满脸发白的怒斥道:“你不要脸吗?高逸勇。” 高逸勇也生气了,谁教素飞文长得如天仙一般,骂他有什么用,他自己又不是故意要这么出丑的。 他怒道:“你说话娇滴滴的,帮你换个衣服,你自己又嗯嗯啊啊的,听起来就像在床上一样,只要是有耳朵的男人,谁受得了?” 素飞文可能没想过高逸勇会这么大胆,竟敢回他嘴,他怒道:“你还敢回嘴?” 高逸勇自己连着出丑两次,他气自己,更气素飞文,当然是杠上了素飞文。他怒骂道:“回嘴又怎么样,你杀了我啊,哪有男人像你这样全身香得不得了,让人靠近一闻就怒火上身只想做那件事;而且你头发留这么长,脸长得这么好看,皮肤白白细细的,身上一个斑点也没有,嘴唇又红又艳,窑子里的姑娘也没你长得好看。” 素飞文不让他说完,就赏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很用力,打得高逸勇脸都红了。 素飞文冰冷道:“男人真是低级下流又无耻,脑子里只想着那一件事。” 高逸勇被打不但不退却,反而厉声臭骂:“你自己还不是臭男人,难不成你从来没想过那一件事吗?” 素飞文冷冷道:“我可不像你这么无耻下流。” 高逸勇被骂,心里着实愤怒至极,但是更愤怒的情绪其实是针对自己,他竟然会对这个男人流口水,简直是太可怕了。 他由羞转怒的道:“我无耻下流又怎样,哪像你没人性——” 素飞文懒得跟他废话,手一甩就把他给丢出门口,还拿洗脸水泼在他头上,冰冷道:“你下次再敢对我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言语,小心我撕了你的嘴,给我盛饭去,我等会儿要吃饭了。” 他抹了脸上的水,就要发作起来,素飞文的利眸又射出十分冷峻的光芒,“雪貂,给我过来。” 高逸勇马上僵住,知道素飞文又要整得自己死去活来,他低垂下头,虽然满心愤怒,但是之前苦头实在尝得太多,他知道越是反抗,素飞文的惩罚就越是严重,昨日就搞得他全身都是瘀伤,今天再受他一顿恶搞,岂不是命也没了? 于是他气愤无比的低下头,乖乖走回厨房盛饭上桌,而那日的风波就到此为止,而高逸勇也学乖了,不再乱看素飞文。 *** 这天更衣,高逸勇替素飞文将衣服穿上。 素飞文的衣服样式很奇特,一点也不像汉人的服装,他曾说过他是苗疆来的,所以衣服款式很特别;高逸勇起初替他更衣的时候,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穿这种衣服,素飞文当时还曾冷冷的嘲讽他。 但是经过这么多日,他总算可以好好的替素飞文穿上外衣了,但是素飞文只让他穿外衣,贴身衣物全都是他自己穿的。 而且素飞文似乎不喜欢他站得太近,总要他站远一点,他就算看到素飞文更衣,他的身体也被衣服给遮去了大半,所以素飞文体态是怎么样极美、极媚的曲线,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他帮素飞文搭上了外衣,就去厨房盛饭,素飞文缓缓的走出来吃饭。 每次这个时候,高逸勇明明教自己的眼睛不要看素飞文,但是素飞文走出来的样子又十分的好看。 一个男人走路的样子比女人还好看,真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也许素飞文是女人,只不过他故意骗自己说他是男人,否则有哪个男人会生得这样冷艳的容颜,又有哪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讨厌臭男人的味道,这该是女人才会说的话。 所以他猜素飞文一定是女人,因为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妩媚美艳的;为了证实素飞文究竟是男是女,他今天特地做了准备。 素飞文坐在椅上,高逸勇递了一碗粥给他。素飞文看着桌上的菜,他的眉毛皱了起来,“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菜要煮软,你这种炒法,吃起来像树根一样。” 平时高逸勇一定会生气的应答:“我从来没煮过饭,难不成你刚开始煮饭就很厉害吗?” 但是他现在没有应答,还点了点头,“我今天炒菜加了一些水,看起来虽然难看,但是吃起来应该还不错。” 素飞文可能也没想过他竟然会这么乖顺,他的眉舒展开来。“你今天倒是挺乖的,不强词夺理了?” 等一下就有你好看的。高逸勇当然不会当素飞文的面这么说,他只是一味的扒饭夹菜。 他食量很大,不像素飞文吃得少,所以他煮的饭,大概都是进到他的胃袋里,反观素飞文吃东西都只尝个几口就不再吃了。 而素飞文饭后,会按时喝一种味道奇特的药茶。他放下筷子后,就照惯例道:“帮我把药茶拿来。” 高逸勇进入厨房,拿出所剩无几的药茶,他泡了杯热药茶,端去给素飞文。素飞文伸手来拿,高逸勇知道他不会武功,于是他故意稍微作假,看起来茶杯好像是不小心掉落的,茶杯的茶水当然泼溅到素飞文的胸前,而有些泼到高逸勇手上。 高逸勇假意急着拿抹布往素飞文的胸前擦,不管他是男是女,一抹胸前马上知道。 但素飞文怕脏,岂肯让抹布近他的身,他推开高逸勇的手,自己拿出白帕来擦。 但是衣衫沾湿了,身体的曲线就会显露,是男是女绝对看得出来。 高逸勇灰心的发觉,原来素飞文真的是男的,因为他胸前平坦,什么也没有;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望,基本上素飞文是男是女根本不关他的事,但是他就是莫名所以的失望,而且是很失望,失望得不得了。 本来他一直以为素飞文是女的,不管他怎么虐待他,但是只要他是女的,自己就可以…… 可以怎么样?高逸勇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他绝对不是被虐狂,可以逃跑的时候,他一定会尽力逃跑,他才不想一辈子当素飞文的仆人,怎么会在这时候胡思乱想了起来? 虽然他这一辈子不是看到谁都会不自主的悸动,但是那是因为素飞文长得很好看,只要有同样好看的女人在跟前,保证自己一定也会激动才对,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对素飞文一见钟情,所以自己的身子才不听使唤的对素飞文有异样的冲动。 第四章 他越急着想要表示他对素飞文绝对没有意思,思绪就越来越乱,直惹得他头痛,于是他抱着头吼道:“不准再想了,你这个白痴。” 素飞文看他忽然大吼大叫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他抬起头来注视着高逸勇,刚好高逸勇也抬起头来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高逸勇的心怦怦的乱跳,身体的欲望也变得难以克制。 “过来。” 高逸勇以为被素飞文看出了心事,他本来是不会脸红的人,竟然脸红了起来。 他嗫嚅的道:“我……我……你……不能误会,我……我……是很正常的,对男人……没有兴趣,是因为你……” 素飞文哪听得懂他在说此开么,他冷冷道:“我叫你过来,你在哪里自言自语些什么?” 他红着脸靠了过去,素飞文用白帕擦拭他烫伤的手,然后走到后室,也不知道要拿什么。 待他出来后,才知道他拿的是药膏,他替高逸勇抹上药膏,药膏十分清凉,一抹上,马上消肿。 而素飞文在抹药的时候,他的表情看来温和,感觉十分温柔甜美,就像可爱依人的小鸟一样;高逸勇的心激动得更厉害,总觉得素飞文不只是好看而已,他的气质是那么特别,就连身上的香气都十分好闻,他这一生从没见过像素飞文这么好看的人。 “药茶还剩多少?” “大概能再泡个两三天吧。” 素飞文的眸光瞬间失色,他不冷不热的道:“是吗?” 高逸勇有些后悔,虽然相处这些天,他老是被素飞文虐待,而且素飞文动不动就骂他白痴。但是他此时的表情,是高逸勇跟他相处了一、两个月以来从未见过的忧愁,这代表了那药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他小心询问道:“这药茶很难买到吗?” 素飞文垂下眸子。“那不是买的,是我哥做的,花了四、五年的时间才做好的一罐茶,里面的材料很难寻得到,我是靠着那个药茶与蛊术延长生命,我哥把整罐茶都给了我,他自己什么也没有。” “这是延年益寿的茶?那外头也很多,像人参都是很好的药材。” 素飞文对他的天真轻笑了一下。“你这个白痴,人参对我根本就没有用,那是给寻常人吃的,我这种身体吃再多,只是浪费。” 素飞文的轻笑十分难得,高逸勇的心跳得更厉害。虽然素飞文还是骂他白痴,但是高逸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伸手去触了素飞文前头的衣衫,而且他的语气听起来还很关心。“你这里也被烫伤了,不要紧吗?” 素飞文摇了摇头。“有没有伤,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了。”素飞文的眼神飘移,喃喃道:“死人已经没有烫不烫伤的问题。” 听他说什么死不死的,高逸勇忽然心里涌起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吼,但是他就是吼了出来:“你以前一直骂我白痴。我怕被你虐待不敢反驳,在我看来,你才是白痴,什么烫伤不要紧,药给我拿来,我帮你抹。” 也不管素飞文会嫌他味道臭,高逸勇靠素飞文很近,一下就解开他的衣衫,拉低他胸前的衣物,素飞文的胸白得像雪,有些地方起了红痕,看来是被烫伤的。 看到这么美的肌肤被烫伤,高逸勇开始反省自己,早知道就别用这种烂招,怎么可以伤到素飞文,自己果然是白痴。 他手指沾着药膏,就帮素飞文抹药,一碰到素飞文胸前的肌肤,高逸勇吓了一跳。“你的皮肤怎么冰冰冷冷?” 素飞文低笑,好像这本来就是正常的情况,高逸勇未免太过大惊小怪。“最近我也觉得我自己手脚发冷。” 高逸勇立刻脱下外衣,帮素飞文披着。 素飞文一怔,抬起头来看着脱衣给他披着的高逸勇,高逸勇脸上有些红,却偏偏还要气冲冲的说:“我这件外衣昨夜才洗过,没有臭不臭的问题,你披着,别脱下来。” 素飞文注视着高逸勇,高逸勇是站着的,他低垂着头,看着素飞文。 素飞文将高逸勇给他的衣衫拉紧,眼光直视着高逸勇,忽然道:“我若死了,你就自由了,可以随便你到哪里去,契约是我活着才有效用,若我死去,契约就无效了。对了,你也不必埋葬我的尸体,我一死,我哥哥就能感觉到,他自然会来帮我收尸。” 高逸勇忽然火大了起来,他是恨不得给素飞文两巴掌,只不过要他在这么美的颊上轻轻的打一下,他也会舍不得;但是他不打素飞文,总可以怒吼吧。 他一脸粗鲁的吼道:“你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欠人揍吗?人活得好好的,你年岁又不大,看起来一脸聪明相,怎么会说这种死不死的话题。你下次再说,我就重重的打你一顿。” 素飞文见他激动,失笑道:“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我……我……”高逸勇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那么激动,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素飞文会死的想法。他吼道:“总之,我就是不准你说什么你会死的话,你下次再说,我就……” “就怎么样?” 素飞文的微笑让高逸勇整颗心都快跳了出来,他一点也说不出来他要怎么样。 素飞文轻笑道:“呆子,连威胁的话都说不好,你真的是白痴。” 素飞文嫣然一笑,让高逸勇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因为太激动了,高逸勇怕跟上次一样表现得太明显,于是他抱住了身体。 他这个动作不经思索,反而坦白他现在的情欲状态,而且在离素飞文这么近的情况下,不被素飞文给打死才怪。 素飞文见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转过头去,忍不住笑了出来,显然是以高逸勇的窘状为乐。他这次声调柔软,像轻嘻一般,“你这个呆子,跟色狼一样,像八辈子没见过漂亮的人,难道中原都没有好看的人吗?” 高逸勇脸红了起来,他吼道:“你笑什么笑,男人看到漂亮的人会有反应是很正常的。” 他为了将自己的表现合理化,高逸勇撒起谎来。“我在中原见到比你漂亮的姑娘也会这样,才不是针对你,你又没有长得多好看。” 笑声立刻停止,素飞文悠悠道:“原来你看到别人也会?” 高逸勇为了避免素飞文的嘲笑,更是说得天花乱坠,“当然会,男人这种表现是不分对象的,我上次在青楼看到了漂亮得不得了的花魁,那时候……” 素飞文不让他说完就站了起来,等他再转过来看着高逸勇的时候,脸上笑闹的表情早已消失,又变成一片冰冷,“把桌子擦一擦,去喂动物。” 虽然高逸勇早就习惯他忽阴忽晴的脾气,但是高逸勇将话吞进肚里,看着素飞文离去。 他总觉得这次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而且说错不少。 *** 药茶泡完了,素飞文吃的东西就更少,而且他每到下午虐待高逸勇的时间也不再虐待高逸勇了,就教高逸勇自己拿本书看或是教他出外走走。 高逸勇知道自己厨艺不佳,但是素飞文吃的东西又那么少,怎么能够支撑他活下去? 他以前是四更起来,现在为了磨练厨艺,他三更就起来煮菜,若是煮得难吃,他就倒掉再煮一盘,力求要煮到某个水准才上桌,但是素飞文照样吃得很少。 而素飞文有时半夜也不睡,就坐起来,看着窗外的眼光有些恍惚,而且恍惚的状态越来越长;就连白天,他若叫高逸勇出去,高逸勇都会发现他好像魂不附体似的看着远方某一点。 素飞文跟他说话时间也越来越少,高速勇宁愿他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对他说话,或者是骂他白痴,也不要素飞文这样沉着脸不说话。 这日他们吃完早饭,高逸勇看着满桌的菜,素飞文根本动也没有动筷子,高逸勇又急又慌,虽然明明知道素飞文吃不吃东西不关他的事,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他才正要开口教素飞文多吃两口,想不到素飞文比他更先开口。 “你的厨艺进步了。” “那你快吃。” 素飞文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高逸勇站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夹了一大堆菜到素飞文的碗里,吼道:“你给我吃就对了,鬼也没有你吃得少。” 素飞文没有动筷子,他反而还注视着高逸勇,而且看了很久,看得高逸勇觉得自己脸红了起来。他吼道:“你看什么,还不赶快吃饭。” “高逸勇,你说说你自己的事,我从来都没听过你家里的事。” 高逸勇一怔,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种事,但是他老实的回答:“我们苏州高家在商场或江湖,都算很有名气。我大哥既英俊又聪明,他什么事都会,什么事都懂,但我总觉得他有点可怕,但他很值得信赖,我二哥是老是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但是他很会做生意,家里的银两都是他赚的;我三哥人较静,常常飘泊在外找他的恋人,我四哥是所有家人里我最讨厌的一个,他是个浮夸的花花公子,虽然是天下第一画师,但是画画有什么用,还不是骗吃骗喝而已。” “你想回家吗?” 素飞文的问话,让高逸勇一时呆愣,他点了点头,“没有错,我离家起码快一年半了,还没有回家过,刚好回家途中看到有小孩掉到河里,水势很大,我救了那个小孩,就被水给冲来了这里,然后就遇到了……” 然后他就遇到了美艳无比的素飞文,而且还受了许多虐待,但是他的心也为素飞文悸动了好久。 他看着艳丽惑人的素飞文,话还没说完,素飞文却说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话。“那你回家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本来这是喜讯,但是高逸勇却大受打击。 素飞文站了起来,指示他出路,“你出了林,沿着河道一直往前走,就会有村庄,你循着路就可以回苏州去。” 素飞文说完话后,就走进房里休息,高逸勇反而呆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像失了魂,因为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素飞文会赶他走。 *** 素飞文将他的行李用布捆成小包,丢到失魂的高逸勇身上去,冷冷道:“出去,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为什么?”高逸勇站了起来,他大声吼叫,而且因为太过激动,声音反而喑哑难听,像受到了什么要命的刺激。 素飞文一偏头,发丝扫过他的肩膀,形成一幅美到无可言喻的画面。但他冷冷的表情,跟此时的美景一点也不相符。 “高逸勇,你很奇怪,以前你不是一直想要走吗?为什么要你走的时候,你却不走了?莫非你爱上我了?” 听到最后一句,高逸勇身体抖了一下,他清醒了过来,铁青着脸道:“你别胡说,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不爱女人,去爱你这个……你这个死妖怪,你别以为我对你有情欲,我对别人也会……” 素飞文没有让他说完,“那就走,走得远远的,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高逸勇拿了小包,心跳像擂鼓一样,总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奇怪,但是若留在这里,恐怕心情还会更古怪。他不敢多想,只怕脑里会越想越乱,更不敢多看美艳撩人的素飞文一眼,只怕再看一眼,他的思绪会乱到他自己无法控制。 他冲出门口,急忙往河道的方向行去。 素飞文看他走了,目光里的冷意才消退了一些,走到屋外。 他养了许多的动物,他将饲料全都打开,洒在地上,似乎是方便动物吃食,也把有系绳的动物解开,关住的就打开牢笼,轻语道:“你们全都走,树林这么大,一定会有你们生活的地方的。” 动物似乎很依依不舍,不肯离开,素飞文厉声道:“走,全部都走,我没有时间了。” 他大吼之后,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虚软的扶住架子,指着树林:“快点走,再发作两次,我就是死人了,你们留在我这里也没有用。” 动物低鸣着不舍离开,素飞文慢慢的走回屋内。他非常的疲累,脸色苍白,等着下一次的发作,开始发作的时候,他抚住自己的胸口,这次的痛楚比上次还要严重,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连椅子也坐不稳,整个人跌到地上晕了过去。 *** 高逸勇心情混乱的直走,碰到河道,他就往前。 回家是好事,而且是很好的事,但是离素飞文越远,他的心情就越奇怪,好像要落下泪来,他骂自己:“你争气一点,人家都要你走了,你还死赖着别人,你要不要脸?难不成你这么喜欢被那个臭男人给虐待吗?” 他走到了一半,再也受不了了。他哭了起来,明明教自己不要哭,但是眼泪就是不知不觉的落下来;他本来就是个直来直往的人,难过到了极点,也无法假装,干脆坐了下来,痛哭一常 突地,一只雪白的貂拉着他的裤角,他跟这只雪貂从一见面的时候就杠上了,此时他要走,竟然还碰到这只畜牲,不由得心情更差的怒骂道:“怎样,你这只畜牲,知道我要走了,你很高兴,特地来向我耀武扬威吗?” 雪貂拼命的扯他的裤子,他拨开雪貂怒道:“你在我脸上撒尿还不够,还得把我裤子咬破才高兴吗?去你的,你滚开,我不要再见到你,一见到你,就想到……就想到……” 就想到艳丽无比的素飞文,高逸勇眼中又要流出泪来,但是他不可能对这只貂示弱。于是他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继续的往前走。“你给我滚开,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不管你有没有剧毒,我都非剥掉你的皮不可!” 雪貂颇通人性,自然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它似乎也很生气,挡住高逸勇的路,嘶吼了起来。 高逸勇气极。“我还没对你吼,你就对我吼,你欠揍吗?” 雪貂咬住高逸勇的鞋子,高逸勇踢它,反而被雪貂给脱了鞋子咬着跑。 高逸勇被这只雪貂戏弄过好几次,现在心情不好,雪貂还来惹他,他发起狂来!吼道:“你别跑,我宰了你!” 雪貂衔着他的鞋一路往回跑,高逸勇被它气到无法思考,就一直追着雪貂。 一直追到了屋子里,雪貂一溜烟钻入素飞文的房间,高逸勇推开房门,正想破口大骂时,只看到素飞文躺在地上。 高逸勇吃惊的怔住,他知道素飞文爱干净,绝不会让地上的尘土沾上自己一分一毫,更别说是躺在冰冷肮脏的地上。 他一定是晕了过去。 他冲到素飞文身边,才发觉素飞文的身体十分冰冷,竟然不像活人一般有体温,这种情况实在太过诡异,但是他生性直肠子,无法同时处理好几件事,现在惟一想的就只有把素飞文抬到床上去。 他将素飞文身上的尘土拍落,抱上床去;他到后室去找药物,里面虽然放了些瓶瓶罐罐,但是高逸勇不懂药草,根本就不知道晕去的素飞文该吃什么药,而且平常也没看他在吃药。 他只能拿最普遍的薄荷叶,搓揉之后,放在素飞文的人中,希望借由薄荷叶的刺激,让素飞文赶紧醒过来。 他心急如焚,看到素飞文苍白的面颊,好像连嘴唇都退了颜色,哪里有以前的红艳好看。 高逸勇心跳简直快要停止,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间上,好像有人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因为看到素飞文这样,他的心痛到无法形容。 第五章 他等了一日,素飞文的情况还不见好转,他正要抱起他到乡镇给大夫看时,素飞文终于醒了过来。 他一看到高逸勇,似乎很震惊,低喃道:“你怎么回来了?” 而高逸勇比他还震惊,因为本来素飞文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几乎失去了血色,但是他一醒过来,整张脸变得红润动人。 高逸勇问道:“你这是什么病?怎么一会儿像死人脸,一会儿脸色又好得不得了?” 素飞文一愣,却别过头去,冷冷打断他的话,“这不是病,我只是不小心晕倒了。” 只见素飞文冷冷冰冰的,一个生了重病的人,不会有这样的表现,高逸勇又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只觉得这件事好像透着诡异,但是他头脑简单,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而素飞文推开他,自己下床,冰冷的态度看起来跟原本也没什么两样,“我要吃饭,你煮饭了吗?” 一醒来就斥责人,高逸勇气自己刚才为何替他担心,看来自己根本就是白担心,简直是白痴笨蛋。 他到厨房煮饭,越煮越火大,他故意报复,竟把菜煮烂,把饭煮焦,然后才端出去。 素飞文看到他饭菜煮成这样,也不像往常恶劣的骂他,只是挑高了眉。 高逸勇因为生气自己像白痴一样的为他担心,不理会他可能有的处罚,竟然口气恶劣道:“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我才不管你那么多。” “你这是喂狗吃的吗?那你自己吃吧,我自己下厨煮。” 素飞文冷冰冰的进到厨房,也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一会儿就端出饭菜。 想不到素飞文的厨艺甚佳,高逸勇看到饭菜色香味俱全,不由得流口水,素飞文坐下吃饭,高逸勇用筷子去夹他做的菜,他也不骂。 高逸勇道:“这什么菜,看起来这么奇怪!” “那不是菜,是一种药材,有滋补作用。” 高逸勇吞进嘴里,入口即化,滋味很妙,他吃得很开怀,一吃就吃了一整盘,素飞文就看着他吃,自己根本吃没几口就停了筷子。 “洗盘子去。” 素飞文交代他之后,自己就走入内室,也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揣在怀里,等到梳洗完后,就上床了,对于今天晕倒跟赶走高逸勇的事,没有提起任何一句。 到了睡觉时间,他坐在床上抹着一个小瓶子里的东西,这瓶内的东西很香,高逸勇睡在床角,被香气给熏得睡不着,他起身故意找麻烦的骂道:“你抹这鬼东西,臭死人了。” 素飞文却把瓶子递到他跟前,冷冷道:“我抹不到自己的背,你来帮我抹。” 高逸勇看了一眼素飞文清瘦的背,不自在的吞了一口口水。“抹背!” 素飞文不理会他的犹豫,倒了些香油在他手掌心,冷道:“你上床来抹。” 高逸勇真是吃惊,因为以前的素飞文绝对不会要他做这种事,但是素飞文将背转了过来,慢慢的解开衣服,把背裸露出来。 素飞文的肌肤白皙如雪,在油灯的照耀下,闪现明亮的光泽,高逸勇像狗看到骨头似的被吸引而踏上了床,将手心里的香油涂在素飞文的背上。 素飞文背上的肌理,细嫩娇弱,高逸勇触在手心,只觉得他的手好像要化了一样。 而且素飞文身上因为抹了香油,香得不得了,他的鼻息里都是素飞文身,飘来的异香,他怎么会不胡思乱想。 “你怎么会回来的?” 正在胡思乱想,素飞文低声的问,话音柔软,简直酥麻人心。 高逸勇深吸了口气,他的欲望不受控制的被素飞文激发起来。 高逸勇的心思已经不在素飞文的问题上。他看着素飞文的背,就一阵情欲上涌,恨不得能扑倒素飞文。 想不到素飞文侧过了身,跟他面对面的相对,在灯光映照下,素飞文的美艳红唇像会勾人的魂,使得高逸勇的眼睛紧盯着他的唇,自己的欲望更加的不受控制;而且他们坐得这么近,他不自觉表现出的情欲,素飞文一看就知晓。 不知道是高逸勇的错觉,还是灯光摇曳下的错觉,因为素飞文是不可能脸红的,但是此时素飞文脸上有些粉红,他盯着高逸勇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轻如铃声,高逸勇一听到他的笑声,只觉得一把火都点上了身,脸红的赶快改变坐姿,以免看起来太明显。 素飞文却压住他的腿,不让他动,还极尽所能的挑起他的欲望。 看见高逸勇被他挑起的反应,素飞文笑得前俯后仰;高逸勇又窘又气,满脸通红的拨开素飞文的手,说谎道:“你少碰,那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是因为……总之,这是正常的反应,跟你没有关系。” 素飞文抬起头来看着高逸勇,问出他以前根本就不会问的话,“你觉得我好看吗?高逸勇。” 素飞文神色暧昧,有说不出的动人。 他当然好看,而已是非常的好看,高逸勇从来也没看过比他好看的人,但是高逸勇怎么可能说出口,他脸红的道:“中原比你好看的女人成千上万……” 素飞文眼一沉,忽然重重的赏了他一个耳光。 高逸勇早知道他常常会无缘无故乱打人,但是他这回被打得不明不白,因此怒道:“你干什么又随便打人了?” “我问你,我长得好不好看?”素飞文语气柔软的再问了一遍,跟他动手打人的能心度刚好呈现对比。 高逸勇被他打,怎么可能会回答好话,就算素飞文语调再软,他也不会回答素飞文想听到的答案。他怒道:“难看、难看死了,在我见过的女人、男人里,就属你最难看。” 啪一声,素飞文又打他一个耳光,而且这一次比刚才更重。 高逸勇抚着颊,他愤怒得几乎快气炸了。“你就是难看,怎么样!你撕了我的嘴,我也要说你难看。” 素飞文又打他耳光,高逸勇气不过,抓住他的手,怒道:“你再这么乱打人,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我就要……” “就要怎样?”素飞文冷笑道:“你连威胁人的话也说不完整,还敢对我凶,你敢对我怎样?侵犯我吗?” 高逸勇被他逼到了极限,又恨又怒的接着他话尾道:“对,你再这么乱打人,我就侵犯你。” “只怕你没有那个胆子。” 受不得人挑衅,高进勇便推倒他;素飞文侧着头看着高逸勇,冷笑道:“你只会说,你不敢做。” 灯光下,素飞文好看得不得了,他红唇颤动,纵然口出轻蔑之辞,但是他那绝美的艳色仍然教人垂涎。 高逸勇头脑一片混乱,再也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情欲作祟;他抓住素飞文的头,堵住他颤动惹人生气的嘴,那也是从一见面他就想亲吻的红唇。 嘴唇传来的甜美触感,让高逸勇全身涌起翻浪似的情欲,只是亲吻根本就不够,他像享用着佳肴般舔着素飞文的嘴唇。 素飞文抱住他的颈项,自动的把唇献上;高逸勇像疯了般的轻咬,只是啃一下,那甜美的蜜汁进入他的嘴里;滑进他的身体里,素飞文连唾液都香到不可思议,高逸勇不停吻着,就越像着魔一样的不肯舍弃,全身热到几乎要爆炸。 *** 高逸勇剥下素飞文的衣物,素飞文全身如雪般的白,他喘气着,嘴唇都被吻得肿起来,情欲的目光在他眸里流窜,那美丽的艳色更加令人惊艳。 他拉低高逸勇,翻身趴在高逸勇的身上。高逸勇抱住他,往他的肩颈轻咬,素飞文吃痛低吟一声,高逸勇听到这声诱人的低吟,他的欲望早已蓄势待发。 “我好看吗?” 高逸勇看着全身赤裸,只有黑色发丝遮掩身躯的素飞文,白肤黑发,瘦弱的娇媚之态比任何女子都美艳;他眸里射出极为妩媚的亮光,美艳得几乎令人心折,看得高逸勇心跳加速。 而素飞文轻柔的伸出手,轻轻抚触高逸勇的脸庞,一寸寸慢慢的抚摸,像在感受他的肌肤。 那诱惑人的轻抚,让高逸勇粗喘起来,他眼中发出光芒,像恨不得一口咬下素飞文。 他揪住素飞文的发丝,卷在手里,将他拉近;素飞文看他如此激动,他娇笑了起来,他顺着高逸勇的姿态,俯下自己雪白的身体,将头乖顺的贴在高逸勇的颈间,像个温顺的情人般的躺在自己爱人的身上。 素飞文身体的香风、柔顺的姿态,还有他头发的幽香,扑入高逸勇的鼻中,高逸勇心里涌出一股达他自己也说不出的温柔;他抱住素飞文的后背,温柔的抚摸,只觉得他有说不出的动人。 “我好看吗?高逸勇。” 在这么温柔的时候,高逸勇说不出假话,但他也说不出实话,只好沉默不说话,突然他感到颈项侧边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肉被咬下来似的,他大叫一声,推开素飞文。 “你在干什么?” 他一摸颈侧,颈侧都是血,高逸勇看得骇然。“你咬我?” 素飞文红艳的唇边有血,他妖媚的笑着,“你的血好甜。” 听他笑着说这种话,高逸勇气得全身发抖,怒骂道:“你这个死妖怪、疯子、变态,竟然咬人……” 素飞文缥缈的目光看着高逸勇,他的眸光露出一抹的轻愁,却还是一径的媚笑道:“没有人在做爱的时候咬你对不对?我是第一个?” “谁像你这个变态做这种变态行为,滚开。” 再也没有心情了,这个变态什么变态行为都做得出来,再跟他在床上,只怕等会儿就会被他咬死。 高逸勇推开素飞文,就要下床,素飞文将他按住,低下头,挑逗着高逸勇的情欲,露出魅惑的眼神问道:“有人这么对你过吗?” 高逸勇的脸上露出震惊,一时很难理解素飞文在说什么。 而素飞文脸色柔媚的道:“我也是第一个吗?” 高逸勇士身几近无法动弹,情欲立刻不受控制的被激起,素飞文的眼里露出媚笑,缓缓的将高逸勇的裤子脱下。 高逸勇感觉到自己正被素飞文轻柔的爱抚着;他抓紧棉被,那真的是视觉上的震撼,冰冷、而且每次说话都带刺的素飞文竟然这样温柔的待他。他那妖艳的脸颊正透出妖艳的红光,看得人都快要酥麻。 高逸勇的身体震动得非常厉害,素飞文看着早已被情欲给弄得喘不过气的高逸勇,不禁笑出来。 他看着因激情而喘息的高逸勇,缓缓的靠在高逸勇唇边,与高逸勇接吻,他吻得相当的投入,他的唇、舌、齿,每一个部位都像渴求着高逸勇舌头的抚触。 高逸勇被他的热情所激发,再也难以忍耐的按压住他,只想跟素飞文尽情的放纵。 “我……我是第一个和你做爱的男人是不是?”抚着高逸勇的背,素飞文眼睛湿润的看着他,他的眼神渴求着高逸勇说是。 纵然素飞文做到这种程度,但是高逸勇仍气他刚才无缘无故咬他,硬是说谎:“不是,我……” 一听到他的回答,素飞文眼里的魅惑消逝,他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高逸勇真的很难忍受他动不动就打人的习惯,怒吼道:“你够了没?我……” 高逸勇的话陡然而止,因为素飞文眼角竟然流下泪来,他贴着高逸勇,泪水一滴滴的从他眼角滑落。高逸勇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哭了起来,心头一颤,捧着素飞文的绝艳脸庞。 “你为什么哭?” 素飞文又是啪啪的左右各给他一巴掌,他打得很用力,丝毫没有一点控制。 高逸勇的脸颊红了一片,关心他的心情又被他这两个用力的巴掌给打散。他怒道:“你这个疯子,我是疯了才回来。告诉你,我不是自愿回来的,是那只臭貂把我引回来的,你就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看谁受得了你这种烂到底的个性,早知道我就让你自己死在这里……” 高逸勇的脚要跨下床,素飞文忽然抓住他的脚,不让他移动。高逸勇怒吼道:“你走开,要不然我要踢你了。” 素飞文脸上泪痕未干,但是他冷冰冰的神色却跟往常一样,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冰寒的,“你不是想要我吗?” 高逸勇怒道:“你这种烂个性,我就算想要你,也没心情了。” *** 素飞文一手按住他的后脑,深入他的发丝,冷冷的道:“今天的菜你觉得好吃吗?” 高逸勇瞠目,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种问题,他心情不好,随便乱吼:“你煮的菜全都难吃。” 素飞文的手指按压着他后脑的某个穴道,高逸勇全身忽然涌上一阵酥麻跟热潮,他的脸忽然莫名的热了起来,连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高逸勇大吃一惊,怒道:“你在干什么?” 素飞文靠了过去。“我对你说过那是滋补的药草,吃少一点,能壮精补血,吃多一点,按压某个穴道,就会有非常厉害的催情作用,所以苗疆的人吃那药草的时候,不敢吃多过于十口,像你这种整盘吃完的白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竟敢设计他!高逸勇推开素飞文,又气又怒的道:“我早知道你恶劣,但是没想到会恶劣到这种地步,我到外面河里泡冷水总可以了吧。” 素飞文的眼眸低垂,却透出一丝丝的亮光。 他现在早已全身赤裸,再加上他先前抹的香油加以刺激,他靠得越近,高逸勇就越是头昏脑胀,只想往素飞文的身上扑去,素飞文不冷不热的道:“听说吃了那种药草的男人,对于我现在身上所抹的香油最没抵抗力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素飞文心机如此深沉,高逸勇只觉得作呕。 他推开素飞文,飞快的要下床,想不到他竟然脚软的刚下床就几乎要倒地。 素飞文下了床,躺在他的身上;高逸勇被香味给逼得几乎要发狂,刚才发泄过的欲望又被激起,而且比他任何一次的鱼水之欢都还要激动。 “我问你,我好看吗?” 又是这个老问题,高逸勇恨道:“你难看、难看死了,而且你又丑,心地又坏,不长眼的人才会把你看成是天仙美女。你让我呕吐,我宁愿跟全世间最丑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愿意跟你度过一夜。” “可惜你今夜要跟我度过了。”素飞文将脸贴在高逸勇的胸膛。 高逸勇用力的挣扎怒吼:“滚开,你这个疯子、恶心的疯子!碰到你连脸都会烂掉。” 高逸勇又吼又叫,但是素飞文身上的香味真的是非常诱人,高逸勇一边骂,身体的欲望却完全不听控制…… 高逸勇几乎要发狂错乱,明明理智上抵抗得那么厉害,但是他的身体几乎要融进素飞文的身体。 高逸勇无法数清他们究竟做了多少次,他每次发泄完,素飞文又在他身上故意的扭动,他的欲望就又再次被激起。 而每次与素飞文交欢,都让他愉悦不已;因为素飞文的娇媚跟体香,让他就像身处天堂一般,也让他在理智上更加怒骂唾弃自己。 第六章 他们几乎做到天亮,高逸勇直喘气,而素飞文躺在他身上也没有动。高逸勇闭上眼睛休息,等他听到鸡鸣声的时候,他已经有力气可以动了。 他慢慢的坐起来,闻到室内充满性爱味道的空气,他的脸色本来就铁青,这时变得更难看。 而素飞文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他的脸色也因为一夜的纵欲跟全身的疼痛而有些憔悴。 高逸勇嫌恶的推开躺在他身上的素飞文,因纵欲过度而声音变得低哑,“没看过你这么恶心的人,你是疯子,让人作呕。” 素飞文冷冷道:“你还不是玩得很高兴!” 高逸勇脸色铁青,他本来就是一生气就会发狂的人,而且从来没有人像此刻的素飞文一样的让他这么生气;他用力的打了素飞文一巴掌,他的力气本来就很大,生气之下更加的使力,连墙都能够打碎,因此素飞文轻飘飘的像纸一样,滚到床角去。 素飞文喘着气,慢慢用手攀住床角站起来,他下身、大腿都是血,看起来有些骇人。 素飞文轻轻的笑了起来:“这样,你就忘不了我这个恶心的人了,不管中原比我美的美女有多少,你就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了。” 高逸勇听到他这么说,表示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而且他的笑容充满了自满跟自得,令高逸勇只觉得想吐。 他怒吼道:“你真让人恶心,早知道应该把你杀了才对。昨天都是你害我的,其实我才不想抱你。你去死吧,恶心的疯子,但愿我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你。” 高逸勇拿起衣服,怒气冲冲的离开素飞文的屋子。 素飞文本来一直站在床边,但是高逸勇一走,他强撑的一口气终于承受不住,腿软了下来,完全没有力气的趴在床上。 屋外一个身影窜过,素飞文大叫:“给我回来……” 雪貂在屋外看着高逸勇,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去追。 素飞文厉声道:“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雪貂在素飞文的叫唤下,终于掉头回到屋里,素飞文拿着巾帕,“他可以把我打到床角,代表契约失效,我已经要死了,去把巾子沾湿后咬回来,我可不想死的时候,全身光裸。” 雪貂很快的叼着湿巾回来,素飞文拿着巾帕擦拭着自己脏污的身体。他几乎没有力气,连穿一件衣服似乎都要耗掉他全身的力气,他花了很多时间才穿上。 雪貂似乎一直想要往外跑,去追高逸勇,素飞文厉声道:“你要是敢跑去追他回来,我就杀了你。” 雪貂一听主人的意志这么坚定,它虽很急,却莫可奈何,只能一直在原地打转。 而素飞文的身体慢慢倒在床上,雪貂看到主人已经快要死了,它又急又心痛的跃上了素飞文的床。素飞文低声道:“你教他回来没有用,他不爱我,是不能救我的。神子只是说在这里,可能会遇到爱我爱到愿意给我一半灵魂的人,那我就可以活下去,但那只是可能,不是绝对。” 雪貂低呜了一声,似在悲泣,素飞文轻声的交代后事,“你在这里待着,我死了,哥哥会感觉到,一定会来帮我收尸,到时你跟他一起回苗疆去。” 交代完后,没有人说话,四周安静无声,只剩下素飞文吃力的喘气声,似乎随时会断气。 素飞文费力的偏过头来面对着阳光,阳光照着他渐渐发白的脸。 他吃力的低笑道:“那个白痴不在,就变得好安静……” 泪珠从素飞文的眼角滚落。“苗疆的人都说汉人很薄情,听他说中原的美女好像也很多,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我的。我真是笨啊,明明知道不能爱上汉人的,哥哥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笨的。” 用手指着墙角的一件外衣。“小貂,把它叼给我。” 雪貂吃力的扯着那件过大的衣物,叼到素飞文的身边;素飞文的手指几乎无法动弹,但他仍用力的伸着手指,用手指轻抚着那件衣衫。 衣衫的质料并不是特别的好,但那是上次他说他手脚冰冷时,高逸勇立刻脱下来给他披着的,而且还要他不准嫌臭。 素飞文想起那时候的事,不由得轻笑道:“这件衣服其实是很香的,高逸勇他……真有趣。” 雪貂用爪子抚拍他的脸颊,只见他话说得越来越慢,合上眼睛,就不再动弹,脸上的血色也完全的消失,任何人看到,都会明白这个躺在床上的不再是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雪貂嘶吼了起来,用力的用头撞着素飞文的身体,素飞文却连动也没有动。 撞了一会儿,雪貂终于接受主人已经死了的事实。它跳下床,飞奔出屋,沿着河道不断的往前奔跑;它使劲的奔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都跑到了城镇了,但是丝毫没有看到高逸勇的行踪。 *** “客官,请问你要什么?”店小二问着眼前披头散发的客人。 这个客人长相虽然十分英俊,但是他横眉竖目的,再加上他衣服的下摆布满血迹,看起来十分的可怕,所以店小二问话时,十分的小心。 “把好吃的端上来,顺便留一间房间给我。” 饭菜上桌,但是高逸勇却吃不下去,以他这个食欲向来很好的人而言,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事。 整整两日他不是赶路就是睡觉,急着要回苏州高家,否则以他的脾气,他一定会回去杀了那个恶心的疯子。 东西吃没两口,他就吃不下了,高逸勇放下筷子。他现在食量竟然也跟那个恶心的疯子一样小了,真是越想越气。高逸勇站起来怒道:“小二哥。” 店小二看他脸色色不善,颤抖着问:“是我们的菜不合你胃口吗?大爷?” 那一夜的事,充斥在他脑海,素飞文无可形容的媚态,跟进入他身体里的战栗都让高逸勇非常的兴奋,他不是故意去想,但那时的情景总在他脑子里重复浮现,他愤怒至极,一定得把这个疯子在他脑海的一切都洗掉不可。 他扯着店小二的衣领,眼里露出杀气。“你们这里最有名的青楼在哪里?” 店小二看到他眼里射出恐怖的杀气,吓都吓死了。畏缩道:“出门后往右,转角就是花街,里面的春花院最有名气。” 高逸勇丢下银子,立刻就走出门,往右转角处果然看到一群烟花女子正在拉客人,看到春花院这三个字,他想也不想的就进去。 他全身脏臭,下衫又有血迹,再加上披头散发,又是一脸凶狠,鸨母看到他,料定他准是来白嫖的,立刻就以眼角示意保镖注意。 想不到高逸勇一进来,就砸下几个金元宝,吼道:“这里最美的女人是谁?教她今天陪我睡觉。” 鸨母一看,竟是出手这么阔绰的嫖客,马上迎了上去,满脸堆笑,正要介绍店里最美的姑娘时,高逸勇凶狠的目光转向她,“不要给我废话,我要一间房间,一个最漂亮的女人,少在那儿给我废话一堆。” 鸨母被他吓到,连忙点头应话:“是,大爷,我请桃红姑娘带你上去。” 桃红姑娘走到他身边,高逸勇瞪着桃红看,鸨母笑道:“桃红姑娘很美吧。” 美个屁,根本不及素飞文的千万分之一。高逸勇一知道自己脑中涌出来的竟来是这个念头,让他脸色更加凶恶。 他先上楼,桃红看他心情古怪,好像是不好惹的客人,也只好一路陪笑的陪他走上去。 进入房间,桃红就先将木桶中加满热水,高逸勇脱下外衣,浸入桶里。 因为他神情恐怖,所以桃红也不太敢跟他说话,但又不能冷落客人,只好随意找个话题,“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脚受了伤?” 高逸勇心情不好,脸色更加的难看,对别人说的话一律觉得刺耳,他凶狠的转过头,低沉怒吼道:“我什么时候脚受了伤?” 桃红看他神情这么难看,马上就知道自己说错话,她结巴了起来:“我以为……因为我看到公子你的衣衫下摆有一滩血,以为公子你受了伤,原来是没有,是我看错了。” 高逸勇这两天气得半死,根本没注意自己的仪容外貌,听到桃红这么说,他皱眉道:“我衣服哪有染上什么血,胡说八道。” “是,是我胡说八道,看错了。”桃红说是这样说,但是她手里拿着高逸勇那件外衣,外衣下摆果然有血。 高逸勇看了吃了一惊,夺过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染了这么多血,怎么自己完全不知道,再一细思,想到这件衣衫本来落在素飞文房间的地上,而素飞文早上起来时,他大腿都是血,看起来十分的骇人,而他们又在地上度过了一夜,应该是那时候染上的。 高逸勇纵然头脑简单,但隐隐约约的也觉得他跟素飞文间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心里怦怦乱跳了起来。他揭起衣服,问着桃红:“你们接客,会流这么多血吗?” 桃红脸色刷白,以为他是要这么蹂躏她,立刻惊惧道:“公子,若是流这么多血,不死也只剩半条命,起码也得休息个两、三个月。” 高逸勇士身赤裸的从桶里站了起来,他是头脑简单,但是还不是纯然的白痴,他喝问得更凶,“真的吗?流这么多血会死?” 桃红吓得半死,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公子,求求你饶了我,我受不了这种玩法,就算不会死,也会痛得晕死过去。” “会痛到晕过去?”高逸勇重复一遍后,立刻夺过桃红手里拿的其余衣服穿上,匆匆下楼,脸色铁青的嘶吼道:“为什么?他如果只是要让我觉得恶心,为什么要这么残害自己的身体?他明明知道拿那种东西给我吃会有什么后果……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他如风的来、又如风的去,妓院里人人看着高逸勇,不明白这个长相英俊的青年公子在发什么狂? *** 他又赶着回素飞文住的地方要问清楚。从早上赶到晚上,不睡不吃;因为他这么拼命的赶路,所以用一天的时间就赶了回去,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天亮,整间小屋空空荡荡的,总有些不对头。 首先是声音,屋外总会有动物的叫声,但是如今屋外已经完全没有动物了,虽然他上次回来时,已经没有动物的踪迹,但是那次他没有细看,而且那时是早上,动物的叫声也比较没夜晚清楚。 再来是灯火,素飞文习惯在夜晚点一盏小灯,但是他会等到天亮才吹熄,现在天将亮未亮,照理说素飞文应该还在睡觉,不会将灯吹熄,但是屋内现在没有灯火。 “素飞文,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高逸勇觉得整个情况都不太对,他虽然怒吼,但是声音却有些发颤,总觉得这间屋子好像没有人祝 素飞文回苗疆去了吗?素飞文走后,要再见面,天涯海角,不是说想见就见得到。刹那间,高逸勇的心情忽然有些难受。 他走到门口时,雪貂也听到他的声音,窜出门口。他看到这只貂,心情平静了下来,因为素飞文相当疼爱这只雪貂,断无丢弃这只貂自己回苗疆的道理。 “你家主人……” 高逸勇还没问完话,雪貂忽然冲上他的身体,张开牙齿,就要咬他。 高逸勇没看过这么凶性大发的雪貂,他甩开它,吓得倒退两步,怒吼道:“素飞文,又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教它来乱咬我,你给我出来,我非宰了你不可,快点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听到自己的主人的名字被叫出来,雪貂嘶吼一声,声音充满悲戚,突地它不愿再理高逸勇,窜回屋内。 高逸勇觉得奇怪,而且整个情况透着诡异。若是以前素飞文听到高逸勇连名带姓的叫他,不冷冷的教训他一顿才怪。 高逸勇忽然很不想进入屋内,因为他直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在屋内等着他,但是他为了弄清事实,还是进入屋里,不断的吼叫:“素飞文,你给我出来……” 他吼到后来,声音变得颤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他推开素飞文房间的门,素飞文正躺在床上睡觉,身上奇怪的没有盖着棉被,只有高逸勇以前一件旧衣放在他的手边。 看到素飞文在睡觉,高逸勇吁了口气,他安下心来;安心后,却更加的生气。“素飞文,你这是在干嘛?我在叫你,你怎么不应声,你是睡死了吗?” 素飞文连动也没有动,而雪貂蹲踞在素飞文的脸旁边,对着高逸勇凄声的怒吼。 高逸勇心情也很怪异,他怒吼道:“烦死了!你给我安静,再吵我就宰了你。” 听到他这么怒吼,雪貂才不再吼叫。 而天色渐亮,日光照到素飞文的脸上,较能看清素飞文的轮廓。高逸勇看他脸色苍白,以为他又跟上次一样莫名的昏倒,他一惊,坐到床边,用手触着素飞文的肌肤,素飞文的肌肤冰凉无比,不是人该有的体温。 高逸勇心头悸动一下,喃道:“怎么皮肤这么冷,素飞文,你身体不舒服吗?” 素飞文仍旧没有应话,而且连动也没有动,顿时,不祥的预感涌上高逸勇心头。 高逸勇一手抓住素飞文的手,素飞文的手比他的肌肤还要冰冷,高逸勇不能相信的按住素飞文的脉博,脉博早就没有跳动了。 高逸勇一怔,脸上挤出个笑,声音喑哑难听,笑容更是僵硬到了极点。“素飞文,这个玩笑不好笑,你别开这种玩笑……” 高逸勇从未曾如此颤抖,因为这一辈子还没有能让他如此战栗的事发生,但是现在他探出去的手却是抖着的。 他将手指伸到素飞文的鼻前,素飞文没有一点点的气息,高逸勇手颤抖得更厉害,笑声更难听。“你别骗我了,你心脏一定还在跳动对不对?我才三天没见你,你不会忽然死掉的,才短短三日而已,不可能的,对不对?” 高逸勇几乎语无伦次,他将手按到素飞文的心口处,那边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活着的迹象;而天越来越亮,照明了整个房间,当然也完全照亮了素飞文的脸,任何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张脸虽然艳丽无比,但却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高逸勇用手按住自己的头,他的手很大,所以摊开能包住自己的头。 他像痴傻了似的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我这是在做梦?一定是做梦,怎么会有这种奇怪又无聊的梦?竟然会梦到你死了?素飞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你这种烂到底的人,是不可能早死的。” 高逸勇将手放在自己的另一手上面:“若是梦的话,我捏自己的时候就不会痛。” 高逸勇用右手很用力的拧着左手的手背,他使的力气很大,所以他左手的手背立刻瘀青,高逸勇还喃喃道:“不会痛,所以是梦,一点也不痛,应该是梦。” 他看着死掉的素飞文,看了一会,忽然像刺激过大似的呆头呆脑的道:“醒过来,素飞文,我不生气了,真的,我不生气。我那天早上摔了你一下,你没事吧?对了,你饿了,我去煮早饭,等一会儿帮你更衣。” 高逸勇走了出去,到后门去拔菜,拔完菜后就去煮饭,”边煮一边自言自语:“太晚了,应该要在四更去挖竹笋的,今天素飞文就吃不到他喜欢吃的竹笋了。” 四周的空气静寂得很诡异,而高逸勇还在自言自语:“等一会儿还要喂动物,可是动物怎么都跑掉了,那我等一会扫一下门庭好了,若不洒扫的话,下午素飞文这个混蛋,还不知道要怎么虐待我呢。” 他愣愣的切着菜,一间屋子里,只听得到高逸勇切菜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又十分整齐的声音。 第七章 “素飞文,你不冷吗?为什么不盖被子睡觉,你脑子有问题吗?这么大的人,自己也不会照顾自己吗?笨蛋。” 外面天色早已经暗了,高逸勇拿起被子,帮素飞文盖上了之后,才自己躺到床边地上睡下。 说是睡觉,但是高逸勇根本就没有合眼,就这样睁大着眼睛到四更;到四更后,他像受到暗示似的马上跳起来,到后门挖竹笋;挖完竹笋、拔完菜后,他就开始进厨房做菜。 做完菜后,他就把素飞文的身体扶出来,跟自己吃饭。但是素飞文已死,当然不会动筷子吃饭;而高逸勇根本就动没两下筷子,两个人通常连一桌菜都没吃完。 然后高逸勇就出去洒扫门庭,做中饭,到下午,他就坐着跟素飞文说话,晚上,他就把素飞文扶到房间里睡觉。 一连好几日,他都这样子做,连不是人的雪貂都看得出高逸勇的情况不对劲。 到了夜晚,高逸勇又把素飞文的身体扶进房间睡觉,为他盖被子,雪貂用爪去拨着素飞文,高逸勇见雪貂这么乱来,他怒吼道:“你在干什么?这样会伤到素飞文的!” 雪貂嘶嘶声吼叫,朝着素飞文的手用力的咬去,高逸勇知道雪貂有剧毒,被它咬着岂有命在,他边吼叫边用灯烛砸雪貂,怒骂道:“你想杀了你的主人吗?你这只臭貂!你活过得太清闲,想要我揍死你吗?” 素飞文被雪貂咬的地方,连一滴血也没流出来。 高逸勇抓住素飞文被咬的手并抬起来,打算替他消毒,但是那里一滴血也没流出来,高逸勇还憨傻地道:“怎么没流血?素飞文,你被咬得这么用力,怎么没流血?” 雪貂还在低叫,高逸勇抓住素飞文的手,用力的摇晃。“你怎么没流血,素飞文,你为什么没流血?你的血呢?你的血到哪里去了?你的手好冰,让我来帮你取暖。” 雪貂低吼着,又朝着素飞文的手再咬一口。 高逸勇忍无可忍的动手。“我杀了你这只臭貂,只会找麻烦,竟然咬素飞文,枉费素飞文这么疼你。” 雪貂并没有躲,高逸勇抬起手刀要打到雪貂的时候,雪貂两只眼睛闪着光,像要哭出来似的,而高逸勇的泪早就一滴滴的流下来,他打不下手。 雪貂走到素飞文的尸体旁边,对着尸体哀鸣。 高逸勇忽然站了起来,冲了出去,大吼大叫地像疯子一样,唤着素飞文的名字:“素飞文、素飞文、素飞文……” 他叫了一夜,叫到声嘶力竭、喉咙没有声音,才渐渐听不到他的呼唤声。 天亮,高逸勇还没有回来,雪貂便出去找他;只看到高逸勇在树林深处,躺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可见是晚上撞出的伤。 他躺在地上,瞪直着眼,看着天空,雪貂奔跑到他身边,用爪轻轻的拍他。 高逸勇的眼泪默默的流下来,他细声哽咽的哭,而雪貂钻进他的怀里,就跟它以前钻进素飞文怀里一样。 *** 高逸勇走回了素飞文的小屋,素飞文此时早已死去多日,但是他的尸体完全没有任何腐化的迹象,就连尸臭味也闻不到。 高逸勇走到了床边,素飞文除了脸色非常的死白之外,其余的一切跟他活着时完全一样,他看起来真的很像睡着。 高逸勇看到素飞文的尸体,再也忍受不住的放声哭泣,他握住素飞文冰冷的手,素飞文的手不像死尸僵硬,还有一些些的弹性。 高逸勇将素飞文的手移到自己的嘴边,不断的亲吻。“素飞文,你再骂我白痴吧,我不会生气了,你要命令我叫你一百万遍的主人也没关系,我也不再问你为什么那一夜你要那么做。求求你,活过来好不好?” 素飞文当然没有回答。 高逸勇见他没有回答,多日累积的悲伤,让他忽然爆怒起来。他甩下素飞文的手,开始怒吼道:“你是故意骗我、寻我开心的,对不对?人岂有好好的,说死就死的道理?才三天而已,在我离去前,我们还欢爱一整夜,我从来没有跟谁做爱一整夜的。对,一定没错,你在装死,故意寻我开心,没有错,只有你这种烂人,才想得出这么折磨人的烂计谋。” 高逸勇怒骂道:“我不会上当的,你没死,你一定没死,你这个恶心的疯子,你休想我会以为你死了,而不找你算帐。你从头到尾都在设计我,都在陷害我,要我做你的仆人,把我当牛马一样的使唤,还拿藤条揍我、打我,我们的帐算一百年也算不清,你给我醒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见素飞文不理会,他骂得更大声:“你是故意的,你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故意靠我那么近,让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故意教我帮你更衣,让我看得到吃不到;又故意炒那一盘菜给我吃,让我欲火大发,那一晚我身体很激动,一定伤了你对不对?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流那么多血,但是我不会道歉的,因为从头到尾你都在引诱我,应该是你要向我道歉。” 抓起素飞文的衣领,将他提起来。“道歉啊,向我低头道歉,要不然我不会饶了你的。你说我白痴,连威胁的话都说不完整,混蛋!那是因为我每次都惑于你的美色。我现在发狂了,不理你了,我要你马上醒过来对我道歉,要不然我就侵犯你,不是只有侵犯一次而已这么简单,我会把你的衣服脱光,把你绑在床上慢慢的凌辱,让你叫一整夜,看你还摆不摆得出冰冰冷冷的脸色来。” 素飞文依然静默如昔。 高逸勇疯狂的怒吼:“别装了,你没死,你要我脱你的衣服,真的把你绑在床上吗?快点给我醒过来,快一点!” 素飞文仍然紧闭着眼,没有说话。 高逸勇怒吼的声音变得嘶哑,“好,我向你坦诚,我没有看过比你好看的女人,男人、女人都没有,你是最好看的,这样你满意了吗?快给我醒过来。你还不满意吗?好,我再坦诚第二件事,没有人像你这么怪异,竟然在做爱的时候咬人,但是你这么奇怪的地方我也喜欢,你要是醒过来,即使在床上被你咬死也无所谓。” 高逸勇的声音已经变得颤抖,“你还装死?好,我再坦诚第三件事,没有人在那时候那样温柔的待我,你是第一个,这样你满意了吗?” 高逸勇的泪已经落了下来,“我再坦诚第四件事,而且以后你问我,我也要说我没说过,那就是你根本就不必这么怪异,我就已经忘不了你了,而且是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你了。” 高逸勇说到后来,声音颤抖,早就泣不成声,“我最后再坦诚一件事,你听了不要太吃惊,不过你这个疯子每次都来惹我,应该也不会吃惊的。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们苏州高家挺有钱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给你,好不好?素飞文,就算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 高逸勇哭到泣不成声,他抓着素飞文衣领的手改为环抱住素飞文的腰身,一再重复来不及对素飞文说出的爱语,“素飞文,你很美,你很好看,我长眼睛后还没看过比你好看的人,我爱你,喜欢你,很想吻你,求求你,活过来,你就算要我的命我都送给你。” 高逸勇亲吻着素飞文早已僵硬的红唇,多日的不食不睡,再加上悲伤过度,高逸勇忽然觉得很累,而且是累得不得了,他手脚发麻,头晕目眩,全身不能动弹的在素飞文的身上倒了下去。 他没有见到在他倒下的同时,素飞文的房门被另外一个身材高挑颀长的男人打开,男人的身上散发寒气,像要割裂空气一般。 素飞文的宠物雪貂看到这个男人,立刻跳了起来,朝着男人的脚边奔了过去;男人的肩上有着另外一只貂,只不过这只貂是毛色纯黑的黑貂,跟雪貂的雪白恰成对比。 *** “等等我,素飞文……” 在黑暗中,素飞文走在前方,对他低笑。 高逸勇由后往前迎了过去,抓住素飞文的手;素飞文对他嫣然一笑,斥道:“呆子,又跑不掉,抓这么用力干什么?” 高逸勇想对他说话,但是他却像嘴巴被缝了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越急着想说话,嘴巴就越不能发声,最后他挣扎的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梦里嘴巴张不开,因为有一只肥胖的黑貂坐在他嘴上。 他怒吼道:“这是在干什么?” 而坐在他嘴上的黑貂竟然用他的前爪拍了高逸勇的颊,而且拍得不轻;如果那是人的行为,必定是意谓着赏你一巴掌,可见这只黑貂的个性恶劣程度更甚于雪貂。 高逸勇发觉自己浑身冰冷,那是因为他躺在地上,不是躺在屋里的地上,而是躺在屋子外面的地上吹风淋雨。 高逸勇跳了起来,他全身酸痛,不知道被丢到外面有多久的时间了。 “怎么回事,我明明在屋里的,怎么会变成在屋外,难不成真的是素飞文装死,开我玩笑吗?还是我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出现一只这么肥的黑貂?” 他要捏捏自己的手,以确定不是做梦。 黑貂立刻扑上,咬住他的手,高逸勇大叫,因为那真的很痛。“痛死人了……” 很痛,代表不是做梦,但是怎么会出现黑貂,他看着地上的黑貂,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照理说,素飞文养的是雪貂,他从未看过这只黑貂;而且这只黑貂神情怪里怪气的,看起来比雪貂还要奸诈。 后面传来脚步声,素飞文的声音低沉道:“过来,黑貂,谁准你过去碰他的,万一他传染了什么病给你怎么办?” 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的,全天下只有一个人。高逸勇全身僵直的慢慢回头看,他几乎不敢相信,在他眼前就是素飞文。 他冲了过去,拉住素飞文的袖子,素飞文却袖子一挥,就把他逼退,冷冷的目光比之前素飞文看他还要冰冷,而且他冰冷慑人的目光像雪箭一样,令人望之却步。 他冷笑,笑容里有嗜血的成分,但是他的声音却轻柔得十分动听,“你靠近我三步之内,我就剁掉你的右手,靠近我两步内,我就剁掉你的左手,靠近我一步之内,我就砍下你的头作药剂。” “素飞文……”高逸勇根本没在听他说,他发出惨叫声,“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一回事?” 素飞文本来全黑的头发,变成几近全白,而且白得像银色细丝,虽然很好看,但是看起来十分的冰冷。 高逸勇看到素飞文活着,哪管他刚才说什么话,而且他头发变白,高逸勇担心至极,他又扑了过去。 素飞文眼眸垂落,他的右手伸出,就要挥下,另一个素飞文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口,急道:“哥,别伤他。” 白发的素飞文手势微弯,将手里的东西收进了衣袋,冷道:“这个白痴配不上你,连你跟我都搞不清楚。”又冷冷笑道:“不如我割他两刀,让他搞清楚些。” 高逸勇指着两个素飞文,他的头脑没那么好,一下子看到两个素飞文,都快傻了。 白发的素飞言扶住了要跌倒的弟弟。“进去里面休息,以免受了风寒。” 素飞文看着高逸勇,柔声道:“你过来,这是我哥哥,他叫素飞言。” “你们长得好像。” “我们是双胞胎,你就叫他药师吧,苗疆的人都是这样叫我哥的。你也进屋里吧,高逸勇。” 素飞言目光十分冰冷的看着高逸勇。“不准让他进来,我讨厌屋子里有别人的味道,臭不可闻。” 高逸勇吃惊的怔住,想不到素飞文怪,他哥哥更怪。 素飞文露出为难的目光,喃喃道:“哥,屋子只有一间,难道晚上也要让他睡外头吗?” 素飞言冷冷的撇嘴笑道:“你知道我的规矩的,飞文。” 素飞文眼神一凛,显然想到了什么,他竟对着高逸勇道:“你人在外头,绝对不准进来,若是你进来的话,我就叫雪貂咬死你。记住,绝对不能进来,绝对,你听见了吗?” 高逸勇气死了,他吼道:“凭什么?屋子这么大,我为什么不能进去,让我睡厨房也可以……” 素飞言伸出一个手指,素飞文抓住自己哥哥的衣袖,怒喝道:“小貂!” 雪貂立刻冲上高逸勇的脖子,作势要咬他。 素飞言看着弟弟素飞文,声音不冷不热,“你倒是挺护他的,飞文!” 素飞文不敢作声,而素飞言轻弹了手指,指甲里面的粉末掉落地上。“连你的貂都护着他,演场要咬他的戏给我看,你以为我连是不是有杀气都看不出来了是吗?下次再玩这种把戏,我就真的杀了他。” 素飞文声音软了下来,变成恳求,“哥,若没有他,我现在不能活着。” 素飞言没有再多说话,只道:“进来吧,外面冷,你现在的身子受不祝” 高逸勇人站在外头,满脸的苍白,因为那只黑貂在他鞋上大便后,才高兴的钻上素飞言的肩上,可见是素飞言养的宠物。高逸勇怒吼的甩掉粪便。“这是在搞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偏要进去!” 他正要冲入门内,素飞文养的雪貂冲得比他还快的挡在门口,拼命的摇头,又看着刚才素飞言撒下粉末的地方。 高逸勇看了半天,骇得浑身发颤,因为虽只有一点点的粉末,但是许多虫都疯狂似的吃着那些粉末,而且不断有虫努力的钻进来;还有十几条毒蛇都聚集在那个地方不动,似乎树林里所有的毒虫都往那个地方聚集过去。 高逸勇全身发毛,一阵发冷,连脸上的汗都像冻结了般凝住,他不敢想象若是那一点点的粉末撒在人的身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 这些天,不给高逸勇饭吃,也不给他水喝,更别说晚上给他盖被子了;而素飞文更是一天到晚在屋子里,连话也没跟他说上一句,但是高逸勇每天还是在房屋前打地铺,有天下雨,他被淋得浑身湿,屋里也没人给他一声问候。 高逸勇又发狂、又生气,好几次都想冲进去屋子里,若不是雪貂挡在门口,他已经冲进去叫骂一顿了。 晚上越来越冷,他又露宿在屋前,更加寒冷的令他发抖,有人碰了碰他的颊,他吃惊的张大眼睛。 素飞文手里拿着果实,递到他手上。“快吃。” 高逸勇那有心情吃,他又恨又怒的叫道:“你那个哥哥是发了什么狂,把我当成贼般的在防吗?” 素飞文的手掩住了他的嘴。“高逸勇,你若是连这一点都忍不住,那你就回高家去当你的高五少爷,哥哥本来脾气就怪,你要庆幸他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高逸勇吼道:“你当我是白痴吗?他这样还说对我没有恶意?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不让我有被子盖,让我被雨淋还不理我?” 素飞文又掩住了他的嘴巴,不高兴地道:“他若要你死,你还能活在现在吗?我哥要人死的方法千奇百怪,你想也想不出来的。” 高逸勇哪管他说什么,他愤恨的接着自己的话道:“最可恶的是,连让我跟你讲话都不行。” 素飞文一听到他情意殷切的话,似乎很高兴,低声温柔道:“你很想跟我讲话吗?高逸勇。” 高逸勇脸红起来,呐呐道:“没这回事,谁说我想跟你说话的,你想太多了。” 素飞文亲腻的脸色立刻降温。高逸勇抓住他的手,“你的手好冷。” 素飞文推开他,冷冷地道:“你在外面冷死算了,我要跟我哥坦诚你碰过我,要我哥杀了你。” 素飞文起身,马上就回到屋子,高逸勇要追过去,素飞文在门口踢他一脚,然后才进去。 高逸勇恨透自己又说错话,悻悻然的回到原来躺着的地方,而素飞文拿给他的果实,早被那只黑貂捧在手里啃了。 高逸勇怒吼:“那是要给我吃的,你这个臭黑貂。” 黑貂哪里管他,它捧住果实,飞快的钻进屋里,脸上露出的表情就像是把高逸勇当白痴,气得高逸勇口出秽言的不断骂着那只畜牲,顺便连他一直看不顺眼的黑貂主人一起骂上。 第八章 素飞言端着菜上桌,他一人生活惯了,所以厨艺极佳,比素飞文还要好上一倍。素飞文吃着菜,脸上表情十分娇柔,他叹息道:“好吃,还是哥哥煮的最好吃。” 素飞言冰冷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素飞文知道哥哥的个性向来冷淡,脸上表情很少变过,他也不在意,还夹了菜到素飞言的碗里。 素飞言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素飞文脸上一红,知道自己这一招失效,他低声道:“哥,他在外面都没吃东西,我若吃不完,就分一些给他吃吧。” 素飞言绾上白发,脸上表情也没变。“我也没说过不能给他吃,只是不能让他进来,别人的臭味会令我不舒服。” 素飞文喜上眉梢,他正要站起来,素飞言却冷道:“坐下,别这么急。我问你,你身子给他了吗?” 素飞文咬着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素飞言冷冷的再问:“真的喜欢他吗?不喜欢的话,哥哥随时可以杀了他,苗疆随时有你住的地方。” 素飞文的身子猛地颤动一下,他抬起头来求情道:“哥,你别害他,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素飞言道;“检查你的身体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上有伤,这种对你连温柔都称不上的男人,干脆杀了他吧。” 素飞文颤动得更厉害,他知道哥哥手段的厉害,不由得落泪。“哥,你若是疼我,就别害他好不好?” 素飞文又低声道:“我喜欢他,那一夜的事是我设计的,他不能控制,才会那么失控。” 素飞言放下了筷子。“你吃完后,再弄给他吃,我还得去作纪录,你是第一个交换灵魂成功的,苗疆还有好几个,不一定能这么好运。” “下一个发作的是谁?”素飞文知道哥哥虽然没有说他不杀高逸勇,但他也没说要杀,他终于放下心。 而他跟那些会发作的人都极熟,又是从小一起在苗疆神子的家里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感情十分深厚,因此他眼里露出担忧。 素飞言冷冷道:“高逸勇的弟弟——高逸灵。” 素飞文一听到这个人名,不由得全身颤抖。“他不是苗疆仅次于你的蛊毒师吗?论功力不应该这么快发作的。”素飞文竟然哭了起来。“难道这跟功力没有关系吗?” 素飞言当然知道自己的弟弟在为谁哭,他手探出去,轻抚着素飞文的黑发,话语中少了冰冷,多了些温柔。“别哭了,我还没有发作,或许因为我尝了许多药草,身上的血变得很特别,所以还没有发作过;而功力高不高,跟发作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就算有发作,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对不对?我们是同日同时死的,我都发作而死过了,你怎么可能没有发作?” 素飞文哭得更厉害。“我们都有填补灵魂的另一半,偏偏只有你没有,我不信,为什么只有你没有?神子一定是算错了,一定是的。” 素飞言厉声道:“别污蔑神子。” 素飞文抱头痛哭了起来。“我知道我们都要感谢神子,若是没有神子,我们不能活到现今,但是为什么只有你没有,我不信……” 素飞言道:“不可污蔑神子,神子为我算过了无数次,你若是看他满头冷汗,几近快没了气息,你就知道其实他比我还要心急。神子的身体虚弱,他每次为我们算时,都要消耗他许多体力。飞文,这事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批评神子?” 掏出巾帕,擦了擦素飞文的脸。“别哭了,我看到人的眼泪就作呕,你乖乖的吃饭,我去后面写纪录,若是以后有人再发作,也可以当作参考。” 素飞文泪痕未干,看着自己的哥哥,他难忍悲伤,却还要忍住眼泪。 素飞言冷冷的走入后室,黑貂跳上了他的肩头,与他的白发恰成对比。 *** 素飞文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他端了几碟菜,走到了外头,高逸勇正在外面饿着肚子,他轻声道:“高逸勇,来吃东西。” 高逸勇冲上前去,吃着素飞文带来的菜,好吃得几乎让他咬到舌头。 “真好吃,这是你煮的。” “我哥煮的。” “那个冷冰冰的臭……” 素飞文推开他,怒吼道:“你骂他,我就再也不理会你,我是说真的。” 高逸勇噤了口,素飞文却流下泪来。 高逸勇饭也不吃了,将碗放下,呐呐道:“我只是随便骂骂,你……别流泪。” 素飞文咬着唇,怒视他一眼。“我哥脾气本来就很怪,但是他为我做了很多事,你没看到他头发白了吗?那是他从小试吃药草,不知道吃了多少毒草才变成这样,为了就是做那一罐药茶给我喝;你有没有看到他的指甲,他的指甲有些地方有坑洞,那是被毒物咬出来的,好几次他都差点没了性命,为的就是寻找奇特的蛊为我延命;你有没有看到他被长发遮住的疤痕,那是他为了我去拜苗疆最阴毒、最厉害的蛊毒师为师,那个人要他撞墙明志才肯教他。你不晓得他为了我所费的苦心,怎么可以骂他?” 高逸勇心里一凛。“原来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提到往事,素飞文又哭了起来。“我的命虽然是你给的,我也喜欢你,但是你要是每次都这么口无遮拦的骂他,我就再也不要见你了。” 高逸勇哪舍得他哭,抱住他的身躯,跟他道歉:“我什么都不说,可以了吧?” 素飞文扑在他身上,嘤嘤的哭泣。 高逸勇哪曾见过这么楚楚可怜的素飞文,一颗心都快被他给揉碎似的,他抱住他。“别哭了,我以后不骂他就是了。 别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真的要亲你了。” 素飞文没等他说完,手臂搂住他的肩颈,嘴唇已经堵住他的嘴。高逸勇看着他已经想吻很久了,现下他又这么热情如火,因此高逸勇更是毫不客气的就亲密吮吻他。 素飞文唇舌激烈的与他缠绕,高逸勇被他的主动吻得差点兽性大发,欲火早已熊熊燃烧起来。 素飞文靠在他的怀抱里,感受到他的情欲,他脸红如火,轻轻的动了一下。 高逸勇申吟道:“别乱动,我受不了。” 素飞文转头羞涩笑道:“呆子,每次看到我就只会想些下流事。” 高逸勇抱紧他,总觉得素飞文对他跟之前的态度差别好多。他喃道:“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之前常常动不动就打我的。” 素飞文一个巳掌贴到他的脸上去,并没有使劲打,只是娇腻的道:“你喜欢我打你吗?那我现在打。” 他那娇媚的模样十分可爱,高逸勇的欲望几乎要爆发;素飞文也感觉到自己情绪的激动,他用手轻柔的爱抚着高逸勇,使得高逸勇瞪大了眼睛。 “你想抱我吗?”素飞文媚眼勾魂,说出来的话都是挑逗跟魅惑,高逸勇全身颤动,只因为他感觉到素飞文的手微微抚动,让他几乎难以自持。 素飞文的手指故意在他最敏感处轻刮了一下,他全身哆嗦,素飞文笑了起来。“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很敏感对不对?” 他要松手,高逸勇却已被他逼到了极点,那肯让他松手。他抓住他的手腕,素飞文羞笑道:“你下流够了没?这里是大门,我哥若走出来,你想他会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他一说,高逸勇才稍微回复了理智。 素飞文在他耳边轻咬了一口,吁了一口热气,高逸勇全身再度直打哆嗦,素飞文诱惑道:“下次在床上时,我一起补给你。” 高逸勇看着娇媚至极,脸上洋溢着春意的素飞文,有些痴呆的道:“你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你都会打我、骂我下流的。” 素飞文偎着他的身体,羞涩地斥道:“都是你的人了,难不成还每日打你吗?这样你就不会对我好了,再说……这条命是你给我的。” 说到这里,高逸勇不理解的问道:“你那时是真的死了吗?” 素飞文道:“嗯,我从头说给你听,我跟我哥小时候住在某个地方,那年冬天发生天灾,我跟我哥早就在那个时候就死了。” “胡说,死了怎么还在这里跟我说话?” 素飞文用手堵住他的嘴。“呆子,听我说完,我们是死了,但是那是意外之灾。我们原本该活到极老,不该那么短命的。刚好碰到苗疆的神子,神子那时年纪与我们相差不大,他看我们是因天灾而死的,并不是天生寿命已尽,因此他便用他拥有的神力,手一碰到我们,我们便活了过来。” “哇,这么神奇,岂不是活神仙了?” “要不然你以为苗疆的人为何唤他神子?”素飞文再说下去,“但是神力会尽,神子说我们能活着长大,这一段生命都是借来的,必须去找一位特定的人来帮我们再延长生命,也就是将对方的灵魂分一半给我们,这样两人若在一起,就都不会死。” 对这些怪力乱神的,高逸勇听不太懂,只能在旁边点头。 “神子的身体很弱,但是他算出我们每一个人命中特定的人在哪里,该到哪里去等。我的寿命最先尽,神子便教我一直往北走,说若是到了有桃树的水边,便在哪儿住下来,我在这里住了半年,才遇见了你。” “是我吗?” 素飞文点头,“嗯,你要爱我爱到愿意把一半的灵魂分给我,我才能活下来,而我活了下来,才明白你对我的心意。” 素飞文老讲着爱不爱的话,让高逸勇脸红起来;素飞文却伸出手来抚着他,将头偎在高逸勇的心口。“我本来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才要你走,不想让你看到我死时难看样子,反正你又不喜欢我;但是你又回来了,我心里狠狠的震动了一下,想着,若是跟你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种事我没尝过,不晓得是不是跟书上说的一样好。” 素飞文抬起头来,看着高逸勇。“偏偏你说中原女子都很美,又说你不爱我,若我死了,只怕对你而言也只是小事一桩,我个性原本就小孩子气,生起气来就什么也不管;我也希望你与我欢爱后赶快离开,因为你又不爱我,我还死在你面前,你若是认为我爱你爱到自尽,那我岂不是难堪得很。” “中原女子每个都很美,我也不愿意你再看她们一眼。”垂下了目光,素飞文低语道:“你若是跟别的人在一起,我马上就走……” 高逸勇见他神色悲切,一颗心似乎要被他拧碎,他急道:“没有,你长得好看,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你。其实当时我没说老实话,你长得好看,从见到你那一天起,我就神思恍惚的好想要你;我不是见到每个人都会不由分说的激动,只有见到你,我就跟情欲大发的畜牲没两样。” 他说得如此坦白,素飞文脸上的表情由悲转喜,他将脸偎在高逸勇的肩上,柔声道:“我从此之后就是你的人了,高逸勇,你要好好待我,好吗?我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这么乖顺,又如此贴心,高逸勇整颗心都要酥了,那里会说不好。他猛力的点头,一边还红着脸,可见心里的激动。 素飞文掩着嘴笑,他没像以前一样冰冷,眼里还满是情意。一笑百媚生,让高逸勇喘起气来,将他抱得更紧,素飞文红了一张脸,轻捶着他的胸膛。“别乱来,我哥耳力好得很,你这么乱来,他听到不知会作何反应?” “可是我好激动。”高逸勇原本就是坦白的人,现今这种情况,他照样很坦白的言明自己的欲望。 素飞文脸如红霞,低语道:“我可以碰碰你,可是你不能发出声音,你一发出声音,那我就不碰了。” 高逸勇用力的点了头,素飞文用手轻碰着高逸勇,高逸勇全身一颤,素飞文吃吃的笑了起来。“你这个色鬼!” 他的调笑,让高逸勇脸上一红,他抓住素飞文的手,素飞文媚眼含笑,动人之处是以前的千百倍,怎么不教高逸勇的心融化。 他不停地轻抚着高逸勇,用力的吻他。 素飞文将唇凑了过去,吻了一会,高逸勇突然闷哼一声。 素飞文看着高逸勇的馍样,轻轻的笑了起来。“你先吃饭,我去去就回来,别吃得太快,等会儿我喂你吃。” 以前的素飞文凶悍冰冷,高逸勇就要被他迷去了七、八分的魂魄;现今素飞文这么可爱,又如此的娇媚,高逸勇的憨直性情简直要为他化成绕指柔了。 没吃几口,素飞文就回来了;他一口饭,一口菜的喂高逸勇吃东西,嘘寒问暖的景况是以前所不能相比的。 东西都吃完了,高逸勇还舍不得让他进屋,也要跟他一起进屋,素飞文恳求道:“你别进屋,真的,我哥后来成了药师后,除了诊治病人外,自己也独住一栋小屋,不喜跟人交往。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素飞文说出在苗疆很有名的故事,“以前他屋里放了些神奇的东西,有人想要去偷,出来后都无端暴毙、死状极惨,偏又不知是怎么死法,而他们偷的东西却自动回到我哥那里。那是何等的功力,从此之后没人敢犯他,你若是无缘无故的进入屋里,他随便放个蛊,只怕你的性命不保。我是说真的,我哥的地位,在苗疆仅次于神子而已,大家之所以对他又敬、又怕、又爱的,就是这个道理。” 高逸勇要反驳,素飞文抱住他的颈项,甜腻的道:“算我求你也不行吗?高逸勇,你若不听这一次,我就跟我哥一起回苗疆去,总胜过见你丧命。” 他要回苗疆,高逸勇怎么肯,他冷静了下来。素飞文心思灵敏,立刻就明白来软的比硬的还有效,而且还会使高逸勇更加爱他。他甜笑道:“我明日煮道点心给你吃,让你知道我爱你。” 这一句我爱你就让高逸勇欣喜若狂的傻笑着。他点了点头,素飞文又亲了他的唇。 “我进去了,晚上再送饭给你吃,你要乖乖等我。” 黑貂目睹了一切,它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像是说着:白痴就是白痴。 *** 晚上,他吃了素飞文带来的饭,就躺在地上睡觉,睡到半夜,有人用脚踢他。 正梦到自己与素飞文缠绵,就被人打断这么美的美梦,他不生气才怪。他抚着头怒吼道:“干什么?” 黑貂气他对主人怒吼,用力的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素飞言冷冷冰冰的道:“你清醒了吗?高逸勇。” 月光照在素飞言白得像银丝的长发,有说不出的怪异,又有说不出的诡魅,高逸勇被这情景给震住,而素飞言身上的寒气,让人有靠近他就会被冻伤的感觉。 “醒了就站起来,我要跟你说话。” 他的口气就像他跟高逸勇说话,是给高逸勇多大的恩惠似的,高逸勇若不是答应素飞文不骂他哥哥,他现在早就骂出粗话,他忍住气站了起来。 “过来,别吵到我弟,往前头河边走。” 他跟着素飞言走到了河边,河边的大水早已消退,只见波光粼粼,而素飞言的冰绝美态并不逊于波光之美。 “你是不是曾经与我弟弟欢爱?” 高逸勇没想到他一开头就问这种话,他怔忡了会儿。 素飞言一扬袖,一道利光架在他的脖子,口气更冷的问:“我问你话,你听不懂吗?” 当时的情况错综复杂,其实他也是无辜的受害人,但是素飞文下身流了不少血是真的,那一夜恐怕是非常激烈的一夜,高逸勇无法推托,只好点头。“是!” 素飞言眸里的冷光敛下,“很好,至少你没有推卸责任,但是我也知道这并不完全是你的责任,所以我不怪你。我再问你,你喜欢我弟弟吗?” 高逸勇脸红起来,他不喜欢被人逼问这种事,怒叫道:“干你什么事?” 素飞言的利刃立刻割喉,渗出血液。“我对人体很了解,明了该怎么做,人就会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就倒下,我再问你,你爱我弟弟吗?” 高逸勇岂是被威胁就会屈服的人,他吼得更大声:“没必要向你报告,我爱他又怎么样,我爱他爱到他在我身边我就受不了,我爱他爱到他要我去死,只怕我也会照做,这种事根本没必要向你说明。” 他一阵乱吼,把他的爱意都说了出来,素飞言眸里的冷光稍微缓了下来。“你会带他回高家吗?” 高逸勇别过脸不说,眼神十分坚定。 素飞言已经了解了一切,他没有再问,将他的手指陷入高逸勇的额前,高逸勇额头一阵吃痛,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入,他吃了一惊,想要动,身体却动不了。 他全身发毛,那种肌肤被穿刺的感觉让他僵直。 第九章 那个东西钻入的痛感慢慢的不见,素飞言将指爪放了下来,冷冷道:“你要是娶了其他女子,或是对我弟弟不忠,甚至对他有异心,这只虫会一寸寸的啃掉你的脑,吃掉你的内脏,最后连你的身体都会当成餐点吃掉;你会先是发颠发狂,宛如疯子,继而会一口口咬下自己的肉,再则会每天躺在床上哀号,像猪一样的身上沾满秽物,然后才会死去。” 高逸勇骇然道:“你对我下蛊!” 素飞言不理会他,他的话语如冰雪般寒冻,“就算我死了,这个咒只要我弟弟还活着,就永远也不会解,你找多厉害的蛊毒师都没有用,那只会让你自己多受痛苦,就连高逸灵这种一流的蛊毒师也解不了。” “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如此恶毒?” 素飞言声音柔和下来,显然是想到自己亲弟弟素飞文。“但是只要你一直爱着我弟弟,它会保你长生健康、无病无痛,有了伤口,会很快复元,身体哪里不对,它会自动帮你治疗,百毒不侵,没人能向你下蛊。只要你爱着我弟弟一天,它就会让你过得很好,就连我要杀你也办不到。” 高逸勇凛然,立刻明白素飞言的用心,而素飞言却掉头走了,他肩上的黑貂玩弄着素飞言银白的发丝,对着高逸勇低叫一声。 高逸勇冲向前去,脱口而出:“我会一直爱着素飞文的,我很爱很爱他,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总之,我就是爱他。” 素飞言面无表情,他冷漠的语气与之前一模一样,“我并不相信你,除非我弟弟跟你都死了,才能盖棺论定;除非每个人都知道我弟弟这一辈子都过得很幸福,要不然我不会相信你的。” 高逸勇看着素飞言离去,呆在原地,摸着额头,额头刚才陷入的伤痕早就已经不见,就像他刚才被下蛊的事只是一场梦。 *** 天亮,素飞言还在振笔疾书,显然在写着可供参考的资料,素飞文轻声道:“哥,吃饭了。” “去把高逸勇叫进来,我有事要问他。” 素飞文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去叫他。” 跑到屋外,他拉着高逸勇道:“我哥会找你进屋是好事,你千万不要冲动乱说话,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高逸勇点点头,随即进屋。 素飞言并没有抬起头来看他,只冷冷的道:“你分予我弟灵魂之后,身体有什么异状吗?” 高逸勇是粗枝大叶的人,也没什么感觉,摇了摇头,“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素飞言沉思了一会儿。“你趴在我弟身上晕过去时是没有气息的,你自己知道吗?” 高逸勇瞠目道:“有这种事?那代表那时候我也死了吗?” 素飞言看他什么事也不知晓,他皱了一下眉头。“你晕过去前,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高逸勇也摇摇头,素飞言看问他根本是白问,完全没有资料可供参考,他冷道:“你出去吧,我问完了。” 素飞文摸着高逸勇的手,柔声道:“高逸勇,这件事很重要,求求你一定要想清楚。我们苗疆还有很多与我跟我哥一样情形的人,我跟他们被神子收留,从小一同生活到大,很有感情,若是能帮他们,我都愿意帮。你再想想看你那时有说什么话,脑子里在想什么,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被素飞文这么软言恳求下,吃软不吃硬的高逸勇,只好更努力的想。他呐呐开口:“那时候我口里说着我……” 他脸红坦诚:“我有多爱你,为你死也没关系,然后就忽然觉得很累、很晕眩,手脚又很麻,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高逸勇的话,让素飞言手中的笔动了起来,他冷冷道:“你们出去吃饭,我写完后才吃。” 而素飞文听到高逸勇坦诚的话,脸上飞起一朵红云,娇媚的看着高逸勇的脸,拉着高逸勇道:“去吃东西了。”说完便拉着高逸勇出去。 素飞言写没一会儿,便手脚颤抖,他撑住自己的手,想不到抖动得更厉害,而他的脸色看起来也十分苍白。 整个情况十分诡异,黑貂跳上桌上,素飞言趴在桌上身体抖动。 黑貂用掌拍抚着素飞言的头发,素飞言厉声道:“下去,别靠近我,我身上的体液毒性甚强,就连颤抖时流出来的汗水都是。” 黑貂下了桌子,蹲在素飞言身旁。 终于素飞言的喘息渐渐的停止。 其实苗疆的神子算出来的并没有错,根本不可能有与他心灵身体交合的人,早在他尝尽毒草后,就发觉自己的体液早就变得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他身上都是毒,与他有身体接触的人,不到一盏茶时间,只怕都要死去。 就连高逸勇的大哥,精读医药之学,身上血液都是极为精妙的灵妙之药,当初到了苗疆,他们成了朋友,做了一下试验,也发觉到素飞言身上的毒,不仅只是毒这么简单。 若只有毒,还可以对症下药。但是他身体里面还有邪蛊、血蛊、尸蛊跟虫蛊,那千百种的蛊,说之不尽,都是他当初学蛊时,阴毒的蛊毒师降在他身上的,因为蛊毒师害怕他的天资聪慧可能会超越自己,一直想要弄死他。 但是想不到多种的毒与蛊合在他的身上,巧妙的延长他的生命,却也让他断送了自己可能有的生机。 他怕自己的弟弟知道后会感到愧疚,便离群索居,隐瞒这一件事,但是他并不后悔,毕竟生与死,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那死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 “我要回去了。” 吃饭时,素飞言冷冷的道,素飞文筷子落下了地,他失望道:“真的要这么急吗?哥,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素飞言冷道:“有许多人都要陆续发作了,我得回去看看他们的状况,也把你的情形告诉他们,若让他们知晓你活着,他们也有机会活下去,这对他们而言是个喜讯,大家就不会对未来太过悲观。” 素飞言说的并没有错,还有很多人与他有同样的命运。 素飞文低了下头。“哥,你真的都没有发作过吗?” 素飞言冷冷道:“没有,不过若是发作,我人在苗疆,朋友也都在那里,还有人为我安顿后事,你不用回来帮我收尸。” 素飞文眼眶红了起来。而高逸勇很受不了他们老将死挂在嘴边,他粗鲁道:“你不是说你们神子会指引你们去找给你们一半灵魂的人,你哥也是,你又何必哭哭啼啼的,好像你哥随时会死掉一样。” 素飞文气得抬起头来,像是恨不得给他两巴掌。高逸勇不觉得自己说错,还一再说话:“而且你好好活着,你哥必定也能好好活着,你别哭了,哭哭啼啼的,你哥要走也不好走。那有人哭得像你这样的,像在哭丧一样,你哥没死,也被你哭死。” 素飞文这几日本来对他温柔娇媚,但是听他说话,越听越不受用,他本来的脾气也不是多好,此时更气得站了起来,捉住高逸勇的衣领。“你给我出去,听见没?出去!” “你为什么生气?”高逸勇不明白的喊道。 素飞文真的就要一巴掌挥了过去。素飞言握住他的手,冰冷的道:“他是个白痴,怎么说也听不明白,你何必跟他生那么大的气,气坏了身体,哥哥是会难过的。” 素飞文的怒气稍退了下来,他怒瞪高逸勇一眼,就不理会他。 素飞言带了几张他写的纸揣入怀里,黑貂窜上他的肩膀,他摸着素飞文的脸道:“多保重,哥哥不能常来看你,但是哥哥会祝福你。” 素飞文早已泣不成声,素飞言走了后,素飞文还哭了很久,因为他知道,素飞言说没发作的事必定是骗他的,这一次见面恐怕是生离死别,以后再也见不着面了。 *** 素飞文从早上就锁在房间里哭,高逸勇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只要他敲门,素飞文就怒吼着:“走开,我不想见你,你这个白痴,你这个笨蛋。” 高逸勇坐在他的房间门口,最后他被骂了一天,实在气极了,隔着门板怒吼道:“我哪里说错了,你一直哭,好像在替你哥送葬一样,我说的哪里不对?” 房门被打开,素飞文啪的就左右开弓给他好几个巴掌。“是,你没说错,我是在替他送葬,我们幸福的在一起,我哥却要孤独的死去,这样你满意了吗!” 已经很久没有被打,高逸勇怒上心头,他抚着自己的脸颊叫道:“那你走啊,去追你哥啊!从我们见面开始,你就不停的提起你哥哥,你有恋兄情结,还是你爱的是你哥哥,根本就不是我?” 素飞文又气又怒,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他啪的一声又给高逸勇一个巴掌。“你幼稚、无耻、下流,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去死吧你。” 高逸勇也一怔,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但是从一开始,素飞言的确让他强烈的嫉妒着,因为他觉得在素飞文的心目中,哥哥比他这个情人的地位还要重。 此时素飞文已哭倒在地,似乎要昏厥过去。 高逸勇自知失言,他踏了下来,抱住素飞文,素飞文用力在他脸上打了几下,又哭得几乎没有力气。高逸勇抱着他到床上去。“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我只是好嫉妒你们的感情。” 素飞文哭得太难过了,他挣扎着要离开高逸勇的胸膛,偏偏高逸勇用力搂着他,不让他跑走,素飞文干脆伏在高逸勇的胸膛哭泣。 “我哥他对我很好,他心都放在我身上,要让我活下去,你还这样说他。” 高逸勇向他道歉:“是我不对,我自己掌嘴可以吧?” 他啪啪的往自己脸上打去,他力气大,一打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素飞文才舍不得他这么打自己,揪住他的手掌。“别打了,我太冲动了。你别打了,我只是觉得好难过,神子为我们所有的人都算过了,就只有我哥哥没有下文。神子不是算不出来,而是很笃定的告诉我们,哥哥没有可以给他灵魂的人,那就代表他会死。 我现在发作过了,他跟我同日死的,又能撑得了多久,你嫉妒他一个活不长的人,你好坏心。”素飞文又哽咽的哭了起来。 高逸勇不知道有这一件事,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吃饭时,他说的话会让素飞文生气,他低声安慰素飞文,“你哥面相跟你一样,你活得下来,你哥吉人天相,一定也会活下来的。” 素飞文道:“可是神子算不出来。” 高逸勇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胡诌道:“命是会变的嘛,我听说有人做了好事,命就会变。你哥对你这么好,他又是药师,一定常常救治人,应该不会早死的。” 他随口乱诌,但是素飞文几乎已经绝望,就算有一点点的好消息,也会让他振奋,他止住泪道:“真的?你没骗我?” “没骗你,别哭了,眼都哭肿了。” 素飞文破涕为笑,娇媚的抚着他的脸颊。“你的脸被打肿了,我拿药膏帮你抹,你等着。” 素飞文入了后室拿药膏,高逸勇躺在他的床上,床上有素飞文的馨香,他将头探入枕里,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鼻息里充满素飞文的香味;他手一伸,摸到一个硬物,拿了出来,原来是本早已破损的书。 “原来他晚上会看书,是什么书?” 高逸勇随手翻翻,不翻还好,一翻简直让他眼珠子掉了下来,然后他咽了好几口的口水。 高逸勇绝对没想到素飞文会看这种书,而且这是龙阳之书,全部是男人与男人间的事情。 高逸勇一看到这书中的内容,不禁面红耳赤。 素飞文走了进来,看他在看那一本书,哑然失笑。“你看那本书的表情好色喔。” 高逸勇满脸通红,连忙把书丢下。“你怎么会有这种书?” “这原是你小弟的,他一年来都在练某种法术,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未来,他料定我会遇到你,又说你很笨,教我多学着点,便丢给我看了,他还送我好几本,有些我还看不懂呢。” “我弟弟?”高逸勇以为他在说笑话。“我哪有什么弟弟?” 素飞文嘻笑道:“你连你家有几个兄弟都搞不清楚。” “我家有五个兄弟,天下皆知,我是最小的高五少爷。” 素飞文回答道:“你还有个六弟,不是吗?” 这个最小的六弟因为年幼时就跟他父母一起死去,所以没有人知道。素飞文提了出来,让高逸勇很惊讶,“是有个小弟,但是很小的时候就惨遭横祸死了。” 他忽然住了口,显然是想到素飞文之前告诉他神子的事迹。“我小弟是不是也不是命寿该尽,所以也被神子救活了?” “你还不笨嘛,高逸勇。” 高逸勇吃惊道:“这是大事,我得赶快回家告诉我家兄弟。”他说完后,又停口看着素飞文,脸上露出担忧神色。“不对,那就代表他也得去找一个人给他一半灵魂,若是不成功的话,我小弟就会死去,对不对?” 素飞文低声道:“这得看他的造化,看他那个对象爱不爱他,不过所幸他这一年来练了一种奇怪的法术,可以预见那个人是谁,所以他不必像我痴痴在这里等,浪费了半年时间,他存活的机率也比我们任何人都高。” 听到这个大消息,高逸勇开心道:“那个人是谁?住在哪里?我去帮他找。” “我不晓得那个人是谁,听说叫谈天衍,那人快订亲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高逸勇发出一声惨叫,“谈天衍?不会是我们高家认识的那个谈天衍吧?他有没有说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高家的人都知道谈家跟高家的情仇。原来谈天衍的姐姐爱上高家老二,偏偏高家老二个性冰冷,对她不理不睬,谈天衍的姐姐性格激烈,后来闹出了许多事,谈天衍当然也居中搅和了一下;所以素飞文一提谈天衍,高逸勇马上发出惨叫。 “我怎么会知道谈天衍长什么样子?” 高逸勇烦恼地道:“不行,谈天衍是个男人啊,男人怎么能跟男人在一起。” 听到他无意中说这种话,素飞文脸色早就变了,他别了过头,冷冷道:“我也是男的,你跟我在一起就不觉得恶心吗?” 高逸勇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话,他着急得流了满脸的冷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是说……” “是说女人比较好吧?可以成亲,又可以生儿育女,又不像我脾气这么怪异,凶的时候很凶,甜的时候很甜,不知该怎么应付我。” 高逸勇还要再说话,素飞文早就表情难看的推着他。“你走啊,没教你留在这里。凭我的姿色,要再找个替补你的男人,应该不会很困难吧。” 高逸勇听他要去找别的男人,立刻涨红了脸怒叫道:“你去找别的男人,我就绑住你,不让你出去。对啦,你不是女人,本来就是女人比较好……” 素飞文冰冷冷的给了他一巴掌。“去啊,外面女人成千上万,你随便去找一个,我回苗疆去,从此之后,再也不见面。” 高逸勇被打了这一巴掌,脸上通红,却抱住了素飞文的身体。 素飞文曾死过,如今没有了契约保护,高逸勇再一推,素飞文整个人就落入了棉被堆里,被高逸勇压住不能动弹,而高逸勇脸上的表情比他还凶悍。 第十章 “本来就是女人比较好,跟男人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奇怪。” 素飞文见他自以为说得很有道理,气得用脚踢他。自己不是女人,又没办法改变。他又心痛又生气的怒叫:“我又不是女人,也没求你留在我身边,你走啊,我不会留你的。” 高逸勇无法自制的怒吼道:“脚长在我身上,我要走就走。我也知道女人比较好,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喜欢你这个男人,你的脾气越坏,看起来越可爱,你骂我白痴,我就觉得你更动人,若是别人在我脸上打一下,没有打得他哭爹喊娘,我高逸勇就不叫高逸勇,但是被你打,我却舍不得在你脸上轻轻的碰一下。” 高逸勇吼得很大声,而且后面的话,显然出自他的真心,“你不是女的,但我就是爱你、喜欢你、想抱你,你对我越坏,我一颗心就都在你身上,你对我笑,我就像白痴一样的流口水,连刚才看那一本书时,我也不知不觉的在心里把你压倒了。我是下流,又怎么样?爱上了你才下流的,这是谁的错?完全是你的错,要不是碰到你,我还不知道我自己这么下流,竟然看着一个人便不知羞耻的冲动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很羞耻。” 素飞文想骂他的嘴轻轻的开合,显然对高逸勇的告白太过吃惊,他绝对没想到高逸勇在愤怒中,竟然说出如此甜蜜真诚的话,他一颗心霎时飞扬了起来,情人间的甜言蜜语都没有这一段怒吼出的真心话更令人陶醉。 高逸勇本来就比较迟钝,看不出素飞文心里的变化,依然一古脑儿的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而且还越说越愤怒。 “你要打我,可以,让你打绝对没有关系,你要打多用力都让你打。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去找别的男人,对了,不只男人不可以,就连女人也不可以,要不然我会发狂的。我力气很大,发狂起来连墙壁都可以打碎,还曾经把很多人的房子给拆了,所以我生气起,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到时你可别说我没有警告你。而且我很会吃醋,就连你哥来,你对他好一点,我心里都会很难受。说实话,你看你哥的眼光,我根本就难以忍受。你们相处二十多年又怎么样?他为你做很多事又怎么样?以后我会比他更疼你、更爱你,比他为你做更多事,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他对你还要好上好几千万倍,让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一口气说出来,让高逸勇有些喘不过气,他又猛抽了一口气,讲得更大声,“所以我带你回高家后,你千万不能对我任何一个兄弟太亲密,要不然我会吃醋。尤其是我四哥一看到美女就昏了头,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艳丽,他准会无耻的黏上来,你要连一句话都不准对他说。他这人比我更下流,又比我会说甜言蜜语勾引女孩子,你要是被他勾引走,我会非常非常的生气。” 素飞文瞪直了眼看着高逸勇,他的表情太奇怪,所以高逸勇眨了眨眼睛,又怒吼道:“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刚才又没说错。” 他当然没说错,还说得素飞文心花怒放,素飞文对他嫣然一笑,忽然柔媚的嗲声道:“你抓着我的手,好痛喔。” 他这么一说,高逸勇立刻紧张的放手,还一边紧张的问:“痛不痛?我一生起气来,就不懂节制力气,没伤着你吧?” 素飞文表情媚丽至极,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种媚到骨子里的表情,绝对连骨头都酥了。 “好痛喔,你帮我揉揉。”他狐媚的伸出手来,放到高逸勇的手心里。 他的手白如凝脂,高逸勇轻轻的揉着,一边拼命道歉:“我太粗鲁了,下次一定会小心,我下次绝不会再弄痛你。” 素飞文对他的话只是一径的媚笑。 而刚才的话还没说完,高逸勇又道:“还有,我大哥长得最好看,你不能因为他好看,就看他看太久,要不然我也会生气,因为我大哥也很会哄人开心,我是个呆子,不会哄人,所以你也千万不能被我大哥骗走。” 素飞文不在乎的低应一声,他媚眼看他,撩高自己的衣摆,把脚伸到高逸勇的手上,越加亲腻的道:“我刚才的脚被你压着,也好痛,你帮我揉。” 高逸勇帮他揉着,一边揉,一边想着,“我二哥也很危险,因为他的气质特别,跟你哥哥倒是有点像,都是那种冰冷的人,你千万不能因为移情作用而爱上我二哥,要不然我也会发狂。” 一拍大腿,想到家里最静的三哥。“我漏了说三哥,不是我漏了说就代表可以。三哥也不行,虽然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已心有所属,但是我还是担心……” 看他慌张的声明自己的所有权,素飞文笑了出来,柔媚的问:“那谁可以?” 高逸勇一愣,理所当然的道:“当然只有我埃” 素飞文看他呆头呆脑的,掩住嘴笑,轻声道:“我的脚好痛,你刚才压得好用力,揉上面一点。” 高逸勇揉到他的小腿,素飞文轻嗲一声,“再上面一点。” 高逸勇吞了一下口水,看着素飞文白皙的大腿,他手一碰,素飞文故意低叫一声:“好痛,你轻一点,行不行?” 他这声呼痛低吟婉转,使得高逸勇脸上热汗流了下来。素飞文牵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大腿,他大腿柔嫩,摸起来滑腻柔嫩,素飞文媚眼斜愿他一眼,高逸勇的脸上汗水流得更多,身体里的血更像波浪一样不停的翻涌。 “你流汗了,很热吗?”素飞文故意问。 他娇柔的起身,用自己的袖子擦拭高逸勇的额头;他袖子有薰过香,闻起来的味道好闻至极,撩惹得高逸勇眼都直了,只觉得素飞文好看得不得了,世间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 素飞文看他一副激动的样子,他嫣然巧笑,笑骂:“你这个色狼,上次弄得我好痛,现在才不让你轻易的就可以跟我在一起。我问你,我好不好看?” 高逸勇忍着想强压住素飞文的念头,说出来的话因此有些喑哑,“早就说过好看了。” “那你爱不爱我?” 高逸勇脸上红了起来,这种爱不爱的话题,是他最难回答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把爱不爱挂在嘴边,那太可耻了。他不回答,素飞文脸一沉,背着他,冷冷道:“既然你不爱我,我去找个能爱我的男人好了。” 他说这种像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话,高逸勇怎么能忍受,况且以素飞文的姿色,若真的要出去找个男人,只怕有一堆男人正等着排队。 高逸勇知道他个性奇特,惟恐他真的这么做,他立刻抓住他,鼓起勇气,也不顾自己以后想起来会脸红,又慌又小声的道:“爱你啦。” 素飞文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脸上的冰冷立刻融化,还甜丝丝的笑了起来,他反身压住高逸勇,紧紧的抱住高逸勇的颈项,让高逸勇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撒娇道:“太小声了,人家听不见嘛,大声一点。” 高逸勇可以在心情激动下说他爱素飞文,但是真的要他口口声声的说他爱素飞文,他是说不出来的。他动了动嘴唇,也没说个字,但是素飞文的撒娇实在是太可爱了,高逸勇的心都酥酥麻麻的,全身像吃了奇异的果子般的通体舒畅。 素飞文低下了头,轻轻的在他唇上吃了一下,高逸勇正要深吻,素飞文却抬起头来,“不让你吻,除非你说你爱我。” “我刚才说过了,不能再说了。”高逸勇摇头,小声道。 “那么小声,人家才听不见。”素飞文用手指抚着他的唇,低声的甜笑,口气又软又柔,“你说你爱我,说得越大声,我就会回报你喔,而且是那种……的回报,因为我研究那本书,研究了很久,很想找人实验看看,还是你想让我找你大哥、二哥、还是三哥,或是四哥试验吗?” 这怎么可以,素飞文是他的,全身上下都是他的,他虽然喜欢他的兄弟,也不能让素飞文去找他兄弟实验,高逸勇终于豁出去,“我……我爱……爱你。” 虽然是豁出去,但是他不习惯讲这种话,讲得结结巴巴。素飞文的手探进他的衣服内,抚摸着他的肩颈,慢慢的往胸前抚摸,柔软娇甜的道:“再说一次,说大声一点,哪有人讲这种话讲得结结巴巴的,好像你是被我逼着说这种话。” 的确是被逼着说这种话,但是看着这么可爱的素飞文,高逸勇哪里受得了他在他身上乱摸。他抓住他的手,素飞文的手指还不安分的在他身上轻点,催促着他快说。高逸勇反正已经丢脸说了那么多次,再说一次又算得了什么,于是他又说了一次:“我爱你。” 他这一次说得比上次更顺,结巴没那么严重,素飞文低下脸去,拉开他衣服,用嘴唇亲吻着他的胸膛。高逸勇胸前因为太过舒畅而抽动,他用手示意他往下吻,“再说一次,我就往下吻。” “你……” “难道你不爱我吗?否则说出来有什么难为情的?” “这才真的很难为情埃”高逸勇小声的在素飞文的耳边说。 素飞文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他娇笑的把唇往下移,在高逸勇的肚脐处用舌头轻舔,高逸勇早就受不了欲火焚身,“你这次要说这世上你最爱我。” 高逸勇受不了情欲的侵蚀,更受不了魅人的素飞文,恨不得一口吞下他;他撑了很久,后来还是喘息的说出素飞文要他说的话。 高逸勇哪受得了他现在的游戏,粗声痛苦的道:“别……玩了。” 素飞文的脸上也有些情欲的红晕,他看到高逸勇这么激动,眼含春意的低下头,抚慰高逸勇激动不已的情欲,等高逸勇释放出欲望,素飞文赖在他的身上,甜丝丝的笑道:“你刚才好让人害羞。” 话是这么说,但是素飞文仍柔媚的看他,高逸勇只觉得欲火涌了上来。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素飞文更诱人,更教人喷火的了。 “碍…” 素飞文低叫,使得高逸勇全身涌起更深更热的热潮,他的腰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惹得素飞文娇喘连连的低呼;高逸勇再也没有办法去想别的事情,他的粗喘跟素飞文的娇吟声重叠着。 那一夜,高逸勇享用了最娇媚、最动人、令人全身着火的素飞文,让高逸勇觉得天堂就在这个斗室之中,再也不假他求。 *** 他们在小屋住没几日,高逸勇就决定带素飞文回苏州高家去了。 素飞文知道他想回家去通知其他兄弟高家老六高逸灵还活着的消息,他体会他的心情,也跟着高逸勇同行。 一路上他们就跟出游一样,感情更加的好;素飞文的娇媚完全只为高逸勇一个人,任何男人都别想享有,所以高逸勇对他更加的疼爱,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那邪恶的欲念,总让素飞文娇笑的拧他的鼻子,红着脸笑道:“呆子,哪有人像你这么色的,只想跟我做那一件事,也不顾念你力气这么大,差点把我给压碎了,你看人家的臂上还有你捏的红痕。”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每次求欢,素飞文也不反对,有时还会故意的挑逗他。 素飞文时而娇嗔,时而挑逗勾引,高逸勇抓不准他的心情,对他更是爱得神魂颠倒,别说是去看别的女人,就连素飞文有时看别的女人,说汉人的姑娘其实长得不错,还会惹得高逸勇嫉妒生气。 *** 这日他们走到店里,店小二急忙出来招呼:“客官,要吃什么?” 店小二跟旁边的客人都盯着素飞文看,因为素飞文相当的艳丽,加上体态纤细,穿的衣物不似汉人,又很特别;就算素飞文用冰冷的眼光看着这群人,他们照样十分不要脸的像要把素飞文的衣物脱了一样的看他。 高逸勇正想开骂,素飞文一指轻轻的敲着桌子,雪貂立刻冲上店小二的脸上,张爪就要挖出店小二的眼睛。 店小二吃惊的惨叫,素飞文冷冷道:“店小二,你觉得我好看吗?” 店小二看着那只貂,紧张得全身僵直,颤抖道:“客官,求你饶了我,我以后不敢乱看。” 雪貂没有挖出他的眼睛,只是磨爪,在店小二的脸上刮了一道痕迹,才跃下地来,奔窜到素飞文的身边。 店小二受了教训就不敢乱看,害怕的道:“客官,要吃什么?” 冰冷的目光,在看到高逸勇后变得娇媚不已,他道:“逸勇,你要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跟着你吃。” 高逸勇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甜蜜,因为素飞文行事乖张,他以前是尝过的,但是现今素飞文在人前冷漠,而且十分讨厌陌生人对他的美色垂涎。 他对高逸勇撒娇道:“我好看,是给你看的,不是给那些下流胚看的。” 他这段话,让高逸勇知道他在素飞文的心里十分的重要,高逸勇更是像醉了般的一颗心都缠在他身上,而素飞文对别的男女冷漠,对他却是娇俏可人,撒起娇来可爱得不得了,让高逸勇忽然起了欲念,想起前夜的事。 他甩了甩头,清醒脑子,“随便,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就可以了。” 素飞文顽皮的一手轻抚着他的腰侧,高逸勇心下一动,抓住他的手,他却往高逸勇的大腿处碰去,他的举动十分大胆,但是他们坐得近,又位置僻静,所以也没人看见他在做什么。 高逸勇知道他有时会故意挑逗他,他知道除了自己外,素飞文是绝不会对任何人做这种事的,他心上一热,却压低声音,“别乱来。” “为什么不能乱来?”素飞文甜甜的道。 高逸勇嗔道:“在众人面前别这么放肆。” 素飞文放开了手,径自吃着饭,一面甜笑。高逸勇使了个眼色,教他不要乱来,但是素飞文娇俏的目光,让高逸勇的身体反而更加的烫热,只想着等一会儿到房间里,该怎么亲吻素飞文。 他想入非非,对现场的情况就完全不注意了。 *** “店小二,给我一些吃的东西。”另外一个沉郁的声音低沉道。 高逸勇吃了一惊,从幻想里醒了过来,认出这个声音是黑影的声音。 黑影几乎算是他们高家的兄弟,因为他父亲与高逸勇的父亲是结拜兄弟,后来他父母双双逝世,就把他接到高家来,与他们同祝 黑影虽然从小随侍着高家老大,但是高家没有人敢把他当成仆役看,就连他们兄弟遇到黑影,年纪比黑影小的,还是尊称他一声黑大哥。 世上若是有人不敬重黑影的,黑影虽然不会计较,但是高家所有兄弟都会非常生气,拼命的要替黑影讨回公道,简直把黑影当成他们高家另一个兄弟一样,所以世人不只知道高家五个兄弟,还知道高家有个黑影;而高家的钱财跟一切皆任黑影取用,只是黑影心里感谢他们高家,也不肯多用。 但是现今黑影只有一个人,他并没有随侍着高家老大。 高逸勇只觉得奇怪,却不知道他离家多时,高家早就知道高家老六高逸灵在苗疆的消息,所以派黑影去苗疆寻高逸灵,而黑影现今已来到这个地方。 高逸勇正要站起来呼叫黑影的名字,素飞文却一手扯下了他,“安静一点,别说话。” 高逸勇看了素飞文一眼,低声道:“又怎么了?” 素飞文叹了口气。“拜托你,看看情况好吗?看到了吗?” 高逸勇除了看到黑影之外,什么也没看到,他摇了摇头。“看到什么!” 素飞文知道他粗枝大叶,但是他粗枝大叶到这种程度,也让他不禁摇了摇头。 他轻声道:“有没有看到门边一个身材不太高的小孩子,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直朝着刚进来、穿黑衣的男人看着?” 他被提示后终于注意到了。他看了一怔,脸上露出疑惑。“那个孩子好像在哭?” “只是在哭而已吗?他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都红通通的。” 高逸勇更搞不清楚了。“他一直看着黑影干什么?想抢他吗?想抢他又何必哭成这样?” 素飞文对他的结论又好笑又好气,低斥道:“你这个白痴,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没有发觉那个黑衣的男人虽然假装没事,也假装自己很平静,没有朝那个男孩看过去,但是他总是下意识的注意那个男孩的安全吗?” 可高逸勇完全看不出来,“你想太多了,黑影与世无争,行事又很低调,不会跟人有什么恩怨的。” 他扯到哪里去了,照素飞文以前脾气,一定给高逸勇一巴掌,但他只是有些生气道:“拜托,你看黑衣男人的目光,注意看他的目光往那里飘去?” 素飞文这么说,高逸勇终于发觉黑影的目光正朝着那男子看着。 黑影后来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僵化的表情松懈,变得有些柔和,轻道:“过来吃饭。” 男孩身上还有伤,黑影一唤,他就怯怯的过去,黑影替他叫了一碗饭,两个人就默默的一起吃饭,男孩低着头一直默默的吃饭,也没有夹菜,就一直吞着白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嚼,而且一边吃一边掉泪;这种沉默的气氛,让人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高逸勇不敢置信,“黑影竟然有表情?我跟他生活在一起,从没看过他有表情。” 素飞文道:“你别过去唤那个黑衣男人,那个男孩挺可怜的,身上都是伤,他看着黑衣男人的目光都是崇拜跟爱,给他们时间相处吧。” “爱?”高逸勇差点梗住,他道:“那个孩子是男的耶?” 他说这一段话,犯了素飞文的大忌,他冷冷道:“我也是男的,你忘了吗?” 高逸勇马上知道他说错话,他慌了起来,素飞文对他是娇媚可人没有错,但是他脾气并没多好,要是生起气来很难安抚,他急着想挽回自己刚才的过错。 素飞文站了起来对身边的小二道:“小二,两间房,离越远越好,我要最干净的上房,就给这个不长脑袋的人睡最脏的通铺,先带我上去休息,我不吃了。” 素飞文早上了楼休息了,高逸勇一脸着急,跟着他身后,要进房时,素飞文啪的将门在他面前合上,冷笑道:“高五公子,你走错房了,外面女人多得是,你自己选一个中意的,带回高家去吧。” 高逸勇见他说话这么冷漠,就知道素飞文是火上了心,他懊恼的抱着头,拼命的骂自己:“我是个笨蛋、白痴、呆子,什么话不说偏说这种话?白痴、呆子,你真的是不长脑袋,没看过像你这么笨的……” 而素飞文在房内僵着脸,忽然听到外面他正喃喃自语,话中充满了悔恨,素飞文拉长耳朵听着,便忍不住噗哧的笑出来。怒火虽然消了大半,但还没有完全的熄灭,他倒了杯茶往自己嘴边送,哼了一声:“让你在外面站一夜,处罚一下好了,这个呆子。” 雪貂坐在素飞文旁边的椅子上,也露出同意的表情,猛力的点着头,像在说着:没错,高逸勇真的是个呆子。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