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菜》 第一章 【第一章】 台北近郊的巴氏武术馆,空手道训练场上—— 「啊砸!啊砸……」 「可蕾教练,你不休息一下吗?没木板了耶!」 「那就拿别的。」 「那……砖块好不好?」 「好,我要大块的。」 「喔,我们这就去搬来。」 巴可蕾抹去额上的汗水,踢完木板,打算徒手劈大砖块,她有浑身用不完的精力要发泄。 这三十分钟内她已踢碎了第一百零一块的木板,碎裂的木板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而两个负责拿木板的组员小弟,已累得像哈巴狗一样的喘息,快挺不住她强而有劲的弹簧腿了,但是应她的要求,他们还是替她到院子外搬砖块去了。 「可蕾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喔!」 训练场的角落,老教练坐在藤椅上,跷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在烟斗里装上烟丝,对站在一旁的武术馆馆长巴龙星说。 「她失恋了,男朋友调职到新加坡,没一星期就跟别的妹跑了。」武术馆的馆长巴龙星粗犷有力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形貌威武,他可是世界空手道黑带的金牌常胜军。 巴龙星向来小器出了名的,早就瞧妹妹浪费了很多木板,现在又要劈碎砖块,他心底实在不舍,要不是体谅她失恋心情不好,他可是要跟她算钱的。 「劝她看开点,像她这样卖命的练,连七尺大汉都挺不住的,她还年轻,长得又好看,条件不差,还怕没人要吗?我早就替她算过,她的正缘是在今年才会出现,开花结果,之前那些都是烂桃花,不要也罢。」老教练通易经卜卦,早就不看好巴可蕾的前男友。 「是喔,那你什么时候也替我卜一卦,看我的正缘是什时候出现?」巴龙星抬抬浑厚的下巴问。 「你喔,你不再那么小器的时候,才会发现正缘就在你身边……」老教练神秘地呵呵笑,大家都知道武馆里的会计纪小姐对巴龙星有意思,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老是对纪小姐记的帐挑毛病。 「shit!懒得理你了。」巴龙星啐着脏话,不理老头胡说,他只身从中部到北部来发展,向来本着克勤克俭的原则,哪有什么不对? 巴龙星朝妹妹走去,她已经又打碎十块砖头了,气应该也出够了吧! 「住手。」巴龙星攫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再破坏他的生财器具。 巴可蕾恍神地看向大哥。 「听哥一句,别逞强了,留点力气,你待会儿还要去替小朋友上芭蕾舞课咧!」巴龙星勾起一抹微笑,毕竟是自己的妹子,心里再会算计,嘴里也不好说出口,何况他心里也很疼爱这个乖巧的妹妹。 「可是……哥,我觉得浑身是劲,还没打够。」巴可蕾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对大哥说。 她的心情真的很糟,好想找人吵架,偏偏她的前男友商建仁躲在新加坡不回来,分手也只打了一通越洋电话给她就算数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很想当面问他,为什么不要她? 可电话费又超贵,她和小器大哥住在一起,他是绝不会允许她打电话到国外去的。 「乖,这样够了,那堆垃圾待会儿学弟们清理起来会很花时间的,你进澡堂去冲个澡,早点出发去舞蹈教室,守时是美德啊!记得别浪费水喔,水费很贵的。」 巴龙星连哄带骗地说着,肩头一勾,把妹妹带往女子澡堂,途中拎起她的背包,塞到她怀里,推她进去,关上门。 直到此时,他老大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要学员清理可蕾制造的垃圾,碎木板还有残余的价值,得回收卖回木材行,碎砖块也不能浪费,可以拿去修补围墙。 「可是……可是……」巴可蕾欲哭无泪地望着被关上的门,想也知道大哥是怕她把木板、砖块全打踤了,他要血本无归了。 但她全身血气都还在横冲直撞,可怎么办才好? 要是她很富有,一定要立刻飞去新加坡,直接找男友跟他好好理论一番,她那么深情,又会煮饭,捧着一颗真心爱他,他竟然要跟她分手?她非得问清楚不可!可惜她才刚大学毕业,口袋空空如也,哪儿也去不成。 「唉!」幸好她待会儿还可以去舞蹈班好好发泄一下。 她进了浴室,脱下全身汗味的衣服,解开发带,松开一头长及腰的波浪秀发,打开水龙头,让花洒的水淋在她娇小纤白的身子上。 会同时学舞蹈又学空手道,都拜她的一双父母所赐,她妈妈是芭蕾舞蹈名伶,从小就教她学芭蕾,送她进舞蹈名校。 她爸是空手道教练,从小就教她空手道,一路练到黑带。 其实这两种技能并不冲突,她也都很爱,从小就很用心地学习,如今才能身兼二职,当空手道教练,又当舞蹈老师。 可是为什么没人教她怎么谈恋爱才会成功? 「你真是太失败了,巴可蕾……」她满腹郁卒,控制不住自己,一掌劈向水龙头—— 锵锵! 水龙头掉到地上,水柱冲了出来。 「糟了糟了!」大哥知道会跟她算钱的,她这阵子失恋都没去舞蹈班上课,空手道的课也都由老教练代班,之前积的一点老本都快用光了,金钱短缺中啊! 她赶紧用水柱冲洗身子、头发,再拿空手道服拼命往水孔里塞,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止住水了。 她赶紧拭干身子和头发,换好衣服、长裤,盘起微湿的长发后,她悄悄开门,溜出武术馆。 「幸好没被大哥逮到。」巴可蕾拍拍胸口,吁了好大一口气。 为了省钱,她打算徒步走去舞蹈班,虽然舞蹈教室离此还有一大段路,她正好趁走路的这段时间,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恋情为何会失败? 这附近算是偏僻,除了武术馆,四周都是豪华的汽车旅馆,人烟稀少,大树林立,微风徐徐,最适合边走边思考了。 她走着、走着,想到出神。 吱—— 忽然传来的紧急煞车声吓了她一跳。 她止步,瞪大了杏眼,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在路口来个大转弯,接着在路边停下了。 那辆车是发生什么事了?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你别再无理取闹了。」 金融界大亨项仕鸿大发雷霆,他的名模女友张凯儿闹脾气,竟伸手过来转动他的方向盘,要不是他急踩煞车,后果不堪设想。 「我无理取闹?我只是要求你多花点时间陪我而已。」张凯儿怨诉他对她太冷淡。 「我现在不是已经在陪你了?你指定的汽车旅馆就快到了。」 「昨天我爸生日你竟没到场,你知道我有多没面子吗?」 「我早就说过昨天我拨不出时间。」 「那么重要的事,你还拨不出时间,你根本不重视我,我要跟你分了。」张凯儿打开车门,哭着下车了。 「你要去哪里?给我回来。」项仕鸿烦躁地低吼,见她愈跑愈快。 他索性下车,欲追回她,突然两辆车朝他包抄过来,四名蒙面的壮汉下车围向他,其中两名壮汉掳着他的双臂要绑架他,另外两个,露出手枪威胁他。 「项仕鸿先生你别出声,乖乖跟我们上车。」 「你们想干么?」项仕鸿心底震惊,面色冷静地问。 第二章 「想跟你谈点『生意』而已。」 「我跟你们并不认识,没什么好谈的。」 「你最好配合着点,先跟我们上车再说。」两名拿枪的壮汉用枪指着车。 项仕鸿面不改色,屏气凝神,正要伺机使出精练多年的跆拳道制伏他们…… 「啊砸——」 不知哪来一只有力的腿,连环踢得拿枪的两名壮汉倒地不起,哀喘连连。「呃……」壮汉痛得呻吟。 项仕鸿瞪大了双眼,发现出「脚」相救的竟是一个长得娇小,皮肤白皙的女子。 她身手轻巧有力,一掌劈向倒地的壮汉手臂,夺下他的手枪,再一掌劈向另外一人,也拿走他手上的枪。 她阻截歹人筋脉的方式,足以令他们暂时动弹不得,却没有真的伤人,这女子竟然有着一身好功夫。 「原来只是玩具枪嘛,竟然拿这个玩意儿出来吓人?」巴可蕾看了看枪,摇了摇头,往后一丢。 她刚才隐身在路尾看了好一会儿,见情况不太对,这四个壮汉大白天居然蒙着脸,强掳这体面的男人,看来绝非善类,有可能是绑架,她怎能不救人。 而且刚刚下车那漂亮的女人跑到路前端就向右转,而那里并没有路,只有一个电塔,情况有点诡异。 「臭女生,别管闲事。」挟持项仕鸿的两人皮皮剉地作势威胁她。 巴可蕾懒得开口,轻盈地弹跳,旋风般的弹簧腿外加霹雳无敌掌直接送给他们,再补上一脚,那两人飞了出去,直接压在地上那两人的身上,四人同时发出惨叫。 「给你们三十秒,立刻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巴可蕾警告他们。 两名壮汉摇摇欲坠地爬起来,扶起倒在地上的另外两人,四人连滚带爬地进他们的车,逃之夭夭之前啐道:「你这个坏事的臭丫头,给我小心点!」 两辆车蛇行远去,现场恢复宁静。 「多谢英『雌』出手相救,敢问贵姓大名?」项仕鸿露出难得的朗笑,很佩服地请教她。 「好说,我叫巴可蕾,你不用谢我,我正好想消耗过剩的精力,救你是一举两得。」巴可蕾脸不红气不喘,手轻掸去衣上的灰尘,对他无奈地一笑。 「你太客气了,你看来经过严格武术训练,而且你的功夫中有点舞蹈的韵味,很与众不同。」 项仕鸿瞧清楚了,她不只功夫了得,长相也极标致,一双晶莹翦水的大眼睛,挺秀的鼻,缀着菱形小嘴,外表纤柔动人,说起话来声音更是动听。 要是她不出手,任何人都会以为她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女生。 「是吗?多谢抬举了。你眼力很不错,光用看的就知道我经过训练,我是空手道教练,同时也是跳舞老师没错。」她猜不出,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怪了,你真的很不赖。」他打心底欣赏起她来。 「你没事就好,可是我觉得……」她停了一下,眨着眼睛,心想她该跟他说真心话吗?她跟人家又不熟。 「有什么指教?」他要她尽管说。 她应他的要求说了实话。「我觉得你太柔弱了,应该学点空手道防身,在路尾那里有家不错的武术馆,介绍你去学学防身术。」 项仕鸿瞠目结舌,他堂堂七尺大汉,竟被一个娇小的女生说成「柔弱」,有没有搞错?他一向不需要保镳是因为身手足以保护自己,但现在看来,他已经成了歹徒眼中的肥羊了。 他工作忙,应酬多,有时确实无法顾及周遭的情况,也许他该长期聘请一个专业的人才,以便维护他的安全。 她的身手已经得到了他亲眼认证,足以信赖,不妨他就开个价,请她来当他的专属保镳。 「你几岁?」 「二十三。」 「成年了,很好,这样吧,这是我的名片——」他从西装内袋里取出金色的名片盒,取出一张名片,很客气地递给她。」我想聘请你当我的保镳,二十四小时跟随在我身边,这样一来,我就省得自己去学防身术了。」他并没说明自己是跆拳道高手,而是极力要延揽她。 巴可蕾手拿着他的名片,看到他烫金的大名,才认出他是个金融界的名人,电视还专访过他,这样的大人物竟然开口要她贴身保护他…… 「二十四小时?我又不是seven-eleven。」 「要是你有需要的时候当然可以请假,你考虑考虑,我给你的价码是周薪五万。」项仕鸿说得干脆。 「不好意思,我没空。」巴可蕾耸肩走了。 她边走边想,愈想愈不对……她干么要白白放弃周薪五万元的工作?她在大哥那里当教练加上教舞两者加起来,一个月也没那么多薪水,要是她有那么多钱,马上就可以飞到新加坡找前男友了啊! 她真是笨,但机会失去,很难再来的……唉!都怪失恋让她脑袋混沌不清,一时没有考虑周全就拒绝了。 「巴蕾——」 她连连叹息中,背后传来项仕鸿的叫唤,她不知他叫自己干么,停下脚步,回头指正他道:「我是巴可蕾。」 项仕鸿低声一笑,走向她。「不好意思,叫错你的名字。」 「没关系。」 「巴可蕾小姐,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直接打电话给我,打手机一定找得到我。」 「你真的要我当你的保镳?」他的态度看起来很认真。 「当然,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也帮了大忙,我相信你是最称职的人。」 他不作第二人想。 巴可蕾深吸了好大一口气,再慢慢地吐气,要自己打铁趁热,她不能放弃五万的周薪。 「好吧,其实我最喜欢保护弱者了,冲着你对我的信任,不然……我答应你好了。」 弱者? 项仕鸿心底有股躁热之气猛地窜升上来,实在有点不知要怎么回答她才好? 他自幼被父母调教得当个强者,全世界认识的他人都知道他的强人作风,唯独这女人一直当他是弱者。 「你……在想什么?」见他久久不说话,巴可蕾开口问道。 项仕鸿爱笑不笑地盯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睛,她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获得他的信任,除了她功夫了得,更因为她有着正直无染的眼神。 她是个说话直来直往的人,他又何必一定要纠正她的看法,开口请她保护他,就是看上她厉害的身手,想向她证明自己是强是弱并没什么意义。 「没什么,我希望你能早点来为我工作。」 「看你希望什么时候,我都可以配合。」 「那就明天上午八点,你到鸿达金控公司总部来找我,你得写份履历表给人事部,我会安排你住的地方。」项仕鸿敲定时间地点。 「喔,那我得要整理行李了。」巴可蕾说。 项仕鸿点了头,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闹脾气的张凯儿打来的,他匆匆对巴可蕾说:「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我先走了。」 「好,再见,希望你平安。」这样她才能有五万元周薪入袋。 项仕鸿听着手机,分神地回头看向她袅娜曼妙的身影,挥挥手上了车。 巴可蕾微笑地扬起手,目送他上了车离去,车驶向市区的方向。 她正要走人,居然看到跑向电塔那女人,神色鬼祟地走到马路上,边走边讲手机。 第三章 巴可蕾咻地,快速隐身到树后观察那女人的行踪,看见她走到下一个路口,有辆车载走了她。 巴可蕾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感觉那女的不太对劲,虽然没当过侦探,但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她发现那女人很有问题,说不定和刚才那四个坏人有关。 既然她已是项仕鸿的保护者,那她就得多留心那女人了,明天得问问项仕鸿,那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才行。 她沉住气等到那女人的车走远,才迈步走向舞蹈班。 她得去跟主任说之后没空教舞了,晚上也要去大哥的武术馆告假,明天她将有个全新的开始。 她信步向前走,希望过不久就可以出发去新加坡,挽回她的恋情。 晚上,武术馆里学员很多。 巴可蕾一进馆里,就看到柜台后方挂着一件很眼熟的空手道服……好像是她用来塞住水孔的那一件。 她挨身靠近柜台,问了会计小姐纪文娟。「纪大姐,那件衣服……是怎么回事?」 「就不知谁啊,把女子澡堂里一间浴室的水龙头弄断了,拿这件衣服塞在水孔里,有个女学员发现了,叫你哥去看,你哥又找工人来修,花了一笔钱,又检查水表,发现用水量过多,他一向最节俭了,气得很喔,说要把衣服挂在这里,一定要找出凶手来。」 纪文娟说着事发经过,表情流露着对馆长巴龙星的爱慕,她心底最欣赏的就是巴龙星勤俭持家的个性了。 那个凶手是她……是她杀了水龙头。巴可蕾在心底哀叫,可想而知大哥有多生气了。 她真是千不该、万不该浪费他的钱,但她很快就可以还他了,因为她找到高薪的好工作了。 「你来了。」巴龙星见妹妹来了,上前来质问:「你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吗?」 「是……我的。」巴可蕾认了。「你修水龙头,还有多的水费都算我的好了,我找到新工作了,薪水还不错……以后不能来当教练了。」 巴龙星相当痛心,亲妹子弄坏了水龙头竟然没说一声就落跑,他平常待她不薄啊!最好她的工作足以付得出他的修缮费用。 「月薪多少?」 「是周薪。」巴可蕾希望大哥别再生气。 「多少?」 「五万。」 听了之后,巴龙星的脸色竟转为惨白,一脸吃惊。 他伸出一双大掌紧扣住她的双肩,苦口婆心地说:「可蕾,你为什么要那么看不开?你不能因为那个劈腿的小子而自暴自弃,放着正当的工作不做,跑去挣那种不义之财,我们巴家家教严谨,仁义传家,你这样叫我怎么跟台中老家的爸妈交代?」 巴可蕾一时不知大哥是中了什么邪,在说什么?「哥,我当保镳有什么不好吗?」 「保镳,在那种地方?」他重重地摇头,声色场所可是座大染缸。 「你是以为我要去哪里工作啊?」 「声色场所。」 巴可蕾弄懂了,大哥以为她看不开要「下海」,现在又以为她是要去有莺莺燕燕的地方当保镳。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要去保护一个很富有的人。」 「谁?」 「项仕鸿。你听说过他吗?」 巴龙星愣住,发现自己搞错了,立刻放松表情,扒着头发说:「你早说清楚啊!没有人不认识他,你是怎么认识他这个大人物的?」 「对啊!可蕾,你上哪儿认识那么有名的人?」会计纪文娟在一旁听着,也很感兴趣地问。 「咳……事情是这样的……」巴可蕾定了定神,一五一十地把先前发生的事说给他们听。 巴龙星很认同妹妹把握住这不错的工作。「既然你都跟他谈好了,那你一周后得把钱缴来,新的水龙头、修缮费加上水费总共一千五百元。」 纪文娟一听,暗暗地打手势,帐上只记了杂费支出一千元。 「不能打个折吗?算一千就行了。」巴可蕾跟大哥杀价。 巴龙星伸出食指,摇了一摇。「一千五百元,一毛不能少。」 「好吧!那就先记在帐上了,我先走了,等我领到钱就还你。」巴可蕾说不动大哥,只好不跟他计较了。 她活力满满地走出武术馆,明天起将是个全新的开始。 她相信自己会是个很称职的保护者,只要有她在,任何人都别想接近项仕鸿。 她会把保护项仕鸿的工作做到滴水不漏,谁敢动他一根寒毛,就准备吃她的霹雳无敌掌和弹簧腿吧! 【第二章】 翌日,巴可蕾准时到鸿达金控的总公司找项仕鸿报到。 她拉着一只行李箱,身穿黑皮衣、黑皮裤外加长马靴,长发盘在黑色小皮帽里,脸上戴着雷朋墨镜,表情肃穆,她希望带给项仕鸿专业保镳的利落感觉。 秘书领她进到办公室里。 「你来了。」项仕鸿正在办公室批公文,一抬眼看到她打扮得像个严谨的女战士,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她隔着墨镜看他,他笑得很灿烂,昨天她心情不好,没仔细瞧他,今天看仔细,发现他相貌堂堂,称得上俊逸非凡,而且他唇红齿白,体格也不错,肩很宽,笔挺的西装衬得他更形出色,端坐在总裁宝座上的姿态,尊贵得像一尊神。 「大热天的,你穿这一身皮衣皮裤不热吗?」 「是有点……可是为了专业形象,我可以忍耐。」她一本正经,小声向他透露。 项仕鸿憋不住又笑了。 「你可以穿得轻松一点。」 「牛仔裤也行吗?」 「牛仔裤又太随兴了,我常常要出去应酬,你不能不注重衣着。」 「那……到底要穿什么?」她弄不懂他干么一直笑?「你一向都这么爱笑吗?」 项仕鸿一经她提醒,好不容易才敛起笑,其实他很少笑,忙碌的工作让他几乎快忘记该怎么笑了。 「我也不知为什么你一进来就让我想笑。」他在员工面前通常很有威严。 「喔。」原来是她制造了笑果,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功能。 「你有带履历表来吗?」 「有啊!」她把雷朋墨镜架在头上的小皮帽和刘海之间,蹲下身,从行李箱外的夹层取出事先写好的履历表,递上桌给他。 项仕鸿看了她的字迹,工整有力,上头写着她去年毕业于知名学院的舞蹈系,主修芭蕾舞,经历是巴氏武术馆空手道教练、小朋友舞蹈老师。 「你会不会国标舞?」他顺道问她。 巴可蕾以为他在考她,立正站好地回答:「会,只要你说得出的舞我都会,虽然我主修芭蕾舞,副修钢琴,但其他的舞在社团都有学过。」 「很好,那你有空的时候就教我国标舞,我们公司今年的尾牙要办国标舞比赛,由全体员工投票选出前十名,可以赢得大奖。」 「你是老板……也要参加比赛吗?我觉得你比较需要学的是防身术,我教你空手道好了。」 项仕鸿慵懒地看着她,心底的不服又冒了上来,这女人真以为他那么软弱? 「你先教我练舞,我会另外犒赏你。」他不是很想拿老板的架子压她,不过此刻他就是要她照办,不得有异议。 第四章 「好吧,你想练的时候事先告诉我,我可以先去借场地给你。」她的心悄悄地惊跳,觉得他不笑的时候眸子冷冷的绽着锐利的光芒,有股慑人的威仪,连带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窒人、有压迫感。 「很好,你先去人事室报到,然后去会计部支领治装费,订做两套女用西装。」他公式化地说,低头看公文。 她知道他要遣她离开了,可她话还没说完…… 「我觉得……西装不耐洗、没弹性,万一遇到状况,我会很难伸展手脚耶!」她小心翼翼地说。 「那你就还是支领治装费,买你用得上的、正式点的衣服。」他头也没抬,用老板的口吻说。 她蓦地升起一股失落感,觉得他还是笑笑的比较亲切好相处,她不免感叹大老板都是这个样,像她哥的特色是小器到家,而他应该是用情绪在对人吧!高兴的时候看谁都有笑容,不爽的时候就铁着一张脸,怪可怕的。 往后她得二十四小时看他的脸色行事,周薪五万元并没那么容易挣得,她忽然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哩! 「听到了吗?」他抬起脸问。 「有啊!」 「你应该回答『是』比较恰当。」他指正她。 「喔……不是『喔』,是……『是』。」在他不怒自威的目光下,她变得笨拙了。 项仕鸿唇颤了颤,似笑非笑,觉得她的拙样真可爱。 她还没弄懂他的情绪,头皮发麻地问:「你有提供住宿厚……我要住哪里?」 「就住我的房子,楼下的客房供你使用。」 「是。」这次她答对了。 「你会开车吧?」 「会。」 「那以后我外出就由你来开车。」 「好……是,应该回答『是』。」她吓到了。 他手撑着额,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算算时间,她已经在他面前待了十分钟了,平常他不会有空跟一个新员工说那么多话的,竟然让她没完没了? 他盯着她看,发现她目光无措,脸色有几分苍白,像他的话再说得重些,眉目再狰狞些,泪珠就会从她眼底滚落似的…… 他的心咚咚地撞击着,目光怔了怔,要不是知道她身怀绝技,她的模样还真会惹人疼惜。 够了够了……他要自己停止荒谬的想法,她是他花钱请来的保镳,可不是一般女子。 「你下去吧,中午过后我有个应酬,你得跟我一起出去。」 「第一次出任务?!」她神情绷紧了。 「对。」 「项先生,我也有些事想请你跟我配合。」 「你快说。」 「外出时请允许我一直跟在你身边。」 「那当然,不过……也会有不方便的时候……」就像他和女友上汽车旅馆,这点他先前倒是没想过。 「你上洗手间时,我会在外面保护你的。」她以为是这点不方便。 「我是指和女朋友上汽车旅馆。」他挑明了说。 她忽地脸红,隐约明白他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郊区了。 「咳……我还是会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守着。」这是她该做的。 「嗯。」他允许。 「我想问,昨天从你车上下来的女人是谁?」 「你的问题和你的职务无关吧?」 「谁说的?跟你接近的人我都应该过滤一下,确保你的安全啊!」 项仕鸿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是有理,她是应该熟知他身边的人。至于张凯儿,昨天他已甩了她,她无故下车后竟然还打手机给他,说她是一时情绪激动,请求他的原谅,不过他当下拒绝了,还提出分手,因为他再也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 「她是我上一季的女友。」 上一季?「那下一季的呢?」 「还在物色中。」他的手指敲着椅臂,测试自己对她的耐心底限,她还要杵在他面前多久? 「喔!」她呐呐地吐出一声,在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下,一颗心忽然犹如小鹿乱撞,脸颊蓦然发烫了。 原来大老板的女友都是一季一季换的,未免也太多情了,她真替他感到害羞,她从小到大也只交过商建仁一个男友而已。 不过不是她职务范围的,她也不敢再多问,她负责的是保护他的身体不受到伤害,至于他的心要交给谁,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她好像进来很久了,应该要去人事部报到了。 「那我去你刚才说的那里报到了。」她小心地回避他的目光,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行李箱不用拿,拿这张履历表去就行了。」项仕鸿叫住她。 她伫足,不好意思地走回头,把行李箱放在一旁不碍手碍脚的地方,拿了桌上的履历表,慢半拍地跟他说:「是。」 也不知怎么搞的,她一接触到他爱笑不笑的表情,脸更热了,心跳异常的快。 「我走了……」她感觉很糟。 「去吧,别再来吵我了。」 她一怔,他的言下之意是她跟他卢太久了?她更觉窘迫,低着头速速走人了。 她走了,关上门后,项仕鸿忍俊不禁地笑了。 这二十三岁的女人足足小了他八岁,虽有一身好武艺,仍不脱稚嫩气质,两种极端的特色加在她身上,颇耐人寻味,很有趣,脸红红的样子也煞是可爱,教他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 昨天在她出手相救的那一刻,她独特的魅力已经掳获了他的目光,否则他不会立刻决定要留她在自己身边工作。 她看似青翠爽口,他对她也有喜欢的成分存在,不正好递补女友的空缺…… 唉!在想什么?竟然为那小女人着迷了?她可是他请来的保镳,不是他的菜。 何况他对女人向来无情,每当不再眷恋女友时,甩人的功夫一流,简讯绝不看,来电一概不回,断得一干二净。 巴可蕾太嫩了,并不适合他。 项仕鸿头一甩,迅速打断放肆的想法,提醒自己严守分际,执起案上的笔,敛起心神,全心全意地处理桌上的一堆公文。 巴可蕾趁着到其他部门之时,弄熟了办公大楼的地形,办好手续后,她回到项仕鸿办公室的门外站岗。 她没有打扰他,安静地注视进出他办公室的人,除了员工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一上午算是风平浪静地过了。 大约下午两点,项仕鸿拉着她的行李箱走出办公室。 「我要外出了。」 巴可蕾赶紧拿过自己的行李箱,问道:「你不再回来办公室了吗?」 「对。」项仕鸿脚步没有停留,直接走向电梯。 在他按下灯键之前,巴可蕾很快地跑过去,替他按了。 项仕鸿瞬了她一眼。「你动作挺快的。」 「还好啦,你是要去哪里?」 「桃园,私人的俱乐部。」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并肩伫立,无声中,空气忽然变得窒闷了。 「看看这地址,路你熟吗?」他把自己的车钥匙和一张股市名人的名片拿给她。 巴可蕾接过车钥匙和名片,两人的手指轻触的瞬间,她竟然感觉到有股无声的电流从指尖窜进她的心间。 「在台北我都还有些路不熟,桃园……我没去过,你车上有卫星导航吗?」她故作镇定地看着那名片。 「是有,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来开车好了。」他盯着她淡粉的脸颊,内心起了想呵疼的异样感受,察觉到自己竟然不放心她开车。 第五章 「不好意思……」她抬起歉意的双眼,交回车钥匙和名片。 他的喉结隐约滑动,视线从她无辜的眼神移开,用主管的口吻沉声说:「你得认识路,这地方我常去,必须和一些金融界的朋友交流。」 「是。」她感到内疚。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上了车,车开出路面后直接往高速公路驶去。 上了高速公路后,行驶愈是顺畅。高级房车坐起来平稳舒适,隔音效果又好,车上开着冷气,听着钢琴音乐,巴可蕾有些昏昏欲睡。 不能睡!万万不能……她强烈警告自己要认好路,下次得由她开车载他才行。 可是,她一大早就起床了,中午又没午休,终究敌不过睡魔,眼睛愈眯愈小, 恍惚中她的头愈渐歪斜,幸好有个靠枕接住她,她不自主地就靠在上头,睡着了。 项仕鸿瞥着斜倚在他肩上的她,她竟睡得小嘴微张,只差没流口水了。 照道理该叫醒她,工作的时间,怎么可以说睡就睡? 而且她也睡得太肆无忌惮了,靠在他肩头上已经踰矩,有失分寸了。 「你……」 「你好小器……」 他小器?好家伙睡着了还说梦话。 再瞥一眼她晶莹剔透的脸,彷佛泌出水来的艳丽朱唇,他舍不得叫醒她了…… 他继续开车,她不安分地动了一动,黑皮帽掉了下来,柔软的发丝如瀑布般披泻而下,发香沁入他的鼻息。 他再看她一眼,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部分悄然着火且绷紧了…… 禽兽!他暗啐自己,转移视线不去看她,可她的香气不断向他袭来…… 难受,真的难受,他对她竟然很有感觉。 他猛踩油门,加速前进,希望快点到,快点叫醒她,她得坐好,别再靠近他。 车下了高速公路,游走在郊外,终于到了股市名人的私人俱乐部。从外观看,这间俱乐部像是座豪华的庄园,入内,院落里已停满各式名贵轿车。 他停好车,叫醒她前他做了一个不可原谅的举动,他轻挑起她长及腰间波浪般的长发,轻嗅她香甜的味道…… 「到了?」巴可蕾蒙眬中意识到车好像停了,醒了过来。 他迅速放开她的发,但愿她没发现他偷香,低哑地问:「睡饱了吗?」 「好饱。」她睁开亮莹莹的双眼,觉得脖子酸疼,这才惊觉自己靠在他的肩上。「对不起……对不起……」 巴可蕾惊羞万分,速速坐正了,看见帽子掉了,急急拾来握在手心,心慌乱地跳着,明明告诉自己不能睡的,她竟然还睡得那么放肆。 「没关系,二十四小时中你总有累的时候。」他这不是客套话,是真心体恤她。 「我……待会儿会更卖力看顾你的安全。」她得加倍回报他。 「下车吧!」他用淡漠掩饰复杂的心绪。 「是。」她因自责而没有察觉他的心思。 下了车,她利落地盘起长发塞进帽子里,戴上墨镜,先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四下无人,她加快脚步随他走向俱乐部。 两名侍者打开双并大门,气派的中庭内有座惹眼的大型青花瓷流水造景,隐约可以听见狼吼般的唱歌声从楼上传来。 项仕鸿熟门熟路地走向铺有红毯的楼梯,巴可蕾紧跟着他。 二楼有别于一楼,灯光幽暗,一打开包厢,可怕走调的歌声飙了出来,她定眼一看,里头有自助餐、舞池,多变的灯光效果。 超长沙发上坐着许多男女,男子多是知名人物,女子们穿着清凉爆乳装,个个都是艳光四射的超级美女,可想而知她们是专门来作陪的女郎。 他们饮酒,唱歌,跳贴胸舞,不亦乐乎。 「我在这里守着。」巴可蕾自动在门外止步,心想他一进这个门,也会和其他那些人一样快活地玩乐。 她的心情莫名地感到烦躁了。 项仕鸿点了头,俱乐部的主人已上前来迎接他了。 门关上后,巴可蕾双手交叉在胸前,两足与肩同宽伫立在门边。 她深呼吸,调整气息,安静地凝聚心神,排除一时间的烦躁,对里面的一切充耳不闻。 偶尔有人进出,她一一记住他们的长相。 包厢的门又开了,两个微醺的女子走了出来,见到她像尊铜像立在门边,浪笑着倚身过来问她。「酷小哥,你长得好清秀喔!谁罚你站在这里的?怎不进里面喝一杯呢?」 两个美女一下拿高巴可蕾架在鼻梁上的墨镜瞧她,一下随兴地搭她的肩,呛人的酒气令她很不舒服。 巴可蕾动也不动,用眼角瞄就晓得她们醉了。 她真的长得很像男人吗?还是她们醉到连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低头看自己一眼,她的皮衣太紧,胸部都束平了,她平常没这么平的,但也不像她们是「巨蛋」就是了。 「酷小哥别不理人嘛!」美女们大胆地用露半球的巨蛋磨蹭着巴可蕾。 巴可蕾浑身发毛,拿下墨镜塞到领口,低声说:「别烦我。」 「你是女人?」两个女人没醉到连声音都分不出男女,立刻就不再搭着她的肩了,却有趣地打量着她。 「你怎么看都像个清秀的酷小哥耶!呵呵呵……」 她们嘻笑着,歪歪斜斜,相偕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不久那端发出惨不忍睹的呕吐声。 巴可蕾暗自祈祷项仕鸿出来时不是醉得手脚无力外加呕吐,她不识路,该怎么回台北? 她继续当差,约到黄昏时分,项仕鸿出来了。 他面色酡红,显然是喝了不少,幸好他的眼神依然炯亮犀利,这表示他意识清楚。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担心,担心什么?」项仕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怕你醉倒了,回不了台北,你醉了吗?想不想吐?」 他嗤笑,把车钥匙交给她。「我没醉,走吧!我来告诉你怎么开。」 她庆幸着接下钥匙,和他一起下楼。 户外天色已渐暗,上车后她照他说的路线走,上高速公路返回台北,直接到他位于半山腰的独幢豪宅。 「先解除保全系统才能进去。」他把密码遥控器交给她,念了一串号码。 她照他的指示按好遥控器,解除保全后,车库的门开了。 她开进去,停妥了,关上铁门,设定好保全密码,两人下车。 她提下行李,他领着她从车库上到一楼大厅,温控感应灯立刻开启。 「好大的房子,有平台钢琴耶!院子还有游泳池耶!外面又没人,为什么要开着灯?这样很浪费电。」巴可蕾从大厅的透明落地窗看见院子的景色。 「开着灯看起来温暖多了不是吗?」项仕鸿脱下鞋子,换上拖鞋。 「你不像缺乏温暖的人,刚刚不是已经有很多巨蛋妹给你无限的温暖了吗?」她不经脑袋地脱口而出。 他凝着她的黑眸深不见底…… 她住嘴,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出来。「对不起,我不应该乱开你玩笑。」 「你更应该记住,我去哪里、跟谁会面,你都不能说出去。」他沉声下令,走过她的身边,进了大厅。 「是。」她拍拍自己的嘴,怪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惹恼他。 第六章 「我上楼了,冰箱里有食物,你可以自己弄吃的,客房就在大厅内侧,你自己进去就行了。」他一面上楼一面说。 「是。」一切都是自助式的,她了。 「请问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她临时想到这问题,脱了马靴,跑到楼梯下问他。 「只有你跟我,没事别上来打扰我。」 她心口束紧了,有种莫名的羞意,她和他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不,她想太多了,她是保镳,他是雇主,他们之间界线分明。 「可是,我得四处巡逻。」 「那就别发出声音,我在家习惯安静。」 「是。」 眼见他上楼,消失在楼梯口,她不敢掉以轻心,态度谨慎地拉着行李,自行去找客房了。 进了宽敞舒适的客房,她先整理行李,再找厨房填饱肚子,踅回房洗澡。 换上睡衣,她打起精神,穿上绒毛室内拖鞋,出去巡夜了。 她照「项老板」说的,保持安静无声地四处走,看清楚屋内的动线,上楼去。 宽敞的走道两端各有一扇狭长形的落地窗,她往外视察情况,院落宁静,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安了。 她无声地下楼去,躺上床,不到一刻柔软的床让她进入梦乡。 项仕鸿沐浴过后人在书房,虽然她已经很轻盈地走路了,但安静的室内,他仍听得到她的脚步声。 有个女人和他共处在家里,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就算他有女友,也都在外面约会,从不带回家来。 这里是他一个人的堡垒,他有点不习惯突然多了一个人。 他整理好明天公司要用的资料,离开书房回卧房休息,脱下晨褛后,他身上只有一条黑色内裤,他一向都裸睡,但家里多了个女人,他只好费事地多加一道防卫。 他熄灯上床,很快入眠。 夜半,保全系统响起哔哔声…… 有人入侵! 巴可蕾反应敏捷地从床上一跃而下,打开灯,冲出去。 楼上,项仕鸿也听见了,披上晨褛就往楼下冲,两人在客厅撞个正着。 「啊!」个头娇小的她差点被撞飞出去。 「小心。」他一个反射将她扯向自己,她就这么活生生的贴在他热烫的胸膛上。 瞬间,五颜六色的火花无预警地从两人心里迸射而出。 双手的触觉告诉她,他的胸膛赤裸而强壮,她脸儿红,心儿跳,紧咬着唇,深怕自己发出尖叫,因为他鼓胀的那处也正紧抵着她。 他警觉怀里的她有着要命的柔软娇躯和丰满圆润,这对他而言绝对是美妙的刺激,在他的小兄弟有反应前,他紧急推开她,匆匆拉上晨褛束上腰带。 「有没有怎样?」 「没有。」她猛然低下头,刻意地回避,已然看见他身上除了晨褛,底下只有件黑色内裤,那长腿矫健有力,充满男人的性感,而他精壮的体魄正如她所触摸到的一样结实,没有一寸多余的赘肉。 她在武术馆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裸身,应该说是司空见惯了,这使她更能分辨得出,他比任何男人都……好看。 「没有就好。」他逼自己移开视线,但她柔柔的长发,身上雪白宽松的长睡衣,一身的女人香,迷人的模样已深烙进他心底。 「外面好像有人在敲门……」她努力镇定自己。 「别怕,我去看看。」他说。 「不是应该我保护你?」她悄然抬眼问。 他怔了一下,哑声说:「说得也是。」 「我去看看吧!」她说完就要往门外跑。 「一起去。」他拉住她。 她诧异地回眸,看着他的手。 「怕你应付不了,一起去也有个照应,比较安全。」他霎时放开她,她娇柔的样子令他难以自抑地对她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这……恕我不能答应你,你得留在屋里,这样我才能确保你的安全,我……不能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啊!」她目光幽幽柔柔,语气关怀,说完率先出门去了。 他莫名地晕眩,有股甜甜的滋味,悄悄从心里溜了出来,被关心的感觉包围着,教他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项仕鸿甩甩头,怎么说她都是个女人,无法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应付门外的状况。 他跟着走出去,想看看门外到底是谁,胆敢半夜弄得警铃大作? 【第三章】 巴可蕾没有冒然地就开门,她打开大门的窗口瞧,门外狂敲着门的是个女人。 有些眼熟,很像名模张凯儿,而除了门前的女人外,巴可蕾没看见马路上有其他人,于是她小心地打开门。 「你是谁?仕鸿呢?」门外的张凯儿吃惊地质问,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巴可蕾。 「我是项先生的保镳。」巴可蕾谨慎地说。 张凯儿恶意地打量她雪白的睡衣,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少唬我了,老实说,你是哪个酒店的舞小姐?」 「我真的是他的保镳。」巴可蕾试着向张凯儿解释。 项仕鸿已来到她身旁,对张凯儿半夜来打扰很不悦。 「你来做什么?」他冷声质问。 张凯儿一见到项仕鸿,立刻扑到他身上。 「我不要分手,我不能没有你。」一改刚才的怒容,张凯儿哭得像个泪人儿。 「这就是你来的原因?你弄得保全系统大响,吵得别人不能睡,这样就可以达到你的目的了吗?」项仕鸿推开她。 「人家不要分手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再无理取闹。」张凯儿不死心又缠了上去。 「你现在就是在无理取闹。」项仕鸿不理会地闪开她的黏缠,她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张凯儿稳住自己,指着巴可蕾问:「是不是因为你有了新欢?」 巴可蕾一直在观察张凯儿,也回想之前观察张凯儿的举动,总觉得这女人来是另有目的,她认真地想分析出个头绪,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肩膀被定定地搂住了。 「对,她就是。」项仕鸿语出惊人。 她并不是啊!巴可蕾指着自己的鼻子,睁大秋水盈盈的双眼,一头雾水。 「你这个小狐狸精,你怎么还有脸否认?」张凯儿欺身向前一步。 「我——」巴可蕾想解释一下。 项仕鸿打断她的话,迅速将巴可蕾拉到身后,护着她,指着门外对张凯儿下最后通牒。「你走吧!再打扰我,我就不客气了。」 「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你不再爱了我吗?」张凯儿苦苦哀求,就是不走。 项仕鸿懒得多说,揪住她往门外甩,踢上厚重的大门,重新设定好保全系统,踅回屋里。 巴可蕾站在院子,迟迟没有进屋,她从窗口里看见张凯儿并没有离去,她一个人站在门外哭着,久久才走到一辆红色的车旁,开车走了。 她关上门上的窗口,心里五味杂陈,张凯儿也许有不良意图,但是屋里那男人也怪可怕的,拒绝旧女友的模样真狠心,还不惜拿她这路人甲来当箭靶,充当他的新欢。 当男人不想爱的时候,比女人绝情一千万倍。 她不禁想起自己,前男友要分手也只打了一通电话就算数了。 「唉!」她摇头叹气,缓步进屋里。 「叹什么气?」项仕鸿在吧台前替自己倒杯伏特加,见她一副无精打采便问她。 第七章 「感慨吧!」 「感慨什么?」他执着酒杯走向她,很有兴趣知道。 「我不想回答。」她很意外自己竟对他有些生气。 「关心自己的员工不行吗?」 他们的关系进化到可以彼此关心了吗?好吧!反正她有话也憋不住。「男人……要甩掉女友都这么快吗?」 「你指的是我?」 「所有的男人。」她胀红着脸。 「别人我不知道,我当然是经过一番考虑。」 项仕鸿的话提醒了她,她的前男友也曾考虑过,那她就是真的不如别的女人,前男友才会选择不要她了…… 「既然是未婚的男女朋友,谁都有权利做不同的选择,我没有必要忍受她老是使性子,闹脾气,毫无节制的花钱。」 巴可蕾怔怔地想,可是她从不闹,不乱花钱,她算是保守型的良家妇女…… 项仕鸿瞧她动也不动,倾身问她:「我说的不对吗?」 她屏息地看着他突然逼近的帅脸,无奈地耸耸肩。「不,你说得对,没有结婚,谁都有资格选择更好的对象。」 她一定有不够好的地方,她的前男友才不选她吧! 她突然不想跑去新加坡逼问他了,因为得到的答案可能更令她伤心。 她也有选择别人的权利,何必一定要他呢? 这个新的想法解救了她困惑已久的心。 「你手上的是酒吗?」 「伏特加。」 「可以……借喝一口吗?」她很想醉倒,醒了以后就当她和男友的过去都是一场梦,她不再留恋他。 「你看来有心事,不只需要喝一口,整杯都给你吧!」项仕鸿大方地把整杯酒都给她。 巴可蕾迟迟没接下,犹豫地说:「还是不要吧,万一我醉了,怎么保护你?」 「别想那么多,我也想喝,你来陪我喝。」他把杯子塞到她手里,走回吧台拿了整瓶酒和另一只酒杯,走向沙发坐下,拍拍身旁的位子说:「过来坐,一个人喝太闷了,我们干一杯。」 她舔舔唇,心想只有一杯应该不会醉吧! 她坐到他身旁,爽快地和他干杯了,咕噜咕噜地喝下后,没有醉的感觉,她伸出杯子续杯。 他再往她杯子倒了一杯,问她:「你刚才为什么问我那个问题?」 「做个调查而已。」她再干掉一杯。 「你不会是失恋吧?」他猜。 「对啊!他去了新加坡就变心……不要我了……我本来想替你工作一阵子,存够钱当旅费,然后去找他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我认为你说得很有道理……」她的头有点昏了,管不住自己的嘴,毫无顾忌地说着自己失败的恋情。 「喔……你会那么快答应替我工作,就是因为要存旅费去找他?」 「对啊!」 「你不找他是对的。」项仕鸿失笑了,这是他从来不知道的事,听来还有点不是滋味,不过他仍是给她中肯的建议。 「为什么?」 「没听过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吗?」 「说得好,干杯。」巴可蕾憨笑,同意他的说法。 她一杯又一杯喝,他也陪她喝,最后她先不胜酒力,仰着头靠着沙发,昏昏欲睡。 「我好像快睡着了。」她软软地说。 「回房去睡吧!」他回头瞧她,发现她竟才说着就睡着了,唇瓣间发出细微鼾声。 他笑她,并没有叫醒她,倾身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看,想等她清醒些再劝她回房去,什么都别再想,怎知无聊的电视令人眼皮沉重,他也略有睡意,搁下酒杯,合眼小憩,也睡着了。 这时不甘心的张凯儿,开着快车到项允扬家。 项允扬是项仕鸿的大哥,他的屋里亮着灯,赌徒群聚打麻将,她一下车就甩车门,高跟鞋蹬蹬地踩进里面。 「我的祖奶奶怎么又生气了?」项允扬一把拦下她,抱她到腿上坐,往她脸上亲了亲。 她拗着推开他,站到一旁指着他骂道:「你那个弟弟我看是搞不定了,钱是要不到了。」 她光骂项允扬不够,双手插腰,连带指着其他打麻将的人开骂。「你们还玩,要你们绑架他,连这种小事也做不好!」 牌桌上其他三人是项允扬的损友,平常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只会在牌桌上混日子。 「嫂子,我们怎么知道会有个小妞跑出来坏事嘛!」 「她身手真的不错耶!……东风,我碰。」 损友们讪笑,继续玩。 「等我们打完这局,你先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好了。」项允扬要她稍安勿躁。 张凯儿心底烦躁,一甩头走开了,那天他们下手时遇到的那个女子,说不定就是她在项仕鸿家遇到的那个自称是保镳的女人。 项仕鸿既然起了戒心,她就很难再接近他了。 其实她真正的男友是项允扬,她和他交往在先,项允扬顶着项家金融世家的光环出现在各种派对,她以为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交往后才知他根本是个空壳,不只负债累累,还有前科,项家已经将他除名,父母根本不认他。 可是她已经爱上他了,根本无法自拔,离不开他,所有当模特儿的积蓄也都拿出来供养他,已经身无分文了。 眼看就要坐吃山空,项允扬竟然要她去接近他的弟弟项仕鸿,敲诈一笔,怎知她才刷卡十万,项仕鸿就责备她。 她拿不到好处,项允扬又出了馊主意,要她引项仕鸿去偏僻的汽车旅馆,好让人绑走项仕鸿,要他交出钱来。 接下来项允扬不晓得又会出什么主意,要她去干些什么荒唐事了。 她真是身不由己。 项允扬打完牌,走向她,抱着她问:「怎么了,想到办法了吗?」 「只好由你自己出马了,你总是他哥,向他要钱,他不会不给吧!」张凯儿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 「你自己看着办,别老把事情推给我,我牺牲已经够多了。」张凯儿挣开他的手,委屈地回房去。 项允扬追上她,搂着她甜言蜜语地安抚道:「祖奶奶,好吧!我去我去……你明天还要上电视呢,别气坏了……」他心里想的却是,虽然她是过气的模特儿,但他可还得靠她的钱过日子。 张凯儿就吃他这套,有他的温柔,她的心就醉了,还以为他是真爱她,甘心为他做尽一切。 「唔……」巴可蕾慵懒地醒来,感觉有个重量压在她肩颈之间,属于男性热烫的呼吸喷拂在她的锁骨上,好似一阵阵温柔的呵痒。 她侧过脸看,枕在她肩上的是她的老板,他也醉了吗?他们竟然没回房里去,并坐在沙发上一起入睡。 他没有酒后对她乱来吧? 往下瞧,他们的衣服全好端端的穿在身上,除了「一起睡」,应该没有发生其他事。 有股奇妙的感觉在她心里萦绕,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他,反常地任由他枕着她。 她安静地瞥着他一头乌黑浓密的发,放松的睡相,发现他粗粗的眉毛很有个性,挺直的鼻梁充满力量,她犹记得他的胸膛结实坚硬…… 想起撞上他的那一刻,他拥住她的力量,她的心湖悄悄地震颤了,她的前男友并不像他那么有男人味,也不像他那么性感好看…… 她真是疯了,竟然偷窥他,还对他想入非非? 第八章 她不能这么丢脸,这样偷偷的比较两人间的差异不太好。 她该叫醒项仕鸿,他的呼吸弄得她好热,胸口变得敏感,似有一把无形的火灼过她的小腹,往下燃烧。 她也有成熟女子的欲望,也会因此感到纷扰,她太久没有被疼爱,他这么贴近,很容易令她产生不切实际、不该有的幻想。 「那个……项先生。」她低低地唤他。 「嗯。」他微微一震,并不想立刻醒来,他留恋着鼻息间的香气,那是他喜欢的味道。 「天亮了。」她屏息地提醒他。 项仕鸿迫不得已地睁开双眼,察觉发香是她的,自己就枕在她的香肩上睡,他不得不舍弃心头的贪恋,坐正身子。 就在他抬头之际,他的唇不小心拂过她细白的脖子,她浑身通电似的一颤。 「抱……歉。」他拙于化解尴尬,唇上柔嫩的触觉揪住了他的心神。 「没……关系。」她佯装不在乎,但她装得并不像,羞红的脸透露了她对他有感觉。 「我回房去了。」她站起身,不敢看他,匆匆躲回房里去了。 心悸地坐在梳妆台前,她抬起手轻抚脖子,上面彷佛还留有他的气息,真实的亲昵感迫使她忘不掉他倚着她睡着的样子,前男友的阴影突然消失了,这一刻她连前男友的长相都记不起了。 「清醒,快清醒啊!」她拍拍自己嫣红的脸颊,走到浴室里拿冷毛巾不停擦拭脖子,试图想擦去项仕鸿留下的气味。她一再告诫自己是他的保镳,在他面前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们之间不适合发展女男之情。 但无论她怎么擦都抹不掉他烙在她心底的印记,她很清楚他的唇有多温暖,她被激起的渴望有多令自己感到羞耻。 项仕鸿怔怔地坐着,刚才看着她雪白的身影从他身边溜走时,他差点就冲动地伸手拉住她,但幸好,他没有那么做;何况,他拉住她做什么? 他不至于缺女人,何苦招惹她? 至于她也才刚失恋,需要一时的安慰,他可不想当填补空缺的人。 他压抑自己,忽略内心灼烧的火苗,勉强自己立起身,头也不回地上楼,准备上班。 【第四章】 匆匆地两个月过了,巴可蕾的工作称得上顺利,没有任何麻烦事发生。 项仕鸿也找到他下一季的女友了,那女子叫杨芳雯,是演八点档的女明星,两人在应酬的场合,经朋友介绍熟识,一拍即合,常约一起吃饭、打球。 「你觉得杨小姐如何?」在前往餐厅的路上,项仕鸿舒服地坐在车上,问了身边替他开车的巴可蕾。 「我不知道。」巴可蕾不表意见,杨小姐如何,他应该比她这个路人甲更清楚,她现在一心只想在下班的尖峰时间杀出一条血路,赶着七点整送他到达餐厅,好让他去和杨小姐吃饭。 「你难道没有观察到什么?」项仕鸿见她态度愈是谨慎就愈想逗她。 这阵子她一概都不苟言笑,总是穿着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女用西装,长头发一律整齐的绾起,比起先前的女战士装扮更像酷小哥,就算在家里,她也不再穿着轻松的睡衣巡夜。 总之他看到她时,她都是同一款式的女用西装。 他不得不联想,她大概是提防着他,怕他侵犯,所以努力地划清彼此的界线吧! 这过度的严谨,却令他有点怅然若失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刚认识能看得出什么?日久见人心啊!」巴可蕾明知他正注视着自己,但她目不斜视,尽量不被他影响,专心抄小路,到了餐厅后的停车场,平稳地停好车。 「说得好,下车吧!」她总算还是开了金口,他勉为其难地赞许她,解开安全带,径自下了车。 巴可蕾拉上手煞车,也下了车,她虽没观察出杨芳雯有什么不良意图,却早已察觉自己的心思起了变化。 她成天在他身边跟前跟后,他又是那么的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光是仪表就够吸引人的,何况他在金融界有着呼风唤雨的权势,浑身充满领导者的风范,她不知不觉地崇拜起他。 在他面前,她装作冷静自持,其实一颗心早就为了他热呼呼的。 她其实不喜欢他和杨小姐太过亲密,对此也感到困扰,但情侣哪有不亲密的? 她只得很小心地处理自己的情感,强烈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到目前为止,她自认做得很好。 「honey~~」杨芳雯身穿一袭艳红色性感小礼服,早就等在餐厅门外,一见到项仕鸿,就扬起性感的玉臂向他挥着。 项仕鸿走向杨芳雯搂住她的水蛇腰,在她脸上亲了亲,相偕进餐厅了。 巴可蕾跟在他们后面三步远的地方,故意忽视他们情人间的亲密举止,专心工作,查看四周有无可疑人物。 确认安全无虞,她进了餐厅,再度观察四周,没有异常状况,她一脸酷酷的在项仕鸿和杨小姐的桌位旁三步之处,背对着他们站岗。 身后不时传来他们低声讨论菜单的声音、杨芳雯的巧笑声,通常她都会阻止自己去偷听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今天她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一听见杨芳雯的笑声,她的神经绷得快断裂。 可能是晚餐还没吃,肚子空空的,才会容易心浮气躁,她得忍耐、忍耐啊! 她提醒自己不能乱了方寸。 不久侍者上菜了,看着侍着端着美味的龙虾大餐从她面前经过,那食物的香味刺激着她,肚子发出咕噜的抗议声。 她口水往肚子里吞,快饿坏了。 她仍忍耐着,谨守岗位,忽然有个梳着油头穿西装的男人,样子很屌,目光闪烁地走了过来,要接近项仕鸿,她伸手将他挡下,谨慎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这小妹竟敢挡我的路?」项允扬一脸愕然地瞪视她。 「可蕾,他是我大哥。」项仕鸿抬头看见是大哥,制止了她。 巴可蕾这才让开了。 「她是谁?」项允扬指着巴可蕾问二弟。 「我的保镳。」项仕鸿放下手中的刀叉,很久没见到大哥了,而且连大哥的下落都不知道,今天他竟突然出现,真令人感到意外。「大哥来餐厅吃饭吗?」 「我是问了你的秘书,知道你在这里,特地来找你的。」项允扬想借一步说话。 项仕鸿看出大哥的用意,对杨芳雯说:「你等我一下。」便起身和大哥走出餐厅。 巴可蕾紧跟着他们。 「你叫她走开。」项允扬不要她跟。 「她在执行工作,当她不存在就行了。」项仕鸿并没有同意。 巴可蕾听见这话,恍若脑门被敲了一记,联想到他自在地和女友约会,大概一向就是当她不存在吧! 被当成隐形人很不好受,但她不该有这么多的情绪,她若要继续替他工作,就得习惯把自己隐形,不妨碍他做任何事。 项允扬说不动二弟,只好压低声音说:「二弟,大哥想跟你调点头寸来用。」 「你现在住在哪里?在做什么?」项仕鸿关切地问。 「我还是住在淡水,最近和朋友投资点小生意。」项允扬说着早就想好的借口。 「好吧,你要多少?」 「五百万。」 第九章 「我明天开票让秘书送去给你。」项仕鸿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他明知大哥说的是借口,根本就不是要投资生意,但毕竟是亲兄弟,大哥既然前来找他,且开了口,就表示大哥真有难处。 其实他们俩在小时候感情很要好,但大哥上了国中后就结交到坏朋友,误入歧途,书也不好好念,打架闹事样样来……勉强混到高中,出社会后父亲安排他在自家的银行工作,大哥竟然因为好赌,欠下债务,私自挪用公款,第一次父亲原谅他,私下补足了公款,而大哥却一犯再犯,父亲无法再容忍,将大哥扫地出门,从此在家族里除名。 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很怀念孩提时代和大哥一起上学、玩耍的日子。 无论别人说大哥有多坏,他仍是自己唯一的大哥。项仕鸿很希望有朝一日大哥还能回到家族里,受到重视。 「真不愧是兄弟,答应得真爽快,那就这么说定了。」项允扬拍拍二弟的肩,眼见目的这么轻而易举就达到,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涩涩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大哥。」项仕鸿叫住他。 项允扬回过头,两兄弟四目交接,项仕鸿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大哥说,一时又不知要先说哪一句? 「没事,保重了。」项仕鸿暗自叹了口气。 项允扬瞧二弟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忽然百感交集,一抹淡淡的亲情浮上心头,困住了他。 「我会的。」项允扬甩开那股困扰自己的感觉,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项仕鸿又叹了口气,见大哥走远了,他才沉默地进了餐厅。 巴可蕾在一旁可是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交谈,也小心地审视项允扬的神情,觉得他眼神飘来飘去的,看起来不太正派。 她没有立刻进餐厅,目光随着项允扬走到对街,看着他坐上一辆停在对街的红色轿车,那辆车很像张凯儿的。 就在他打开驾驶座的门之时,她亲眼目睹张凯儿就坐在车内。 匆匆一瞥中,车开走了,巴可蕾震撼到无法言语,暗自在心底拼凑着许多的疑点,张凯儿和项允扬竟是认识的,这点项仕鸿知情吗? 要是不知情的话,那会不会……张凯儿和项允扬可能就是绑架项仕鸿的主谋? 她调头往餐厅里看,玻璃窗内项仕鸿正一派轻松的和女友吃饭呢! 她该现在去告诉他,她重大的发现和想法吗? 还是继续当隐形人,回去再说? 她沉不住气地往餐厅里走,为了他的安危,她不能当隐形人。 「项先生,你可以出来一下吗?」回到餐厅内,巴可蕾要求他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项仕鸿抬眼瞥了下她。 「我们好好吃一顿饭都不行,真扫兴。」杨芳雯睨着巴可蕾娇嗔道。 巴可蕾是个碍手碍脚的女保镳,她和项仕鸿走到哪儿,女保镳就跟到哪儿,害得她都不能放胆和他成为真正的情人,她早就看这女保镳很不顺眼了。而今晚她好不容易抽空和项仕鸿吃个饭,没想到从头到尾都不得安宁,她心头已有一把火在烧了。 「是很重要的事。」巴可蕾职责所在,没得选择。 「在这里说就好了。」项仕鸿允许她发言。 「对啊,说完了就快退下。」杨芳雯用老板娘的口气,很不以为然地冷斥道。 项仕鸿眉峰微蹙,将杨芳雯的神态看在眼底,并不满意她对巴可蕾的态度。 巴可蕾顾不得杨芳雯充满敌意的目光,她弯下腰来,小嘴覆上项仕鸿的耳朵,小声地说:「你哥有问题。」 「什么问题?」她一定得知了什么讯息。 「我看见张凯儿在他的车上。」 项仕鸿眼中闪过一抹震惊的神色。 巴可蕾从他诧异的反应得知,他果真是不知情的,她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你遇到蒙面人的那天,我亲眼看见张凯儿从你车上下来后,跑向电塔,那里根本没有去路,你走后她又跑了出来,上了一辆陌生人的车走了,我想他们很可能联合起来伤害你,要不要先向警方备案,以防万一?」 项仕鸿内心起了很大的波澜,他明知巴可蕾不会胡说,但若要他承认她说的,那就等于承认张凯儿对他根本没有真情真爱,也把大哥当罪犯了。 他一时间拉不下脸来,心底也有诸多顾虑。 「我……不想谈这些,你退下。」 巴可蕾压低了音量,说出自己的惊讶。「你请我来不就是要确保你的安全,我分析的事你一点也不理睬?」 「我说退下,我要吃饭,别吵我。」项仕鸿面色冷凝,没说明任何理由,收回目光不再理她。 他竟然不信任她?巴可蕾对于自己的不受重视感到难过,退到一旁,她肚子饿,心情也郁卒透了。 项仕鸿沉默地吃饭,杨芳雯见他不发一语,嗲声问他:「那个讨厌的女保镳跟你说了什么,好像惹得你情绪不太好喔……」 「你管不着。」 杨芳雯在他寒意冻人的眼色下住了嘴,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僵住了,她以为可以等到他的一声道歉或哄疼,但他始终不发一语。 项仕鸿就是不喜欢她任意批评巴可蕾,而她轻蔑的嘴脸令他相当反感。 草草吃完这顿饭,还没等到侍者送上饭后甜点,项仕鸿买单了。「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你要走了?我们可以去看场电影啊!」杨芳雯低声下气地求他。 「改天吧!」他完全没那心情,起身走过巴可蕾身旁,低声下令道:「你给我上车。」 巴可蕾懊恼地跟上他。 「你刚刚所说的,一个字都别向外界透露。」上车关上车门后,他马上警告她。 「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对。」 她很气馁,他也很坚持,车里两人以目光对峙了好一会儿…… 「好吧,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就不再替你工作了,我不想白领你的薪水,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根本毫无用处。」她无法效忠一个不相信她的人,她辞职。 「随你。」他没有第二句话,不挽留她。 他难以向她说明内心的想法,他不是否定她的能力,而是他宁可掩盖不堪的事实,那所涉及的层面太广了,势必造成家族的震撼。 父亲已对大哥很不谅解,多年来也不许他回家,他不能再造成父亲和大哥之间更大的嫌。 他会私下再找大哥谈谈,他不相信大哥会伤害自己。 「我送你回去就走了。」巴可蕾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他专制的样子已重重地伤了她。 「可以。」他批准了,拉来安全带扣上。 她也拉好安全带,压抑着翻腾的心绪倒车,将他送回家去。 进屋后两人没交谈,她回房去收拾当初带来的行李,走出客厅,看见项仕鸿就端坐在客厅里看报。 「明天记得去会计部领薪。」他没抬头,对着报纸说。 「是,谢谢。」巴可蕾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委屈,挺直腰杆走出他家大门。 两人的内心都有各自的想法,完全没有交集,可是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两人的心都悄悄涌起浓浓的失落感,无可言喻的情愫在他们心间拉扯。 第十章 是感到可惜、遗憾,还有难以言喻的情牵和离愁…… 晚间的巴氏武术馆里—— 「啊砸,啊砸……」 巴可蕾回来了,她把满腹的委屈借由弹簧腿来发泄,这次她心底的难过远比前男友带给她的失恋更深。她自己也难以形容那股酸涩的感觉,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为了项仕鸿而伤心难受。 她百思不解,像他那么聪明的人,即使用膝盖想也知道,事情并不单纯,为什么不信她所说的? 要是他被他大哥害了怎么办?到时找谁去救他? 她虽然不替项仕鸿工作了,仍每天借大哥的车,暗地里去他的住处、公司巡逻,他根本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他。 「啊砸……」她一腿踢碎木板,真气自己的鸡婆,但不这么做,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放不下心。 「啊砸……」她再踼,气自己干么对他那么好?人家又不在乎她,看来她是爱上他了吧!天天在他身边跟前跟后,对他日久生情了。 「啊砸……」她胀红脸,多不想承认自己失恋后那么快又移情别恋。 她还很担心项仕鸿那么忙,万一没空采买食物放冰箱,加班到晚上回家没东西吃怎么办?她记得在她离开前,冰箱里的食物已快被她吃光了。 她急着走人,都没来得及提醒他,真糟。 「妹妹啊,你要多少木板和砖块,尽管叫组员去搬喔!」巴龙星走过妹妹身边,突然展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方。 「你是发烧了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阔气?」老教练就在一旁指导学员,讪笑问他。 「她刚刚跟柜台说,她要自费买木板和砖块。」巴龙星压低声音说。 「原来是她花钱买的,不是你大方啊!」就说嘛,他怎会突然转性? 「她还出钱要会计去买火锅料,待会儿请大家吃火锅。」 「幸好我晚餐只吃三分饱,胃还有空位。」这点老教练不反对。 大约十点,武馆关门了。 会计小姐纪文娟在方桌上煮好了一锅香味四溢的沙茶火锅。 巴可蕾、一群学员、老教练、巴龙星,全都围着火锅,一伙人站着就吃了起来。 「你这次挣了这么多钱,打算用来做啥?」巴龙星大口嚼着肉片问妹妹。 「我想租个地方,自己开一家舞蹈教室收学生。」巴可蕾尽情地大吃,吃东西也是发泄的方法之一,至少能够让她暂时忘了项仕鸿。 「很好,我很赞成。」 「那以后你还会有空来武馆吗?」会计小姐纪文娟问她。 「我现在还不知道,说不定我会很忙。」巴可蕾呼噜噜地喝着香浓的汤。 正当大伙儿吃得过瘾,武术馆拉下一半的铁门外钻进来一个男子,长得很帅气,身材颀长,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看门没关就自己进来了,请问可蕾在这里吗?」 大伙儿都调过头去瞧,来的是人居然是巴可蕾无情的前男友商建仁,大伙儿又把视线调向巴可蕾,瞧她有什么反应。 巴可蕾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她手里拿着碗筷,嘴里吃着火锅料,眼神漫不经心,没人看懂她在想些什么。 「可蕾。」商建仁发现她在场,马上就露出万人迷的笑脸,朝她走来。 「妹,好马不吃回头草啊!」巴龙星小声提醒妹妹。 「可蕾,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别因为他的一束花就受骗喔!」纪文娟也热心地说。 「那种烂桃花不要也罢。」老教练也有意见。 巴可蕾耳里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劝说,心底已有自己的主张。 「可蕾我好想你,一下飞机就立刻赶来找你了。」商建仁双手把花送到她面前。 巴可蕾放下碗筷,抹抹手,接下他的花。 在场的人全都对她摇头,不要她这么做,但她已收下,并嗅了一下花香。 「要不要换件衣服跟我出去走走?」商建仁指着她身上的空手道服。 「不用换,我现在就跟你出去。」巴可蕾放下花,低垂的眼幽幽地绽着两道寒光,一转身穿上夹脚拖鞋,啪哒啪哒地走出武馆。 商建仁快步追着她走。 众人头摇得更厉害了,心里很遗憾,可蕾竟然这么好骗,一束玫瑰花就可以收买了。 谁知,两人出门不久,门外突然传来商建仁的哀嚎声。 「呃!我只是亲你而已,你怎么动手劈我?啊……别踢我……噢!你的腿……怎么像男人一样有力?」 众人一听,眉开眼笑,就是没人出门去救他。 啪啪!巴可蕾拍拍两手,冷睨着三尺外倒地不起的商建仁,看他还敢不敢随便把嘴嘟过来亲她。 「你找我做什么?」巴可蕾问。 「我想看看你……你怎么都没再打电话给我?」 「分手就分手了,没什么好说的。」 「天啊!你把我电话中说分手当真了啊,我只是试试你在不在意我而已。」 商建仁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腰,困难地爬起身来。 其实他是在新加坡被新女友甩了,他的新女友是老板的女儿,本来以为跟她交往,他就可以少奋斗几年,谁知那小姐超级难侍候,老把他当佣人、司机使唤。 他挨了两个多月,忍受她的大小姐性子,日前她竟因为他不小心打破了她的香水,动手打他,他在身心受创之下,请调回台湾来。 就因那大小姐对他太坏,他反而想念起昔日温柔乖巧的前女友,两个女人一比较,巴可蕾可爱太多了,他跟她交往了两年,她对他总是百依百顺,凡事尊重他…… 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手刀原来这么可怕,一劈可以让他浑身刺麻;她的腿劲道十足,一踢可以把他弹到几尺外,倒地不起。 他简直是吓坏了。 「我一点也不在意。」巴可蕾完全不信他这么瞎的理由,更没那么容易再为他伤心,也许一开始她是真的很难过,但有人改变了她生活的重心,那人已占满她心里的位子。 「你听我解释……」商建仁一拐一拐地走向她。 「你不要过来,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她两手交叉在胸前,低声制止他。 「我……我还爱你。」他看她的架势十足,也不敢轻易再上前。 「我不爱你了。」她很明确地告诉他。 「你是在说气话吧?」 「绝对不是,请你走吧,我们早就分手了。」 巴可蕾不再多说,也不听他求情,她踅进武馆里,拉下铁门,将他阻隔在门外。 「妹快来多吃点喔!」巴龙星见妹妹进来了,什么也不问她,笑嘻嘻地向她招手。 「可蕾来,你最爱的鱼蛋刚熟了,很q喔!」纪文娟捞了金黄色的鱼蛋到她碗里。 老教练点点头,很肯定可蕾是脑袋清楚的女孩。 巴可蕾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尽情地和大伙儿一起吃火锅,至于商建仁是否走了,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心里放不下的人是项仕鸿。 按照行程,他今晚应该会在俱乐部吧!有许多美眉陪伴着,和股市大亨谈明天的股票行情。 她希望他平安。 「可蕾走吧!」 项仕鸿加班到晚间十点,走出办公室外,习惯性地叫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总裁,巴小姐离职了。」门外柜台里的秘书小姐,神情腼地提醒他。 第十一章 项仕鸿怔了一下,他竟忘了今晚再也没人替他开车,没人「保护」他了。 他无言,默默地一个人搭电梯,下到停车场,总觉得身边空空的,少了什么似的? 他已经习惯有巴可蕾在身边,她不在,他反而感到浑身不自在。 他漫不经心地开车在路上绕,并不想回去空荡荡的家,却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排解内心的空虚感。 他满脑子想着巴可蕾,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已经飞奔到前男友身边? 他愈想愈是心神不宁,心情愈烦躁。 眼看前面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级市场,他曾和巴可蕾来采买生活用品,他索性就停下车,进里面走走…… 结果是令他失望的,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进来?深夜里多半是情侣或夫妻一同来,只有他是单独一人。 他并不是要转移自己被她占据的心思,而是拼命地怀念他们相处的那些日子。 「你说我们的冰箱缺什么?」他喃喃自语着,没有人回答他,这才知道没有她在身边,他的心有多苦涩,自己是多疯狂地想念着她。 内心窜动的情愫,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很想要她回来…… 但他要用什么理由找回她? 他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用,他既不是她的男友,也不是亲人……他束手无策。都是这该死的、寂寞的夜晚,害得他胡思乱想。 他听见有个男人低声说着—— 「这家超级市场的好处就是,色拉可以自己选择自己要的菜,不是一般那种盒装的,菜都配好了。」 「我多挟点小玉米和脆脆的芹菜,这是你最爱的菜了。」女人娇柔地回应。 「你才是我的菜。」 「讨厌。」 这有点恶心的打情骂俏,令他侧过头去看,一旁的蔬菜区,有一对情侣在新鲜的自助色拉区,男的拿着盒子,女的负责挟菜,装了满满一堆后,盖上盒子,两人亲亲爱爱地推着车走了。 他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神采,内心有个念头在蠢蠢欲动…… 对巴可蕾而言,他也许什么都不是,但……她是他的菜。 这是他能找回她最充分的理由,他要巴可蕾,他想念她,他喜欢有她陪伴在身边,她能带给他安定温柔的力量,他爱上她了,心里并不想让她离去。 他不再是她的老板,他要转化彼此的关系,他可以主动找她、追求她。 对,就是这样,他得让她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唇边浮上一抹笑,心情豁然开朗。 【第五章】 公园的露天舞台—— 巴可蕾为了舞蹈班开课招生,就近的在附近的公园办了一场露天的个人舞蹈表演,主力宣传是芭蕾舞剧天鹅湖里黑天鹅引诱王子时经典的三十二转圈。 由于假日,台下的观众不少。 她的一群学妹来帮她助阵,发广告传单,现场收了不少愿意学芭蕾舞的小朋友,和学有氧舞蹈的年轻妈妈们。 中场休息的时候,巴可蕾在舞衣外披件衬衫,下台亲自上阵发传单—— 「舞蹈教室就在隔壁大楼二楼,欢迎来试跳,再报名。」 「我要报名。」 巴可蕾听见有人在问,声音好像项仕鸿,回头一看,果真是他。 太阳下,他穿着一派轻松的休闲式衬衫、长裤,没有打领带,深黑的眼一如往常一样讳莫如深。 她美眸圆瞠讶异地看着他,微启的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雪白的小脸迅速染红了。 她暗自调整呼吸,希望自己表现得自然些,别一副放不下他的样子,他看起来比她想象中还好,不像处在危机中的人,而且近日来她到他的住处外巡逻,也没发现什么异状。 总之,她见他安好,比什么都感到安慰。 「项……先生,你要报名?」 「没错。」 项仕鸿的目光定在她水漾的美眸上,他在台下当了很久的观众,看她表演黑天鹅三十二转,心早已因她精湛的演出而揪紧。 但他已不再是赏识她才华的老板,而是一个想追求她的男人。 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可能成为男女朋友,他都愿意一试,不放弃任何机会。 「可是,我……没有打算收男学生。」 「你说话不算话,说过要教我国标舞,忘了吗?」他噙着迷人的淡笑问她。 她屏息,不知是太阳晒得她头晕,还是他的笑脸太耀眼,她差点说不出话来,而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离他的公司和住家都很远。 难不成是特地来报名的?可能吗?而这个念头居然使她心里甜甜的。 「现在才八月,公司的尾牙还早嘛!」 「早点练才会熟。」他走近她。 「那……你的舞伴选好了吗?是谁?」她仰起脸看他俊逸的脸,径自猜想他的舞伴是杨芳雯还是另有其人? 「还不确定。」他希望是她。 「可是你的舞伴得跟你配舞。」 「先教我。」他坚持她不得反悔。 「是。」她突然顺从地响应,两人同时一怔。 他洒脱地一笑,两手插在口袋里,低头问她:「你现在是我的老师了,还用得着说『是』吗?」 「习惯了嘛!」她也笑了,一时还不敢以他的老师自居呢! 「学费有打折吗?」 「认识的打八折。」 「那要好的朋友呢?」 她的心泛起涟漪,他指的,不会是他自己吧? 不不,不可能,他们怎是要好的朋友?她就算爱上他也只有放在心上而已,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更不会知道。 「你指的是谁?」她嗫嚅地问。 他浓眉一挑,唇角有深深的笑意,这问题问得很,要是她够聪明,不难明白他暗示的正是他自己,他不要跟她仅只是认识而已。 「走,去报名处缴学费。」他扣住她的手,拉着她大步往报名处走去。 她被动地跟着他走,两眼盯着他灼热的手掌,心猛跳,直觉告诉她,他主动来找她,是想跟她当要好的朋友。 她脸热烫,有点慌,那天离开他时不愉快的阴霾正逐渐自她心头消散,她忍不住地问:「你今天怎么那么闲,没应酬吗?不会是专程跑来……报名的吧?」 「就是专程来找你的,为了你,所有的应酬都取消了。」到了报名处前,他对她坦承。 她迎视他黑亮的双眼,他为了她而来…… 他意有所指的话、多情的眼神,都害得她手脚无助地颤抖,心里的感情像叶片般抖落,就算再驴也懂他的意思了。 「那天很抱歉,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有我的顾虑,他总是我大哥,我不能让他为我背负罪名。」他摊开来说,希望她明白。 她将心比心地想,觉得他说的也有他的道理。「只要……你不是不信任我,我不会放在心上。」 「那我就放心了。」他释怀地笑了。 她凝视着他灿烂的笑脸,心底感到很不可思议,他会这么说,表示他本来是不放心的了,他也不想把关系弄僵?也觉得她走掉很可惜吗? 她没有再问,忽然好想哭,也好想大笑,可她什么也没做,光只是看着他笑,回味他说的话,她心底的伤痕就已修补好了。 重新和好,他也坚持缴学费后,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第十二章 「还要不要发传单?我可以帮忙。」项仕鸿向巴可蕾要她手上的传单。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怎能让你这大人物帮我这小忙?」 「客气什么。」项仕鸿拿走了她手上一半的传单,走向往来的人群,分送给路过的每个人。 巴可蕾跑向他,拉了拉他的衣服问:「你干么那么热心?」 「闲着也没事,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么?」 「吃……惊嘛!」 「等你表演完一起吃饭。」他先预约。 「这……我还得回舞蹈班,学妹们要帮我把学员的数据弄到计算机里……想约我的话……得晚一点。」她说得自己脸红。 「你慢慢来,我会等你。」他盯着娇艳欲滴的粉颊,真想咬上一口。 「真的?」他要等她……通常都是她在站岗守着他、等着他呢! 「当然。」他顾不得眼前是人来人往的公园,伸手抚了她的脸颊。 她暂时停止呼吸,晶灿的双眼无言地瞅着他,任他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脸。 两人注视着彼此,恋爱的感觉悄悄地白热化了。 台北最多名流聚集的爵士餐厅里,乐声低回。 巴可蕾并不是第一次进到餐厅来,以前她都是在一旁站岗,饿着肚子看侍者端着美食从她眼前经过,她只有对着美食干瞪眼的分儿。 今天可大不同,她成了这家餐厅的座上宾。 「先说好了,是你请客,我出钱喔!」她小声地隔着桌子对项仕鸿说。 「自己当了老板,迫不及待要请客?」项仕鸿莞尔地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和无邪的双眼。今夜他的心情也很好,和她在一起,他毫无压力,快乐自在。 「不是,是因为你是我的学生嘛!老师怎好叫学生请?」 「说得对,那就让老师请客了。」他的笑意味深长,这小女人以前努力地保护他,现在以他的老师自居,坦白说他很佩服她做什么都认真的劲儿。 「待会儿吃完饭,老师带你去个热闹的地方见识见识。」巴可蕾倾身对他说。 「什么地方?」他瞥着她波浪般柔亮的长发,未施脂粉的小脸,怎么看都顺眼可爱。 「先说你要不要去?」她顽皮地问他。 「去,怎么不去!」 「是夜店的热舞区。」 「我没去过,你会带坏我。」 「你妈妈应该不会管你那么严吧?」她开他的玩笑,自己格格笑了很久,才敛起笑说:「应该说是你女朋友不会管你吧?」 「你说的是哪一个女朋友?」 「这一季的。」 「名额尚有空缺。」她竟记得他随口说说的话,真有趣。 「意思是……你没有女朋友了?」他和杨芳雯断了? 「没错。」 「那就带你去喽!」 他酷笑。 她的心发热了,能跟他单独在一起,她真的很快乐。 音乐震天价响的夜店热舞区里,人潮拥挤,项仕鸿脱去休闲西装和巴可蕾随着音乐律动…… 「看不出来你的律动感还不错呢!」她夸他也有如此活泼的一面,声音很快被乐声掩盖。 「这种随兴的舞没有难度可言。」他倾身附在她耳畔说。 她的耳朵热烘烘的,幸好灯光千变万化,他一定不知她脸红了。 「你学国标舞一定会很快学好,你的姿态很曼妙喔!」她说笑话缓解内心的悸动。 「曼妙?哪有拿这两个字来形容男人的?」他眉梢一挑,不怀好意地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就让她感受一下她错得有多离谱。 「啊!快放开我……」她笑着,也慌了,在他硬邦邦的怀里惊呼。 「不放,告诉你,这才叫曼妙!」他的语气顽皮又有些认真,两手滑过她的腰身。 「救命啊!色狼啦……」她又叫又笑,挥赶他的手,两人像情侣般笑笑闹闹。 在舞池周边的餐桌区,杨芳雯也和一群朋友来夜店玩,好巧不巧就让她瞧见项仕鸿和他碍眼的女保镳两人在嘻笑、热舞。 她自从上次那不愉快的约会后,就再也没接到项仕鸿的邀约,打电话给他,他也从不回电,原来他和碍眼的女保镳打得火热,太可恶了。 她从没见过项仕鸿如此轻松的笑脸,跟他约会她也都拘谨地维持淑女风范,那女保镳凭什么可以跟他没大没小? 「帮我想点子整整那个女的。」杨芳雯示意和她很友好的一个男性友人帮她出气。 「那有什么问题,保证她当众出糗。」那男人痞痞地笑,从口袋摸出一个小盒子。 杨芳雯看着那小盒子,也坏坏地笑了。 不久那男子挤出人群到吧台那边去了,把小盒子和一千元交给酒吧前的一个女服务生,对她窃窃私语。 女服务生收下一千元和那只盒子。 「别闹我了,笑到好热喔,我请你喝饮料。」巴可蕾在更换舞曲时向他投降,用手搧搧自己。 「又请客?好,走吧!」 项仕鸿瞧她流汗,很自然地用袖口替她拭去额上的汗,拉着她的手钻出拥挤的人群,往用餐区走去。 巴可蕾的注意力全都在他厚实的大掌上,他紧牵着她像怕和她走散了似的,让她有受保护的感觉,而她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就任由他拉着,随他往前走去。 钻出人群,他们进到用餐区,一名穿着火辣的女服务生很快地过来,领他们坐到位子上。 「你要喝什么?」 「火焰冰酒。」她看着桌上的单子点了调酒。 「我要伏特加。」项仕鸿则点平常喝惯了的酒。 女服务生记下,动作勤快地到吧台去,很快地将他们所点的酒送来,也告知他们说:「你们点的酒已经有人帮你们买单了。」 「谁?」项仕鸿问。 巴可蕾也很好奇会是谁付了酒钱? 「是那桌的一位小姐。」女服务生指着左侧那排桌位。 他俩同时望过去,见到杨芳雯笑容可掬地对他们挥手。 「是杨小姐。」巴可蕾不知会在这里遇见她,闪烁的灯光下,她的笑脸看起来很不真实。 项仕鸿也向杨芳雯招了手,道了谢,收回视线说:「我不知道她在这里。」 「夜店只要年满十八都可以来。」 「说得也是,既然她请客,改天再回请她。」 「改天是什么时候?」巴可蕾感兴趣地问他。 项仕鸿没有多考虑,伸手揉揉她的头。「碰巧再遇到的时候,问那么多?听起来像在吃醋。」 「我哪有……」她鼓着腮帮子,心急跳,连忙拿了调酒喝,盼能退退火,她的确是问得太仔细了点,有点像在盘查他的行踪了。 「明明就有。」项仕鸿也喝了酒,视线一刻也没自她的俏脸移开。 「走吧——」她躲不了他灼人的目光,草草喝完酒,急忙要到舞池去。 项仕鸿放下酒杯,这次,他直接搂着她再度进到人潮汹涌的热舞区。 巴可蕾感到一阵晕眩,不知是因为身体紧贴着他,还是她醉了? 到了舞池中央,他放开她,她很想随兴地摆动身体,奇怪的是她的脑袋有点昏,身体也逐渐感到沉重,她脚步一个不稳…… 「怎么了?」他立刻搂住她。 她口干舌燥,难以开口,某种异常的热浪从她的胸口窜出,急速汇流在双腿间,火焚般的难受。 第十三章 「我有点不舒服。」她需要大量的新鲜空气,觉得愈来愈热了。 「我送你回去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项仕鸿手环在她的腰间,乍见她脸红艳艳的,眼波潋滟,神色不太对劲。 「可是我好像快走不动了。」 「靠在我身上。」他伸长手臂定定地支撑着她,缓缓走出热舞区。 她无力地倚着他的身子,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她身上,肌肤敏感地泛起疙瘩,躁热的症状更严重了,一股诡异的冲动,教她直想往他身上磨蹭,她努力地克制自己,意志却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终于走出位于地下室的夜店,在静寂的街道上,他借由明亮的路灯看清了她的脸色,如发烧般的红艳。 「到底怎么了,还很不舒服吗?」他摸摸她的额。 「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好热,我想快点回去。」 她的手无意识地在他腰间轻扯,胸口隐约的摩挲着他结实的胸膛,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了,身体的亢奋让她举止失控了。 他不是没神经,她像猫一样磨蹭着他,眼神迷茫,任何血性男子都禁不起这样的撩拨。 他怀疑她的反应和刚才的那杯酒有关,但一杯调酒的威力不至于令她醉倒,他们以前一起喝过酒,她醉了就睡了……难道是杨芳雯搞的鬼? 「要不要先送你去看医生?」 「不……送我回去舞蹈班,我就住那里,装潢时我预留了空间,隔了一个小房间,方便工作和住处都在一起,我得快点回去冲冷水……全身都热坏了……」 她拉住他的领带,身子不自由主地贴在他身上,胸前的小突起敏感而微微疼痛,热流不停在身体里爆开,她强烈的需要某种难以启齿的慰藉……她好怕自己在他面前失态,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一定是那杯酒有问题,该死的杨芳雯,我饶不了她。」 他抱紧软绵绵的她,火速将她带上车,开车送她回去。 她倚坐在车上,全身的热浪令她很难受,她扯着衣襟,双腿像野猫摩擦,她不想在他面前窘态百出,可是她控制不了生理反应,无助地想哭。 很快地,回到了她的舞蹈教室—— 「我跟你上去。」 「不,不要,你……快走……」她跌跌撞撞地下车。 他哪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不由分说亲自下车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不行啊……」她身子颤抖,在这时候一个拥抱、不经心的触摸都足以撩动火源,何况他坚实的体魄如此贴近,她的欲望之火更难平息。 他没管她的拒绝,走到门口才放下她。 「你快走……远离我……」她打颤的手指拿了钥匙开门,头也不敢回地奔进小房间里的浴室,在浴缸放了冷水,泡进里头,羞得把脸埋在手心,真不知他会怎么看待她了,她差点就朝他扑过去,形象全毁了。 要是她不去喝那杯酒就好了……噢! 时间变得漫长难耐,她痛苦地摩挲双腿,她需要的并不是冷水,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她到哪儿去找生猛的男人来解决一时的饥渴? 商建仁?不,她绝不碰那负心汉。 找项仕鸿……不,他是她爱的人,她不要他看到她放浪形骸的样子,不要他误会,这并不是本来的她。 她拼命压抑羞耻的念头,却仍敌不过身体灼烧的热浪。 索性放弃冷水,她爬出浴缸,拭去身上的水珠,套上浴袍走出浴室,进教室里倒冰水,也许喝大量的冰水,可以让她好些。 她大口大口咕噜咕噜地喝,忽然察觉角落靠窗口的位置有抹颀长的影子,回过头看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 「好多了吗?」项仕鸿立直了身子问。 她恍然地收回视线,背对着他,声音打颤地说:「没有,你快走,这样你很危险的,说不定我会对你……兽性大发。」 「如果我能派得上用场的话,有何不可?」 他要大方的出借他的身体供她使用?不会吧! 「要吗?」他声音低低的,热切的。 她心乱,瑟缩着肩,双手握紧杯子,胆小噤声。 他无声地走向她,站定在她面前。 她无措地抬起晕红的脸。 「说。」他拿走她手上的水杯。 「我……怎要得起你?你又……怎会要我?」 「我要你……你是我的菜。」他低下头,温柔地告诉她。 她的身子隐隐地颤抖,电流交错在她耳畔,他说了什么?她是他的菜? 「你……想吃了我?」 「傻瓜,我爱上你了。」他的手轻柔地定在她的腰间,将她推向自己。 她脑子还在试着组合分析他说的话,心乱到失控,而身体间的接触更催化了她的欲望,熊熊的大火灼得她疼痛,让她快无法思考…… 「回答我。」他倾身将她软若无骨的身子按压在胸口,俊脸就在她眼前。 她晕眩着,一颗心百般的矜持着,可她却听到自己对他发出细微的请求—— 「吻……我。」 他放下杯子,单臂攥着她,唇覆上她的,火舌热烈缠绕着她,探索她,剥去她的浴袍,爱抚她绢丝般光滑的身子,掌握住两只饱满胸乳,揉捏小巧的珠玉,动作充满呵疼和怜爱……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两人一遍又一遍的交缠直到深夜,她的体力用尽…… 「乖乖,你安心地睡,我回去了,明天下班来看你,门我会帮你锁上,不用担心。」 「唔……」 他嗓音低醇地叫她……乖乖? 她心里好甜,好想留住这份被爱的感觉。 也想提醒他明天晚上她得教他练舞,却累得连话都说不出话来,在他的低哄声中沉沉睡去。 项仕鸿并没有马上走,他轻柔地为她盖上被子,守着她好一会儿,等她睡熟了,在她粉颊上烙上一吻,才悄声离去。 夜半的街头无人,凉爽的风拂在他淡笑的面容上,他的心沉醉在难得的恋爱氛围里。 以往他虽然交过不少女友,但只有在初恋当时曾尝过甜蜜的恋爱感觉。 爱上巴可蕾,拥有她,他居然像重新初恋那般,情怀激荡。 她也是爱他的吧!当一个女人真爱着男人,才会想要他的吻。 他没想过两人会进展得那么快,但爱情本来就没有进度表。她已是他的人,他会真心地只疼她一人,绝不会亏待她的。 他脚步轻快地走向座车,心底热切期待明天能再见到她。 【第六章】 翌日,晚上七点。 项仕鸿在忙了一整天后,不忘在买便当时多买一个爱心便当给巴可蕾。 他到达舞蹈教室前,听见里头传出小提琴和钢琴合奏的探戈音乐,心想这时间她该下课休息了,怎么还有学生在吗? 一进门,他眼中的神采暗淡了,他的女人正和一个高的男舞者大跳探戈,男舞者搂着她纤细的腰,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 他眼底升起两簇妒火,这男的是谁,竟跟她如此亲密? 「你这么早就来了。」巴可蕾发现了他,停下舞步,有意回避他慑人的目光。 项仕鸿的黑眸绽着冷光,他火热地想见到她,而她竟然说他来得太早?还有她故意不看他是怎么回事? 第十四章 「我跟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学长,我编了舞,特别请他来指导你的舞步。」巴可蕾走到音响前,关掉音乐,站得远远的介绍学长给项仕鸿。 「你好,我们刚才练了一下,配上音乐感觉还不错。」学长对项仕鸿打了声招呼。 项仕鸿紧绷的下颚没有放松,对那位所谓的学长淡漠地点了头,黑眸直视着巴可蕾,想问问她的感觉呢?是否也很不错? 巴可蕾不用看着项仕鸿,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灼人的力量,她极力地稳住自己,不让他再扰乱她的心。 一觉醒来后,她才发现代志大条了,她竟和他「睡」了! 她只要一想起自己在他怀里放浪需索的样子,就羞得想撞墙。 一夜之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她昨晚脑袋浑沌,她正需要,他是唯一她爱着的人,而他也语出惊人地说爱她,她在欲火攻心之下心智迷乱,所以……就跟他了。 可是今早她恢复神智后,才惊觉犯下大错了。 他是一季一季更换女友的男人,对她这么轻易就得手的女人,怎会看在眼里?肯定很快就当她是过季商品,不闻不问了。 无论她有多爱他,都无法相信自己会是他的菜,任何人在欲望高涨的时候,都可能会说出那些不经大脑的话。 她也不能贪恋他那声「乖乖」,他可能叫所有的女友「乖乖」。 所以,今天起,她决定当作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会加紧禁锢自己的心,而他应该也不会再提起昨晚的事,对他而言一场欢爱并不值得拿出来讨论。 她对自己迷途知返感到欣慰,一早就紧急联络,请学长晚上来教他练舞,目的就是要冲淡两人再独处的尴尬,她相信有第三者在场,项仕鸿也会自在点。 「可蕾,时间还早,我先出去吃饭,待会儿再来好了。」学长突来的一句话惊吓了她。 「那……那……」她想说那怎么行,饭她出去买就行了,她不能和项仕鸿单独在一起啊! 「放心,我不会迟到的,我就在附近吃个自助餐,很快就回来。」学长笑笑地说,出门穿鞋走了。 巴可蕾僵在那儿,连呼吸都困难了,因为项仕鸿正用咄咄逼人的灼烈目光睨着她,好像打算跟她检讨昨夜的事…… 该怎么办啊? 项仕鸿放下手上拎着的一个纸袋,朝她走来了。 她好想躲起来,脚却动不了,站在原地看着他,一颗心慌乱无助。 「为什么找陌生人来教我?」项仕鸿更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要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他?他们已经是情人了不是吗? 「学长他……不是陌生人。」巴可蕾声音颤抖着,美眸闪烁。 「对我而言他是。」 「可是当初……你报名的时候并没有……指定教师。」 这生分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实在听不下去,攫住她的双臂,把她揪过来,定定地看着她问:「为什么你突然变了样?」 「我……本来就这样啊!」 「不,你不是,以前不是,昨晚更加不是。」 她小脸通红,无地自容地替自己辩解道:「我必须……忘了昨晚,那是因为……药物作用才引起的生理反应。」 「什么?」 他的眼色瞬间沉郁,双手扣紧她的肩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他还以为他们恋爱了,原来她并不认为那是相爱,而是生理需求,爱情原来不存在,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对……不起。」她除了道歉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眼神让她窒息,手掌像恨不得掐碎她,受伤的神情更让她好意外。 「何必说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得吓人。 「我不该在神智不清的状况下,对你……做出……不可原谅的事。」 「你确定自己神智不清?」他内心大受冲击,匆促放开她,这可恶的女人,说得好像他被她性侵了。 「嗯……我确定,否则我会思考得周详一点,绝不要一场贪欢。」她以为自己解释得很清楚。 他却好像很不满意,不只眼底扫过风雪,俊脸更变得冷酷无比,唇勾起恶魔般的笑,重复她的话—— 「贪欢?」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根本无法理解他那抹可怕的笑是什么涵义? 他不发一语,蓦地掉头离去。 「你要去哪里?」她惊愕地看着他。 他出门穿鞋,没回答,更没回头。 「你不上课了吗?」她诧然跑向门口问。 他径自下楼,消失在红砖道上。 巴可蕾茫然无措地抱住自己发冷的身子,他根本没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她彷佛可以感觉到他有着很深的失落感。 她的心揪得很紧,几乎快无法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她有说错什么吗?她说的都是实情,她保护了自己,也不造成他的心理负担,这难道有错吗? 她关上教室的门,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曲膝,蜷起自己,他的反应让她难过得好想哭。 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无情的样子,反倒是她比较无情,她似乎是伤害了他…… 她想理出个头绪,但脑袋里除了他忿恨受伤的眼神外,她无法想起其他。 枯坐了许久,她闻到食物的味道,回头看,柜子上有他带来的提袋,拿下提袋,打开一看,里面装有两个便当,是日本料理餐厅的高档餐盒。 她打开那两个餐盒,一个装着心形的西红柿蛋炒饭,缀着香草,一旁还有汁多味美的日式炸鸡,另一个便当装着各式握寿司…… 这个香甜的西红柿蛋炒饭是要给她的吗?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吃这么女性化的便当。 看来,他原本是想先和她一起用餐的。 一股热流在她心里漫流,眼泪突然就冒出来了,她不知为什么会想哭,她不是不相信他对她有爱吗?不是她自己先撇得一干二净吗? 其实只要相处时彼此是真感情,都值得去珍惜。她不必害怕被甩,说不定到时候先厌倦的人是她自己,她为何非要把他往外推? 假设他来真的,那她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一定是伤到他了。 他要是心里没有她,他根本不会一副受伤的样子。 所以结论是……他来真的。 唉!她心里也是爱他的,可她都把话说死了,依他离去时头也不回的样子,他是不会再理她了。 她流了满脸的泪,难过得快死了。 铃铃—— 舞蹈教室的门被推开来,传感器发出悦耳的铃声,她心底升起一线希望,挥去脸上的泪,调头去看,以为是项仕鸿回来了…… 进门的是吃饱饭的学长,他环顾四周,看教室只有她一个人,脸上挂着泪痕,捧着便当坐在地上,小心地问:「那位项先生呢?」 「他走了,不上课了。」巴可蕾淡然地说,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 「你没事吧?」学长蹲下身正色地问。 她吸了吸鼻子,摇头。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怎么这么问?」 「他一进来时,看到我和你在排舞,眼神好像恨不得要把我宰了。」学长惊险地说。 「有吗?」她并没有发现,那时她看都不敢看他。 「从实招来,他是不是?」 「他……是。」只限于昨晚,现在应该不是了。 第十五章 「那你应该先跟他预告有男教师在场,造成误会可不好。」他心想那位项先生可能是愤而离去。 「对你真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别那么说,我先走了,晚上社团还有一堂课。」 「你的钟点费我仍会记下。」 学长拍拍她的肩,立起身,拎了背包洒脱地走了。 舞蹈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剩巴可蕾。 项仕鸿本是今晚最后一个学生,但他不会再回来了,也可能从此以后都不来了。 要是他不来,她得把学费退给他。 她合上便当,舍不得吃掉他给的爱心炒饭,低落的心情也让她吃不下,她想把它冰在小冰箱的冷冻室,就当作……一个纪念。 而握寿司的便当不能久放,待会儿她去武馆向大哥借车时,就送去给学员们分享了。 虽然项仕鸿被她气走了,晚上她还是要去替他巡夜,他能平安,她才能安心。 她爬起身,进房换下舞衣,进浴室里冲澡,梳洗更衣后,她走出舞蹈教室,略微整理后才熄灯,出发去武术馆。 深夜,半山腰的独幢豪宅没开半盏灯。 幽暗中,项仕鸿独坐在二楼书房外的花园阳台,他身着晨褛,长腿搁在休闲桌上,整个人动也不动,心情恶劣到连美股盘势都懒得看。 他被巴可蕾气坏了,也痛恨自己居然满心失恋的痛苦。 从来不曾有人带给他如此深的挫折感,他付出情感,她竟然没当一回事。 他活生生当了猪头。 她无情的话像苍蝇一样在他耳朵嗡嗡作响,挥也挥之不去。 可恼又可恶的女人,害他像个呆子。 噗噗噗…… 什么声音那么吵? 声音持续好一阵子,他不耐烦地挪下双腿,起身走到阳台前的栏杆看个究竟。 原来是辆车子正开上山来,经过他的门前,吃力地绕向后方山路,噗噗叫的引擎声在静夜里听来格外扰人。 他从未在这么晚还待在户外,也没见过这辆车,他的邻居不太可能有这么破的车,大概是上山夜游的游客。 他不加以理会,坐回椅子上,隔了约五分钟,噗噗噗的声音又来了,这回那声音听起来变成「噗……噗……噗……」,像车快挂点了。 他低咒,恼人的车声突然中断,接着有人开了车门。 他起身,看是谁半夜不睡,上山来吵人? 就在他的左前方路上,他看见街灯下有抹纤细的人影,枯站在冒烟的车前发愁,她长及腰的秀发宛如涓瀑,身上穿着日系甜美风的露肩伞状上衣和短裤,配着平底凉鞋,雪白匀称的小腿绑着细细的鞋带,性感又动人。 巴可蕾? 怎会是她,都几点了她不睡,上山来做什么? 他该下去看看吗?她的车好像故障了…… 不不,他万万不能理她,他不能连基本的尊严都赔上。 他冷冷地看着她试着在开引擎盖,怎么使劲都打不开…… 傻瓜!连引擎盖都不会开,那得先在车内将开关打开,盖子才掀得起来。 他多想用力地嘲笑她,可他办不到,在这大半夜里,她一个人若真处理不来该怎么办?还有,她有没有带手机,知不知道道路救援的电话?万一她什么都不懂,是要徒步走下山吗?纵使下得了山,这时间没有公交车,没有捷运,一个女孩搭出租车多危险? 说不理她,偏偏他心里就有千百个理由,迫使他非去理她不可,唉! 他的脚步移动了,往内走去,更衣下楼。 巴可蕾正愁苦着一张脸和大哥的老爷车奋战,使劲地想打开车前盖看个究竟,双手都弄脏了,但它不动就是不动,真不知回去该怎么向大哥交代才好? 「需要帮忙吗?」 她突然听见项仕鸿的声音,吓了一跳,黑黑的两手僵在半空中,侧过头一看,他竟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她喉咙梗住了,欲语还休,而他朝她走来了,他每接近一步,她的心跳就愈急促。 「没听见我问你吗?」他站定在她面前问。 她脸色苍白地望着他冷硬的表情,久久才出声说:「你怎么还没睡?」 「被这辆车吵醒了,这是谁的车?」他把睡不着的责任全推给她。 「我大哥的。」 「你这么晚了不睡,上山来做什么?」 「我……」她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她时常都鸡婆的上山来替他巡逻? 「算了。」他一脸冷然地说,怕再往下问,答案是上山来跟谁约会,他会受不了。「有道路救援的电话吗?」 「没有。」面对他一径冷漠的脸色,她很难受。 他用自己的手机拨打,通知拖吊车前来处理。 「等一下,二十分钟就到了。」他合上手机,冷冷地说。 「你干么要帮我?」她迷惑着,他的举动很热心,态度却是冷冰冰的。 「举手之劳而已。」他也很难明白自己干么要帮她。 「谢谢,你可以进屋里,我自己等拖吊车就行了……外面风很凉,万一感冒了可不好。」 「你何必在意我?」 她眼眶忽红,颤着唇想对他说,她不只在意他,其实还爱着他,可是他凛然的目光让她说不出口。 他冷睨着她,心口紧拧,搞不懂她为什么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两人就在街灯下互望了好一会儿,无言地别开脸。 他走到路旁,她站在车边,没有说话。 终于拖吊车来了,司机是个年轻的壮汉,他下车来确认。「先生,是你打电话来的吧?」 「嗯,是这位小姐的车。」项仕鸿点了头。 年轻壮汉看了巴可蕾一眼,上车调整机具,驾轻就熟地把待修的车固定在拖吊车后面,拿文件抄下车牌,问明指定的修车厂后,把文件拿给巴可蕾签名,好意地问:「小姐要一起上车吗?我可以顺便送你一程。」 巴可蕾很愿意,才要开口—— 「不用。」项仕鸿替她说了。 她很讶异地望向他,他是想叫她走路下山吗? 项仕鸿没理她,也没看她,他就是不放她一个人坐上陌生男子的车。 年轻壮汉没意见,收回文件,上车,下山了。 巴可蕾眼看着拖吊车走了,她心跌入谷底,无奈地转身,打算一步一步走下山去,而她才跨出一步,手臂就被扯住了。 「你要去哪里?先进去洗个手,待会儿我送你回去。」项仕鸿扣住她的手臂说。 「你要送我?」 「难道你要用走的?」他嘲弄着。 「难不倒我。」她眼神暗淡地说。 「进去。」他废话不多说,他怎能让她单独走在危险的山路。 她踌躇,他难以捉摸的心思害她压根儿就不知他在想什么。 「不敢来我家?」他牵动唇,讽刺地说:「我不会对你兽性大发,放心。」 她愣住,眼泪疯狂地涌上她眼眶,此刻才明白,她晚上说的那些话伤得他有多深。 他的心里要是真的像他表面上那么冷漠,根本就不会管她了。 但他帮了她大忙,可见得……他也许跟她一样,也还抱着一丝爱的希望。 「对不起。」 又说对不起?他放开她的手臂,双手插在腰上,瞪着她眼睫上晶莹的泪,心头乱纷纷,浑身躁热。 「怎么回事?」他心里明明是关心她的,语气却极冷。 第十六章 「没有……」她匆匆以手背拭去泪,故作坚强,心里的话一个字也不敢吐露,深怕自己会错意,表错情,也许他并没有意思挽回什么,是她多心了。 他瞅着她手背一拭过脸颊,手上的黑渍在脸上留下一条滑稽的黑线,无端的心疼起她那副无辜的模样,多想替她擦去丑丑的黑痕。 「动作快点,时间不早了。」他紧握双手,什么也没做,敛眉下令,转身进屋。 「是。」她没有违逆他,硬着头皮跟着他进到他的院子。 她走到他的豪宅门前,见他脱鞋进屋,她僵在门外,她的手指全都黑黑的,脚上穿的是绑带子的鞋,没办法脱…… 他发现她没跟进,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善地问:「又怎么了?」 「我的手……会把腿上的带子弄脏,还是不要进去了。」 他往她白皙的小腿看去,走回头,蹲下身,不由分说动手解开缠绕在她小腿上的带子…… 她惶恐,屏息,脸红了又红,心悸得厉害,他轻巧的手指隐约碰到她的小腿,她忘不了在昨晚……同样是他的手指,也是如此温柔地爱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在她的身子留下美妙的印记。 「那个……你还要学舞吗?」她得说话冲淡内心的躁动。 他并没想过这问题,何况在当下这时候更没空认真去想,他面对她性感动人的双腿,得努力保持心无邪念,全心全意地服务她好让她能进屋洗手。 「抬脚。」好不容易解开了腿上的带子,他握住她纤细的足踝,脱去她的鞋,压抑欲念不去看她雪白的脚趾头,直到两脚都光溜溜的,他立起身,目光瞬过她红透的小脸。 「你刚刚说什么?」她害羞的样子害得他心烦意乱,也需要说点话,化解自己心里的烦扰。 「我是说……你还要学舞吗?」她晕眩地瞅着他问。 「不用了,我另请高明。」他绝不让她那个学长因此接近她。 「那……明天我把学费退给你。」她深深地感到失望。 「送到办公室就可以。」他面无表情地说,不愿在她面前表现出对她还有企图心,他走进屋,到钥匙柜里拿车钥匙,不再理她。 她脚步沉重地进了他的屋里,到客厅后的客用洗手间洗手,照了镜子才看见脸上有道黑痕,他一定看到了,竟然没告诉她,他对她到底是善是恶,她都分不清了。 她打开水龙头,把手沾湿,抹了肥皂洗手,洗去手上的油渍后,再把脸洗净了。都弄好后,她走到客厅,他人已等在门外,独自抽着烟,看见她,话也不说地捻熄烟,走向车库。 她赶紧出去,关好门,跟上他,坐上他的车。 车开出院子,上了车道,一路上安静无声,她的内心却有很多杂音,要是明天还学费没见到他的话,这次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她的一念之差,搞砸了他们的关系,他们注定无缘了。 她的爱情总是那么失败。 要是将来,她再有爱上的人,绝不再犯同样的错,她要勇敢去爱,哪怕最后还是失败,她也不让爱情稍纵即逝。 半个钟头后,舞蹈教室到了,他放慢速度,平稳地停车。 「无论如何……谢谢你……帮我不少忙。」她说,在幽暗的车内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等不到他的响应,只见他默然点了头。 她难过地下了车,疲倦地上楼去。 他看着她,盯着她上楼,等她进了室内,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踩油门离开。 他虽沉默,但心里并不是没有想法,他很想弄懂是什么原因让她在他面前脆弱地掉泪? 要是他们的关系真如她说的那么浅薄,她绝不会哭。 还有,她夜半开着那辆老爷车,一个人在他家附近的山路绕是做什么? 他陪她在路上等拖吊车就是想看她是不是约了人,结果并不是,这太奇怪了。 给他时间,他要找出原因,不想轻易地对她罢手,他还不想太快地放了她。 【第七章】 中午,巴可蕾趁着没有上课的空档,搭着公交车去了项仕鸿的公司,她记挂着要把学费送到他的办公室。 「秘书小姐,请帮我把这个信封袋交给项先生。」巴可蕾心情忐忑地把装钱的袋子交给门口柜台的秘书小姐,她不知项仕鸿是否在办公室,也没有多问,虽然只隔着一道大门,但她猜,他并不想再见到她。 「这是什么?」秘书小姐拿着信封袋问她。 「退还给他的学费,我先走了。」巴可蕾淡淡地带过,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我问一下,我不知道有这笔费用呢,你等一下喔!」秘书小姐谨慎地叫住她,按了对讲机问:「项先生,巴小姐来了,说要退还一笔学费给你……」 「请她进来。」 巴可蕾清楚地听见项仕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当下一阵心悸。 他还愿意见到她?还以为他不会想再理她这个人了…… 「巴小姐,项先生请你进去。」秘书小姐尽责地说道,把信封袋再交还给她。 巴可蕾拎着信封袋,看着那道厚重的门,心跳更猛烈了。 她整天心里都想着他,现在只要推开这道门,就可以再见到他。 就再看他一眼吧!即使只是见一面,都可以满足她空虚又难受的心。 她并没有对他死心,她还为他心绪激荡,昨晚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还让她对他抱持着幻想。 她稳住心情,伸手推开他的办公室大门,跨进里头一步,整个人僵住了,里面不只有他一人,有个美丽的年轻女子正坐在他的椅臂上,两人有说有笑。 看着他对那女子绽开笑颜,她的心就像朵枯萎的花,瞬间凋零了。 就说嘛!他天生多情,很快又有新恋情了,哪里会对她认真? 不过他换女友的动作也太快了点,快到令人生气。 「你来了。」他慢条斯理地调过头来瞧她,深不可测的双眼还留有刚才的笑意,而那位坐在他椅臂上的女子也扬着晶亮的大眼睛朝她看来。 「我……送学费给你,请你点收。」巴可蕾眼神暗淡地走向他,送上信封袋,不等他响应,立刻就走,她深怕自己会失控,表现出吃醋的样子,那她会下不了台。 她匆促地关上办公室的门,这一刻,她心底的幻想破灭了,除了逃走这意念外,她的脑袋一片茫然。 「这么快就走了,有空常联络喔!」门外的秘书小姐客套地说。 「好……」巴可蕾哑声说,走向电梯,狂颤的手指按了下楼的键。 她仰着头祈祷电梯快来,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当!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 「等等……等等啊!」有人匆匆地按住电梯键,跑了进来,是刚才在项仕鸿办公室那女子。 巴可蕾一颗心猛地一抽。 「你到几楼?」她问。 「一……楼。」巴可蕾差点连这两个字都挤不出来。 女子按了一楼的灯键。 巴可蕾就近看着这女子,她有张皎洁的小脸,肤色雪白,空灵的气质非常特别,身上长版雪纺纱的夏装配着内搭裤很有时尚感,肩上背着的大包包和服装很协调,她是个很美也很懂得打扮自己的女生。 项仕鸿的眼光一向不差,这使她大受刺激。 第十七章 「我二哥说你是舞蹈老师啊?」女子站在角落,眨着一双美眸看着她。 「你二哥?」巴可蕾心情苦涩到了极点,一时意会不出她指的二哥是何许人也。 「就是项仕鸿啊!我是项家最小的妹妹,我叫项雨洁,今年十八岁,是华冈舞蹈系一年级的学生,我二哥还说你是空手道高手,本来是他的保镳呢!真高兴能见到你。」项雨洁介绍自己。 巴可蕾诧异地站直了身子,瞅着项雨洁笑咪咪的脸,原来她不是项仕鸿的新女友,而是项仕鸿的妹妹,他竟还跟她谈论到自己? 这真是误会大了,她居然对人家吃了飞醋。 巴可蕾苍白的脸色转为红润,沉重的心霎时轻松了许多,忍不住想嘲笑自己太多心。 「你也学舞?」巴可蕾对项雨洁淡淡一笑。 「我专攻芭蕾,舞蹈一直是我的兴趣,我家有我专用的舞蹈室,那间房原本是二哥的房间,但他现在自己独居,我爸就将房间改建成我的舞蹈室了。」 「喔。」 到了一楼,走出电梯后,项雨洁没有走人的意思,缠着巴可蕾问:「我二哥说你叫巴可蕾,我很想请问你认识一位知名舞蹈家叫何妤倩吗?她曾经是很有名的芭蕾舞名伶,嫁人之后就隐退了,我听说她嫁给姓巴的空手道教练,你正好姓巴,又会空手道,该不会是何老师的女儿吧?」 巴可蕾惊诧地扬起眉梢说:「何妤倩确实是我妈。」 「哇!太好了,改天你介绍我和何老师认识好不好?」项雨洁双眼绽亮,一脸倾慕,主动地挽住巴可蕾的手臂请求她。 「有机会的话当然好。」巴可蕾对项仕鸿有这样热情的妹妹感到挺意外的。 「你真好,那你一定得到何老师的真传,我可不可以聘请你到我家来教我一些更深的芭蕾技巧?」 「这……」巴可蕾顿了一下。 「要是有你的指导,我想我在学校的考试就很容易过关了,拜托嘛!」项雨洁声音软软的,脸上的笑容像天使。 巴可蕾一时不忍心拒绝她。「我得想一想,时间和现在排定的课不冲突的话,也许可以。」 「那你现在是要回舞蹈教室吗?」 「是啊!」她下午还有课。 「那就走吧,我现在就跟你回去舞蹈教室,把时间乔出来。」项雨洁兴冲冲地拉着她走。 「你要跟我回去?」巴可蕾毫无心理准备。 「对啊,顺便参观一下你的舞蹈教室,反正我下午没课。」项雨洁甜甜地笑着说,又问:「你有车吗?」 「没,我搭公交车来的。」 「我有开车,那你就搭我的车吧!」 巴可蕾从来没被人卢过,而这个卢她的人又是这么可爱的女生,她禁不起项雨洁甜美的笑容和游说,竖起白旗投降了。 「好……吧!」巴可蕾抗拒不了项雨洁,真的把她带回舞蹈教室去了。 三天后,巴可蕾在项雨洁甜甜的卢人攻势下,成了她的舞蹈家教老师,一星期有两天晚上八点,她得到项家在海边的私人庄园指导项雨洁。 日子一久,她和项雨洁成了朋友,和项家的妈妈也混熟了,项妈妈时常在下课时留她下来一起吃甜点;项家的爸爸较严肃,但他待她十分客气,一家人都很和善,从不端架子。 而她从来没在项家的私人庄园中见过项仕鸿,如雨洁所说,他独居已不住这里…… 「可蕾老师,待会儿下课后,我有差佣人准备西瓜椰奶,留下来吃完再回去喔!我要和我老公出去应酬,不陪你和雨洁吃了。」项妈妈打扮得光鲜亮丽,亲自来项雨洁的专用舞蹈室告诉她。 她和老公都很喜欢可蕾,尤其听了雨洁说她曾救过仕鸿,对她更加看重。 「好的,谢谢项妈妈。」巴可蕾很有礼貌地说,回头专心指导项雨洁配合音乐节拍做动作。 项雨洁也专心的学着,一点也不马虎。 下课后,她们分别淋浴,换好便服,相偕一起下楼去,在偏厅的温室花园里吃冰凉的甜品。 「可蕾老师,你这几天有遇到我哥吗?」项雨洁用纤细的小叉子叉起一块鲜红的西瓜吃。 巴可蕾以吸管喝着香甜的椰奶,被她这一问差点呛到。 「怎么这么问?」她已经有八百年没见到他了。 「我打他手机他也不回,成天不知在忙什么?」 「你找他做什么?」 「下星期是我的生日,我想在家里开生日轰趴,我要提醒他回来,还要向他要礼物啊!」项雨洁露出灿烂的笑脸,说出自己的计划。 「哇!是你生日,那我得准备礼物。」巴可蕾欣然地说。 项雨洁马上声明道:」光是礼物怎么行,你也要来喔!晚上十二点开始,开到凌晨。」 「那么晚?恐怕不行耶!」时间冲突了,那时她正忙,虽然她大哥死都不再出借被她搞坏的老爷车,但她自己买了机车,天天上山去巡逻,她配备有全罩式安全帽、黑色风衣、手套,不让项仕鸿认出她来。 「为什么不行?你要去约会吗?你有男朋友啊?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项雨洁好奇地问了一堆问题。 「不是啦……」巴可蕾连忙否认。 「那是什么嘛?」 「我有重要的事。」 「是什么重要的事?人家的生日一年也才过那一天啊!我们是好朋友,你不来多扫兴,你要是不说个好理由,就一定得来。」项雨洁又用甜死人不偿命的表情跟她卢了起来。 「是……一个私人的行动,告诉你,你不能说出去喔!」巴可蕾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嗯嗯!」项雨洁睁着柔亮的大眼睛点头,身子挨向她,准备听秘密似地竖起耳朵。 「我要去帮你二哥巡逻。」 「什么?」 「我得暗中保护你二哥,曾经有人要对他不利……」巴可蕾把非保护他不可的理由告诉项雨洁。 「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他又没付你薪水。」项雨洁从来不晓得二哥需要人保护。 「我……」巴可蕾说不出道理来了。 「你不会是……我二哥所说的那个心上人吧?」 「什么心上人?」巴可蕾愣住。 「我二哥曾经跟我说,他爱上一个人,但那个人不知道爱不爱他,我问他是谁他又不说,我猜……他说的那人是你,你们曾经朝夕相处,他很可能对你日久生情,你又暗中的关心他,用膝盖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啊!」项雨洁说得煞有其事。 「别乱猜了,我要走了。」巴可蕾满脸通红,她难以想象项仕鸿是会把心事告诉妹妹的人,就算他心里有人,她也不敢自己对号入座。 她草草把西瓜椰奶吃完,拎着随身背包走向户外,她的机车就停在那儿。 她盘起长发,从坐垫下取出全罩式安全帽戴上,也把黑色风衣穿上,再戴上黑皮革手套。 「你今天晚上还要去巡逻啊?」项雨洁也跟着她走到户外来,问她。 「是啊!」巴可蕾浑身躁热,厚重的安全帽令她快热疯了,她坐上机车,发动,想飚车吹吹风。 「风雨无阻吗?」 「嗯。」 「从这里到山上很远耶!」 「习惯了,我有机车。」 「真是精神可嘉,我二哥知道一定会感动到流泪的。」 流泪?他才不会。 第十八章 「我走了。」 「骑慢点,下星期见了。」 「好。」巴可蕾盖上安全帽的前盖,循着项家私人庄园的对外道路一路前行…… 项雨洁看着巴可蕾远去,她小脸漾着微笑,立刻回屋里,奔向电话打到二哥家。 「二哥,我用一点小小的计谋,编派说找不到你,终于替你拿到第一手消息了。」 「快说。」 「可蕾老师她很关心你喔!之前她的车会在山上抛锚,是因为她上山去替你巡逻,现在她骑的是机车,戴着全罩式安全帽,穿着黑色风衣,天天都去耶!我想要是我不爱一个人,不会为他这么做的。」 「很好,重重有赏。」 「嘻,谢了,我要游法国三十天,包括机票跟食宿。」 「没问题。」 「还有……允许我继续和可蕾老师当好朋友,我很喜欢她。」 「当然可以。」 项仕鸿挂上电话,眼眉都是笑意,妹妹雨洁是他派出的女间谍。 他算准了巴可蕾中午没课,一定会选在那时送学费来还他,于是他派了同是学舞的妹妹到办公室来待命,伺机缠上她,要她当家教,时间久了自然成了朋友,彼此可以聊心事,他自然可以窥知巴可蕾那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且妹妹天生机伶,小嘴又甜,任谁都难以抵挡她的友善攻势,今天他总算等到了一个答案。 他就觉得巴可蕾不是那么没心肝的女人,这结果令他惊喜。 既然她爱他,那他就不客气了。 她还是他的菜,随时准备吃了她。 山上下着蒙蒙细雨,风有点大,巴可蕾不畏风雨,加足马力上山,在到达项仕鸿的豪宅时,她放慢了车速,疑虑地看着院落外半开的大门—— 为什么他的门半开着? 她从来没见过他的门开着,他要是在家,应该会设定保全,要是有访客,门也应该关上啊,莫非是…… 有状况! 她绷紧神经,全身上紧发条,转动车钥匙,熄火,脑子里闪过一幕幕项仕鸿被蒙面人挟持的画面,那些人可能搜括了他的财物,然后把他给…… 她心拧得发痛,担忧着他,不敢再往下想,警戒地望向山路有没有可疑的人车,但山路空空荡荡,毫无人烟。 她下车,把车牵到围墙旁,没空拿下安全帽,她不出声地走向半开的大门,屏息地倾听门内的声响…… 老半天,里头静悄悄的,她侧身,钻进门内,偌大的院子暗沉沉,屋里缀着些微灯光,唯一亮灯的地方是游泳池的方向。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他的屋子,隔着窗往里探视,客厅好端端的,没有任何异常,却也不见男主人踪影。 她紧张了,胆大心细地往游泳池的方向走去,突然地煞住脚步…… 项仕鸿人在泳池畔,好端端的躺在屋檐下的休闲椅,从她的方向看去,休闲椅呈四十五度角,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衣着整齐,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可是,不对啊,他怎会睡在那里?外面正下着雨呢! 会不会是他被害了,挂了……那些蒙面人故布疑阵? 她骇异着,心脏快负荷不了巨大的变故,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她会一辈子伤心。 她无声地走向项仕鸿,伸手探了他的鼻息,他不只有呼吸而且热气灼人,她安了心,他真的只是睡着罢了,那也太不小心了,连门都没关。 既然他没事,她也不能久留,得快点走人,以免被他发现。 她正要收回手,手却被紧紧扣住,害她吓了一大跳。 「可蕾小姐,干么偷偷摸摸的进来又偷偷摸摸的走?」项仕鸿睁开深黑的眼,玩味地看着她一身黑风衣,头上戴着全罩式安全帽,全副武装的样子。 他可是等她很久了,外面的门是他开的,他相信她巡逻时发现,一定会进来瞧瞧,果真如他所料。 「我……我戴着安全帽,你怎么知道是我?」她满眼慌张,想要抽回手,但他硬是紧握着。 「我当然知道,你的样子我非常清楚。」他臂弯一收,将她拉向自己。 她心一阵热,一闪神跌坐在他怀里,他顺势拿下她的安全帽,如云长发像瀑布般飘然倾泻而下,惊悸的美眸对上他炯然的目光。 她默然地别开脸,挣扎着要起身,但他的臂弯却紧箝着她。 她羞恼地望向他,她要是运了真气,大可以甩开他,可是她并不想因此伤了他。 「你到底是来干么?」他好整以暇地问。 「我……我是路过,看你门没关,就……顺便……进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又路过?」他淡笑的俊脸逼向她。 「我……」她瞅着他唇上的笑意,双眼蒙眬,嘴里吐不出半句话。 「还不从实招来?」他质问的嗓音低沉迷人。 「招……什么?」她不是装胡涂,而是脑子突然变浆糊了。 「那么关心我,难道不是因为爱我吗?」 她哑口无言,他大剌剌地把爱挂在嘴上,相对的显得她胆怯,她完全没有预期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她。 「可蕾,诚实地面对自己,那一夜绝对不只是生理需求对吗?要是那样,你根本就不会走进我家了。」他重新向她要一个正确的答案。 她小脸烘热,他是要她亲口向他证实他们之间有爱情存在,她曾答应过自己再有爱情来临时,要大方地面对,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她却变成哑巴…… 「我那么令你不安?」他轻抚她雪白的小脸,紧瞅着她无助的大眼睛。 「是……」她垂下眼帘,低叹般地吐出一个字。 「你要我对你承诺未来,才愿意承认你是爱我的?」他深思熟虑过,也许是他以往的记录令她却步。 「不是……那样。」她怎敢要他那么做?未来对她也还太远,她还没想过要结婚生子。 「那到底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告诉我。」 「你……真的爱我吗?」这才是她想知道的。 他笑意渐深,没有回答真的或假的,搂紧她,恳求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彻底体会我的爱。」 「你……好肉麻。」害得她心怦怦跳。 「我是。」他只对她肉麻。「你要吗?」 「我……要。」她没有时间考虑,她深深明白再放弃这次机会,他绝不会再向她开口了,她得面对自己真实的心意,她不害怕失败,她想爱他。 他展开怀抱,温柔地将眼眶泛红的她紧抱在怀里。 「你的衣服会湿掉……」她担心身上湿漉漉的风衣会把他的衣服染湿了。 「别担心。」他没放掉她,反而更紧的拥抱她,性感的唇缓缓逼近,鼻尖轻摩着她的。 「是不是……雨洁告诉你我会上山来?所以你开了门,把我引进来?」她闭上双眼,他的气息如此熟悉美好,她抗拒不了他。 「没那回事。」他一语带过,不透露任何玄机,浅笑的唇轻柔地碰触她柔嫩的唇瓣,款款施压,舌尖抵开她的唇,交缠住她甜美的小舌,深深地吻她。 她再也想不起其他的问题,他的吻攫住了她所有的心神,除了给他最甜蜜的响应,她什么也不想再问,没有人逼她走进这里,她是自愿的,因为她爱他。 细雨绵绵的静夜,两颗想爱的心似野火狂烧…… 他们都想用爱抚平之前的心碎。 第十九章 【第八章】 项仕鸿火热的大掌探进她湿冷的风衣底下,触探她的肌肤,浑圆胸部上诱人的乳蕾,她柔软冰凉,他更绵密地吻她,紧紧把她拥在怀中,想使她温暖。 她低吟,也抚触他的胸膛,他如同她记忆中那般强壮精实。 他扣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胸口,她的撩拨能引发巨大的反应,他的身体已处于滚沸的状态中。 「我以为……你要我。」她微弱地喘息,有那么一刻,她疯狂地以为他会将她按在椅子上…… 「我想要你感到温暖。」这比想要她更重要。 她甜笑,心已经先感到暖意了,这时突然骤急的雨势随着山风洒向他们,她望向灯下密集的雨,伸手向屋檐下试探雨究竟有多大。「下大雨了。」 「跟我进屋里去。」他的手退出她的衣,催促她。 「我得……回去了,明天早上有一节有氧舞蹈要上。」 「那也等雨停再走。」他不同意,拉她起身,直接要从落地窗进屋。 「等等,我的机车还在外面。」她扯住他。 「车钥匙给我,我帮你牵进来。」 她摸索出钥匙拿给他。 他接过钥匙,推她进屋。 「进屋里去,别淋到雨了。」说着他径自朝院子走去,他没带伞,也没穿雨衣,走到大门外把她的机车牵进院子,停到车库里。 巴可蕾没有进屋,她跑到离他最近的屋前长廊等他,见他冒雨牵她的车,她有说不出的甜蜜和不舍。 「好了,你的车绝对不会淋到雨了。」他朝她跑来,外套全湿了,发梢还滴着水。 她心急地拉他进屋。「快进里面,我拿毛巾给你。」 他一点也不介意,见她急匆匆地替他脱去外衣,再把自己身上湿掉的风衣、手套全脱掉,熟门熟路地跑进客房拿了大毛巾又跑到客厅来,踮起脚尖,用大毛巾往他头上猛擦,小嘴碎念着:「快擦干,千万别着凉了。」 他心里在欢呼,拉下她的手,扣紧她的身子,动情地吻她,她的关心让他倍感窝心。 她安静了下来,他的吻缠绵又深情,她的脚都快站不稳了…… 「接吻可以让全身发热,不会着凉了。」他捧着她的脸沙哑地说,内心其实渴望深情地爱她。 「也有别的暖身方法啊!」她娇笑,躲开他烫人的目光。 他把她拉回来,抱在胸前,坏坏地问:「是什么?」 「跳舞。」 「现在?」 她点头,扬着晶灿的双眼说:「你客厅的音响借我一下。」 他任由她轻盈地钻出自己的怀抱,跑向音响,选了小提琴和钢琴合奏的探戈音乐,一时间他客厅的八声道立体音响传出动人的乐声。 她又跑回来,拉他的手扶在她的腰际,另一手和他紧扣。 「小东西你别闹了,我不会。」他笑。 「很简单的,像这样。」她带领他往前走三步,转身再走三步,旋转倒在他的臂弯。 「好像不难的样子。」他接住她,乐意试试。 两人满客厅绕圈圈,即使只是重复相同的动作,还是感到很有趣。 项仕鸿熟能生巧,索性双手定在她腰上,举起她飞旋…… 「哇!呵呵呵……」巴可蕾觉得自己的心也飞了起来,格格笑着,他的手臂好有力气。 「要不要再来?」他轻松地笑问。 见她开心地点头,他就再举起她,绕着客厅旋转,直到两人热到冒汗,双双笑倒在沙发上。 她头昏昏地闭着双眼,靠在他的手臂上说:「你好有力气。」 「现在才知道?」他昂昂下巴,悄眼看她。 她脸儿红,晕眩地想起他们在舞蹈室那晚,他有力的手臂将她举起,她的背抵在上墙,在他怀里疯狂喘息…… 「怎么不说话?闭着眼睛做什么?」他低着头,轻点她的鼻尖逗她。 她绽开甜笑,扬起眼睫,瞧见他近在咫尺的深眸,他的唇好性感,笑容好迷人,她多想再要他的吻,他说过她是他的菜,其实他也是她的菜呵! 噢!羞羞脸。 她收回饥渴的眼神,直直的立起身,害臊地说:「我还是回去好了,明天再来看你。」 「为什么是你来看我,我不能去看你吗?」 「当然可以。」 他失望着,差点就吻到她了,被动地跟着她站起来,很不放心她在雨夜里一个人回去。 他要是早知道她大老远骑机车上山来,为的是暗中保护他,他说什么也要阻止她,她不晓得她这么做,他有多感动,有多心疼。 他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走到门口,看着天色说:「你一定要走吗?」 「我明天一早有课,总不能不回去吧?」 他拉近她,靠在自己身侧,眸光深邃多情地看着她,沙哑低沉地说:「天亮……再走。」 留是不留,但凭她一句话,其实她只要在上课前回去就行。 「嗯。」她望着他,听不见自己的回答,只听见强烈的心跳声。 他伸手按熄室内的灯,瞬间她什么也看不见,听着大门轻轻关上的声响,她唯一感觉到的,是他握着她的手的温度好烫人。 他拉近她,大手环上她的腰,另一手剥去她的衣服,俯下头亲吻上她细致的颈,轻摩着她…… 她闭上眼,聆听他沉浊的呼吸声,感受他的手指正解开她的胸罩,他的唇往她的乳房移去,含住了她敏感的蕾心,她的心随着他旋绕的舌怦动、起伏,她的双腿间酸疼了起来,狂野的热流不受控制地往下冲,身体变得敏感急需抚慰。 她的一双小手,茫然地在他身上游移。 「帮个忙。」他倾身吻她的唇,拉动她的小手移往他的裤头,让她有个方向。 她连连喘息,晕眩地解开他的皮带、长裤,抽出他的衣角,解开扣子…… 他的身体逼压向她,她颤抖着,他皮肤的温度像把火,身下的巨大令人心悸。 「会冷吗?」他察觉她打颤,密实地抱紧她。 「不是……」她欲言又止,身子接触到他的体魄,又是不自主的一阵狂颤。 「跟我上楼去。」他低哑地说,她娇柔的身子让他火热难耐。 「没开灯,我……看不到路。」 他立刻抱起她,柔声说:「搂着我。」 她听话地搂着他的脖子,倚偎在他光滑的胸膛上。 他这才开了灯,脚步很稳,朝楼上走去。 她回头看地上凌乱的衣衫,羞得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我可以自己走,干么不先开灯,要抱我?」 「我喜欢抱你。」他轻啄她的发鬓,将她抱进自己房里。 她从没进过他的房间,他的房间竟充满男人味,没有一丝女人的气息。 「你有带女友……进房间过吗?」她不是吃醋,而是好奇。 「你见过我带女友进来家里吗?」他把她放到他的大床上,俯在她身上问她。 她摇头浅笑,心漾着蜜糖般的滋味。 他压下唇狂吻她,惩罚她多余的好奇心。 「嗯……嗯……」她被吻得心乱如麻,在他惑人的纠缠下,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他的腰际。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他紧拥着她许久,待美妙的高潮平缓后,他伸长手拿来面纸。 「让……我来。」她接过他手上的面纸盒,颤抖地和他分开,娇羞地拭去彼此身子上爱的痕迹。 第二十章 他没有阻止她,眼里看着柔美的她,心里爱煞她了。 「过来。」他躺到枕上,侧身拍拍身边的位子。 「我好想睡。」她躺上去,枕着他的臂膀,轻轻的偎着他,蜷在他怀中。 「睡吧,乖乖。」他揉揉她的肩。 她笑了,安稳地闭上眼睡去,这次她心里没有负累,乐当他的乖乖。 他噙着笑,也合上眼,拥着她入梦,多想就这么把她留住,永远不放开她。 阳光露脸时巴可蕾醒了,她以为自己是最先醒来的,睁开眼睛才知道项仕鸿已穿戴整齐站在床边看着她,房里还有食物的香味,朝窗前的小桌远看过去,桌上已备好两份早餐。 「小懒猪,起床吃早餐了。」他笑容灿烂地看着她一脸没睡饱的样子。 她抓抓头,拉着被子掩着身子坐起身来,羞涩地问:「几点了?」 「六点整。」他坐到床畔,冷不防地倾身亲了下她紧抓被子的手。「都是我的人了,还怕我看你?」 「人家不习惯啊!」 「快点习惯我。」他可是认真的。 她害臊地点了头,仍是抓来他搁在床上的晨褛披上,才下床。 进了浴室,她的衣服和一套新的牙刷毛巾已备好等她使用。 「谢谢你。」她扬声说。 「谢什么?」项仕鸿走到浴室门口问。 他没说他有多怕在一夜之后,她又会像上次那样变得生疏,虽然他确定她对他有爱,但他一点也不确定会不会有莫名的原因又改变了她。 最好不要有,他受不了再次的打击。 「你把我的衣服放在这里,还有这个。」她拿起牙刷,甜蜜地对他笑。 他看到她的笑容,总算安心了。 「我等你吃早餐。」 「好。」 她的这声「好」,让他的心更安定了,稳健地走到窗前,坐下看早报等她。 巴可蕾很快淋浴,一番梳洗后换好衣服,精神大好地走出浴室,到他身边坐下。「我要开动喽!」 「待会儿我送你回去。」项仕鸿收起早报,愉快地和她一起吃早餐,见她食欲挺好,他心里也乐。 「不用,你忙碌了整个晚上,待会儿也要上班啊,我有机车。」她独立惯了。 「忙碌?」他推敲这话可有啥玄机? 她嫣然一笑,青涩地解释说:「是跟我爱爱啦!」 原来如此。他有些气自己多心,再这样患得患失,他真要被自己搞疯了。 「我不放心你骑机车下山,外面还在下雨,山路很滑,太危险了。」 「那机车怎么办?」他的关爱,令她心里感到十分温暖。 「我再骑去给你。」 「我不要你麻烦。」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好,但他日理万机已经够辛苦了,她不要他为了小事烦心。 「要不,你搬过来。」 「要……同居?」她胀红脸。 「我们又不是没住在一起过。」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住在一起我可以照顾你,你可以保护我。」他可不是自愿受保护,而是要留住她,他不要她再费事来巡逻,若他直接阻止她上山来,她必定不会同意。 「可是……这里离舞蹈教室太远了。」 「距离不是问题,我有两辆车,一辆给你用,早点出门就好了。」 「要我开你的车?」 「你以前也开过。」他说得理所当然。 「听起来好像都跟以前一样。」 「当然有不一样的地方。」他希望她也肯定这点。 「我们相爱。」 他很满意她的答案,盯着她害羞的美眸,手横越桌面,握住她的手,拉她起身,坐到他腿上。 「搬来好吗?」他抱着她问。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自己答应他。 她不想要离他太远,何况他设想周到,她又可以保护他,爱他。 「好。」她轻柔地说。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把脸埋在她胸口,对他而言,她的首肯更确认了他们新关系的开始。 他所有的爱都将给她。 她抬起手轻抚他的发,也因答应他而心生欢喜。她不担心恋情又失败,过程的美好才是重要的。 【第九章】 恋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身心灵。 恋爱会让一切变得充满希望,连路边的小草看起来都诗意盎然。 恋爱是世上最高档的享受了。 「好,现在大家跟着我一起,缓缓吸气,吐气,慢慢蹲下来,再吸气,吐气,慢慢站起来,手举高……好,下课了,谢谢大家,不敬礼解散。」巴可蕾带领下午班的有氧舞学员做完缓和动作,愉快地和大家开玩笑。 「老师变漂亮了耶!」 「气色也很好。」 「是不是在恋爱啊?」 下午班的学员大多是家庭主妇,她们有的拿毛巾拭汗,有的喝水,全都围着巴可蕾问。 「我是有男朋友了。」巴可蕾不介意和大家分享她的快乐。 「就说嘛!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了,我以前年轻时恋爱也是这样,脸色好得都不用扑粉,那嘴唇不点而红……」主妇妈妈们七嘴八舌的,顺便聊起自己年轻时恋爱的经验。 巴可蕾陪她们聊了好一会儿,等她们一一进更衣室换好衣服,纷纷回去后,她独自拖地,收拾好舞蹈教室,一整天的课程也告一段落了,就等晚上再到项家去替雨洁上课。 她淋浴更衣,锁上教室的门后,脚步轻快地下楼去开车,打算先到武术馆一趟,再回她和项仕鸿的家。 她和项仕鸿晚上总是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恋情持续升温,而白天他们各自都有工作,她不在他身边,她还是很顾虑他的人身安全。 她去武馆是要问问大哥,近期有没有开防身术的课,她要替项仕鸿报名。 行车一路顺畅地到了武术馆,可蕾把车停在门口,一下车就看见大哥倚在柜台外,纪大姐在柜台内,两人都盯着她瞧。 「可蕾!怎么是你?我们还在猜到底是谁的车呢!」纪大姐惊讶地说着,向她招手。 「纪大姐,哥。」巴可蕾问候他们,走进里头。 「可蕾,你发了,开奔驰?还穿这么漂亮,你今天没上课吗?」巴龙星怀疑地看着妹妹。 「大哥,那车是我朋友借我的,我刚下课啊!我是回来问你防身术的基础课什么时候开课?」 巴龙星不太相信妹妹有那么高档的朋友。「得等老教练回来,他和一群老乡回大陆去探亲了,下个月才会回来,是谁要学?」 「我朋友……」 「什么朋友?」他不苟言笑地问妹妹,她现在不和他住,她的行踪他都快无法掌握了,要是出了什么乱子,他怎么向老家的父母交代? 「就……项仕鸿。」巴可蕾大方地公开恋情。 巴龙星愣了三秒。「他成了你的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就……男朋友啊!」 巴龙星怔了一下,接着整张脸都笑开了。 他握住妹妹的双肩,像一个含辛茹苦的父亲般,动容地对她说:「妹,太好了,你竟能跟他恋爱,这真是祖上积德,祖先有保佑,跟他在一起,你起码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哥,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巴可蕾唇角抽搐,哭笑不得。 巴龙星用力地想了一下,一脸懂她的表情,拍拍她的肩。 第二十一章 「说得对,目前应该是交往阶段,你又不是要嫁了,我是言之过早了,但他总比商建仁强多了,你们住在一起吗?」 「嗯。」她以为大哥会反对。 「太好了,节俭是美德,这样一来你不但可以省水、省电、省瓦斯费,还可以省油,那车是他的吧!」巴龙星看车道上的奔驰车一眼。 巴可蕾无言以对。 对于节俭至上的大哥而言,好像住在一起就为了这些,她真拿他没办法。 倒是她挺担心他满脑子都是省钱的念头,想法都跟钱有关,会有谁敢跟大哥这样的人交往呢? 「哥,会有女人敢爱上你这么省的人吗?」 「怎么没有?纪小姐说要嫁给我咧!」巴龙星骄傲地瞧向纪文娟。 纪文娟娇羞地眨眨眼睛,不好意思地对巴可蕾说:「我们……已经约会一个星期了,我觉得懂得节俭的男人最man了。」 「我欣赏她很会记账,最近她进步了,帐上一毛钱都不差。」巴龙星说着,和纪文娟眉目传情,要不是一星期前的雨夜,他俩单独留在武馆对帐,也不会有天雷勾动地火的事发生,如今他能抱得美人,真是很值得。 巴可蕾看看大哥又看看纪大姐,忽然觉得他们真是绝配,一个节俭,一个会记账,她服了他们。 「哥,什么时候改口叫纪大姐『大嫂』,要记得先通知我喔!」她会给予最深的祝福。 「那是一定要的。」巴龙星说着。 「防身术开课也要通知我。」 「我会替你记得。」纪文娟拿了柜台上学员预约的名,先写了下来。 「那我先走了。」巴可蕾挥手,离开武馆。 巴龙星和纪文娟一起目送她,待她的车远去后—— 「把这个月的账本拿出来算一算。」巴龙星两手肘搁在柜台向他的情人说。 「好啊!」纪文娟找出账本和一迭单据,两人逐一地看帐、比对,脸上漾着幸福的微笑。 对帐可是他们恋爱中共同的乐趣。 巴可蕾上车后,哪儿都不去,直接开往在半山腰的窝,在路上她接到项仕鸿的电话—— 「乖乖,你在哪里?」 「我刚从武馆离开,要回家了。」她用蓝芽接听。 「你去武馆做什么?」他温柔地低笑着。 「替你报名防身术嘛!」 「什么?」 「虽然我晚上都在你身边,可是白天我们还是分隔两地,我不在的时候,你得学会防身,这样我才安心啊!」 他得知她的用心,忍不住又笑了,很想告诉她,他其实是跆拳道高手,她可以不必担心他的…… 「笑什么?」 「开慢一点,回家再告诉你,我也在回家的路上了。」他打算回家再说,开车讲电话很危险。 「好吧,看我们谁先到。」她兴头一来要跟他比赛。 「乖,你慢慢来,安全第一。」他可不要她开快车。 「是……」她拉长尾音,知道他是关心她。 「爱你。」他低沉性感得像在她耳边低语。 「我也爱你。」她也甜滋滋地说,他们的爱不只要有行动,还要说出口,让对方时时刻刻都能感受爱的存在。 结束通话后,巴可蕾依照平常的速度,不疾不徐,欢欢喜喜地回家。 夕阳将尽,她上了山,道路微暗,路灯还没开,就在上坡的路段快接近家的地方,突然有辆车超前,打横停在她的车身前,她急踩煞车,心生警戒。 那辆车上走下三个蒙面男子,朝她而来。 「项仕鸿下车!」他们凶恶地喊。 巴可蕾依他们的身形判断,很像上次那四个坏蛋,但这次竟少了一个人,既然他们认得这是项仕鸿的车,一定是以为他在车内吧! 而好巧不巧,这时她从后视镜中看见项仕鸿开的豪华休旅车上山来了,她绝不能让他身陷险境。 她紧急决定以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他们,好让他们以为项仕鸿就在这车上,这样一来,项仕鸿就可以平安地回到家。 她立刻倒车,在山路上来个大转弯,甩尾前进。 一群蒙面人见车跑了,立即上车,追上她。 她加足马力在和项仕鸿短暂地会车之后,往另一端的山路上坡开去,见项仕鸿的车顺利往回家的方向前行,她稍稍安心了。 项仕鸿并没有继续往前开,他在两车交会时已看见可蕾,她为什么没回家,而往另一端的山路驶去?车速之快,好像有人在追赶着她。 他愈想愈不对,也在山路上转弯,循径而去。 巴可蕾把车开上渺无人烟的山顶,停车,解开安全带下车,准备好好修理这些坏蛋。 敌方的车也停了下来,一群蒙面人下了车看到她全都面面相觑,好像很惊讶为什么不是项仕鸿? 「项仕鸿呢?这不是他的车吗?」他们大吼大叫。 其中有人跑向她开的奔驰车,打开车门瞧,里面无人,他们竟讨论了起来…… 「真的没见到他,会不会是搞错了?」 巴可蕾暗自运气,伺机而动,而就在车灯的探照下,她察觉对方开车的是个女人,那女人包着头巾,戴着墨镜,但她还是认出来了,那女人是张凯儿。 她不管张凯儿有什么目的,只要是找项仕鸿麻烦,她就是管定了。 这时,令她泄气的事发生了,项仕鸿的豪华休旅车竟然开上了山顶,她瞪大了双眼,慌了阵脚。 他干么不回家,硬要跟来? 项仕鸿见到现场的蒙面人,心底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可蕾为了保护他,而把他们引到这里来。 「快走!」巴可蕾情急大喊。 项仕鸿没有走,他下车了。 蒙面人一见他,立刻把预藏的刀子全拿出来,三人包围向他。 巴可蕾飞奔向前,要拿夺魂弹簧腿喂给那三人,没想到他们竟在项仕鸿一番拳脚下,纷纷倒下,呜呼哀哉,想爬都爬不起来。 她惊诧地看着项仕鸿,他使出的是跆拳道,段数等级都很厉害,他并不是她想的那么柔弱。为什么他从来都没说? 「你快走。」项仕鸿见可蕾疑惑,一时也无法向她解释,倾身拿下三个蒙面人的面罩,认清了他们的模样。 「我绝不走。」她坚持,跟他一起好有个照应。 他拗不过她,两人心里都坚持着,想要让对方安全。 而就在这时候,待在车上的张凯儿见情势不对,项允扬那三个损友简直是蹩脚透了,没一个是项仕鸿的对手,她不敢久留,急着要倒车。 巴可蕾一跃上前,抓住车门,车门上了锁,小手探进车窗里开了锁,揪下张凯儿,拿下她的墨镜。 「放开我!」张凯儿张牙舞爪地尖叫,墨镜下她的眼角带着伤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巴可蕾反剪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项仕鸿一见是张凯儿,心底甚是讶异,他走向她,也想问她到底这么做是为什么? 张凯儿见到项仕鸿,冷冷地把脸撇开。 「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项仕鸿不带一丝情感地问她。 「去问你大哥,那没良心的家伙拿了你的五百万,带着女人跑到上海去不回来了,这算什么?他花光我的钱,现在把我当残花败柳踢到一边,难道你们姓项的没责任吗?」张凯儿愈说愈激动,凄声尖叫,把罪过全推给项允扬。 第二十二章 他自己五百万得手,不但不还她钱,还立刻抛弃她和新欢远走高飞,她求他,他反而拳脚相向,把她打伤,害得靠脸蛋谋生的她再无法拍戏挣钱,她落魄又穷,只好联合项允扬的损友,想架走项仕鸿,向项氏金控要钱。 「你和我大哥早就熟识?」项仕鸿向她求证。 「对,他是个坏胚子,他叫我接近你,就是为了向你勒索,都怪我太傻……因为爱他,听了他的话!」张凯儿又是一阵尖叫,忽然悲从中来,忍不住地哭了,整个人颤抖,蜷缩着身子。 巴可蕾放开张凯儿,同样身为女人,她可以体会张凯儿的伤心。 张凯儿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项仕鸿远远地和巴可蕾四目交接,张凯儿的话验证了她先前的判断无误,而依照张凯儿的说法,大哥恐怕短期间是不会再回台湾来了。 「我大哥欠了你多少钱?」他问张凯儿。 「三百万,那是我这些年辛苦拍戏的积蓄。」 「我加一成利息还你,不欠你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项仕鸿没有回答她,他的理由仍旧相同,大哥毕竟是他的大哥,他不想让父母知道大哥在外不堪的作为,同时也得维护项家的名声。 「我会让秘书明天跟你联络,你快走,还有你们,永远别再让我见到你们。」项仕鸿指向那三个趴在地上的男子。 匆促中,那三人爬向座车,张凯儿也挥着泪上车,开车走了。 山顶只剩项仕鸿和巴可蕾。 「回家。」他简单地说。 她心里有话想问,可是这里蚊子好多,不是问话的好地方。 她上了车,先开走,他也上车,紧随着她回家。 两人一进家门,停好车,一下车来,项仕鸿以高分贝先开口了。 「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就一个人把他们都引到山顶?幸好我看见了你的车,你知不知道,在无人的山顶单独面对他们有多危险?」 「我……」她想说话。 他继续说,不让她插话。「难道你不会先打手机告诉我一声,好让我跟你里应外合吗?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会心痛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她呐呐地瞅着他炽然的双眼,激愤的模样,他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可是他会为她心痛到一辈子那么久,她是直到现在才知道。 她挽住他的手臂,温柔地安抚他说:「我怎么会有什么闪失嘛,倒是你的跆拳道挺厉害的,深藏不露喔,你一点也不需要我的保护。」 「我需要。」他声音压低了。 「保护什么?」 「我的心……」 她没见过他欲言又止,需要人秀秀的样子,立刻善解人意地把自己塞到他的怀里,拍哄着他胸口的心脉说:「我保护你就是了。」 「别因为我会跆拳道而搬走。」他握住她的手,声音更低地请求她。 她终于懂得这个大男人在想什么了,他在担心她会因为发现他不需要被保护,而打算搬离他。 「我没有要搬走啊,我喜欢跟你住在一起。」 「你说的。」 「我说的。」 他安心地用力抱紧她,吻她,他出拳痛击那些坏蛋之时,心里想的是这下糟了,她可能会不谅解他而离去。 他多想留住她,最近他的应酬明显的减少,更不常加班,他工作一脱手,就想回家和她窝在一起,即使只是听音乐、弹琴,或者东南西北的瞎扯,都觉得很有意思、很幸福。 她愈是对他无条件的好,他愈爱她,愈不能没有她,他已慎重思考结婚的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和老婆没有两样。 巴可蕾响应他的每一个纠缠,小舌几乎被他热烈的吮吻吞没,身体逐渐在他怀里软化,发热…… 「晚餐时间都过了,你不饿吗?」她喘吁吁地问。 「怎么不饿?」他沉柔地说。 「我去煮东西给你,告诉我要吃什么?」 「吃你。」他脸凑向前要再吻她。 她娇笑着躲开他。 他再亲,她阻止不了他的热情,跑进屋里。 他追上去,揪住她热情地狂吻;她被他吻得情涛翻涌,再也管不了晚餐,双手往他身上摸索,解开他的领带,剥去他的西装外套……他随之也动手解去她的衣服。 两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板上,直到仅剩内衣,他将她压在沙发上,隔着蕾丝胸罩把玩她的柔波,亲吻她光滑的肩,美丽的锁骨,雪白的肌肤…… 她细细地呻吟,眼波迷蒙,双手无助地轻抚他的发。 渐入佳境,她的手机却响了。 他敛眉,动作打住,她强迫自己回神,抓来手机接听。 「可蕾老师……你怎么没来上课?」项雨洁等不到她,以往她都七点半就到了,今天怎么快八点了都还没到,所以担心地打手机问问。 「啊!雨洁,今天晚上要上课,我竟然忘了……」巴可蕾还在想该怎么办? 项仕鸿听出是妹妹来电,拿过手机,亲自对妹妹说:「妹,我们在忙,今晚停课。」 「二哥!你们在一起忙什么?」雨洁好奇二哥怎会正好在可蕾的身边? 「小孩子别问太多。」 「我才不是小孩,从手机听来,你们周围很安静,不像在市区倒像在山上,我猜,你们该不会是……住在一起了吧?」雨洁仔细听,猜测着。 「没错,今晚你就自由活动吧,bye了。」项仕鸿关了手机。 「雨洁问你什么?」巴可蕾问。 「问我们是不是住一起。」他一笑,低头吻遍她嫣红的双颊。 她感到害羞,却也悄悄地欢喜着,他竟然毫不迟疑地告诉家人他们同居,这等于宣示了某种肯定。 虽然她不敢想象他们会不会有将来,但她可以肯定他的爱绝对真心。 以前她没想太多就爱着他了,逐渐地,她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还疼她。 她深情地回吻他,爱抚他,修长的双腿缠上他的腰杆,好爱好爱他。 他感受到她的热情,狂野地解放她身上仅剩的障碍,吻遍她教人疯狂的柔软身躯,爱的火把注入她暖潮中,为她熊熊燃烧…… 两人爱了又爱,完全不受打扰,专注地为对方付出自己,身心因这契合得到满足…… 项家海边的私人庄园—— 项雨洁等不及换下舞衣,兴冲冲地下楼,跑进主卧房,对妈妈发布最新消息。 「妈,二哥和可蕾老师已经住在一起了耶!」 「真的,仕鸿怎么都没提起过?」项妈妈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听女儿如此一说,赶紧拭去脸上的卸妆霜,她曾听雨洁提过仕鸿爱上可蕾,还派她当间谍,没想到他们进展得这么快。 「既然都住在一起了,那要不要向二哥催婚啊?」雨洁提议。 「老公,你觉得怎样?」项妈妈回头问坐在卧室偏厅看书的老公。 「当我们家的媳妇首重乖巧守分,不需要娶什么豪门千金,可蕾挺温顺善良,儿子说好就行了。」项爸爸移开报纸,开明地说。 「那改天我来约他们,咱们全家人和可蕾一起吃饭,透露点我们的意见,好让他们也有结婚定下来的心理准备。」项妈妈聪慧地想到。 「嗯。」项爸爸赞成。 「我们家这样,好像集体替二哥向可蕾老师求婚耶!」项雨洁拍手叫好。 项家爸妈都笑了。 一家人都很喜欢可蕾,就等儿子一句话,项家二代夫人的宝座非可蕾莫属了。 尾声 【尾声】 法式餐厅—— 巴可蕾第一次受项家父母亲自邀请,参加他们一家人的聚餐,她很开心,也很自在从容,因为她早就和项家人熟识,但她仍不失礼数地带了伴手礼,感谢项家爸妈的邀约。 项仕鸿则在接到妈的电话后,就和她坦白他的感情经过,大抵知道爸妈约吃饭的用意。 他很感激他们也喜欢他所爱的人,并决定接纳她成为家中的一份子。 他也表示,他们点到为止就行了,求婚这重头戏,还是他自己完成,才能表示他的真诚。 「请进包厢。」侍者引领一家人进了顶级包厢内,所有人都笑咪咪地坐定了,由项爸爸负责点菜,气氛十分良好。 这时一名侍者进了包厢内,倾身递了张纸条给项仕鸿。 项仕鸿低头一看,不以为然地冷嗤,起身对家人说:「我去应酬一下。」 巴可蕾坐在他身边,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很想知道传字条的人是谁?但她识大体地没当场问他。 「是客户。」项仕鸿接收到她的目光,一语带过地说,好让她安心,走出包厢。 巴可蕾不疑有他,项家爸妈和雨洁热络地跟她闲话家常,她也就没注意项仕鸿的行踪。 项仕鸿单独朝向外场的用餐区走去。 杨芳雯一脸妒意地坐在单人桌位等候项仕鸿,字条是她传的,她在假日无人相伴,一个人孤单地吃饭,竟看到项仕鸿一家人走进包厢,那看来是私密的家族聚餐,可是那女保镳竟然也加入了? 从女保镳的衣着打扮看来,简直就像夫人等级,已经完全没有保镳的样子,她怎么可能不弄懂,那女保镳现在到底是啥身分,竟然可以和项家人平起平坐? 难道她身为明星会比那女保镳的姿色差?她真的没机会了? 「什么事找我?」项仕鸿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伫足在桌前,淡声问杨芳雯。 「你是真的看上那个女保镳了吗?」 「原来你想问这个,但我不是来答话的。」 杨芳雯一对上他冷幽幽的黑眸,脚底不禁泛凉了。 「你最好别再使坏,否则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他淡声警告,但后座力却十足,说完立刻就走。 杨芳雯当然听得懂他话中的涵义,他因上次夜店的事动怒。 以他雄厚的实力和交游之广,他要报复她是易如反掌,看来那女保镳她是碰不得了。 她和他的交往真的结束了,她不该再有留恋,她没吃完所有的菜,付了帐,失意地离去。 项仕鸿再度进了包厢,里面充满愉快的笑声,他心爱的女人也笑盈盈的,小脸红扑扑的,他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那么开心?」 「我和你爸都觉得可蕾很乖巧,能力又强,把你保护得好好的。」项妈妈说着。 项爸笑着,频点头。 项仕鸿望向可蕾,她也看着他,情意在两人眼中流转。 「哥,爸和妈还要把可蕾老师收做儿媳妇,我们帮你集体向她求婚了。」项雨洁发挥开心果的本色,逗笑了所有人。 「她意下如何?」项仕鸿暗自握住可蕾的手,也想探探她的意思。 巴可蕾凝视着他灼热的眼,感受着他烫人的手,他好像真打算娶她似的,当着众人的面她该怎么说? 「可蕾老师,告诉我们嘛!」雨洁催促着可蕾回答。 「我……会等他亲口来问我。」她憋着一张火红的脸说出心里的期待,要是他求婚,她会嫁给他的,她不要跟他分开。 「真是聪慧的女孩。」项爸和项妈都夸起她来了。 项仕鸿笑意更深,瞧着爱人儿娇羞的样子,他的心早就给了她。 侍者上菜后,一家人愉快地用餐,虽然一双情侣尚没有给答案,但大家心知肚明,项家喜事近了。 是夜—— 巴可蕾沐浴后走出浴室,听见楼下传来钢琴声,是项仕鸿在弹琴,仔细听是李察克莱德门的……〈梦中的婚礼〉。 她的一颗心怦怦跳,彷佛有好预兆……他要向她求婚了。 她穿上睡衣、毛茸茸的拖鞋,梳好长发,有些紧张地下楼去,走向他。 项仕鸿瞅着她飘然出尘的身影,指上的琴音在她走近的一刻落下完美的句点。 他伸手拉她和他一起坐在琴椅上,双手缠上她的腰,问她:「你梦中的婚礼是什么样子?」 「我……没作过那样的梦。」她扬着美眸,很老实地说。 项仕鸿沉声笑了,打从餐厅回来,他就酝酿情绪,制造美好的氛围,打算很浪漫地向她求婚,他还以为小爱人会说她常作美梦,想要来个关岛教堂式婚礼,或着法式婚礼呢! 「心里也没想过吗?」 「婚礼大概就是一个新郎、一个新娘、请客……那样吧!」她侧过脸问他:「那你梦中的婚礼是什么样子?」 他轻咳一下,嗓音低醇地说:「当然新娘是你,新郎是我。」 她笑着,瞧他慎重的样子,让她甜到心窝里了。 「笑什么?」他掐掐她笑到鼓起的粉颊。 「你为什么不像以前说话那么直接?」她俏皮地问他。 他想了一想自己曾说过什么,想起后他自己都想笑了。 「好吧,那我就说得直接一点,不管你是菠菜、香菜、花椰菜,你都是我的菜,百吃不腻,配我就对了。」 她格格笑倒在他怀里。 他也笑着,搂着她,在她耳边问:「嫁不嫁?」 「嫁。」这是她唯一的答案了。 他亲吻她,吻得她爱欲高涨,忽然搂着她起身,快步走向楼梯,说道:「走,我们快回房去。」 她眨着眼,脸儿晕红,以为他要跟她爱爱。 「早点睡,明天我要到台中去拜见岳父岳母。」 「这么急?」她的父母一定也会因为她爱他而接受他的,何必那么急? 「事不宜迟。」他的眉忽然拧紧了。 「为什么?」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表情,被动地随他往楼上走去。 「记得有一次我们爱爱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吗?」 「哪一次?」她慌了。 「就有一次,我不小心……留在你身体里了。」 「啊!那怎么办?」进了房她紧张地问。 他关上房门,把她压在门上,舒开眉宇,乐不可支地说:「逗你的。」 「噢!害人家着急!」她娇嗔。 「是让你留下深刻的回忆,求婚总不能太单调,将来我们总会有宝宝,先有心理准备不好吗?」他拥紧她低哄。 她想想也对。「我想生两个宝宝。」 「就两个,结婚前,我们先好好规划未来的人生。」 「嗯。」未来的人生里有他,她心满意足矣! 「爱你。」他的心因她的应允而狂喜满足。 「爱你。」 他们吻着对方,拥着对方,感情终于有了归属,更确定了彼此的心意。 婚是结定了,他们会携手走更长远的路。 他们是彼此最对味的人,这次的恋爱…… 大成功! 后记 【后记 米琪】 大家好,我是米琪。感谢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屋后有只怪鸟,早上从不出现,到了晚上一定来报到,叫着「菊菊菊」的声音…… 菊菊菊的音波碰撞到附近大楼,回声缭绕变成了「菊菊菊菊菊……」,那声音之嘹亮,我只想送牠一个字——「吵」。 也想问问牠:「鸟儿你究竟为什么一直吵吵吵……吵个不停?」 可是我是地球人,牠是鸟,根本无法沟通。 后来我问了懂鸟的长辈,她说那鸟发情,是在求偶。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区里有和牠相同的鸟吗?牠已经求了大半个月了,一定是没求到吧!才会继续不停地菊菊菊…… 我只好忍耐,塞耳塞来写稿,希望牠早点有情人终成眷属,应该说是有情鸟终成眷属,嘿嘿…… 最近也有新的持续性体验,就是白天来写稿,我发下宏愿,以后要注重养生,善待我的肌呼(肤)…… 可速!当我在写,后面的邻居竟来个房屋大改建,电钻打墙声又来了,可怕的轰隆隆巨响,砖块坠落声,感觉电影「变形金刚」摧毁城市的声音就在真实中呈现了。 那声音持续了将近一个多月,我可怜的耳朵,我不足的睡眠,我家满地的灰尘,全都拜这位好邻居所赐。 附近的妈妈们下午「集会」时都说:「快被吵得起哮了。」 结果,我路过一看,乖乖喔~~那房子一楼到四楼,前后的墙全打掉,真的像被金刚踹过,惨不忍睹喔! 专家说:「地球人的文明从破坏开始。」so~~我粉好奇地等着看那房子以后会变啥样子。 而无论如何,我总算完稿了,虽然早上被变形金刚吵,晚上被菊菊菊吵, 但是人类之所以文明也是因为有毅力和耐力。哇哈哈~~我战胜了自己。 接下来,月底时间,我准备躲回我娘的怀里。 嘻…… 因为端午节连休大半个星期,回家撒娇是一定要的啦! 顺便跟我娘诉苦,说那鸟儿、那邻居有多吵,我的耳朵有多可怜……呜。 呵呵呵……言归正传。 希望姐姐妹妹们喜欢这次端午节米琪加菜之作——《你是我的菜》喔! 祝大家都有个愉快的假期。 假期过后夏天就真的来了,要做好防晒的工程喔! 最好的方法是晒不到紫外线,在凉爽通风的地方窝着看爱情小说了,这样「肌呼」就会像恋爱般粉嫩嫩、白抛抛、幼绵绵……一举数得喽! 下次和大家见面的是系列小说,书名待我撒娇完后再告诉大家喔! 886~~ see u soon~~ 【全书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