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婚宠妻超给力》 第一章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言夏下意识的将双手抵在胸前,推搡着压在身上的夜北寒。温婉的小山眉拧成一条细线,“不要……” 夜北寒没那么多耐心,他略带急躁地把她的手压在两边。 言夏自知抵挡不住,便阖了眼任由他抚弄。冰凉的陌生触感在身上游走,身体也渐渐变得酥麻。一股羞耻感一股脑地炸在脑海,她紧紧的咬住嘴唇,以抵挡住浑身的颤栗。 “动情了?” 夜北寒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浓浓的情欲。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言夏的耳畔晕染上了可疑的红晕。她沉默着,她嫁给夜北寒两年,夫妻间除了每月例行的做爱外,几乎零交流。 他需要一个孩子,这是他们上床的唯一原因。 而言夏,这两年始终未能如他所愿。 夜北寒习惯了她的冷淡呆板,身下的女人眉头紧锁,及腰的发丝凌乱地散成一片,水润粉嫩的薄唇呵气如兰,夜北寒情不自禁地吻下去。 突然,一阵刺耳手机铃声响起。夜北寒不耐烦地抓起床头的手机正要关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夜北寒眼神一怔,下意识地就瞥了言夏一眼,冷声道:“别出声!” 言夏有些诧异地睁开眼,夜北寒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停下来呢。 刚刚夜北寒急着接电话,并没有关紧门,他的声音幽幽地传进来。言夏听到,温暖醇厚地声音略带犹豫,小心翼翼地探问:“悠然……是你么?” 自嘲的笑了一下,原来,夜北寒并不是天性冷漠无情,只因……自己并非他心中的人而已。 “悠然,你别急。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去找你!”伴随着焦急的声音,夜北寒推开门捡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言夏坐起身子,轻薄的金丝被从肩头滑落。 夜北寒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别管!” 不耐烦的话音未落,门已经被重重地甩上了。 言夏呆坐在床上,直到窗外响起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她这才反应过来,从落地窗往外看,他的车尾刚好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言夏瘫软在床上,心头涌上莫名的酸涩。 自己与夜北寒的婚姻,不过时两年前的一场交易罢了。他心中藏着谁?她心中是何感想?有什么关系。他们早已经立下协定:所有事情,互不干涉。 此刻她心中的悸动失态又算得了什么呢? …… 第二天,言夏一踏进报社,就听到同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夜北寒。言夏与夜北寒是隐婚,她们自然不知道。看到她,同事们一脸兴奋地说:“言夏,言夏,你知道么?咱们b城最大的钻石王老五夜北寒原来早就金屋藏娇了呀!” “什……什么?”言夏提着公文包的手骤然握紧,难道,自己的存在…… 同事看她一脸紧张,抽出一张报纸笑着塞到她手上,说::“你紧张个什么劲?看看!” 报纸的头条版面赫然印着几个大字:夜家大少夜北寒女友曝光,竟为一线小花旦李悠然。昨日凌晨,两人在机场动作亲密、言笑晏晏…… 言夏本来嘴角还弯着,看到文字下面两个人占满整个版面的照片,后面写的什么就再也看不清楚了。大脑在嗡嗡作响,捏着报纸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依旧一脸兴奋地讨论着。 “早就听说李悠然背后有一个大佬,没想到是夜北寒。怪不得一出道就火成一片了,前两年还去了好莱坞发展。” “听说他们两个还是青梅竹马呢,要是我也能遇见想夜北寒这样的男人就好了!” “就你……你有人家李悠然长得好看么?” …… 言夏听着她们的谈话,心一点一点沉入了虚无冰冷的海底。以夜北寒的性格和势力,记者怎么可能挖到他的花边新闻?更何况,关于他的花边新闻根本没人敢拍,拍了也没人敢报。而这个报纸上写了这么多他的花边新闻,除非他的授意,还有谁?…… “唉,言夏,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啊?”一个同事拍了她一下。 言夏低下头,敛了敛神色,苍白的脸上撑起一丝笑意,说:“我没事儿,可能昨天睡的不太好吧!” 同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问什么,又被旁边八卦的众人拉到一边。 “都杵在这干嘛?不工作了?”主编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吼,个人连忙各归各位,生怕被她处罚。 言夏所在的报社,是一家专门的金融报。因为办报历史悠久,实力雄厚,在业界还是具有较大影响力的。而她的主编杨木子女士,因为其能力出众、眼光独到,在业界颇有影响力。所以脾气有些大,也没有人敢惹她。 言夏舒了口气,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朝着电脑,脑子却一片乱轰轰的,脑海里总是闪现着刚刚那份娱乐报。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看了一眼还未处理的文件,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好不容许熬到了下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言夏掏出手机扫了一眼,顿时一愣。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按了接听。 “今晚去别墅。”冷洌清寡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平日里为了工作方便,言夏都住在公司旁边的出租屋,只有夜北寒有时间的时候才会回别墅和夜北寒例行公事般做爱。 言夏哂笑一声,他真的是惜字如金,仿佛昨晚和叶悠然打电话的那个温暖耐心的夜北寒是幻觉一样。 “你笑什么?”夜北寒皱眉,感觉今天的言夏仿佛有些不一样。 言夏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他的新闻,突然笑出了声,回答说:“好啊!我也有事正想和你说。” 第二章 言夏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她顺着冰冷的墙面左右摸索,还没碰到开关,就听见啪的一声,整个别墅的灯都亮了。 “怎么现在才来?” 夜北寒穿着棕色睡袍,腹部的人鱼线条若隐若现。头发因久等已经干了,温顺的垂在额头上。 言夏眯着眼适应着突然的亮光,夜北寒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 “你要我来有什么事?”言夏自顾自的换鞋。 “哼!”一声轻微的嗤笑声响起,夜北寒扯了扯睡袍朝她的方向走过去,薄唇轻启:“我们来继续昨天晚上的事。” “夜北寒,我们离婚吧!”言夏看着夜北寒棱角分明的脸,淡淡地出口。 这样很好,解除了这场无爱的婚姻。他可以去寻找心中所爱,她也可以顺应自己的心意活下去。 “你说什么?”夜北寒坚决地说,他的心脏猛的沉了下去声音明显冷了几分。 言夏重复,“我们结婚不过是一场交易。现在局势稳定,这份交易也没有维系下去的必要。况且你心中有叶悠然,她回来了,你难道要让她背负小三之名么?” 夜北寒皱着眉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结婚两年,她始终是这幅冷淡冷漠的样子,仿佛随时准备从婚姻中抽身。一团火气在胸中酝酿,几乎是从嘴里蹦出来的字眼。 “言夏,你履约了么?” 发红的眼眶和额头上突起的青筋证明着他的愤怒。 “什么?”言夏心下一惊,心虚的错开夜北寒的目光:“其实李悠然回来了,你们以后肯定是会结婚的。我想夜先生更喜欢和心爱之人孕育孩子吧。” “你们言家的如意算盘才打得真是好,利用过我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夜北寒紧攥的拳头猛的砸向言夏,拳头在眼前放大,言夏害怕地缩着脖子闭上眼。 耳边炸起一声闷响,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言夏颤抖地睁开眼,夜北寒一拳头砸向了墙面,力道大的可怕,指节分明的手背泛起了血红。 “你没事吧?”言夏揽着他的胳膊,心下蓦自闪现一股疼惜,连忙说:“我去拿医药箱。” 夜北寒却镇定自若抽出了手,无所谓地甩了甩,一双睿智森然地眼睛仿佛要让她无处遁形。 “言夏,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到了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不是么?”他的尾音上扬,醇厚悠远,蛊惑人心。只是,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着鄙夷。 言夏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嘴唇翕动开合最终还是沉默了。 两年前的一次宴会 言夏喝了姐姐言诺递过的一杯酒。醒来后,就浑身赤裸地躺在夜北寒的床上。 当时她惊慌失措,姐姐却突然冲了进来指控夜北寒强奸了言夏。怒极了的言夏当场就给了夜北寒一巴掌。 …… 后来,爸爸与夜家达成协议。夜家助爸爸成为b市市长,而言夏,要为夜家生一个儿子。 这明摆着就是言家卖女儿的奸计,可夜家在b市举重若轻、一举一动自然引人瞩目,为了维护声誉颜面,只好应允了言家。 当时言夏不懂,为什么爸爸要把她嫁给一个强奸犯,可当她懂了的时候,就已经沦为了夜家的生殖机器。 夜北寒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言夏,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拍动着她的脸颊。不疼,但很耻辱,像是主人对宠物的惩罚。 “言夏,我没有太多耐心在你身上。纵然你爸爸是b市市长,信不信夜家也能把他拉下来。” 言夏的角色愈加苍白。旁人都道是他夜北寒被人算计,可谁知道,在这场阴谋中,她也一样失去了爱情。只是,她的立场却显得她的失去是一种小人得志。 良久,言夏忍住发涩的眼眶喷薄而出的泪意,低下头说:“我错了!” 闻言,夜北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弧度。他附到言夏耳边,薄唇轻启,“这样才乖!” 卧室的门,被重重地扣上。 言夏被夜北寒狠狠地甩在床上,强大的冲击力使她一片眩晕。还未来的及反应,男人健硕伟岸的身躯就直直地压了下来。 一如既往,夜北寒掌握着主动权。一如既往的粗暴。夜北寒攻城略地、步步紧逼,而言夏只能丢兵弃假、节节退败。 身体的欢愉并不能弥补内心的伤痛,泪眼朦胧之间,沐子苏黯然伤神的背影又浮现在眼前。 他得知自己结婚的消息紧急从欧洲赶过来,得到的却是自己在婚礼上狠狠地羞辱了他一番。 天地造化,饮啄间自有前缘。如今自己的难堪,又哪里抵得过她欠子苏的半分? “专心点!” 夜北寒身下用力一顶,言夏痛的闷哼一声,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夜北寒只觉得这样的她,媚眼如丝、撩人心弦。心下这样想着,胯下更加用力了几分。 断断续续地呻吟从言夏嘴角溢出。 而另一边,李悠然愤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 言夏进了夜北寒的别墅,后面虽然拍不到,可李悠然想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北寒竟然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眼睛的嫉妒要喷火,指节狠狠抠着鼠标,仿佛要把言夏从电脑里抠出来撕碎,妆容姣好的面容也因用力而扭曲。 “李小姐啊,也许夜总裁只是找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并没有和夜总裁一起进去别墅。”私家侦探边冲着电话说,边左顾右盼地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靠近别墅一点。没办法,别墅安保太严了。 李悠然深吸一口气,将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全部删除。“我心里有数,你不用再拍了,马上撤离。若是被人发现……” 那边的侦探马上陪笑道:“我只是对富豪的生活好奇而已,根本不认识什么李小姐!” 李悠然挂了电话,无力地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北寒一定会和那个女人离婚娶自己的,自己现在不能动那个女人。” “不过”,她的眼中露出精光,“既然北寒还没下定离婚的决心,那她就从这个女人入手,推波助澜,逼他离婚。” 第三章 别墅在b市东郊,离报社很远,言夏只好定了五点的闹钟以防迟到。 翌日,闹铃还未响起,生物钟已经叫醒了言夏。目光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房间,夜北寒不在。而身侧冰凉的被褥显示着夜北寒不在很久了。 他去哪儿了? 言夏微微怔忡,嘈杂的闹铃突然响起,惊醒了神游的言夏。言夏收回神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摇摇头起床了。 言夏刚一进报社,就感觉到了一股压抑恐惧的气息。小丽挤眉弄眼的给她使眼色。言夏正疑惑着,主编震耳欲聋的声音就透过门板传过来。 “言夏,给我过来!” “主编,你叫我么?”言夏心中暗暗盘算,自己的工作没有出错啊! 主编上下打量了一眼言夏,然后略带严肃地质问:“言夏,你说,你怎么做的工作?” 言夏心下一惊,主编却脸色突变,一脸喜色地掏出人民报说:“你看看,获奖了不是。长江商务韬奋奖……啧啧啧……” 言夏这才“破惊为喜”,然而,一口气还未舒完,主编一句话却有让她沉入谷底。 “作为你的奖励,这次夜北寒独家专访就给你了!” …… 言夏站在夜氏集团公司大厦前,抬头往上望。六十六层的大厦直入云霄。 言夏主要负责采写,同事小丽负责拍照。两人到了前台,前台小姐公事公办地说:“我们总裁只接受文字采访,后续的照片我们公司会发往贵社。” 所以只剩下言夏一人独自面对夜北寒。公司员工把她送到顶层电梯门口就停住了,说:“我们没有资格上六十六楼,言小姐进入后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就可以找到总裁了。” 言夏道了谢,这才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向尽头的办公室。 “北寒,我们什么时候去买婚戒啊?” 娇滴滴地声音刺过言夏的耳膜,言夏敲门的动作愣在半空中。 “来了还不进来?” 夜北寒冲着门外喊,她踏进夜氏大厦的第一步就在自己眼中,这会儿站在门外干嘛? 言夏撇了撇嘴,推门进去。眼前香艳的场面不出所料,一头棕栗色大波浪卷的李悠然,香肩半露地贴在夜北寒身上。见了言夏,反而更贴着夜北寒,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 言夏露出一副标准的职业微笑,自我介绍道:“夜总裁,您好。我是华北商务报的记者……” “哟!”李悠然打断言夏,有看着夜北寒媚笑着说:“这不是夜太太么?怎么,你们夫妻间竟生分道要自我介绍的地步了。” 夜北寒不可置否,反而一把揽住李悠然的腰,在她脸上轻啄一口。温柔的安抚着她:“吃醋了?” “你真坏!” “哈哈,”夜北寒发出两声愉悦的笑声,说:“我这边有事儿,等会找你。” 李悠然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自然懂得察言观色。扭动着腰肢一摇一晃地走了,经过言夏时,还不忘狠狠地剜她一眼。 言夏皱着鼻子,好浓的香水味。真不知道洁癖的夜北寒怎么忍住的? “言小姐,开始吧!”夜北寒坐正,公式般的语气显然是告诉她现在是工作时间,她们只是工作工作关系。 “夜总裁,您十八岁获得哈佛大学商学院博士,十九岁接管夜氏,十二年来将夜氏从全国第一做到了世界第一,那么您的成功有来自谁的影响么?”言夏掏出本子和录音笔,和夜北寒假装陌生人。 “我不觉得我成功。”夜北寒双手交合,一双鹰目紧紧勾着她。 “那您觉得怎样才算成功呢?” 夜北寒反问:“言小姐觉的呢?” 言夏算是明白了,这八成是夜北寒在整她。 “夜总裁,这是公事,请您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夜北寒往后一靠,面无表情地对着言夏说:“这就是我的回答。作为一个记者如果不能从采访对象口中挖到东西,是你的失职,与我何干?” 这个女人,当年苦心孤诣怕上他的床。现在又作出这幅样子,欲擒故纵么? 言夏啪一声合上了本子,抬头正视着夜北寒,“我承认,我工作能力不够。我现在立马回报社换一个有资质的老人过来。” 言夏眼眶发红酸涩,不再看夜北寒一眼,抓起自己的包就要往外走。她有她的尊严和骄傲,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妻子。他和李悠然当着她的面调情,现在有如此,根本半点也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站住,”夜北寒冷声喝住她。言夏回过头来,鼻头泛红,眼眸中满是委屈。夜北寒顿时感觉心中闷闷的,不知不觉地就软了语气,“就你吧,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采访上。” 接下来的采访还算一帆风顺,言夏使劲忍住心中泛起的层层酸涩,夜北寒的回答也还尽人意。渐渐地,言夏也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感谢夜总裁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受采访。”言夏收起本子和录音笔。 “嗯。”夜北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刚与言夏说话时,仿佛内心所有的不悦都烟消云散。此刻采访结束,他只觉得自己犯了病,不痛快的很。 言夏听了他的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她原本也没觉得夜北寒会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能够顺利采访就已经万幸了。 眼看着言夏要推开门出去了,夜北寒突然大喊: “等等!” 语毕把自己也吓了一跳,言夏疑惑地回头,“还有事儿?” “那个……嗯……”夜北寒突然有些局促不安,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地说:“四天后是我生日。” 说到后面,声音真的是比蚊子还要细,还怕言夏误会,又高声说了一句:“你别误会,是爸妈说要邀请你父母来参加我生日,请你顺道转告而已。” 言夏点了点头,拉开门,消失在门后。 知道言夏出了夜氏大厦,夜北寒这才如梦方醒。 第四章 第二天言夏采访夜北寒的新闻就上报了,获得了一致好评。连一向严苛的主编也夸赞言夏后生可畏。 夜北寒在b市的存在一直想一个谜似的,这次也是第一次接受采访,自然轰动。 为了表扬她,主编特地放了她一天假。其实报社事务繁忙,言夏工作后几乎日日待在报社工作,突然有了一天假,竟然有种手足无措、不知去哪儿的感觉。 想了半天,总不能在自己的出租屋消磨时间。还是觉得去商场转转比较好,说不定能碰到什么新闻事件。 遗憾的是,因为是工作日,商场里并没有太多人。言夏百无聊赖地晃着。偶然间眼光一扫,一只黑色的钢笔跃入眼帘。展柜透明的玻璃下,紫色天鹅绒矜贵的躺着一根纯黑的钢笔。 言夏看到那根钢笔,脑海中鬼使神差地立马就浮现出夜北寒拿着那根钢笔写字的场景。专柜的小姐姐看到言夏盯着那根钢笔,立刻热情的介绍起来。 “这个系列的是限量版的呢!全世界只有五支,就剩下最后两支了……” 夜北寒清冷的声音在脑海中骤然想起,“我四天后生日……”。嘴上下意识地就说: “那好,帮我包起来吧!” …… 言夏提着小袋子走出商场,七月炙热的阳光明媚。暖暖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言夏的侧脸,给她镀上一圈柔黄的光晕。 言夏之所以叫言夏,是因为孤儿院的阿姨是在夏天发现她的。当时,她两三岁的样子,被丢在孤儿院门口。包裹里只写着她姓文、也没有出生日期,所以就被取名为文夏。后来被言家领养,就改为了言夏。 “言小姐,我们谈谈!”李悠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依旧是精致的妆容,昂着头鄙夷地的盯着言夏。 言夏自然不愿去,说了一声:“抱歉!”直接越过李悠然,继续走自己的路。 李悠然在后面大喊,“你就不想知道北寒的过去么?作为他名义上的 妻子。” 言夏闻言顿住了脚步,李悠然一看计谋得逞,拽着得意的笑说:“言小姐要和我谈谈么?” 李悠然带着言夏七拐八拐,到了一个隐蔽的私人会所。 “言小姐这两年过的很辛苦吧!” 言夏如梗在咽,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苦咖啡,淡淡地说:“还好。” 李悠然笑着说:“那就好!两年前我去好莱坞发展,刚下飞机就听闻北寒结婚了。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气我才结的婚呢!” “李小姐多虑了!”言夏面无表情,语气中却隐藏着不悦。 “不过言小姐真的要努力了,夜伯父夜伯母都很想要一个孙子。言小姐两年无所出,怕是他们会不开心啊!”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李悠然不愧是演员,此刻还能笑的毫无隔阂,“你早一点生了孩子,我就能早一点嫁给北寒。” 在言夏震惊恼怒的眼神中,她媚然一笑:“你知道的,上升期的女星生孩子几乎就是自毁前程。北寒心疼我,也照顾我的事业。可是伯父伯母就不同了,非要我生孩子。娶你,也是北寒无奈之举,所以你生子之日,就是我得子之时。有了孩子,伯父伯母就不会太在意了。我也就能嫁给北寒了。” 言夏盯着一脸天真灿然的李悠然,竟觉得十分恶心。 可她说的却完全正确,正如她两年来的困惑。以夜北寒的势力,当年如果铁了心不娶她,言父也没法子。可夜家接受了她,夜北寒也娶了她,原来如此。 言夏感觉心脏在胸腔中忽上忽下,想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可吸进来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肝肺腑。 我知道自己在夜家存在的意义是生孩子,可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是他娶李悠然的筹码。 “李小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北寒等不及了!” 言夏失魂落魄的从会馆出来,真的是可笑。脑海中浮现当日采访他时,李悠然和他亲密的样子;想起两年前惊慌失措、羞愤至极的自己;想起两年来每个排卵期与他缠绵的日子。 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抽丝剥茧、自讨苦吃从来不是言夏的性格。言夏最擅长粉饰太平,叹了一口气。她想,本来就是因为利益结成的婚姻,何必在意?何必痛苦?这段婚姻,马上就要到尽头了,不是么? 第五章 无论人的感情如何变换,时间的脚步永不停歇。夜北寒的生日也如期而至。 与以往的低调简约不同,夜北寒的此次的生辰大办特办。几乎整个b市的主流媒体都盯着这次生日宴会。一时间,舆论也是议论纷纷,夜家最近频上头条,莫非是要搞事情? 言夏换好了夜北寒送来的礼服。正红色的长礼服双肩是不规则的波浪卷,将言夏衬的更加娇小可人。 夜北寒派了车来接她,夜北寒的生日宴会在南郊的沿海地区,也就是夜家的老宅。言夏去的少,不认识路。 黑色的迈巴赫在夜空中疾驰,夜色如水,车中又开了充足的冷气。言夏抱着冰凉的手臂,缩在后座的一角。 言夏到的时候,言父言母还有夜父夜母坐在沙发上不知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 看见言夏来了,夜母的笑容立刻有些勉强。也对,言夏嫁给他儿子两年了却无所出,要不是医院检查说没问题,她都怀疑这个女人不能生。 “小夏来了,坐这边吧,北寒马上就来了。”夜父脸上倒没什么,和蔼亲切的笑着。 夜母借题发挥,立刻将话题引向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之类的。末了还添上一句:“小夏啊,你和北寒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我和你爸爸都等的花儿都谢了。” 言夏如芒在背,求救的眼光看向言父言母。可他们全无护短之意,言母脸上露着慈母般的笑容,吐出来的话却更让言夏难做:“对啊,小夏。你和北寒结婚也两年了,怎么就没有消息呢?” 此刻的言夏,仿佛是一只孤舟被放逐在海上,孤苦飘零、无所依靠。 夜北寒清冷孤寒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爸,妈,我来了。” 言夏求救般的看向夜北寒,夜北寒却直接忽略她的目光。转头向言父言母打招呼:“岳父岳母!” 说着,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就从门口传来,刺透了大家的耳膜:“北寒,你真是的,叫人家在外面等那么久都不出来。人家的脚好疼啊!” 李悠然攀上夜北寒的胳膊,看着夜父夜母,笑靥如花,“夜伯父,夜伯母,北寒邀请我参加他的生日,我也想顺道来看看你们,你们不会反对吧!” 然后挑衅般地看向言夏,“言小姐,你也不会介意,对吧!” 夜北寒扯下李悠然的胳膊,“悠然,去外面等我。” 李悠然全然不顾长辈在场,嘟着唇撒娇:“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李悠然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一支黑色的钢笔静静地躺着。言夏一眼看出,那与她准备的礼物一模一样。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么? 言父言母看情况不对,便催促着言夏,尬笑着说:“小夏啊,你不是说你也给北寒准备了礼物么?也拿出来看看。” 言夏哪里与他们说过,是他们自圆自话罢了。 “我没有准备。”言夏握紧了手中的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包中,有一只与李悠然的礼物一模一样的钢笔。 “什么?”言父言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养女。 夜北寒看着一眼言夏,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泓古泉深邃平静、不知深浅。薄唇轻启,面无表情地道:“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言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夜北寒却兀自携着李悠然扭头就走。 身后,夜父夜母是一脸愤恨难堪地盯着李悠然。言夏与父母对视了一眼,察觉他们眼中的不悦,心塞地垂下了头。 她不知道,父母想通过她从夜家获取什么。她,总是身不由己。 所谓生日宴会,其实不过是这些商人政客巧立名目,可以明目张胆地“勾结”在一起的嗜头罢了。 言夏从来不是她们那个群体的。尽管是夜北寒的妻子,她也始终融不进去。呆的久了,便觉得浑身浊气、心情压抑。 话没说多少,酒却喝了一堆。 另一边,夜北寒的发小展修推了推夜北寒,看向言夏的方向:“唉!寒子,你怎么把嫂子一个人干晾在哪儿呢?看嫂子一个人喝闷酒,你不心疼?” 夜北寒下意识地顺着展修的目光,见言夏果真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桌子上花红柳绿的酒。 “嫂子不会把这酒当成饮料喝了吧,你快去看看呀!” “不去,”夜北寒言简意赅、冷漠地回答。自顾自地丢下展修,对上迎来的不知是赵老板还是贾老总攀谈。 言夏这边喝的晕晕乎乎的,感觉心中的郁结也一扫而空。 “嘿嘿,这饮料还挺好喝的。”言夏吸溜又喝了一杯。 “哟,这不是我的好妹妹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夜北寒呢?” 听到声音,言夏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人影在眼前摇摇晃晃。 “你别晃,晃的……我头晕……” 言夏捂着头,点了点脑袋,看着那个人影还是晃个不停。想要扶稳她,就站起来,往人影的方向走去。谁知,醉酒不稳,脚下一个绊倒就踉踉跄跄地摔到了那个人影身上。 言诺闻着她一身酒气,嫌弃地就推开她。言夏的后脑勺磕到了桌角。言夏痛苦地捂着头,双眼泛起泪花。“疼~” 言诺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言夏,摇了摇头,真没意思,就要转身离开。 夜北寒嘴上说着不在意,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言夏那边飘。此刻看到言夏被人推倒在地,心中一急,顾不得多想就丢下了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老板跑去。 “言夏。”夜北寒眉头紧皱,嫌弃地喊道,双手却插在她的腋下想要把她提起来。 言夏撑着夜北寒,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夜北寒一松胳膊,就又要滑下去。夜北寒只好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靠。 言夏软在他的怀里,眼神迷迷糊糊地往上飘,正碰上夜北寒泛冷无奈的目光,吐字不清地说:“是你,就是你推我!” 夜北寒无奈,他好心来扶她,竟然被反咬一口。 旁边的言诺看见夜北寒,眼中突然浮现一层光。自以为地捏着嗓子,以为自己是萝莉音,娇羞地说:“夜先生,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小夏的姐姐,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夜北寒一方面要控制住怀中人的“拳打脚踢”,眼光淡淡地扫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不认识。” 其实夜北寒知道,她是言夏的姐姐。不过,她眼中的贪婪与恶毒却让他深深地反感。 言诺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夜北寒眼中流露出来的厌恶和不耐。 “你推了言夏,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些阿猫阿狗欺负了?” 夜北寒顿了顿,继续说:“我的东西,就是扔了也容不得别人欺负。滚!” 言诺眼眶泛红,捂着嘴就跑了。 夜北寒看着言夏不知该怎么办。要是以往,他定是把她随手丢在地上。此刻微醺的言夏双颊泛红,软糯糯的像一只猫咪。他的鼻尖还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的酒香,他倒有些不想丢掉了。 “啧啧,”展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嫂子喝的这个醉!” 夜北寒白了他一眼。展修不怕死地继续说:“寒子,我就说嘛,嫂子这么漂亮大方、温柔贤惠,你怎么忍心她一个人喝闷酒。此刻佳人在怀,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展修最讨厌的便是那个从小纠缠夜北寒的矫揉造作的李悠然,夜北寒娶了李悠然之外的女人他可高兴坏了。没想到啊,他这娶老婆也还是冷冷淡淡的,看的他一阵着急。妈的,他刚回国就赶来给嫂子助攻。 第六章 “北……”李悠然话未出口,夜北寒搂着言夏的亲昵动作就映入眼帘。李悠然气的跺脚,气冲冲地说:“哼!言夏这个贱人……我一定不会让你得意的。我就让你看看,谁在北寒心中更重要!” 眼波扫到庭院里的波光粼粼的眉湖…… 这边夜北寒正在思索,如何处理醉酒的言夏。就听见有人大喊:“悠然小姐落水了!悠然小姐落到眉湖里面了!……” 夜北寒大惊,直接把言夏往展修的方向一推,急匆匆地跑向了外面的眉湖。 言夏似鲶鱼一般,被甩给了展修。展修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了。好不容易扶稳了言夏,夜北寒已没了踪影。 算了,还是先安顿好嫂子吧! 展修想,不过毕竟是嫂子,他不方便。便找来了两个女服务员把她带回房休息。 夜北寒瞧见水中挣扎的身影,眉湖旁三三两两地围了些人,却都是束手旁观。来不及多想,噗通一声,就跃入水中。 …… “咳咳……咳……” 早有医生守在岸边,夜北寒湿淋淋地站在旁边,心疼地看着痛苦咳水的李悠然。 李悠然没事儿,只是喝了几口水罢了。但夜北寒却执意要去医院好好检查。这场生日宴会也到此为止了。 第二天,b市的新闻就爆了。夜氏总裁与流量小花李悠然恋情坐实,夜北寒不顾众人眼光,拥抱落水李悠然去医院。 言夏宿醉醒来,困惑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打开手机看时间时这条新闻突然蹭了出来。言夏盯了好久,最终在显示屏黑掉那一刻点了进去。 昨日来的媒体记者不少,设备也够好。所以各种高清图片、视频连人眼睛里的情绪都能看的出来。 属于别人的眼神有幸灾乐祸、有事不关己,而夜北哈,眼中都是担忧、心疼。 下面的评论也是清一色的祝福:我家悠然小仙女有亲亲老公了;请多多照顾我家仙女哦,夜总裁……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 “谁?”言夏急忙抹掉眼角的泪。 “少夫人,吃早饭的时间到了。” 言夏左右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公寓,也不是夜北寒的别墅,应该是夜家的老宅。 “嗯,我知道了,谢谢!”言夏抬高声音。公公婆婆都在,自己自然必须下去。 这个早餐吃的还算不太压抑。 夜北寒不在,展修却一口一个“姑妈、姑妈,”哄的夜母高高兴兴的。 “嫂子,我让厨房炖了白粥,你多喝点!”展修知道嫂子起来了肯定头疼,但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当着姑妈的面熬醒酒的,只能喝点白粥缓缓了。 言夏对他笑了笑。早上的新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口中满是莫名的苦涩。 夜母闻言,嫌弃地看了一眼言夏,又扯到了传宗接代生孩子之类的事。 展修虽在一旁劝着,夜母却始终不停。 言夏想,自己的儿子出了那么大的事,难道不应该给她一个解释么?难道她言夏就没有一点尊严、一点底线么? 铛,言夏突然猛的把碗重重放下,“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言夏提起包,背后传来夜母教训的话语。一瞬间,红了眼眶。 “嫂子,你去哪儿?我送你。”展修追了出来。“这儿不好打车。” 言夏垂着头,倒吸了一口气,没有拒绝展修的好意。 “送我去市政府吧,我想找我爸爸。” 一路上,言夏情绪都不太高。展修理解她,一个女人看见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纠缠,心里一定很难受。可是,他看的出来,夜北寒并非对言夏没有感情。 于是,言夏下车之际,他叫住了她:“嫂子,其实寒子对你并非没有感情,只是可能放不下往事,希望你能理解一下他。” 言夏听完,愣了一下。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回答说:“好。” 毕竟是女儿,言夏很容易见到言父。 言父正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前批着文件,听见言夏的招呼声,抬起眼从眼镜中瞧了她一眼,复而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文件。 “爸爸,我想和夜北寒离婚。”言夏被爸爸这一眼瞧的没底,鼓起勇气说。如果得到爸爸的支持,离婚就会少很多麻烦。 言父看也不看她,板正沉厚的声音响起,戴着一股子不耐烦,“你不是小孩子,不要胡闹。” “爸爸”,眼前的父亲让她觉得陌生又委屈,他把她领到言家,给她好的生活、好的教育,就是为了把她当成一件商品送人么? “爸爸,我和夜北寒没有感情。您也知道他心有所属,我们的婚姻真的不会再给您带来任何好处了。” 言夏纵然心中波涛翻滚,声音始终冷静而自制,面上也是波澜不惊。言父正是欣赏她这一点,当初才会领养她。 他抬起头,眼神犀利毒辣,声音却温厚:“言家和夜家两艘大船,要想不跑弯,总要有纤绳来联系。小夏啊,我希望你能明白,所谓婚姻不过是一个联盟象征,算不了什么的。你先走吧,以后不要再来闹了!” 言夏不知道,爸爸怎么能把官商勾结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就如同她的梦想被压制一半,她的感情被掩埋那么应该? 思及此,言夏挺直了脊背,正色道:“爸爸,我是我自己的,你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我来只是通知你,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硬气地走出市政府,言夏打电话给律师事务所。说:“喂,您好,我想离婚!” 言夏看向远处的天空,一望无垠、碧蓝无云。而红日,就挂在正空,似新生、似希望…… 夜北寒站在化验室门外,看着展修给他发来的新闻,眉头越皱越紧。自己与悠然的事被炒的绘声绘色,令人浮想联翩。下意识地,夜北寒突然想,言夏看到了会怎样? 来不及深究这份“痴想”,李悠然蹦蹦跳跳地从化验室出来了。撅着嘴假装埋怨地说:“北寒,我说了没事嘛,你还要我做那么多检查。” 目光突然瞥到夜北寒的手机,心中了然又紧张地问:“北寒,你在看什么呢?” 然后夺过手机一看,马上换成了凄楚的面庞:“北寒……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媒体会这么误会我们,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媒体报道……呜呜……” 夜北寒看着梨花带雨地李悠然,哪里还舍得责备,刻意柔了声音来安抚她说:“没关系,你也没想到么?我会马上让他们撤了的。你刚落了水,别哭坏了身子啊……” 安慰了好一通,李悠然终于堪堪止住了泪。脑海里却是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夜北寒烦躁的把手机关了机,不再想了。 第七章 打印好离婚协议书,言夏几次打不通夜北寒的电话,想来他也不大愿接他电话,便也不再继续打了。 只好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留下离婚协议书和钥匙,拎着行李箱走了。踏出这栋别墅的第一步,言夏觉得空气中都莫名的香甜。 “我此生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言夏看了一眼别墅,在心底说。 …… “言夏,气色不错啊。有对象了?”小丽一脸八卦,期待的看着她。 言夏恍惚了一下,回答道:“哪有?工作这么忙,写稿子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找对象?” 小丽一副“看透你了”的表情,神秘地指着言夏说:“你最近这气场,一定与爱情有关。” 言夏摇了摇头,“你怎么神神叨叨的?小心主编约谈你啊!” 算时间,夜北寒应该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从此之后,两人就会形同陌路,再不相见了。 本是期盼已久,不知为何,心中却始终萦绕着莫名的情绪。抓又抓不到,挠人心扉。 直接的结果就是,言夏被主编约谈了。 “言夏,我发现你最近飘的狠那!刚得了奖就三天两头请假,上班还跑神,谁给你的自信?……” “对不起,这些日子在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再犯错了。” 主编训了两个多小时,言夏一直听着。知道中午休息时间,主编才放了言夏,她拍着言夏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你很有新闻天赋,希望你不要辜负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天赋。” 言夏眼眶有些微微发热,坚定的说:“主编,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夜北寒将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赤红的眼眶显示着他的情绪。他说过,他不会离婚,而言夏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着他的忍耐度。 手机开了机,一瞬间蹦出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言夏昨天打过来的。他皱着眉头,回拨了过去。接听的却是言夏的同事。 “言夏暂时不再,您有什么事么?” 挂断键直接被摁下,夜北寒的手慢慢滑落。说不清什么想法,他只想找到言夏,让她放弃她可笑的离婚念头。 下意识地认为言夏是故意不接电话,夜北寒驱车驰向言夏工作的报社。 他给言夏发了短信,“十分钟后,我在报社楼下见不到你,就上去找你。” 言夏刚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同事就告诉她,备注为陌生人a的人给她打了电话。 言夏连忙拿过手机一看,屏幕上夜北寒的短信威胁的语气让她不寒而栗。看了一眼时间,离短信发送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夜北寒有什么关联,只好下楼。 言夏没有迟到,等了半个小时夜北寒还是没有出现。言夏皱着眉扫了一眼时间,夜北寒应该没有时间和心思捉弄自己,自己再等等。 终于,在言夏转身的一瞬间。暗处的夜北寒发动了车。 汽车骤停的声音响起在身后,言夏背后一冷。紧接着,夜北寒淡漠的声音响起:“你很守时!” 言夏转过身,走到他的窗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说:“夜总裁也很守时,不过迟到了一个小时。夜总裁找我应该是为了离婚的事,我净身出户,如果夜总裁还有什么要求请找我的律师。” 言夏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夜北寒冷笑着,却没有伸手接过来的意思。手指有节奏地叩着方向盘,说:“言夏,你太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了。我说了,要离婚、做梦。” 夜北寒的语气仿佛酝酿了十足的寒意,言夏不知道他坚持这段婚姻的理由是什么? “夜总裁,我不喜欢困在一件事上太久。关于你,关于这段婚姻,李悠然出现那一刻就已经该结束了。我言尽于此,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会向法院提起诉讼。”言夏眼中满是疲累,如她所言,这件事令她心力交瘁。 夜北寒依旧那副表情,面上淡淡地冷漠,看不出喜怒:“言夏,你如此天真、大可一试。不过结局,你可要自己承担。” 言夏还欲说什么,倏然一束强光透过车镜的反射,直直的射向她的眼睛。 言夏条件反射地闭眼,伸手抵挡着那束光。待强光刺激下的眩晕感消失,直接看向马路右对面的花坛,那里却一片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了?”夜北寒察觉了言夏的异常。 深厚的专业素养使言夏确定,那道强光是相机的镁光灯经过车镜反射造成的。她心下一惊,那个角度不是拍夜北寒、就是拍自己。 她警惕地说:“你或我被人跟踪了。马路右对面花坛。” 夜北寒看向她的目光有一丝惊讶。他刚刚没注意车镜,只感觉车镜仿佛异常反射了一道光,没想到言夏竟然直接判断出来了具体位置。 言夏微微一笑:“职业病而已,你猜谁干的?” 夜北寒眼前突然浮现出了李悠然明媚的笑脸,他知道言夏意有所指,便也就直话直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先不要报警。” 既然知道是谁做的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既然如此,希望您能尽快处理,保障我的安全。” …… 夜北寒驱车回到别墅,才发现言夏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心中咯噔一声,继而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之前从未正眼瞧过她,总觉得利益交换而已;今时今日,却是自己守着空荡荡的别墅。 他打开手机,说:“查一下李悠然最近的动作。” 挂断电话后,少见地瘫软在床上,鹰一样的眼睛渐渐阖上了…… 第八章 “北寒,你来探班啊?”李悠然正在化妆,见到夜北寒,喜色溢于言表。夜北寒第一次来剧组探班,又有这么多人在场,不知不觉中,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夜北寒面目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在这儿不行……”李悠然看着神色越来越阴郁地夜北寒,立马改口说:“我们去外面吧!” 啪的一声,一摞照片被摔在李悠然眼前。 “你给我个解释!”夜北寒指着照片,李悠然的脸逐渐煞白。 “北寒,”她想拉住他,他却往后退了一步。顿时眼泪就盈满了眼眶:“北寒,你知道的。自从哥哥死后,我就很没有安全感。你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不能失去你啊!呜呜……” 李悠然哭的梨花带雨,夜北寒却仿佛突然遭受雷劈。年少时的好友,死亡、血等等的回忆又一齐涌上心头,压的他难以呼吸。 他轻轻地抱住她,柔下声音像安慰小朋友一样安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准在做这件事了,好么?” “北寒,太好了。你说:你永远不会抛弃我、不会离开我。”李悠然在夜北寒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笑。果然,只要把哥哥搬出来,他就会只向着自己。 夜北寒心情沉重地看着李悠然,年少时种下的因,要用一生来偿还。对她好,有何尝不是在救赎自己? “好,我答应你,永远不会抛弃你。”抱紧李悠然,夜北寒如是说。 夜北寒在剧组陪了李悠然一整天,为李悠然端茶倒水,羡煞了众人。夜色将至,西方的皎月渐渐显出了它的脸庞。 黑色的迈巴赫疾驶在高速公路上,渐渐地与黑夜融为一体。李悠然所在的剧组,坐落在距b市一百公里左右的影视城,开车要一个多小时。 言夏应该十点左右下班,他来得及方面告诉她:跟踪时间已经处理好了。 夜北寒相信李悠然,他答应自己不会再派人跟踪言夏,就会履行约定。 …… 言夏一如既往骑着共享单车回公寓,公寓距离公司不过两千米,骑自行车反而是最便捷的交通方式。 从公司出来,就觉得气愤很怪。她用眼睛余光扫着周围,突然出现许多小混混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更可怕的,言夏觉得,他们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她的方向瞧着。 言夏手心出了汗,身体僵直机械地蹬着单车。昨天的跟踪事件她以为夜北寒处理好了,难道…… 言夏不敢想。她住的地方也算市中心,安保良好,平日里莫说混混了,连醉酒的人都没有。 此刻十点多,街上的人已经不多了。还好前面就是商场……来不及多想,言夏停了单车佯装镇定地快速走了进去。 果然,躲在入口处一家专柜的言夏,发现几个打扮社会的人随后跟了进来。 报警,言夏的第一个念头。然而触碰键盘的手指却颤抖着几次都按错。 “小姐,我们这里马上就要下班了,您看……” “请你帮我报警,谢谢!”言夏控制不住的恐惧,咬着牙对商场人员说。 就在这时,那群人发现了她,“她在那边,快追……” 言夏再能跑,到底是个女人。最后还是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 “求求你们,我可以给你们双倍的价格,不要伤害我。”言夏努力保持镇静,那些人盯着她,定是受人所托。她只希望刚刚那位店员能够报警、警察也能很快赶到。 为首的人一身肥膘,搓着手上下打量着言夏,嘻嘻地笑着,“兄弟们怎么会害你呢?是让你舒服舒服……” 人群中又爆发出轰鸣般的笑声。言夏不是巾帼,遇见这种事,她会怕、会恐惧、会没有办法,颤抖着声音:“我给你们三倍,不,十倍的价格!” 那群人却不为所动,两个人已经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那个一身肥膘的人色迷迷地摸着她的脸,嘴里蹦着下流的话,“妈的,这细皮嫩肉的,可比大街上的强多了。” “放开我,放开我,”言夏挣扎着,用最大的力气一口咬在那个人的手上。 那人吃了疼,反手就是一巴掌。捂着流血的吐了口吐沫:“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上。” 就在言夏以为死亡要来临的一刻,一道车的远光突然打在她的脸上。言夏狼狈地抬起头,一张棱角分明地脸出现在眼前。夜北寒背对着光,身影上镀着明亮耀眼的光芒。这一瞬间,他仿佛神衹,会在她最无助、最恐惧的时刻降临。 夜北寒此刻失去了理智,疯狂地攻击着每一个伤害言夏的人。渐渐地,一个又一个小混混倒下,而夜北寒依旧站立。 知道自己惹了狠角色,刚刚围住言夏的人仓皇地逃窜。 “对不起,我来晚了!” 言夏脑中绷紧的弦终于放松,无力地瘫软在夜北寒的怀中。四周突然静了,只余他胸膛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 “我怕……我好怕……” 夜北寒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怀中的人出奇的娇小瘦弱,他不敢想象,若非他一时兴起来找她,她会怎样?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也许是环境的影响、也许是灵魂的告白。这一刻,夜北寒向言夏许下承诺。 那群混混还没来的急跑,四周突然警笛长鸣,数辆警车横纵把他们包在中间。 …… 从警局交代好情况出来,言夏沉默地缩在副驾驶上,眼神怔忡着。 夜北寒心蓦地一疼,帮她系安全带。然而还没接触到她,她就一惊,狠狠拍掉自己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自己来!”言夏语无伦次地道歉,她只是……条件反射罢了。 夜北寒看她急的眼泪又要出来了,大掌温柔地放在她头顶的柔发之中,说:“从明天开始,我会派车来接送你。” 言夏没有反对,突然神色冷了下来,“跟踪的事你处理好了么?” “嗯,”夜北寒闷闷地回答。他不相信李悠然会做出找人围攻言夏的事,可是也只有她,最有嫌疑。 “那今晚怎么回事儿?”言夏压抑着嗓音,怒吼:“别说是意外,市中心发生这种事是意外才是意外。这是人祸,是有人蓄意谋害。” “你听我解释,这件事绝对和悠然没有关系。” 真相未明之前,他始终相信李悠然是无辜的。 “若是有关系,我一定要告她。”言夏眼眶莫名的酸涩,仰着头看向窗外,高楼大厦中灯红酒绿。 第九章 “悠然,这件事是你做的么?”夜北寒心中到底还是存了疑惑,不顾夜色深沉打电话给李悠然。 李悠然刚刚睡着,此刻也是云里雾里:“什么事?” “今晚……找人围攻言夏?” 李悠然顿时一个激灵,什么意思?她言夏有什么事就是她做的么?不过语气依旧是温柔柔地:“北寒,你相信我。我答应你不会再跟踪言夏,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嗯,我知道了。夜晚了,你早些休息。” 听着夜北寒应付似的回答,李悠然脸拧出了一副狰狞地模样。又是言夏,啊啊啊啊啊! 夜北寒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疲惫地揉动着眉心。一面是言夏的逼问,一面是悠然的否认。最后,他还是派了人去查这件事。 言夏经历了昨天的事儿,一夜未眠,精神不免有些恍惚。 小丽关切地问:“小夏,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没精神?” “我没事,昨晚没休息好,我们快进去吧!”言夏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意。 此刻她们站在距离报社不远的写字楼,她们的采访对象——杨思,就在这栋写字楼的六楼。 杨思是突然出现的,之前根本没有她的一丝消息。根据资料,她三十四岁,产业涵盖为酒店、商场、影视、旅游等等,坐标欧美。一个毫无背景的年轻女性,在外打拼已是不易,更遑论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了。 仅看她的资料,言夏对她很是佩服。 “两位请坐。”杨思指着办公桌对面的两个椅子,微笑着说。 “谢谢杨总,”言夏和小丽坐好,“那,我们的采访就开始了!” 杨思果真精明干练、长袖善舞,她一方面精巧地回答着言夏的问题,另一方面还不知不觉的给言夏挖坑。言夏几次险些着了她的道。 “感谢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的采访。”采访结束,言夏公式般地说。 杨思细长而狭窄地眼睛上下打量了言夏一番,“言小姐何必这么客气,反倒显的不真诚了。” 言夏的笑意有些僵硬了,又仿佛混沌之中被点醒了神明。之前她总是被教导,要对被采访对象表达谢意。却从未想过,自己张口就来的:感谢您百忙之中接受我的采访 多么僵硬而虚伪。 言夏看向杨思的眼光充盈了另一种情绪,她笑着说:“谢谢!” “现在我相信,这是真的了!”杨思略微俏皮地挑着眉毛,她虽然三十四岁,容貌却冻结在二十七八,并不十分突兀。 言夏走出那栋写字楼,小丽吐着舌头:“这位杨思女士,嘴巴真毒!我差点以为你就坚持不下去了!” “还差一点点!”言夏眨着眼,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着。 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垂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言夏连忙接通电话,“喂,我是言夏,您请讲。” “喂,言小姐吗。我们查到的昨天晚上的事,就是一群混混在流窜作案……”郑警官粗旷有力地声音在耳畔响起,然而后面的话言夏已经听不太清了。 在言夏看来,昨晚那伙人显然是独独冲着她来,一定是受人指使。而八九不离十,这黑手,正是李悠然。 太过强调了自己的主观理智,让言夏失去了对警察的信任。她挂掉电话“知道了,谢谢您!” 也对,以夜北寒的能力,让李悠然脱罪还不是轻而易举? “言夏,你没事吧!”小丽问,她接了电话就一脸哀戚,怎能不让人担忧? 言夏感觉心中微微有些苦涩,昨日夜北寒逆着光降临的画面犹在眼前。她也有一瞬间曾想,若是就这样一直与他携手同行多好。 到底还是自己错估了自己,错看了他人。他的心中既有李悠然,又何来她的份量? 而另一边,夜北寒看着手下送来的资料。这件事的确与李悠然无关,表面上似乎真的就是一场意外。 “总裁,根据我们的调查,并没有发现那伙混混受人雇佣的迹象。”手下汇报。 夜北寒背靠着靠椅,双手合放在腹部,闭眼思忖。 这件事不简单,一定有人在暗中操弄。不过,连他也查不到的势力……只有一个——顾廷霄 他猛地睁开眼,眸子凌厉而决断。说:“派人暗中保护言夏。跟远些,不要让她发现。” 顾廷霄,动了我的人,这代价,你,偿还不起。 手中把玩着一支钢笔,夜北寒眼神一凛。手腕反转着猛的一甩,那只钢笔竟狂风骤雨般疾速划破空气,一段已经嵌入墙壁。 杨思目送言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她办公室的后面的一块墙壁突然旋转,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更大的空间。 “你做的很好!” 一个身材颀长,体格健硕的男人自那片阴影中踱步而出。他的声音慵懒沙哑,像是毒蛇吐着舌芯,寻觅着猎物。这个人,就是顾廷霄。 “boss!”杨思迅速站直,尊敬地唤着顾廷霄。 顾廷霄优雅地迈着步子,立在落地窗前。窗外人潮涌动,川流不息。 眼中瞬时染上一层嗜血仇恨,他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嚓、咔嚓地声音。然后,振臂低吟:“回家的感觉,真好!” 杨思略微皱着眉头,迟疑地开口:“boss,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解决了言夏呢?这样夜家和言家势必水火不容,到时……” 顾廷霄转过头,笑的阴险森然:“目的不是言夏,而是言夏身后的言家。我要夜家与言家决裂,也要把言家收为己用。此刻除了言夏,反而不利于我们的计划进行。” “是!”杨思对上顾廷霄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了,仅一刹那就缩了回去。垂下头,胸腔中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第十章 午夜十二点,言夏放在枕畔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田悦,你是要吓死我么?”言夏一阵心悸,拍着胸脯后怕地说:“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当当当当!surprise!有没有很激动、很兴奋,你最好的闺蜜给你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田悦银铃般地哈哈大笑。 “只有惊,没有喜!”言夏更正她的话。 她这位好闺蜜田悦,从小到大就喜欢捉摸她。如今做了警察,还是一样。 “好了好了,不和你皮了。交代你个重要任务:端午节放假,我明天下午七点到b市,去机场接我。”田悦咳咳两声,清了清嗓。 这么快就端午节了么?果然人太忙累了,会连时间也忘记掉。不过人的真情,却永远随着时间更加醇厚。 言夏一愣,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行,我明天去接你。” 她们也好久不见了。 第二天,言夏反常地没有加班。钟表地指针刚刚指着六,言夏就已经奔赴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悦悦,这里!” 言夏开心地抱着好友,说:“人民公仆这么忙,有假期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田悦一头帅气精干的短发,身材比例完美,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与白皙柔弱的言夏恰恰是两个相反的类型。 不轻不重地给了言夏一拳,气势汹汹地说:“就不能盼着老娘好一点,三年一休,我有说过什么嘛?” “为人民服务,不能说辛苦。”言夏其实心中也很心疼她,一个小姑娘当警察,面对地是比男性更困难地考验。更别说,她被调去做秘密任务。 “哈!”田悦像个大老爷们似的,大吼:“在那边吃的什么东西,既然回到了大b市,我一定得好好吃一顿以抚慰身心。走,火锅!” 田悦没有行李,就背着一个小背包。直接拉着言夏就往思念了三年的火锅走去。 “快进快进,”田悦拉着言夏,蹦蹦跳跳地走进火锅店。 正对上从里面出来的一个瘦削男人。经过言夏那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拽下言夏的包慌不择路地往外面跑。 “我的包!”言夏惊呼,里面u盘里还有很多重要的资料。 田悦不愧是警察,瞬间反应过来。把自己的包往地下一丢,就朝门外追去。 言夏连忙跟上,不过是看见她们的背影罢了。 “嫂子!”展修看着言夏脚步匆匆,喊到。 言夏回头,正对上夜北寒冷漠探究的眼神。她此刻顾不得思考他的眼神,田悦一个人在和小偷搏斗,她很担忧。 “展修,我的包被抢了。我闺蜜往那个方向追去了,你能帮忙去看一下么?我很担心。” 展修看向言夏手指的方向,那是个死胡同,小偷跑不了。 “嫂子,我这就把你的包带回来。”展修对着言夏眨了一下眼。 言夏还想要跟过去,突然手腕处一股力量将她拉了过去。 “你也想去?”夜北寒轻挑着眉,显然是对言夏的轻蔑。 言夏被夜北寒扣在怀里,挣不脱。“你放开我,我很担心田悦。” “展修可以对付,你不必担心。”夜北寒不放手,面上一片冷淡,继续说:“以你的水平,去了也是添乱。” 他说的很对,言夏也不再挣扎了,担忧地看向田悦消失的拐角。 “你可以松开我了么?很热。” 听见言夏冰冷的语气,夜北寒惊地放开了她。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孩子一样,内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刚刚拉着她腕部的手无意识地合着,温暖软腻地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鼻尖还飘绕着清新地柠檬香气,整个怀中空落落的。夜北寒突然有些后悔,放开了她。 …… 展修心中莫名地兴奋,转弯就看到一个剽悍的女人把一个一脸猥琐地男人反手扣住,摁在地上,那男人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女侠饶命、我不敢了…… 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火花,连火渣都不剩。“你是言夏的朋友?” 田悦甩了他一个眼神,“报警。” “哦!哦!”展修被他凌厉地眼神吓到,差点咬了舌头,这是女的么? 所以,这件事的最后结婚就是她们四个人一起去吃了火锅。 话说,吃火锅这件事。只能和亲近的人一起,不然会十分尴尬。这话一点也不假,火锅沸腾的红油也抵不住此刻饭桌上地冷气氛。 整张桌子,只有展修和田悦吃的热火朝天。而言夏一本正经地喝着冷饮玩手机,夜北寒一脸严肃地盯着展修。 “咳咳!”展修看向田悦。 “咳咳!”田悦回复。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 田悦和展修努力用一个字传递着信息,眼神在言夏和夜北寒之间不停流转。 “田悦,你嗓子怎么了?”言夏木着脸问。 田悦尬笑两声,瞪了展修一眼,眼神又瞟到了一脸严肃的夜北寒,笑嘻嘻地说:“夏夏,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啊!” “已经离婚了。” 言夏从头到尾都不看夜北寒一眼。 “没离。”夜北寒插话,声音冰冷僵硬。 “田悦,请你转告展修告诉他表哥,离婚协议书我早已经给他送过去了。”言夏盯着田悦。 田悦尴尬地看着展修,弱弱的问:“真的么?” 展修表情夸张,不知所云。夜北寒无视他的表情,冷声说:“展修,请你转告言夏。离婚协议书我撕了。即使签了,没有法院公证、没有离婚证也没有法律效力。” 展修张大了嘴巴,生无可恋、咬牙切齿地说:“两位,你们就在你们彼此的对面,为什么不能自己说呢?” “对面没人!” “对面没人!” 言夏夜北寒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地说:“不要抢我台词。” 此情此竟,展修冲着夜北寒说:“大哥,你堂堂夜氏集团总裁、商业精英,能不能不要如此幼稚!” 田悦也忙着搭腔:“夏夏,你堂堂华北商务报记者、报界良心,不要砸自己地招牌。” 说完,两人心有灵犀地闪人。 留下言夏和夜北寒,相顾无言。 第十一章 两个人就沉默地坐着,看着对方,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夜北寒凝视着对面的言夏,他并不是想和言夏杠。只是觉得这种行为很新奇、很有意思,便也配合着言夏。 言夏心中却全然是另一种想法。言夏从小哪都好,就是十分记仇。她一口咬定是李悠然害她当日遇险,而夜北寒选择了帮李悠然逃脱罪责,那她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言夏,你为什么不说话?” “夜先生,我们之间无话可谈。” “那件事不是悠然做的,你何来生气?” 言夏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夜先生,当日之事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但是,我想幕后黑手之所以为难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恳请夜先生和我领离婚证,救我以后的命。” “我说了不是悠然做的,你不要一口一个幕后黑手的说她。”夜北寒有些不耐烦,言夏确实有些过了。 适当地置气是情趣,过分的生气就是无理取闹。 “我累了,再见夜先生。”既然话不投机,言夏拎起包冲他一笑,就要往外走。 “站住!” 言夏身影一顿,听他把话说完。 “端午节回别墅,然后去爸妈家。”夜北寒眉头紧皱,紧绷的太阳穴青筋隐动。 “知道了。” 夜北寒看着言夏离去的背影,一股重重地无力感砸上心头。这两年,他习惯了逆来顺受、不悲不怒地言夏,倏地她却像变了一个人,即犀利又冷漠。 田悦是个孤儿,或者说,她的父母在她初中时去世了,死因不明。见过言夏后,便回了父母留给她的房子。 端午节那天,夜北寒说会派人来接她,她却苦等不到。言夏不急,她想夜北寒忘掉接她的事也不奇怪,便顾自打车去了别墅。 到了之后,她原本想给夜北寒打个电话通知他开门,毕竟她没有钥匙。堪堪看见门虚掩着,便放下手机,推门而入。 客厅中却没有人,整个别墅一片死寂,怪瘆人的。 言夏有些害怕,“夜北寒……夜北寒……” 没有人回应。 言夏心虚了,想着他既然让她来别墅,定然是在的,此刻说不定在书房。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果然,刚上楼梯就听见他的声音。言夏慌乱的心突然稳住了,舒了口气。 再往上走时,他的声音突然高亢:“城西那块地就拜托岳父了!” 言夏一瞬间僵硬在原地,夜北寒拉开门时,眼前突然看见言夏冷漠阴沉的脸。 “言夏,你怎么在这儿?”夜北寒想起刚刚那通电话,突然有些心虚懊恼。她不会听到了吧,自己怎么如此粗心,有人站在门外都不知道。 言夏的眼神阴测测地,说:“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那……你听见什么了么?” 言夏扬起手中的手机,笑的明媚:“听见了,还录了音。” 她的笑脸在夜北寒眼里就是赤裸裸地嘲讽,夜北寒眼神一缩,下意识地就抢过她的手机。 言夏也不急,盯着他略带慌乱地面容,说:“你以为一个职业记者的语音不会有好几份备份么?” 言下之意,抢了她的手机也没用。 夜北寒把玩着他的手机,目光一下子变得玩味,说:“你想怎样?” “离婚!”言夏的口中吐出冰冷地两个字,然后继续说:“否则我就把录音公布出去。交给检察院和法院,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官商勾结。纵使你夜家家大业大,迫于舆论的压力相信司法机关也一定会秉公执法。” “言夏,你真的觉得你这些小伎俩能威胁到我?”夜北寒惬意地看着门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以为他这个样子是在讨论晚餐吃什么;而熟悉他的人知道,恰恰相反,他愈是放松,愈说明这件事对他威胁很大,他愈是重视这件事。 很巧,言夏不多不少,了解到他这一点。 “那就试试!最近风声正紧,我想专案组正迫不及待地想抓两只大老虎呢!”言夏挑衅地看向他,明知他没有办法拒绝自己现在的一切要求。 良久,他的身体渐渐僵硬,笑意也凝固在嘴角。 很可惜,言夏说的很对,这段音频会给他造成不小的困扰,尤其是目前风声正紧…… “我同意离婚!但不是现在,等到这块地的事情处理完再离婚。”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蹦出了这句话。 言夏略一思忖,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说:“好!既然夜总裁应允了我的要求,我怎么可以让夜总裁吃亏呢?” 夜北寒把手机还给言夏,冷着脸从她身边掠过。言夏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是热汗,对,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录音。她当时已经懵了,哪里来的神志去录音还有备份。 不过,这一局,终归是她胜了。 既然达成交易,那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比如,扮演好夜北寒亲密的妻子这个角色。 一入夜家老宅,言夏夜北寒两个人像是换了副面孔。从冷漠相对、无话可说变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小夏啊,你可得加把劲,这都两年多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呢?”夜母把言夏拉到一旁,悄声说。 想着马上就离婚了,言夏也终于可以不顾忌那么多了。扭捏为难了半天,说:“妈,其实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我没有问题。不过,不知道北寒他……” 夜母一愣,怪不得没孩子,看着夜北寒的目光都有些怪异。看着一脸羞涩地言夏,拍了拍她的手说:“为难你了,孩子。不过,再过几天你们两个还是再一起去检查检查吧!” “妈……这……你也知道,北寒不太听我的话……” 闻言,夜母片刻后扭头看向夜北寒的方向,慷慨就义般地说:“我改日让他爸爸给他说。” 夜北寒看着夜母看向自己古怪地眼神,又看向她对面憋着笑的言夏,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言夏憋着笑,看向夜北寒。因为孩子的问题被嫌弃了两年,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夜母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以为她是悲从中来。顿时觉得自己这两年太过讨人嫌,总是逼迫人家小姑娘。又是满怀歉意与感动地握紧言夏的手。 第十二章 整个晚上,夜北寒都感觉浑身不自在。夜母责难又略带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令他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言夏向夜母“坦露”过“苦楚”后,目光下意识地在夜母和夜北寒两人之间辗转流连。冷不防地夜北寒一个眼神砍过来,眼神中分明写着:看什么?你被我抓到了! 言夏讪讪地转过头,摸着脸干笑两声。被人抓到偷看,的确不太光彩。 言夏和夜北寒不住在夜家老宅,眼看着临近午夜,夜母心中有事儿与夜父商量,就半推半送地把小两口轰了出去。 “我送你回家!”夜北寒降下车窗玻璃,清冷的侧脸棱角分明。 言夏也不客气,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人前是夫妻,人后无须装,也没有装的必要。 言夏打开窗户,窗外灯红酒绿、霓虹楼宇。凉爽地晚风吹拂着面容,言夏惬意地迷起了眼。 之前她觉得自己是忍辱负重,最终却只是画地为牢让几个人一起痛苦;其实有的时候事在人为,只需迈出一步,前路便是璀璨光明。 汽车行驶时嗡嗡作响,落在言夏耳畔像是催眠曲般。言夏头一歪,靠着座椅睡着了。 夜北寒听到她轻微的鼾声,眉头不可见微地皱了一下,以前不知道她睡觉还会打呼。目光扫了她一眼,定定地锁定在她嘴角流淌地口水。一滴、两滴……夜北寒有轻微洁癖,嘴角抽搐了几下。 他只想赶快把她送到,让她立刻下车。 “言夏,下车!” 夜北寒嫌弃地推了她一下。 言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扯开安全带晃悠悠地推了开门下车。 夜北寒深舒了一口气,表情轻松了几分。 却突然看向窗外言夏的背影,喊:“言夏!” “嗯?”尾音还带着浓重的倦意,双眼迷茫的转头。 “你丧失了作为一个记者的职业道德!” 不留情面地话钉入言夏耳中,言夏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尖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么?作为一个记者,不针砭时弊、匡正除恶,反而用手中的新闻材料威胁他人,谋取私利,罔顾社会公利。不知道是国之殇,还是民之哀?” 夜北寒深邃的鹰眼紧紧凝视着她,言夏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眼中嘲讽和奚落。 旧日割舍梦想、爱情的痛苦一起涌上心头,心脏最深处的脉搏一阵阵地刺痛。她双目赤红,愤恨地盯着夜北寒。 “我想你忘了,我是商务报的记者,做的是财经新闻,商人重利!”既而又说:“我不知道夜先生作为一个与官勾结的奸商,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还是说,你想明天的头条变成你?” 她的话依旧克制冷静。但夜北寒知道,她,怒了! 不过这正如他所愿,嘴角刻意地上扬,他朗声说:“好一个商人重利!既然重利,那你就应该清楚怎么做利益最大!我与言市长是勾结在一起谋取利益,可你别忘了,言市长是你爸爸。树倒猢狲散,纵使你不靠树。树却未必不会砸到你,不知道作为贪官的女儿、奸商的妻子,你还有在社会立足的机会么?” “你想怎样?” 言夏绝对没想到,他之前答应离婚那么干脆利落,竟然留了后手来制肘她。 “鱼死网破可不是我的风格,”夜北寒说,“夜某只是想问,三天后的土地招标会,不知道言小姐能否同行?” “你……” 告诉她,她丧尽天良还不够么?还要让她亲自去那个污秽的地方,是要她亲自见证自己良心的丧失么? 夜北寒的邀请无异于在她心上插刀、然后在旋转,就算她已经被绞成一滩烂泥,还要洒上一层厚重盐来折磨。 “去么?” 夜北寒挑声轻问。 “去。” 言夏冷冰冰地回答,转身离开。 同一时刻,夜北寒踩上油门,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言夏自虐般地走楼梯爬上二十一楼,却在开门那一刻,蹲下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冰冷冷地夜,是罪恶绝佳的藏身之处,也是伤心人的泪流之所。 夜北寒面无表情,深邃的鹰目深沉不知蕴藏着怎样的情绪。车子掉头一拐,回到言夏的公寓楼下。 二十一楼,没有灯光,她已经睡了! 果然,她的心如她的人,一样冰冷没有感情。即使偶有愤怒,也会为利益沉默。 “喂!今天下午让你去接言夏,你去哪儿了?” 夜北寒扣着手机,打电话给司机。 “我……我今天接言小姐时碰到了碰瓷的,纠缠了很久……等去的时候后,言小姐已经不在了……” 听着司机唯唯诺诺地回答,顿时一股野火在他脑门聚集,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不等司机回答,他就烦躁地挂断。 …… 三天后,早上九点,夜北寒地车准时停在言夏楼下。 “早上好,我的好妻子!”夜北寒绅士地为言夏拉开车门,手细心地顶在门的顶部,防止她磕到头。 言夏没好气地回着:“你今让我陪你去这儿,明天让我陪你去那儿?我的工作还要不要了?” 夜北寒食指比在嘴唇前,嘘了一声。 “别这样说?我印象中的言妻子,可是温柔贤惠,冷静自持的。这样尖酸刻薄,我会以为我的妻子换了个人。” 言夏缄默了。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深闺怨妇?他的话如水中惊雷,给她当头一棒。 夜北寒得意一笑,而言夏却一路都在沉思…… 所谓招标会,其实不过是个流程。 会上请几个没实力的小公司,只有夜氏一家独大。结果不言而喻,这块地夜家势在必得,而且是已极低的价格。 人人心知肚明,却无人实话实说。 言夏侧头对上夜北寒的目光,掀起嘲讽的笑。仿佛在说:瞧!你这个黑心商人的奸计得逞了,得意么? 夜北寒没有回应,这场土地招标会,真正好看的还在后头呢!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另一边的顾廷霄。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夜北寒在心里对顾廷霄说。 第十三章 “四亿一次、四亿~两次、四亿……”拍卖师的锤子高高举起。 “十亿!”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有惊讶、有戏谑……其实花落谁家大家心里都有数,人到了便可,不会真的竞标。这时一个愣头青突然叫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顾廷霄得意地冲着夜北寒一笑,这块地,他势在必得。 “三十亿”夜北寒对顾廷霄的挑衅不予理会,继续加价。 这块地与以往的地不同,以往的土地招标都是商人提交方案由官员决定。而这块地莫名的国有转私有,最后竞标价高者得。 “五十亿” 顾廷霄手指微抬,价格立马升到了五十亿。其他的人皆是目瞪口呆,他们这些人别说十亿了,连四亿都难以拿的出来。这个从没有听说过的人竟然出了五十亿来买这块地。 “七十亿”夜北寒跟着叫价,言夏在他身边早已惊呆,这块地根本不值这么多。 本来以为顾廷霄不会在加价,没想到他想都没想地举起了牌子,大声说:“一百亿!” 言夏紧张地看向夜北寒,担心他争强好胜继续叫价。却没想到,夜北寒的眸子里却散发着愉悦的光芒。 夜北寒摊了摊双手,为顾廷霄鼓掌。能在商界混得人,自然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其他人见夜北寒鼓掌,跟着他纷纷鼓掌。 这块地,就是顾廷霄的了。 “一百亿一次、一百亿两次、一百亿……三次,成交!”拍卖师一锤定音。 人群散去,夜北寒挽着言夏的手也准备离开。 “夜总,”顾廷霄叫住他,“好久不见。” 言夏上下打量了顾廷霄两眼,大脑里没有关于他的信息。 顾廷霄向言夏伸出手,说:“这位就是夜夫人吧!幸会幸会。” 言夏礼节性地准备回握,却被夜北寒一掌抓住了手。声音从头顶传来:“的确好久不见。” 顾廷霄流利地收回了手,也不觉得尴尬,他直视着夜北寒说:“不知道我抢了夜总这块地,夜总会不会生气。” “商场如战场,输赢只在一念之间。夜某就祝顾总得偿所愿了!” 夜北寒回答,侧脸对言夏说:“去车上等我。” 言夏面无表情地转身。他到底还是防着自己。 “顾总,不知道一百亿买一块郊区的地有什么用?”夜北寒薄唇轻启,声音冷洌,带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 顾廷霄嗅到空气中的战争气息,笑的更得意了,“夜北寒,十年过去了,我还是回来了。你可要小心了!” 他已经调查好了,那块地周围马上就会修路还会进行公共设施建设。到时,这块地的身价可就不止一百亿了,哈哈哈哈。 手下败将而已,夜北寒径直擦过他的身子走过去。经过他耳边时,说:“你的钱一定要洗干净了,不然被查到了我可救没得玩了。” 顾廷霄知道他的底细,顾家原来是个土匪窝。建国时流窜到缅甸、老挝等地区占山为王,后来从事贩毒、情色交易等非法勾当。他欧洲的资产,实际上不过是洗黑钱的途径罢了。 说完话,夜北寒阔步离开。顾廷霄听着他脚步敲击地板的声音,笑容阴鸷。在心里回复说:“走着瞧,夜北寒。我会一件一件地抢走你所有的东西,然后在把刀一寸一寸地扎入你的心脏。” 夜北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言夏坐在副驾驶,正打量着他。 “这块地不是内定是你的了么?”言夏说。 “我要它有什么用?旁边马上就要修一个垃圾处理厂。”夜北寒扭头看着言夏。 言夏咬紧了嘴唇,有些尴尬。那么说,他并没有与爸爸勾结谋利?是她误会了。可是她明明听到…… 虽然心中有些困惑,但她还是莫名地心一松。毕竟,这也算是她没有违背她的职业操守和良心。 夜北寒发动了车子,那块地本来就是给顾廷霄设个陷阱罢了。不然,他怎么能够来这个竞标会? “你停在那个拐角就好,我自己走去报社。” 她不想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在目前,比起夜北寒,她更想要自己的工作。 夜北寒如她所愿,没有把车开到她们报社正门口。 言夏推开门,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说:“谢谢你!” 夜北寒愣了一下,言夏小跑地背影映入眼帘。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微笑,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言夏刷卡进了报社,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停了下来。 小丽正好下楼,看见她一脸绯红,疑惑地问:“小夏,你怎么了?” “什么?” “你的脸好红。” “嗯?”言夏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好烫。她干笑两声:“哈哈,跑步跑的。” 顾廷霄刚回到自己北郊的别墅,就看见杨思一脸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走动。顾廷霄心情不错,难得地关心问到:“什么事?怎么这么急?” 杨思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把一份文件递给顾廷霄。脸色惨白,说:“boss ,刚刚得到消息,我们买的那块地旁边马上回修一个垃圾处理厂。” “什么?”顾廷霄脸色突变,之前的消息明明是修建风景区。他脸色铁青,问到:“消息来源可靠么?” “可靠,市政府官网上的最新消息。”杨思慌张的说。“那么……” 阴冷可怖的表情爬上顾廷霄的脸,说:“那么我们就白花了一百亿买了块废地!” b市寸土寸金,且发展迅速。即使是郊区一块地,正常来看,不出十年地价肯定玩翻上几番。可是这块地周围,竟然建了一个垃圾处理厂,这块地顿时就变得不值钱了。 “boss,我们该怎么办?”杨思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们的窃听器中,夜北寒在竞拍这块地,怎么会……” “还会怎么样?”顾廷霄咆哮着打断她,双手扣上她的喉咙,抵着她的父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他!妈!的!被!夜!被!寒!给!耍!了!” 第十四章 其实一百亿对顾廷霄不算什么,但是对阳光底下的顾廷霄来说几乎是大半个产业。如果他把这个坑填上,他的其他业务就会暂停。也就是,不再能给他源源不断地持续洗钱,他的整个资金流就会缩小、甚至断掉。 “要不,我们从欧洲的钱庄拿出来钱把这个坑填掉?”杨思了解他的心思,询问他的意见。 顾廷霄的双手握着她的脖颈,越来越大力,杨思渐渐觉得呼吸困难。 顾廷霄红了眼,没再说话。知道杨思满脸绛红,呼吸淡薄,双眼直翻白眼。才堪堪放了她。 杨思痛苦地捂着喉咙,咳嗽不断,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如果不是她呆在她身边十五年,她觉得顾廷霄简直是要置她于死地。 顾廷霄没看她一眼,倨傲地昂着头说:“既然他夜北寒要玩,我陪他玩玩就是。” 顾廷霄内里重伤,里子外却风光无限。 一时间,赢了夜北寒的顾廷霄成了商业新秀。各种媒体,无论大小,纷纷来采访他、宣传他。甚至有人传言,年轻的顾廷霄将会是另一个商业神话。 送走了最后一个记者,顾廷霄扯开了领带,狼狈地靠在椅子上。 “妈的!”他低声咒骂。 杨思安慰道:“起码我们迅速扩大了知名度,也不全是坏事。” 顾廷霄迅速扭头看着一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杨思,怀疑她是不是傻子。立刻就开口:“你呆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才发现你是个蠢货。你当这他妈是免费的广告是不是?这他妈是夜北寒让媒体来监督我。这样下去,想要挪动欧洲地下钱庄的钱就不可能了!” 杨思差点咬了舌头,她还说,怎么一夜之间顾氏就成了风头浪间?是她放松了警惕。她低垂着头,闷声说:“对不起,我错了。” 担心顾廷霄一怒之下把她调到别的地方。 顾廷霄白了她一眼,没在说什么。问:“交代你的事办好了?” “办好了。”杨思连忙回答。 顾廷霄这才放松了身子,眼睛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只听他低低说:“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夜氏的化妆品业务,一直备受推崇。无论是青年还是中年,亦或是老年,都在他的业务范围。 这次出新品水乳,夜氏主打的就是成分纯天然植物提取,不含任何化学添加剂及酒精。适合各种肌肤人使用。 更加上这次新推出的水印技术,使造假绝无可能。一经发售,一下子就抢购一空。 十一楼日化部热火朝天,分析着来自用户反馈来的信息。突然,一条投诉报告出现在屏幕上。 “什么破化妆品?我用了一次就过敏了,现在脸都烂了。看你们广告做的那么好,质量这么差!垃圾垃圾垃圾……已经告了你们,不谢!” 顾客没有配上自己的图片,信息反馈人员一时拿不定主意,立刻向上级反馈意见。 “怎么会呢?”日化品经理轻声呢喃,马上又吩咐道:“立刻联系顾客。商议医疗和精神补偿,做好我们该做的。然后通知研发组调查一下,还有宣传组在广告中加入部分人群可能过敏。” 本以为只是个案,却没有想到接下来一周,接二连三的不断出现客户使用后过敏、烂脸的消息。 化妆部当机立断停止售货,并且为用户进行无条件全款退货。 但是网上却突然出现夜氏集团化妆品生产车间的一段视频。视频中,工作人员没有进行安全措施防护,手指上缠着变色的布条,光线昏暗,就好像一个小作坊一样。 夜北寒面若寒霜。视频每放一秒,冷峻就增加一分。站在他面前的日化部经理更是冷汗涟涟。 “给我个解释。” 视频结束,夜北寒关了电脑,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总裁,这个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生产车间。我们的生产车间采用的是全机械化。从原料制作到成品,全都在无菌条件进行。这个可能是某个做假的作坊,然后被人恶意流出炒作。”她一口气说完,生怕面前低气压的男人爆发。 “马上处理。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有关夜氏的负面影响。”夜北寒下了命令。 “是。我们的公关部已经出了公关策划,并且已经开始实施。” 对于危机的反应处理能力,他们一向迅速。 夜北寒疲惫地揉动着眉心。新品投放市场前都会经过上前次实验,数万分调查。如今发售不过一个星期,却收到如此多的负面反馈。网上不断流出抵制夜氏的文章,大批水军在下面留言支持。纷纷说夜氏是个黑心企业什么的。 再媒体推波助澜的压力,目前各个超市夜氏的日化用品已经下架,其他业务也收到了很大影响。 事情发酵地如此之快,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而有能力与夜北寒为敌的,也只有——顾廷霄。 他在报复那块地的事儿。 夜北寒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嘴角若隐若现地上扬。顾廷霄,你的手段如此低幼么? 同一时间,顾廷霄浏览着网上的信息,笑的开怀。 “boss,我们加赶的口红已经出来了。”杨思看他高兴,也略微有些开心。 顾廷霄的脸从电脑屏幕面前离开,兴奋地说:“那就投入市场吧!哈哈哈哈!” 夜氏正处于风头浪尖,人们对国内化妆品信任度瞬间极速降低。 顾氏乘风而起推出一款主打纯天然植物、没有使用动物做实验的口红。之前顾氏的名号在z国已经打响,加上他外企的光环,广告一经投放就收到较好的收益。 甚至收到反馈,顾氏的口红比夜氏的好用多了。 夜氏日化部宣传组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广告。顿时手脚发凉,心脏一阵阵的收缩。 顾氏的广告,竟然与夜氏即将投放的口红广告一模一样,包括口红的色号啊、名字啊,除了发售日期…… 很明显,广告被泄漏了。 因为这次的水乳事件,夜氏的诚信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非议。口红广告被泄漏,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第十五章 顾氏拿下了那么大一块地,媒体翘首期盼了解顾氏会怎样建设这块地。 言夏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邀请函,上面滚金烫着几个大字:特邀言夏小姐出席顾氏度假村发布会。 小丽探过头来,说:“你就去呗,这也算个热点新闻啊。” 言夏皱着眉头,她与顾廷霄不过一面之缘,他邀请自己干什么? “别犹豫了,上次不也是你采访的杨思么?”小丽劝着她,其实她也挺想去的,只不过没有邀请函罢了。然后又说:“没想到这杨思原来只是个代言人啊,原来真正的老板是顾廷霄。” 言夏想了想,最终把邀请函收到了包中。 不过想起那次竞标会时顾廷霄的笑容,总觉得莫名的奇怪。 顾氏决定在这块地上修建一个度假村。 发布会上,言夏在台下看着顾廷霄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侃侃而谈,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眼神暗含威胁与危险。 发言环节结束,言夏收好东西准备离开。 一个高大地身影挡在她身前。言夏抬头,顾廷霄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我是请言小姐以个人的名义参加,怎么酒会刚刚开始,言小姐就要离开么?” 言夏略微有些尴尬,她并没有仔细看邀请函。她总觉得邀请函上,仿佛长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眼前的顾廷霄也是如此,一样让她觉得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言夏推辞着。她一个人呆在这里,没个照应,总觉得危险将至也不知是不是上次下班的事留下了阴影。 “啊?那我送你去医院吧,女孩子不舒服可不能掉以轻心。”闻言,顾廷霄脸上露出关心地表情。 “今天您可是主角,怎么能劳烦您呢?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言夏有些紧张地抓紧包,危险地气息越来越浓,她有着烦闷不安。 顾廷霄依旧是关切地表情,手指轻轻抚上言夏地肩膀。“不麻烦,我送你去医院。” 魅惑地声音响起,言夏下意识地缓缓抬头对上他的眼神,掌心松开紧攥的包,双眼渐渐失去了光彩,嘴巴迟疑地张开…… “好……” 声音未出,手腕突然一阵猛力拉住,言夏踉跄地跌落在一个怀抱中。言夏浑身一个激灵,双眼恢复了神采。 抬起头,夜北寒紧绷地面部肌肉线条落入眼眸。一瞬间,言夏觉得所有不安都被驱散,心瞬时就安了下来。 “不劳烦顾总了,夏夏我会照顾。”夜北寒紧抱着言夏,宣示着所有权。 顾廷霄的手落在半空中。他勾起嘴唇笑了一下,放下手说:“我还以为夜总最近事情多,没有时间过来呢!” 夜北寒转头温柔地看向言夏,正看着他的言夏愣了一下,就听他说:“我怎么会为了一些小事而不陪我妻子呢?” 他的声音深情地能拧出水来,言夏觉得自己的两颊发烫的疼。 “夜总与言小姐伉俪情深,令人称羡……” 然而,夜北寒忽视他的话,搂着言夏温柔的又说:“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说完,就搂着她转身离去。 顾廷霄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滋着火气。像是来自地狱般嘶哑地声音响起,他一字一顿,说:“夜!北!寒!” 夜北寒搂着言夏走出了顾氏举办新闻发布会的酒店,脸色顿时变得冰冷至极。几乎是用推的,把言夏推倒副驾驶上,自己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上,一言不发。 言夏不知道他怎么了,脸色变得如此之快。心里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依恋温存顿时被他的冷漠冲毁。 良久,夜北寒薄唇轻启,说:“以后不言与顾廷霄接触。” 言夏心里置着气,闷闷地回答了一声:“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私事!” 这句话却突然触碰到了夜北寒的逆鳞,他浑身顿时萦绕着一股戾气。他的手控着言夏的下巴,强烈而坚定地说:“我不是在和你来玩笑,你听到了么?” 言夏被他周身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吓到了,朦朦地点头,说:“知道了。” 夜北寒甩开她,双手扶着方向盘,胸腔剧烈的起伏。 他刚刚得到消息,顾氏的先人逃窜在西南地区,竟然从当地的巫师那里习得了摄魂之数,能够操控人的神志。而言夏,竟然独自一人来了顾廷霄的地盘。 得知消息,他顾不得所有事情惊慌失措的赶来,差点就让言夏羊落虎口。他如此的心慌、恐惧、无措,而她却不领情。简直愚蠢至极! 夜北寒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言夏不了解实情,话语脱口而出:“你疯了!” 闻言,夜北寒猛的转过头,双目赤红直视着言夏的眼睛。他压抑着情绪,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言夏,顾廷霄不是善类,不要招惹他。” “好。” 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夜北寒的情绪渐渐稳定。片刻后,他恢复如常,说:“我送你去医院。” “送我去报社就好。”刚刚言夏分明感受到了危险,所谓身体不舒服,自然是借口。 夜北寒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送她去了报社。 直到言夏的身影一如既往地消失在拐角处,夜北寒才发现自己的大脑竟然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得知言夏应邀去了顾氏的发布会,为何自己仿佛被人攥住了心脉。心脏一阵阵的收缩、发慌、不平静。 关于他失态的原因,他实在想不出。 一通电话又扯回他的神思,“夜总,我们化妆部的广告策划泄漏了。” 夜北寒眯起眼,他想,他知道背后的主谋是谁。只是他没有想到,夜氏内部竟然有蛀虫和顾廷霄里应外合。 夜氏不论那个部门,信息保密一向十分严苛。信息泄漏,定是有人恶意为之。而内鬼,就在几个人之间。 他看着车外人流涌动,眼睛危险地眯起。顾廷霄,十年前的账也该清算了。 好友含着悲愤不甘的热泪,漫天的血雨,要染红了那片罪恶的亚热带森林。苍凉黑暗的墓地,亲人失血苍白的脸庞……一个个场景浮现在他眼前。 多少次午夜梦回,是他挣扎不脱的梦魇。 第十六章 言夏如往常一般拉开车门,却被里面的黑影吓了一跳。后座上,夜北寒扣着双手沉默地坐在那里。 “还不进来?”夜北寒的声音人沙哑而低沉。 言夏悻悻地坐了进去。本来就是他的车,他想坐就坐。 “去别墅。” 夜北寒直接吩咐。 言夏急了,对司机说:“我要回我自己的公寓。” 司机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反而默默升起了挡板。 言夏欲哭无泪地看着夜北寒,声音不悦:“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 “生理需求。”夜北寒头也不回,淡淡的说。 他一脸坦然,言夏却觉的他无耻至极,或者是脑子真的坏掉了。她开口纠正他的行为:“夜北寒,我们现在是预备离婚状态,这件事不在我的义务范围。” 夜北寒却闭上眼,对她的话不甚在意。 言夏一路上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她知道,如果夜北寒要强来,以她的力量必定抵抗不住。更何况那个别墅周围都是他的人,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想什么呢?下车吧!”夜北寒拉开车门,单手靠着车,瞧着她一脸茫然的神游。内心哑然失笑,若是他想干什么,她觉得她有办法逃了么? “嗯?哦!”言夏木木地回答,身体语气有些僵硬。 言夏一下车,看了左右一眼情况,拔开腿就往几百米外的邻居方向跑。 夜北寒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她,转身把她双手分开压在门柱上。嘴唇逼近她的鼻尖,“去哪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得醇厚低沉。 “呵呵,我们进入吧!”她干笑两声。 夜北寒依旧压着她,回答她说:“当然可以,但你别想在我转身那一刻逃跑。” 他突然拽着她的胳膊,把她的手指压在指纹识别系统上。 然后,他就拽着她的胳膊,走进了别墅的院子。用钥匙开了门,言夏摸着墙想要开灯。夜北寒却突然像刚刚一样,把她压在墙上。 “你干什么?”言夏挣脱挣脱不得,脸憋的通红。 不过,黑暗中,夜北寒看不真切。 “你说呢?作为一个妻子,你难道不该履行一下你的义务么?”夜北寒伸出舌尖,在言夏脖子上舔了一口,还略带回味地匝着嘴。 “臭流氓,你要敢乱来,我就告你婚内强奸,你……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事到如今,言夏只希望法律可以微微震慑住他。 “呵呵。”夜北寒难得的笑出了声,他松了言夏的手。 啪嗒一声,强烈刺眼的白光亮起,言夏下意识地捂住眼睛。 渐渐地,感觉眼睛能适应了,透过指缝看着如铁板一般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偷偷的甩了个大白眼。 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落在夜北寒眼中却是幼稚的小伎俩。 “你住客房。”夜北寒转过身子,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言夏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夜北寒发什么疯,最近行为如此反常。在她的印象中,夜北寒对她一直不冷不淡,像陌生人一样。 狐疑地摇着头,言夏朝相反方向的客房走去。一夜无梦。 夜北寒走进卧室,确定门合好了,才走到阳台打了一个电话。 “林超,言夏公寓旁边清理干净了么?” 夜北寒的目光悠远,像极天边淡然而冰冷的月光。看的久了,习惯了,就以为这才是他的本性。可是,很多年前,他也并非如此。 十年前的那件事,他始终难以忘怀,也始终过不去那个坎。 “总裁,这边的情况有些棘手。对方租下了整栋楼,暂时很难解决。” 电话那旁,林超的声音颇有些无奈与自责。 “如果不能清理干净,就赶快撤,不要打草惊蛇。”夜北寒心里清楚,顾氏历代从事黑道上的事,阴狠毒辣、不择手段早已深深地刻入了顾廷霄的血液。 且不说,顾家掌握摄魂术是确有其事还是耸人听闻,让言夏单独住着绝对是下下策。 挂断电话,夜北寒的目光扫到卧室床对面的墙壁。墙壁上印着他和言夏的结婚照。他一脸冷漠不耐烦,而言夏也只是微微弯着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 他记得,当时要拍婚纱照,言夏却去跑了空气污染的新闻。当时,夜家很不开心,她只能委曲求全配合自己。之后,便听了夜家的安排,进了商务报社。她之前,做的一直是社会新闻。 这段记忆如此的清晰,以至于他的脑海中还能回忆起她当时的一颦一蹙。当时拍了没几张照片,他就借口有事离开了。父母选了这张照片,非要印在墙上。 其他照片呢?夜北寒突然想起来,特别想看一眼当时拍的照片。 应该在床头小柜的最底层。夜北寒鬼使神差般地抽来抽屉,里面却空无一物。找遍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 夜北寒气馁地找完衣柜,自言自语道:“明天问问言夏!” 别墅另一头的言夏,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第二天言夏睡眼朦胧地起床下楼,被一脸胡子拉碴地夜北寒吓了一跳,瞬间就醒了。看他的黑眼圈,倒像是一晚没睡。 “你怎么了?”言夏礼节性的问,也没有指望他回答。 夜北寒看见她,眼神稍微有了活力,动了动:“我们的婚纱照你放那儿了?” “什么?”言夏眉头一皱,最近夜氏有麻烦,他这么闲么?然后想了半天,困惑地看着他,说:“上次我般东西时,看到了,烧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夜北寒眼睛瞬间危险地眯了起来,盯着她看:“烧了?” “是。反正我们已经确定要离婚了,结婚时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它,留着也没有用。”言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倒是夜北寒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夜北寒嘴唇紧抿着,冷眼觑着言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半天,他说:“污染环境。” “我把灰埋在了我养的花下。”言夏回应。 “空气。”夜北寒说。 言夏感觉有些羞愧,却又不想低头,冷淡地“嗯”了一声。 注:完整章节,在公众号ddxsw回复数字:3430 公众号[d d x s w]添加说明: 01、打开微信,点击添加,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 d d x s w 五个字母; 03、点击搜索,即可关注。 【公众号名称是5个字母,没有任何汉字!】 请您理解作者辛勤劳动;作者离不开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