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惹邪佞丑郎》 第一章 一股浓郁的熏香弥漫在空气之中,还混着胭脂水粉的香味,那香味是上好的胭脂,令闻者通体舒畅、沈迷不已。 而身上有着这样香味的女子发出娇笑声,她的声音柔和悦耳,有如银铃般动听,她低声的道:「别动!要不然你的耳朵就受伤了。」 女子貌比西施,一边掩嘴笑,一边发出训斥的声音。她轻声斥责着正躺在她腿上,让她掏耳朵的男人。 但是,她的声音美妙动人,语气间也有着撒娇意味,根本就不像在斥责人。用「人间绝色」这四个字只怕还不足以形容千娇百媚的她。 「怡姊,你又换了另一种胭脂水粉,这味道真香,真配得上你这绝世的美人。」 说话男子的容貌俊美无比,眼波流转之间好似能够勾魂摄魄,让人全身酥麻,他眼角有颗痣,就命理学而言,那是颗桃花不断的桃花痣。 他眉眼带笑,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了轻佻的表情,代表他的性子可能也不是多正经。 艳怡微微一笑,一拳就打向男子的胸膛。「你这油嘴滑舌的小浪蹄子,说!多久没回京城来看怡姊了?」 那粉拳的力道根本伤不了沁飞柳,不过倒让他的嘴角扬了起来,一脸色迷迷的他,显然正忆起离开京城的那段时间,在别处享受的香艳情景。 那些艳丽的美女身材、容貌各异,虽然他的王兄拥有后宫佳丽三千,但也不及他招惹的女人多。 见到沁飞柳的表情,与他认识许久,早就知道他个性的艳怡噗哧一笑。 「你啊!真不知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明明是个位高权重的大王爷,除了鬼帝哥哥之外,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你却成天只想往美女的裙下钻去,到底哪个绝色女子才收服得了你这颗浪子的心?」 沁飞柳抱住了艳怡的小蛮腰,很不正经的笑道:「怡姊是最美的花魁,我若想要娶亲的话,怡姊一定排第一个,除了怡姊,我谁也不要。」 「你小心我当真啊!若是你娶亲没选上我的话,我就捏碎你的心,让你生生世世后悔不已。」 艳怡虽然出言威胁,却让熟识很久的两人笑出了声,两人心里都很明白,若要让沁飞柳独宠一人,简直是天下红雨--不可能! 沁飞柳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怡姊,我与我王兄真是大不相同,他一出生学的就是帝王论,脑子里只有国政,连美女也不会欣赏,现在竟为了一个人类男子,放走后宫佳丽,独宠一人且立他为鬼后,真是可惜啊!那男子再怎么美艳娇媚,但是天下美人无数,我王兄也太傻了点,再说跟男人在一起……」 他虽没再说下去,但是脸上的恶心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艳怡的脸上仍旧盈满笑意,她伸出手指比了比他的额头,又给了他一个爆栗。 「你这风流个性!一听到哪里有美女就往哪里去,我听说连京城里守身如玉的美女都抗拒不了你的攻势,更别说什么京城四大名花,我看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不过论专一痴情,你可大大比不上你的王兄,就算你王兄爱的是男人,至少人家也是专一埃」 沁飞柳原本就风流成性,他的长相俊美、出手大方,又是位身分尊贵的人,想要巴结他的人多不胜数,自然也就造就他与旁人不同的风采。 沁飞柳听到艳怡叙述着他的风流韵事时,不但不感到惭愧,反而还得意万分,因为那证明了自己的男性魅力真的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抵挡。 「男欢女爱是理所当然,她们个个愿意主动献身,我岂能让美女失望?不过那些美女再怎么美,也比不上怡姊在我心中的地位,能让我反复思念的人,就只有怡姊而已。」 艳怡低呼一声,因为沁飞柳已经反身压住了她柔软的身子,他那比星星还亮的眸子露出了足以融化女人心的火热。 「怡姊,我明日就要出京,今晚可不能浪费,你说对不对?」 艳怡娇嗔道:「贫嘴!你出京准是又看上了哪个美女吧?」 随即他们的声音低了下来,换成了满帐的柔情呢喃。 沁飞柳,鬼界的第一王爷,他的兄长是现任的鬼帝,而且只有他一个弟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他老是露出一抹能使女人心跳加速的笑容。 他一生只以追逐美女为职志,一听到哪里有美女,就往哪里去。讨厌他的人说他好色,喜欢他的人就说他风流,但是不可讳言的,他的确是英姿勃发的俊美男人,鬼界也鲜少有人比得上他的俊美。 沁飞柳才回京不到半个月,现在又急着要出京,其实,是有一个很奇特的原因。 他的兄嫂是个人类男子,名唤于晴碧,深受他王兄的喜爱,于晴碧与他王兄因细故争吵而出宫在外,后来他扮作一个小婢让沁飞柳护送回宫。 在于晴碧扮作小婢时,他身边有个蒙面纱的小姐,据于晴碧所言,是他的绝色朋友,正往鬼界的边疆去,想要参观一下鬼界的风光。 于晴碧已是鬼界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比鬼界的美女还美上许多倍,他那个朋友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多少,光凭绝色美人这一点,就让沁飞柳见猎心喜,马上想要离开京城,去寻找那个绝色美女。 所以他告别了京城,立刻探路往边疆而去,一点时间也舍不得浪费,只要能枕在那个美女的腿上,那就是死也甘愿。 「什么?」沁飞柳蹙起眉头。 「关于这件事,卑职有要事禀报。」 这名官员说话时直冒汗,那汗水一点一滴的落在他跪着的膝盖,看来他是一审查好这附近的通道问题,就立即飞奔来回复沁飞柳的问题。 掌管偏僻地方的官员跪在地上,详细地诉说着此刻发生的问题。「禀王爷,因为近来雪下得很多,雪块过重,竟把山头的雪给压了下来,因为危险性过大,所以此边的山路封闭,幷不能通行,请王爷明鉴。」 「那要往边疆,只有这一条路吗?」 官员点了点头。这个王爷今日占据公堂,问的就是能否通往边疆的问题。 「是的,王爷,若不走这条路,恐怕要走水路,但是水路要多绕上一圈,而且水路之后的陆路非常的难走,一般都是选择这一条路。」 不能顺利前往边疆的事,让沁飞柳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但是听到官员的解释后,他又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也就是说一般人都会走这一条路到边疆,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是,王爷,卑职绝不敢有丝毫欺瞒。」 「这样碍…」沈吟了一会儿,沁飞柳问出匪夷所思的问题:「我要你贴出公告,要近日内看到一名蒙面纱的女子经过这里的人来领赏。」 「是要通缉这个蒙面纱的女子吗?莫非这女子做了什么恶事?」 沁飞柳摇头。「她没做什么坏事,总之,有这女子消息的人,我是重重有赏就对了。」 官员皱起眉头,鬼界律令甚严,岂能这样乱来!他恭敬地道:「依鬼界律法,若非大奸大恶之人不能悬赏,请王爷三思,否则鬼帝若是知道,必是重罚。」 谁都知道此任的鬼帝赏罚分明,是个极重律法的人。该奖赏时,他绝不吝于赏赐,但相反的,该处罚时,他严厉的手段只能说是残酷万分,所以鬼界也因他而四海升平,谁也不敢犯法。 「我要你做就做!我这是别有用意的,我王兄若是怪罪下来,我一肩担起便是,你怕什么?」 沁飞柳的语气严厉了些,官员咬了下唇,虽然早已听闻这个王爷的好色性子,但是他竟为了追寻一个美女,而公器私用,让他忍不住打从心里有点鄙视他。 心念一转,官员的态度少了尊敬,多了些无礼,虽然用语仍然谦卑,但是语气竟变得十分强硬:「卑职恳请王爷稍等几日,我将此事写成公文,若是公文得到鬼帝的同意,那我立刻贴出公告寻人。」 沁飞柳怒不可遏,这小官竟要向他王兄请示这件事?以他王兄的个性,一定不会准许的,不仅不会准许,可能还会对他大大的发怒。 沁飞柳恼羞成怒,「你好大的胆子!我要你寻人,你竟拿我王兄来压我?」 位卑职小的官员虽然跪着,但是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卑职自认没错,王爷若是有什么不满,那我们回京面圣吧。」 理亏的沁飞柳岂敢面对他那严厉的王兄,但是他这一生顺利得意、人人巴结,想不到这地处偏僻的官员竟然敢这样违逆他。 沁飞柳冷笑了起来,他就不信他治不了这个小小的地方官。 「来人啊!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小官给我押进地牢,我三日之后就要问斩他,先斩后奏,我看到时谁帮得了你!」 那官员心中一凛,不必旁人押他,他就站了起来,显然是表示他自己会走进地牢,但是他目光中的鄙视不曾稍减。 他冷冷地道:「怪不得鬼帝只肯让你这个弟弟当闲职,不愿对你委以重任。像你这种是非不明、公私不分的个性,若不是靠着王爷这个头衔,谁也不会对你尊敬,现在我倒钦佩起鬼帝的英明了。」说完后,他还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表示他对沁飞柳的轻视。 沁飞柳气得全身发抖,这个小官不但出言讽刺,而且鄙视之情还溢于言表。 沁飞柳气愤地说:「给我打个半死,再拖进牢里!」 「嗯嗯,寒心,你最坏了!怎么样都要不够人家。」 撒娇的甜腻语气从于晴碧的口中传出,他一脸娇羞地看着沁寒心,然后背过脸去,一径的脸红。 沁寒心对他的挑逗向来没有招架之力,他搂住他的肩,想要将他压在身子底下,想不到此刻竟有人在外面连连叩门。 「禀鬼帝,有急事要禀。」 沁寒心尊为鬼帝,他马上就从情欲的漩涡中清醒过来,他推开了于晴碧;而于晴碧也知道他公私分明的个性,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微笑的在沁寒心的脸上亲了一下。 「寒心,我等你回来喔。」 沁寒心向来冷漠的眼神被爱给融化,他搂了于晴碧一下,「可能真的有什么要事,否则他们向来不会在半夜扰我的,你先睡一下,我等会儿就回来了。」 于晴碧也搂住了他的腰,「我才不睡,我要一直等到你回来。」他说着说着,语气转得更加的撒娇:「因为人家好感谢寒心,多谢寒心把无争接来宫内养病,还赐给他宝花为药方;无争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多谢寒心体贴我喔。」 沁寒心每次听到这件事,只能回以无可奈何的表情。若不是于晴碧这古灵精怪设计他,他怎么可能会允许人间的人来宫内养病! 但是君无戏言,他既已说出口,只好履行诺言;而碧也知道他的不愿,总是会以撒娇的语气来对他百般劝解,让他想气也气不起来。 「乖一点吧,碧,我是对你又气又爱,偏偏又拿你没有法子。」 沁寒心的坦白让于晴碧笑了起来,他再次亲了亲沁寒心的嘴;沁寒心在回亲他一下之后,才离开满是春意的卧榻。 沁寒心一开门,表情也随之一变,他那冰冷的姿态与跟于晴碧在一起时大不相同,冰冷的表情向来是他鬼帝一贯的表情,只不过这表情在于晴碧面前使不出来罢了。 「有什么重大的事?」 在门外的太监福了福身。 「禀帝尊,京城外的大鼓竟响了起来,帝尊曾经下令,若是此鼓一响,所有文武百官都要上朝。」 沁寒心目光一冷,他怒道:「这大鼓是当初我登基时所设的,专给有重大冤屈的人伸冤用的,现在是太平之世竟有大冤?你马上带击鼓之人上殿!」 「是,帝尊。」 伸冤的人是个脸庞、衣服满是尘沙的少妇,蓬头垢面的她跪在大殿上时,已经非常虚弱,看来她是连日赶过来的。 沁寒心不敢置信在他治理的期间竟然还有冤狱,他严肃地问:「妳是何方人氏?状告何人?」 那少妇非常虚弱,但说话仍非常清楚:「禀帝尊,我是晴阳人氏,我的夫君晴允是晴阳那里的地方官,他蒙受大冤,明日午时就要问斩。」她的声音转为凄厉:「我要告的是帝尊的胞弟,也就是沁飞柳王爷。」 满朝官员立刻一片哗然。 沁寒心目光冰寒的道:「说下去。」 「王爷到了晴阳,要我夫君贴榜寻人,因这与鬼界的律法不符,我夫君不肯,言语间得罪了王爷;王爷一怒之下,将我夫君打了个半死押进死牢,还下令三日后就要问斩,明日午时就是最后的期限。」 沁寒心暴怒不已,他忿忿地道:「来人啊!立刻给我押飞柳回宫,还有,要宫廷内最好的太医随侍前往,立刻医治晴允,若是谁敢动晴允一根寒毛,就给我斩下他的人头!」 那少妇一听到公正的判决,这才全身放松的晕倒。 沁飞柳立刻被押回宫内,虽说是被押,但是他的王爷架子那么大,又是鬼帝唯一的弟弟,谁敢真正的押他,顶多只能说是带他回来而已。 离京城越来越近,沁飞柳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一回宫,就被押到大殿,满朝文武百官虽然没人敢抬头看他,但是沁寒心那如火炬般的目光正逼视着他,就让他有如芒刺在背,刺得他全身战栗。 「王兄。」 他才喊出声音而已,沁寒心一下台阶,便不由分说的打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着实打得不轻,打得沁飞柳当场嘴角流血、跌倒在地。 「将他关进水牢,并上二十四道枷锁,谁敢替他求情,一律与他同罪!」沁寒心面无表情地说。 闻言,沁飞柳惊得目瞪口呆,水牢这地方是专门用来关穷凶恶极的犯人,而二十四道枷锁更是被判死罪的人才有的处罚,难不成王兄是要将他赐死? 满朝的文武百官见鬼帝大发雷霆,没有人敢说话,等于是同意了他给沁飞柳的罪罚。突地,有人站出来求情了,他是鬼帝最器重的左右手--大将军罗青。 「请帝尊念在王爷幷未闹出人命而网开一面。」 沁寒心怒骂:「住口!他知法犯法,而且对方又是忠心爱国的人,若没有处以极刑,如何服众?」 「但是王爷曾保护出宫在外的鬼后,幷将她平安的送回宫内,因为王爷当初的功劳,有孕在身的鬼后才得以平安的回到帝尊身边,求您三思。」 沁寒心思忖,碧当初的确是飞柳带回宫的,虽然碧的能力不在自己之下,根本不需要飞柳的保护,但是不管这其中的过程如何,至少碧真的随着飞柳而回到他身边了。 沁寒心的脸色一沈,不再说话。 罗青跪了下来。「王爷又是帝尊唯一的亲弟弟,纵使他已犯法,但是求帝尊念在先帝的恩泽上,饶了王爷吧。」 过了好一会儿,沁寒心才冷冷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软禁在宫内,不许他在外面惹是生非,退朝!」说完后,沁寒心立刻掉头就走,显示他的心情还在暴怒之中。 在沁寒心走后,沁飞柳仍坐在地上,脸上冒出冷汗,罗青扶了他一把。 沁飞柳低声说道:「罗青,多谢你了,这个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罗青表情冷淡的摇了摇头,而沁飞柳幷未注意到罗青不同以往的冷淡。 「王爷,是鬼后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深知帝尊的个性,是他教我要怎么在大殿上向帝尊求情,另外,他还有事要告诉你,请你跟我来。」 第二章 于晴碧是人类男子,原本不可能来到鬼界,但是他长相娇、个性狡猾,又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因此能打破人鬼之间的分界来到鬼界。他与泌寒心相识相恋,过没多久,他竟能转换自己的体质来为沁寒心生子。 因沁寒心只专宠爱他一人,不久便放出了所有的后宫佳丽,把有孕在身的于晴碧封为鬼后,可见鬼帝沁寒心对他的爱恋有多深。 沁飞柳跟着罗青走过了回廊,进入历代鬼后居住的水灵殿,罗青将门轻轻的合上,他就站在门外守候。 于晴碧坐在位子上,他在倒了两杯茶后,示意沁飞柳坐下。 沁飞柳从以前就一直觉得于晴碧对他没有好感,但是现在得知于晴碧指示罗青救了他的性命,他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于晴碧。 他急忙道谢:"多谢兄嫂的帮忙……" 于晴碧打断他的话,冷冷地道:"你不必谢,我帮你不是因为我欣赏你这个小叔,而是因为我爱寒心的关系,否则你是死是活根本不关我的事情,我还恨不得你这个色鬼赶快去死呢!" 闻言沁飞柳惊得张口结舌,他的王兄可以骂他,但是于晴碧凭什么?他脸色一沈,语气转得比于暗碧更冷:"那真是多谢你的鶏婆了。" 于睛碧拿起一杯茶,他没有喝,却将它重重的撞击桌面,他的一字一句都充满了鄙视及愤恨。 "沁飞柳,你给我听好,连你王兄都还不敢用这种恶劣的口气对我说话,你是什么下三滥的色鬼,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寒心虽然在大殿上口口声声都说要处斩你,但是他的心是肉做的,你以为他会对处死自己的亲弟弟没有感觉吗?" 越说越愤怒,于晴碧为心爱的沁寒心心疼不已,有这种不懂事的弟弟,还不如去跳河算了。 "他一方面要当个好国君,另一方面又要心痛他为什么要处斩自己的亲弟弟,搞得他痛苦不已;要是他生起心病,我就宰了你!所以,你下次若敢再犯什么天大的错,不必寒心下令杀了你,我就先一脚踹死你。" 沁飞柳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侮辱,他气愤的怒眼相向。 "于晴碧,别以为你用什么见不得人的媚术迷住我王兄,就自以为了不起,当初若不是我护送你回宫,你还回不了宫呢!" 于晴碧冷冷一笑,"我要你护送?见你的大头鬼!你王兄知道得很,我要来就来、要去就去,连你王兄也拦不住我,凭你这烂鬼力也护送得了我?别笑掉别人大牙了。" 于晴碧站了起来,罗青为他开门,"我没时间跟你吵了,我要回去寒心的身边安抚他,别让他因为你这个烂人而气坏身子,那不值得的。" 沁飞柳气得脸色发青,他抓住罗青的衣袖,怒道:"罗青,你听到他说了什么吧?他只是人界来的狐狸精而已,竟然还敢……" 罗青虽与他是旧识,但是自从发生过一些事之后,他对沁飞柳的观感大改,变得非常的不好。 他轻轻拨开了沁飞柳的手,声音很平和的道:"虽然鬼后老是恶整我,一般而言。我应该站在你这一边的;不过我认为鬼后说得没错。王爷,请你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帝尊要处理的事情千千万万,不需要再增加你这一条了,没事的话,请容我退下。" 罗青口气虽然平和,但其中的冷淡意味仍十分明显。 在罗青走后,沁飞柳已经气得脸色发黑,他翻倒了桌子,踹倒好几张椅子,握紧拳头咆哮道:"我从没受过这种侮辱,于晴碧,我们走着瞧!" 于晴碧对沁飞柳的嫌恶感难以言喻,而这嫌恶感的最大缘由,其实是因为他为自己的知心朋友无争算过命。 于晴碧知道无争若是遇见了色鬼沁飞柳,两人相见就是天命启动的开始,这一纠缠就是一生一世。 而以沁飞柳的种种行为看来,他不但配不上无争,而且连替无争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再加上无争长得甚无姿色,又是个男人,沁飞柳这种爱好女色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欣赏无争的好,无争若和他在一起,只怕无争会受尽委屈。 所以他千方百计把沁飞柳骗出宫外,说有个绝色朋友在边疆,让他这个好色鬼来回京城与边疆三个月;三个月后,等无争的病一好,他就马上将无争带离鬼界,不让沁飞柳有机会遇见他。 想不到却因为这件事,而使沁飞柳又回到宫廷,让他之前的计谋完全白费。 天命若是不可违背,那只要让沁飞柳见不到无争,这个天命就永远都没有启动的可能,到时候他会等无争的病治好了,再为无争找一个懂得他好,又能疼惜他的人。 他绝不会坐视一生受尽无数苦难的无争,落进那个色鬼胚子的手里,然后让那个混蛋百般地作践他。 "罗青,过来,我要调动你的职位,你跟着我来。" 罗青点了点头,他跟随于晴碧绕过了好几座殿,越走越偏僻,罗青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于晴碧已经打开一座宫殿的门。 他一边打开,一边命令:"三个月内,你负责守护住在这个宫殿的人,千万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尤其是沁飞柳!绝不能让他靠近这屋子百步之内,你要守护的人叫无争,我先让你见见他,但他有病在身,别太打扰他。" 由殿内传出了轻微的咳声,代表里面的人真的有病在身。 但门一被打开,有一股无法形容的香味沁透整个心胛,那淡淡的香味不似胭脂水粉低俗,也不像百花齐放的浓郁,是一股奇特、冷冽的清香。 这股清香味道奇特,令人不禁会因这香味而心荡神驰,就连罗青这个不懂香味的武人,也忍不住赞美。 "好香。" 于晴碧显然对罗青的识货非常满意,他原本因沁飞柳而紧皱的眉头现下整个的往上扬,心中欢喜无限。 "算你识货!无争很少见人,也不多语,而且他冰肌玉骨、美艳无比,你在鬼界虽也算是美男子一个,但是你可别太垂涎他,他不是你攀得起的;你若想用什么强硬的手段的话是自讨苦吃,因为他法力非常高强,你可别惹恼他,到时他一出手,你非死即伤。" 罗青之前因为于晴碧的法力,曾在水林里见过这个"无争"的影像,说实在的。他对于晴碧的审美观实在是不以为然。 这个于晴碧所说的冰肌玉骨、美无比的无争,根本就是个发色枯黄、病瘦丑陋的男人,就算倒贴几百万两银子给他,他还不要呢!怎么可能会去垂涎? 于晴碧要他防着王爷过来,不过依他看来,王爷再怎么样,也下可能看上这个丑陋的无争。谁不知王爷贪花好色,而且他贪的花每一朵都是鲜媚丽的美女,哪里轮得到那个丑陋无比、奄奄一息的无争。 当然罗青碍于于晴碧的淫威不敢作声,但是内心里的话可是叽哩咕噜的冒出一大堆来。 于晴碧一看就知道罗青心里在想什么,但他这回不再骂他,他只是鄙视的冷哼一声,像是在说罗青根本就是个眼光浅薄的笨蛋。 于晴碧知晓,向来只有慧眼独具的人才憧得无争的好,罗青这莽夫怎么会明白无争的丽无双跟风华绝代。 门渐渐的被推开,于晴碧首先进了门,门内种了几株桃杏,它们的花瓣正因冬天而覆雪,里面白雪一片,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有个眼睛奇大的小孩,一见于晴碧,就开心的跑过来直喊:"神子,主人这几天血吐得比较少了,吃了那奇怪的花瓣果然有效呢。" 于晴碧绽开了笑靥。"我早说过绝对有效,每天吃一瓣,等三个月一过,你家主人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就可以好了,对了!阿狐,你家主人到哪里去了?" "主人正在后院吹笛。" 阿狐才刚说完,笛声便传了过来,这笛声让罗青整个人怔楞祝 这道笛声幽出袅袅,高昂时撼动人心,低沈时缠绵婉转,欢喜时春意融融,忧伤时销魂凄然。 罗青听得十分入神,这曲调像是有生命一样,绵绵长长,仿佛永无止境,直到笛声停了,他还有半刻说不出话来,连自己怎么移动脚步走到后院的也完全不知晓,只知道自己是完全的着迷。 后院没种花草,仅是一片白雪皑皑,有个纤细的人影倚在壁旁,罗青看着看着,竟发起呆来。 那人影就如同白雪般的白,他穿着很普通的布衣,是那种有许多补刊下的破衣,只是洗得极白,使得那淡雅的人影仿佛与四周的景色融为一体,若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有人站在那里。 他发色枯黄,脸色病黄得有如得了肺痨病一般,根本称不上是个好看的男人,但是他那双眼睛像秋水生波,波波若涛,让罗青产生被狂涛怒波吞没的惊颤及痴迷。 这男人皮相不美,但是他钟灵毓秀的绝世丰韵,有如水晶般的朗澈透明,清冷的表情不喜不忧,只是一片冰冰冷冷,他的人影看起来就像鬼魅般虚幻迷离,却有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浓绮丽。 竟然有人能美到这种程度?罗青的确是目眩神迷。 "美得你都舍不得眨眼,是吧?" 于晴碧调侃的话一说,让罗青霎时脸红,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看来,他之前认为无争很丑的心思恐怕早已被于晴碧知晓。 无争听到他们的对话声,冷冷的表情不曾稍变,那个叫阿狐的小孩飞奔到他身边。 "主人,神子跟神子的朋友来看你了。" "他是晴碧的朋友,将蛊毒收回来吧。" "是,主人。" 阿狐恭敬的欠身,随即又蹦蹦跳跳的到了罗青的身边,他一脸天真烂漫,完全看不出他说的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阿狐朝罗青恭敬的欠了个身。"主人说要把蛊毒收回来,请这位少爷蹲下身跟阿狐平高好不好?" 见罗青有所犹疑,于晴碧倒是笑得很开心。"罗青,若想活着看到明日的太阳,就快点蹲了吧。" 罗青心想,有这么严重吗?但于晴碧的命令就等于是帝尊的命令,以他对帝尊的忠心而言,当然于晴碧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见罗青微微蹲下身子,阿狐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筒,边拍打竹筒边说:"快点回来,要不然主人要生气了。" 罗青不明就里的看着竹筒,里面空空如也,不晓得这个眼睛特大的男孩在说些什么。 当他敲击竹筒时,发出奇特的叩叩声音,罗青只觉得背上一痒,想伸手去抓,于晴碧立即阻止了他。 "别抓,否则等会儿会吃不下饭。"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罗青是个武人,动作向来比嘴巴快,他这一抓,抓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拿到前面一看,罗青马上不由自主的干呕了出来。 不知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嘴眼奇大,还吐着红舌,怪异无比,那怪东西看到竹筒就一溜烟地钻了进去。 阿狐将筒子塞紧,不解地看着呕吐不已的罗青。"这个长相挺好看的,有那么丑吗?其它的长得更奇怪呢。" 罗青身子一颤,吓得脸的发白,倒是于晴碧笑到捧住肚子。 罗青颤着声音道:"还有其它的?" "因为主人不知道你是神子的朋友,你又看他看了那么久,主人没有戳瞎你的眼睛,完全是看在神子站在你旁边的面子上。" 滔滔不绝地说着,阿狐始终都带着甜甜的笑容。"要不然主人生气起来,还会下手下得更重;这个虽然有点丑,但是没有多大的害处,顶多让你少活二十年而已,其它的比较严重,所以主人才叫我都收回来。" 闻言,罗青惊愕地动也不敢动。 阿狐继续把蛊收回来,"主人收回的速度比较快,阿狐很笨,所以要收很久。你大概要蹲一个时辰喔,因为主人很讨厌人家一直盯着他看,所以放了很多蛊毒罚你乱看他。" 见于晴碧在旁边不断地偷笑,罗青气得差点晕倒。 于晴碧一定知道他这个朋友手段毒辣,根本就是个恐怖的混世魔王,而他竟然也不早些告诉他,害得自己得在这里半蹲受苦,这样的人需要自己保护吗?自己一进门就被他给整惨了,哪还轮得到自己保护这个病恹恹的黄脸男人。 "他需要人保护吗?"罗青睨了于晴碧一眼。 于晴碧扁嘴偷笑,他笑得越是开心,罗青就越是抓狂,而于晴碧像是嫌罗青还不够气似的,又火上加油的添了几句。 "是不需要,不过能看到你受些苦,我就心情大好。你可别乱动喔,免得阿狐没将那些蛊毒收干净,你若明天脸色发黑的死在床上就太不值得了。" 阿狐一脸天真的点头。"是阿是啊,阿狐很笨的,这位少爷千万不要乱动,主人一定是要这位少爷在外面站上一个时辰,若没站满一个时辰,主人铁定会不高兴的,主人一不高兴,阿狐就要受罚了。" "罚你什么?"于晴碧笑得像偷着腥的猫。 阿狐抓了抓头发,忽然害羞的低下头。"不能说、不能说!神子虽说那个人很好,但是主人说未必如此,若要把我许给他当新娘子不大好。主人说那人只是当个将军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宫里面的人都说那个人很好、很好喔。"说着说着,阿狐又脸红了。 于晴碧笑吟吟的道:"这个少爷也在朝里当官,你可以问问他你的未婚夫好不好?" 阿狐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娇羞可爱,他低垂着脸,支吾了半天才问了出来:"这位少爷觉得罗青将军做人好不好?" 罗青脸上出现一团的疑问,朝里只有一个罗青,那就是他自己,难不成还有别个罗青吗? "他长得好不好看?会不会很凶啊?"阿狐满脸期待地问, 罗青气得好似头顶快要冒烟,这于睛若在搞什么!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小孩子的未婚夫? 但一看到眼前的孩子兴奋难耐的表情,罗青一时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反正一定只是于晴碧在开他玩笑,他又何必对个小孩子认真,他厉瞪了于晴碧一眼。 要他评估他自己,实在是很难说,罗青就简单地说了一句:"应该不错吧。" 闻言,阿狐笑得很开心,敲竹筒敲得更用力。 果然等到罗青蹲了一个时辰,阿狐才将全部的蛊收完。收完之后,罗青腰酸背痛到得回家贴药膏,于晴碧则是笑到肚子痛的回去陪沁寒心。 冬意正浓,落雪缤纷,窗外再怎么看都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雪白,白得美丽、自得洁净,但是也白得无聊。 沁飞柳无聊到想要搥胸顿足,在他这一生中,从来不曾这么空虚无聊过。 他的王兄一出生便是太子,集所有的帝王训练于一身,绝不许骄宠他一丝一毫,所以造就了王兄无情无心的冷漠个性。也因为如此,父皇与母后将对孩子的宠爱都一概的转给了身为幼子的他,他再怎样无法无天、吵闹不休、放肆撒野都没有关系,甚至常常偷溜出宫,他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年之后,王兄对他甚是宽容,连不准男人进入的后宫也都随他出入。 但是,他现在被关在一座小小的宫殿,美其名是闭门思过,但是他心中明白,以王兄对他的宽容而言,纵使是闭门思过,也不会让他像软禁一样的禁锢在房间里,这绝对是那个人界狐狸精于晴碧搞的鬼。 他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嚣张日子过惯了。以前身旁的酒肉朋友、娇艳美女成堆,现在不仅每天给他粗茶淡饭,还连个美女也没送来,这教他怎么不又气又火,简直无聊到快要发疯! 第三章 "王爷,请喝汤。"小宫女恭敬地奉上汤品。 于晴碧像早已知道他是耐不住寂寞的类型,就连服侍他的宫女也都选那种脸蛋、身材都很平凡的,甚至是十岁初头的小孩,让他就算想要勾个女人解闷,也倒尽胃口,由比可见于晴碧的心机歹毒,分明是要闷死他, "不喝,撤掉!" 小宫女结了两条的麻花,浑身颤抖的她就要滚下泪水。"可是鬼后说……" 一听到心中最恨的人,沁飞柳立即沈下脸色,他厉声问道:"他说什么?" 被他恶狠狠的表情吓得半死,小宫女退了一步,眼泪已经滚了下来。 虽然小宫女十分可怜,但沁飞柳只对成年美女怜香惜玉,要他对一个容貌甚丑的小女孩温柔一些,那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沁飞柳怒道:"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说啊!" "鬼后说如果冷香殿的人不喝,又觉得喂狗可惜的话,才能撤到这里来;王爷再不喝就真的要拿去喂狗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吗?御厨做得很好喝。那可不可以赏给我?" 不听还好,一听沁飞柳简直气得快冒烟。 喂狗可惜的话才给他?那等于是在说他的地位比狗还低贱。 于睛碧竟把他鄙视到这个程度,简直是可恶至极,沁飞柳当场怒得拍桌。 "给我滚,滚!" 小宫女不知自己说错话,心想她不过是实话实说,却惹得王爷这么生气,吓得端着汤就想要跑。 沁飞柳冷声说道:"回来。" 小宫女已经哭得抽抽噎噎的,可沁飞柳对她的哭泣仍是非常的不耐。 "鬼后住在水灵殿,所有的后妃也都已放出宫外,谁住在冷香殿?竟要他不喝的汤才给我喝?他是哪里来的重要人物?" "我不知道,而且鬼后也没住在水灵殿,他都住在帝尊的房里。" "我王兄是被这妖媚的人间狐狸精给施法了,否则一向连后妃也不能进去的帝殿竟然都让这个狐狸精给占住,简直是不成体统。"沁飞柳厉眼一转。"你说你不知道谁住在冷香殿?你是不是说谎?" 小宫女哭道:一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也没见过他的面,他身边有个阿狐哥哥,都是由阿狐哥哥服侍他,只知道他是鬼后的好朋友,来这里医病的。" 沁飞柳恍然大悟,他要找的绝世美女原来不在边疆,怪不得他沿路问人,都没有人见过一个蒙面纱的美女,况且以于晴碧如此厌恶他的情况看来,他怎么可能让他的朋友跟他相见。 思及此,沁飞柳表情阴狠的笑了起来。于晴碧不让他与他朋友见面的原因很简单,谁不知他沁飞柳风流潇洒,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不胜数,他这个朋友一见到自己,必定会倾心迷恋,到时候于晴碧就算要阻止也来不及。 沁飞柳多日被禁锢的不悦心情霎时消失无踪,因为他想到一个怎么报复于晴碧的好方法了。 他先把他的朋友给甜言蜜语地勾上手;然后再夜夜春宵,等到玩腻了之后。再冷眼相向的抛弃她。 然后。于晴碧会为了朋友,而低头恳求自己多看她几眼,到那时自己要怎么用言语侮辱于睛碧,于晴碧也只能含怒忍受,一想到这个完美的计谋,沁飞柳不禁心情大好。 "哼哼!我就不相信那个美女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于晴碧,到时候我再看你怎么求我别抛弃你的朋友!" 沁飞柳虽被软禁在宫殿里,但他若真的要走出宫殿,卫兵们也不敢阻拦。只能任由他在宫里乱走。 沁飞柳隐约知道有个冷香殿,但是宫廷内的宫殿甚多,这个冷香殿也不是顶有名的,更不是一般后妃会住的地方,他找了一会儿,才寻着一条小路可到冷香殿。 他越走越是起疑,这里一片荒草,根本就没汁么人来整理过,真的有住人吗?莫非他是听错了殿名。 就在他想掉头回去的时候,一道清冷的笛声传入耳里乐音低沈沧桑,曲调中夹杂着沁骨的凄冷,宛若惆怅的叹息声。 沁飞柳全身的血液好似在瞬间冻结,他的人生一帆风顺,除了于晴碧对他不好之外,他的人生充满了无限欢乐与醇酒美人,但是此时听闻这首曲调,他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震撼。 那种震撼强烈到他无法形容,乐音苍苍茫茫,就像他的催命符一样,一声一声催得他的心狂跳不已,但为何会狂跳,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只知道自己非见这个人不可,不见这个人,他一定会立即死去,他的双脚不受控制的快步往前走。 前面有人,一定有人!否则不会有这么凄凉的笛声。 走过了几个弯道,几乎走到尽头,他才看到一座冷清清的宫殿,牌匾上的红漆几乎部剥落了。这种宫殿,按照他以前的个性,是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一定是立刻掉头就走,绝不会多留片刻。 但他很想见到吹笛之人,那种渴望及热切他这一生从未有过,渴望及热切好似转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要将他吞食殆荆 他知道吹笛的那个人一定是于晴碧的美人朋友。 他停在门口,毫不犹豫地轻轻一堆,那门就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白雪一片,除了几株枯掉的桃杏之外幷没有看到人,但是笛声明明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他循着乐声,举步走到后院,这个宫殿很小,他没走几步,就已绕到了后院。后院很小,比前面布置得还简单,除了雪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笛声仍继续回荡着,此时冬日阴暗的天空,突然透出了几道亮光,散落了些许温暖。 若不是这几道光芒,沁飞柳不会注意到雪地上站了一个正在吹笛的人,因为他的白衣洁白得跟雪一样,是光亮洒在他的身上,沁飞柳才意会到那堆不是雪,而是一个人。 那人侧身站着,他的头发不太长,有些枯黄的发丝垂在身后,白衣上有许多补叮十分的破旧。 见状,沁飞柳应该会掉头就走的,因为美女若是没有装扮,就算是西施也会变成东施,但是才见到这个人的侧身而已,他的心就鼓动得非常厉害。他踏前一步,明白就是这个人在吹笛。 笛声以一个拖长的尾音当作结束,白衣人将笛子放下,像是早就知道有人闯入,他将笛子放下后,便将身子往旁边一转,让自己的容颜完全的呈现在沁飞柳的面前。 两人的目光终于交会,就像历经了千百年的劫难,只为了此时视线相交的一刻而已。 沁飞柳久久无法言语,好象连呼吸都停止了,肺里的空气全都变成了寒气,目瞪口呆这四字还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表情,应该叫作呆若木鶏才对。 "你就是于晴碧的朋友?"过了好一会儿,沁飞柳才说得出几个字。 "我这里不欢迎不速之客,请回。" 那人似乎因为过度用力的说话,立刻就咳了起来。 想吐还不足以形容沁飞柳现在的感觉,他当场发作,气得乱踢地上的雪。 太恶心了!竟然有这么丑的男人,看了简直就是在伤害他的眼睛。世上最罪大恶极的人,莫过于长得这么丑的男人,简直恶心至极。 "原来你就是于晴碧的朋友,你长得如此丑陋,天啊!我还以为是绝世美女,我竟还为了你这丑男而做出一大堆蠢事,要是知道你貌似无盐,我死都不会到这里来。" 像是嫌说得不够,沁飞柳越说越多,因为他心中的愤慨没有人可以了解。"发色枯黄、脸庞瘦削,你根不就是个要死不死的肺痨鬼,于晴碧竟敢骗我说是绝世美女。" 其实,根本没有人说过住在这里的人是个绝世美女,一切都是沁飞柳的自以为是,但是在他的眼里只有别人犯错,自己向来是对的。 他比着无争破口大骂。只要一想到自己竟为了这个丑男,做了那么多的蠢事,被侮辱的感觉油然而生,若是让别人知道一向只爱美女的他,竟为了寻找这个丑男而被关在宫内,岂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这一定是于睛碧恶整他的阴谋。 "你这病恹恹的肺痨鬼怎么不去死?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比书里写的大头丑鬼还要糟糕。女人若是有你这种脸,还不如去死;男人若有你这种脸,肯定会绝子绝孙,因为没有女人敢嫁给你,你早死早超生,说不定十八年后,还能换张好的皮相。" 他骂得气喘吁吁,却丝毫没有得到响应,眼前的人脸色不变,依然冰冰冷冷的,倒是有个眼睛奇大的孩子,听到了声音急忙赶来。 "你凭什么乱骂主人?你才丑,主人可是很漂亮的呢,你这丑鬼、丑鬼、丑鬼,丑死了!" "住口。" 无争口气严厉的阻止阿狐,使阿狐霎时闭紧了嘴巴。 "咳……"就像用尽了力气说话,无争费力的咳了起来,随即他吐出了几口红血落在雪上。 沁飞柳仰天而笑,讽刺的言语滔滔不绝:"吐血吐了这么多,果然是个快死的肺痨鬼!你快快搬出宫里,若是不小心将病传给了我,岂不是会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为我感到可惜。" 阿狐正要回嘴,无争瞪了他一眼,阿狐就吓得不敢说话。 无争抹起嘴边的红血残痕。他把沾血的手指霎时伸直,原本落在雪上的圆点血痕忽然像是有生命般的拉直,血红的点变成了细直的线,那直线霎时窜长,飞系在沁飞柳的脚上。 沁飞柳正想再出言讽刺,只见无争曲起手指,往空中轻轻一弹,沁飞柳忽然觉得脚下一阵颤麻。 无争拉住那条无形的丝线,他卷起丝线幷弹了一下,沁飞柳就跪在地上;再弹一下,沁飞柳就不由自主的往他那个方向磕了一个头。 沁飞柳骇然的看着这个丑陋得知鬼魅般的病男人,觉得自己就像失去力气的人偶一样,全身不听使唤地转动着,这到底是怎么样可怕的邪术? 对于能这么恶整沁飞柳,无争的表情不见任何喜悦,依然是一派的冰冷。"这个人偶好玩吗?阿狐。一 阿狐笑笑的猛点头。"好玩、好玩…主人,可不可以给阿狐玩?我要让他给主人多磕几个头。" 无争的眉毛微弯。"不行,这个一不小心是会玩出人命的。" 玩死人?这半死不活的肺痨鬼该不会想对他做出什么要命的举动吧? 沁飞柳心中忍不住害怕,但越是挣扎,手脚就越不听使唤。 他怒吼道:"你这肺痨鬼,你对我施了什么邪术?" 无争的目光没有望向他,他轻轻地将丝线一拉,沁飞柳就又整个人站直,看得阿狐直拍手叫好。 "主人好厉害,赶快整死这个坏人,这个坏人丑得要命,还敢骂主人很丑,丑鬼都不知道自己长得很丑。" "阿狐,喜欢堆雪人吗?" 阿狐用力的点头,不怀好意的看向沁飞柳,令沁飞柳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无争将手一举,似乎抛掉那透明的丝线,他转身走向屋内。"那就留给你堆雪人了。" 沁飞柳还不明白无争是什么意思,阿狐就奔了过来,拼命的朝他泼了一堆雪。 他怒道:"你不要命了!竟敢对我这堂堂的王爷,唔……" 阿狐塞了一堆雪块放进他的嘴巴里,让他冷得直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阿狐笑道:"丑鬼说不出话了吧?冰死你这个胡乱说话的丑鬼,又坏又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大坏人。" 好不容易咽下雪块,沁飞柳立即破口大骂:"肺痨鬼!你给我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是沁飞柳,是当今鬼帝的唯一弟弟,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只听屋内发出一个拍掌声,沁飞柳被打了一个重重的巴掌,右侧的脸颊泛起火辣辣般的疼痛,痛得他流出泪来。 从小到大,除了他王兄那次在大殿上气得打他之外,还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无礼,这个肺痨鬼竟敢用邪术这么用力的打他? 沁飞柳气坏了,吼得更大声:"肺痨鬼,你给我滚出来,要不然就有你好受的;你这丑肺痨鬼、死肺痨鬼,女人不爱,男人看了就讨厌,我要命人把你分尸成十八块,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断的怒骂,屋内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倒是阿狐不停地拿雪块朝他丢去。 阿狐气愤地吼道:"你这丑鬼还敢乱骂主人,我打死你这坏蛋!" 雪在落下时虽然轻柔,但是积结成雪块后的重量幷不比石头轻,沁飞柳虽被雪块去得鼻青脸肿,但照样不停的大骂:"你这死肺痨鬼,必定是姥姥不疼、爹娘不爱,一出生就专门克死人,所以才生得这副倒霉样。" 屋内的门始终没打开来,无争也不再走出来。 沁飞柳骂到嘴酸,还被阿狐丢了更多的雪块,到了后来,阿狐用雪把他整个人包了起来,雪盖住了他的头发,只在鼻孔那边留个缝隙让他呼吸。 沁飞柳浑身又冷又湿,骂人的话语变成急促的喘息,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只听得到自己的喘息声,连阿狐都不见了,他冷得直发抖,偏偏手脚又不听使唤。 他的头越来越晕,到了最后,连眼睛都合了起来,落进了深沈的黑暗里头。 "飞柳、飞柳?" 之前的一身寒冰,变成了全身的火热,沁飞柳茫茫然的听到自己的名字,缓缓的张开眼睛,只见沁寒心握住了他的手,正在低声的呼唤他。 "王兄……"沁飞柳一发声,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哑得像破锣嗓子般,根本不像往常那甜中带腻的声音。 "你在雪地里体力不支昏倒了,全身上下都有冻疮,现在正得了风寒。" 在雪地里昏倒?沁飞柳霎时想起来了.他被那个肺痨鬼恶整一顿,堆成了雪人,然后就昏了过去。 "好痛!"沁飞柳微微一动,全身便疼痛不堪,再往下一看,看到自己全身就像长满了脓疮一样的敷上药膏,这种惨状简直就像路边流满脓血的乞丐一样。 他跳了起来,自己健壮得使女人着迷不已的身体,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可怕的模样? "王兄,我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于晴碧在旁边噗哧一笑,损人的话他最会说了。"你女人沾染得多了,碰上了不干净的病,所以了全身都得上药。" 沁寒心低斥:"根本就不是这样,别乱说话,碧。"他转过来安慰沁飞柳:"没什么,虽然样子可怕,但是只是冻伤而已,上个药几天就好了。你乖乖躺着,现在得了风寒,需要好好的休息,看来把你禁锢在宫里果然是不对的,等你病好后就出去吧,看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沁寒心望了一下于晴碧,继续对沁飞柳道:"碧说你是在宫内闷得慌了,又没地方可以走动,所以才会昏倒在雪地里,只要你别再惹是生非,你就出宫去吧。" 于晴碧伸手搂住了沁寒心的脖子,他对着沁寒心笑得媚,对沁飞柳可笑得阴寒。"飞柳啊,我本来想让你在宫里修身养性,哪知道会闷得你这么难受;既然难受,就出宫去吧,听说有不少地方在选花魁,也许你会有兴趣。" 这于晴碧故意让他吃粗茶淡饭,把他视为比狗还低贱,甚至还叫个快病死的肺痨鬼乔装美女让他出丑,这种深仇大恨可不是一句叫他出宫就一笔勾销的。 现在想叫他出去,门儿都没有!虐待够了,才想叫他出宫去,此仇不报非君子,他沁飞柳可不是泥做的,能够任他揉捏! 他冷冷一笑。"多谢兄嫂关心,我想我经日流连花丛间,也该休息一下了,现在我不想出宫,而且是非常不想。" 闻言。于晴碧的笑容霎时僵在嘴边,沁飞柳则是笑逐颜开, 虽然身体疼痛,但他却笑得非常开心。因为报复的滋味比什么都甜。 第四章 在沁飞柳住的宫殿内,御医颤巍巍地靠近沁飞柳问道:"请王爷再说一次。" 沁飞柳不耐地说:"你听不懂吗?我要你拿毒药给我,若是毒不死人,我就立刻下令宰了你。" 御医是听过兄弟争权,但是鬼帝向来身强体壮,他若一死,岂不是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王爷,帝尊待王爷不薄,王爷千万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御医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小心翼翼的建议:"就算真要干什么,做得这么明显,会令旁人起疑的。" 沁飞柳楞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老御医在说什么,他怒吼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害死我王兄了?你这老糊涂!竟敢说出这种祸乱朝廷的鬼话,来人啊!给他拖下去斩成十八块。" 老御医暗自喊苦,自己真是多嘴,哪有人会把自己的意图召告天下的,他急忙地叩头。 "老臣知罪,求王爷开恩,是我不对!我马上准备最毒的毒药,保证要毒死几百人都可以。" "哼哼,算你识相,给我下去。" 沁飞柳拍了拍手掌,立即有三、四个貌美如花的宫女奔入,他左拥右抱,轻佻的在每个美女脸上都印了一个吻。 他的风寒要过几天才会好,但身体上的冻疮则要花半个月才会好,气得他更是非报此仇不可。 但是也因为受了风寒,他才因祸得福。王兄不但没有再处罚他,还准许他出宫,更重要的是,就算他不出宫,他的宫女也全部都是姿色出众、妖娇绕人的美少女。 而且,每个人都很想爬上他的床,所以他夜夜春宵,再次恢复成他游戏人间的轻狂日子。 现在只要一拿到毒药,他就要害死那个丑不拉叽的死肺痨鬼。 气死了!简直要气死他,一定是那个肺痨鬼偷偷把汤倒掉了。 沁飞柳仔细的再问一次:"你有没有亲眼看见他把汤喝下去?" "王爷,你吩咐的事我都有做啊,也亲眼看见他喝下去了;他本来病恹恹的,喝下汤后反而变得比较有生气。" "这个死肺痨鬼!喝了快一斤的毒药竟然还毒不死他,给我叫御医过来,快一点!" 宫女急忙唤来御医,沁飞柳当场就踢了老御医一脚。 "你给我那是什么烂毒药,毒不死人也就罢了,还让他的气色更好,你那是毒药还是补药?" 老御医吓得直叩头。"王爷,那是十足十的毒药,只要吃了一小口,就会七孔流血而死,不信,王爷可以试试看!" 这老家伙在说什么浑话?沁飞柳又踹了他两脚。"我试试看?你竟敢叫我试吃毒药?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杀了。" "老臣失言!王爷,老臣还有一种家传的毒药,可说是毒中之毒,求王爷让老臣将功折罪,这次一定能毒死你想毒死的人。"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有差错,我就真的宰了你。" 望着空空如也的碗,沁飞柳笑了笑。他先前已经找一只狗试过了,那狗只尝一口就马上暴毙,所以他对这药非常有信心。 他冷笑道:"他死了没?" 宫女缓缓的摇头。"王爷,那人不但没死,还说这汤做得不够鲜,要御厨下次改进,甚至说里面的料放得太少了。" 沁飞柳不敢置信地说:"他真的还能说话?" 宫女颤抖的点头,王爷要她拿毒药给人喝,喝死人也就罢了,就是喝不死才让她觉得异常恐怖。 沁飞柳气得踢坏了椅子。"给我暗地里放出风声,谁能拿出最毒的毒药,我就赏他一百两黄金。" "是,王爷。" "又没死?妈的!这肺痨鬼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死?算算他也吃了几十斤的毒药,竟然还活蹦乱跳的,这些人拿来的真是毒药吗?" 沁飞柳暗地放出了风声,自然有不少人会拿出自己私藏的毒药来献宝。众人个个说得天花乱坠,好象一小丁点药粉就能毒死全宫廷的人似的,所以沁飞柳砸下重金,买了不少毒药。 他花了不少黄金难免会有些心疼,但是只要有用即可,只可惜这些毒药就像补药一样,使那个死肺痨鬼越吃越补,身体越来越好。据他派去盯稍的密探传回的消息,那死肺痨鬼吃了那些毒药,连血都少吐了些。 "死肺痨鬼、臭肺痨鬼,你到底怎么样才会死?" 若是现在有人能杀死这个肺痨鬼,他定会帮这个人加官晋爵,绝无二话,可惜谁也做不到。 宫内戒备森严。杀手们又进不来,要不然他就买通杀手,把这个肺痨鬼剁成肉酱。 盯着眼前热腾腾的汤,沁飞柳拿出最后一包毒药。如果连这包毒药也没效的话,那就代表他所有的私房钱全都被这些卖毒药的人给骗走了。 沁飞柳心一横,这次他准备亲自出马,一定要亲眼看到他喝下汤,他就不信有人喝了一堆的毒药还能安然无事的走走跳跳。 这个死肺痨鬼,他定要他死成一堆烂泥,才能消去他的心头之恨。 沁飞柳端着汤走过小路,小路依然荒烟蔓草,还没走到后院,他就听到了熟悉的乐音,只是这乐音依然凄凉,听得人柔肠寸断。 沁飞柳又像第一次听到乐音时的反应一样,他的双手微颤,差点把汤给泼了出来,他的心跳得非常厉害。若不是他早已见过那吹笛的死肺痨鬼,只怕他还会以为吹笛的人是个绝世大美女。 "这个人真是无聊,每天吹这种要死不活的乐音,听得人都舒服不起来;就算没病,每天听这种乐音,也会变得有玻" 沁飞柳喃喃埋怨,而那吹笛之人就像听到了他的埋怨似的,乐音突然一转。转成悦耳怡人,有如美酒般甜美香醇。 这一听,沁飞柳心里猛地忐忐忑忑、七上八下,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忽然想起那死肺痨鬼枯黄的头发,一看就知道活没多久的瘦削脸颊,但他那一双幽黑的眼眸细长知叶,眸里含着锐利的光芒,刺得他很不舒服。 "吹得这么高兴,莫非有哪个不长眼的女人看上他了?那女人铁定是眼睛瞎了!" 人家的乐音悲怆,他不满;换成了欢悦,他又要批评几句,自己还真是矛盾啊!但他的心情怪异之至,若没说个几句话壮壮胆,只怕这条路他就快要走不下去,可为何会有这种心情,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随着越走越近,乐音也越吹越高昂,沁飞柳心中的不安也飘荡得更厉害。他推开了门,看见里面堆的两个雪人,他这一看杀意顿起。 其中一个雪人堆成被雪埋住不能动的样子,另一个雪人则是全身贴满药膏,分明是用来嘲笑他的。 乐音结束了,他听见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代表那个死肺痨鬼吹完笛后,就进入房内休息。 沁飞柳杀意一起,对无争的憎恨突然增加了千百倍。 想他沁飞柳可是鬼界第一美男子,被人如此戏弄岂能善罢罢休!这肺痨鬼现下竟还摆了两个雪人来嘲讽他,他若没杀了这个肺痨鬼,他沁飞柳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干脆还冠这肺痨鬼的姓算了。 他轻轻的叩门,里面传来无争的回应。"进来。" 他端着汤走了进去,无争连头也不抬。 "汤就放着吧。" 沁飞柳不着痕迹地将毒药倒了进去,还搅拌了好几圈。他把整包的毒药都放了进去,他就不信毒不死这个肺痨鬼。 "汤要趁热喝才好喝。"否则自己怎么看得到他痛苦而死的画面。 "今天怎么劳驾王爷送汤来?" 这肺痨鬼连头都不抬,就知道是他来了? 沁飞柳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先前不知你是兄嫂的好友,如有得罪请多见谅,我是特地来陪罪的。" 无争轻轻嗯了一声,他端起桌上沁飞柳盛满场汁的小碗,浅浅的喝了一口。"这汤的味道有些怪异。" 想必是他把整包毒药全都放进去的关系,只要这肺痨鬼一喝这碗汤。他就可以看见他一命呜呼的精采景象。 沁飞柳道:"我要御厨做得特别些,应该是他加了一些比较不常见的佐料吧。" 无争似乎满意这个答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继续的喝,直到喝完了一碗,沁飞柳又加了一碗,他又喝了一碗;沁飞柳见他毫无反应,又帮他添了一碗,直到带来的汤都快喝完了,无争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沁飞柳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暴毙而亡。 "王爷请回吧!"无争的声音依然冷冰冰。 沁飞柳依言收起了汤碗,突地他愕然的想到,替无争收碗的自己,就像个宫女一样的服侍这个男人,气得他火冒三丈。他沁飞柳一向只有被人服侍的份,可从来没有服侍过别人,他非要毒死这个死肺痨鬼不可。 无争的嘴角忽然往上一弯,扬起了一丝笑意。"这个万里红的毒非常奇特,卖你的人没告诉你不能沾在皮肤上吗?" "什么?"沁飞柳听得一头雾水。 "况且这种毒药遇到了热,便都糊成了一团,吃起来的滋味还不如前天的五毒王燕血,那燕血汤一片血红,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 沁飞柳心内直犯嘀咕。这家伙在胡说什么?前天的汤的确是火红一片,看起来就像血一样,连他这个放毒的人看了都直起鶏皮疙瘩;想不到他竟然连那碗汤也喝得完,还能神色自若地谈论,自己想起那碗汤就觉得恶心,根本就不想再去回想。 "若是肌肤碰到了万里红,便会立即长出红色斑点,且红色斑点在一刻钟之内就长满全身,之后身子就会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好象有人把你的身体由内部切割开来。那种痛苦非常骇人,通常不是非置之于死地的仇家,不会用到这么残忍的毒药。" 沁飞柳思忖,要他承认自己下毒害死这个一文不值的死肺痨鬼,哪有可能!他又不是笨蛋,哪会傻到在他要害死的人面前承认自己是凶手。 沁飞柳先声夺人地喝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堂堂一个王爷,会下毒毒死你这个肺痨鬼?笑话!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会用这种无聊的卑鄙手段。" 无争仍是一脸冰冷地道:"我只想说万里红的毒无法可解,所以要你小心而已,请回吧。" 沁飞柳冷哼一声!"哼!算你识相,要不然我……碍…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右手一片红斑,由手指至手臂全部都是,看来是他端汤时,不小心将汤汁溢出而沾到手指,他惊骇不已的看着自己的手。 无争已经回过头去视而不见了,哪管他在原地急得直跳脚。 这种毒无解?那他不就死走了,沁飞柳看着红斑似乎越来越多,他连另一只手臂也开始布满红斑,就像被人洒上奇怪的红粉似的。 "道歉。" 一声轻咳伴着话语,语气虽然不重,但却有股让人不得不遵从的威严。 "什么?" "我要你道歉。" 沁飞柳心中的怒火澎湃不已,再加上红色的斑点已经布满了他的手脚,他一气之下,忍不住大发雷霆。他想杀他何必道歉?违逆他的人本就该死! 沁飞柳强词夺理地说:"你说什么?我凭什么道歉?" 无争冷冷的丢给他一面铜镜,甚至也没转过来看他的脸。"就凭只有我才能解万里红的毒。" 这肺痨鬼丢铜镜给他做什么?沁飞柳正要把铜镜丢还给他,却被铜镜闪出的亮光吸引,他在铜镜里看到一个脸上布满红斑的人;若不是他对自己的面孔相当熟悉,否则一定认不出铜镜里的人是一向玉树临风的自己。 "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沁飞柳惊惧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跪下、道歉。" 无争不回答他的问题,仍是背对着沁飞柳,他轻抚着自己的被褥,看来他是累了,想要小憩一番,但是开出来的条件却又多了一件。 "妈的!你以为你是谁?竟要我堂堂一个大王爷,向你这下贱的人下跪道歉?你这死肺痨鬼,你最好别太嚣张,否则我要人马上杀了你……" 他还没骂完,无争冷冷的声音又响起:"跪下十掌嘴、道歉。" "你这死肺捞鬼,究竟听不听得懂我的话?" "跪下、掌嘴、叩头、道歉。"无争的条件越加越多,只要沁飞柳一发声,就又多加一个条件。 沁飞柳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正从皮肤的内部传来,他痛得直皱眉;此时,无争却翻身上床,闭眼休息。 "你这死肺痨鬼,还睡什么,快来医治我!"感觉越来越痛,身体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开一样。"快医我,快一点,好痛埃" 无争仍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睛没有张开,嘴巴没有打开。就像已经睡着一样。 "你这死肺痨鬼,你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羡慕我比你英俊是不是?无耻、下流!竟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让我变得比你还丑,我命令你马上医治我,再不医治伐,我就拿刀砍你。" 明明是沁飞柳自己下毒不慎,他因生命垂危而心情不痛快,把罪一律推到无争身上。 无争张开眼睛,不过他的目光落在正前方,根本就不看沁飞柳。"跪下、掌嘴、叩头、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你这肺痨鬼就算被我毒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你流一滴眼泪;我下毒害你又怎么样?老子高兴怎么毒你就怎么毒你,任谁也不敢出声。" "那我高兴不医,你又能怎样?" "你!" 全身痛苦不已,沁飞柳发出惨叫声,泪水早已不听话的流满脸颊,他气得摔筷摔碗,还把桌子都踢坏了。 "跪下、掌嘴、叩头、道歉。"无争无视于他的怒气,依然自顾自的命令,就像沁飞柳根本不在他身边。 痛!痛得不得了,他这辈子还没这么痛过。沁飞柳冲至床边,举起一个拳头准备要击向无争的脸,无争照样没有任何反应,沁飞柳改抓住他的衣袖,话语如同连珠炮一样的爆出。 "好,我道歉!不过我还是看你这死肺痨鬼不顺眼。我知道你是羡慕我器宇轩昂、风流倜傥,你这死肺痨鬼投胎十世也比不上我,没有女人会看上你,所以你嫉妒我、羡慕我。" 他虽已道歉,却仍是不死心的猛损人,突地无争赏了他一个重重的巴掌。 脸上火辣不已,沁飞柳怒道:"你这死肺痨鬼竟敢打我?" "医好了,请出去吧。" 他的脸都痛得快肿起来,他竟只是随手一打就医好了,岂有这种道理? 沁飞柳冲到桌边,拿起铜镜一看,果然又恢复成玉树临风的自己,他笑得咧开了嘴,刚才的满脸红斑早已不知去向。 他一回头,阴狠的目光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 第五章 沁飞柳心想,既然已经医好了,那自己刚才在情急之下所说的道歉,当然要全部收回来;再说,看看这肺痨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知道他铁定活不过几个月,自己为什么要向他低头? 思及此,他态度立刻嚣张了起来。"死肺痨鬼,我知道你羡慕本王爷的俊美容貌、出众风采,今日本王爷毒不死你,可是你给我小心一点,我一定会杀掉你这个得罪我的肺痨鬼,这一巴掌的仇我记下了!" 沁飞柳撂下狠话后掉头就走,突地一道阴阴寒寒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听得他鸡皮疙瘩直冒,全身宛若结冻,霎时竟无法举步。 "我为何要羡慕你长得比我好看?" 忽然间,有一只冰冰冷冷、骨瘦如柴、满是粗茧的大手,抚上沁飞柳白嫩的面颊,他全身为之一颤。 那个死肺痨鬼明明就躺在床上,他再怎么快,也不可能马上站在他背后,但是那一只手就像勾魂使者的手般从他的脸颊滑向他的脖子;更可怖的是,他话语中那种冰冰寒寒的口气,听不出恶毒,但却比恶毒更加毒辣,还带着诡谲的意味。 "我只要让你比我难看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我又不是做不来。"无争的声音再次响起。 嘴巴就像被冰冻住了一样,连张开都是那么困难,沁飞柳脸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落;在他心里有某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会毁掉他的容。 "你、你别乱来。" "害怕了吗?" 无争冷冷的口吻带点邪气,沁飞柳发现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忽然靠近自己,那香味沁透心脾,而那低沈的声音就像在念咒语般的在他耳边低语。 "我想想看,先毁掉左边的脸,再毁掉右边的,然后是下巴,再来是额头,丝毫都不能马虎。" 沁飞柳破口大骂:"你这死肺痨鬼!" 感觉到对方的冰冷指甲像刀一样的划过他的左边脸颊,几滴血就落在他的衣衫上,沁飞柳怒吼道:"住手,你这死肺痨鬼,我饶不了你!" 那力道似乎随着他的怒骂变得更重,使他右边的脸颊感觉更疼痛,然后是下巴,再来是额头,就像无争讲的不能马虎,所以每一道都割得非常的慢。 "住手,你给我住手!混蛋,我要杀了你!"沁飞柳大叫出声,气愤的流出泪水,痛恨的情绪更是油然而生。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死肺痨鬼的错,自己想要损他、毒死他,根本一点错也没有! "你敢毁了我的容,我跟你拼了!" 虽然是讲拼了,但是自己的身体就像被定住了似的,连动也不能动,怎么跟人家拼?沁飞柳难过的哭了起来,他的脸是他最重要的一部分,若是变得比这肺痨鬼还丑,那他绝对要撞墙自荆 "这样就哭了?根本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嘛。" 轻叹了一声,无争剧烈的咳了起来,他咳出了一些血丝。 感觉身后的香味往后一飘,沁飞柳觉得自己的身体自然又变得能动了,他泪流满面的说:"我要杀了你,你竟敢毁我的容!" 无争挡住了沁飞柳想要痛打他的手,他用力的将他推开,那力道之大,让沁飞柳跌坐在地。 无争一发出剧烈的咳声,门马上就被打了开来,阿狐急忙的拿着小木盆进来。 无争不停的吐血,沁飞柳没看过人可以吐出这么多的血,他怔楞的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连被毁容的事都忘了,满室只听得到无争剧烈咳血的声音。 "主人,你没事吧?你好久没吐这么多的血了,我去拿药过来。" 阿狐急忙地打开了一个柜子,小心翼翼的端出玉盘里的花儿。 那花儿有许多花瓣,也有浓郁的香味,沁飞柳在鬼界住久了,且他又是王族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花。 这是鬼界的宝花,一百年才长一次,因为花瓣的颜色非常奇特,是那种淡淡的粉红,又带着馥郁的特别香气,所以几乎都是王族用来献祭祖先的。 虽然曾传言这种花可以医病,但是历任的御医也不知道这花能医什么病,所以医病倒变成一种遥远的传说。 擦去无争嘴角的血丝,阿狐扯下一瓣花瓣,恭敬的递给无争;无争将那片花瓣含进嘴内咀嚼,他那病黄的面容在霎时蕴藏了无限的痛苦。见状,沁飞柳觉得心头一阵刺痛,无争突地望向他,那锐利的眸光有如月光冷冽,却照得他满头大汗。 看来,这个人根本就活不久了,自己干什么还坏心的再三毒害他?一时之间,他好象见到自己不够成熟的那一面。 "你现在倒比刚才好看多了。"无争睨了沁飞柳一眼。 经无争这么一说,沁飞柳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被他毁容。这肺痨鬼只不过吐了几口血,自己就同情起他,沁飞柳抚着自己的脸,恨意跟怒火又再次窜上心头。 阿狐惊呼一声:"你这个丑鬼怎么变漂亮了?一定是主人帮你弄的,是不是?" 沁飞柳冷哼一声,这小孩的审美观本来就有问题,他们两个一定是联合起来嘲笑他,算了!反正打不过别人,撂下狠话来总没错。 "你们给我记住,我不会善罢罢休的。" 沁飞柳一回到自己的宫殿,就急急忙忙的拿起铜镜,这一照,镜中的人哪有被毁容,他还是原来的他。 只不过他的容颜变得更加丰润、白里透红,原本他就是个俊俏的男人,现在的他更有着非凡的仪表。 他仔细抚摸自己的脸颊,原本还以为是错觉,但是就连摸起来的触感也大不相同,他的皮肤细致得比女人还好摸。 "这个死肺痨鬼究竟在干什么?本王爷的脸又没怎样,竟敢骗本王爷说毁了我的容,害我……" 他尴尬的说不下去,一想起他那时泪流满面、痛苦哀号的样子,简直就不像个男子汉,若是让别人知道他那样哭过,铁定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思及此,他摔下铜镜,又跑回冷香殿。 一路走来,他越想越气,一脚就踢开了门。 "你这肺痨鬼,别以为你没有毁我的容我就会感谢你,老子现在就站在这里让你毁容,不用你卖我什么烂人情。" "我累了,阿狐送客。"无争就像没看到他一般,躺在床上的他看来才刚吐完血,身体还在不适之中。 阿狐恭敬的点头。"是,主人。" 走向沁飞柳,阿狐轻声说道:"我家主人要休息了,请王爷离开。" "你给我走开!这个冷香殿我爱来便来、想走便走,谁也赶不了我。"他拉近与无争的距离,毫不客气的斥喝:"你这死肺痨鬼,给我起来,我限你一个时辰内毁完我的容。" 见他大吵大闹,阿狐原准备要开骂,此时无争出声了:"出去。" "我就是不出去,怎么样?" 知道他的蛮横无理,无争摇了摇头,向阿狐使了个眼色。 阿狐点头道:"是,主人。" 阿狐轻声的关上门,房内一片静寂。 忽地,无争冷冷的说!"要毁你的容其实很容易,只要你自己拿起刀子划个几刀便好了。" "我就是不要你卖我人情,动手吧!" 商对他的无理取闹,无争只是直盯蒋他。那凌厉的日光像火炬一样的炽热,凝聚在沁飞柳的身上。"要我毁你的容也很容易,只不过我现在很累,需要休息,你若肯等一会儿,那就晚一点再说吧。" "不行!我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况且你这肺痨鬼说不定下一刻就去见阎罗王了,我不想多等。" 听沁飞柳声声咒他快死,无争的目光瞬间变沈,他嘴角一弯,整个瘦黄的面容变得阴阳怪气的。 沁飞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摔上床的,只知道自己下一刻便已跟这病瘦的肺痨鬼一同睡在床上,连他怎么做的也没看到。 无争那双枯瘦的大手就像藤蔓一样紧紧的贴在沁飞柳的脸上,使他不禁全身颤抖。这时,无争低沈、含满恶意的声音缓缓响起。 "王爷,你纵欲过多了,脾肾都不太好,怪不得火气挺大的。" "你说什么?那是因为我受女人欢迎,才不像你,哇!你干什么?给我住手,住手!" 沁飞柳气愤的叫喊阻止不了无争的动作。 无争的一只手盖住了他的脸孔,另一只手则顺着他的下巴而下,慢慢的、慢慢的滑至他的锁骨。沁飞柳发觉自己锁骨触及一片冰凉,绝对是那个肺痨鬼将他恶心万分的手伸进他的衣领内。 "你究竟想干什么?"沁飞柳害怕地看着他。 沁飞柳渐渐发觉,自己完全无法猜测无争下一步要对他做什么,因为无争的举止怪异,心思更是难测,他从没见过比他更难缠、更奇怪的人。 "王爷的脾肾不好,我正在医治。啊!连腰骨也有些问题了。" 无争那只冰凉不已的手抚过了他的胸前,又开始往下,现在落在他的腰上了,那动作不像摸不像碰,倒像是恶意的试探。 沁飞柳发出怒吼:"给我住手!死肺痨鬼,不要以为有于晴碧在给你撑腰,你就了起来,我照样可以……" "可以怎样?" 无争的声音冷冷地吐在他的耳边,令他起了一阵的寒颤,好似连四肢都快结冰了一样;但是一种怪异的感觉也同样窜进他的四肢百骸,他的声音竟然哑了,一时之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见他无法言语,那只冰冷的手更肆无忌惮的乱碰了起来,它一直朝下、再朝下,然后落在了令人面红耳热的地方。 "碍…篆…手……"沁飞柳扭动着身躯,他觉得身体跟四肢好象变得不是自己的,由嘴里发出的声音也仅是几声破碎、不成语句的喘息。 那只冰凉的大手越滑越下面,好象相当地了解人体;沁飞柳的腰在不知名的酥麻之下!反射性的弹了起来,使他的身子曲成了弓形。 "住手,我要……要杀了你……" 在说话的同时,沁飞柳的泪水也涌出,幷不是因为疼痛而流泪,而是因为舒服。他的下身被他轻慢的揉搓,自己还发出了愉悦不已的喘息声,身子就像顺着快感而运作,完全背叛了他的意志。 那张病黄脸蛋上的幽深眼眸晶亮得有如澄净的水晶,这丑男嘴唇微微一扬,竟让他的心好似中邪般的狂野跳动着? "这样不是比毁容有趣多了吗?"无争仔细地盯着他的表情,微微一笑。 这肺痨鬼一定是在嘲笑他,虽然他一直保持着那种似笑非笑的邪佞笑容;而望着此时的他,自己的心跳却在霎时加快、再加快,快到几乎要跳出胸口来。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他正被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病恹恹的死肺痨鬼给玩弄身体;他手脚酸麻无力,只能任其玩弄抚摸,他一定是中了这个肺痨鬼奇怪的邪术,他不要、不要! "住手……哇……" 沁飞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娃娃一样。 无争好象早已知道他会耍赖,他无奈的收回手。 沁飞柳的身体因尚未得到极致的满足而微颤,他马上坐了起来,衣服也来不及穿好就飞奔出去,一路狂奔回到他住的宫殿。 手脚发颤还不足以表示他内心的震惊,他被那么丑的男人给玩弄身体时,竟然还乐在其中的挺起腰身,发出愉悦的喘息声?无耻!简直是下流之至,一定是那个死肺痨鬼给他下了什么奇怪的邪术,才让他做出这等无耻的行为来。 他绝饶不了那个死肺痨鬼,就算再怎么困难,他也要亲手杀了他。 "王爷,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见他神色仓皇的飞奔回来,这群美的贴身宫女好意地上前关心;沁飞柳生怕她们看见他狼狈的样子,闪而大发雷霆。 "滚,给我滚出去!谁也不准进来,进来一个我就杀一个。" 号称最疼惜美女的鬼界王爷,现在正对一群绝色美女勃然大怒,而且骂得宫殿的屋顶都快掀了,这可说是鬼界的奇景之一。 沁飞柳难过不已,只差没以泪洗面的度过这羞辱的一天。 要人搬进浴桶,他坐在浴桶中刷皮肤刷了半天。 虽然那丑肺痨鬼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印记,但是被他触摸过的感觉如此深刻,让他想忘也忘不了,于是他泄愤似的搓了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但,身体全都搓红了,水也冷了再加热,热了再变冷,也洗刷不了那个时候他的确发出申吟的事实。 "妈的!变态!简直是恶心至极,自己竟然被个丑病男人一摸就发起春来,一定是那个死肺痨鬼给我下了什么奇怪的邪术或药物;想那个于晴碧也不过是区区人间男的人,就能迷得我心性清冷的王兄倾心爱恋,这个死肺痨鬼铁定也会邪术。" 沁飞柳把一切的过错都怪罪在无争身上,对于自己的反常,也同样认为是无争下的毒咒。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我不叫死肺痨鬼,我叫无争。" "我管你这死肺痨鬼叫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死肺痨鬼。" 沁飞柳不暇思索地回答,这一回答才知不对劲,这个声音好象太近了,近得好象就在他的房间里,这绝对不是他脑子里的自问自答。 他回头往房门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病瘦的男人穿着白衫,就站在他的房门口;他一定有把他入浴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因为那死肺痨鬼的嘴边出现了一丝笑意。一双眼睛更是毫不知羞的直盯着浴桶中。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沁飞柳想要站起来破口大骂,却又碍于身体未着寸缕。原本男人与男人之间袒裎相见又没什么,但是自从他被这个死肺痨鬼给白摸了之后,他忽然对自己的赤裸非常的敏感,思至此,他急忙把身体往下沈,只露出一个头。 "门没锁,我就进来了。"无争指着门,目光还是没离开浴桶。 气死了!自己根不就不是在问这个,他怒吼道:"我管你怎么进来,总之你赶快给我出去,快点!" "美人出浴,我当然得好好欣赏了,毕竟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景。" 说着说着,无争还替自己找了一处观看角度奇好的位子坐了下来,目光还是都没离开浴桶。 "你是瞎了吗?我哪是美人?我是男人!" "你若没有瞎,也应该能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的长相吧?是不是美人,自己心里清楚。" "王八蛋,竟敢在口头上占我便宜,我跟你拼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跟这个死肺痨鬼说话,脾气变得特差不说,还会像个小孩子一般哭哭啼啼跟乱骂一通;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会变得十分冲动,完全丧失他身为王爷的气派及风范。 他一站起来要拼命,就看见无争的眼眸突地一亮,沁飞柳才再次惊觉自己未着寸缕,又急忙的蹲回木桶内。 见状,无争惋惜的说:"可惜。" 妈的,可惜什么,可惜没看到他的裸体吗? 一想到这里,沁飞柳不仅满脸通红,还红到了脖子。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可见得他已被这个死肺痨鬼给搞得有些不正常了。 "你快快出去!" "我是来解万里红的毒的,那一巴掌只是稍解,我还得把毒引出来。" "你这庸医,竟然不能一次解毒!" "若你再次长红斑,就会比上回还痛,你现在快快出来,让我医治一番。" "我要穿衣服,你这死肺痨鬼给我拿过来!" 看着桌上的衣服,无争面无表情地拿起了一件上衣,将它抛到了更远的角落去,幷冷冷地道:"无争。" 敢情这是条件交换?要他叫这死肺痨鬼的名字,他才肯把衣服拿过来,可惜他沁飞柳不吃这一套,反正现在是在他的地盘,可不比在冷香殿里,自己是占尽了上风。 "死肺痨鬼就是死肺痨鬼,叫什么无争,难听死了!叫死肺痨鬼多好听、多通俗,叫起来顺口又顺耳,可比你那鬼名字无争好听多了,不如本王爷从今日开始,就帮你改名成死肺痨鬼吧。"他才不肯叫他的名字,死也不叫! 沁飞柳不禁笑了出声,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反正只是丢远他的衣服而已,大不了他再命人送进来。 想用此来要挟他?哼,这个死肺痨鬼打错如意算盘了。 第六章 本该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但是这死肺痨鬼竟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轻脆,好象很少笑似的,不过他的笑声的确是悦耳的,听起来还不赖。 沁飞柳一想到自己做了好的评价,马上在心里反唇相稽,不对!是很难听,他从没听过这么难听的笑声。 沁飞柳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被骂还笑得这么爽,你该不会有病吧?" 无争脸上的笑意依然不减,他淡淡地道:"看来你的冻疮都好了嘛!" 听无争提到自己人生中的莫大羞辱,沁飞柳的头顶气到几乎要冒出火来。 见状,无争的笑容变得更恶劣。"屁股左边的冻疮也好了吗?"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沁飞柳就后悔了,他连忙捂住嘴巴。 这肺痨鬼为什么会知道当初他的屁股左边有冻疮?那个地方因为很难涂到药,又是每次坐着、躺着都会使用到的部位,所以是最慢好的地方。想必是于晴碧那时有看到他冻疮的部位,在向这个肺痨鬼嘲笑他时说的。 无争恶意地说:"要不要大夫我来帮你看看?" 沁飞柳恶狠狠的咒骂:"去你的死肺痨鬼!王爷我可是金枝玉叶,岂是你这等下贱之人摸得起的。" "之前摸就不介意了,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第二次会让你更舒服。" 无争越说沁飞柳越觉得可耻,刚才在冷香殿的一切是他最想忘记的事情,偏偏他还敢提起! 沁飞柳忿忿地道:"无耻,下流!" 身边虽然没有其它武器,但是还有水可以泼向这个混蛋。他大力的将水泼向无争,无争左右各踏出几步,身形就像鬼魅一样,沁飞柳不但没泼到他,也白费了自己的力气。 "死肺痨鬼、死肺痨鬼,我一辈子都要叫你死肺痨鬼!" "我叫无争。" "管你叫什么无争,我就是要叫你死肺痨鬼。" 沁飞柳一说完,无争就靠过来,那纤瘦的身形令他充满压迫感,他忍不住往浴桶里一缩;随即想到这是他的宫殿,他怕什么!他随便一呼,就有成千上百个侍卫会冲进来将这个死肺痨鬼砍成肉泥,现在刚好把他说成刺客,要人把他大卸八块。 "来人,有刺……" 他一大叫,还未叫到"客"这个字,无争冷冷的唇就压了下来,吸吮着他的下唇;沁飞柳吓得张口结舌,忘了反抗。 无争的舌强行窜进他的嘴内,汲取着他唇内的津液;沁飞柳的星眸瞪得比铜铃还大,而且过了半天还合不起来。 他这流连花丛间,被女人视为珍宝的大王爷竟然被吻?还是被一个男人吻?而且是一个病瘦、丑得要命、从人间来的男人吻了他? 天啊!这怎么可能发生?他立刻挣扎起来,"你这死肺痨鬼、混蛋,竟敢对我无礼,唔唔……" 沁飞柳的还没骂完,又被强行堵住了口,就连他赤裸的身体也被无争紧紧的环在胸膛前。 "我叫无争。" "去你妈的无争!快给我放开,我绝对不叫,唔唔……" 沁飞柳越是怒骂,无争就吻得更加放肆。 天啊!他还咽下了那个丑男人的津液,怪的是,那津液香甜不已,激得他欲火焚身。 沁飞柳的呼吸仿佛变得更急促,两人相碰的地方就像天雷勾动了地火一样,热得吓人,一股燥热从心口往上、往下不断的窜烧。 "我要叫人进来杀了你,你这死肺痨鬼!" 无争那幽黑眸子里的邪气、热情,让沁飞柳的心狂跳不已,他一边谒骂,一边又被狠狠的吻上了嘴。 他想要一口咬上无争的舌头,却被无争猛地的一舔,连牙龈都不放过。打从他十多岁开始吻女人起,就没有被这么煽情的吻过,他被舔得全身直打哆嗦,连生理反应都产生了。 沁飞柳被吻得脚软,连腰肢也软了下去,若不是被肺痨鬼用力的抱着,他一定会像没骨头一样,滑进浴桶里去。他的抵抗最后变成了软弱的喘息,整个人比雨季过后的地上烂泥还软。 "无争。"无争低沈的声音再次响起。 随即无争一口咬上他的耳朵,咬得恰到好处,让他全身颤抖;他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正面的肌肤全都碰上对方柔软的衣衫,那种感觉愉悦得让他不停地发抖。 "死肺……" 无争猛地抓住他的腰身,轻轻的贴合,沁飞柳霎时领悟顶在他大腿上的热物是什么东西。 他满脸通红,正要打无争一巴掌时,无争轻轻一顶,那顶在他大腿上的热物缓缓地上下移动。 被无争这般挑逗,沁飞柳差点难看得像女人一样大叫非礼。 "无争。"无争十分执着,一点也不想放弃。 "我才不叫,你是死肺痨鬼、死肺痨鬼……"沁飞柳也一样执着、不放弃。 见沁飞柳不断地反抗乱叫,无争那双骨瘦如柴的手环住了他未着寸缕的臀,还分开他的大腿,幷将它环住自己的腰身,使得两人的姿势暧昧不已。 沁飞柳又打了一个寒颤,对方的男性部位已经顶着他脆弱的地方,他羞愤交加,头上若是可以冒烟的话,他早已气得冒烟。 "叫我无争,我不叫死肺痨鬼。"无争那深遂的眼眸充满了无言的力量。 沁飞柳力图反抗,只不过臀部被制住了,无从使力。 他用力地搥打无争的肩,怒吼道:"无耻、无耻,我才不叫!" "有刺客,王爷遇刺了。" 没想到无争会发出响彻云霄的声音,沁飞柳一惊,随即明白他的恶劣意图。 一大群卫兵跑了进来,纵使能当场杀死无争,但是他全身赤裸,双脚还环住一名男人的腰身,这煽情的一幕必定会成为鬼界的第一奇谈。 到时候他也没有那个脸活下去了,因为每天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不但"鬼界第一风流浪子"的招牌全砸了,只怕以后女人个个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外面的侍卫听到这道清朗的声音,纷纷往这个宫殿奔来,大伙儿急忙叫道:"王爷,有刺客吗?" 沁飞柳惊慌不已,若是让他们进来看到。那自己真的可以不用在鬼界混下去了,他大声地怒叫:"全都不准进来,没有刺客!" "有,有刺客。"无争故意和他作对。 "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他随即看向无争。"放开我。" "无争。"无争仍不打算放过他。 眼看门就要被打开了,他没那个时间跟这个肺痨鬼赌气了,他饮恨的压下怒气,声音就像要把无争给处以极刑般的怒火冲天。"无争!这样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 无争微微一笑,他似乎满意了。 他才刚把沁飞柳给放下,沁飞柳就狈瞪他一眼。他突地抬起沁飞柳的下巴,偷了一个香吻,令沁飞柳气得拼命跳脚。 "你刚才还没吻够吗?" 话一说出,沁飞柳便觉自己失言,他赶紧抹了抹嘴,只不过他的唇被吻得又红又肿,怎么看都是秀色可餐。 "我已经用嘴帮你解毒过了,万里红的毒性你不用再担心了,至于报酬就从你的吻里面扣除。" "无耻!"这肺痨鬼竟说得像是给了他多大的恩惠似的。 他气不过地又要一巴掌打过去,却被无争挡了下来。 这时,一群卫兵闯了进来,沁飞柳急忙披上外衣,怨声教训:"不是说没有刺客吗?你们还进来干什么?我正在洗澡,没看过男人洗澡吗?" 卫兵一个个被骂得脸色十分难看,不过个个又忍不住地把眼睛抬起,总觉得王爷好象变得不太一样,好象是变美了。 那红的小嘴、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因沐浴而泛红的身躯,空气中也好似弥漫着一股诱人的气息,仿佛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不可告人之事。 沁飞柳没注意到旁人的目光,他忽然灵机一动,正想命这群人教训无争,把他打个半死时,才注意到无争竟然不见了。 他的心情大坏不已。"给我滚,全滚出去,烦死人了!"他一脚踢翻了浴桶。 卫兵不敢得罪他,立刻退出。 唇上那刺刺麻麻的感觉,证明自己刚才被那个丑陋的男人给强吻了,更可恶的是,那感觉还该死的好! 最不可饶恕的一点是,那男人的含笑眼神,充分地说明了他明白自己被他吻得春心荡漾,只能瘫软的倒在他的怀里。 觉得脸燥热不已,唇齿间还残留着那死病鬼的芳香,又再次证明他们是如何的热吻过,他用力的跺脚。"此仇不报非君子,无争,你给我走着瞧!" 沁飞柳再次花了重金买毒药,只不过这些毒药就像石沈大海一般,无争仍活得好好的,所以他又白花钱了。 他心情烦躁,也没有兴致出宫去玩,整天就是想着该怎么样弄死无争,只可惜从未成功过。 他心情坏到就算美女在抱也一样烦得要命,他把那些美女都给斥退了。 他又闷又烦,过了几日,沁寒心听闻了他的异样,召见了他。 他和颜悦色的问沁飞柳:"飞柳,你最近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沁飞柳心想,对啊!他就叫王兄把冷香殿里的人给宰了不就好了? "因为宫内有人对我无礼,所以我心情很不好。" "照理说,应该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你不好。" "有,就是住在冷香殿里的人,请王兄杀了他。" 沁寒心微微皱眉,在他身旁的于晴碧倒是脸色不变。 "谁准你到冷香殿的?" "宫廷这么大,我爱到哪里就到哪里,兄嫂也未免管太多了,难不成我到茅厕,也得跟兄嫂报备一声吗?" 沁寒心适时阻止他们之间的争吵。"飞柳,住在冷香殿的人是碧的好友,他是来鬼界养病的;他的病药石罔效,只能借我们鬼界的宝花食用,才能断除病根,他三个月后就会回去人间界,就算不小心得罪你,你也不必在意。" "他三个月后就要回去了?"沁飞柳不知自己的脸上出现了黯然的神色,只觉得心情蓦地焦躁不安。 沁寒心点头。"所以你不必觉得心里不舒服,如果你真觉得气愤难耐的话,那你这三个月都出宫去即可。" 沁飞柳静默的点了下头,心里却有了别的主意,倒是于晴碧看着他的目光有如火炬一般,好似恨不得用火舌吞噬他。 沁飞柳抬头朝于睛碧冷冷一笑。他当然知道于晴碧在担心什么,其实,他根本不用担心,这么丑的男人根本不在他的狩猎范围之内。 不过为了气气于晴碧,他神色自若的道:"王兄所言甚是,我的度量也太狭小了,既然是兄嫂的好友,那当然得特别去照顾、照顾了。" 听他发出爽朗笑声,于晴碧的脸色霎时一沈;见状,他照样笑得十分开心。 哼!你整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沁飞柳思忖,自己真是个笨蛋,明明亲眼看过无争吐过那么多血,他是在吃了花瓣之后才变得精神些,宝花的花瓣就是他唯一的药物,他若把花瓣给毁了,那无争就死定了,干什么还去买那些无用的毒药。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只要自己混进冷香殿,找到宝花毁了它,无争就死定了。 宝花一百年才长一次,这个无争只不过是个人类,等不了下个一百年就死了,到时候自己就报仇了。 现在唯一困难的是,该怎么混进冷杳殿?他堂堂一个大王爷,要他偷偷潜进到那里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那个臭男人对他不怀好意。 一想到那时的热吻,还有被他抱住腰身的感觉,他的身体就产生一股难以形容的火热……不!应该是寒颤才对。 这个半死不活的癞虾蟆竟敢垂涎万金之躯的自己,简直是下贱至极,也不想想他是什么身分,下流! 沁飞柳越想越气,反正自己每天都要人送毒汤给他喝,既然自己找不到其它借口到他那里去,那就换他每日端毒汤给他。美其名是送汤,说不定哪天还能侥幸毒死他。 嗯!说做就做,他立即下令:"来人啊!给我炖碗鸡汤,我马上就要。" 这汤一看就鲜甜可口,沁飞柳把一句不知名的毒药给放进去,经过搅拌之后,味道有些难闻。算了!反正喝的人不是他,他盖上了碗盖,就端着汤走向冷香殿。一路上他越走越慢,心跳却越来越快,一想到那病鬼会用深不可测的眼眸直盯着他,他就全身不自在。 他走到冷香殿外,才发现今日那个肺痨鬼竟没有吹笛,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据他派去的探子回报,他都是这个时候吹笛的。 他一着急,忍不住脚步加快了些,他急可不是因为担心那个肺痨鬼,而是怕他早死,自己整不到他而已。 突然,冷香殿内传来了莺莺燕燕的声音,有的叫着阿狐弟弟,有的叫着无争哥哥,声音娇媚,叫得人的心都快融化掉了。 越听越不对劲,沁飞柳赶紧奔入冷香殿。 这一看不得了! 冷香殿内排满了各式各样、环肥燕瘦的美女,阿狐一脸无辜的被摸摸头发,又捏捏脸颊,还有人看他可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无争也混在人群里,他没有开口也没有笑,一副冰冰冷冷的表情,美女靠得离他很近,他也只是微微皱眉。 "妈的!招惹了我不够,竟又招惹了这么多的女人。"他忿忿的脱口而出,却没想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他急忙地挤开人群,一下子就挤到无争的身前去,他比着这群美女怒道:"这里在干什么?" "选妾。"无争冷冷地说。 由他冰冷的口气听来,好象他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沁飞柳差点就一拳挥过去。 他的兴奋心情完全被破坏了,他怎么能说出,自从那天被吻后他就很想来冷香殿,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好借口,他为此而烦乱不已。 若是来了,他怕无争以为自己是送上门的肥肉,那岂不是丢脸至极,想他堂堂男子汉,竟然春心荡漾的来这里找另一个男人,简直是可耻!若是不来,心中又乱七八糟的,做什么事都不顺心,脑里、梦里都是那双幽黑的眼睛在放肆的盯着他,盯得他全身火热。 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沁飞柳的口气变得粗暴不已:"到底要选多少个妾,怎么这么多女人?" 无争的脸色一沈,"不如都选吧。" "你什么意思?" 无争严厉的目光让他惊骇的收回拳头。自己明明没做错事,但是无争严厉的样子,好似他才是做错事的人。 阿狐硬是从美女堆里逃开,跑到沁飞柳身边,他忿忿不平地说:"王爷,你是疯了吗?选妾有必要到我们住的地方选吗?害得主人被这些人吵得受不了。" "我选妾?"沁飞柳一头雾水。 阿狐点头。"要不然你以为是主人要选妾吗?" 闻言,沁飞柳放声大笑,刚才的烦忧一扫而空。 无争见他笑,神情一凝,抓住他的手臂,硬把他扯进屋内,把喧嚣全都关在屋外。 沁飞柳的笑声还没止住,无争就粗暴的把他手上的那碗汤给摔在桌上。 热情如火的吻随即落在沁飞柳的唇上,他喘息、希冀的张开了唇,迎接对方蛮横。 好棒!他要的就是这个,连作梦也不断的梦到无争吻着他的感觉。 他抓住了无争纤瘦的臂膀,多年的床笫经验让他同样的伸出舌头,激烈的与无争纠缠。 沁飞柳好似怎么样也要不够这个激烈的爱吻。 第七章 沁飞柳与无争激烈的吻着,直到两人都快无法呼吸才分开。 沁飞柳的眸里充满了诱人的光芒,被吮得红肿的嘴唇缓缓的一开一合;无争用双手捧起他的黑发,将脸埋进他的发丝里,嗅了一次又一次。 两人的心跳好似重叠了,他听得到无争的心跳,无争同样也听得到他剧烈不已的心跳声。 他舔了舔唇,无争口中的芬芳让他陶醉不已,他迷茫的望着眼前的人。"我、我是送汤来给你喝的。" 闻言,无争在他的发间吐出一阵轻笑。"又是下毒的那种汤吗?" 他不知为什么竟脸红了起来,因为无争好象说了个非常亲密的笑话似的。 无争含着笑意的语气让沁飞柳害羞的别过头,他说出的恶狠话语也没什么说服力:"这次铁定毒死你,你别得意。" 无争的低笑声又在他发间传出;沁飞柳搂住了无争的肩膀,却没发觉这动作有多么亲密。 他不满地道:"有什么好笑的?" "你真可爱。" 沁飞柳霎时满脸通红,他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可爱是用在女人身上的,我俊美斯文。" "真可爱,非常的可爱。" 那低沈的话语有如甜食般甜蜜,还十分地专断,沁飞柳不满的轻打了下他的肩头。 "不准说我可爱。" "可爱就是可爱。" 为了找话讽刺回去,沁飞柳绞尽了脑汁。"你这丑八怪、肺痨鬼……" 霸道的唇吻掉了他最后的语句,无争的吻不再像刚才那样粗暴,而是煽情的吻过他的下唇。 无争的目光带了点强势、带了点温柔,在沁飞柳的耳边轻声吐出爱语:"下次,我要完完全全的看到你出浴的模样。" 他一个拳头击了过去。"下流!" "我得看看你的冻疮有没有完全治好了啊!" "你下流、下流、下流……" 沁飞柳低声斥骂,却再次被封住了嘴唇,他被吻得晕眩不已,只发得出几声的娇喘。 "还要纳妾吗?"无争专注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也不遗漏。 发觉那吻停住了,沁飞柳抓住了无争的衣领,还想要更多、更多的甜吻,但心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愤涌上,他纳不纳妾关他什么事? "你纳,我就要晴碧帮我纳。"无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 "你不要命了吗?敢纳妾我就杀了你。" 见他的反应很大,无争开心的笑了。 他从未看过无争这么高兴的笑,仿佛他这一辈子的笑容都在此刻完全的盛放,他美得让他的心好乱,也让他忘了羞辱跟下毒的事,但他会记得的,等到他有心情时再记起来吧。 沁飞柳开始成天往冷香殿跑,往冷香殿跑的理由当然只有一个,就是带着毒汤去毒死无争。 无争都是一匙一匙的喝下肚内,也不多话,只不过每当沁飞柳为他盛汤时,他的目光就有如火炬般的盯着沁飞柳。 沁飞柳被盯着很不自在,他低骂:"看什么?" "你今日的衣服挺好看的。" "那是当然!我又不是你,你长得这么丑,所以了老是穿着一件破衣,人要衣装,这件衣裳衬得我更加俊美非凡。" 沁飞柳骄傲了起来,内心其实是泛着甜蜜的。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无争,他每次为了来冷香殿,几乎把他宫内的新衣全都穿遍了,现在他已经赶人去裁新衣了呢。 见无争喝完了汤,沁飞柳就慢慢的将手放在他的衣袖边;无争也一如往常般的握住了它的手,拉着他坐在身边。 沁飞柳垂着头以掩饰内心的激动,他闭着眼睛,感觉得到无争的气息轻轻的吹在他的眼睫上,然后他冰冷的唇瓣轻柔的印在他的跟上、颊上,最后才落到他最渴望得到抚慰的唇上。 他们只是交换几个亲吻,有时激烈、有时温和,有时也煽情至极。 吻完之后,等沁飞柳平稳了气息,就看到无争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他内心的羞耻感涌上,气偾的骂道:"有什么好看的,笑得这么奇怪?" "你跟你王兄怎么长得不太一样?" 沁飞柳心中一阵刺痛,在鬼界原本就是鬼力越高的人,长得越好看,虽然天生的容貌也有差别,但是大多都是靠后天的鬼力来分出美丑。 他王兄原本就是鬼界第一强者,就算当了鬼帝,依然是英姿焕发的男儿,可说是鬼界的第一美男子。而自己因为懒于习武,又加上成天只爱与女人厮混,因此鬼力不强,他只是天生的皮相长得好而已,当然大大比不上他的王兄。众人之所以说他是鬼界第一美男子,是因为他有股脂粉味,长得甚是俊美,不比他王兄寒厉,难以亲近,所以才把这第一美男子的封号封给了他。 见他就要发脾气,无争拨开他颊边的黑发,轻笑道:"但你比你王兄美多了。" 这个死肺痨鬼根本就是眼睛瞎了,他哪里有比他王兄好看?但他却忍不住笑了,将头靠在无争的胸前,嗅闻着他身上的特别香味。"这么会说话,用这一招骗了多少人了?" "就只骗你一个。" 沁飞柳脸上一红,他轻搥着无争的胸膛。"一定是说谎。" 无争勾起他细腻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容,发现沁飞柳的脸更红了,无争轻声说道:"那你又骗了多少人?" 沁飞柳不知要不要回答,他将脸磨蹭着无争胸前的衣服,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详尽,他骗过的女人,简直多得数不清了。 "不告诉你。" "主人,我进去了。"阿狐轻轻敲了下房门。 一听阿狐叩门,沁飞柳急忙地推开无争,仿若无事的收拾碗筷。 要他在别人面前被这个死肺痨鬼抱着、宠着,他万万做不到;不只做不到,简直比要他的命还困难。若是被人知道,他堂堂一个迷惑美女的风流浪子,被一个丑不拉叽的病弱男人抱着、吻着,那不知他会被人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最重要的是,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 这个肺痨鬼不过是吻技高明一点,每次都吻得他陶陶然的,但是自己可没有想跟男人来一次的感觉,因为先用想的就很恶心。更何况这个丑男人根本配不上他,即使自己是女人,以他那么丑的容貌,他也绝不许他进他的宫殿、成为他的宠妃,免得被别人笑话自己竟看上了一个丑人。 见阿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像防贼一样,沁飞柳停了一声,收完碗筷后就说:"我明天再拿汤过来给你喝。" 沁飞柳派头甚大的走出门,才一出门他就听到无争的咳血声,跟阿狐急着拿宝花花瓣的惊呼声。 自从他上次见到阿狐从那一个柜子拿出花瓣之后,他就趁着在房内东摸西摸的时候,曾经悄悄的打开过柜子,那柜子却空空如也,早已没有了宝花。 看来他们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他看过那个地方,就赶紧把宝花换了地方,要不然他就顺手将宝花拿回去。当然,他是不会害死无争的,不过要于晴碧向他道歉这一档事是绝对少不了的,他至少也该给于晴碧一个下马威。 至于他每天送汤的这回事,他可不是为了无争那几个吻而来的,他是想来这里建立一点友好关系,让无争松懈了心防,到时候他若一知道宝花在哪里,他就要拿了就走。反正,他也不是要害死无争,宝花放在他那里几天,他只是暂为保 管而已,一等于晴碧向自己道过歉,他就会把宝花给还回去的。 这个计谋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更何况这个死肺痨鬼正对他着迷不已,自己陪他玩亲亲,顶多当成被狗咬了几口;等到计谋一成功,他就一脚踢开他,还要很大声的告诉他,要他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长相,竟然这么不识相的把色手攀到他身上来,简直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只不过,来冷香殿也半个月了,都还没查到宝花的花瓣究竟是放在哪里,却每次都被吻得心魂俱醉,甚至无争说的一些话,还能让他甜到心里头去。 他一步一留恋的回首望着冷杳殿,想起无争今天赞美他的衣服,他笑了出来,忽然想到无争的衣物甚是破旧,只怕在冬日里也不保暖。 他得命人帮无争做几件新衣裳才行。 就算天地变色,也不会让于晴碧的脸色稍有变化,但是他现在的脸色只能说冷若冰霜。 阿狐服侍无争很久,也认识于晴碧很久,却没看过神子于晴碧有如此难看的神色。若不是他知道神子向来对他很好,只怕他这一杯茶还端不出去呢。 "神子,请喝茶。" 见于晴碧没有碰那杯茶,阿狐又慢慢的退到了墙边站着,他觉得气氛似乎很奇怪,却又不敢开口。 "人是多久以前到冷香殿的?你多久之前看到他的?"于晴碧冷声问道。 无争幷不回答,他只是喝了几口的茶,没有作声;虽然面对于晴碧,他幷没有像面对其它人那样冷漠,但他表现得也幷不温和。 于晴碧拨开桌上的茶杯,整个杯子摔在地上成了碎片,但无争还是没有说话,倒是阿狐吓得直发抖,他没有见过于晴碧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于晴碧拍桌怒道:"你现在马上回人间界去,马上!" "不可能。"无争的态度十分坚决。 于晴碧的声音变得尖锐:"为什么不可能?" 无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为什么的,为何又要我说出口呢?" "他是个烂货、是个浪子,沾过的女人成千上百,他不懂什么叫作专一,也不会懂得你的好的。"于晴碧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叫你跟沁寒心立刻分手,回人间界去,你肯吗?" 于晴碧觉得头都痛了起来。"那不一样!无争,寒心跟沁飞柳不一样,寒心爱我、疼我;为了我,他会甘愿付出他能付出的一切,你若跟沁飞柳在一起,你就死定了。" 稍一犹疑,无争才问出口:"你用你的神力看到了吗?" 于晴碧点头。"没错,我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样的。无争,你会被沁飞柳给害死,所以为什么我打定主意,一直要把沁飞柳给赶出宫外;就算他在宫内,我也禁锢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走,没想到你们还是见到面了。" 对于这个天命,于晴碧只有叹息、再叹息,他心机用尽,却还是让两人见着面,此时的他有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无争反而很冷静地说:"晴碧,不是我不感激你对我的用心,只是命中注定对我而言是很无聊的事;若是我相信命中注定的话,我早已活不过二十岁了,就算你看到了未来的景象,那又如何?" 闻言,于晴碧默默地站了起来,他已经知道无争的决心,也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无争的意志力极强,他再坚持下去,只是两人撕破脸而已,反正一切都木已成舟,难以挽回,又何必多说什么,他只能尊重无争的心意。 天命从无争与沁飞柳见面开始,只怕早已启动了,自己再怎么使尽心机,也是白费而已。 "无争,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愿这不是错的。我把你接到鬼界来医病,不是为了让你成为一具尸体回到人界,我也希望沁飞柳是真心对你,真正的懂得你的好,他若是真的疼你、爱你,我当然也乐观其成。" 无争微微一笑。"晴碧,你为我顾虑得太多了,我还是在此多谢你。" 于睛碧瑶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表情十分黯然,显然他已能预见他们这段感情的结果。后来的结果一定是无争吐血痛苦而死,但是这是无争的选择,他也无话可说,只能由衷祝福他。 无争淡淡的说:"晴碧,麻烦你以后别要一群姑娘家来我这里,好吗?" 于晴碧点了下头。当初的事的确是他指使的,他一听沁飞柳提到冷香殿,立刻就要一群女子到冷香殿来,为的就是要沁飞柳见到这群美女,便打消跟无争在一起的念头,不过他似乎是白费心思了。 "以后再也不做了!找一群美女来也是挺累的,我要人送些东西给你补补身子,沁飞柳那家伙是色鬼一个,可别让他把你的精气都吸光了。" 一说完,于晴碧没有再多说什么的走了,走得潇洒,却满心担忧。 举起手臂,沁飞柳用力的抱住无争的胸膛,而且他抱得很有技巧,从胀到背、从手臂到肩颈,一丝都没放过。 等暗暗记下了尺寸,沁飞柳又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的宫殿里去,召见宫廷内最出名的制衣师傅。老师傅正送来他前几日订作的新衣,衣服件件色泽亮丽、合身舒适,他连看也没看,唯恐自己忘了刚才记的尺寸。 "我要你做春夏秋冬衣各十件出来,不,十件不够,各二十件,冬衣先赶出来。" "是。" 见老师傅点头称是后,就要退下,沁飞柳大声道:"慢着!我有叫你走吗?衣服的尺寸我都还没告诉你呢。" 老师傅吃惊地道:"王爷不是要做自己的衣服吗?" "不是,是、是一个朋友的衣服。"生怕泄漏了自己跟无争的关系,沁飞柳又马上改口:"其实,是要做我王兄的衣服,你过来。" 老师傅一过去,沁飞柳就抱住他,让老师傅当场吓得半死。 他是知道王爷爱好女色,但是他不知道王爷现在连男色也有兴趣了,竟饥不择食的抱住上了年纪的自己,他可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王爷,竟让王爷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上下其手。 "王爷!你、你想要干什么?老臣没有……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闻言,沁飞柳急忙推开老师傅,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堂堂一个大王爷,号称风流浪子的我会对男人有兴趣吗?我呸!瞎了你的狗眼!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有兴趣?更何况你又老又丑,你真以为我瞎眼了吗?" "求王爷恕罪,老臣……" 沁飞柳越想越气。"我抱住你是为了告诉你我要的尺寸大概是多少,你吓个什么劲儿?" "老臣那里有帝尊的尺寸,根本不必搂搂抱抱的,求王爷明察,老臣不习惯跟个男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他那里原本就有帝尊的尺寸,王爷说要做帝尊的衣服,又何必抱得那么紧?明明王爷这么做是有古怪的,而且还古怪得紧。 沁飞柳听老师傅将他说得像色狼一样,简直快气炸了!"听你说得我好象荤素不忌、来者不拒似的,我的人格有这么低下吗?" "没有,王爷人格高尚、品性良好,求王爷让我赶快离开,老臣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王爷留恋的;王爷若是玩腻了女人,请去找个年纪较小的宠臣,老臣禁不起王爷疼爱的,求王爷让我赶快退下。"老师傅越说越害怕。 好象说得他根本就是个色魔似的,沁飞柳连连跺脚。"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见老师傅落荒而逃,沁飞柳气得搥胸顿足。 自己的名声什么时候差到这种地步了? 第八章 沁飞柳气了一夜,说要帮无争做的衣服全没了着落,他想再找个制衣师傅过来,可只要一想到昨日的鸟事,他就会火冒三丈。但是,无争老是穿着那几件破破旧旧的衣服,不仅难看又不保暖,着实让自己放不下心。 想了半天,沁飞柳还是决定找个制衣师傅过来,不过他这次没抱着那制衣师傅,只是作势虚抱着,让那制衣师傅目测尺寸。 当然,他对外的说法一律都是——要做给他的王兄沁寒心的。 制衣师傅狐疑的目光在沁飞柳的身上移动,他心里忍不住想,这尺寸明明不是帝尊的,因为这体型与帝尊相差甚多,怎么可能是做给帝尊的!更何况就算帝尊要做衣服,也轮不到王爷来打点,自然有鬼后会为帝尊打点,况且帝尊的身材较为雄壮,这人的身材就纤瘦多了,所以这分明是荒谬的谎言。 若是王爷其它的朋友,那就该找朋友来量尺寸,偏偏王爷又是用自己搂抱的方式来量尺寸;也就是说,王爷是靠搂抱,才量出对方的尺寸,但这样搂搂抱抱分明是有暧昧,否则一般人岂会搂抱在一起,所以情况可说是诡异至极。 若做的是女装倒也罢了,反正王爷好色,是女装反而还正常些,偏偏王爷指定的是男装,这个……莫非王爷有了什么断袖、分桃之癖吗? 听昨日的老师傅回去后说得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跟侮辱似的,表情十分惊惧;他仔细听了之后,老师傅好象是说王爷将一双色手放在他的身上,虽然他言之凿凿,但是他们听的人总觉得很怪异。 王爷再怎么好色,也不过是对女人好色,怎么会将脑筋动到鸡皮鹤发的男人身上去。更何况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王爷对男人有兴趣,这铁定是误传,而且还是空穴来风的谎言。 不过王爷一边说明尺寸,一边还带着有如桃李般的灿烂笑容,甚至还露出一副幸福快乐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落进爱河里几乎溺死,还不知道自己快溺死的人的表情。 莫非王爷真喜欢上男人?制衣师傅小心翼翼的再问了一次:"请问王爷要做的是男装,还是女装呢?" 沁飞柳脸上的笑容一敛,这些人老是问东问西的,是闲着没事做吗? 他不耐地道:"你是聋了吗?我说做给我王兄的,你说说看我王兄沁寒心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但是尺寸未免也相差太多了吧?帝尊的身材不但不是如此,而且要做的衣服花样大多都是固定,所以……" 沁飞柳脸上一红,其实,这是他要给无争穿的,他先声夺人的大声怒斥:"我说我王兄的尺寸是这样就是这样,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跟我顶嘴,要不要我赏给你几十个板子吃吃?" 看来王爷真的是要做给别的男人穿的,这可是天大的八卦消息! 制衣师傅怯怯地说:"微臣不敢。" 见他不再多问,沁飞柳的怒气才退去了些。"尺寸不能错,还有,嗯咳……" 听他假咳了几声,善于察颜观色的制衣师傅立即就讨好地说:"王爷若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尽管说出,小臣一定能做得令王爷满意。" "我王兄说要做几套不一样的衣服来穿穿,所以若是做那些的帝尊专穿的样式,我就砍了你的脑袋;总之颜色要清亮,不能选些怪里怪气的,他一定不喜欢那种颜色,还有款式也要简单大方,知道了吗?白色的多做几件,他喜欢白色的。" 做的都不是帝尊的款式,那就真的代表衣服的所有人是另有其人了。 制衣师傅点头,恭敬的道:"是,王爷。" 今天将毒药拌了汤汁后,沁飞柳忽然觉得有些良心不安,虽然无争吃了这些毒药全都没事,但是毒吃多了,真的会没事吗?万一不小心短了几年寿命怎么办? 再说自己现在又没有要害死他的念头,还是别加毒了吧。 他把那碗掺了毒的汤汁倒掉,又另要御厨做了碗特别的汤,因为时间耽搁了,所以他来到冷香殿的时间比往常晚了一些。 沁飞柳远远的就看到无争站在殿外,冷风吹动着他破旧的衣衫,他身后的覆雪景物如梦似幻,如此看来,无争不但不丑,还有种清丽的气质,美得惊人;他的心弦一震,一股热烫感觉涌上心口,烫得他脸都红了。 搞什么嘛!现在的他干嘛老爱脸红,依他的魅力看来,会脸红的应该是无争才对,但他的脚步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快。 才刚落了雪,不晓得会不会冻着无争?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好,怎么能出外呢? 他一见无争,就出声斥责:"你是疯了吗?身子骨又不是多健壮,怎么能在外面吹风冻雪?" 他才一说完,无争炙热的唇便堵住了他可口的红唇,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无争的衣袖,热情的探出了舌,所有的怒骂都化成了娇声的轻吟。 待结束了这个吻,沁飞柳娇羞的倚进了无争的怀里,让无争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 "我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无争轻声地说。 "怎么可能!还没毒死你之前,我怎么可能不来?" 沁飞柳硬是说出了赌气的话来,却没有告诉无争今日的汤是没有下毒的。 他拉起了无争的手为他搓揉手心,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比女人还轻柔。"你今日吃药了吗?" 无争从来不对沁飞柳隐瞒宝花的事,他轻声咳了几声后,才道:"吃过花瓣了。" 沁飞柳牵着无争的手走进了冷香殿,他忍不住好奇的道:"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得吃花瓣才会好?" "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原本人间无药可医,所以经常吐着血。后来,晴碧知道鬼界有宝花可以医这个病,所以就到鬼界来偷取宝花,也因此遇见了你王兄,他们相恋之后,晴碧便住在这里,还把我接来这里医玻"无争回答得简洁,好象认为这没有什么好多谈的。 因为在沁飞柳心里仍是认为于睛碧是敌人,所以他不想多听于晴碧的事,只是哦了几声,就冷淡的应了过去。 "喝汤吧!这汤才刚煮好,还很热呢。" 他把无争牵进了屋内,见屋里的桌上放了许多药品。他若是全然不识这些药品还好,可偏偏他又略知那些药品的作用,不由得脸色大变,他把汤用力的放在桌上,心中冒出了熊熊的怒火。 沁飞柳怒瞪着无争。"你最近做了什么事?竟需要这些药物?" 阿狐正在整理桌上的药物,他朝沁飞柳望了几眼。 沁飞柳心情正坏,他忿忿地骂道:"本王爷是你可以乱看的吗?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将你吊在墙头,晒得你变人干?" 无争皱起眉,低声道:"住口。" "我偏不住口,你那么疼他干什么?我……"沁飞柳不但不住口,还越来越火大。他为什么偏袒他的小厮?这小厮虽然称不上什么天香国色,但是眼睛奇大,纯洁的眼神倒还挺惹人怜爱的,越想他就越气。 无争严厉的盯着他,沁飞柳在他严厉的目光下一时说不出话,但是他的心里忽然觉得好苦,他好想哭喔。 他们两人肯定有一腿,因为只要他身边的宫女稍有姿色,自己也是照样勾上手;无争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有欲望?这些东西一定是他们夜里相会,身体酸累时用的。 "阿狐,出去。"无争淡淡地命令。 阿狐轻声道:"是,主人。" 见阿狐准备退出去,沁飞柳立即站起来,他泪盈盈地道:"你不必把他叫出去,我出去就行了。" "坐下。" 无争轻声的命令,却比沁寒心的命令还要有效,沁飞柳不情愿的坐下,不过他把脸别了过去,以表示他的不满。 "这些药是用来壮精补阳的,我的身体很好,幷不需要用到这些,你若需要就拿回去。"他摸了摸沁飞柳的头发。"别哭了,这是晴碧拿来给我的,他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所以拿来给我们两人用的。" "你不会骗我吧?"原来不是他跟别人用的,登时化忧为喜,沁飞柳笑了出声。 "傻瓜,我为什么骗你?" 沁飞柳搂住无争的腰。从他身上发出的特别香味令他如痴如醉。自己刚才那么生气,实在是太难看了,说不定无争心里会对他有不好的印象呢,所以他得赶紧挽回。 "我刚才不是故意那么凶的,我以为你会背着我乱来。" "怎样乱来?" 沁飞柳脸红了。"你明明知道的嘛。" "我就是不知道埃"无争故意装傻。 无争哪有可能不知道!那一天,他把手放进他衣服里抚摸几下,自己就全身酥软的任他抚摸,他怎么会不知道,分明是寻他开心嘛! 沁飞柳将脸埋在无争的怀里,轻搥着他的肩头。"你坏死了!我才不说怎么样才叫乱来。" "哦,那……乱来是这样吗?" 无争的大手抚过沁飞柳的锁骨下方,使他的身子一阵轻颤,接着他轻柔的逗弄他的红乳,沁飞柳的腰际一阵酸麻,轻轻的叫了一声。 沁飞柳发觉那一声竟比自己接触过的yin荡女人还要甜媚,他羞得面红耳赤。 无争的另外一只手撩起了他的下摆,摸在他的腿上,感觉他的身子敏感的一缩,无争便抽出手来,深深的嗅闻了一下,像是在嗅闻他身体的香味。 无争直直的盯着他,那动作在沁飞柳眼里看起来煽情至极,他的胸口一阵热烫。 无争说话的语气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言词带了点挑逗。"好香,你来这里前洗过身了,是希望我做些什么吗?" 沁飞柳本来就脸红,现在更是红得有如火在烧一般,"你在说什么?我哪有希望你做些什么?" "没有吗?那就可惜了。" 无争将他的红乳轻轻一夹,沁飞柳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他的顶端尖挺了,而无争正用粗糙的拇指来回的轻抚着。 "碍…痛!" 沁飞柳叫了一下,因为他的乳尖被用力的重捏一下,他举起拳头准备揍向无争的脸。"混蛋!你做什么?会痛耶!" 无争的表情平静无波,挡住了他的手,声音清清冷冷的道:"正在处罚你埃" 沁飞柳也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些恐惧,仿佛知道无争动怒起来是什么模样,会用什么残酷的处罚。 他害怕地问道:"什么处罚?" "处罚你动不动就骂人的习惯。" 一说完,无争就抓起了他的手腕,看起来他只是微微的抓着,但沁飞柳却觉得手酸脚软,他被无争抱到床上去了。 他在惊惧之余,哭了起来。"不要,不要罚我。" "以后改不改脾气?"无争恶声威胁。 沁飞柳哭哭啼啼的用无争的衣袖不断的拧鼻子、擦泪水,小声的道:"是你逼我生气的嘛,更何况你的脾气也没多好啊,凭什么要我改?" "还找这么多借口!" 见到无争严厉的表情,沁飞柳吓得一缩,哭得更严重,他更小声的道:"好,我改,你别欺负我。" "要乖,才会疼你埃"无争笑了笑。 见无争没有再生气了,沁飞柳才泄愤似的拿起无争的衣服不断的擦着泪水,他气得直跺脚的道:"你都帮着外人来欺侮我,你是坏人,是大坏人!" "谁才是外人啊?阿狐是我的贴身小厮,你是我的什么?" "我当然是你的……" 原本情人这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沁飞柳觉得不妥而停口, 无争直盯着他的表情,看得他有点心虚,他轻揉着无争胸前的衣服,很小声的道:"我们是好朋友埃" "好朋友当然是外人了,晴碧怀疑我们有暧昧,所以了送补品来,我跟你又不是那样的关系,不是吗?" 沁飞柳急忙点头,跟男人发生关系?想来就恶心,他才不会呢!但是在点头的同时,心里又觉得若有所失,原来无争真的把他看成是朋友,他还以为这个死肺痨鬼是对他一见钟情,爱他爱得要命呢。 "那你……你跟于晴碧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好朋友。" 一听到眼中钉于睛碧的地位跟自己一样,在无争心里同处于好朋友的地位,沁飞柳心里隐约有股气愤的情绪冒起,他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那究竟是我这个朋友比较重要,还是于晴碧比较重要?" "当然是你。" 沁飞柳嫣然一笑,正要抱住无争时,无争的下一句话让他脸色发青。 "比较不重要。" 这两句话应该要合起来说的,而合起来的意思就是——当然是你比较不重要,言下之意是于晴碧比较重要。 沁飞柳气得一巴掌甩过去,无争挡住了他的手,他气得哭了出来。 "为什么他比我重要,为什么?" "因为晴碧美丽大方、识大体,又诡计多端、古灵精怪,于内于外,你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胜过他,你自己该检讨检讨。" "我检讨什么?他对我那么坏,你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他好。" "我若认为你好,才是瞎了眼了。" 沁飞柳举起手来就乱打一通。"你说什么?竟然说他比我好,还这样骂我?" 无争的话刺得他好痛,这比被别人抛弃还惨些,而无争竟然也不理他,就将他甩在床上任他哭泣;即使他一边哭一边骂死肺痨鬼,无争也不理他。 最后,沁飞柳干脆乱撕他的床单,大声骂道:"你没什么了不起!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不要再让你亲我,也不要再让你抱我了!你这个下贱的肺痨鬼,下贱、下贱!你赶快去死,你凭什么骂我、凭什么说于晴碧比我好?你这瞎眼的肺痨鬼!" 他哭得双眼红肿、骂到嘴酸,无争仅是冷冷的拿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翻看。 沁飞柳气愤地跳了起来,开了门就走,临走前还哭骂道:"我不会原谅你的,以后再也不要来找你,即使你求我,我也不要回来!" 无争冷冷地道:"那就出去,不必回来。" 沁飞柳没想到自己这么绝情的话,换来的只是无争更冷酷的话语,他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掩面就跑。 阿狐悄悄的进来,他继续收拾着屋内的东西,不敢说话,只因为刚才的场面似乎很混乱;但是他看无争的心情似乎也没有多坏,他小声的问道:"主人,桌上还有汤呢,要不要喝?" "不喝,你去请晴碧过来,越快越好。" 以为自己听错,阿狐的耳朵抖了一下,模样煞是可爱。 只见无争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靥,仿若自言自语地道:"依他的脾气,等会儿就会过来给我好看了,要让他明白他自己的心意就趁现在了!" 阿狐不懂无争说的话,但是他明白无争现在的心情非常好,他点头道:"好,我立刻去请神子过来。" 第九章 沁飞柳在奔回宫殿的途中哭得涕泛交流,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伤心欲绝的哭过。 父皇与母后都很宠爱他,他的地位仅次于王兄,兄长也对他甚是和善;底下巴结他的人成千上万,自己又长得非常俊美,女人都四成堆的靠过来,从来没有人敢违逆他的心意,还不知好歹的对他说出难听的话。 王兄虽然之前有对他动怒,但也只是气了一下而已,他似乎早已知道自己的脾气难改,也就顺着他了;可是那个死肺痨鬼竟敢这样的损他、骂他,自己都任他亲、任他抱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沁飞柳扑倒在床上放声的哭泣,他觉得寂寞,也觉得痛苦,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了好几道一样的刀刀见血。用见血还不足以形容自己的惨状,简直就是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头,痛得他的心好似快四分五裂似的。 "我是鬼界的王爷耶!他是什么下贱的人类,竟敢对我这样说话?" 他用力的敲着床板,刚了的伤痛全转化成了熊熊的怒火。 "我要让他知道我沁飞柳不是没有人要,有多少女人等着我的疼爱。他这死肺痨鬼要人才没人才、要钱财没钱财,要地位也没有地位,他竟敢如此鄙视我,我一定要让他自觉渺孝自觉他根本就比不上我!" 沁飞柳用力的擦干泪水,在洗了把脸后,便召了他成群美的宫女,浩浩荡荡的朝冷香殿出发。 沁飞柳正要一脚踢开冷香殿的门,突地门被阿狐打开,阿狐看到他后面有一大群美少女簇拥着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看过一个男人竟有这么多女人服侍的场面。 阿狐吃惊的道:"主人、主人正在休息。" 无争骂完了他,竟然还有心情休息?沁飞柳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现在变成了足以燎原的大火,烧得他的眼里杀气腾腾。 "把他叫起来!王爷我今天要巡视这座冷香殿,看有没有刺客躲在这里,据报这里躲了好几个刺各。想要暗杀我王兄。" "但是,王爷你刚才才来过而已,有没有刺客,王爷刚才没见着吗?"阿狐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王爷刚才才来过,还莫名其妙的发了顿脾气;如果有刺客早就发觉了,现在他又要来查刺客,不是怪异至极?更何况哪有人查刺客不带侍卫,反而带了一群娇娆的美女? "你再多嘴,小心我掌你的嘴,快给我让开!" 阿狐心想,若是别人,他一定不会让开,但是王爷每天都来,主人也都让他进来,所以应该是可以让他进来的。 但是他看了看沁飞柳身后的美女,有些迟疑的道:"王爷可以进来,可是主人不喜欢别人吵闹,可不可以请这群姑娘留在外面?" "这群都是我的随身宫女,为什么要让她们留在外而?统统给我进来,他怕吵,我偏要吵死他!" 阿狐还要说话,里面便传来不耐烦的低语声:"他要进来就让他进来,以免他又一状告到寒心那里,说要处死无争。" 沁飞柳张大了嘴,看向阿狐。"于晴碧来了?" "嗯,主人正在跟神子说话。" 一听自己的死对头在无争身边,沁飞柳就很不是滋味,心头觉得酸酸、辣辣的,而且无争刚才口口声声地说于睛碧如何的好,自己如何的比不上他,自己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又酸又辣的气! "统统给我进去!"命令完之后,他便带着一群美女进入冷香殿内。 这宫殿极小,他带着大批人马进入,几乎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一进入屋内,瞧见床上的景象后,沁飞柳的嘴巴张大到好象连好几个鶏蛋也塞得下。 床上是一幕香缠绵的景象,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虽然两人没有什么肢体接触,但是于晴碧穿着之暴露,让他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于晴碧等于是没有穿嘛,他身上只围上一块破布而已。 沁飞柳气得差点吐出血来,他一直比着于晴碧,登时说不出话来。 那仿佛用最美的白玉所凝聚成的肌肤,每一寸都晶莹剔透,胸前的红乳若隐若现,让人心痒难耐;一条白皙滑嫩的玉腿勾着另一条一样细致的腿,破布的长度只到大腿,这简直就是一幕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色场面。 更何况,拥有这副完美身躯的主人,还有一张绝世的花容月貌,再加上他所散发出来的邪气与灵气,更加使人心旌动遥 美,幷不足以形容于晴碧的丽,他现在可以完全明白,为什么一向冷情的王兄,一见到于睛碧就心动不已,再也无法冷静。在他身后的那些美宫女,跟于晴碧一比起来,简直可以说难看到极点。 不过,以前会让他有所冲动的美景,现在只让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已,他怒骂道:"你、你身为鬼后,竟敢对我王兄不贞?" 于晴碧掏了掏耳朵,睨了他一眼。"请问天底下最小的沁飞柳王爷,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王兄不贞了?" 气恼于晴碧一开头的侮辱,沁飞柳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你穿得这么暴露坐在一个男人身边,还敢说你没罪?"他转头命令一名宫女:"去给我请帝尊到这里来,说我见着鬼后的奸情。" 那名宫女立即领命去做。 于晴碧拍了拍无争的胸膛,口气暧昧的道:"喂,你听见了没?他以为我们两个有一腿呢!" "哦,是吗?"无争冷淡的睁开一只眼睛,然后再睁开另一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对,是狗男男,竟然淫乱宫廷,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们简直是下流到极点!" 于晴碧根本连看也不看他,"无争,他说我们有一腿,那就有一腿给他看看如何?" "随便你,我想睡了。"无争又闭上双眼。 此时,于晴碧把自己的脚伸进去无争的被子里,轻轻地磨蹭着无争的脚,好象在撩拨无争的情欲。 这怎么得了!于晴碧竟敢乱摸无争的脚,无争是他的,怎能让于睛碧这贱男人给占去。 沁飞柳奔到床前,拍床大叫:"给我停住!于晴碧,你这下贱的男人,有了我王兄还不够,竟然还敢动无争。" 沁飞柳越骂,于晴碧脸上的神色就越阴沈,他恶意的道:"你骂我贱?那我就贱得彻底!无争,你好坏,抱住人家好不好?" 于晴碧对着无争说话,冷冷的语音马上转变为甜丝丝的口气,而且一只手已经探向无争的胸口,慢慢的轻抚;于晴碧如流瀑般的黑发,飘落了几丝极香的头发落在无争的脸上。 沁飞柳气得几乎快昏倒,他用力的推开于晴碧,急忙的上了床,霸占了无争身边的位置,还死命的抓着无争的衣服,"于晴碧,你给我走开,要不然等一下我王兄来了,就有你好受的!" "你王兄来也照样惹不起我。"似乎提到了沁寒心,于晴碧就更火大。 门外传来几声重重的脚步声,当房门被推开时,来者是个高大的英俊男人,浑身的冷冽气质,围观的宫女立刻跪下叩头。 "帝尊万福。" "全给我出去。"沁寒心冷冷的命令,在看到于晴碧的模样时,声音变得十分低沈。 见宫女们头低低的走出去,沁寒心立刻走到了床边,他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于晴碧身上,冷冷地道:"再不听话,我就打你了。" 于晴碧把衣服往沁寒心的脸上丢去,他甜甜地笑道:"那你打我好了,是你不准我穿衣服的。" 沁飞柳恍然大悟。原来于晴碧不穿衣服,只盖了块布,不是因为他要勾引无争,也不是他和无争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而是王兄的命令。 沁飞柳听得眼睛睁大,无争则是轻咳了几声,沁寒心的脸上也露出了几丝尴尬。 "这个我们回殿里再谈。" "有什么好不敢谈的,怕人家听吗?男子汉敢作敢当,你陪着臣子去寻欢作乐很好玩啊,裸女好看吗?" 沁寒心的眼睛往上一瞟,有些不悦地说:"我是一国之君,看了几个裸女会怎么样吗?你再这么无理取闹,小心我……" "小心你废了我是不是?那好得很,你赶快废了我,反正鬼界无聊死了,每天在宫里也闷死了;无争,我们回人间去,如果找不到好男人,我就嫁给你,反正你我已经这么熟了,我怀别人的孩子,你应该不会介意才对。" 无争不晓得有没有认真在听,因为他面无表情,但他耸了耸肩,回答了于晴碧的问题:"我喜欢孩子。" 沁飞柳一惊,这简直就是无争变相的向于晴碧求亲了。 沁寒心抓住于晴碧的肩膀,恶狠狈的表情都出来了。"你若敢要我的儿子去叫别人爹,我一定会再把你关进水牢,再上你二十四道枷锁。" "好啊!那孩子生下来后给你,你就把我废掉,我回人间去好了,反正你是鬼男的帝尊,三妻四妾还太少,可能要后宫粉黛二十人才满足得了你;到时候,你爱看多少裸女就看多少裸女,我想那些姬妾,没人敢对你说什么的。" 于晴碧一说完,就取下胸口的项链,作势要往下丢去;沁寒心握住他的手,这条项链是身为鬼后的重要信物,他现下要丢掉,不就表示他不想当鬼后了? 沁寒心被他的无理取闹气得脸都红了。"碧,别再胡闹了!我们的孩子你不想照顾吗?你真的不想要吗?" "你放心,我会趁着你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时,来鬼界看他。以你跟我度过的美好时光看来,其实这些时间还满长的,我不会让这个孩子变成像你这么独裁的人,我会疼他、爱他的。" 沁寒心心中一凛,于晴碧说到做到,他也许真的会马上回去人间界,说不定还会跟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他在鬼界虽是鬼帝,但怎么可能管得住他在人间界的一切作为?所以他不能让他离去。 沁寒心抱住了于晴碧,不甘愿的坦白:"我没有看。"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看什么?" 沁寒心怒吼:"我没有看那些裸女!我没有兴趣,你听见了吗?" "胡说八道,朝臣都说帝尊福不浅,那些裸女个个不要脸地轮流坐在你的腿上,让你搂在怀里,还有两个攀在你的左手跟右手上,你当我是白痴,什么也不知道吗?" 沁寒心吼得比他还要大声:"她们坐在我的腿上,有那么重要吗?那时候我觉得烦得要命,一心只希望这个鬼宴会赶快结束;若不是因为我是帝尊,不能离席失礼,我早就已经离席了。我只希望赶快回去抱你,她们坐在我腿上,我根本就没有感觉,更何况她们个个连你的寒毛都比不上,我会去看上她们吗?" "你少骗我了,他们都说你当场就有反应,你还敢骗我?我没这么好骗!" 沁寒心抽腿怒斥:"那是因为我的心思没放在她们身上,我是想起你在我怀里的情形,才会忽然变得冲动的。" 于晴碧的怒脸霎时丕变,他狐疑的问:"真的?" "一堆女人坐在我身上,还没穿衣服,而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种事我需要骗你吗?" "那你为什么回来宫殿时不说?" 沁寒心气得头发几乎直竖。"有机会让我说吗?你已经全都说完了,又吵又闹的,连衣服也不穿了,既然你不穿,那就不要穿好了!" 于晴碧狐媚一笑。"不穿真的没关系吗?" 说着说着,于晴碧好象就要拿开他身上的那块布一样;沁寒心连忙用手、用身体,把于晴碧的全身盖得死紧。 沁寒心气急败坏的怒骂:"你这小浪蹄子,勾引了我还不够,现在还想给谁看你的身子?这边还有两个大男人呢!" 沁寒心的怒骂被了晴碧甜甜的吻上嘴之后,全化成了欢爱的呢喃。 于晴碧摸着他的脸颊,嗲声嗲气的道歉:"对不起嘛,因为那时我气得要命,虽然我知道你爱我,但是人家还是会嫉妒你看别的女人的。" "就跟你说我根本没看!就算女人摆在我眼前,我的心思也不在那里,你到底还要我说到什么时候?" "别气人家了好不好?我回去补偿你啦,求求你嘛。" 于晴碧用娇柔的语气在沁寒心的耳边求饶,软绵绵的小手也顺着沁寒心的胸膛而下,见沁寒心的呼吸忽然加快,于晴碧娇笑出声。 "你色死了,竟然又、又那个了,这边还有别的人呢。" 无争虽然没说话,但是似乎早已知道于晴碧指的是什么。倒是沁飞柳还一直维持在刚才无争好似向于晴碧求亲的震惊状态下,于晴碧他们说的话,他完全没听到。 沁寒心抱住了于晴碧,于晴碧则朝无争挥了下手。 "无争,我要回去了,你自己保重身体,我回去跟寒心聊聊天了。" 于晴碧说完了话,他与沁寒心两人就又和好的回去了,屋里又剩下无争跟沁飞柳,而沁飞柳还坐在无争的床头怔楞。 无争闭眼而睡,满室静寂,而沁飞柳也一直呆着。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沁飞柳终于从呆楞中惊醒,他举起手来,他一动手,就是扑到无争的身上拍打。 "你不要脸!竟然连我王兄的人也想要;你下流!连于晴碧有了孩子,你也喜欢?" 沁飞柳一扑过来,无争就让出了位置,幷顺势把他压在身下,让他一下也没打到。 沁飞柳的怒气不降反升,他一边手脚幷用的乱扑乱打,眼泪也一边落下。"你下流、下贱、不要脸,于晴碧跟我王兄和好了,痛死你的心算了。" "你骂够了没?" 无争冷冷的语气,让沁飞柳更委屈的眼泪直落,他大吼大叫:"骂不够!永远也骂不够,你下贱、下流、不要脸!" 无争热情的唇落在他的唇上,他用手大力的打着无争的后背;无争抓住他的手,强硬的扣在他的头上,从他的唇吻到他的锁骨。 沁飞柳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在燃烧,像是要烧成一堆灰一般的狂热旺盛,原本搥打着的手转为抓住无争的衣服,他哭喊:"你别碰我!我讨厌你、恨死你,你去跟于晴碧成亲,看人家现在还要不要你这死肺痨鬼!" 沁飞柳看着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地被褪了下来,无争赤裸的胸膛与他相触,那异样的感觉笔墨难以形容;无争吻着他的颈项、胸口,留下了许多的痕迹。 突地,沁飞柳被屈起了腿,无争的热物穿刺进他的体内,他痛得不断哭泣,却仍紧紧抓住让他这么疼痛的无争。 所有的感情都释放了,他不要无争跟于晴碧在一起,死也不要!无争是他的,从一见面开始,就是他的了! 沁飞柳掩着脸哭喊:"别不要我!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我会好好地爱你;若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一定会死掉的,一定会的!求求你,喜欢我好不好?我会乖乖的,不会再乱发脾气了,无争,别讨厌我!" 无争的嘴唇落在他的唇上,连他脸上的泪水也一一吻干,无争从头到尾不发一语;但他不断地亲吻着沁飞柳的每一寸肌肤,最后总会落在他的唇上,给予最缠绵的深吻。 过了一会儿,身体的痛感变成了至上的喜悦,沁飞柳颤抖着双唇,发出情不自禁的娇吟,然后再次被无争的唇给覆上,失去了声音…… 第十章 天色微亮,阵阵的寒风吹送着外面落云的声响,空气中传响着清亮的乐音,那乐音苍苍茫茫,好似能刺穿天际的薄云。沁飞柳看到他的衣衫已经整理好摆在一边,他的一只臂膀露在被外,不着寸缕的身体则在被内,还染上了些许无争身上的冷冷香气。 他脸一红 因为看到无争也是赤裸的坐在他旁边吹笛;他不敢动,生怕无争知道他醒了,于是他就这样听着他吹笛,但他总觉得笛声太过苍凉,不是好兆头。 笛声的尾音结束在悲凉的音调,沁飞柳用手环着无争的腰肢,收紧、再收紧,这个笛声他听了心就抽紧,好象在预言什么不好的结局,他不要无争离开他。 他轻轻的把脸贴在无争的腰侧,感觉得到无争温暖的体温,他才又安心下来;无争现下正在他的身边,笛声不过是笛声,自己何必怕呢! "你醒了,会痛吗?" 一只冰凉的大手轻抚着沁飞柳的脸,他乖乖的任其抚摸。 他的脸又红了,他当然知道无争问的是什么,男性的那地方用来交欢原本就会非常疼痛!更何况他又是初次被人那样对待,交欢后当然是疼痛不已,只是要他开口说痛,他才说不出口呢。 "害臊了吗?"无争笑笑地说。 无争的语气让沁飞柳将脸撇向一边去,明明脸上热得很,但王爷的架子可不能不摆出来。"在我的人生里,可没害臊这两个字。" "那就好。"无争的手朝沁飞柳的私密处抚去。 "你干什么?别乱摸,丢脸死了!" 沁飞柳扭动着身体拒绝,却让无争的手更快的侵至他的双腿间,令他轻颤的喘息。 无争在他唇上落下几个爱怜的亲吻。"是不是还很痛?" 简直是痛死了!他没想到会痛成这个样子,连身子翻一下,就痛得他直皱眉。 他老实的点头。"嗯,会痛。" "阿狐。" "是,主人。"无争一叫,阿狐就急忙的进来。 沁飞柳急忙将自己的头缩进被子里,以盖住现在尴尬、羞耻不已的自己。 虽然,他从白天到晚上都没出过无争的房间,而且在欢好的时候一定有发出声音,阿狐想也知道他们在房间内干些什么样的好事。但是要他像没事一样的让阿狐看到他赤裸的躺在无争身边,他实在做不到。 "去烧一桶热水进来,我要洗身。"无争轻声命令。 "是,主人。" 阿狐非常 乖巧,他都没看向被里的突起物一眼,就急急忙忙的出去烧热水,而且他做事非常快,没多久就提了热水进来。 "出去吧。"无争点了点头。 阿狐再度领命出去。 沁飞柳的脸红如晚霞,无争把他抱下床时,他羞得连吭也不敢吭一声,任无争把他放进热水里洗身。 热水原本只是一般的水加热而已,但是无争不知用手指在水里搅拌了什么,水在瞬间就变了颜色,还透出一股清新怡人的香味,令沁飞柳的身心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 无争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压着他的颈穴跟背部穴道,在水气氤氲中,他舒服的叹了口气,无争的手指就像在施展特异的魔法般,在他的肩颈不断的揉捏。 揉捏的部位慢慢的往下、再往下,沁飞柳弯着身子,让无争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腰际。 无争道:"把腰抬起来。" 沁飞柳觉得这个姿势很羞人,因为自己背对无争,还把腰抬起来,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面对着无争,简直就是和刚才交欢时的状况一样,他害羞的摇了摇头。 "乖,我帮你洗净后才能抹乐,希望我没伤你伤得太重。" 无争的语气非常的轻柔,令沁飞柳不禁依命行事,他能感觉无争用手抚过他那敏感的部位,探视着那边是否有受伤, 无争用细长的手指为他抹了些药物,才又将他抱回了床上,一到床上,沁飞柳就怕羞的赶紧钻进被子里。 无争也稍稍清理了身体,才又回到床上来;沁飞柳立即抱住了无争,将脸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轻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无争淡淡的问。 无争的问话很平淡,沁飞柳却将他搂得更紧,像一步也不愿意离开。他红着脸,仔细看着无争一贯冷情的脸色,他急忙的低下头,又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 "没什么啦。" "那好吧,没什么就没什么吧。"无争一听他这么说,就不问了。 他而红耳赤,正巴不得无争发问,想不到无争竟然不问了?"你怎么不继续问下去?" 无争的表情很平静。"你不是说没什么吗?既然没什么,又何必问呢?" 沁飞柳一气。"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见沁飞柳就要破口大骂,无争使坏的眼神一闪而逝。 沁飞柳的嘴被霸道的封住,他所有要辱骂无争的言语全化成了甜蜜的轻喘,柔软的小舌被一再的接触,吻得他的腰又软了。 "你好坏啊!" 一吻过后,口中遗留着无争的芬芳,沁飞柳轻轻的拍打无争的胸膛,又露出幸福的笑容。 "不坏,会想吃掉你吗?"无争暧昧的说。 沁飞柳再一次脸红,似乎只要跟无争在一起,他的脸就一直处在脸红的状态,他轻声的抗议:"讲吃掉多难听,我又没被你吞进肚子里。" "那就吃掉你了。" 无争微微的张开嘴,轻咬在他的肩上,一点也没有咬伤沁飞柳,而手还顺着他赤裸的腰肢不断的轻抚。 沁飞柳欢喜的抱住他的颈项。"你对我做了这种事,你要对我负责,不能再去喜欢别人了。" 无争将他搂在怀里,见他含羞带快的低语,无争轻笑道:"原来你刚才就是在想这件事,才笑得这么开心。你不是老是骂我是死肺痨鬼?我这死肺痨鬼,有哪个瞎了眼的人想要啊?" 一想起自己老是口无遮栏的胡言乱语,沁飞柳不禁心下惭愧。 在他眼里,就算无争真的是肺痨鬼,他也不要他跟别人在一起;更何况,不知是不是相处久了的关系,他现在觉得无争不但不丑,还俊美得难以言喻。 不过,幸好只有自己这样想,别人一见无争一定会觉得他是个丑陋的肺痨鬼,那自己就不必跟别人抢无争了。 沁飞柳撒娇般的说:"我又不是真的为你,你不会在意的,对不对?" "你说我在不在意?" 无争的表情与平常无异,但是沁飞柳忽然很怕无争因在意而不要他。 他着急的亲了无争一下。"别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会改的。" "真的改吗?" 他快快的点头。"真的,不过、不过……" 见他吞吞吐吐的,无争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不能再让于睛碧坐在你的床边了,他那副娇娆样,连我兄长都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你是我的,不能让他迷去。" 沁飞柳越说越小声,但是还是把心中的话全说了出来。因为他看过于晴碧的美态,说实话,就算尝尽天下美女的自己,也没看过比于晴碧更美的美女,若不是自己一心向着无争,说不定也会被他迷去了。 不管怎么说,无争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如果他会觉得于晴碧美,当然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得先约法三章不可。 不过,他的话却只换得无争的一阵轻笑而已。 无争是在嘲笑自己吗?还是真的觉得于晴碧比较好?沁飞柳觉得既愤怒又难堪,一想到无争的想法可能是后者,他几乎快哭出来。"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心里又觉得他好,那你去啊,我才不在乎。" "傻瓜。"无争一把将他搂住,在他的额上落下无数的吻。 沁飞柳的气愤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的便烟消云散,他享受着无争骄宠的怀抱。 "我好困碍…"忽然觉得有些倦,不晓得是不是刚洗过热水澡的关系。 沁飞柳甜娇的语气有些惹人怜爱,无争搂紧他的身子,低声说道:"睡吧,还很早呢。" "要陪在我身边,不能走开……" 沁飞柳说到后来,语句已经模糊不清,他困倦的闭上眼沉沉的睡去,不过搂无争的双手是死也不肯放的。 就这样,沁飞柳每天更爱往冷香殿跑,以前是一天只留一、两个时辰,现在则是从白天留到傍晚,一点也舍不得离去;只不过他脸皮薄,不敢夜宿在那里,生怕别人会知道他跟无争之间的关系。 毕竟他是堂堂的大王爷,又是鬼界的第一风流浪子,若是让人知道他曾被无争这个甚无姿色的丑病男人抱过,他一定会丢脸至极的。 自从那一次交欢之后,无争顶多就是摸摸他的头发,亲亲他的嘴唇跟脸颊,幷没有对他再做出更逾矩的行为;一想起当初自己激动不已的抱着无争,在爱欲的漩涡里哭湿了发丝,沁飞柳便觉得羞惭不已。 他现在带来的汤都是没有加毒的,而无争也是像以前一样,不管是毒的汤或是不毒的汤,他都照样喝下肚,而且也没有说些什么。 幸好无争没有说些什么,要不然若是无争说出那汤没毒,自己一定又会脸红个半天,因为那好象代表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样了,所以他才不下毒。 他现在好喜欢无争搂着他的感觉,感觉好舒服,而且一点也不讨厌;他爱极了把脸靠在无争的怀里,拼命吸着他身上的芳香气息。 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他也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以前若是跟个女人有了较亲密的关系,都恨不得能赶快脱离,最好大家享受过了就各分东西,千万不能有所牵绊,以免扰了自己。 但是他现在恨不得每天都粘在无争的身边,永远也不要离开,永远都在无争的身边,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情算是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无争。 "衣服做好了吗?"在沁飞柳住的宫殿里传来惊喜的叫声。 一名制衣师傅点头称是。"是,王爷,已经全部做好了,现在正要给王爷看看满不满意。" 一群人抬了几柜的衣服进来,另一名制衣师傅将一件新做的冬衣料了抖,拿给沁飞柳看看是否满意。 那衣裳洁白如雪,在衣角的部分还绣上了蓝色的飞鸟花纹,整件衣服看起来就是十分贵气。沁飞柳心想,无争若是穿上这件衣服,铁定会好看得不得了,那赏金更是毫不吝惜的全发了出去。 "请问王爷,这些是否要搬到帝尊的殿里去?"制衣师傅们恭敬地问。 沁飞柳这才想到,他之前说这些衣服是要给他兄长的,当然师傅们会这样问。他挑了挑眉,"先放着吧,我要给我王兄一个惊喜,不必你们送。" 制衣师傅们互相看了一下。这些衣服果然不是做给帝尊的,铁定是做给王爷的男性情人穿的,可见这个消息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是,王爷。"制衣师傅们领了命,悄悄的退下。 沁飞柳看了好几件衣裳,越看越满意,但他却不知这些衣服引起了一些谣言,在京城中不断的流传。 沁飞柳带了好几件他觉得最顺眼的衣服,匆忙的来到冷香殿,阿狐一开了门,他就快步的踏进殿内。 阿狐轻声道:"王爷今天怎么晚上来?主人正在……" "行了、行了,你退下吧。"沁飞柳随意的挥了下手,要阿狐退下。 他不希望自己被无争宠溺的情形被阿狐看到,他门也不敲的踏进无争的屋内。 原来无争正在洗身,看来是阿狐知道无争正在洗澡,想要跟自己说一声,可他却把阿狐给斥退了,因此他才会一进来,便看到无争裸体的从浴桶里站起来。 沁飞柳羞得盖住眼睛,啐了一口。"你、你怎么这个时候洗澡?" "以前该看的都看过了,还这么害臊做什么?" 无争坏坏的语气,让他脸红了起来,沁飞柳佯装愠怒地说:"谁看过了?你不要脸!我才没有看过呢。" 无争套上了衣服,走到他身边勾起他的下巴,偷了一个香吻。"真的没看过?那个晚上什么也没看到吗?" 那个晚上一直被无争亲着,整个人都茫酥酥的,哪有心思去看什么?再说才刚交欢过后,他就羞得连脸都抬不起来,才没有去多留意呢! "你不要脸,再说我就要打你了。一 他一个拳头击来,却被无争握住,无争将他搂在怀里,他手里拿的衣服轻轻的摩擦着无争的胸前。 沁飞柳怯怯地道:"我今天带了好东西来送给你。" "这么晚来,不是带着你自己要送给我吗?" 沁飞柳更加害羞的拍打着他的胸膛。"我才没有呢!做那种事好痛,我再也不要做第二次了。" 不只是痛,而且还羞死了!一想到自己身体最隐秘的地方。 被无争热情的触抚着,而且还发出了连自己也没听过的啜泣讨饶声与娇媚喘息声,所以他死也不想再做第二次。 "好吧,那等下次吧。" "才没有下次呢。" 他靠在无争的胸前,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他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件白色的衣服。"这个送你,应该会很保暖,是我特地要人做的。" 一说到是自己特地要人做时,好象自己表示喜欢无争喜欢得要命,连衣服都替他想到了。 他急忙改口,看着无争的衣袖乱说一通:"不是啊!不是我特地要人做的,是因为那些制衣师傅每个都笨死了,竟然把我的尺寸做错了。我看这衣服你应该也可以穿,觉得丢了可惜才送给你穿的,不是我特地要人做的,你千万不能误会喔。" 闻言,无争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沁飞柳脸上一红,自己的谎言虽然拙劣,但是他就不能装傻吗? "你笑什么啊?你不喜欢对不对?那我踩了它,不要算了!"他脾气一来,就要把自衣给丢下地用力地踩踢。 无争从他手里拿过了衣服,看了半天后才道:"这衣服的样式怎么这么丑?你还是把它踩了吧。" 无争竟敢说他好意做给他的衣服很丑?沁飞柳气得差点哭出来。 无争笑道:"哭什么?你再哭不就比三岁小娃娃更爱哭了?" 沁飞柳怒瞪着无争,想不到无争竟然当着他的面脱下衣裳。 他连忙用手遮住眼睛,羞得大叫:"你不要脸,干什么?" 他从指缝里看到无争当场穿上他带来的白衣。 他开心的笑了起来,"非常好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那我得给你个回礼才行。"无争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沁飞柳羞得满脸通红,也闭上了眼睛,让无争热情的吻上他的唇。 幸福的感觉让沁飞柳陶陶然,就连他从冷香殿回到自己的殿里时,都还带着甜蜜蜜的笑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