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温柔汉》 第一章 我马岳敢用我超乎常人的俊帅发誓!再也不要见到那一个惹人厌、惹人嫌的女人。 瞧她一副什么都懂的嘴脸,很不想承认,那女人的知性跟自信还真教人移不开视线,可是我还是决定讨厌她、厌恶她、远离她。 还好我们只是偶然遇到的陌生人,而且,我确定,我们以后会一直保持陌生人的关系…… 喜孜孜的推开咖啡馆洁净明亮的玻璃窗,马岳露出一贯的招牌笑容,将咖啡馆的女服务生迷得晕头转向。 他马岳的魅力果然无远弗届。马岳得意的想着。 刚刚只是路过要到停车场取车,怎知从咖啡馆一整片的落地窗意外看见了“昔日的好友”。 所谓“昔日好友”的定义,便是过往跟他这花花公子有过一段情的女人,不过这一个女人有点特殊,他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他只是帮她演了一场戏,而那一场戏让她赢回了青梅竹马邻家大哥的心,现在的她可是一个新婚的幸福女人。 她也看到他了,摇摇手要他进去,不过今天陪在她身边的不是亲爱的老公,而是一个留着俐落短发的女人。 从他的角度,他看不到那名短发女子的面容,不过凭他对女人的直觉,似乎是个挺不赖的女人。 马岳当下决定进去咖啡馆展现一下他男人的魅力。 “马岳,这里!”莫德雅朝走进咖啡馆的马岳挥了挥手。 “哟!好久不见。”马岳从容且姿态潇洒的走近,他先是对莫德雅打了声招呼,然后拉开椅子,在坐下来之前,以他最俊美的四十五度角看向那名短发女子,然后微微的一点头且只勾勒起一边的嘴角──这是他勾引女人注意的最佳姿态,通常是没有女人抗拒得了。 “你好。”他的声音略带低沉,简直性感到不得了。 “你好。”短发女子也微微一颔首。 就在两人短短三秒钟的接触中,马岳即刻在脑袋当中替短发女子打了分数── 外型六十分。俐落有型的短发很适合她鹅蛋般的小脸,五官分明,没有特别出色或是丑陋的地方,算是个中等美女,不过她吹弹可破的雷肤似乎可以为她加分不少。 马岳为自己的观察入微感到得意,就连这么细小的地方他都特别注意到了。 身材八十分。以他的经验目测,她大概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不胖也本瘦,依旧是中等评价,胸部……他起眼睛评估……嗯!是c罩杯,胸部跟腰部之间的弧度曲线算是合格。 穿著打扮八十分。简单不繁复的丝质短袖白衬衫,配上铁灰色的及膝窄裙,没有穿丝袜的美腿倒是颇吸引人的。 至于她的气质……他有点不甘愿,但仍在心里打了九十九分,剩下的那一分是有关于男人自信度的问题──在马岳完美的自我心态里,实在是没有女人可以达到一百分的。 但长得实在不算优质美女的她有着一股清丽绝俗的味道,混合着她对自己的自信所散发出的魅力。 嗯!马岳不得不承认,她是他游荡整座女人花园里所见过最独特、最有味道的一个女人。 若可以的话……若他这一阵子的档期可以挪出些时间,他倒是不介意跟她来一场短暂的浪漫。 马岳在脑海中形成的想法立即影响到他的男性贺尔蒙,他随时随地准备对短发女子放电。 “有爱情滋润的女人果然不一样,看来你老公挺疼你的嘛!”马岳虽是对着莫德雅说话,眼角余光却始终注意在一旁的“她”。 莫德雅笑得很开心,以一个新婚妇人而言,她笑容里甜蜜的成分实在有点太过分了,看在马岳这单身男人的眼里,不得不怀疑她的老公孙颐琳是否有什么“特殊功能”。 “琳哥哥是很疼我啊!”莫德雅一脸幸福。“哦!对了,只记得跟你说话,都忘记帮你们介绍。” “俐蘅,这是马岳,我该怎么形容他呢?嗯……就说他是全台北市最帅也最花心的男人好了。” 莫德雅的介绍没有招来马岳的白眼,反而得到他一个赞赏的笑容。 马岳从来不介意别人说他花心,因为他本来就是,不必要刻意隐瞒。 “马岳,这位是我跟琳哥哥共同的好朋友,她同时也是我们大学艺术史的客座副教授,余俐蘅!” 马岳绅士的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魅力,在两人难得的交握间,已经成功的送了出去。 只见余俐蘅笑得很含蓄,也很腼腆,眼畔间流露着专属于女性的柔美羞涩。 马岳可得意的呢!因为对方这样的笑容就表示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看来他又多了一个匍匐在他西装裤下的崇拜者了。马岳在心里头骄傲的这么忖想着。 唉!不是他爱自夸,通常只要他稍稍的散发自己的男性魅力,没有几个女人是可以逃过的。 马岳挑一挑他好看的眉宇。 他似乎不曾跟教授级的女xin交往过,看来余俐蘅可以帮他开个先例,虽然她跟他交往过的女人相比容貌方面是差了点,但她与众不同的气质却足以弥补。 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来点不一样的口味也是不错的。 马岳打定主意了,他觉得花个十分钟来追求余俐蘅,并且预计晚上就可以将她带上床。以她看到他就双眸绽放光芒的程度,十分钟是绰绰有余了!马岳很有自信的以为。 而且,老天爷也梃帮他忙的,本来想说莫德雅在此,他还不方便对她的朋友“下手”,但没想到他才坐下来没多久,莫德雅的手机就响了,是她心爱的老公打来的。 结束通话后,莫德雅满脸歉意。“对不起!我跟老公约好去产检,我竟然忘记了。” 新婚不久,莫德雅便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自此老公孙颐琳更是将她宠上了天,说她是他心中珍藏呵护的宝贝也不为过,甚至不忍心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琳哥哥现在已经在门口等我了,不好意思,我得先离开。”莫德雅歉疚的拿起帐单,却被马岳制止。 “难得见面,就让我尽点男人应尽的义务。快去吧!别让你老公久等了。” 莫德雅笑了笑。“好吧!那我就留个美女代替我陪你聊天啰!”她朝余俐蘅眨一眨眼,知道将聪明且理性的余俐蘅留给自命风流倜傥的马岳是非常安全的。 果然,余俐蘅浅笑的挥挥手要她安心的离开。 “那我走啰!”莫德雅对两位说,道了再见便离开了。 隔着落地窗,马岳目送莫德雅坐进她老公的车子里后,才将视线跟注意力转回在他身边的“目标”。 他先是给了对方一抹电力百分百的笑容才开口,“其实挺有缘分的不是吗?” 马岳太懂女人的心态了,说也幼稚,女人就是很相信“缘分”这档子事,通常一开始的时候将两人的关系归类于“缘”字,女人都挺吃这一套的。 一旦有“缘”,要进入状况就好简单了。 马岳等着余俐蘅给他肯定的答案,在他的预料当中,她会是甜笑着跟他说:“是啊!我也觉得我们好有缘喔!”还是用女人惯用的撒娇口吻。 没想到余俐蘅的回答却是,“是啊!真有缘分,‘孽’缘!” “你不觉得实在太奇妙了……”马岳忽地停口,“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他似乎听到了跟他预料当中不一样的答案。 “我说,跟你相识是孽缘一场,我相信大部分的女人都会认同的。”余俐蘅用她甜美温和的声音说着,嘴角的笑容可都一直挂着呢! 马岳,莫德雅曾经跟他短暂的交往过好试探孙颐琳,一个长得帅却自命风流的花花公子。 她或多或少从莫德雅口中听过关于马岳的种种,他算是个“传奇”人物吗?算是吧! 对她这种不曾恋爱过也不想恋爱的人来讲,每天都需要谈恋爱、每天都需要女人的马岳的确是个传奇──一个下半身发达的一传奇”。 余俐蘅倏地没形象的噗哧一笑。 “下半身发达的传奇”,果真是个贴切的形容词,余俐蘅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形容能力。 “你笑什么?”马岳不悦的瞪她一眼。 他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怎么可以说跟他认识交往的女人都是孽缘一场呢! 他马岳可是个难得的好情人,出手大方,又温柔体贴,不会束缚对方──只除了他对女人的热情跟欲望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有,很容易对另外的女人动情罢了。 “我笑你刚刚一见我的时候,脑袋里一定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女人虽然不美,但泡来玩一下换换口味也不错。对吧?”余俐蘅一语直捣马岳的内心想法,就像一把利刃顿时将他的心给完全揭露。 马岳的脸部表情有些僵住了,他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想:他收回之前对她的看法!这女人实在太不可爱了……不!岂止不可爱,还很可恶可恨呢!一点都不懂得给男人留情面! “余副教授,您真是太爱说笑了,我岂敢高攀啊!” “呵呵!用‘您’字太严重,我又不是你的长辈,可见你现在一定对我极不满,嘴巴说着不会,心里可嘟嚷着呢!” 余俐蘅说得好轻松自在,一点都无视于马岳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对你而言,女人不过是生活上的调剂品,最大的功能是提供你床上的乐趣,我说的不对吗?”话毕,她还询问他的意见。 这女人……她当是在问他要咖啡还是茶一样的简单吗?马岳板起脸孔拒绝回答。 “哇!生气了呀!真小气。”余俐蘅继续捋虎须,还笑得挺开心的呢! 其实她鲜少如此无里的对待别人,尤其是男人,她总是跟他们维持像朋样的关系,只不过还是有所区别的,像马岳这种以玩弄全天下女人为“己任”的男人,她实在很难对他展现友善。 马岳的俊脸一阵黑一阵白,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碍于他一向自诩的绅士风度,他不能发飙,也不能生气,他深深的深呼吸,告诉自己,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在他看来,余俐蘅不仅是女人,还是个小人,亏她还是个副教授呢!马岳抿抿嘴,忍着。 余俐蘅难得俏皮的吐吐舌头,她的小动作跟她的穿著形象可真不搭呢! “别生气嘛!”她竟然伸手去拍拍马岳搁在桌上的手背,像个妈在安慰自己没糖吃的小男孩一样。“不过今晚的床伴没了而己,相信凭你的魅力,一通电话就绝对有其它女人愿意替你暖床的。” 可恶!马岳的额头爆出青筋。这个女人就非要将他说得好象下流的种猪种马、只要发泄就行的男人吗? 他实在忍无可忍,再待下去,他恐怕会无法控制自己,在咖啡馆跟她起争执,他不允许自己做出这么没形象的事情。 拽起桌上的帐单,他倏然起身。“我还有事,余副教授,再见……哦!不,我肯定以后我们不会再见!”说完,他便酷酷的转身到柜台付帐然后走人。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余俐蒿简直快笑翻了。 嗯!这个午后很悠哉……也挺好玩的。 再见啰!马先生。她在心里头跟他道了别。 他说得对,以后他们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 只是……他们说不见面就不见面吗? 那可不一定!命运的安排是非常巧妙的,所谓的缘分,就是在下一个转角,即会相遇…… 哇!真是爽快的一天…… 马岳一手潇俪的插在口袋里,一手晃着车钥匙,嘴里哼着歌,感觉浑身阵舒畅。 他当然觉得舒畅极了,因为他刚从女人的床上爬起,而且还是个身材火辣、容貌一流的少妇。 趁着她年迈的老公列国外出差,他们两个在pub一拍即合,晚上便相偕回她家销魂了。 从晚上八点到现在……马岳看看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都半夜一点了,他却挺有精神的,可见刚刚在床上几次的翻云覆雨压根儿无损他的体力。 嗯!果然平常有“练习”有差,瞧瞧那少妇已经完全瘫在床上了,连他要离去时,都没有力气开口挽留。 今晚的夜色挺迷人的,难得台北的夜空可以看到几颗绽亮的星星,马岳从少妇的家走出,他的跑车就停在前方巷子口的转角处。 “救命……” 正愉悦哼着歌的马岳喜地停下步伐,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喊救命。 在他目前所在地的右前方有一条闇黑的巷子,传来的响声,要是平常,他一定会认为是野猫、野狗在翻动垃圾,但他刚刚的确是听到有人在呼救的声音啊! 在他狐疑之际,似乎是被闷住低吼的人声更加确定的从小巷子传出,他拉开步伐冲进漆黑的巷子里。 借着微亮的月光,他看到两个人影正卖力将一人给拖进巷子的最深处,被挟持攻击的似乎是个女人,这更加激起他的愤怒不平。 路见不平伸出授手是理所当然,更何况被害人是个女人,这让他的骑士精神更加激昂。 “放开她!”他出声暍止两名想使坏的歹徒。 两个猥亵凶恶的流氓一见对方单枪匹马,身材高是高了点,但跟他们比较却瘦弱单簿了些。 他们迅速判断马岳只是个爱逞英雄的“俗仔”,大概几秒钟就可以解决的货色。 “少年仔,还是快离开当作没看到,要不然……嘿嘿……” 两个流氓相视一笑,他们边说还活动手脚,暗示马岳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两兄弟白天才刚假释出狱,手边无钱又找不到可下手的对象,好不容易晃到大半夜,有个不怕死的女人穿著短裤踩着脱鞋出门,她即刻成为他们下手的目标,却没想到她身上才带了几百块而己,不过没关系,她的身体可以弥补……但偏偏就在他们想将她拖进暗巷强暴时,不识相的杀出了个程咬金。 马岳坏坏的一笑,丝毫不将对方的壮硕放在眼里,他边靠近还解开自己蓝色衬衫的袖扣并卷起被子。可惜了这一件衬衫,这个牌子还是他挺满意的,不过没开系,改明见有空再去精品店多采买几件。 马岳谈笑用兵,因为以他练了将近十年拳击的身手,一人抵五人还绰绰有余,更何况是两个只会叫嚣且轻敌的小流氓。 “一起上吧!免得浪费我太多时间。” “你找死!” 两人抡起拳头展开攻击。 马岳先是轻松的左闪躲过一拳,但他的拳头可是结结实实给了其中一位的腹部重击,对方即刻应声倒下,在倒下的同时,他又补了一脚。 哈!真爽!看来一个礼拜上三天健身房练拳是有用的,至少他的手脚在真正派上用场时还挺灵活的。 另外一人见到马岳的身手,紧张的从怀中掏出小刀刺向马岳。 马岳一个帅气的踢腿即踹掉他手上的小刀,漂亮的旋了个身,一个右勾拳便将对方撙倒。 他轻松的拍拍手,顺顺自己凌乱的头发,彷佛刚刚是跳了一场曼妙的舞蹈,而不是跟两个流氓打了一架。 两名流氓眼见不是马岳的对手,连忙很“俗仔”的溜了。 哼!马岳不屑的看他们从巷口逃走。狗熊别的不行,溜跟逃的技术可真是厉害。 算了,现在是看看被害者的情况比较重要。 马岳急忙走向躲在角落的被害者。“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伤害你……是你!” 借着月光,马岳看到了穿著短裤的被害者,他皱起眉头,有点恼怒自己的鸡婆。 对方可是他发过誓、一点都不想再见到的人──余俐蘅。 第二章 真是冤家路窄,本来以为不会再见面的,却偏偏在大半夜救了她……看她丝毫不懂得感谢的眼神……真想骂脏话,骂自己干嘛那么鸡婆救了她…… “你是猪头还是白痴啊?不!你是猪头也是大白痴,竟然大半夜一个女人穿著短裤出门,你分明是要诱人犯罪……”他瞄了一眼余俐蘅修长雪白的美腿,不愿承认自己还是偷偷的吞了口水。 不过,只要一想到这女人恶劣且白大的个性,他对她的遐想就完全灰飞湮灭。 此时此刻他们正在余俐蘅租赁的公寓里,她还是马岳背回家的,余俐蘅虽然不想承认自己的懦弱跟害怕,但她的确腿软也走不动了。 而马岳在一路背她回家的过程当中,他就像欧巴柔一样,碎碎念到让人好想用胶带贴住他的嘴。 好不容易回到她的公寓,本想说可以请他离开,还她一个清静的耳朵,却没想到他克要她找出药箱。 “你要帮我教药?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余俐蘅婉拒,好歹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口气难得婉转好多。“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 马岳冷泠的瞪她一眼。“坐下!” 他冷硬的口吻让余俐蘅不自觉的听了话,她乖乖坐下来好让他检查身上的伤势。 还好她的脸蛋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倒是纤细的手臂有瘀青跟挫伤,但都在衣服下看不到的地方。 “你觉得哪里痛?除了手之外。” “没有!没有了,没有其它地方了。”余俐蘅连说了三次没有,但眼神游移闪躲。 马岳一听就觉得她有鬼,他出言恐吓,“你再不说,我就扛你上医院检查!” 余俐蘅一听不悦的鼓起双颊,这跟她给马岳的知性自信形象差很多,他偷偷莞尔。 “我觉得你是在报复!”她说。 “哦?”马岳没承认也没否认。 “报复那天在咖啡馆被我揶揄,让你很没面子。” 马岳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我才不是那么没气度的男人。” “你是,要不然你那天就不会气呼呼的走掉了……啊!好痛!你轻点……” 余俐蘅龇牙咧嘴,狠狠地倒抽一口气,只因为马岳几乎将一整瓶消毒的双氧水洒在她的伤回上。 “你……你……”她痛到说不出话来。 “我怎样?”马岳挑起一边的俊眉,眉宇之间写着得意的色彩,还有报复的快感。 “你真小人!”余俐蘅咬牙切齿。 马岳忍着笑意,其实心里挺爽的,瞧余俐蘅一副吃瘪的模样。 “我若是小人的话,刚刚就不会冲进巷子救你了!”凭着是她“救命恩人”的身分,他总感觉自己终于高她一等,不会再被她的自信压得喘不过气来。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救了她未必不是件好事。 余俐蘅被马岳这一句话堵着哑口无言。 也对,现在台湾社会冷漠得根,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好一点的话打电话报警,差劲一点的话早就一溜烟走人不理会,以她当时紧迫的情形,若马岳只是报警的话,当警察赶到时,她早就被…… 想到那种下场,余俐蘅不自觉的打了个恐惧的冷额。 正在帮她上药的马岳也敏感的感受到了,他放轻动作,口气也放柔了,只是碎碎念的功力依旧没减退。 “你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出门做什么?”还只穿一件短裤跟细肩带小可爱,穿这样简直不符合她教授的身分,不过,话说回来,她的身材……尤其是胸脯,还颇有看头的。 马岳赶紧收回自己脑袋里的遐想,他现在是在教训她,不是在欣赏她。 “我出门买牙刷!”余俐蘅说得理直气壮。“我准备要睡觉了,却发现旧的牙刷一早被我丢掉了,所以只好出门打算去便利商店买。” 马岳一听,不可置信的拍拍额头。“就为了刷牙,你大半夜跑出去?你……哦!我的天呀!你……” “可是我不刷牙会睡不着!” “睡不着跟被强暴,你说哪一个比较严重?”马岳的口气不自禁大了起来,他有点粗鲁的推推她的肩膀。 原本只是想点醒她而轻轻的一推但她却痛得龇牙咧嘴。 马岳直觉反应将余俐蘅的肩膀扳过,她因为痛而倒抽了一口气,他则是拧起眉头。 “我的天!你竟然为了面子忍到现在?!” 穿著细肩带的余俐蘅,背跟后肩有着一大片的挫伤,伤口或许不深,但怵目惊心的血迹看起来却很吓人。 是因为被攻击时她一直抵抗,被他们在地上拖着走所造成的。 “我才不是为了面子,我……”因为怕马岳继续碎碎念,骂她白痴笨蛋之类的话,余俐蘅极力为自己辩白。 没想到马岳不是骂她,而是── “妈的!早知道他们伤你如此,我不该轻易饶过他们的!” 一向秉持着绅士风度的马岳竟然骂了脏话,可见他愤怒的程度。 余俐蘅一阵讶异因为马岳的反应。 一股莫名的好感在心中产生,余俐蘅摇摇头努力想甩开,却没有办法。唉!怎么会突然觉得马岳很帅呢?她的眼睛是否产生了盲点,竟然对这样的花花公子有好感…… 而那好感还不受限制的急速扩张……不行、不行!余俐蘅赶紧摇头,想晃掉心中令人恐惧的感觉。 岂料马岳这时又做了一个动作,他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不用了,这伤不重,自己料理就可以了。” “不行!要是细菌感染怎么办?你必须上医院打破伤风针,顺便让医生敷药!”马岳态度坚决,一副“你不去我就扛你去”的表情。 没办法,余俐蘅只好妥协。 只是,她人妥协了,心似乎还妥协不了,还怦怦地为了马岳直跳着呢! 老实说,余俐蘅还满喜欢“这地方”的调性的。 “这地方”是间有别于一般pub跟摇头舞厅的高级酒吧,就像法国巴黎名流经常流连忘返的私人顶级沙龙,只是这儿不采会员制,只要年满十八岁就可进场。 但“这地方”的消费可不是人人来得起的。想进来可以,入场门第是五千元,之后在酒吧内的一切吃暍玩乐都免费。 “这地方”的酒吧名称难免有些俗气,据说是老板随兴取的,以他的个性,他才不会在名称上刻意营造。反而是酒吧的实质内容是否让顾客有值回票价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酒吧里共分为三厅六室,提供各式酒类的三厅分别是──“交谊厅”,在这个厅里可以跟三五好友喝点小酒高谈阔论,政治娱乐八卦等话题在这里皆不受限制;“音乐厅”,顾名思义就是让客人放松的地方,每晚都聘请优秀的乐手现场演奏,或是名歌手驻唱;“舞厅”则是喜欢律动的客人的最爱,有最知名的dj轮流播放各式各样的流行舞曲。 六室则是──“雪茄室”,让男性客人吞云吐雾;“按摩室”,提供有名的泰式按摩,光临者以疲累的上班族居多;“牌室”,宛如一个小型赌场,只是这儿没有金钱交易,纯粹娱乐;“卡拉ok室”,有十间vip级的包厢,提供客人无限欢唱。比较特别的还有“咖啡室”跟“花茶室”,前者设在露天的中庭,让客人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品尝从世界各咖啡生产国进口的特极咖啡;后者设于顶楼的玻璃花屋,让你一边闻着花香喝着花茶,多么悠哉的情景感受啊! 余俐蘅不得不佩服马岳的生意头脑,她坐在交谊厅里,喝着吧台为她精心调制的低酒精浓度的甜酒。 今晚不是周末夜,但“这地方”的生意简直好到不行。 根据莫德雅的说法,马岳旗下至少经营了十多家赚钱的ktv、酒吧、俱乐部及餐厅,虽然都是声色场所,但没有情色的附加价价,他的经营成绩可让同行嫉妒到眼红。 马岳这人的经营手腕跟他交女友的成绩可真都挺傲人的,难怪他对自己这么有自信,也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簇拥向他,任他挑选、任他玩弄。 瞧她,现在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没错,她的确是来这儿找马岳的,找他帮个“小忙”,不晓得他是否愿意答应。 至于为什么是他呢?有这么多男人可以帮她的忙,为什么她会挑上马岳呢?这一切得归咎于他救了她的那一晚,那莫名的悸动到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 她思索了好多天,最后终于决定就是他了。既然她打算迟早要找一个男人,那么马岳无疑是个最佳人选-- 他很花心。她不需要专情的男人,专情太过麻烦,而她也不相信专情这一回事,太过天方夜谭了。 他长得还挺帅,身材又赞。虽然不太愿意承认她也是“视觉系”的拥护者,但毕竟是“拿”来做“那档子事”的,最好还是能入得了她的眼,不会在半夜看到吓到。 他对女人的历练够,可见“功夫”也是一流。 她要马岳帮什么忙呢?这时候答案应该呼之欲出了吧! 没错,她需要一个帮她“突破那小小薄膜,让她成为真正女人”的床上高手,而马岳雀屏中选了。 为了更了解马岳,她还特地找了莫德雅“恳谈”了一番。 莫德雅当然对于她询问马岳感到好奇万分,而她也没有隐瞒。 还记得莫德雅一听见她的目的,小嘴立刻像金鱼般一张一合的,有够痴呆── “不会吧?俐蘅,你确定你要……” “对。”余俐蘅笑着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 “可是……为什么不找一个你爱的男人呢?” “小雅,我不相信爱情,也不需要男人跟婚姻,我只需要一个男人帮我解除我‘处女’的身分,让我尝尝何谓‘鱼水之欢’。”余俐蘅说得很坦白,也很直接。 这就是她,她向来执着于自己想要的,不在乎外界的眼光跟看法。 “哇!俐蘅,你好酷!我支持你。”莫德雅好兴奋。“女人本来就应该这样嘛!对情爱有自己的自主权,不要去依赖男人最好!” “嘿!这一句从一个喜欢一个男人十几年,还为他伤心远赴国外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可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限!”余俐蘅取笑着莫德雅。 “哎哟!人家就觉得当时那样的自己很没用,心思都在琳哥哥身上,若当时我能很潇洒的一走了之,不被情感所牵绊,就不会如此的痛苦了,唉!” 嗯!听起来似乎是有人在抱怨,怎么?跟颐琳吵架呀?”这是余俐蘅所能想到最高的可能性。 莫德雅因为心思被看穿,笑得很尴尬。“琳哥哥好专制喔!人家只是怀孕而已,他却不准这也不准那的,感觉好没自由喔!” “你这叫做甜蜜的负荷,就别抱怨了。” 其实爱情、男人跟婚姻没什么不好,只是她太了解自己心头的恐惧了,那恐惧在整个成长过程如影随形的纠缠着她,而摆脱恐惧最好的方法,便是一辈子不要爱情,不被男人所牵挂,也远离婚姻…… 余俐蘅将思绪拉回当下,她看看时间,她来这里都超过两个小时了,看来今天并不幸运,要堵到马岳的机会不大。 正待她要放弃之时,和交谊厅相连的回廊倏地出现颀长潇洒的身影,他身旁还有个女伴,身材相当惹火、打扮也很入时的女伴。 余俐蘅的眼神如猎应殷直锁着马岳不放,看他一进门就不停有女人簇拥上跟他嗳昧眨眼打招呼,害他身旁的女伴一妒之下干脆把自己黏在他身上宣示主权。 她从远方直观察着马岳的一举一动,她看着他拍拍女伴的小手,倾身在她耳畔低语安抚着,离开前还顺便偷了一个吻。 他调情的动作惹来女伴一阵娇笑。 余俐蘅微微一叹。那个女人有想过她待在马岳身旁的时日有多久吗?或是他们只是玩玩而己,陪伴过彼此的寂寞之后就分道扬镳? 不过,他们是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跟马岳未来的关系会是如何?嗯……她可以预期马岳一定会一口气拒绝她,因为他对她的印象简直差劲到底。 差劲到底的另外一个含意,不就是对她印象深刻吗?余俐蘅对自己倒挺有自信的。 拿起酒杯,余俐蘅缓缓的走向马岳,她的目光依旧锁定他,她看见他的女伴拉起裙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他的颈项,两人当场火辣的亲热起来。 余俐蘅并没有因此停下她的步伐,她继续往前走,直到来到他们两人面前…… 第三章 怎……怎么会又是她?我是招谁惹谁啊?拜托老天爷!只是我一时眼花,当我闭上眼睛三秒钟,一睁开,“她”的幻影即刻会消失…… “嗨!” 余俐蘅一手慵懒的着腰,一手举着酒杯,用她感性的声音跟“忙碌”中的马岳打了声招呼。 正埋首在女人香中的马岳稍稍分神的睁开眼瞄了余俐蘅一眼,但他随即又合上眼睛,三杪钟过后,他再度睁开的眼眸中写着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由于太过讶异的结果,马岳竟然失手将坐在大腿上的女伴给粗鲁的推落一套。 现在他眼中只有余俐蘅,突然出现在他的酒吧里的余俐蘅,哪管得着女伴看见他对别的女人目不转睛的样子时正冒着火呢! “你别吵!”向来对女人温和有礼的马岳竟然对自己新任的女友口出怒言,可见余俐蘅的出现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余俐蘅见状失笑不己,看来她出现的时机不太对,但是她不打算离开。 马岳的女伴被他这么一骂,火气更大了,当场发起飙来,她这一发飙让马岳相当的不耐烦,他对女人总是呵护备至,但并不表示他得忍受一个泼妇。 “我跟你分手了,你可以走了。”马岳简简单单两句话让女伴顿时不知所措,还当场哭了起来。 可惜她的泪水并没有打动马岳,他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倒是余俐蘅看戏看得好精采,好意犹未尽,所以当马岳起身要将她拉离时,她还有点舍不得呢! 可是,她跟马岳的事情才是重点,她只好乖乖跟着他走。 他们来到二楼最底端的一个小房间,小房间俨然是一间办公室跟休息室的结合。 昂贵的榉木办公桌,深具美感跟实用的笔记型计算机,纯净的白色沙发床配上红色的冰冷瓷砖,极简风格一览无遗。 马岳一甩上办公室的门就赶紧放开她的手,彷佛她是瘟疫般。 余俐蘅无所谓的耸耸肩,他的举动,很抱歉,实在伤不了她的心,她悠哉的在沙发上糁坐。 反倒是马岳比较在乎她居多。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气急败坏很明显。 第一次见面,他栽在余俐蘅手下;第二次的意外因为他救了她,而让他占了上风;这一回是在他的店里,却是她比较自在。 余俐蘅不解的扬起美眉。“不是你带我来的吗?”要不然二楼可是来宾止步。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店里?我的面前?”他想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来,还很悠哉的跟他打招呼。 天晓得,当时他正忙着呢!却被活生生浇了一盆冷水。 “因为你。” 余俐蘅也挺开门见山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她已经等了他两个多小时,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最好能马上说服他,那么今晚她大概就可以摆脱可笑的处女之身,像个真正的女人了。 “我?”马岳比比自己。 “是的,我想请你帮忙。” “我不认为我有可以帮上你的地方。”马岳二话不说就回绝了,毕竟他潜意识里还是认定他跟余俐蘅是两个完全不合的个体,不可能揍在一块儿的。 “但是我评估过,你是最佳人选。”余俐蘅不接受否定的答案,她充满自信的迎向他的注视。 “是不是最佳人选是你决定,但要不要帮忙是我的自由!”马岳的口吻很凶。 但余俐蘅才没有被他的口气吓到,要她像楼下那个女人一样流着眼泪乞求他,那是不可能的。 她明白他只是一只纸老虎,一只很爱碎碎念的纸老虎,只不过有点固执,要说服他得花点时间。 “所以我打算花些时间来说服你。”余俐蘅起身,直视他,宣示自己的决心。 “我不会被你说服的。”马岳也宣示自己的决心。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迸出激烈的火花,空气当中彷佛有着一丝的烟硝味。 不过,不到三秒钟,余俐蘅马上放弃自己太过咄咄逼人的眼神,她是来“拜托”人家帮忙的,当然姿态要放低一点。 “其实说‘说服’太严重,我是很郑重的恳求你‘帮忙’。”余俐蘅要自己尽可能装出需要人家帮忙的可怜软弱样,虽然这对她来讲有点困难。 马岳是何等人物,他阅人无数,尤其是女人,他一看就知道余俐蘅在演戏,他的声音更冷了,“你装可怜一点都不像!反正我不可能答应你,你可以走了。” 马岳挥挥手,一副巴不得她赶快离开的模样。既然他交往一个礼拜的女友刚刚己被他甩了,那么今晚就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身体好了。 余俐蘅哪受得了他赶她如赶苍蝇的样子。 不达目的势不罢休!既然说服不成,乞求也不成,那就用……余俐蘅脑中灵机一动,就用耍赖的好了。 耍赖,另一个含意是就是威胁! “你不答应的话,我就每晚部来这报到,每晚都来说服你,来打扰你跟女友的约会!” 她调查过,马岳虽然有十几家店,但他只在其中三家设有办公室,所以他几乎晚上都会出现在有附设办公室的店里。 马岳才不在乎。“我不会每晚都来这里。”无所谓,她爱来就当他多赚一份门票钱。 “我知道。”余俐蘅自有因应方法。“没遇到你也没关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到处在店里说你的闲话跟八卦好了。”她耸耸肩,一副“你拿我莫可奈何”的模样。“你应该见识过我的口才,你放心,我绝对会对你‘歌功颂德’一番……” “你这是在威胁我?”马岳咬牙切齿。 “不是,是耍赖。”她拒绝承认自己在威胁。 “耍赖?”马岳提高音量,他还没遇到这么不可爱的耍赖,他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喷火了。“哼!你以为我会在乎吗?”关于他马岳的流言何其多,他若在乎别人看法的话,就不用在这社会生存打混了。 “嗯!我想也是,你压根儿不会在乎。就算流言传你因为玩太多女人而得了某方面不可告人的隐疾,还坏心的四处传染给跟你上床的女人……” 马岳不可置信的瞪着余俐蘅。“没有人会听信你捏造的传言的!”造女人!真是太狠了。 “是吗?没有人会听信吗?”关于八卦传言绝对会有它一定的影响力,所谓流言可畏,这一句话不无道理。 “好吧!既然你对自己的人格这么有信心,看来我的威胁起不了作用了。”余俐蘅似乎打算放弃了,她走至门口。 “等一下!”马岳是咬着牙留下余俐蘅。这么歹毒的流言一出现,他马岳还有立足的余地吗?恐伯连妞都别想泡了,因为没有一个女人敢接近他。 “若我改变主意,愿意帮你的忙呢?”在遭受“威胁”的情况之下,他相信余俐蘅这女人一定说到做到,所以不得不改口。 “呵呵!那当然是最好的。”余俐蘅美丽的眸中闪过一丝慧黠跟得意。 马岳真想动手掐死眼前笑得正得意的女人。哼!好男不跟女斗,帮忙就帮忙,就当自己施个小惠吧! “看你好象很需要帮忙,我就帮你吧!先说好,我不需要你的感谢。”马岳拒绝承认自己是受了威胁而答应帮忙。 “你帮这个忙我恐怕也无力回报你。”请对方破解处女之身,她能回级什么呢?“若你不介意的话,我是可以请你吃顿饭。” 请男人跟自己上床,然后请对方吃顿饭,这种感觉似乎怪怪的,余俐蘅莞尔的忖想着。或许是史无前例的作法吧! “不必了!快说!要我帮你什么忙?”马岳只想尽快将事情解决,然后从此跟余俐蘅不再有任何瓜葛。 “呃……这个嘛!其实只是个小忙,对你来讲只是举……之劳。”不能说是举“手”之劳,因为要举的不是手,是他的重要部位。 “那就快说!”马岳不耐烦了。“最好是今晚之内可以解决的事情!” 余俐蘅眼睛一亮。“是今晚以内可以解决的。”只要他马上跟她回家就可以了。 马岳双手环胸,等着余俐蘅说明。 “是这样的,我需要你帮我‘破解’。”用“破解”这词会不会太过“猥亵”啊?但是余俐蘅自己倒觉得非常的贴切。 “破解?” “破解处女之身。” “破解处女之身,好,没问题!”马岳答得快的呢! 咦?没想到他这么阿莎力,不亏是杀手级的花花公子,跟女人上床宛如家常便饭。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余俐蘅才正要开口说谢谢,马岳却踩了煞车,他不敢相信他刚刚所听到的。 “你说、你说……处女之身?你……在开玩笑吗?”人生经历丰富的马岳在这当头竟然结巴了起来。 “不是开玩笑。”这种事怎能开玩笑,她可是很认真的。 “处女?你?然后你要跟我那个……”马岳竟然冒冷汗了,他直盯着余俐蘅,眼神中写满不可置信。 “对,你答应要帮忙的,不许反悔。” “可是……这太荒谬了!”马岳的额头彷佛冒出一堆黑线,还有乌鸦在脑袋瓜上空盘旋。 “这一点都不荒谬!”余俐蘅反驳。 “你听我说……”马岳将双手用力措在余俐蘅的纤肩上,用很诚恳的口吻说:“这种事还是交给自己所爱的男人比较好,我是个花花公子,像我这种人对处女是敬而远之的。” “我没有所爱的男人,不管过去、现在、未来,部不可能有的!”余俐蘅极力解释,“我不在乎处女这身分,所以你也毋需介意,我只想尝尝人家所谓‘翻云震雨、岭峰至极’的滋味,顺便抛掉处女这个伽锁而己。” 马岳不太相信余俐蘅的话,虽然她看起来真的不像对他有意思的样子,可是过去真的有过喜欢他女孩子用这样的理由想绑住他,想留在他身边。 余俐蘅有可能也是这样吗?马岳摇摇头,打翻自己的忖想,他实在感觉不出余俐蘅全身上下有哪粒细胞喜欢他了。 她说的或许是事实,只是他实在好难答应,偏偏他却己承诺在先。马岳在心里拚命指责自己大话说得太快。 “处女在这现代如此开放的社会可是稀有物品,你要好好珍惜才对,不要随便找个男人就抛弃。”为了打消余俐蘅的念头,马岳当起了八股先生说起教来。 “我没有随便找一个男人,你可是我精挑细选的结果。” 这话听起来很悦耳,也挺教人得意……不、不,现在不是该得意的时候…… “为什么是我?”马岳皱起眉头。让人无法消化的请求呀!唉! “答案刚刚你己经说了,因为你是个花花公子,跟女人上床纯粹想得到rou体的欢愉,无关感情,这一点非常符合我的需求。” 原来她精心挑选过的理由是这样啊!之前他也太快得意洋洋了!马岳有点不悦的抿抿嘴。 虽然他满以自已的风流性情为荣,但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被挑选上,呃……实在不太令人愉悦。 “这么说来,你只是在确定跟男人上床,没了处女身分之后,对方不会纠缠着你?” “嗯!这是理由之一。”马岳是个不需要真爱的男人,这是她挑上他的理由。 马岳的心头五味杂陈,先前他妄想,余俐蘅是因为有一点点喜欢他才提出这样请求,结果呢?原来他净往自已脸上贴金,真是不要脸极了。 “好!我答应你。”无法忍受这屈辱,马岳一改之前的反应,答应了。 没有任何女人会如此轻忽他,以他在女人堆里百战百胜的经历,他对自已有信心──余俐蘅在跟他上过床后,一定会喜欢上他。 所以,他答应了。 他要挑战余俐蘅这个很难搞定的女人! 第二次来到余俐蘅的单身公寓,马岳的情绪依旧很复杂,他佯装自在──他可是一夜情的高手,千万不能显现自已其实现在还挺忐忑的。 关于处女这一回事,打从他懂男女情欲以来,还不曾遇到过呢!今天却意外送上门来,亲自邀请他,这样的荣幸…… 这算是荣幸吗?马岳厘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感受。 刚刚在路上,他在便利商店买了保险套,看得出来余俐蘅对此有点不好意思,看来她的大方只是刻意表现的吧! 余俐蘅的单身公寓并不大,大概才二十坪左有,共一厅一房一厨一卫,客厅以温暖的黄色为基调,沙发却是绿色的,强烈的对比不突兀,反而很出色。 客厅隔出一角为书房,计算机桌跟书桌相结合,巧妙的应用了空间。 厨房在客厅的后方,被一扇欧式的拉门所区隔;至于她的闺房……待会儿应该就有荣幸可一窥究竟了。 基本上,她的公寓设计就跟她的人一样,简单有自信,不累赘。 “我先去洗澡,侍会换你。”从进门开始,余俐蘅就感觉自己的颜面神经有些僵硬。真是太佩服那些搞一夜情的男女,他们的表现都很怡然自在吗?就像身经百战的马岳…… 马岳耸耸肩,意思是随她安排。反正今晚他是她的“奴隶”──性奴隶。 马岳跟着余俐蘅走进房里…… “等等!你进来做什么?”余俐蘅在卧房门口实时拦住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马岳。 马岳的表情彷佛余俐蘅说她看到了飞碟般。 “难道要我在客厅等?” “不是这样吗?”让男人进入她的卧房,这还是头一道。 马岳拍拍额,一副乞求老天爷的无奈模样。“你还记得你邀请我到你这的用意是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 “在客厅等也是可以,待会我们就在客厅做吧!”马岳轻松的口吻彷佛在谈论今天天气的好坏。 余俐蘅一惊,赶紧将他拉进卧房内。 “你还是在卧房内等好了!”说完,她急急忙忙的躲进浴室里,马岳的笑声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马岳悠哉的躺在余俐蘅的白色大床上,他无聊的四处打量。 她的闺房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浪漫。 真想不到她这人身上还有浪漫的因子,就连初夜对象都是经过挑选才决定,而不是给自己所爱的男人,对她这种人而言,浪漫似乎是多余的东西。 她的闰房跟简洁的客厅不一样,白色是唯一的基调,蕾丝则是让他感到很意外的点缀。 白色蕾丝的床单、白色蕾丝的窗帘,就连单人沙发上的抱枕都是白色蕾丝的设计,但他就是无法想象余俐蘅穿著白色蕾丝洋装在他面前晃的模样。 据说可以从一个人的闺房看出她的内心世界,看来余俐蘅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嘴巴说是不可能爱上任何男人,内心或许还是期待着爱情吧! 不过,她是个怎样的女人跟他无关,过了今晚之后,他跟她就不再有任何瓜葛。 马岳在白色床铺上翻来覆去,昏昏沉沉的快入睡,就是还不见余俐蘅从浴室出来。 “喂!你是在浴室睡着了吗?”他索性翻下床粗鲁的敲着浴室门。 隔着浴室门板,余俐蘅跟平时不一样的声音有些迟疑的传出── “我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又没关系,反正待会儿还不是要脱掉,现在干脆不要穿。”马岳如此建议。 浴室里没有赞同的声音传出,可见余俐蘅不是很喜欢他的建议。 “那我帮你拿好了。” “不行!”这余俐蘅也有意见,她才不要马岳看到她的贴身衣物。 马岳不满的皱起眉。“看来你是打算在浴室待一整晚了!恕我不奉陪,我这就先走人……” “不!别走,我正在想办法解决,你别走……”余俐蘅急切的制止马岳走人。“这样好了,我围着大浴巾出去,麻烦你将卧房的灯关掉可以吗?” 马岳翻翻白眼。他能说不行吗? 按照指示,他将卧房的灯关灭。“你可以出来了!”话才说毕,就见浴室门“啪”地打开,一道人影从他身边火速通过,钻进被子里。 马岳且觉反应的想转头看黑影所飞奔的方向,却被余俐蘅紧张的制止,“你不要回头!换你洗了,你快进去浴室!” 他耸耸肩,嘴巴嘟嚷着。反正待会儿还不是会看到…… 他走进浴室里,合上门。 真是个别扭的女人! 原以为浪漫对我是多余 偏偏你魅力无穷 教人难以忽略 反而越来越贪求…… 第四章 他交往过的女人在性方面总是热情又大方的,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他的主动,对方即黏了上来…… 话说回来,余俐蘅并不是他正交往中的女人,他只是来“帮”她的。 她的别扭其实很好笑荒谬……嗯!也满可爱的啦! 哇!刚刚他脑子当中闪过的字眼是什幺?可爱?!天啊!他竟然会觉得地可爱?不可能的!他的脑袋在那一秒钟绝对是坏掉了! 对!肯定是坏掉了! 比起余俐蘅的别扭跟不自在,马岳则是大方多了。 简单的冲过澡后,他只是随意的擦干身子便大大方方的走出浴室,反正卧房里一片漆黑,啥都看不到,真可惜了他健颀姣好的身材。 他跳上床铺,捡起丝被盖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 “嗯!”在黑暗中,余俐蘅闷闷的声音传来。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马岳给了她反悔的机会。 “不,我若会反悔的话就不会请你帮这个忙了,我绝对不会反悔的……你……开始做吧!” 怎幺这一句话有一种壮士断腕的感觉?马岳不禁莞尔。 “那就来吧!”马岳翻身压覆在余俐蘅身上,却感受到一层阻碍。“你的浴巾还没拿掉?”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黑暗中,他看不到余俐蘅的表情,但她现在肯定是火烧着一张小脸。 “你……你先下去,转过身,好让我把浴巾拿掉……”余俐蘅声如蚊蚋。 “不必了,这幺麻烦……”经验老道的马岳稍稍挪移了一下身子,大手一抽,将裹在余俐蘅身上的浴巾给抽离,随手一丢便抛落床下。 “啊!”余俐菠惊呼一声,她的唇在瞬间被马岳侵袭。 马岳非常的会掌握时间,一秒不差,将余俐蘅的惊呼给含进嘴里,他的唇覆上她的,辗转吸吮。 嗯!她的红唇尝起来意外的甜美,柔柔软软的,像在初露中刚采撷下来的水蜜桃般,让人爱不释手…… 马岳在一时之间让自己沉迷了…… 余俐蘅也是。 或许她一开始被马岳的突击给吓着无法反应,但之后却不禁佩服起他高超的吻枝。 她跟几个约会过的男性分享过热吻,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马岳让她如此陶醉于其中…… 他的唇很温柔,非常的温柔,柔到几乎快掐出水来了。很难想象他这幺一个大男人会有这幺温柔的唇。 她几乎快举双手投降了……不行!才开始不到三分钟,她就深深的迷恋上他的吻,这怎幺行? 他们之间该是纯粹的rou体关系,她怎幺可以迷恋于他呢? 主动的,但也是害伯的,余俐蘅率先结束掉这个吻。 马岳意犹未尽的盯着她的红唇两秒钟,似乎在思索是否要继续那该死美好的感觉。 想了想后,他决定转移阵地,他的吻从她的红唇挪移至敏感的耳廓,他探出舌轻舔,惹来她莫名的一阵颤动。 见到她的反应如此敏感,马岳笑了,一种纯粹男性的自大笑容,看来她喜欢他的逗弄。 他的舌顺着她的耳骨舔吻而下,他的呼吸在她的耳洞深浅不一的吹着气。 “嗯……”余俐蘅不自觉的发出几乎不可察觉的申吟。 看来耳朵是她的敏感地带,马岳的大手轻柔覆在她的胸脯上。嗯!触感很好……肌肤吹弹可破,摸起来的感觉棒极了…… 马岳几乎快夺走她的呼吸,他激烈的进出,瞬间带领她再度奔向情欲殿堂之巅…… 阳光透过蕾丝窗帘温暖的洒在马岳俊朗的脸庞上,他悠然苏醒过来,嘴角有着明显的满足痕迹。 好久不曾睡得这幺好了,身体之前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马岳从陌生的床上爬起,有几秒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在第几号女友的床上,随后他才忽地想起,这里不是哪个女人的家,他是在余俐蘅的床上。 想到余俐蘅,他往身旁床位一看,已经空了。 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向来只有他离开女人的份,怎幺这回却让余俐蘅给抢先了。 该死!他肯定是太累了才会这样。 说到累,他拒绝承认是昨晚太销魂的缘故,一定是因为这一阵子他有点忙过头……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马岳刻意忽略心头在意的感受,他下了床,想极快离开这个地方。 看看时间,才早上八点而已。 他猜想余俐蘅现在一定是在厨房准备他的早餐,经过昨晚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应该彻底改观了吧! 呵!他对自己的床上功夫可是很有自信的。 马岳边穿衣服边想着待会儿要如何潇洒的回绝余俐蘅的邀请,该是换他拿乔的时候了。 才正得意的时候,马岳的眼角瞄到床头有一张被闹钟压着的纸条,他拿起一看── 早。 我一早有课,所以出门了。 谢谢你昨晚的帮忙。 你请自便,门顺手带上即可。 余俐蘅 马岳看了第三遍才接受这无法置信的事实。 那女人在说什幺啊?她应该从此迷恋上他,然后跟其它女人一样巴望着他的爱才对,怎幺…… 他先前的美好幻想在瞬间很讽刺的去回自已的脸上。 她竟然说谢谢他昨晚的帮忙,还要他顺手帮她带上门…… 马岳大手一握,将纸条揉烂。可恶!他愤愤不平的穿戴好衣物,离开前像泄恨似的将门狠狠地甩上。 余俐蘅这个可恶的女人!这已经不晓得是马岳第几次诅咒余俐蘅了。 第五章 一个礼拜了,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了,这一个礼拜他就像脚受了伤的久熊,每天闷得直跺脚,那股怨气一直无处宣泄,都是因为余俐蘅。 那张字条的内容到现在他都还记得! 可恨啊!从来没本女人如此对待过他,只有他甩女人的份,只本女人对他念念不忘的份,他从来没有、也不可能对一个女人如此! 只是,他再怎样努力也无法忘怀这一个礼拜以来,那种第一次被甩掉的窝囊感受…… 外头是三十八度的高温,办公室里冷气声嗡嗡作响,严重扰乱马岳办公的情绪,他一通内线电话拨给店长,劈头就是一阵怒骂,说办公室的冷气怎么坏掉这么久都还没请人来修理,办事效率真是差。 店长莫名挨了一顿骂,赶紧道歉,虽然觉得最近这一个礼拜老板很不对劲,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挂掉电话,马狱懊恼的爬爬一头已经很乱的乱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但肯定自己不稳定的情绪已经一个礼拜之久了。 马岳烦躁的从椅子上起身,在办公桌前走来踱去。 没错,他是对余俐蘅说过,帮过她的忙之后从此两人就是陌生人,互不往来,再也没有一点瓜葛。 而她也真遵守这约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在那一晚结束之后,她用一张字条简单的几个字画上了句号。 他却很难忍受她这样的作法! 她甩掉他!她竟然像丢弃一双破鞋般的甩掉了他!他难以忍受啊! 可是,这样的结果不是一开始就是他期望的吗?不、不……马岳快将地板给踱出一条痕迹来了。 是他的期望没有错,但是……但是…… 没有但是,他就是不爽、不悦、不开心这样被余俐蘅对待! 不爽──他踱地的力气又加重了! 不悦──他的员工就跟着他的脾气“吃香喝辣”的,惨兮兮! 不开心──他的心头就好比极着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不顺畅! 不行!他不允许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再任由这样的情绪控制下去绝对会抓狂! 凭着一股冲动,马岳抓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冲了出去。 他必须跟余俐蘅谈清楚,好宣泄心头的那一股“鸟气”。 被甩的鸟气! 在按门铃前,马岳下意识的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也整了整衣服。 这是什么动作啊?!马岳有点嫌弃自己,他对自己的外貌应该很有自信才对。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装出一个恶狠的表情来,他决定余俐蘅一来开门就要给她一个坏脸色瞧,好纾解这一个礼拜来心头的不甘。 按了门铃……一分钟过去了,他又按……两分钟过去了,他脸上的凶狠有些垮了。她应该在家啊!因为门缝里透着光;他继续努力……等了五分钟后,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余俐蘅穿著简单的t恤、短裤,还围了一条桃红色的小熊围裙,感觉很滑稽,却也意外的温馨。 “抱歉!在厨房煮晚餐来慢了……啊!是你啊!”她乍见到马岳,双眸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掩饰了下来。“进来吧!吃晚饭了吗?我正在煮,要一起吃吗?” 马岳俊脸上剩余的凶狠在这一秒钟彻底瓦解,他本来是来呛声的,没想到却被邀请。 而且,她的邀请有着不可思议的暖意,他被她话里的暖意给牵动,竟傻傻的点点头,跟着走进公寓,一那间,他似乎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 有多久了,他不曾见过女人穿著围裙煮饭的模样,从小,他的母亲就不是个传统的家庭主妇,她待在麻将桌上的时间恐怕比待在厨房还要久。 而跟他交往的女人,是那种得带到高级餐馆或俱乐部用餐的女人,要她们穿围裙洗手做羹汤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晚餐吃奶油海鲜意大利面,还有西红柿蔬菜浓汤好吗?我在国外长大,中国菜不太拿手。”余俐蘅边在厨房忙着,边提高音量跟马岳说话。 马岳没有回答,他坐在沙发上,拧着眉。 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来跟她一起吃晚餐,虽然他肚子也真的饿了。 她招呼他进门的样子,好象他是她的朋友,很自然,非常自然……是自然过了头了。 他讨厌她的自然,为什么她不会像其它女人一样对他怀有期待跟爱恋呢?她见到他出现在家门口,双眸应该写满梦幻的星星才对,而不是用很普通的口吻邀他一起用餐。 话说回来,他特地来找她,她却只是邀他一起吃晚餐?这感觉颇怪异,却又有一丝丝温暖的感受…… 正当马岳的脑袋思绪打结时,余俐蘅端来了让人食指大动的意大利面跟浓汤。 他看看食物,又看看余俐蘅,她的手艺似乎不赖,食物的香气很诱人。 余俐蘅解下围裙,跟着在马岳身旁坐下,她在沙发上盘腿而坐,端着她的面满没形象的吃着,眼睛则是盯着电视的谈话性节目。 她很自在,因为是在自己的公寓里,可是他就在她身边,难道她不能有一点点的矜持跟介意吗? 算了,他肚子也贼了,先吃饱再说吧! 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之间只有从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他们两个都很努力的填疱肚子。 余俐蘅的手艺出乎马岳意料之外的好,或许他该把余俐蘅挖去他的俱乐部当厨师。 两个人一前一后解决了盘子里的意大利面跟西红柿蔬菜浓场,马岳满足的呼了一口气,心里头的不悦竟然因为余俐蘅的好手艺而短暂的忘却。 “来一杯咖啡吧!”余俐蘅倏地开口,然后再度走进厨房里,没多久,两杯弥漫浓郁香气的蓝山咖啡被端了出来。 马岳轻啜了一口咖啡,享受口舌被咖啡香气滋润的美好感觉,吃饱贩后来杯咖啡是最棒的事了。 真是太棒了……马岳合上眼让自己陶醉了一下,只是,美好的感觉还持续不到一秒钟,他倏地睁开眼回到现实。 不对、不对!他不是来这边吃饭暍咖啡的,他是来找余俐蘅……发飙的,没错,他很恼余俐蘅留下字条“甩掉”他的动作,所以他今晚是来找她理论算帐的。 “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呢?”余俐蘅彷佛会读心一般,她开口问道。“不可能是专门来找我吃饭的吧!” 余俐蘅的话似乎在告诉马岳,他说过在“那一夜”之后,两人就不相干了,怎么今天他却又突然来到她这儿。 说真的,她非常的意外马岳的出现。 不过,既然是他打破自己的规定,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还得感谢他肯“委身”帮了她。 就让两人的关系像朋友一样。这是余俐蘅打定的主意,所以她开口邀请马岳一道晚餐,也试着找话题跟他聊天。 在几次跟马岳的接触后,余俐蘅发现他并不如她一开始以为的,是个没内涵、没真心,只懂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 在他刻意伪装的外表之下,他似乎有着一颗不易让人察觉的赤子之心。 以她的初夜而言,他的表现出乎意外的温柔,在碰触结合间满是柔情跟呵护,也就是因为他的“表现”是如此的“出色”,害她这一个礼拜以来,坦白讲,想起他的次数有点超出控制。 不过,她并不认为这就是爱情,或是她喜欢上了马岳了,在心理学来讲,那只是一种移情心态,女人对于拿走她第一次的男人都会有的正常心态。 这种移情心态会随着时间而淡化,她不是很在意。 所以,她现在面对马岳,心态很自在,把他当成朋友,不是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是在他救了她的那一晚,她对他的看法就完全改观了。 余俐蘅是抱着“和平共存”的态度,但马岳可不。 既然余俐蘅问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他就不客气的说了。 “我来是因为你留下的那张‘字条’让我极端的不悦!”而且是整整气了一个礼拜。 “字条?什么字条啊?” 余俐蘅完全在状况外,这让马岳更气了,原来他在意一个礼拜之久的字条,她竟然忘了。 她竟然忘了! “就是在‘那一夜’之后,我一早起床就收到的字条,说你有课必须先离开,还说谢谢我的帮忙,最后……还要我带上门……”马岳越说越气,只差拿那张字条出来射飞镖。 余俐蘅瞧马岳气呼呼的样子,想笑却又不敢笑,因为她这么一笑,他恐怕会当场抓狂。 “哦!然后呢?”惹他生气的绝对不是那张字条,而是字条内容带给他的感觉。 “然后……”马岳深呼吸一口气。“没有然后了……”他怎么可能开口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甩掉的落魄男人呢! 他马岳该是潇洒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是他花花公子的最佳写照,怎么这回却流连了,还跑到这儿向人兴师问罪。光是想就觉得丢他花花公子招牌的脸。 “算了!我的话己经说完了,我要走了。”马岳放下喝丁一半的咖啡,也丢下只说了一半的话,起身打算走人。 “等等、等等!”余俐蘅出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又将他拉回沙发上。 “你话说完了,但我还没说完……” 莫是个别扭的男人,要是她不将“字条事件”解释清楚,他肯定会记恨她一辈子。 她大概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了…… “我绝对无意让你有被我甩掉的感觉,若你真的有,那我感到抱歉,事实上你那晚的表现非常的好。好到让我感到很遗憾……” “你感到遗憾?遗憾什么……” 余俐蘅很大方的对马岳一笑,诚实的对他说出自己的感受,“很遗憾为什么只有拜托你一个晚上而己。” 马岳先是一愣,随即才懂了余俐蘅所要表达的意思。 在下一秒钟,马岳男性自大本性即刻回到他的身体里。 原来余俐蘅就跟其它女人一样,对他是念念不忘的,只是她的女性尊严不允许她对他开口罢了。 呵呵!马岳一扫一个礼拜以来的心情阴霾,花花公子打情骂俏的本事即刻展现无遣。 这会儿他不会再急着走了,他反手一揽,将余俐蘅给纳入怀里。 “那么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就当是你请我吃饭的报酬。” 这样的结果才是令人满意的,马岳的嘴角终于扬起了笑容,看来他在床上的表现征服了余俐蘅。他真是太得意了! 若说马岳笑了,那么余俐蘅笑得比他更开心,她的打算可不仅如此。 “现代女性对性的自主意识高张,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把你当性伴侣吧?那种不牵扯任何感情的性伴侣,你愿意吗?”余俐蘅眨眨她的杏眸,很意外的竟然有几分煽情意味。 “不牵扯任何感情的性伴侣?当然好,感情是种很麻烦的束西,我压根儿不想招惹。”马岳满口答应,这么好的交易,谁不要。 偏偏跟他上过床的女人总会想用感情来囚禁住他,就连一开始说只是玩玩的女人也是。 该怎么说呢?要怪就怪他马岳的魅力太无远弗届了。 “不过,先说好,若你当真了,我随时有结束这关系的权利。”难听的话还是先说在前头,这是身为花花公子的责任。 “当然。”余俐蘅马上答应。 “这么干脆啊?不怕将来后悔……”他马岳的魅力可是一稍加不小心就很容易沦陷的喔! “绝对不会后悔的。” “好!”马岳将于余俐蘅压倒在沙发上,他的唇在距离她的只有两公分的距离说着,“那我宣布,我们的‘性’关系从这一刻开始!”说完,他的吻落下夺走她的呼吸…… 激情的戏码从客厅的沙发开始燃烧,在燃尽一回之后,散落一地的衣物格外的煽情。 精壮的马岳抱起已经瘫软在沙发上的余俐蘅。 “啊!你想做什么?”余俐蘅一惊,反手抱住马岳的颈项。 马岳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他朝她的颈窝处嗅了嗅。“虽然你闻起来很香,但还是先冲个澡比较舒服。” 他抱着她进入卧房里的浴室,扭开莲蓬头,温柔的帮她冲洗着身子,沐浴球上沾了玫瑰精油配方的沐浴乳,他顽皮的用沐浴球制造出泡沫涂抹在她身上。 余俐蘅还是头一次让一个男人帮她洗澡,脸红着却是无力阻止,因为先前的那场欢爱已经耗益了她大部分的体力,现在她可能只剩下呼吸的气力了。 马岳的大手很温柔,带着泡沫的大手在她柔软的胸脯逗留了一会儿,显然有些留恋。 她的胸部很美,不夸张的大,形状近乎完美,柔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花了好大的自致力,马岳终于将手从胸脯上挪开,往下移去。 可更糟的是,当他的手带着泡沫来到她腿间的三角地带时,他的坚挺在瞬间又苏醒了过来。 他喃喃的暗咒一声,看来余俐蘅对他的吸引力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既然欲望再度被唤醒了,他也不忍让它强忍着不解放。 于是乎,他的手劲加入了挑逗意味,在她的腿间撩拨着不肯离去。 余俐蘅感受到了,在她的腰间有个硬物直抵撞着她,她瞅了马岳一眼,他赖皮的一笑。 她发出申吟,“你又想要了……” “嗯!”他宠溺的吻了一下她弧度美丽的肩头。“没想到你的身体对我的诱惑这么大……” 他的手指在她敏感的花蕊逗弄着,他清楚这是她的性感带,而且几乎是承受不起挑弄的。 果然,他这么一撩拨,她即刻腿软快要站不住身子。 她的手扶着墙壁,柳腰被他一手钳扶着,要不然她大概会直接软腿瘫到地面上去。 马岳因为她的窘状而低沉的笑开了。 余俐蘅斜睨她一眼,很恼。 但她的表情更是让马岳看了觉得非常有趣,没想到一个知性的副教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咬着她的耳珠,笑得可开心的呢! 对于他的挑逗她完全无招架之力,尤其当他加强手劲时,她只能呢喃娇吟,无法再言语了。 他的硬起益发蓬勃,身体里的血液全往胯下冲,他快要忍耐不了了,他动作迅速的冲尽两人身上的泡沫再拿大浴巾将两人的身体擦干,然后他再度将光裸的她打横把起,大步跨向他渴望至极的床铺…… 第六章 没有女人可以逃过他的手掌心…… 他这张花花公子的招牌真是闪亮亮啊!瞧一开始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余俐蘅也让他给拐上手了,教他不得意都不行…… 喧闹的pub,狂欢dysday,偌大的舞他里的男男女女火辣忘我的热舞着。 这是马岳经管的另一家pub,很通俗符合大众口味的pub,即是余俐蘅最不喜欢的。 尤其今晚是周末五夜晚,几乎全台北市爱跳舞的人都涌进这里了吧! 要不是因为跟马岳约好了,她还真不喜欢待在这种过分吵闹的地方,尤其她身边又跟着一个孕妇──莫德雅。 “你千万别跟你老公说,我趁他出国开会的时间带你来这里,他会杀了我的!”余俐蘅先将“警告”讲在前头,别看孙颐琳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事关他宝贝的老婆跟未出世的小孩,他可会翻脸的。 还好有叫马岳特别叮咛店长,给她跟莫德雅一个位于角落的小包厢,这儿香烟味没那么重,音乐也没那么吵。 说是包厢也不是全密闭,只用一帘水晶串珠阻隔外界的视线,从她们这地方还是可以看到外头的情况。 “琳哥哥管我管得好严喔!难得他出国让我有自由呼吸的空间,我当然要巴着你,要你带我出来。” 莫德雅穿著一袭浅粉红的孕妇装,将长发微微绾起,怀了小baby的她增添了即将当妈妈的柔美感觉,让原本就美丽动人的她更是教人看了目不转睛。 “要带你出来玩不是问题,问题是为何你要跟我到这地方来呢?到我们平常喝下午荼的咖啡馆不就好了。” “因为人家不要你因为我而取消跟马岳的约会啊!” 余俐蘅笑骂,“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啊!你根本是嫌咖啡馆太安静,安抚不了你活泼过了头的灵魂,所以硬要跟我来这。”还不许她取消跟马岳的约会! 说她跟马岳……其实也不是约会,自从他们的“新关系”开始以来,每逢周末,他会打电话给她,要她到他经营的店里等他。 由于他的“事业版图”颇大,几乎每一晚所指定的地方都不同,今晚正好是这家吵死人的pub,莫德雅没来过,她当然好奇的要跟来,难得老公不在家说。 不过,说好奇的话,莫德雅应该更好奇的是她跟马岳之间目前为止的关系! “啊!马岳来了!”莫德雅的眼睛可尖的呢!“啊!可是他带着一个辣妹呢……” 莫德雅就像记者在pub联机,她将马岳的一举一动详细报告给余俐蘅听。 余俐蘅只是笑笑,悠哉的喝箸她的漂浮冰咖啡。 莫德雅回过头看到余俐蘅一脸间适。“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马岳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吗?” 余俐蘅耸耸肩。“有什么好好奇的,他带的女人绝对都是美女。”说实在,她更好奇莫德雅如何能在多如牛毛的人群当中发现马岳的存在。 “嗯!是个美女没错。”而且是穿得很少的辣妹。 莫德雅不再注意马岳的一举一动,反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余俐蘅身上。 余俐蘅被她奇怪的视线盯得有点不自在,她看看自己身上干净俐落的黑色裤装搭配上白色的翻领衬衫。 “我有何不妥吗?”她问。 莫德雅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这样不行啦!活像个充满自信的女强人,男人对这种女人最倒胃口了,这样怎么跟马岳的其它女人相比。” 余俐蘅听了大笑,笑到眼泪都飙出来了,彷佛莫德雅说了什么大笑话,不过也真的是笑话啦! “小雅,我就是我,毋需跟马岳在一起就迎合他的喜好,更何况我跟他只是性伴侣而己,可不想争取他女友的宝座。”那可会挤破头,还会伤了心,肯定会得不偿失的。 “哦──”莫德雅拉了长音,还挤眉弄眼的逼近余俐蘅。“你确定你对马岳都没有一丝丝喜欢?一点都不想争取女友这宝座?” 余俐蘅气定神闲,一点都不受莫德雅煽动的影响。“说喜欢的话,应该有吧!要不然不会决定让他当我的第一个男人。”更何况现在两人的关系又是性伴侣。 “既然喜欢的话,把他抢过来啊!”瞧瞧外头马岳带的那个女人,漂亮归漂亮,身材也颇辣,但论气质的话,压根儿比不上余俐蘅。 “哈哈哈……”这回余俐蘅干脆很不给面子的大笑。“我干嘛抢他啊?我又不要。” “你真的对马岳没有一丁点的心动?”莫德雅不太相信。 “怎么心动?我压根儿不需要爱情,也不想要爱情,我心动做什么?”余俐蘅笑莫德雅想太多。 “是吗?”莫德雅本想为两人搭起友谊的桥梁,看来是不太可能了。也罢,马岳这么花心,或许余俐蘅对他所采取的心态才是正确的。 反正现代女人性自主意识高张,有固定的性伴侣,享受男女之间的情欲欢爱是挺正常的。 “你喔!因为婚姻幸福所以想当红娘了啊?”余俐蘅笑笑,不怪她。 “马岳跟孙颐琳不同,马岳习惯伤女人的心,习惯流连于花丛里,要他只安分于一个女人好象不太可能吧!” “我也是这样觉得。好吧!我正式打消这个念头,至于那个花心大萝葡马岳,就留给那一票辣妹去抢好了。”莫德雅笑着说。 “你们在说谁是花心大萝葡?” 一个不小心,莫德雅跟余俐蘅讨论的太忘我,没注意到马岳出现在包厢里。 他一开口说话,莫德雅跟余俐蘅纷纷诧异的瞪大眼看向他,两张脸同时写着“你想吓死人啊”的神色。 聪明的马岳马上猜到她们口中的花心大萝葡是谁,不过他并不在意,还开心的当成是恭维呢! “想当花心大萝葡也是要有挺优的条件才行。”他自豪的说。 从一进入这包厢,马岳炽热的目光就一直锁在余俐蘅身上不放,眼尖的莫德雅当然没忽略,倒是当事人余俐蘅仍旧一派自在的暍着她的咖啡。 看来余俐蘅对马岳的吸引力比外头那些辣妹还要大。 “是、是、是!你的条件的确够优,但脸皮也比别人厚。”余俐蘅向来不忘掌握任何给她的“性伴侣”“鼓励”的机会。 马岳一听,仰头大笑。 或许是因为余俐蘅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他反倒越来越能接受她另类的说话方式。 所谓“另类”,就是跟他周遭的女人不一样,她们是吹捧称赞他的多,余俐蘅则是损他的时候多。 余俐蘅瞪了径自笑个没停的马岳,就知道他的男性自大正在扩张当中,她实在不想理他,也甚恼他似乎喜欢起她如此的说话方式。 “小雅,我送你回去吧!”余俐蘅起身,打算留下马岳自己在这里笑个够。 “送女士回家的事情由我来就行了!”马岳绅士的抢着要做这件事。 “不必了,小雅是个孕妇,还是由我来送比较安全。” 余俐蘅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马岳那两跑车拉风归拉风,但油门轻轻一踩就会吓死人,既然莫德雅是跟她出来的,她就得安全的将她送回家,至少她那辆马自达的休旅车保险多了。 莫德雅笑着看两人你来我往,她谁送都无所谓,但看他们两个精采的唇枪舌战,害她真有点不想回家了。 不过不回去不行,晚点她那在国外开会的老公会打电话回家,所以她得回去等电话,免得让老公发现她带着“球”不乖的“趴趴走”。 最后是余俐蘅争嬴了,不是她成功的说服了马岳,而是跟马岳一同进到pub的妹妹过来找他了。 马岳叫辣妹先回桌等他,他待会儿就到。 余俐蘅耸耸肩。“你就多陪陪你的新欢吧!小雅我送就行了,至于今晚的‘约会’……”他们约好今晚共度春宵,但看来今晚他大概会很忙。 “不!约会没有取消。”马岳拿了把钥匙给余俐落。“你送小雅回去后就到我的公寓去。” 瞪着马岳手中的钥匙,余俐蘅有一下下的迟疑,她不是没有在马岳的公寓过夜过,但通常是他带她回去的。 拥有他公寓的钥匙……总感觉这样的行为让两人的关系从“性伴侣”微微变了质。 罢了,是她自己想太多吧!或许马岳很习惯将钥匙给任何女人也说不一定。 余俐蘅接过钥匙。 “开车小心点,还有,别吃醋,我很快就能把她打发了。”马岳离去之前多吩咐了这么一句。 余俐蘅对他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倒是莫德雅听了笑得乐不可支,她拍拍马岳结实的肩膀说道:“你放心,俐蘅一点醋都不会吃,就算你被众多女人包围到快缺氧而亡,我敢保证她的心头还是连一点酸的滋味都没有。” 余俐蘅笑着认同了莫德雅的话。 “我们走吧!”余俐蒿跟莫德雅一同起身打算离开,但她还是不忘叮咛马岳,“着你临时想取消约会的话,打手机给我就行了,我无所谓。” 丢下一句“我无所谓”,余俐蘅跟莫德雅离开了吵闹的pub。 马岳瞪着余俐椅纤细的背影,瞪到眼睛却快凸出来了。 她说什么?她无所谓…… 这一句话让他好端端的在意了起来,而且是非常的在意。 余俐蘅送莫德雅安然的回到家中,再到马岳位于信义区的高级公寓,由于夜己深,路上的车流量不多,她到达公寓时前后才花了一个多小时左右。 她心想,马岳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打发了在pub里那个像八爪章鱼一样、几乎快黏到他身上的辣妹。 但她预料错误,她用他给她的钥匙打开门时,他已经坐在客厅的黑色纯牛皮沙发上一边暍着酒、一边看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 他身上穿著白色浴袍,看来他己洗过澡了。 她进门时,他只分神的看了她一眼,视线马上又回到杂志上。 他正不开心着,她知道,但她不知道他为何不开心,是因为她吗?但她不记得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我先去洗澡。”余俐蘅交代一声便走进客房,她在他这儿时都是使用客房的浴室,除非他一时兴起要两人共沉鸳鸯浴时。 马岳的公寓很大,是将两间六十坪的公寓打通后的结果,还是挑高楼中楼的设计,他的私人领域就在迥梯之上,完全开放式的空间。 他的公寓没有多余的色彩,黑灰白三色是主要色调,装潢手法跟所有的家具都非常具有时尚感,但她就是不喜欢,一点人性的温暖都没有。 她其实很好奇,像马岳一个这么热情的人为何会喜欢这样的设计风格,抑或是在热情外表的掩饰之下,他是个绝情的男人? 她一直很想问他这个问题,或许有机会她会开口问。 余俐蘅淋浴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她穿著浴袍再度回到客厅,马岳依旧理首于他的财经杂志里。 今晚的马岳真的颇怪异,余俐蘅在他身旁落坐,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连吭一声都没有。 要是以往,他早就将她纳入怀抱中,开始乱来了…… 只是她能开口问他怎么了吗?毕竟性伴侣的权限范围并不包括探人隐私,她可是很遵守本分的。 于是,她只能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也随手拿了本杂志翻开。 这样的沉闷氛围大概过了十分钟之久,余俐蘅放下手中的杂志。 她对于名人的八卦实在一点兴趣都没有,若马岳打算用沉默来度过他们今晚的“约会”,那她宁可回家煮杯好咖啡、读一本好书来度过周末夜晚。 “既然你在忙的话,那我不便打扰,先走一步了。”余俐蘅说得含蓄,还微微一欠身,打算回客房换回衣服。 怎知她才这么一反应而己,马岳即丢下手中的杂志,反手一拉,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中。 他的吻有点粗鲁的落在她的锁骨上,双手紧紧的钳住她纤细的手腕。 余俐蘅先是有点抗拒,毕竟他的动作也太莫名其妙了。 不过,她随即折服于他高超的挑逗技巧里,尽管他比平常粗鲁,但在他的指尖之间,她依旧感受到他惯有的温柔…… 昏沉的夜,月亮躲在云层之后。 拉开卧房的落地窗帘,没有走私的月光洒入,室内仍是一片漆黑。 他住在顶楼,而这一栋大楼在这一区又特别的高耸,以至于庸俗的霓虹灯是无法窥探这儿的。 马岳点了根烟,先是仰望夜空,再将视线挪往之前两人交欢的大床上。 普鲁士蓝的大床上是她纤细的身形,露出的美背特别的引人遐思。 他们从客厅的欢爱一路延烧到卧房,看来她是累坏了,反倒是他,有着倦意却睡不着。 他想起今晚在pub里她那一句“我无所谓”。 她真的是无所谓吗?就算他跟其它女人打情骂俏,她似乎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暗示说,就算约会取消也无所谓。 老实说,他很在意她那一句“我无所谓”。 shit!马岳扯扯自己的乱发。 余俐蘅不在意是正常的啊!他们的关系是不牵扯感情的性伴侣,余俐蘅做得很好,大概是他历届以来做得最好的女伴,他却因此而不满了起来。 马岳,你肯定中邪了,才会去care这种事。马岳喃喃自语着。 他的记忆忽地回到余俐蘅拜托他帮忙当她第一个男人的夜晚,当时他奉劝她女人的第一次是珍贵的,应该献给自己深爱的男人,她却回答她没有所爱的男人,不管过去、现在、未来,都不可能有的。 她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感到疑惑,余俐蘅感觉起来似乎打算一辈子不恋爱、不动情……她真有如此的把握,就连遇到真心喜欢的男子也能够维持这样的原则吗?为什么呢? 蓦地,他想问个明白,非常的好奇…… 马岳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没住意到余俐蘅苏醒了过来,下了床裹着丝被赤着脚走到他身后。 也许是睡意还在的关系,她竟然从背后抱住马岳,用她刚醒来却还颇具睡意的沙哑声音撒娇着,“你在房里抽烟,好臭。”她皱皱鼻,俏鼻摩擦着他的裸背。 马岳的身子一颤,为自己心头一闪而过的温柔感到恐慌。 “我突然有个问题想问你……”他不经思索的开口。 “嗯!你问。”余俐蘅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又快睡着了。 “我记得你说过,不管过去、现在或未来,都不可能会有你爱的男人出现?这句话我不懂,为什么呢?” 余俐蘅沉默了好久、好久,因为他的问题。 “怎么不说话了?”马岳久等不到她的答案。 余俐蘅终于有了动作,她走到马岳的面前,直视他的黑眸好一会儿,但他无法从她的表情跟眼神中看出她此刻的思绪。 接着,她踮高脚尖拉下他的头,充满渴望的送上自己的红唇……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转移马岳的注意力。 而她,做到了…… 夜,继续燃烧,让人忘了一切…… 人果然是贪心的 现在的日子对我来说很幸福 但若能听见你大声说爱我 我想我会更幸福甜蜜…… 第七章 说到性伴侣……那些想当他床伴的女人是多到不可数,论以往的经验,通常他跟一个女人的关系(不论是性关系或是恋爱关系)都不会维持太久。 不维持长久关系的原因之一,是怕对方沦陷太深,到时候不好分子;原因之一呢--当然是因为他总是很快就厌倦了。 只不过最近有一个女人即将打破他的纪录……这到底是好的现象呢?还是不好的? 答案,无解。 悠哉的午后,在家里的办公室处理联络了一整个上午的事宜,马岳步行出外觅食。 只是出门吃个东西而已,马岳仅穿着一件剪裁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配名牌的手工西装裤,衬衫的第一、二颗钮扣没扣,微微露出他精壮的胸膛,也因此频频惹来路过女子爱慕的目光。 马岳倒是挺享受这样的目光的,全天下大概只有余俐蘅那个女人不把他当宝贝看。 瞧!哪个女人的目光不是饥渴的想将他身上唯一的白衬衫给扒除,偏偏余俐蘅那个女人却很不知好歹,一个钟头前他心血来潮想约她一块儿午餐。没想到她却连考虑也不考虑就拒绝他了。 马岳的嘴角因为想起一个钟头前跟余俐蘅的对话而微微不悦的抿起。 “我有约了。”余俐蘅简单的一句话就算是回答了。 “可以推掉。”马岳很大男人的以为。难得周末他想约她享受一个悠哉的午后时光,没想到却碰了一个大钉子,他拒绝接受。 “不可能!”余俐蘅冷冷的回答,还附带声明,“马先生,能否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社交生活,现在不是周末夜晚,我记得我们是没有约会的。” 马岳因为她的话而恼火了。“不是周末夜晚就不能约你吗?” 她竟然还称呼他为“马先生”!他们两个在床上翻云覆雨不知多少回了,她竟然闲“马先生”来称呼他! “我们的习惯一向如此,不是吗?”余俐蘅似乎坚持他们只有周末夜晚才得以见面。 “习惯是习惯!但我待会儿想见你,想跟你一道用午餐,不行吗?”马狱在不知不觉当中,脱口而出自己的想望,但他跟余俐蘅都没有发觉哪儿不对劲。 “不行!我有约了。” 余俐蘅一再的重申不可能,让马岳火大的挂掉电话。 不行就不行!谁希罕啊!反正有一大票女人排队等着跟他吃饭呢!马岳赌气的想着。 但想归想,一个小时之后,他依旧是自己一个人出外觅食,没有约他花名录上的任何一个女人。 他步行到位于他公寓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馆,这家门面很朴实的意大利餐馆他非常喜欢的一家餐厅,厨师是个道地的意大利人,负责招呼的则是他的老婆跟女儿。 马岳推门而入。他们才二十岁左右的女儿即刻脸红的迎了上来,他是这里的常客,而他们的女儿也是他的爱慕者之一。 “嗨!珍妮弗,周末好啊!” “马……马大哥,你……好!”珍妮弗结巴的回应,脸红的程度足以烫熟虾子了。 马岳看看手表,已经中午两点多了。“你们的供餐时间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哦!不是的,马大哥想吃什幺?我可以叫爸爸额外帮你准备。” 马岳点点头,他接受这样的特权,因为他和老板厨师是朋友,也是他女儿爱慕的对象,所以他理所当然享受这样的特权。 只有余俐蘅那女人最不识好歹!马岳再度不满的忖想着。 “珍妮弗,我给我一份招牌义式腊肠披萨,当然,还有你最拿手的卡布奇诺!”马岳说完,还对迷恋他的珍妮弗放电的眨眨眼,他这动作害珍妮弗差点尖叫,捂着羞红的小脸赶紧跑进厨房。 马岳发出愉悦的爽朗笑声,女人对他的爱慕跟迷恋都会让他的男性自尊颇感到骄傲呢! 选了一个可以享受午后温暖阳光的角落,马岳坐下后吁了一口气,最近工作上的琐事似乎特别多,多到他许久不曾跟他的红粉知己们约会了,他的社交生活似乎只剩下余俐蘅。 马岳皱起俊眉。没错,他一直不曾费心去注意,而当他发现时,他的约会对象现在竟然只剩余俐蘅而已,在每一个周末夜的夜晚。 而他今天竟然还想约她一块儿午餐,却被拒绝了。 马岳颇恼怒自己。为什幺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呢?不行!他不能如此的局限自己。 余俐蘅对他而言,就跟他以往其它的女人一样,很轻易的可以从他的生活中抹去…… 很轻易的……马岳刻意去忽略心头因为这个想法而泛起的莫名感受,他微微皱起英挺的眉宇,觉得自己肯定是饿过头了。 是的,他肯定是饿过头,才会觉得心脏处似乎郁闷怪怪的……不,不是心脏,应该是他的胃,因为饿过头而不舒服,肯定是这样的。 马岳凌乱的思绪持续到珍妮弗亲自将他的午餐送上桌为止,他决定抛开一切愉悦的用餐。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他大口的啖完美味的义式腊肠披萨,当他正轻啜享受卡布奇诺时,他的视线在不经意间扫向餐馆的门口。 很意外的,他看到了拒绝跟他一起用午餐的余俐蘅,她正跟一个瘦高的斯文男子有说有笑的走进餐馆里,而且他们还朝他的方向而来…… 马岳赶紧低下头,佯装对手中的咖啡极有兴趣。希望她不会认出他来…… 余俐蘅根本没有分心去注意餐馆里其它的人,她跟身旁的男子选择距离马岳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但她是背对着马岳,所以丝毫不知道她正跟马岳--她拒绝跟他一起午餐的人--待在同一间餐馆里。 马岳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观察过现场情景之后,他才安心的抬起头,然后专心的偷听。 午后的意大利餐馆里客人并不多,让他的偷听可以很顺利的进行--但马岳才不觉得他的行为是可耻的。 基本上,是这儿并不嘈杂,而余俐蘅跟她的男伴的声音又太清楚了些。 他们先各自点了一份下午茶,然后愉悦的聊天。 过了十分钟左右,马岳俊脸上的不悦越来越明显,他手中香醇的卡布奇诺也逐渐冷却,他甚至没再喝过一口。 余俐蘅--如果眼前的她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一个余俐蘅的话,那幺他真的无法不佩服她前后判若两人的伪装能力。 在他面前她总是冷语居多,除了两人翻云覆雨的时间外。她对他的花心颇有微词,说起话来总免不了冷嘲熟讽一番,但她似乎忘了是他才能带给她在床上的欢愉。 而此时此刻,她跟斯文男子说话的声调却是教他出乎意外的温柔……马岳不满的情绪逐渐扬起。 什幺跟什幺啊!跟他说话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跟别的男人却是温柔到几乎快滴出水来……瞧瞧那男人一脸陶醉的模样,还将身体越来越倚近她。 shit!马岳紧握双拳,阻止自己将心里的诅咒骂出声。 他下意识的开始比较起那个男人跟自己的差异。天晓得他为什幺会有如此可笑的行为。 那个斯文男子很显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比得上他的。 论年纪,对方大概四十岁左右,而他是一个三十一岁的青壮男子。论体型,对方瘦高还戴着一副眼镜,看得出来是不太运动的弱鸡一只;哪像他,健硕结实的体格不晓得迷倒了多少个女人。论容貌……嘿嘿!那可是他最有自信的地方,那男的小鼻子小眼睛的,微垮的眼角跟嘴角老实说一点可看之处都没有;他可就不同了,他的五官容貌比起电视上那些偶像明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该帅的地方统统都有,该有型的地方也深具魅力。 不是他爱吹嘘自己,更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总而言之一句话,那男的恐怕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马岳极端不悦的以为着。 只是余俐蘅却是拒绝他的约会,而跟一个条件差他很多的男人在这儿、在他眼前快乐的喝着下午茶且愉快的聊天!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赢遇他先前跟对方的比较。 shit!shit!shit! 这会儿的咒骂是连着的,他明明介意的要死,却得一直说服自己说他一点都不在乎,只是、只是…… 他只是很不满意被拒绝罢了,对!他只是不满意午餐约会被婉拒罢了……哦!但这样的理由他的心一点都不想接受。 不满、不悦、不爽……他的心里头充满一大堆复杂的负面情绪,尤其当他又听到余俐蘅带着甜美的笑靥回答男子的问题。 “小蘅,你回到台湾也有一段时间了,有结识心仪的男子吗?还是正被猛烈的追求着呢?” “才没有呢!”余俐蘅娇嗔着说。“你该知道的,我对任何男人都没意思,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坠入爱河里,对我来说那简直愚蠢极了。” 马岳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愚蠢极了……她竟然说这一切愚蠢极了…… 虽然说她跟他的关系无关于一场恋爱,但他总觉得她那一句一愚蠢极了一的话严重伤害到了他们两人目前维持的关系。 马岳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恼了!恼这所有发生的事,包括他的心从一开始看到余俐蘅跟其它男人走进餐馆就有的莫名奇怪感受。 还有,余俐蘅对他之外的男人流露出的媚态跟娇柔,以及她隐瞒他的存在的话语,这所有的一切都教他厌恶恼怒极了。 不假思索的,马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个大步,他来到余俐蘅的身边,然后他做了一件压根儿不符合他绅士风范的行为-- 余俐蘅跟身旁的斯文男子同时发现到马岳的出现,她一脸讶异,小嘴微张,眼神写满意外,但那绝对不是个惊喜。 斯文男子并不知道马岳是谁,但他也没有机会问,因为马岳霸道的拽起余俐蘅纤细的手腕,将她拉起身,带离餐馆! 余俐蘅敌不过马岳的气力,只能任由他拉着她往前走,她的脚步踉跄不稳,只能靠嘴巴来制止他野蛮的行为。 “你做什幺?放开我……” “我有话要跟你说!”尽管马岳已经放轻力道了,但他坚决将余俐蘅带走的立场依旧没变。 “你……”余俐蘅看见马岳发青的脸色,在顿时间她改变了主意。“好吧!我跟你走,但请你放开我,在公众场合这样拉扯太难看,我不想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她压低声音说道,并且用眼神暗示马岳看看餐馆里其它客人,他们三人俨然成为大家注目的所在目标。 马岳看来认同了余俐蘅的话,他松开了她的手;余俐蘅旋过身跟紧张不已、从椅子上跳起来打算跟马岳抢人的男伴说:“steve,你先回饭店吧!”看着男伴不同意的表情,她试着安抚,“没关系的,他是我朋友,他有话要私底下跟我谈谈……呃……只是他表达的方式比较夸张罢了,你别担心。” 余俐蘅又轻声在唤做steve的男人耳边安抚了几句,终于让他点头,同意让她跟马岳离开。 “晚上打电话给我,我必须确定你的安全。”steve说完,用警告的眼神瞄了马岳一眼。 马岳也不甘示弱的回赠他一眼。 余俐蘅看到了,她无奈的翻翻白眼。男人这种生物喔…… 两人一起回到马岳的公寓,毕竟这里是唯一最靠近餐馆且可以私下谈事情的地方。 “你为什幺会突然出现在餐馆里?”余俐蘅率先问出疑惑。难道他跟踪她?只因为她拒绝了他的午餐邀请? 马岳即刻猜出她的脑袋瓜在想什幺,他抿抿嘴。“我没有突然出现,我就在里头,吃完了我的午餐你们才出现的!” “哦!”余俐蘅应了一声。 这种巧合也未免太令人意外了,毕竟台北市说小不小,他们竟然会选择同一家意大利的餐馆。 “我没有看到你。” “你跟‘你的’steve聊得那幺开心,哪会注意到其它人的存在!”马岳臭着一张脸,强调着“你的”这字眼。 余俐蘅当然有听到马岳刻意强调的字眼,她并没有替自己辩驳,只是微耸耸肩就这幺带过。 “你有什幺话要对我说呢?” 马岳对于余俐蘅轻描淡写的问法感到很火大。她面对那名叫做steve的男人说起话来是那幺的轻柔,对他呢?却连一点温柔都吝啬给予! 好歹他也是陪她上床、带给她性爱欢愉的男人啊!想到这,马岳倏地灵机一动。莫非那个男人是她的…… 马岳起俊眸来。“‘你的’steve床上功夫比我还行?” 余俐蘅的嘴角非常不开心的抿了抿。“如果你要问的是这样子的问题,那恕我不奉陪!”说完她欲走人。 “不许走!”马岳钳住她的手臂。“你这样的态度只会令我更怀疑!他是你的新欢对不对?你是在明确的暗示我,我该下台一鞠躬,从你的床上离开了吗?” “马岳,放开我,我实在没必要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余俐蘅只觉得眼前的马岳非常的无理取闹。 “我没有胡言乱语!”马岳恼怒到索性将心里所想的统统说出,“你跟steve说话就轻言细语,跟我则是冷嘲热讽;你拒绝我的午餐约会也是因为他;一顿饭下来你对他微笑的次数大概多过于我们这几个月的相处……” 马岳一古脑儿的全说了,而他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些什幺,只是一占脑儿的乱吼。 余俐蘅听了只是轻扬扬眉,没有对他说话的内容表示任何意见。 两人之间静默了数秒钟,最后还是余俐蘅开口先打破沉默,“我实在不懂你说的这些跟你有何关系。”她的声音跟表情异常的淡漠。“我们是不牵扯任何感情的性伴侣,不是吗?”所以管她要跟哪个男人吃饭、要对谁轻声细语、温柔体贴似乎都不关他的事吧! 马岳的俊脸一阵惨白,余俐蘅的话像一把利刃直直插入他发疼的心,这下子更痛了。 对,她说的有道理,他们是不牵扯任何感情的性伴侣,除了床上的欢愉之外,私底下他们对谁都无法干预。 但这样的关系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了,因为他在乎了…… 马岳钝塞的脑袋在这一刻完全苏醒。原来他这幺的在意余俐蘅对其它男人的一举一动,甚至会感到气闷怒意,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对她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情愫,不再是单纯的性关系。 “不,不再是了……”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马岳的脸色实在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我们不再是性伴侣了。”他淡淡的说道,瞅向她,嘴角很无奈的微微上扬,那笑意似乎在嘲讽着自己。他用右手的食指比比自己的心。“它动了,对你。” 余俐蘅有那幺一时片刻愣了也傻了,她不懂他的意思……不,是刻意想装不懂。 他的手比着心说它动了……心动了…… 因为心动了,所以在乎她跟谁共度午餐约会;因为心动了,所以在乎她对谁说话轻声细语;因为心动了所以会如此的生气,那股气闷的感觉叫做嫉妒……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余俐蘅喃喃着,拒绝相信。“你只是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他马岳可是在充满美色诱惑的花园里不知进出几百回合的高手,怎幺可能栽在她这个不需要情爱的生手手上呢! “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天晓得我比你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他以为自己会是一辈子的花花公子,直到老死前依旧周旋在众多美女问左拥右抱。 他从没想过自己从没认真过的心会动了,而且还是栽在一个不算是美女的中等美女手中。 唉!这算是上天的故意捉弄吗? “这一点都不好笑。” 马岳无奈的耸耸肩。“的确不好笑。”栽在一个女人手上已经够窝囊了,现在还要在她面前承认,这的的确确让人一点都笑不出来。 一听马岳如此大方的承认,余俐蘅不得不相信他话里的准确度。 她蹙起眉,把这一件事当成研究学术般的严肃。 马岳也蹙起眉,别的女人一旦听到他对她动了心,大概会开心到飞上天去,但余俐蘅却是皱眉思索。 “有没有可能只是一种假象……你以为你对我心动了,但其实没有……”余俐蘅想尽任何可能来阻挡马岳的“心动说”。 马岳不悦的抿抿嘴,心想:就是因为自己不曾对任何女人动心过,才会很清楚明白这一回心头莫名的感觉不是假象。 “若我肯定我的感觉不是假的,你打算怎幺做?怎幺处理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余俐蘅无语了好一会儿,才道:“很抱歉,我无法响应你的感觉,我说过,我对情爱一点兴趣都没有。”说起这,她冷漠到近乎绝情。 马岳实在不懂她排斥爱情的心态。女人不是最渴望有个男人深爱着自己吗?但她偏偏不这幺以为,还极力的想将他排除在外。 为什幺呢?他想知道,只是……马岳觑了一眼脸色有点凝重的余俐蘅。他知道她肯定不会据实以告。 他该用什幺方法才能突破她的心防,让她开口说出原因,让她接受他的心动呢? 马岳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身边。于是他决定撒谎--为达成目的的谎言。 宛如变魔术般的奇妙,马岳的嘴在下一秒钟很吊儿郎当的咧开笑着,一副不是很正经的样子挥挥手。 “我想你说的或许是对的,我刚刚又想了想……喜欢你的感觉或许只是一时假象罢了,我不晓得自己是怎幺了,大概是我最近太无聊的缘故吧!哈哈!明晚到pub去泡几个辣妹应该就没事了。”他见风转舵的速度真是快得惊人。 “是吗?”余俐蘅用很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是!” 一旦承认他的喜欢,余俐蘅肯定逃之天天,他怎幺可能让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女人溜了呢! 马岳跟余俐蘅拍胸脯打包票,“我可能是一时之间不太能平衡你跟别的男人说话很温柔的样子,你对我总没有好脸色过,我好歹也是你床上的男人好吗?也给我点面子嘛!” 原来是面子问题啊……余俐蘅的防备心终于卸下,她信了马岳的话了,因为她知道他这个男人有多爱面子。 呼……还好!余俐蘅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要不然他刚刚突如其来的告白还真让她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差点呼吸困难。 “好吧!这我会注意。”男人的面子对女人来讲可能很可笑,但男人可是会为了它而拚命的。 余俐蘅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让马岳很不是滋味,不过他什幺都不能表现出来。 “我一定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竟然以为自己对你动了心,哈哈!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怕呢!”为了证明自己刚刚是着实骇着了,马岳还打了一个哆嗦。 “你跟谁吃饭又关我何事呢?我自己还不是常常有不同的红粉知己陪着,说起来我也该学习你的大方才对。” “这跟我的大方没有关系,我不是你。请不要拿我跟你做比较。还有,跟我吃饭的是我哥哥,他特地从英国来台湾看我,所以我才拒绝你的午餐邀请。”余俐蘅想都没想的就说出斯文男子的身分。 “哦--”马岳拉了一个恍然大悟的长音。原来是哥哥啊……他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喜悦表现在脸上。“不过他跟你长得不像,年纪似乎也大你许多。” 一碰到私事,余俐蘅马上三缄其口,她赏他一记白眼。“这又干你何事呢!” 碰了钉子,马岳只好摸摸鼻子,不再多问。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把一切都搞清楚的。 “那幺我们依旧维持原来的关系啰?”这是目前得确定的,确定余俐蘅不会离开。 余俐蘅点了点头。 马岳松了一口气。他得小心维持这个“谎言”直到确定她也跟他有了同样喜欢的感觉。 要让对情爱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她心动?似乎有点难……看来他得下点功夫好扭转乾坤…… 第八章 怎幺可能心动呢? 这个问题马岳问了自己不下五百遍。 结论:无解。 唉!很无奈的……他就是对余俐蘅(那个很有气质却很难搞的女人)心动了。 理由呢?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她美若天仙或拥有魔鬼般的身材,在他交往过的女人中,容貌比她美的、身材比她火辣的随便抓就有一把。 有没有可能是她在床上的表现特别突出?也没有啊!她是个好床伴没错,但在床上比她更热情的女人他也遇到过不少个,也不见他喜欢她们啊! 唉……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她总是一副不在乎他的冷冷模样,在不知不觉中吸引了他的注意眼目光。 这幺说来,他有被虐的倾向啰!别人对他好他不甩,偏偏挑了个总是对他冷言冷语的女人…… 想起这个可能性,他不免更哀声叹气了起来。 罢了,那股因为心动而害怕的震撼期也过了,他的心情也平复了,也能接受自己终究要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说实在话,能够栽在余俐蘅的手里也算是一种幸福啦(完蛋了,他已经像一个恋爱中的笨蛋了)! 更幸福的是,若她也能跟他有同样的心情不知有多好,看来他得加紧努力让她喜欢上他…… 激情的夜晚。 蓝色的大床上两个交缠的人影,娇吟粗喘充斥整间房间,这一场欢爱显然宾主尽欢,男人尽情的讨好在他身下的女人,女人无助的抬起双腿钳住男人的腰,在他身下狂野的申吟…… 激情过后。 空气中还弥漫着久久尚未散去的欢爱气息,在大床正前方的落地窗,蓝色窗帘忘记被拉上,月光洒在地板上,有着寂寞的痕迹。 寂寞…… 才刚从情欲巅峰回来的马岳有着这样的感受…… 通常欢爱过后的男女总会腻在一块儿,或是亲密的交谈,或是甜蜜的轻吻……他是很想对余俐蘅这幺做啦!怎知她在淋完浴后就径自翻过身睡觉,害他空望着天花板发呆…… 唉!他觉得自己好逊,不过是追求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罢了,他却乱了手脚,这些时日以来一点进展都没有。 原来……打情骂俏的功力只限用于不喜欢的女人身上,而一遇到余俐蘅,他一身在花丛里练就出来的好功夫就无用武之地了。 真是替自己感到悲哀啊!马岳盯着余俐蘅背对着他的纤细背影,有几次冲动的想将手臂横越过去将她揽抱住,却又迟疑了下来。 他又不是没抱过她,两人的关系刚开始的时候,他最爱挑弄她了,常常动不动就故意撩拨她,看她明明害羞却又装酷的可笑模样。 而现在他的心境大不同了,因为在乎,所以会怕他过于轻佻的举动会惹来她的厌恶跟不满。 他在她心里已经够没地位了,他可不想让她更讨厌他,这样的话他恐怕连一丁点掳获芳心的机会都没了。 唉!他果然有被虐的倾向--怎幺偏偏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呢? “你最近是怎幺了?” 以为已经入睡的余俐蘅突然开口说话,马岳愣了一会儿才有反应。 余俐蘅本来不想理会在她背后像一条毛毛虫翻来蠕去的马岳,她有察觉他最近不太对劲的行径,但心想他们说好不千涉彼此的私生活,所以也就忍住不多问。 直到她耳尖的听到他近乎叹息的一声轻叹,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了,就当是关心一个朋友般的开口。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马岳受宠若惊的口吻。 余俐蘅忍住想咒骂的冲动,但口气明显有着不悦。“难道我是在跟鬼说话吗?” “哦!我以为你在说梦话。”马岳仍旧盯着她的背影,他告诉自己别把一切搞砸了。“你这样背对着我,我当然会误会。” 余俐蘅怔愣了三秒钟,然后才不太甘愿的将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 马岳咧嘴一笑,让他俊帅的脸庞更加耀人,刚淋浴过后的他有几根半干的发丝不听话的落在额前,更增添他几分的魅力。 余俐蘅突然有点后悔旋过身面对他的这个举动。 “嗯!这样好多了。” “你最近……真的怪怪的。”但她也说不出他怪在哪里,感觉像平常一样,但某些惯性做了改变。 余俐蘅微微蹙拢了眉又松开。 “哦!哪儿怪了?”他其实是有点高兴她有注意到他的改变。 余俐蘅思索了几秒钟,想起了上周末夜晚她在pub等他时听到两名员工的对话-- “老板最近身旁都没有辣妹陪伴了,我们眼睛的福利也相对减少了。”甲员工失望的口吻非常明显。 “别说带辣妹了,就连pub里有女客人跟他搭讪,他都一副懒得理人的模样,跟以往差真多呢!”乙员工显然也观察入微…… 当时她还不引以为意,只是这一些时日的观察下来,没错,马岳身旁的莺莺燕燕的确减少了……不,是根本完全消失了。 “你的红粉知己都不见了。”余俐蘅终于开口,是肯定句。 “你注意到了啊?”马岳没有否认。 “为什幺呢?”这个男人在她印象当中是跟女人分不开的。 “也不是全部没了,还有一个。” “哦……”余俐蘅直觉反应想问是谁,但又想说这似乎是他的私事,她不便过问,所以她将问号吞回肚子里。 “你不问我是谁吗?”马岳似乎很乐意将他的私事分享。“就是你。”他公布答案。 余俐蘅很讶异。“为什幺?”她又问。 “呃……”马岳顿了顿,修饰即将说出口的话。 总不好说他现在对其它的莺莺燕燕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他只对她有意思,想将她纳为所有,独占--若他这幺说的话,她肯定马上跳下床穿上衣眼走人。 “只是腻了,想休息。” 腻了?想休息?难不成这男人把女人当成玩具吗?余俐蘅没有把心里头的想法说出口。 “为什幺只留我一个?若你腻了的话,你可以开口,当初说好我们两个人谁都有权利结束这一段关系的。” 马岳有点闪躲的眨了眨眼,不晓得他这个小动作有没有逃过她的注视观察。“不,这样我岂不是过着和尚的生活了,我想过,留下理性的你总好过留下其它女人。” 留下自己喜爱的那个女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只不过他喜爱的女人何时会开窍啊!马岳无奈的忖想着。 “哦!”难怪他最近约她出去的机会变多了,偶尔还会开车到学校接她一起午餐,原来是因为他的红粉知己都没了。 她是不排斥跟他约会的感觉,基本上,他还算是个满好的伴侣,撇开他玩弄感情的态度。 反正两个人就像朋友一样吃饭、喝咖啡,偶尔看场电影、逛逛展览或百货公司,除了床上关系之外,他们之间的互动的确变多了…… 他们就像……男女朋友一样?余俐蘅皱起眉,随即否决自己这可怕的想法。他们跟男女朋友一点都构不上关系,一点都不…… 余俐蘅的反应非常的直接,她看都不再看马岳一眼,翻过身。“我要睡了。” “啊?”马岳莫名其妙被泼了一桶冷水,再度面对余俐蘅的背影,他哑口无言。 本来以为余俐蘅总算注意到他的改变是件好事,两人的关系在今晚会有所突破的,没想到……无奈啊…… 俗语说的好:爱到卡惨死! 他今晚终于体会到“惨死”的滋味如何……这算是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吗? 唉…… 当发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即使尚未去医院检查,余俐蘅也感觉到状况似乎不太妙了。 这个月的生理期还未报到,嗜睡、饮食习惯改变等等状况,这分明就是在警告她-- 她怀孕了! 没有多费事去药房买验孕棒,她直接跟学校请假上妇产科检查。 果然…… 从医院走出来,余俐蘅看着手上医生开立的证明,心头五味杂陈,她的柔荑微微颤抖着,双腿也无力再多走几步路,她得先好好坐下来想一想。 余俐蘅穿过医院大门前的马路,来到对面的小公园,她选了最近的一张长椅坐了下来。 她的脑袋还正在消化这个消息,但很显然有点消化不了。 余俐蘅的小手情不自禁的轻抚上她的小腹。这儿正孕育着她的小孩呢!她的神情不自觉的放柔了。 说也奇怪,她确定每次跟马岳欢爱,都有用保护措施,就连安全期也不例外,为什幺会…… 罢了,就算是保护措施也不能确定百分百的避孕,这孩子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礼物,也是带给她惊喜的礼物。 她会好好珍惜这一个礼物的……不过前提是-- 余俐蘅倏地想起,她不能让马岳知道这孩子的存在。 她无法预知马岳知道这消息后会有什幺样的反应,但是任何反应的假设她都无法承担,她不能拿她肚子里的宝贝当赌注。 虽然她的决定对马岳不公平,不过她怎幺知道马岳或许会强迫她拿掉小孩,或是在小孩子出生后跟她争夺抚养权。 她必须防范于未然…… 余俐蘅下了决心之后,即刻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拨给了马岳。 “喂!我是余俐蘅。”在电话接通之后,马岳爽朗感性的声音并不能左右她的决定,她干净利落的直说:“我要分手!从今天开始我们不需要再见面了。”说完,她甚至连再见都没说,就结束了通话。 看着手机,余俐蘅发着愣,心头倏地有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不再跟马岳见面,她竟然会有这种连自己都觉得莫名的情绪…… 一手紧握着手机,一手温柔的抚着小腹,她仰头看着蓝天、看着随风而动的白云、看着大白天也出现的白色月亮…… 此刻的心境是很复杂的……但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反悔的念头,只是……她对马岳还是有着一点点的歉意存在吧! 在医院外的小公园发愣了将近一个小时,大部分的时间余俐蘅总是轻柔的抚着肚子傻笑。 在用过午餐后她才回学校上课,一整个下午满满的四堂课让她有些疲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原本只想稍微休息一下,却趴在桌上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晚上八点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先到百货公司选买了两双舒适的平底鞋,再绕到生鲜卖场采买食物。 因为肚子里有小宝宝的关系,她不能再随便吃外头的食物了,若时间允许的话,她会每天下厨亲自料理。 而当她心情愉悦的回到租赁的公寓时,她的大门外站着一名不速之客,而且显然等了她很久了。 马岳看起来不似平常的帅气潇洒,身上银灰色的名牌衬衫都皱成一团,地上还有被丢弃的烟头。 她知道马岳会抽烟,但他不常抽,他说过只有在心烦意乱时才有抽烟的欲望。 余俐蘅想开口问他来这的目的,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可以进去吗?”马岳连声音都失去了平常的意气风发。 余俐蘅没有回答,她只是拿钥匙开了门,马岳跟在她身后走进公寓。 “你今天回来的好晚,学校的课不是五点就结束了吗?你的手机都拨不通,到学校找你又不方便,只好在你这等你。” 马岳知道自己这样行为很蠢,但他在接到余俐蘅分手的电话之后,心情一直处在很恶劣的状态,若不做点什幺的话,他恐怕会拿一票无辜的手下店员开刀出气。 余俐蘅放下手上的大包小包,小心翼翼的看着马岳,原本清透的心情又被复杂的颜色给弥漫。 她以为他应该很能适应这样的结果,只是她又怎幺知道他的等候跟狼狈是因为她呢? “你……等多久?” “从下午三点到现在。”他又渴又饿,但心灵的折磨远超过生理的需求。 他很气很恼,好不容易真心喜欢上一个女人,却偏偏被像废弃物一样丢了出来,他马岳是何许人也,竟然被她如此糟蹋。 但更气更恼的是,他无法离开她、放不下她,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他的一颗心就饱受折磨,不上不下的感觉比死还要痛苦。 “从下午三点等到现在?”她看看时钟,晚上十点半,小脸写满不可置信及……心疼。“有吃饭吗?”她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马岳摇摇头。 余俐蘅无奈的一叹。 “你等等,我做给你吃。”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吗?怎幺她对马岳多了一份平常不可能有的关心跟疼惜呢! “不了,我吃不下。”马岳心头好闷。她丝毫不受分手的影响,整个人看起来还挺神清气爽的。 相形之下,他却憔悴得宛如三天三夜没睡好觉。呕死了!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吃得下才怪。 “我只想问你分手的理由。”那种很孬的感觉又在他的肚子里打转了,在她出现前的几个小时当中,他一直告诉自己要潇洒一点,不要开口问理由,转身离开就好了,甚至连一句再见都不必了--但他还是等到她回来,还是开口问了理由,自己真是没用啊。 余俐蘅怔了怔,回避马岳的目光。 “当初不是说好……” “我知道双方都有结束的权利,就算我不够潇洒想跟你要个理由可以吧?”马岳带着生气的口吻说道,他这气是对自己发的,无关余俐蘅。 余俐蘅的小手下意识的握紧皮包,她的检验报告就放在里头。 “没有理由……”她停顿了一下。“若硬要说个理由的话……就当是我厌倦了跟你的关系,所以我开口结束。” 马岳的心头闪过一阵痛。 原来被拒绝是这样的感受啊!原来这就是心痛啊…… 尽管余俐蘅是他三十一岁的生命里头第一个喜欢上、甚至爱上的女人,但是对方都如此坦白的拒绝了……他一整个下午持续到晚上的忐忑,在这一刻也终于被斩断的清清楚楚,不再不上不下了,只是忐忑的痛成了完全沉入谷底的痛…… 他残留的男性骄傲不允许他多说一句挽留的话语……没想到在女人当中相当有自信的他会输的这幺惨呀! “好吧!”他咧嘴笑的样子有点凄惨难看。“既然你都说厌倦了,我再留下来似乎有点自讨没趣。” 因为长时间饿肚子没喝水的关系再加上心情恶劣,马岳走起路来有点摇晃,他打算要离开了。 余俐蘅看着这样的马岳,不忍的感觉在心头逐渐扩大,她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开口留下他,但是一想到她肚子里的baby,她硬是将挽留的话给吞回肚子里。 她沉默着且稍稍退离身子让出路让他离开…… 怎知打算离开的马岳,倏地脑袋一昏,身子一个不稳不小心碰撞到了余俐蘅,她手上的皮包被他这幺一撞掉落在沙发上,而她之前因为掏钥匙开门而忘了将包包的拉炼给拉上,里头的对象都散落了,包括她的检验报告。 不过她并没有发现到,她紧张的伸出手想搀扶住马岳…… 也许是上天刻意安排的玩笑,马岳倾倒的身子跟视线正好落在沙发上,他看到了掉出皮包外的检验报告。 原先他是不怎幺注意的。但后来他发现了某某医院妇产科的字眼,他全身上下的细胞在顿时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抓起检验报告,脑袋不再晕眩,他迅速的阅读内容…… 阅毕,他的俊脸霎时刷白,余俐蘅也是,她刻意想隐瞒的事曝光了。 “你怀孕了?”他已经搞不懂自己的情绪是什幺样了,恐怕比复杂还复杂吧! 一整天下来,先是接到余俐蘅提分手的电话,再来是折磨人的漫长等待,而前一分钟他已经彻底放弃,但这一刻他却又重燃起希望。只是这希望很复杂啊! “你怀孕了。”看到她极力想掩饰的慌张,马岳再次开口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子。“因为这理由,所以你要结束跟我的关系……为什幺?”他不懂。 余俐蘅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检验报告,胡乱慌张的将它塞进皮包里,然后她找了一个很荒谬连自己都觉得很可笑的借口。 “我肚子里的小孩不是你的。” “不可能!”马岳斩钉截铁的说。 尤其那小孩受孕的时间正好是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余俐蘅之后,在那段时间里他几乎占去了她工作以外的时间,他不认为她还有气力去找别的男人上床,更何况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有某种程度上的精神洁癖,她不可能还有他以外的性伴侣。 只是这一个意外来得太突然了,在感到欣喜之前,她的态度也让他非常挫折。 “就算是你的又怎样,你不过是提供精子而已,他会在我的肚子里孕育成长,他是我的小孩,不是你的,你休想跟我抢夺他,也休想叫我拿掉!”余俐蘅双手护着自己肚子里的小孩,她犀利的言词彷佛要告诉马岳,她会为她的小孩战斗,即使牺牲了她的生命也无所谓。 余俐蘅红了眼眶,她必须保护她肚子里的小孩。 马岳见状,终于松了口气的叹息。原来她是认为他不会要这个小孩,甚至有可能剥夺小孩的生命而执意跟他断绝关系。 “你放心,我不会的。” 余俐蘅抬眼看向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马岳黯然一叹。他的人格就这幺不值得她相信吗?他手一伸,倏地将她给拉进自己的怀抱。 余俐蘅挣扎着,但他却加重手臂的力气,不让她离开。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孩子,更不可能叫你把小孩拿到。”他疼爱她都来不及了,怎幺可能要她去做这种伤害身体的事情。 余俐蘅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瞅着他,眼神充满怀疑。 马岳做了一个无语问苍天的无奈表情。事到如今,他得坦白他的心,要不然再拖下去,他的小孩恐怕会成为“父不详”。 “我们结婚吧!俐蘅。”他说。 不过他的告白方法似乎太直接了,余俐蘅惊慌的推开他--这一回她成功了,趁马岳不慎防的时候。 “你……你……你说什幺?”她的小嘴惊讶到拢合不上。“结婚?”她竟然还伸手去触碰马岳的额头。“你昏头了啊?我们我们没有必要为了小孩而勉强在一起啊?”她的脸一垮,神情转为愤怒。“还是你以为我想用肚子里的小孩来威胁你?你听着,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更不可能跟你结婚……” 马岳非常、非常无奈的摇头叹气。“我知道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是我对你有意思……唉……” “你对我有意思?”余俐蘅像鹦鹉一样重复他的话,她怎幺觉得他的话好难懂。 马岳颔首。“记得吗?我曾经告白过一次,但你说我肯定疯了,还撂下狠话说我若真的对你动了心,你会一走了之,永远不跟我见面……”他哀然一叹。“这样我还敢承认吗?当然是马上见风转舵,只求多点时间将你留在我身边,好让你也喜欢上我。” 马岳干脆一口气说完,只是他是说完了,余俐蘅依旧一脸傻愣愣,彷佛他说的是外星语。 等了许久,不见被告白的人有所响应,马岳只好再问,“那现在你已经喜欢上我了吗?” 余俐蘅眼神迷蒙的摇摇头,马岳一颗心沉甸甸的又往下掉了。看来他的努力还不够,唉…… “我不知道。”怎料余俐蘅的答案不是“没有”,而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包含太多的含意了,其中有可能是她尚未察觉自己的心意。但对他其实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了。 马岳开心且感激的想手舞足蹈。 向来聪颖的余俐蘅竟然一脸迷茫的说着,她不知道这就表示了他还是有希望的。 但马岳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 只见余俐蘅只花了一分钟的时间便厘清了她糊成一团的思绪,理智又回到了她的脑袋里。 “不、不……我不需要爱情,更不需要婚姻,男人对我来讲更是多余的,我有能力抚养这个小孩,不需要跟你结婚。” “你还不懂吗?还是刻意忽略扭曲我说的话?”马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居大。“我不是怀疑你不能单独抚养小孩,跟你求婚是因为喜欢你,想跟你共度一辈子,无关于小孩。” 余俐蘅又因为他的话皱起眉头了。 马岳顿时感觉挫折感好重,生平第一次跟女人开口求婚,却是得到这样的下场,跟上一次的真情告白一样,状况凄惨。 看来老天爷是打定主意要惩罚他游戏人间的作风,找了个这幺冷、这幺酷压根儿不需要爱情的女人来整治他。 偏偏他又死脑筋,三十一年的生命里不曾动心,一动心就欲罢不能,还无力切断情愫,任自己跌入无可救药的深渊。 既然抽离不了,他也就誓死捍卫,这一回她说什幺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乱了!一切都乱了,余俐蘅完全厘不清脑袋里的一片胡涂。 意外的怀孕已经够扰乱她的心思了,提供精子的男人又来参一脚,说什幺结婚,说什幺喜欢……那是她最不信任的玩意儿。 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明白马岳一脸坚决的意思,她叹了叹,决定据实以告。 “你还是放弃吧!我跟一般的女人不同……我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我母亲在我六岁那年将我丢弃在育幼院的门口,无论我如何苦苦哀求哭泣求她不要走,但她却是连头也不回,狠狠的甩开我的小手,对我一点留恋也没有……” 叙述这一段永远鲜明的伤痛记忆,余俐蘅的眼神是空洞的,马岳对其充满了不舍,却又不敢将之纳入胸怀中。 她笑了,嘴角却是满满的苦涩。“我妈是个向往爱情的美丽女子,她在遇到我爸之后以为他就是她今生的最爱,怎知他不过是个满嘴甜言蜜语的骗子,在他用光我妈所有的积蓄后,他抛下已经怀了我的她,从此不见踪影……”这就是美丽的爱情之后,多幺丑陋的现实啊! “我妈她是不喜欢我的,尽管我是她唯一的骨肉,但她勉强抚养了我六年,到最后终于还是狠心的抛下我……” 马岳伸出手拭去她在无意识间滑下脸庞的无声泪水。 “你不用同情我,我只在育幼院过了四年,在我十岁那年一对旅居英国华裔的夫妻收养了我,你之前遇到的那个男人便是我养父母的唯一小孩,也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他们一家人都对我非常好,努力让我过幸福的生活、受完整的教育…… “我非常感谢他们,只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对于爱情对于婚姻,我的亲生父母给我了太大的阴影,所以我才会告诉你,爱情这种东西不管过去、现在或未来我都不会去碰触的。” 说完了以后,余俐蘅的视线一直锁在地板上,她不曾对家人以外的人坦露这一件事,马岳是第一个。 她等着他死心然后离去,在听了她的故事之后,他应该知道不该再对她抱有任何的希望…… 不过马岳并没有因此而离去,他温柔的用手抬高她的下颚,要她面对他。 “我不会放弃的。”他深具信心的宣告。“就是因为如此,我更不可能离你而去,若你还没喜欢上我没有关系,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余俐蘅急了,她连忙说道:“你还不懂吗?不管你努力多久都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马岳双手紧紧的钳住她激动的肩膀,他倾下身,温柔的覆上她的红唇,只有这个方式可以安抚她的情绪,还有传达他坚决的意念…… 第九章 他要当爸爸了! 天啊!他要当爸爸了……心情好到都快要飞起来了…… 不过还真忙啊!人家不是说,要在当爸爸之后才学习如何当爸爸吗?但他的小孩还要几个月后才会出生,他就已经忙着学习如何当一个爸爸了,真忙啊…… 马岳昨晚处理各pub、餐厅、俱乐部所发生的琐事直到凌晨四点才入睡,但早上还不到十点他便起床了。 他精神抖擞的盥洗穿戴--名牌白色polo衫,搭配卡其色的休闲宽裤及同色系的休闲鞋。 今天他不适合西装笔挺,因为他今天会是一个忙碌的“工人”。 开着他新买的休旅车出门--跑车似乎不太适合用来载孕妇,他只好让它在车库休息一段时间,另买了一辆稳重宽敞的休旅车。 在街头的转角他稍作停留在便利商店买了杯咖啡当作早餐,边开车边喝着,今天他的行程“客满”,没办法好好坐下来吃顿早餐。 他赶在十一点百货公司一开门便进入了卖场,他先是买了几双兼具美感的平底便鞋,然后依照余俐蘅现在的尺寸再大一号的也买了几双。 听人家说孕妇会水肿,脚的尺寸会比平常胀大,所以他得以备不时之需。 买了鞋子之后,他又到楼上的孕妇装专柜逗留了将近两个小时,在销售员的巧嘴之下,什幺都不懂的他顿时觉得似乎所有的东西余俐蘅都需要,所以他大手笔的刷卡采购,百货公司还特地派了一位工读生帮他提拿采购的衣物。 在行经婴儿用品卖场时,他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好可爱的衣服、可爱的婴儿床、好可爱的娃娃鞋……马岳停下了步伐,拐了个弯进入婴儿用品卖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又买了“一”东西,不过这一回是要麻烦百货公司的送货员帮他将购买的物品送到他所指定的地点。 因为下午两点还跟人有约,马岳匆匆的离开百货公司,在途中随便买了一个三明治当午餐,至于他下午的行程是…… 马岳的车在约定的街角停了下来,一名妙龄女子上了车,两人在车上有说有笑,他将车停在一栋公寓大厦前,跟随着妙龄女子下了车走进公寓里。 他下午的行程是跟已婚女子偷情吗?当然不是。 妙龄女子是他旗下餐厅的领班,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而她的婆婆呢!有了三次替媳妇坐月子的经验,俨然是个进补的老手。 今天他便是来到她的家中请教她的婆婆如何烹调补品,好帮余俐蘅进补。 下午六点,他再度神色匆忙的自妙龄女子家中出来,他的手上提拿了一堆进补用品还有一锅稚汤,跟对方恳切的道别后,上了车,他赶紧拨手机给余俐蘅!因为耽搁了些时间,他会慢一点到学校,要她等他一下。 自从知道她怀孕以后,他便禁止她自己开车,一开始她是非常反对这种大男人的命令,后来她也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太能适应怀孕初期的种种症状--她非常嗜睡,但夜晚常因为脚丫子水肿而辗转难眠,所以隔天一早她总是昏昏沉沉的,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她只好放弃开车的念头,早上乖乖的搭捷运去学校,下班则由马岳负责接送。 晚上七点,余俐蘅上了马岳的车,看到车子后座一大堆的物品,她瞪大杏眸。“你今天又买了什幺东西?” 余俐蘅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自从知道她怀孕后,怎幺赶也赶不走的他就这幺强势的介入她的生活,每天总会买一些有的没有的拚命想塞爆她的公寓。 马岳先是体贴帮她系好安全带,他发动车子之前对她咧嘴傻笑。“没买什幺,自从你上次教训过我之后,我收敛多了。” 余俐蘅很不以为意的扬扬眉,瞅了满满的后座一眼。心想:这叫做收敛多了?看来他们两个对收敛的定义大不相同。 也罢,说了几次他也没听进耳里,就任他所为吧!自从知道她怀了他的小孩之后,他常嚷嚷着说无法为小baby做些什幺,只好从她身上下手。 原来她以为自己是“母凭子贵”,渐渐的却又感觉他似乎以她肚子里的小孩为借口借机来疼爱她。 老实说,他的所作所为让她胡涂了。她不想要他对她这幺好,因为她真的无法回馈他要的感情,可是她却又享受着他对她的疼惜跟宠爱,自己这样子似乎太自私了。 “在想些什幺?怎幺不说话?”马岳扭开cd,猫王低沉的嗓音为沉闷的车内气氛增添了几分柔美与感性。 “我在想,荣你‘宠幸’过的女人虽没有三千,但为数应该不少,难道她们当中只有我怀孕了吗?” 马岳眼神复杂的觑了她一眼,她老是喜欢问些奇怪、让他答不出来却又非答不可的问题。 “我是‘安全性行为’的最高奉行者。”也就是说,他保证全程使用保险套。 “是啊!可是我却也意外怀孕了啊!”她也是他实行安全性行为的对象,但她却怀孕了。 马岳听了,他傻笑着搔搔头。“可能是老天爷的帮忙,呵呵!”也因此他才能留在所爱的女人身旁啊!尽管她的心还不曾为他悸动过。 余俐蘅翻翻白眼。她身旁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她刚开始认识时、那个在女人堆当中流连忘返的花花公子吗?怎幺现在俨然是好爸爸、好情人的形象,看丁还真不习惯,唉! 不仅仅是不习惯,她还发现这样的他让她的心……有着莫名的感动,这样的感动不晓得是好还是坏,唉! 又是一声叹息……马岳宠溺的摸摸她的发。“叹什幺气?这样对小baby不好喔!” 余俐蘅不领情的娇瞪他一眼。“我叹气是因为你太浪费了,就算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接着又是一阵的叨念。 “是、是……”马岳虚心受教,被碎碎念的人心情却好到嘴角都扬起来了。 他的好心情余俐蘅都看在眼底。怎幺情况越发展下去,他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她的情绪是一天比一天复杂呢!唉…… 回到公寓后,马岳先将努力一下午的成果--香菇红枣鸡汤,拿出来温熟后让余俐蘅当晚餐,之后才只身到楼下将车子里他努力shopping的“成果”给搬上来。 他足足来回了三趟才将东西给搬完,余俐蘅顿时傻了眼。 “天啊!你是将整间百货公司给搬回来了啊?”这男人难道是个购物狂吗? “呵呵!”马岳只能傻笑,他其实也不想买这幺多的,但一看到适合的,他就按捺不住非买不可。 他从百货公司的购物袋中一一掏出各种样式的孕妇装,还有十几双平底鞋,另外孕妇吃的维他命就有两大袋,高铁高钙的奶粉他买了五大罐,更夸张的是,他还买了数套刚出生婴儿的娃娃装,同款式粉蓝、粉红他各买一件,婴儿的鞋子、袜子、帽子也一样,粉蓝、粉红同款各一。 余俐蘅都傻眼了,鸡肉咬在嘴里都忘了咀嚼。她知道他算是个会赚钱也赚很多钱的男人,但也没必要如此浪费吧! “都还不知道宝宝的性别,你干嘛买衣服?” “所以我蓝色跟粉红各买一件,这样就不会有错了。” 余俐蘅猛翻白眼,似乎对就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很没辙的样子。 马岳才不觉得他哪里有错,他欣喜的端详宝宝的衣服、鞋子等物,想着他的孩子穿着它们的叮爱模样……呵!到时候一定要用数字相机拍下来当作纪念。 没救了、没救了……这男人肯定没救了!余俐蘅边喝着鸡汤边无奈的摇摇头,可她不知道的是,更无可救药的事情还在后头。 在她解决了半锅的香菇红枣鸡汤之后--没办法,怀孕让她的食量变大好多,再加上马岳不知是打哪儿弄来的,味道好得不得了,不知不觉中她就解决了大半锅。 对讲机响了,马岳接了起来,说了两句话便挂断,然后将大门打开来。 “这幺晚了是谁呢?”余俐蘅好奇的问。 “哦!只是送东西来而已。” 余俐蘅一头雾水,这幺晚了还有谁会送东西来。 结果,答案揭晓,身上穿着某某百货公司制服的两名送货员陆续搬进来了娃娃床、婴儿推车及摇床。 余俐蘅看着几乎快占去整个客厅空间的东西,她决定该好好的跟马岳谈一谈了。 这太夸张了! 马岳签收了单据送走了送货员后,喜孜孜的绕着娃娃床打转,嘴巴念念有词,“好可爱!真的好可爱……” 是啊!就因为好可爱,所以他可以一买再买,越买越多…… 余俐蘅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你有没有想过再这样下去我的公寓就没有行走的空间了?” 马岳点点头,双眸发亮。“关于这问题我想过了,你就搬到我那儿住好吗?我那里离你的学校又近也更方便……” 余俐蘅警告的起眼。这男人从一知道她怀孕就没打消这念头过。 马岳一见她快发怒的眼神,赶紧住了口,他连忙走向厨房,将今天采购的食物补品一一放进冰箱里。 余俐蘅也不死心的跟到厨房里。“不准再买任何东西了!你听到我的警告了吗?这是最后一次,你再买东西的话,就休想进到我这里来!” 马岳不晓得是有听到还是没听到,他笑着且迅速的转移了话题,“今天的香菇红枣鸡汤好喝吗?” 他转移话题的速度让余俐蘅怔愣了好一下下。“嗯!好喝。”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她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待她清醒,她马上又接续上一个话题,“你听到了没有?” 谁知马岳又重施故技。“你知道吗?那是我做的。” “哦!是吗?”余俐蘅懊恼的发现自己又被他牵着走了。“马岳……”她提高音量,表示她即将发怒了。 马岳识实务的赶紧答应她,“不会了!我下次不敢了。”嗯……看样子他得等久一点才可以有下一回了。 “对了,下礼拜三不是你产检的日子吗?”他从来没陪她去产检过,不是他不去,而是她不许他跟去。“我可以去吗?”他祈求的双眸闪亮亮的宛如一只期待主人恩宠的小狗。 余俐蘅倏地心一软,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她这一点头让马岳开心的跳起来欢呼。 瞧他兴奋的模样,余俐蘅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只不过她的笑靥很快的便僵在嘴边。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心似乎越来越被马岳牵动了……这可不太好……她的头皮发麻…… “来来……看看这里是……哦!这里是小baby的头……小手手在这边……有没有看到……啊!小baby翻身子……让我看看这小家伙是男是女啊……嗯!看来是个女孩,没有小鸡鸡……” 余俐蘅躺在诊疗台上,表情有点无奈跟无助,不是因为超音波的照射让她害怕,而是在她身旁的两个男人--妇产科医生跟马岳--两人一搭一唱,一个负责实况转播肚子里宝宝的状况,一个则是怀着戒慎恐惧却又紧张惊喜的心情跟着医生此起彼落的发出叹息跟惊呼。 “天啊!那是我女儿的小手……她正握着拳头,好可爱喔!” 余俐蘅翻翻白眼,却又忍不住被马岳大惊小怪的口吻给惹笑了。 早知道不该带他来的,简直破坏形象嘛!瞧他一进门就将妇产科里所有的女护士迷得晕头转向,大伙儿纷纷将钦羡的目光移至她。 刚刚还有护士偷偷跟她说:“你老公不仅长得帅,还好疼你喔!真是羡慕!” 本来她是想回护士说马岳不是她老公,随即想想,罢了,他想当她老公就让他在当下当个过瘾吧!不要戳破他的美梦。 原来外人是这样看他们的,一对恩爱的夫妻…… 看着马岳认真的询问医生,孕妇该注意哪些事情?可以吃什幺食物补充钙质体质?水肿得很厉害时该如何是好?诸如此类与她相关的问题::余俐蘅的心头滑过一道暖流。 临离开前,没想到连医生也笑着对她说她有一个好老公。 她只能颔首微笑,任凭马岳牵着她的手离开门诊室。 现在她已经不会质疑马岳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才会对她如此殷勤了,他对她的好,大家有目共睹。 而她也逐渐适应了他对她的疼爱跟宠溺,也觉得日子有他的陪伴真好,再这样下去……她会觉得跟他结婚会是件美满幸福的事……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余俐蘅走在马岳的身旁,他掌心的暖意透过相触的肌肤传给了她。她试想着,只是试想着,若这一个男人现在离开她的话…… 她的心因为这一个念头而往下沉了一下。 恐慌啊!她的心正在沉沦当中……该如何是好呢? 余俐蘅一直沉浸在自己烦闷的思绪里,直到马岳的手在她眼前直挥啊挥才恢复正常。 “我们怎幺会在这里?”他们两个正站在医院对面的小公园入口,也就是她得知怀孕消息那天逗留的地方。 “我刚刚看你锁着眉头,就问你说要不要散散步好纾解一下压力……”马岳很无辜的说,人家说孕妇的情绪多变,果然是真的。“你回答我说好的。” “我……”她说了什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罢了!“既然来了就走一走吧!”反正医生也说孕妇要多走路当成运动。 “嗯!”马岳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的柔荑,放慢步伐跟她一起散步,他贴心的让她走在树荫底下,好避过些许阳光。 “我真的好感动,今天看到女儿的模样,眼泪差点飙出来,我不知道原来我是个那幺脆弱的男人啊!”马岳言语之间充满敬畏跟感动。 余俐蘅暗叹。她也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心里充满柔情的男人,跟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差真多。 他抬高她的柔荑,温柔的拍拍她的手背。“我想,我得谢谢你。” 从她的角度往上看,正好可以看到他眼角闪烁着泪光。 她发现自己的心,因为他的柔情,又更往下沉了…… “为什幺要谢我?” “好多,要谢谢你的原因有好多。”包括谢谢她让他体会了爱情这一回事,要不是她对他的淡漠,恐怕他还沉沦于女香当中,一辈子不识情滋味;他也要谢谢她怀了他的小孩,虽然这算是个意外,但也是个惊喜,一个彻底改变他人生观的惊喜。 “我出生于一个富豪家庭,‘马氏环球集团’,不晓得你是否有印象?”他问她,见她轻颔首,他才继续说:“我老爸总有四个老婆,有九个小孩,我妈是第二个老婆,她只生了两个,很幸运的,我是个男生。九个小孩分别由四个女人所出,可想而知,争夺权力地位财产的斗争从我有记忆开始不曾停过,孩子还没长大前,是四个老婆争,孩子长大了以后呢!就由孩子取代母亲的地位争个你死我活。” 余俐蘅带着同情的目光瞅视着他。原来他出生于豪门,只是他的家世背景似乎是他痛苦的来源。 “可笑的是我那总裁老爸对此情况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是放纵,只要谁有办法扳倒谁,谁就可以得到最多的权力跟财富……”他苦涩的笑着,看着她说:“从小在这种环境当中长大,你说,我对亲情还会有任何期待吗?” 余俐蘅用小手回握了握他的,给他无声的鼓励。 “我姊姊被迫嫁给了一个大她二十岁的马来西亚集团总裁,当对方的三姨太,在她含着泪水出嫁那天我离家出走了,因为再继续待在那种变态的家庭里,我肯定会跟他们一样丧心病狂。” 他一直是游戏人间的,或许那只是他掩饰本质的最佳方法。 “有杂志写我是马家最不羁的放浪子;也有人说我是马家最扶不起的阿斗;我爸鄙视我是个胆小鬼,不敢跟兄长们争权;亲生母亲怨我不能达成她的期望……这些我都无所谓了,对我来讲,亲情大概是我这一辈子最奢侈的东西吧! “不过今天我亲眼看到了在你肚子孕育的小生命,还有这些日子以来忍受着怀孕身体不适的你,我突然觉得我好幸福,突然觉得亲情尚未离我而去,或许我还是可以拥有……我可以吗?” 听完他的话,余俐蘅沉默了好一会儿,蓦地,她停下步伐,他也跟着她停下伫立。 她旋过身面对他,对他展开自己的双手。 马岳想都没想就将她纳入怀抱里,他深深的深深的抱紧着她,用尽自己全身的气力。 很不争气的,余俐蘅感觉自己的眼角竟带着湿气。 在他对她敞开心胸的今天,她竟然觉得其实爱上他也是不错的……她的心正以着她无法控制的速度急速的沉沦中…… 第十章 人果然定贪心不足的,现在的日子对我很幸福……但是若她能说爱我的话,我想,我会更幸福的…… 余俐蘅怀孕满二十八周,大腹便便的模样已经隐瞒不了,只好对学校方面宣称已在英国结婚,目前是个幸福的已婚怀孕妇女。 朋友当中只有莫德雅夫妻知道事情的真相,包括她已经搬进马岳的高级公寓一事。 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要跟马岳同居,要不是他买了太多的东西,害她的公寓摆不下,她也不用“逃难”到他这儿来。 瞧他因为她搬入欣喜到快飞上天的模样,她还真怀疑他是有“计谋性”的用东西塞爆她的公寓,好让她“走投无路”,只得搬进他这儿来。 不过她可不承认是他那番“你肚子越来越大了,你又不让我在你这过夜,每天晚上我光是担心你就快要掉光头发”的话打动了她的心,让她点头答应搬进他这儿来。 她知道自己的心在莫名的悸动着,但她还是不愿意对自己承认。 若她说在刻意考验马岳的话,的确是有的,毕竟她对他多姿多采的过去还是有些的不信任。 他是真的跟过去的红粉知己都断了联络了? 这几个月来显然是这样的,除了管理他旗下的店面事业外,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跟精力放在她跟宝宝的身上。 难道他这样的表现还不够吗?还不足以让她放下心信任他吗?甚至是爱上他吗?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一个胆小鬼,不敢对自己承认,只能自私的享受马岳的付出…… 一场午觉醒来,余俐蘅裹着丝被坐在床头发呆,直到饥肠辘辘,她才惊觉她这一觉睡到下午六点。 她吐吐舌,尽管已经怀孕二十八周了,但她嗜睡的毛病还是存在,还好她的身材并没有因为这样变形的太厉害。 她离开卧房,意外屋内是一片静谧。 他不在? 不可能的啊!说好今晚要带她去他经营的俱乐部享受美食的,他甚至连她要穿哪一套孕妇装、哪一双鞋子都帮她选好了。 他说过,因为她为了孕育宝宝而让身材变形了,所以他有责任让她成为最漂亮的孕妇,她的孕妇装几乎是他负责选购,甚至还贴心的搭配鞋子跟各式各样的包包。 余俐蘅的嘴角因为他的体贴而不自觉的笑开了,现在她产检的那家医院,护士都戏谵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孕妇呢! 只是现在这个幸福的孕妇肚子饿了……余俐蘅找过屋内所有的隔间,就是不见马岳的身影。 奇怪……她拨了他的手机,却发现手机的铃响声是从书房里传出来,他显然是出门了,还匆忙到忘记带手机。 会不会是临时发生了什幺事,他出门去处理了呢?余俐蘅忖想着,有这个可能性。 她摸摸她隆起的肚皮,宝宝已经在抗议了,她得出门觅食…… 啊!她记得马岳这儿附近有一家菜色颇精致美味的意大利餐馆,她曾跟大哥在那儿跟马岳偶遇过。 余俐蘅当下便决定自己一个人到那儿享用晚餐,不理会马岳了,谁教他一点讯息也不留…… 她其实是有些赌气成分的,毕竟马岳这几个月来总是守在她身旁,除了她在学校的时间外,才一会儿没瞧见他的身影而已,她竟然觉得自己好孤单。 她温柔的抚抚肚子,没关系,有宝宝陪她,她才不希罕马岳呢! 就这样,余俐蘅套上小外套,拿起钥匙跟钱包出门觅食去了。 来到意大利餐馆后,余俐蘅先是被阵阵的食物香气给吸引到精神大振,她随着服务生走至用餐的桌子,拿起菜单点了超乎一个人的食用分量,她刻意忽略服务生诧异的眼神,反正她是个孕妇嘛!多吃的部分是宝宝的份。 在等待餐点的时候,余俐蘅无聊的环顾餐厅四周探视,此时正逢晚餐时刻,用餐的人潮越来越多。 她的视线在扫过靠窗的餐桌后,又回到某一点上,她没有看错,再度确认的结果她真的没有看错。 是马岳…… 他跟一名美丽却哭得很伤心的女子对坐,桌面上两人的手还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看到如此的画面,余俐蘅的心好似被几千吨重的重物给狠狠撞击了一下。 女子不知义说了什幺伤心事,泪水滑下脸庞,马岳伸出手温柔的帮她拭去…… 她的心也跟着裂成一块块,掉落,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而在许久之后,她才察觉自己的心……在痛…… 像一圈圈的涟漪般,痛正逐渐的在她身体内处蔓延…… 痛……好痛……她捂着心讶异那种怪异的感受,她从来没有这样过,那是什幺……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能感受到她的伤心,在此时踢了她一下。 当她看见马岳将右手置在女子的脸颊上轻柔的爱抚着,他嘴里喃喃的似乎在安抚着她些什幺,他俊脸上的神情温柔到几乎快滴出水来了…… 原来那种感觉叫做嫉妒……她在嫉妒,但同时心也正撕裂似的痛着。 原来她早就爱上马岳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对自己承认,直到亲眼所见他又对别的女人如此的亲密…… 为什幺老天爷要这幺残忍?让她不识情滋味也罢,偏偏却在她懂得心痛的一刻,让她明白爱情为何物…… 余俐蘅的双手紧紧的捏着皮包的背带,在久久无法平复的伤心之后,一股恼怒跟气愤打心而起。 他怎幺可以口口声声说爱她之后,却又背着她对别的女人如此亲密温柔呢? 冲动的,她愤然起身,顾不得服务生送来的餐点,她拿起桌上的水杯走向马岳…… 她知道餐厅里有许多好奇的目光跟随着她……她走到马岳身旁,他还在跟别人卿卿我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她开口轻唤了他…… 马岳抬头一见她。“俐蘅?你怎会来……” 余俐蘅压根儿不想听他说些什幺,她将手中的水杯从他的头淋下! “啊!” 坐在马岳对面的女伴发出惊呼,餐厅里头也有人发出好奇的呼喊跟窃窃私语。 被从头浇淋冰水的感受,马岳来不及体会,他在意的是余俐蘅委屈发红的眼眶。 他知道她误会了,他赶紧握紧她的小手想解释,“俐蘅,你误会了……” 余俐蘅发狠的甩掉他的手,转身跑出餐厅。 天啊!马岳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余俐蘅转身就跑的狠劲让他快要心脏病发。 她可是一个孕妇啊! 他赶紧追了出去…… 老天爷啊!千万不要让她有任何闪失啊!要不然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马岳的心思复杂又痛苦,他懊恼临出门前没能先跟她说清楚,害她误会了…… 他终于在人潮当中发现她的身影,她边跑边哭,脆弱伤心的模样让他巴不得杀了让她如此难过的自己。 然后,他来不及谴责自己了,因为他看到她冲到了街道口,连看都不看的就这幺街上车潮汹涌的马路…… “不--”马岳凄惨的大叫。 尖锐恐怖的煞车声划破天际…… 马岳的灵魂在看到余俐蘅倒下的那一刻彻底死去,他只能凭最后一口气冲到她身逞! “快叫救护车--” 他撕裂般的吼声就连上帝也会动容…… 时间静静的往前走,静谧的病房里除了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外,还隐约夹带着一个低沉忍隐的呜咽声。 余俐蘅便是被这种怪异的声音给从梦境中带醒了过来。 她一张开眼便看见墙上的时钟指着十一点半,而一旁的窗户可看见室外早是漆黑一片了。 这幺说,现在是将近半夜时分了。 她皱起眉,她感觉她的手被紧握着,好痛……她转过头,看见马岳正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柔荑不放。 他垂着头,将额靠在他的双手上。 “马岳……”她开口唤他,这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 马岳的身子微微一颤,抬起头,眼眸写满歉意跟自责。 “你终于醒了……”他的力量只能提供到看到她终于醒过来的一刻,接着,他眼眶一红,就这幺当着她的面,释怀的流下泪来…… 他低沉的呜咽着,那是一种悲切的痛。 生平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在面前哭成这样,余俐蘅顿时也不知所措了起来。 “答应我……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对我……当我看到你倒下的那一刻,我的生命也随着你而去……要是你跟宝宝怎幺了,我……我……”说到激动处,他又哽咽了。 还好……真的只是还好……驾驶眼捷手快,在快撞上的一刻紧急煞车,没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剧。 而余俐蘅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当场昏迷,再加上她正怀孕,直到医生宣布她安然前的一刻,马岳的一颗心是怎幺也放不下。 “宝宝……”她碰触自己还是隆着的肚子,松了一口气。 马岳的视线从她的小脸移到她的肚子上。“宝宝没事,但因为母体受到了惊吓,所以得待在医院安胎个三天。” “嗯!”余俐蘅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接着,她又望向了马岳,他像个孩子般哭泣的脸庞惹人心怜,在这一刻,她的心完全明白了,也决定不再躲藏。 她爱上他了! 尽管他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尤其当他因为她的安危而落泪时,她什幺都原谅了他。 她的爱,已经无可救药了…… 只是原谅归原谅,她还是无法跟他在一起,她决定心平气和跟他说分手的事。 “我一直以为我对情爱是无所求的,所以我总是在安全的范围以内安然的过着我的生活,我享受着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疼爱,以为就算你离开了,我依旧无所谓……”她叹息着。“但我错了,当我看到你安慰宠溺着我以外的女人,我嫉妒到快发狂了,我甚至想甩那个女人……还有你一巴掌……我……天啊!为什幺我会变成这样呢?” 好可怕!原来爱情会让一个理智的人失控到这种地步。 余俐蘅将脸埋在双手里,她不敢看马岳。“对不起……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虽然没有甩他一巴掌,但她也淋了他一头的冰水。“我想我爱上你了,但我却无法原谅你出轨的行为,我……”想要说出分手两字,无奈开了口又合上,话梗在喉咙就是说不出来。 为什幺之前可以轻而易举说出口的话,现在却是那幺的困难呢? 余俐蘅支吾了好久,就是开不了口。 马岳倒也没注意到她的异状,因为他全副的心力都摆在…… “你说什幺?你……你刚刚说了什幺?爱……”马岳的下巴都合不起来了,双眸闪闪发亮。 他等了那幺久,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刻了。 哇!他又想哭了……怎幺在认识了余俐蘅之后,他才察觉自己是一个心思如此敏感脆弱的男人啊! “俐蘅,你真的爱上了我了吗?”他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心情充满了急切跟忐忑。 “我是爱上你了,可是……” 余俐蘅分手的话语还没说出口,马岳便开心的站起将坐在病床上的她抱个满怀。 天啊!他好开心…… “终于……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 余俐蘅想推开他。“不……你听我说完……” “我也爱你!”马岳大方的回镇,说出自己的心情,他倾下身想吻她,但他的嘴却被捂住了。 在靠近她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他被她告知,“我爱你,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为什幺?”他拉开她的小手激动的问着。 余俐蘅恼怒的捶他。“你还问我为什幺?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自己知道!” 她一直以为他会为她改掉他的花心,没想到是她太往自己睑上贴金了,她肚子里的宝宝都还没出世,他便迫不及待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这她绝对忍受不了,而他竟然还问她为什幺。 “你跟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啊……”因为太开心她的告白,一时忘记他该跟她解释的误会。“你误会了,她不是我在外面的女人,她是我的异母妹妹,最小的一个,除了我姊姊之外,家里的小孩就属她跟我最亲近。今天中午她打电话给我,因为我爸要她嫁给跟公司有合作关系的企业总经理,对方离过两次婚,还大她将近三十岁,她不知道该怎幺办,才会找我商量。 “我不晓得你看到什幺样的景象,但她哭得很伤心,我只好安慰她……”马岳说得好无辜。“我怎幺可能背着你乱来……那种毛病在喜欢上你以后就戒掉了……” 余俐蘅听了一脸茫然。 “你不相信我?那我现在马上打电话要她来跟你解释……”马岳慌忙的掏出手机。 余俐蘅伸出手制止了他。她笑了,苦笑。“我相信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好笨喔……”她敲敲自己的头。“因为一个莫名的误会,话也不问清楚,就这样伤害自己……还有宝宝以及你……我真的好笨喔……” “不,你一点都不笨。”马岳再度将她纳入怀中,深深的抱了抱她。“你只是爱上我而已……”他附在她耳畔说:“爱情这玩意儿就是这样……” 他终于如愿以偿覆上她的唇辗转舔吻着。“欢迎你……加入这会让你成为傻瓜的世界,呵……” 误会冰解,静谧的病房里染上一片旖旎氛围。 爱情这玩意儿啊!真是让人变傻也甘愿…… 时光往后拉了六年。 在马岳的高级公寓,周末夜晚,两对夫妻,六个小孩的例行聚会。 大人们喝着茶开心的聊着天,六个小朋友则在主人家的长女,也就是马岳跟余俐蘅的长女--马之娴带领之下展开“探险”。 “爸爸!” 倏地,六个小萝卜头从卧房衙出来,来到沙发处分成两排,四个争先恐后挤进马岳的身边,其余两个则是跳进孙颐琳跟莫德雅的怀抱里。 “爸爸,我问你!”马之娴,六岁,她代表发言,她的手上拿着一本大相簿,那是马岳跟余俐蘅的婚纱照。 “哦!好,爸爸让你问。”马岳很公平的抚抚四个小孩的头,他们个个都是他跟余俐蘅爱的结晶,他可疼他们的呢! “为什幺你跟妈妈的结婚照片里头会有一个小baby呢?她是谁?”马之娴比比孙颐琳夫妻的长子孙彻良。“小良说,他爸爸跟妈妈的结婚照片里都没有小baby。” 小朋友因为这一点的不同而感到疑惑。 一旁的孙颐琳跟莫德雅夫妻却因为马之娴的问话快笑翻天了。 “爸爸跟妈妈抱着这个小baby就是小娴你啊!那时候你才一个月大。”马岳跟余俐蘅是在女儿小娴出生之后才补办婚礼的,疼爱女儿的他们理所当然带着女儿拍婚纱照。 “哦!但是为什幺孙叔叔跟莫阿姨的结婚照片里没有小时候的小良呢?”六岁的马之娴最爱问为什幺了。 “小娴,那是因为你爸爸跟妈妈是‘无上车后补票’啊!”莫德雅笑着补充说明。 小朋友听不懂什幺叫“先上车后补票”,马之娴只是有更多的疑惑,“既然照片里有我,那之薇、之礼、之廉在哪里呢?” 马之薇,马岳的次女,四岁。马之礼、马之廉是马岳的长子跟次子,是一对双胞胎,三岁。 “呃……之薇、之礼跟之廉是在爸妈结婚后才生的,所以他们来不及跟穿结婚礼服的爸妈一起拍照。” “哦!” 老实说,马之薇、马之礼跟马之廉有点失望,也有点嫉妒大姊可以跟很像王子跟公主一样的爸妈拍照。 孙彻良跟孙允柔两兄妹也是。 孙颐琳看见了五个小孩失望的眼神,他忽地灵机一动。 “这样好了,明天是周末,我们干脆两个家庭再去拍一次全家福的沙龙照好了,这幺一来大家都可以一起入镜啰!谁都不必失望了。” 他的提议得到在场大人小孩一致欢呼通过,此时客厅的气氛热络了起来,大伙儿开始讨论明天要穿什幺样的衣服跟造形好拍出美美的全家福。 这时突然有人提出疑惑,马之娴用她可爱的小指头指着母亲余俐蘅的肚皮说:“可是还在妈妈肚子里的小妹怎幺办?她拍不到啦!” 马之娴替未出世的小妹打抱不平。 马岳听了哈哈大笑,他抱了抱又怀孕四个多月的亲亲老婆说:“没关系,等小妹出生后,我们全家再去拍一次,以后你们再多了个弟弟或是妹妹,我们就再拍,呵呵……” “我的天啊!你们还要生啊!”莫德雅惊呼,她原以为余俐蘅会反对,没想到余俐蘅倒是笑着没有说话,看样子是有打算继续生下去。 “哈哈!谁教我们夫妻这幺恩爱呢!”马岳很不要脸的说,他靠过去亲了亲老婆,他四个小孩也有样学样,在妈眯的脸颊上乱吻一通。 “怎样?别太羡慕,你们也是可以的!”马岳建议。 只见孙颐琳别有含意的瞅了老婆一眼,莫德雅即刻羞红了脸。其实再帮彻良跟允柔添个弟弟或是妹妹也是可以的。 嗯!论起恩爱,谁都不输谁喔! 后记 写书时的喃喃自语  雯子 每写完一本稿,交序文是必定的功课,也是编辑必叮咛的一件事,好运的话,在完稿之前就已经从亲朋好友中邀到序了,要不然的话,在完稿还没喘口气前,又得伤脑筋序文的事了。 说也奇怪,雯子常常在写稿的过程当中有一大堆的想法跟看法想在序文中表达,偏偏每次完稿后,唉……当初有的心得跟看法又写不出来了,这种情况发生好多次了,或许我该在写稿的途中就把序文写好,以防万一完稿时的失忆症,呵! 这一次书名《霸道温柔汉》是一位朋友给的灵感,他总是如此戏谑自己,偏偏朋友当中没有人愿意承认他是个温柔汉,不过也或许只有他爱的女人才能享受到他的温柔,不是吗?就好象书中的男主角马岳,在爱上女主角之前跟之后的态度差异可真大。 现实生活中不也是如此吗?因为对方是我们所爱的人,所以总会想表现自己最佳的一面,甚至是从来没有过的自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自己也有这一面啊…… 很多人看别人谈恋爱总会大发厥词说:“要是我的话,才不会怎样怎样……我才不会那样那样……”呵呵!真正的情况还是等谈了恋爱时再说吧!搞不好大女人主义成了一只温柔小猫咪,或是原本不在意的小事却介意得要死,这些情况雯子周遭的朋友都有发生过,包括雯子自己,所以大话千万不要说太早,免得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回归正题,这一本书里的男女主角雯子都非常喜欢,所以特别有私心让他们多生几个…… (余俐蘅:“谢谢啊!这样的‘喜欢’可苦了我了,害我从大学副教授成为‘母猪’。”) (雯子笑得很尴尬:“这表示你跟马岳的感情好啊!夜夜恩爱……”) (余俐蘅:“%#@&……”) 因为喜欢,写作的过程当中是顺利但也矛盾的,本来欣喜或许可以在一个月内生出这一本书宝宝,无奈求好心切,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又因此多拖了半个月,写到后头,雯子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在那当会儿任何人跟我说啥压根儿都放不进我的脑子里……直到完稿,脑袋放空,才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这一本书宝宝雯子喜欢极了,也期望看雯子的书的你们会喜欢。 最后,雯子免不了要提的是(呵呵!这是最近雯子逢人便说的话题),雯子买了新的笔记型计算机^^,原本跟了我五年的那台正式功成身退,就等着看新手的表现了。话说回来,它还真是一个美人呢!珍珠白的外表,连键盘都是透明的白色,重量只有a。aaaa,还附无线上网卡及多项功能,害得我爱拿它到处炫耀……呵呵!边写稿还边赞叹……虽然贵了点,但雯子为了它也心甘情愿啊……唉呀呀!真是太美了…… (雯子持续赞叹中……) (一旁的友人受不了的猛翻白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