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辣极了》 第一章 台北县 金山 位于金山海岸线美丽迷人的海天一色景致中,透过杂志跟媒体的大力放送,“希腊经典香草宫殿”俨然成为台北人放假休闲、散心的最好去处。 “希腊经典香草宫殿”占地约七百坪,园区内近百种香草是最大的特色跟卖点。主建筑物是一栋蓝白色信希腊地中海建筑的餐厅,里头卖的当然是各式各样融合香草特色的餐点。 餐厅外还有一个露天泳池,许多学生非常喜欢在外头举办bbq的热闹聚会。 最特别的是,在占地广阔的香草园里,还有一座同样是蓝白色的教堂。 经过媒体的报导之后,许多赶流行的情侣纷纷预约,就为了在这让人痴迷的景致中许下一生的承诺。 邢凯艳会出现在“希腊经典香草宫殿”的原因也在于此——别误会,她可不是新娘。不过她一身银白削肩旗袍式的小礼服,衬着婀娜多姿美妙火辣的魔鬼身材,的的确确砐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也抢走了新娘不少丰采。 她早上七点就到婚礼现场,指挥调度,忙进忙出,蹬着一双三寸高的银色系带高跟鞋,在婚礼会场像只花蝴蝶。 她可不只是只好看的花蝴蝶,她是这声浪漫婚礼的筹办人兼主持人兼负责人。 她不是男女主角任何一方的亲戚,她是目前日本最时兴且逐渐在台湾流行起来的“婚礼顾问师。” “婚礼顾问师”这头街听起来似乎很光鲜亮丽,但其实不然。从想要一场特别婚礼的男女主角找上“婚礼顾问公司”开始,包括婚宴的统筹、prty活动的规画执行,甚至婚礼主题的设计,花艺、喜帖、婚纱等等,统统都是“婚礼顾问师”的责任范围。 尤其新世代的男女都非常有主见,过去老套的婚礼步调跟方式已经不受欢迎,如何创造一个让人充满惊喜且永生难忘的婚礼,就是“婚礼顾问师”的重责大任。 以今天这场婚礼为例,男女主角向往的是‘在希腊地中海的蓝天白云下,宛如童话般浪漫且优雅的婚礼”。 为了完成男女主角一生的美梦,邢凯艳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找到这个地方,再加上这地方实在太热门了,她跟老板“一乔再乔”,才得以乔出这个美好的日子。而今天老天爷也十分赏脸,湛蓝的天色跟海水相互衬托,这场婚礼简直完美极了。 十点准时在教堂举行梦幻无比的婚礼,十二点则是在香草花园里举办以欧式自助餐为主的婚宴,新郎跟新娘在小提琴的伴奏之下幸福翩然的开舞 两点整,新娘笑容满溢的丢出手中的捧花,那些浓妆艳抹的“怨女”们抢成一团。 然后新郎新娘在亲友的祝福下,驾着后头绑着空罐头的幸福敞篷车离去。 紧接着,宾客陆续离开一一 邢凯艳唤着年轻的助理小武,交代他接下来该注意的事,要他留下来善后。 “凯艳姊,你要溜了喔?”才二十五岁的小武,工作经历半年,略显羞涩,但表现还算ok。 邢凯艳瞪大描绘得相当精致的吉眸,不客气的赏了小武一记爆栗。 “什么溜不溜!三点半我还约了一对新人要在台北见面,我可忙得很哩!你把这里给我料理好,否则看我明天怎么修理你!” 说起邢凯艳的脾气,就跟她的穿着一样火辣。 小武赶紧点头答应,无辜的摸摸头,乖乖的照吩咐做事去。 邢凯艳看着助理的背影,满意的笑了笑。 “婚礼顾问师”这一行听起来似乎挺不赖的,但真正要从事这行,还是要有相当的热诚,十八般武艺就算不能样样精通,至少也得会一半的绝活跟功夫,其中还包括打杂这一项。 唉…… 邢凯艳垂垂发疼发酸的肩膀。回到公司,一定要跟那个不男不女的死老板抱怨一下。帮他做牛做马薪水也不肯再多加点,每次都用那一句:“你们不觉得帮新人制造一生难忘的浪漫就是最好的酬劳吗?” 听他在放屁! 邢凯艳一边愤恨不平的踩着高跟鞋走向停车场,一边发泄她的不满。 光是帮人制造一生的浪漫,那她自己的浪漫呢? 跟上一个男友分手也两年多了,工作忙得要死的她根本没时间约会——没时间约会也就算了,身旁没有一个像样的男人出现才叫人生气,追她的都是一些被她外表迷惑的傻蛋!唉,她梦中的王子到底何时才会出现?他不用骑着白马,只要开着一辆普通的轿车就可以了…… 奇迹似的,老天爷似乎听到了邢凯艳的抱怨,当她来到自己白色小轿车旁边,按下遥控器时,从停在她车旁的黑色宾士顶级房车,走出了一个男人。 邢凯艳原本只是不经意的瞄一眼,然后,她完全傻了眼。 那男人——完全、根本、百分百是依照她梦中情人的模样所打造的! 高瘦硕长的身材约莫一八o,一对内双的狭长黑眼是最受她青睐的部位。 男人的下颚方正有型,跟挺直的鼻梁相呼应。他的唇有些薄,但唇形好看极了。 简单服贴的短发,整齐有风格的雅痞打扮,整个人呈现干净一丝不苟,却又不呆板的味道。 邢凯艳近乎着迷的看着逐渐离她而去的男人一一要不是对方似乎有急事步伐匆促,压根没空往她这瞄一眼,她肯定会被对方当成花痴。 邢凯艳深深的感叹,想像那俊挺有型的男人是赶着赴女友的约会才会如此的匆忙急切…… 真是好男人。这年头很少有男人肯将心爱的女人放在心上了。 她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名让男人急切盼望的女子,坐在可以眺望海边的露天咖啡座,等着心爱的男人赶来,一见面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唉,白日梦都是不长久的,她还是认分乖乖口公司跟新客户会谈吧。 至于让她心动不已的男人……就当是上天派来让她止止渴的。现在渴也止了,该回去认真工作了。 ☆☆☆请支持小说吧☆☆☆ 詹腾欣一边踩着急促的步伐,一边不耐烦的看着表。他不懂,既然只是商讨工作上的事,为何不约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或是办公室,干嘛约在这个开车起码要一个半小时以上的鬼地方。 身为一个非常有效率的会计师,他总是很精确的将客户交给他管理的帐目处理好,对于本身的自律,他可是相当自傲的。。 试问,若一个会计师连自己生活的一切都无法确切掌握,又怎能处理好客户交给他的工作呢? 总而言之,虽然他的朋友或同享一再告诉他,他太过严谨、龟毛,他依旧坚持做自己。在他看来,他不过是比较一板一眼、比较不爱笑,有轻微的洁廦……呃,好吧,或许还有点工作狂的倾向。但那又如何? 他的客户乐意将公司的帐目安心的交给他,因为勤奋的工作,他的生活也颇为优渥,还有一个对他百依百顺、温柔似水的未婚妻。 他对自己的生活满意极了,也愿意这么持续下去。 除了得开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见客户……詹腾欣不悦的眯起性感的双眸,因为他已经看到坐在露天咖啡座,跟他打招呼的客户了。 让他不悦的原因是,客户身旁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光鲜亮丽的打扮跟外型,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午茶约会绝对不只是谈公事那么简单。 果然—— “腾欣,真不好意思,让你大老远跑这一趟。不过小女说这儿风景好,非要我过来看看、陪她喝下午茶,所以就‘顺便’把你约来这谈公事了。” 真的是‘顺便”吗?詹腾欣很怀疑。 “没关系的,陈董。” 没有多余的寒喧,詹腾欣刻意躲开且佯装不知道陈大小姐打量他的目光。詹腾欣坐下,打开公事包,拿出相关文件,开门见山就想谈公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尽快谈完公事,然后迅速离开回台北,他不想坐在这里被当成猴子般评比。 所以他连多赏一个眼神给陈大小姐都没有,直接对陈董事长问道:“陈董在电话里头提到对上一季的会计报表有疑惑,我将报表带来了,不知道陈董——’ 陈董很尴尬的连忙阻止詹腾欣继续讲公事。“腾欣,公事待会再说。来,先跟我女儿认识一下,她刚从法国读完书回来。” 陈董用眼神暗示女儿赶快吸引詹腾欣的注意。 陈芸芸不愧是留法的,法国女人的风情万种她几乎都学起来了。 她穿着一件黑色露肩绒布及膝洋装,雪肩上披着名贵的针织披肩,脚上蹬着黑色高跟鞋,纤细的脚踝处系着性感的蝴蝶结。 詹腾欣冷淡但有礼貌的朝陈芸芸点了点头,才短短两秒而已,他已经看到了陈大小姐眼眸当中写满对他的兴趣。 他极力压下心头的反感,不过俊脸上的线条很明显的冷硬了起来。 以一般男人的眼光来看,陈芸芸或许是个性感的大美女,但他喜欢温柔婉约又柔顺的女人,像陈芸芸这般的女人太难驾驭,完全不在他的考量之内。 更何况他已经有一个当小学老师的女朋友了,依照他的计划,今年底他会向她求婚,然后在明年初完婚。 可是如果再乡来几次这种以公事为由、实际上是相亲宴的邀约,那他恐怕得将婚礼提前了。 或许有妇之夫的身份可以让他的工作更加单纯,免去一些麻烦事…… “詹先生果然一表人才。我几个好朋友在这一期的财经杂志上看到你的个人专访,都很想跟你见上一面呢。”陈芸芸很开心的说道。毕竟是没有社会历练的千金大小姐,她根本不懂詹腾欣冷然的脸色。 詹腾欣似笑非笑的瞅了陈大小姐一眼。 现在的有钱千金是怎样,流行在财经杂志上找男人吗? “陈小姐言重了。詹某已经有一个论及婚嫁的女友。更何况我有个原则一一除非是公事上的会面,否则我的秘书会—概帮我回绝。” 言下之意是,今天要不是陈董以公事为借口,他是压根不会出现的。 陈董果然是在商场打滚的老练商人,一听就懂了詹腾欣话里的意思,知道这年轻人对他女儿一点兴趣都没有。 更何况人家都有个论及婚嫁的女友了,他女儿何必去凑热闹? 只是……可惜呀!詹腾欣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婿…… 陈董继续跟詹腾欣聊了约十来分钟的公事,之后便借口有事,拉着不是很愿意离开的女儿离去。 詹腾欣则是在座位上多停留了五分钟,才准备起身离去。这个约会前后不到半小时,但开车来回却要三小时以上……詹腾欣心里为此感到不悦极了。 回到车上,在发动车子之前,他打了通电话回事务所,跟秘书确定晚上没有任何行程后,便交代秘书他不进公司了,因为晚上他有“一件事”必须完成。接着他又拨了电话给女友苏宜君,约她晚上一块吃饭一一他决定将刚刚心里所想的事立刻执行。 若事情顺利的话一一他一定会让事情很顺利的——也许下个月他便是已婚身份了。 第二章 台北内湖,某高级地段的住宅区。 “ido”婚礼顾问公司跟—般很商业俗气的公司不同,它远离商业区而存在,只因为老板认为他们并不是公司行号,而是‘为男女制造浪漫幸福的殿堂’,所以应该与众不同。 在一整排的透天洋房中,从左边巷子数过来的第三家便是“ido”婚礼顾问公司。 它的招牌不大,但是非常的俗气一一银色铝门上一对穿着新郎新娘礼服的丘比特合捧着一颗大大的红心,红心上写着“ido婚礼顾问”。 这当然也是品味极差的老板的意思。反正招牌不重要,重要的是服务好,顾客自然会一传十、十传百,乖乖上门来。 老板的品味虽然差,但他挑员工的眼光却是一流。他旗下有三位一流的“婚礼顾问师”,统统都是在日本受过正统训练,拿有日本执照的。至于合作的婚纱、花艺店、造型设计师、摄影师,个个在业界也都是赫赫有名,所以他的“ido”总是可以轻易的让前来洽谈的新人点头说“ido”,阿莎力的签下台约。 今天,风挺和的,日也满丽的,“ido”三位婚礼顾问师很难得悠哉的待在一楼的接待厅闲话家常。 说是闲话家常,但基本上都是听邢凯艳在歌颂她上礼拜意外遇见的梦中情人兼白马王子兼完美男人。 “艳,你再继续‘歌颂”下去,我跟蓁会误会那天你其实是不小心升了天,遇到了某位天神。” 语气有点无奈的是蓝陵,三十岁,留着一头跟男人差不多的短发,直挺的鼻梁上是一副相当有味道的burteyyt胶框眼镜。她穿衣眼永远是黑白两色系的裤装,风格简约俐落,就跟她的个性一般。 在一旁的金何蓁听了,掩嘴噗哧一笑。 被讽刺的邢凯艳则是瞪了她一眼。 今天的她沿袭一贯的风格,黑色套头衫配上低腰反招八分牛仔裤,火红的兜皮尖头高跟鞋。这样的穿着在别的女人身上或许是普通,但在邢凯艳身上就不是了,因为她的衣服总是完完全全的服贴,将她美妙火辣的好身材完全展现出来。 高耸丰满的胸脯、纤细柔软的柳腰、丰盈高翘的美臀,比例完美修长的美腿……这样的性感身材,没有一个男人见了不猛吞口水的。 “死蓝陵,我难得在三十一年的生命里遇到这么一个让我欣赏不已的男人,你就让我歌颂一下会死喔?” “拜托,艳,这一个礼拜以来,你已经不只‘歌颂’一次了。”蓝陵掏掏耳朵,侧过头去问金河蓁。“蓁,你说,有没有五次了?” 没想到个性非常温柔、个头也很娇小的金河蓁竟然摇摇头,“我算过了,加上这一次,是第八次。” 蓝陵一听,拍腿哈哈大笑了起来。 邢凯艳没料到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的金河蓁竟然如此伤害她,大声抗议。。 金河蓁充满歉意的笑笑。“艳,既然那男人让你如此心动,为什么你没有马上采取行动呢?”以她对艳的认识,她应该会勇往直前、努力争取才对啊。 邢凯艳幽幽一叹。“我事后也想过这问题。当时我应该追上去自我介绍的,但是……若他有女友了怎么办?搞不好他已经结婚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尴尬? “没想到你还会设想这么多。以你的个性,不是先吃了再说吗?”蓝陵扬扬眉。“况且以你的姿色,就算对方有女友或是老婆,大概也挺难拒绝你的吧。” 邢凯艳随手捉起桌上的一本杂志丢向蓝陵。 “臭蓝陵,等你以后遇到让你心动不已的男人,你就知道了!那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心境,是你这无心无肝的人没办法体会的。”她警告的眯起美眸。“还有,不要把我说得跟狐狸精一样。喜欢我的男人绝对是因为我的个性跟内在,跟我的外貌无关。” “呃……这样的话,你得做好单身一辈子的打算喔。” 蓝陵说话实在有够狠毒,害得邢凯艳差点翻过桌子去掐她的脖子,还好金河蓁连忙打回场。 “说真的,艳,既然你这么心动,去试探一下也不错,总好过你这一个礼拜以来的后悔。”金河蓁说道。 “可是他匆忙的样子似乎是急着去见女友……当时我就觉得这样也好,让我残留的逦想充满了浪漫,想着他是这么的急切,急着要见心爱的女友,急着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蓝陵眼金河菱的额头顿时冒出了几条黑线。 艳好歹也算是熟女了,而“服装辣、个性辣、爱吃辣’,号称“三辣’顶级美女的她,骨子里竟然浪漫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也难怪她这样的大美女不常谈恋爱了,因为她太重视浪漫感觉,总觉得“心动”是一件很美、很浪漫的事,所以不可以常常“心动”。 金河蓁猛摇头,蓝陵则是继续落井下石。 “你也不用想得那么浪漫。搞不好那男的是急着去见他的男友……” 邢凯艳凶狠的眼神宛如具有杀伤力的死光射向蓝陵,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娇小的金河蓁有随时跳出来当‘缓冲剂”的准备一一 这时候,厅里响起了结婚进行曲的钢琴声。 三个“婚礼顾问师”暂且将先前紧张的情势打住,面面相觑了三秒。 客人上门了。! “这case轮到谁?”邢凯艳问。 她们是采“轮班制”,所以若是接到“奥客”,也只能自认倒楣。 蓝陵跟金河蓁同时将食指指向邢凯艳。 邢凯艳无奈的一叹。 好吧,感情失意,只好在工作上打拼,转移注意力。 她无奈的挥挥手,表示各回工作岗位,刚刚的紧张在霎时消失无踪,仿佛啥事都没发生过。 蓝陵跟金河蓁回到二楼的办公室,将一楼的接待厅留给邢凯艳。 邢凯艳来到大门,口中背诵着人妖老板规定每次开门欢迎客人时该说的词语一一 “欢迎。‘ido’会给您一个永生难忘、幸福浪漫的……”最后两个字消失在邢凯艳的嘴边,因为她看到光临的客人竟然是一一 ☆☆☆请支持小说吧☆☆☆ 邢凯艳的脑袋一片空白。 惨的是,脑袋一片空白的她还不能傻愣在现场,她得招呼客人。 让她脑袋一片空白的原因就是一一 她始终念念不忘,在蓝陵跟金河蓁面前回忆了不知n次的梦中情人,竟然带着他的未婚妻前来‘ido”! 唉,上帝也真无情,才刚给她一个梦,马上就让她的梦破灭。 也罢也罢,反正这梦也没实现过,破灭了也无妨…… 帮客人准备了白开水跟冰咖啡,邢凯艳趁机打量了眼前这一对“壁人”。 他依旧俊朗出色,深黑色的西装外套,里头是有质感的蓝色衬衫配牛仔裤跟休闲鞋,非常有味道,仍然强烈的吸引着她的目光。 她告诉自己要有所节制、展现专业,只是心中仍不免感叹……老天爷既然制造了这么一个叫她痴迷的男人,干嘛又送到别的女人的怀中呢?唉。 再看向他的未婚妻,姿色不算差,算是小家碧玉型的女孩。一头长发没有染没有烫,清秀的瓜子脸上也没有任何妆点,白色小红点的保守连身小洋装,外加一件宝蓝色的棉质小外套。 她就是觉得他们压根不搭一一但那又怎样?人家都要结婚了,她总不好开口说:你们看起来真不配,真的考虑要结婚吗? 若她真的这么说,大概会先被当事人毒打一顿,再被她那不男不女没人性的老板直接阳出“ido”的大门吧。 做生意第一要素,不管上门来的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要说:唉哟,你们真的好速配…… 但今天她很难开口。这当然是因为私心的缘故。 不过就算情绪再差,她还是得尽忠职守。身为一个专业的‘婚礼顾问师”,她绝对不能被自己的情绪左右。 在简单的自我介绍且交换名片后,邢凯艳开门见山的问了。 “两位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呢?你们可以先说出基本构想,我会依实际状况给予建议……” 原来他叫詹腾欣,是名会计师……只不过他从进门到现在,嘴角连动都没动一下,严肃得很。 比较起来,他的未婚妻就比较人性化。毕竟说到婚礼,的确是女人比较浪漫梦幻一点。 果然,回答她的是此时此刻双眸闪闪发亮的女主角苏宜君。 她双掌在胸前紧握,以充满期待的口吻说道:“我一直好想有一个童话般的婚礼,白色的教堂,幸福的结婚钟声,在玫瑰庭园里举办婚宴……” 邢凯艳听了一点都不意外,像她这种小家碧玉型的女人,通常都希望有这么一场梦幻宛如童话的婚礼。 女主角有自己的期待,那男主角呢? 邢凯艳偏过头,有礼貌的询问男主角詹腾欣。“詹先生呢?” 其实这问题是多余的,因为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男主角总会很甜蜜的看女主角一眼,然后很宠溺的说:“一切由她作主。” 可是出乎邢凯艳意外的,詹腾欣并没有像其他准新郎傻呼呼的样子,反倒蹙起了他那好看到不得了的眉。 詹腾欣觉得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尤其当未婚妻对眼前那个性感得不得了的顾问说出一大篇宛如天方夜谭、他很难理解的话时,他直觉应该马上离开这地方。 上礼拜他在两人的晚餐约会中向女友提出了结婚的建议,向来温柔婉约、以他的意见为意见的苏宜君当然如他预期的点了头。 他的工作很忙,所以他希望婚礼能够简单一点,最好是选一天到法院公证就ok。 只是向来没什么意见的苏宜君却难得的提出了一个建议——她希望能找专业的婚礼筹办公司来筹画他们的婚礼。 他压根不知道原来这年头还有“婚礼筹办”这种公司,但他心想女友难得要求,也就应允了。而且婚礼可以交给专业人士筹办,他也落得轻松,只要在婚礼当天出席即可。 可是现在他所感受到的,却不是他原本以为的那一回事。 看起来这场婚礼似乎更麻烦了……詹腾欣心里付度着。 果不其然,他听到性感的顾问师问了未婚妻一大堆非常“麻烦”的事—— “你的新娘礼服要什么样的风格?” “结婚照想到哪里取景?” “婚宴场所我先帮你们筛选,最后再由你们做决定?” “喜帖的样式呢?要不要改天再来挑选?” 不会吧?连喜帖的样式都要挑选?詹腾欣的俊眉都快锁死了,这跟他的原意差太多了! 也许他该跟宜君再沟通一下…… 但很显然,他的未婚妻非常投人这样的情境,她双眸熠熠发亮,对于以上繁琐的事情,每一项都非常有自己的意见眼看法。 他从来不知道他那总是没啥意见,凡事都以他为主的未婚妻竟然对‘他们的婚礼”有这么多的想法跟看法。 听着未婚妻越来越多的看法跟意见,詹腾欣开始觉得,如果结婚非要这么麻烦的话,他宁愿不结。 一开始他是希望已婚身份可以免去一些麻烦,但显然想要得到“已婚这个身份,要做的麻烦事更多。 看来他得跟未婚妻好好谈—谈…… 邢凯艳分了些心偷偷瞄着一旁的詹腾欣。从头至尾他都没说半句话,只是一双好看的眉越皱越紧,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而他的未婚妻也终于注意到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她住了嘴,神情不再眉飞色舞,反而支支吾吾的改口,说要跟未婚夫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由他们承办婚礼。 邢凯艳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很多客户都不是第一次谈过就决定签下台约;只是以她的直觉,她要签下这一次的合约机率是微乎其微。 也罢,她实在无法亲手打理自己三十一年生命里最感兴趣男人的婚礼。 ☆☆☆请支持小说吧☆☆☆ 但邢凯艳这回料错了。 一个礼拜后,苏宜君独自来到“ido”,而且签下了合约。 生意上门了,就没有理由往外推。邢凯艳接下了这case,已有心理准备以后会常跟詹腾欣接触。 但情况似乎又有些不对。 之后的几次讨论都是苏宜君独自前来,包括挑喜帖,选婚礼现场,甚至试婚纱—— 这怪异的现象让切矿的工作人员感到好奇,频频问邢凯艳这一对新人怎么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哪一对新人不是甜甜蜜蜜的联袂出现?就算在商讨过程中因为意见不同而有些口角,但总是很快的和好,下一回再出现时,又是一副卿卿我我的亲热样。 但詹腾欣跟苏宜君这对新人就真的很奇怪了……不过刑凯艳也不好开口问。 直到合作的婚纱设计师说要新郎过来量一下身材尺寸,不然没法l服苏宜君当下支支吾吾,不太能做决定。 邢凯艳瞧她迟疑的神色,便顺势提了一下,“詹先生工作很忙吗?” “呃,他工作的确很忙,只是……”苏宜君不好意思说的是,在第一次离开“ido”之后,她跟詹腾欣有些许意见不合。 她向来习惯以他的意见为意见,但婚礼对女孩子而言是一辈子才一次的美丽,说什么她都要坚持。 于是她跟詹腾欣达成协议,婚礼的琐事统统由她决定,他只要在婚礼当天出现,当他的新郎即可。 原本她以为詹腾欣只是一时不满才提出这样的条件,之后他一定会不忍心,然后陪她一起筹备婚礼。 但很显然的,她想太多了。詹腾欣连婚礼的事都不问一声,上礼拜一起吃饭时也不曾关心一下。 她真的要嫁给这样的男人吗? 可詹腾欣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有自己的事业,经济状况跟家境都算优渥,外表更是无可挑剔。虽然他很大男人也很严肃,但是以她这样一个普通的老师,能嫁给他算是很幸运的了。 只是……最近她真的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吗? “苏小姐,有什么问题吗?”见苏宜君陷入沉思,邢凯艳出声唤她。 “喔,不,没有……能不能让我确定一下他的时间,再跟你约呢?” “当然可以。”邢凯艳虽然脸上堆满笑容,心里却十分狐疑。 对方好歹是她的未婚夫,婚礼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她的神情却好像要约詹腾欣是很困难的?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而且不仅是小问题,还是大大的问题—— 就在一个礼拜之后,苏宜君竟然带了另外一个男人前来量礼服的尺寸。 这会儿“ido”所有工作人员都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新郎换人了? “我未婚夫没空。这位是我同事,他的身材跟我未婚夫很像,所以我请他过来帮个忙。” “喔。”实在太奇怪了,她当“婚礼顾问师”这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太、太、太奇怪了。 她隐约觉得,应该会有什么事发生…… 果不其然,时间又往前一个礼拜,距离婚礼时间更近时—— 第三章 邢凯艳跟苏宜君约好礼拜二的晚上六点前往桃园看婚宴现场。那是一所美丽的小教堂,教堂外头有一处占地不算小的玫瑰花园,正好符合苏宜君的需要,可以在花园中举办婚宴。 那可是她上网、翻阅资料、询问各方好友后才得到的消息,她跟教堂的负责人通过电话后,才跟苏宜君敲定时间。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男女主角要喜欢她选定的婚礼地点,工作人员才能接下来进行设计跟布置。 这天邢凯艳已经提早出发了,无奈路上遇到了交通事故而塞车,她急得满头大汗,偏偏打苏宜君的手机,又是关机状态。 好不容易在六点四十分来到约定的现场,她气喘呼呼的停好车,脚上的高跟鞋让她有些吃不消。 尽管这么匆忙,邢凯艳看起来依旧美艳动人,尤其高耸的胸部随着她激烈的呼吸上下起伏,那景象可会迷死一千男人。 不过那一千男人不包括詹腾欣。 “你迟到了。”詹腾欣守在教堂门口,不耐烦的看了看手表,对珊珊来迟的邢凯艳没有任何怜惜之意。 他的眉头打结,对于邢凯艳浪费他四十分钟又三十秒感到不耐。 “詹、詹先生”看到他,邢凯艳舌头差点打结。 怎么他又突然出现了? 詹腾欣双手环胸,抿着嘴没有说话,一两分钟之后才开口,“我们里面谈吧。”说完,他率先旋身往内走去。 邢凯艳原本以为他在生气,直到他转身后才小小的吐舌,然后她发现自己不喘了,呼吸也平顺多了。 难道他刚刚不说话是因为注意到她上气不接下气?真的是这样吗? 邢凯艳用手敲敲自己发昏的头,跟着往内走。 就算发现他不为人知的贴心,那又怎么样?下个月他就是别人的老公了! 邢凯艳跟在詹腾欣身后走进教堂,此时夜幕低垂,在步人教堂的小径两旁每隔几步就点着澄亮的小灯,气氛浪漫且迷。 教堂内灯光明亮,空无一人,只有她跟詹腾欣。 “咦?苏小姐没来吗?” 他们这对未婚夫妻还真奇怪,不是男的没出现,就是男的难得现身了,女的却不在。 詹腾欣的俊脸因为邢凯艳的问题而稍稍扭曲了一下,不过邢凯艳并没有注意到,她还在左看看右找找,找寻苏宜君的踪影。 “她今天没来,以后也不会来了。”詹腾欣没好气的说。 “为什么?”邢凯艳眨眨美丽的眼眸。] 詹腾欣故意忽略她不经意间散发的魅力跟性感。像她这样的女人,的确很让男人垂涎,但他詹腾欣不是一般人,他自制力很强,明白这样的女人太辣太美,不适合他。 所以他连纯欣赏的兴致都没有。 能被他选上的,只有像苏宜君那样柔顺的女人……只是事实证明,柔顺的女人也有反击的一天,他看走了眼。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对他的男性自尊是一大打击。有了这次的教训后,他挑选对象时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 “邢小姐,我跟苏小姐的婚约已经取消了。很抱歉造成你们的困扰。至于之前苏小姐跟你们签定的合约,所有费用我负担。”詹腾欣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个lv的名片盒,拿出自己的名片递上。 “上头有我事务所的住址跟电话,你将帐单整理好后寄到这儿来,我的秘书会处理的。” 还在震惊中的邢凯艳傻愣愣的伸出手接过名片,詹腾欣在她接过名片后等候了一两秒,见她没有回应,显然是同意他的建议。 “那我先走一步。”说完,他越过她步向教堂的大门。 直到感觉眼前的影像消失了,邢凯艳才顿然清醒,追着他到门口。 “詹先生……” 詹腾欣回过头,眉宇间梢稍写着不耐。“还有什么问题吗?” 邢凯艳顿了下。“喔……没事。” 他总不好说她好奇为何他会跟 苏宜君解除婚约吧? 若她真的开口,恐怕也只会换来他一句:干你何事。 詹腾欣挑了挑眉,再度旋身离开。 邢凯艳独自一人在教堂里发呆许久。 这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心情真是矛盾。他跟苏宜君解除婚约了,他不结婚,他还是单身,只是她也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请支持小说吧☆☆☆ 礼拜五的夜晚,是该狂欢放松的。 邢凯艳的朋友在前一天就约了她,说她要到pub喝点小酒叙叙近况。 平常她工作忙,很多朋友的邀约都拒绝了,但这回约她的可是大学时期的几个好友,不去的话,大概会被他们抨击炮轰到明年吧。 基本上她的朋友算多——这跟她的个性有关。她个性直率,不拘小节,很多原本追求她的男人最后都变成了她的朋友。 大学时的好友kiki还特地叮咛她今天要穿得保守一点,说要介绍一个优秀的科技新贵给她。 邢凯艳八点从公司离开赶到pub,一边开车,一边胡乱吞着刚刚在便利商店买的饭团。 “拜托,什么叫穿得保宇一点?”她自言自语的问。 kiki说对方是个保守老实的好青年,经不起性感美丽的她诱惑,恐怕会当场喷鼻血,所以要求她穿得保守一点。 邢凯艳低头打量一下自己——她今天穿这样应该够保守了吧? 一件立领军服式的七分袖小外套,黑色皮裙搭配及膝的靴子……今早她在衣橱前可是挑选了好久。 这下kiki总没话好说了吧? 没错,kiki的确“无话可说”。当她瞄见走进pub的邢凯艳时,一张嘴张得好大。 不仅是她,大概pub里所有看到邢艳的男人都无语了——只忙着流口水。 这女人……她不是叫她低调保守一点吗?瞧她在那件立领外套内仅穿了一件红色的比基尼,下身的皮裙短到不能再短,那双修长的美腿压根就是要惹人犯罪!真是被她打败了…… 邢凯艳意兴阑珊的听着“科技新贵”陈启贵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科技新贵”不傀是“科技新贵”,不仅名字里有一个“贵”,说话的内容也很“贵”,动不动就炫耀他名下的股票有多少,身上所穿所用都是名牌…… 她不爽的瞪了kiki一眼,只见kiki反革命用眼神道歉——她哪知道这个陈启贵这么庸俗啊! 邢凯艳懒得理会kiki的歉意,视线无聊的在pub里游走。 忽地——她的视线定住了。 她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确定自己真的没眼花。 是的,她没有眼花,坐在吧台前独自喝着酒的,的确是詹腾欣。 邢凯艳想都没想就站起来,不理会陈启贵诧异的目光,直接走向詹腾欣。 詹腾欣其实不太明白自己为何会进来这间pub,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只不过是被交往多年的女友在婚礼前夕给抛弃罢了,应该没啥大不了的。 詹腾欣又点了一杯酒。 好吧,他承认这是他这几年遇到最大的挫折。 说伤心还好,倒 是属于男人的自尊狠狠的抛下。 苏宜君是用电话跟他说明一切的。 或许是因为豁出去了,她说话的口吻非常不客气,这让他疑惑在过去几年当中,他有真正的了解她的真实个性吗? 我再也忍受不了你的大男人!要不是因为你的职业跟收入这么吸引人,我才不会这样委曲求全! 你知道吗?连婚纱也是他陪我去试的!要不是因为如此,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他已经喜欢我很久了…… 他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跟他在一起,让我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shit!詹腾欣狠狠的将杯子摔放在吧台上。女人就是喜欢男人甜言蜜语,只要男人愿意哄她、愿意说些罗心死的情话,她们就会觉得被疼爱。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要搞那一套幼稚的恋爱方式吗? 反正他詹腾欣就是做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呵护跟照顾! 谈恋爱本来就是靠理智,要他耍浪漫,根本不要能! 也罢,至少在婚前就觉得彼此不适合,分了也好。 反正筹办到一半婚礼由他付钱,这也算是对苏宜君没有任何亏欠。 总而言之一句话,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詹腾欣才这么想着,身后便又响起进pub后不知道第几个前来搭讪的女人的招呼声。 “嗨,一个人喝酒喔?”邢凯艳本来是要说:一个人喝“闷”酒,但她及时将“闷”字给吞了进去产。 “嗯。”詹腾欣摆明了不太想理会她。 他非常肯定今晚他不需要女人,尤其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那只会让他嫌恶。 没想到对方没有知难而退,反而一屁股坐到他身旁的位置上。 “嗨,詹先生。” 邢凯艳其实是有些迟疑的。毕竟他们才见过两次面,他未必认得她。而且他看起来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虽然神智还算清醒,但脑袋瓜可能已经不灵光了。 詹腾欣皱起眉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的客户——他直觉会认得他的应该是他的客户,毕竟他平常没什么社交生活。 难得他今晚放纵自己,却被客户遇见,看来他的专业形象此时正面临极大的考验。 詹腾欣甩甩头,想甩掉脑袋里的混沌,准备用最清醒的意识跟客户对谈 咦?是个很面熟、身材较好的辣妹。他确定她并不是他的客户。 邢凯艳有些尴尬的笑笑。虽然已经预期他可能不记得自己,但是他眼眸中的陌生还是让她的心沉了一下。 就在邢凯艳迟疑着,心想是要离开还是厚脸皮的再度自我介绍时,詹腾欣忽地想起她是谁了。 不过想起他是谁并没有让他开心,反倒是有些尴尬。 “你是那个婚礼顾问师,邢小姐对吧?” 邢凯艳点点头,看着他对面前的空酒杯傻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该接什么。 反倒是酒喝多的詹腾欣开口了。 “如你所见,我在借酒忘记一些事情。”毕竟两个人三天前才见过面,而且所为何事,彼此心知肚明。 “嗯。你一定很伤心……” “不,其实我一点都不伤心。”詹腾欣耸耸肩。“在结婚前认清了彼此也好,既然她觉得别人比较好,那我祝福她。我啊……充其量就是男性自尊心受到伤害罢了。” 他又跟酒保要了两杯酒。“我请你喝酒……” 邢凯艳摇摇头。 “不肯赏光?这对我来讲算难得,因为我从来不对陌生人说那么多心里的话……” “我不喝酒是因为我开车。”邢凯艳解释。 他们的确是陌生人没错,今晚的偶遇也算是上帝给的恩赐吧。 邢凯艳看詹腾欣一口气连喝了两杯酒,连忙阻止他。“别再喝了。你醉了……” 看他这模样,她是心疼的。 詹腾欣松松将他脖子囚禁住的领带,大方的送给邢凯艳一抹毫无隐藏的笑容,害得邢凯艳心脏狂跳,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了。 天啊,她对他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我没醉……”詹腾欣甩甩头,感到一阵晕眩。“好吧,我承认,我似乎有些醉了。”这话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邢凯艳听。 他挥挥手要酒保过来结帐,从皮夹中掏出信用卡的手还有些不稳。 结完了帐,詹腾欣起身。“我该回去了……”他头也不回的便往pub的门口走,邢凯艳则是在愣了两三秒后追了上去。 在pub门口,入夜的台北街头显得有些冷清。 “我送你一程吧。”邢凯艳也顾不得什么女性矜持,她就是不想那么快就结束两人难得的独处时光。 詹腾欣一声眉,邢凯艳直接打断了他,“我只是刚好也要离开。况且这时候这里也不好叫计程车……还有,很多计程车不载醉汉的。” “我不是醉汉。”詹腾欣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再度走人。 不过这回他走了几步之后便停了下来,旋过身疑惑的看着立在pub门口一动也不动的邢凯艳。 “不是要送我一程吗?你还在愣在那干嘛?当门神吗?” 邢凯艳没想到他会答应让自己送他,连忙追上去。 她很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因为错过了这一次,大概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第四章 邢凯艳万万没科到的是,本以为该结束的夜晚,却很意外的延续了下去,而且状况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到了詹腾欣的高级公寓楼下,詹腾欣道了声谢后便下了车,谁知他一整晚喝下的酒在此时发生了效用,一个踉跄,他整个人几乎快跌倒在地。 邢凯艳一吓,连忙下车扶他,这一扶就扶上了楼,也扶上了他的床…… 当她扶他进入主卧室,脱掉他的外套让他平躺在床上,转身离开时,他却一把拉住她的柔荑,将她整个人拉入仓他的怀中。 她惊呼一声,但她的声音即刻被他的唇给封吻住…… 邢凯艳当然不是第一次跟男人接吻,不过倒是第一回跟梦中情人两唇相触,这其中美妙的滋味很难言语。 尤其当詹腾欣大掌翻开她的外套,开始在她的肌肤上游走时,她敏感的毛细孔纷纷张开了…… 明知道他是喝醉了才会对她如此,但此时她也无法拒绝了。 也许她的思想行为大胆了点,但她真的认为,若是一夜情的对象是他,那她是愿意的。 况且他喝醉了,待他早上清醒恢复正常意识时,也许想撞墙的会是他。 邢凯艳顺从的任他卸下自己的上衣跟胸罩,她坐在他健壮的大腿上,柔媚的伏下身,让他得以爱抚亲吻她雪白的胸脯…… 阳光爬上窗户,不客气的迤逦进房。 礼拜六的早晨,是允许一般上班族赖床的。邢凯艳虽然算是一般上班族,但工作时间其实是非常弹性的一一也就是说,就算是礼拜六的早上,她还是可能得去工作。 她是被自己设定的手机同铃吵醒的。睁开惺讼的睡眼,她打了个大呵欠,起身,伸了个大懒腰,然后,她的动作停止,眯起了猫般的双眸—— 这里是哪里?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全身赤裸…… 她惊呼一声,随即又赶紧用手将小口遮住,想起了昨晚。 她跟他上床了…… 邢凯艳飞快的往身旁的床铺瞥了一眼,他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松了一口气,心头却有一股说不出来是开心还是遗憾的感受。 不过她无法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太久,毕竟在和他上床之前,她就已经抱着这是“一夜情”的心态了,又怎能期待自己是在他的怀抱中醒来呢? 更何况,要是一早醒来就面对他,她才会尴尬死呢。 若他质问为何不阻止喝醉酒的他,那她该如何回答? 算了算了,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趁他不在之际…… 邢凯艳掀开丝被,赶紧跳下床,从地板上将自己分散各地的衣物迅速的搅收在怀里,然后冲进浴室,穿上衣服,胡乱盥洗一番。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将包包抱在胸前,轻轻的推开卧房门,先是打量过客厅,确定没有人,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就在她快到达大门,以为将成功“达阵”时,一声再清楚不过的轻咳从她身后传来。 她当场僵硬,双手服贴腿侧成立正姿态,怀中的包包当然也很不赏脸,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几秒钟后,邢凯艳苦着脸,弯腰拾起地上的包包,然后旋过身尴尬的挂着笑。 “嘿……早。” 一身白色休闲服的詹腾欣就坐在开放式的餐室里,手里拿着深蓝色的咖啡杯。 “早。要不要来杯咖啡?”他的语气一派自然。 邢凯艳僵硬的点点头。 “请坐。”詹腾欣起身走进厨房为邢凯艳倒了杯香味浓郁的咖啡。 当他回到餐室,邢凯艳已经坐在椅子上了,只是身体依旧僵硬。 詹腾欣将咖啡置于她面前,“糖?奶精?” 他的服务可真周到啊……邢凯艳垮着小脸。“我不加糖,奶精四匙。” 詹腾欣扬扬眉。真是奇特的喝法……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尽责的帮她加了四匙奶精。 奶精将原本浓郁的黑咖啡谓成了标准的‘咖啡色”,邢凯艳端起杯子,先是轻啜了一口,让咖啡香充斥自己的口腔,然后再满足的喝了一大口,好安抚自己紧张的神经。 “关于昨晚……” 她的神经好不容易让咖啡安抚下来,詹腾欣一开口,却让她身上的警觉细胞马上扬起。 邢凯艳急着抢他的话,先是不在乎的轻笑,拨拨自己的长卷发。“哎,大家都是成年人,昨晚发生的事应该彼此都很清楚。” 很世故的言语,再加上很世故的动作,邢凯艳觉得自己的表现真是好极了。 詹腾欣一听她的说法,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既然邢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就用你的说词来解释昨晚我俩的行为。” 也就是说,他们彼此都认同昨晚是“一夜情”。 他的“松一口气”看在邢凯艳眼里,心中有着不知名的难过感受。 她将咖啡一口气喝完,放下杯子,率性的起身。“谢谢你的招待。我还有工作,先走了。再……” “再见”二字,她硬是吞回肚子里。 她想,他们彼此应该都不会想“再见”的。她怕自己会对他“余情未了”,而他,恐怕也不愿再想起喝醉酒被女人硬拖上床、成就一夜情的尴尬记忆。 所以,还是不见好了…… 一个礼拜过去了,“ido”的会计小姐将之前苏宜君所留下的“帐单”整理好了。 她搁在邢凯艳的办公桌上,交代她赶紧将钱收回来。 邢凯艳看着帐单,好是无奈。 还好当初詹腾欣交代她,只要将帐单交给他的秘书即可。 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再跟他见面……她并不希望给他一种感觉,觉得在那一晚之后,她对他有任何的企图心跟妄想。 没错,她是对他有意思,可那不表示她愿意当一个花痴,从此死缠着他。 一夜情就一夜情嘛,没什么了不起。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很眷恋着那一晚…… 邢凯艳起身套上外套,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跟帐单,说走就走。反正就是将帐单交给秘书,等她开完支票就走人,前后应该不需要五分钟吧。若詹腾欣的秘书效率很高的话…… 不愧是詹腾欣的秘书,处理事情干净俐落。可能是詹腾欣之前也交代过了,邢凯艳说明来意后,秘书小姐并没有多询问,仅是接过帐单大略审阅了一下,便开了支票。 “谢谢。”接过支票,邢凯艳忍不住看了看手表一一哇,根本连五分钟不到。 临走前,邢凯艳美丽的眼眸终究还是忍不住扫过前方五公尺处紧闭的大门。 气派的门板上头嵌着一面看起来很专业的名牌,上头写着:詹腾欣会计师。 门紧紧的阖着,而她竟然有一点点的渴望着。 渴望那门板有所动静…… 哇!邢凯艳倏地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惊骇的往后退了一步,因为门真的开了! 穿着深蓝色窄腰长西装的詹腾欣从里头走了出来…… 邢凯艳相信自己此时的表情大概活像看到一头大熊从门后走出来。 詹腾欣将手边的资料递给秘书,然后他意识到一旁有人,抬起头来—— “是你。”他清亮的眼眸中有着一闪的诧异,因为在事务所里见到打扮依旧很辣很美的她。 “是的,我来……请款。”邢凯艳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将手上的支票搁到身后。 詹腾欣倒是没啥在意的笑笑。 他看看时间,非常出乎邢凯艳意料的,竟然开口邀她吃晚餐。 邢凯艳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上帝愿意将她三十一年来的幸运在今天一次给足? “你……你怎么会突然邀我一起吃饭?” 刑凯艳本来不想问出口的,但以她的个性,要她憋着吃完这一顿饭,大概会憋成一只大肚蛙,所以在等服务生将餐点送上桌前,她开口问了。 詹腾欣原本是趁空档检视pda里的行程,一听邢凯艳这么问,他放下pda,思考了一下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今晚刚好没事,也不想一个人吃饭,而你正好在我要下班的时刻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我的脑袋也没有多想什么,就开口邀请了。” “喔。” 这答案很……机车,让人想扁他。 不过她不会真的扁他,毕竟人家说的是老实话。 邢凯艳瞅了詹腾欣一眼,他这\成也不太会说违背良心的话吧。 餐点送上桌,邢凯艳拿起叉子往局烤海鲜义大利面进攻,不再说话了。 詹腾欣收起pda,啜了一口水,瞥了邢凯艳一眼。 “生气了?因为我的话太过直接?” 他向来如此,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心情,而且个性很大男人、不体贴,没办法让女人感觉像公主般——以上是将他抛弃的前未婚妻说过的话。 邢凯艳吞下口中的食物,抬起螓首看向詹腾欣,耸耸肩。 “还好啦,只是不太适应男人在我面前说这么直接不赏脸的话。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美女,还是个辣死人的美女,大部分男人对我说话都是恭维居多……” 詹腾欣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他笑得一点形象都没有,还引来别桌客人的侧目,更笑得邢凯艳额头冒出三条线—— 好吧,她承认她刚刚的话有些自恋,但那是实话啊。 詹腾欣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不顾形象的大笑了。 “很抱歉……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直率……很久没有跟这么直率的人讲话了,有些不太习惯。”他是说真的。进人职场后,挂着面具是很正常的,而他的个性向来严谨,不太爱跟人说笑,久而久之,他身旁的人也习惯用较严肃的态度对他,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邢凯艳对他而言,算是一个挺新鲜的人物。 而她让他感到新鲜的,还不仅个性直率而已。 当詹腾欣看到邢凯艳从包包里拿出一瓶辣椒粉,朝她面前的义大利面猛撒时,当场傻眼。 一整盘义大利面几乎被鲜红的辣椒粉攻占,那情况说有多突兀就有多突兀。 他是个一点辣都不碰的人,所以邢凯艳奇特的吃法让他傻眼了。 他艰涩的吞了吞口水。“你这样……会不会太辣?”瞧她晶莹剔透的肌肤,他终于懂了“得天独厚”这句成语的真实含意。 “不会啊。我喜欢吃辣,普通的辣椒粉对我来讲一点都不过瘾,所以我都随身携带我最爱的辣椒粉。” 詹腾欣嫌恶的看了她的餐盘一眼,不予置评。 “我有个外号叫三辣公主,因为我爱吃辣,穿着辣,脾气也辣……”邢凯艳耸耸肩,似乎对于自己这样的外号满不认同的。 詹腾欣颔首,他倒是同意了。 瞧她今天的穿着,坐在她对面的他,应该可说是免费冰淇淋吃到饱——率性的牛仔外套里头是一件黑绒低胸小洋装,她几乎三分之一的胸脯都让他瞧光了。 以他的个性,要做到目不斜视其实很简单,因为邢凯艳并不是他喜欢的型:但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尝过她的美好,所以很自然有了反应…… 詹腾欣有些烦躁的挪挪身子,蹙起了眉。 他不该的……毕竟那一晚还有喝醉酒这理由可解释,但今晚呢?难道喝白开水也会醉?还是邢凯艳这火辣的女人让他醉了? 邢凯艳不是他要的女人,以他的行事作风,在‘l夜情”之后,他们应该就分道扬鏣,而不是…… 第五章 詹腾欣在晚餐结束后,在餐厅门口,开口邀请邢凯艳到他家“坐坐”。 当然,两人都知道,绝对不只是“坐坐”如此简单而已。 邢凯艳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其实是挣扎了好一会儿。 他是自己爱慕的人,但是他只想约她上床…… 邢凯艳深呼吸了一口外头的冷空气,轻轻颔首。“我开自己的车去,这样明天一早我要离开比较方便。” 刚刚她也是开自己的车尾随在他车后来到餐厅一一瞧,多么成熟的作法跟态度,做完爱的隔日早晨,自己开车离开男人的公寓…… 尽管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邢凯艳的心头却莫名的感到一丝丝惆怅。 “那走吧。”在还没厘清自己为何会提出如此的邀约之前,詹腾欣已率先往停车场走去。 这是邢凯艳第二次进人詹腾欣的单身公寓——整体感觉起来是质感很优的居住环境,而且出乎她意料的一尘不染,所有的摆设跟物件似乎都装了“自动归位’的设备,主人一使用完毕就会自动回到原位。 以一个单身男人的公寓而言,这儿简直整洁得夸张,所以邢凯艳猜测一定有钟点女佣帮他定时打扫。 公寓约莫七十坪大,挑高楼中楼设计,一盏典雅、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软化了客厅过分阳刚的色彩。客厅有一整片落地窗,落地窗前有一组单人沙发和茶几,色调是强烈对比的红色跟蓝色——这两个颜色并没有跟室内整体的色系不合,反而有一种冲突的美感。 不过像他这种大忙人,大概也没那闲情逸致坐在落地窗前喝咖啡赏美景吧。 就好比她现在正置身于他那吓死人的豪华浴室——她曾经进来过一次,但上回太过慌乱,没能仔细瞧。 邢凯艳舒舒服服的泡着澡,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待会他们又要…… 喔,不敢想了!她脸红了…… 邢凯艳将身子往水里压,屏住呼吸。上一回的交缠她遗记得很清楚…… 在宽敞的按摩浴缸里整整泡了半个小时,邢凯艳才起身拿起白色大浴巾擦于身子。 接下来又有问题了。 她光是为了该不该将原来的衣服穿好,还是仅穿上浴袍,就想了十来分钟。 最后她决定在浴袍之下穿上白色音丝底裤,至少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也不至于让詹腾欣觉得她太猴急…… 她会表现得很猴急的样子吗?刑凯艳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盘起的长发放了下来,脸颊被热水熏红了,雪白的肌肤透着盈亮光泽……她这模样压根就是个等爱的女人嘛! 邢凯艳有些故意的弄乱自己的头发,又朝脸颊泼了几次冷水,才甘愿的踏出浴室。 咦,詹腾欣并不在房里…… 邢凯艳循着灯光来到客厅,仅有玄关处开着一盏小灯,倒是回廊上的第一间房门半掩,里头有灯光透出。 她悄悄的推开门,原来这是间书房,詹腾欣正穿着浴袍坐在桌前,翻阅手上的资料。他的头发半干,几缯不听话的刘海掉落额前,性感得不得了。 他似乎很认真的看着资料,一直到她走到他身旁,他才有所察觉。 詹腾欣放下手上的资料,旋过椅子抬起头面对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人之间没有言语,只有眼神的交流。 忽地,詹腾欣的眼神一暗,箝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身上一带,她失去平衡的跃坐在他的大腿上。 而她的浴袍也因为她的姿势大大敞开,雪白的胸脯露出了一大半,将他的目光完全的吸引过去,她的白色蕾丝底裤也因此曝光了。 激情一触即发…… 此时此刻,他们眼中只有激情、欲望跟彼此…… 凌晨六点,天色未亮。 邢凯艳从詹腾欣的床上苏醒,她动作轻缓,生怕发出一了点声音而吵醒了他。 她缓缓的起身穿衣,准备离去,却在临走之前在床边仁立了好半晌,看着詹腾欣宛如小孩般天真的睡容。 她是真的迷恋这个男人啊…… 时间在忙碌中飞快的往前推移,在那一晚之后,詹腾欣跟邢凯艳就仿佛是两条直线,往不同的方向前进,再也没有交集。 除非……除非詹腾欣又要结婚,然后找上“ido”来承办婚礼……但这个可能性很低。 除非……除非她有帐目方面的问题请教他,然后厚脸皮的找上他的事务所……不过这个可能性更低,低到除非明天是世界末日,才有可能发生。 时节进人冬季,也不晓得是不是单身男女生怕冷冽的冬季没人可暖床,都纷纷投入了婚姻之中。 这个月的每个周末,几乎都有婚礼举行。 “id0的三个婚礼顾问师忙得跟狗没两样,其中脾气较火爆的蓝陵甚至跑去跟老板呛声,说如果他再不多请几个助理,她就不干了。 不过呛声归呛声,该举行的婚礼还是得进行—— 邢凯艳蹬着一双银灰色的高跟鞋,在喜宴现场忙进忙出。今天这场喜宴是台湾某大企业老板嫁女儿。 婚宴现场当然是选在顶级饭店,千金大小姐的婚礼要求当然也多,为了这一场喜宴,邢凯艳只差役累昏在路边。 好在婚宴就快结束了。邢凯艳心想待会结束后一定要去大吃一顿,然后间家舒服的泡个澡厂再狠狠的睡上十二个小时……反正明天是礼拜天,可以任她睡到爽翻天。 邢凯艳看看时间。悄悄的走向新人。提醒他们该起身到门口准备送客了。 她跟在新人后头,两个伴娘过来帮新娘拉裙摆,然后那个从婚宴开始就一直在她身边绕来绕去的伴郎又出现了。 邢凯艳无奈的翻翻白眼,对他的殷勤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她有意识到他对她散发的好感,但很抱歉,虽然他长得很帅,身材也很好,但她对他这种凭着外表到处泡妞、男性贺尔蒙过剩的白痴一点兴趣都没有。 等新郎新娘站定位后,邢凯艳又请双方家长出列,这时候宾客陆续退席,来到门口给予新人最诚挚的祝福。 整个过程中,那个像苍蝇一样的男人一直跟在她身边,邢凯艳觉得很烦,但凝于他是新郎的好友,她也不便说什么;更何况这是个喜气的场合,最忌讳动气了。 “晦!”一个正好要离开的宾客在邢凯艳面前停住步伐,跟她打了声招呼。 不会吧……邢凯艳翻翻白眼,心想又来一只苍蝇……她抬起螓首想要打发对方,没想到竟是…… 她美眸不敢置信的眨呀眨。 竟然是詹腾欣! 没想到他们又碰面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詹腾欣晃了晃手上的小谢礼。“新娘的父亲是我的客户。” “喔。”接下来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詹腾欣还是站在她面前,没有移动半步。 倒是那个苍蝇男语气不太好的开口了。 “你是谁?没事不要站在这里,会挡住人家的路。” 詹腾欣很清楚自己所站的地方根本不会挡住宾客们的去路。他扬扬眉,姿态很稳,气势很够。 “我是凯艳的朋友。你又是谁?” 苍蝇男有些被詹腾欣的气势吓到,支支吾吾了老半天。 詹腾欣压根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是在喜宴进行到一半时,注意到邢凯艳的存在一一他想,不仅仅他注意到她,他敢保证,在场几乎一半以上的男士都会忍不住看她一眼。 而那只苍蝇从刚刚就一直在她身边绕来绕去。 詹腾欣下意识的抿了抿嘴。他不太喜欢…… “我……我……”苍蝇男我了好久,还是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詹腾欣直接忽视他的存在,对邢凯艳开口。 “待会就结束了吧?我在饭店门口等你,” 好似有把握邢凯艳一定会答应一般,他连听她的回答都没有,很酷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邢凯艳跺了跺脚,甚恼—— 结果恼归恼,她还是上了他的车,甚至也上了他的床……喔不,是上了他家客厅的沙发。 不可讳言,他们之间的性吸引力超乎他们自己的想像。 本来她只是单纯搭他的便车,因为今天早上她的车子莫名其妙闹脾气发不动,可这一送,他又把她送到他的公寓、他的沙发上。 第三次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迷惑、第二次是激情,那么这一次呢? 刑凯艳趴坐在詹腾欣的身上,裙摆被撩到腰际,丝袜跟底裤被褪落脚踝,卷起的发被他的大手粗鲁的一拉,性感的披落。 白色手工刺绣的公主袖衬衫被他扯掉了几颗钮扣,她丰满的胸脯从胸罩中解放出来,被他贪婪的嘴吸吮着。 “啊……”她发出娇媚的申吟。 她的小手在他的腰际搜寻,搜寻他的皮带、搜寻他的钮扣、搜寻他的拉链…… 待邢凯艳在床上苏醒时,夜幕已低垂。 当记忆回到脑子里时、她不由得发出懊恼的申吟。 喔,她又再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渴望…… “怎么了?”倏地在她耳边响起的低沉男声吓着了邢凯艳,原本侧躺的她直觉反应的转头起身,结果…… 叩! “喔,痛痛痛……”她捂着自己的额头,眼眶泛出疼痛的泪水。“你不要像鬼一样出现好不好?很恐怖耶!” 詹腾欣揉揉自己同样发疼的额头,“你的头是钢铁铸成的吗?”还真痛哩。 邢凯艳埋怨的瞅了他一眼。“谁教你鬼鬼祟祟的。” “上回是谁鬼鬼祟祟的溜走?我一早起床身边已经没人,还以为前一晚是跟女鬼欢爱呢。” 邢凯艳尴尬的眨眨眼。 “其实我……其实我是不太会应付……你知道的,一夜激情之后,醒来两个人面对面……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很奇怪的……” “我倒觉得遗好。”詹腾欣耸耸肩。“我们都是成熟的成年人了,不是吗?” 他的手不知在何时代替了她自己的,帮她揉着额头。“下次不要这样了。” 邢凯艳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们的立场不同,他当然可以如此大方的说着。男人可以很轻易的将性放置在爱前头,女人可就难了。 “不疼了吗7詹腾欣问着,没发现自己这样不经意的温柔会让邢凯艳更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叫了披萨,刚送到,你快起来吃,吃完我送你回家。” 邢凯艳在卧房了磨蹭了将近十分钟才出来,詹腾欣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报导,一见她出来便关了电视,走到餐桌前打开拉萨的大纸盒。 “快吃吧。我看你一整场喜宴根本没时间坐下来好好吃东西……”他在喜宴会场已注意她许久许久。 邢凯艳小小咬了一口披萨。也许以后她会逐渐习惯这样的情况——跟他做完爱后,一起用餐聊天,熟练的情爱老手。 唉,她不习惯也得习惯,除非她可以完全的放下他。 “那是正常的,毕竟我们是工作人员,不是被邀请的宾客。” “嗯。你为何会想做这一行呢?我的意思是,‘婚礼顾问师’似乎是很冷门的行业。” 邢凯艳一口披萨咬在嘴里,猛摇头否认。 “你太孤陋寡闻了。这年头的新人喜欢标新立异,喜欢与众不同一一相信我,我们这一行会越来越吃香的。” “是吗?”詹腾欣帮她倒了杯健恰可乐。“我倒觉得一个婚礼搞得这么复杂,太麻烦了。” 邢凯艳一听,很直接的反应道:“难怪你的未婚妻会跑掉。”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在你的伤口上撤盐。” 詹腾欣倒是一脸无所谓。 “没关系。换个方式想,这也让我认清了一个人,一个我一直以为很了解的女人。” 邢凯艳颔首表示了解,但心里根本不懂,觉得他对前未婚妻的感情好冷淡……要忘记一个人,尤其是曾经爱过的人,不是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吗? 两人默默的吃着披萨一会儿,詹腾欣才又想起什么事,掏出自己的手机,问着邢凯艳,“你的手机号码?” 邢凯艳有些讶异,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詹腾欣迅速的输人储存,然后拨号。 几秒后,她放在皮包里的手机响了,她狐疑的看了詹腾欣一眼。 “那是我打的。你待会记得将我的号码储存起来。”詹腾欣果然是个大男人,一切都他说了算。 “有空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约我一起吃饭什么的,不用把我们的关系建立在床上,那太狭隘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跟你成为不错的朋友。”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愿意将私人的手机号码给她,要不然他可巴不得跟女人划清界限。 只是朋友啊……邢凯艳吞下口中最后一小块披萨,感觉味道变了,苦涩得很。 第六章 邢凯艳从进办公室后,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魂不守舍的。 从她的手机电话簿里多了詹腾欣的名字开始,她就多了一份期待。 他说,有空可以一起吃个饭…… 但半个月过去了,他似乎都没空。 唉…… 邢凯艳倚躺在椅背上,拿起一旁的手机把玩。 这半个月,她连睡觉时都不关机,人要是在外头,一定将手机的铃声调到最大,要是在办公室,一定将手机放置在桌上。 她找到手机里储存的詹腾欣电话,他的手机号码她已经看到都会背了。 邢凯艳看得太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脸好奇的蓝陵偷偷走到她后头,然后动作迅速的一把将她的手机抢走。 邢凯艳惊呼一声,连忙跳起要抢回手机,但蓝陵的动作迅速,早已跑到办公室的另一端。 蓝陵看了看手机,很大声的念出詹腾欣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她疑惑的看向一旁笑到快翻倒的金河蓁。“詹腾欣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河蓁,你有印象吗?” 邢凯艳气愤的一把抢过蓝陵手上的手机。“臭蓝陵,改天我一定在你的饮料里下泻药,让你拉个够!” “哈哈哈……”蓝陵很“男子气概”的搭住邢凯艳的肩。“小姐小姐别生气,我明天没空请你去看戏……但我确定以后都不会喝你帮我买的饮料了。” 邢凯艳狠狠的瞪她一眼。 “好了好了。”蓝陵比出暂停的手势。“坦白从宽,这个让你一整个上午都魂不守舍的詹腾欣到底是谁啊?” 邢凯艳还在考虑要不要说时,金河蓁却突然惊呼出声,“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前一阵子被未婚妻退货,还白白付了快十万块的‘退货新郎’!” 随着金河菜的提醒,蓝陵也恍然大悟。“喔,我想起来了……就是只来过一次,未婚妻还找别人代替他量礼服的那个男人。”当时还在‘ido”引起一阵八卦旋风呢。 知道詹腾欣这个人是何方人物后,蓝陵跟金河蓁同时将好奇的炮火转向邢凯艳。 “老实说,你跟这个詹腾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收到钱后,这个case就结束了吗?看来你还跟人家藕断丝连喔……”蓝陵一双明眸直瞅着邢凯艳。“该不会人家解除婚约跟你有关吧?” 乱说话的下场就是被k。 邢凯艳走到蓝陵身旁,赏她一记爆栗。 “有关个头哦是那种女人吗?” 蓝陵用委屈的神情上上下下打量了邢凯艳好一会儿—— “会。”她很肯定的说。 邢凯艳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的好友兼同事会这么想。 “我还没说完啦。我的意思是,你的美貌跟身材的确会让一个男人愿意为你解除婚约,但你这人我很了解,你是不可能主动的。” “这还差不多……” “好了,别玩了,说正经的。”金河蓁比较好奇的是他们怎么会连在一起。“凯艳,坦白讲,你怎么会跟詹腾欣……” “唉,说来话长。”邢凯艳坐进双人沙发,美眉皱起,双腿并拢弯起放在沙发上,下巴靠在曲起的膝盖上。 蓝陵随手拉来了一张椅子,很帅气的跨坐上去;金河蓁则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现在她们都无心工作,听好友的“恋爱机密”比较重要。 “还记得之前我跟你们提过在停车场让我一见撞情的男人吗?” 蓝陵跟金河蓁同时点头。 “他就是詹腾欣。” 喝!蓝陵跟金河蓁有默契的同时倒抽一口气。 “怎么会这么巧?”金河蓁惊讶的用手掩着自己的小口。 “所以你就勾引了詹腾欣,他未婚妻发现了你俩的‘好情’,就解除了婚约?”蓝陵马上接着说。 她“改编”的做事”让邢凯艳随手将一旁的抱枕丢向她,金河蓁丢的则是桌上的卷宗夹。 “好痛……”被k的蓝陵只好乖乖住口。 “你安静点,听凯艳讲。”好脾气的金河蓁也忍不住骂人了。 “我其实是在他们解除婚约后才跟他有更进一步的关系……”邢凯艳解释着她跟詹腾欣在pub偶遇,一时擦枪走火,演变到现在“很亲密但又不是男女朋友’的怪异关系。 听完,蓝陵跟金河蓁都皱起了眉头,不是很赞同。 坦白讲,这样的关系对女人来说比较吃亏,更何况邢凯艳不仅是rou体的付出,还有精神层面一一她肯定是因为喜欢他,才愿意跟他上床的。 “都上过三次床了,才给手机号码,遗说是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这男人摆明了把你当‘炮友’嘛!邢凯艳,你不要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就算你对他一见锤情,也该知道你跟他应该不会有好结局的。”蓝陵很坦白的建议。 唉……邢凯艳哀怨的咬着手指甲。这是她不安时会有的举动。 “凯艳,你该试着抽离喜欢他的情境。皮相并不能当饭吃,他这样的男人太过自我,不好。”金河蓁也建议道。 邢凯艳蹙起美眉。“我知道……但我需要时间,现在……没办法。” “你得强迫自己……”蓝陵话说到一半,被倏地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是邢凯艳握在手中的手机响了。她的心很不争气的漏跳了一拍,莫非是 她赶紧一看一一是好友kiki打来的。 “kiki,找我有事吗?”她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失望。“又要帮我介绍对象?呃……我考虑一下好了,你上回介绍的那个什么新贵一一你等等。”邢凯艳捂住手机通话孔,因为她看到蓝陵跟金河蓁在一旁很用力的比手画脚,还一直用嘴形暗示她…… “你们说什么/ “答应她啦!凯艳,这是你忘记詹腾欣最好的机会。” “对啦,多认识一个男人也不错……” 没想到蓝陵跟金河菜都举双手双脚赞成,邢凯艳无奈的一叹,移开手掌。“好吧,什么时候?” 手机彼端的kiki说了时间跟地点后挂了电话,邢凯艳向蓝陵及金河蓁报告,“这个礼拜五,晚上七点,“花雨亭”日式料理店。” 她肯去认识别的男人,这下她们总该安心了吧? 礼拜五下班时间一到,蓝陵跟金河蓁就忙着抢下刑凯艳手边的工作,推着她离开办公室。 “不成功……”金河蓁说。 “便成仁!”蓝陵接道。 “唉哟,好痛……河蓁,你干嘛打我?”蓝陵挨了金河蓁一记爆栗。 “凯艳是去认识男人,不是上战场!换个词!” “喔,那……不成功,就……就不要回来!” 邢凯艳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不想再看她们两个唱做俱佳的表演,大步离开。 当她到达“花雨亭”时才六点半,她得一个人枯坐半个小时。 跟服务生要了一杯水后,邢凯艳忍不住又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然后她鼓起累积了好些天的勇气,拨了电话给詹腾欣。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你好,我是詹腾欣。”从他的声音,可以感觉到他这个人很认真。 “呃,是我……” 邢凯艳说完连忙改口,因为很多女人都很自以为是,以为对方应该认识自己。“我是邢凯艳。” 詹腾欣显然花了一两秒的时间才想起来“邢凯艳”这个名字代表何许人也。 “喔。有事吗?我在忙。” 邢凯艳可以想像詹腾欣用一边的肩跟耳夹住手机,双手还忙碌于桌上的工作。 她暗暗一叹。 “对不起,你忙吧。” “嗯。”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声,詹腾欣先挂了电话。 邢凯艳看着手机发呆了好一会儿。 唉,她这又是何必呢…… kiki深深记取上一次“科技新贵”的教训,这一回她可是卯足了劲,经过了不下十次的挑剔跟筛选,终于决定让“他”出来见人。 而邢凯艳这一回也实在没得挑剔了。 徐显雨,有着跟名字一样斯文俊逸的外型,但他的个性可不闷,说话幽默又风趣,但又不至于抢尽所有人的锋头。 在国外受教育的他对女士彬彬有礼,看得出来他对邢凯艳非常有好感,言谈间总是不落痕迹的称赞着她,但又不会让人感到恶心反感。 邢凯艳原本低落的情绪被徐显雨在无形之中化解开来,她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一点女人的矜持都没有。 她胃口这么好还有另一个原因一一徐显雨跟她一样爱吃辣,还跟她要了随身携带的辣椒粉,两个人将所有要送进嘴的食物撤上了一层恐怖的辣椒粉,害吃不得辣的kiki频频抱怨抗议。 饭后,kiki有事先行离开,邢凯艳跟徐显雨则是欲罢不能的继续聊天。 “你是婚礼顾问师?真是特别呢。我也曾想过我的婚礼一定要有别于传统……现在可好,认识你以后,我就可以完成我梦想中的婚礼了。” 邢凯艳莞尔一笑。“我不晓得男人也会有‘梦想中的婚礼’,这应该是女人的权利吧。” “哈哈……谁规定只有女人可以有梦中的婚礼?男人也可以有一颗温柔梦幻的心啊。”徐显雨捧心的模样真的很滑稽。 坦白讲,徐显雨身为国内最大杂志社的总编兼董事,高瘦的身材加上俊逸的面容,举手投足温文儒雅,跟他相处如沐春风,像他这样的男人在‘未婚男女市场”肯定是上等好货,怎么还需要别人帮忙介绍对象呢? 邢凯艳的想法是,他肯定是熬不过o的死缠烂打,不得已才出席这场“相亲介绍宴”。 所以她从头至尾都将徐显而当成朋友般对待。 “听你这么说,肯定是心中已经有人了。老实说,那个幸运儿是谁啊?” “谁规定有梦中的婚礼,就一定心里有人?我还在寻觅呢。”徐显雨笑着否认。 “骗人!这么优秀的男人,外头那些女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是真的。”徐显雨梢稍收敛了笑意,表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正经的。“不过我今天真的很幸运,遇到了我一直在寻寻觅觅的那个人……” 没想到邢凯艳听了很不给面子的噗哧一笑。 “你少来!你这种男人还需要别人帮忙介绍对象?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满足了我女性的虚荣心。” “那你呢?你是否也要满足我男性的虚荣心?”徐显雨笑着问。 邢凯艳愣了愣,随即应了他的要求。“是是是,徐先生,你就是我一直寻寻觅觅的那个男人。”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然后有默契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 詹腾欣跟客户一踏进“花雨亭”,看到的就是十分“碍眼”的画面—— 穿着性感的邢凯艳跟一名体面斯文的男子就坐在落地窗前的位置,有说有笑。 他下意识的蹙高眉,自己却不知道。他刻意想避开他们,偏偏服务生所带的位置却是要经过他们桌旁。 果然,在他们经过时,邢凯艳出自本能的抬起螓首一望,视线跟詹腾欣对上了。她的心在下一秒钟提到了喉咙口。 但詹腾欣只是冷冷的一瞥便将视线挪开,继续跟身边的客户说话。 看着他无比冷漠的背影,邢凯艳美丽的脸庞泛起一丝苦楚的笑,就连徐显雨的呼喊都没听见, “凯艳?” “啊,对不起,我恍惚了。”邢凯艳尴尬的笑笑。 徐显雨敏感的瞄了一眼詹腾欣消失在转角的背影,问着邢凯艳,“你认识詹腾欣?” “嘎,不,有一面之缘罢了。”邢凯艳赶紧收拾自己不小心流露出的真情,拿起桌上的茶猛灌一口。“你知道他?” 徐显雨颔首。“詹腾欣在业界满有名的,据说他个性要求完美,一丝不苟,不太容易相处。不过他这样的个性正好适合会计师这个行业。” 邢凯艳有些敷衍的点头,算是认同。 她很了解他的个性。凡事都有计划的他,她绝对是他生命中的意外。只是,对她这样的一个意外,他会愿意维持多久呢? 邢凯艳的心情因为詹腾欣的意外出现又落到了谷底…… 徐显雨是一个很好相处的男人,尽管心情受到詹腾欣的影响,邢凯艳仍然打起精神陪他又聊了一个多小时。当她离开“花雨亭”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婉拒了徐显雨送她回家的好意,因为她自己有开车。 走到车子旁边,她低头在包包里翻找车钥匙,当她再抬起头时,赫然发现詹腾欣就站在她的前头。 “你……你……怎么会在这?”她拍拍起伏的胸脯。真恐怖,他半点声音都没发出哩。 “吃饭吃得还愉快吧” 邢凯艳看不太清楚詹腾欣的表情,但他的声音似乎跟平常不一样,有些紧绷……难道是刚刚跟客户弄得不愉快? “呃……还好,, “真的只是还好?我看你笑得花枝乱颤。” 邢凯艳因为詹腾欣乱用形容词而蹙起了眉头。 怎料詹腾欣倏地箝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你放手!”詹腾欣根本不理会她,将她拉进停在马路另一端他的车子里,然后霸道的将车门给锁上。 第七章 车内的气氛闷得可怕。 也不晓得是谁惹了詹腾欣,他置在方向盘上的双手竟是紧紧握着……邢凯艳战战兢兢的,就连手腕发疼也不敢出声。 她可是觉得很委屈的,要是别的男人敢这样对她,早被她骂到狗血淋头了, 但面对自己心仪的男人,她除了委屈,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气氛持续的低迷着……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几分钟,没耐心的邢凯艳再也忍受不了沉重的气氛,开了口。 “你——”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一一不,是根本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詹腾欣就倏地旋过身来。 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她却觉得他的怒气似乎并不完全针对她……到底怎么了? 但她也没能发问周为詹腾欣发狠的攫住她的唇,辗转舔吻着…… “嗯……”她的话被他吞了下去,手腕再次被紧紧的牵制。 这个吻似乎没有结束的时候,他的舌勾引着她的了香,纠缠着不愿放开;而当她完全臣服在他身下后,他的大手开始拉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激情过后,两人花了些时间将身上的衣物整理好,气氛持续尴尬中。 直到詹腾欣一句“对不起”,让邢凯艳顿时涌上震惊、气愤、不信等五味杂陈的情绪。 “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在此时此刻道歉?若要道歉,第一次上床后你就该道歉,从此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不是像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培我,莫名其妙的把我拉上车,然后……难道只是因为你的小弟弟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发痒,而我刚好就在那家餐厅里头,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你的救火队吗?”邢凯艳的脾气果然火辣,一发起飙来什么话都敢讲。 她的形容词真特别,让他忍不住想笑……但他现在笑出来的话,大概会被当场砍死吧。 “我没有。”他保证这一点都不关他小弟弟的事。 当他看到邢凯艳跟别的男人吃饭且有说有笑,他没来由的就是感到烦躁,所以在送走客户后,他便一直守在邢凯艳的车旁等她。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可耻也很可笑,但他不想追究为何自己会这样做一一反正他不开心看到邢凯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对了。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过分了些,所以他向她道歉。 邢凯艳说过,爱吃辣的她脾气也很辣,看来果真如此。像他的前未婚妻就从未在他面前发过脾气,总是一脸服从。 他一直以为个性温柔服从的女人才适合他,也才能获得他的欣赏跟喜爱,可是看邢凯艳越泼辣越性感的模样,他倒也不是那么排斥。 只是,向来大男人的他还有一个盲点,而那百点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化解且能厘清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跟你做爱是我心甘情愿的……若你遗记得的话,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还是我趁你喝醉酒霸王硬上弓的。你不必对我这个‘性伴侣’道歉,没那必要。”邢凯艳一口气说完。对一个女人来说,喜欢的男人竟然在做完爱后跟她道歉,那简直是最强烈的伤害。 吼完后,向来坚强的她竟然感到鼻头一阵酸楚,眼前似乎产生了雾气 她不甘心,但又能如何呢?要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爱她,又不是上过床做过爱就可以…… 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样子,邢凯艳拽起包包,用力的打开车门,然后头也不回的奔向自己的车子。 她的手有些慌乱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在最短最短的时间内离开现场…… “坚腾会计事务所”是詹腾欣跟好友林禹坚合资合伙的,当初在大学及研究所同样优秀的两人,在离开学校后收拾起互相竞争的幼稚心态,共同扶持努力成立了这间会计事务所,短短不到几年的时间,俨然已是业绩最好、最受大型企业青睐的会计事务所。 林禹坚跟詹腾欣的个性相差甚大,同样潇洒俊逸的两人,詹腾欣一丝不苟,个性上不向自我妥协,说好听一点是择善固执,难听一点就是不知变通;而林禹坚就自在随性多了,比詹腾欣多了那么一点点柔和。生性浪漫的他总是到处留情,因为他觉得既然每个女人都爱他的话,他总不好偏心的只要一个人。 工作总是很忙碌的两人虽然每天同在一家事务所,但两人各据一层楼,能好好坐下来聊聊的时间井不多。 这一天,自从邢凯艳甩门而去后,心情一直好不到哪去的詹腾欣在下班时刻,就在地下室的停车场里靠在车旁抽烟,正好遇到也正准备下班的林禹坚。 “我是不是看走眼了?有轻微洁癣的你竟然会抽烟?”林禹坚先打开车门,将西装外套跟公事包丢了进去,人倚在车上跟詹腾欣聊了起来。 “嗯。我会抽,但很少抽。”从车子里拿出烟灰缸,詹腾欣摁熄了烟。 林禹坚看着詹腾欣的动作,忽地提议,“晚上有约会吗?没有的话一起去吃个饭吧。” 詹腾欣听了扬扬眉。 “我没约会是正常的,但你没约会吗?好像不太可能……你那群女友怎么可能让你有空闲的一天?” “哈哈,那简单,待会打通电话甜言蜜语一番就得了。女人是靠耳朵谈恋爱的,男人只要会说话就可以搞定一切。” 詹腾欣摇摇头。“别跟我说你那一套理论,我做不来的。”要是他嘴巴甜一点的话,那天在欢爱之后,邢凯艳就不会怒吼一顿再甩门离开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半个月来,他的确非常分怀临去前她眼中那清楚的泪雾。 “你这死个性,也难怪未婚妻会在筹办婚礼时离开你。女人是需要哄的……”林禹坚对好友的个性只能摇头叹气,再度弯腰从车内拿出西装外套跟公事包,关上车门锁好,走到詹腾欣身边搭住他的肩。“走吧,我们到安和路那家日式小酒馆,今晚来个不醉不归。” “嘿,别忘记明天还要上班。”话是这么说,詹腾欣还是拿起置在车顶的公事包,随着林禹坚步出地下停车场倒一楼去拦计程车。 反正他今天一一不,是最近这半个月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去喝点酒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为什么你可以欣赏喜欢这么多女人,而且每个女人的类型都不同?”几杯黄汤下肚,两个人西装外套跟领带都脱了,袖子也卷了,衬衫前端的几颗钮扣也解了。 在这家纯日式的小酒馆里,每个包厢都独立,但也开放,仅以半掩竹帘稍稍隔开。 “若不这样,怎么能知道自己究竟喜欢怎样的女人呢?”林禹坚答得理所当然,似乎觉得自己的花心很应该。 “你会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詹腾欣觉得林禹坚的话根本是为他的花心找借口。 “相信我,人总是有盲点的,尤其在感情方面,我们总以为我们‘会’喜欢怎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人,下意识的往那方面寻找……但其实不然。讲难听一点,我们常说要了解自己,但在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成年男女每天忙于工作赚钱,谁又真正了解自己慨然了解自己都这么困难了,又怎么能确切的知道自己想要的 mr。right或 miss right是什么样子的呢?” 听了林禹坚的见解,詹腾欣并没有同意。 “我就很明确的知道什么样的女人适合我。”他很肯定的说。 林禹坚先塞了一块烤好的霜降牛肉到嘴里才说:“就是像你这样,才死得比较快。”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像你这样对自己有信心的人,通常对感情的盲点才最大。”林禹坚再度提出自己的看法,“你总以为自己知道适合怎样的女人,但你把‘心动’、‘感觉’、‘浪漫’等因素考虑进去了吗?我敢保证你一定没有。 “你啊、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固执给害死。哪有人挑女友像在菜市场挑猪肉一样,哪一块肉比较新鲜、哪一块肉肥肉较少……你要知道,爱情之所以无法预期,是因为其中掺杂了太多不可知。你跟苏宜君虽然分开了,但你们有一点很像,就是凭自己以为的条件去挑人。你以为自己跟‘温柔、听话、没意见’的女人比较适合,她看上的则是你的外在条件跟优渥的经济基础。结果呢?你们这段感情平淡且无味,最后还不了了之。”说了那么多话,林禹坚轻啜了口清酒。 “我跟苏宜君是平淡无味没错,但爱情本来就是如此,不可能有永远轰轰烈烈的爱情。”詹腾欣还是要反驳。 “我不祈求我的爱情永远轰轰烈烈,我的心脏没那么好;但是我希望跟我的女人在一起时,是很自在快乐的。我希望我能欣赏我的女人,而不是因为她是‘适合’我的女人,所以我才选择她。” 林禹坚铿锵有力的话宛如一道雷劈进詹腾欣的心里。但他依旧厘不清 “我问你,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女人,她完全不符合你自以为‘适合’你的条件,但是你跟她在一起时,就是觉得这女人不赖,甚至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你感到新鲜,或是没来由的欣赏?” 林禹坚的这番话让詹腾欣想到了邢凯艳……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让林禹坚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他揉揉太阳穴。“我似乎问错人了。也许别的男人闲来无事还会泡泡妞,但你似乎不太可能。我想你跟苏宜君以外的女人相处的机会应该很少——不,应该是零吧。” 林禹坚说的没错,苏宜君是他的第一个女友,也是第一次亲密的对象,甚至在她还没跟别的男人跑之前,他以为她会是他一辈子的妻——只因为苏宜君跟他为自己‘订立”的配偶条件完全符合。 而跟苏宜君完全相反的邢凯艳,则是他生命中一个大大的意外。 “腾欣,身为你的好友兼好伙伴,我要劝你一句:别太执着于自己的‘条件’,那种东西看似有理,其实愚蠢得很……呃,我不是说你很愚蠢啦,但女人是如此的可爱且美丽,你多跟她们接触就会了解,就不会拘泥于固定的形式了。” 林禹坚说完,从榻榻米上爬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在林禹坚离开后,詹腾欣陷入了沉思。邢凯艳可以说是完全不符合他条件的女人,但跟她相处时,他并不会排斥。 只是他真的从未将她列人自己考虑的范围内……也许他们在床上很契合,但也仅于此,她的个性太辣太呛,不适合他的一板一眼;甚至她爱吃辣,他却是一点辣都不能碰:她太过性感,有招蜂引蝶的嫌疑,他不喜欢…… 詹腾欣不停的数算着自己和邢凯艳不适合的地方,殊不知,若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邢凯艳,又何必坐在这里,花时间说服自己呢? 手机铃响打断了詹腾欣的思绪。 来电显示打电话来的是半个月没联络的邢凯艳—— 刑凯艳借由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她的心情没有变好,反而更差。这天在开车回家的途中,她终于下了决心。 她不愿跟詹腾欣的关系一直卡在‘牲伴侣”上头。话说得不明不自向来不是她邢凯艳的作风,这么卡着不上不下,她好难过。 于是她拿起手机拨给了詹腾欣。 “晦,我是邢凯艳。现在有空见面吗?”虽然声音潇洒,但其实她心里忐忑,害怕他会冷冷的回应。出乎她意料的,詹腾欣竟然答应了,还说他现在在安和路的某家小酒馆,若她顺路的话,可以过去接他。 邢凯艳和他约好到了那儿会再打手机给他。 结束通话后,邢凯艳的心情意外的沉稳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感觉到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对于即将说出口的话,她也没那么害怕不安了…… 第八章 上了车,詹腾欣提议到大安森林公园走走。他喝了一些酒,想走走路吹吹风。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公园里的人还不算少,打篮球的青少年、溜狗的上班族,还有身影紧密相连的爱侣。 詹腾欣跟邢凯艳的关系就比较尴尬了,两个人在小径上并行,缓缓的走着。 空气中有着微凉的气味,阗黑的天际挂着上弦月。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詹腾欣打破沉默。 “嗯。”邢凯艳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如此沉静的氛围可以就这么持续下去,她多么想就这样跟他并肩而行一辈子…… 可惜据她所知,上天通常是很喜欢泼人家冷水的,你想这样,偏偏訑老人家却喜欢那样……唉。 邢凯艳停下步伐,旋身面对詹腾欣。她仰高螓首,深深的看着他,几乎想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心里的想法—— “詹腾欣,我喜欢你,以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姿态。” 这话听起来很饶舌,但詹腾欣听懂了,因为他看见了邢凯艳杏眸中的认真跟对他的……感情。 他并不意外。他心头早就清楚邢凯艳不是那种随便跟男人上床,只是在找性伴侣的开放女人,她会跟他维持亲密关系,全是因为喜欢着他。 詹腾欣幽然一叹,先是将视线拉往天际的那轮上弦月……不知何时,它已被云遮去了光亮,就好比他此刻的心情,连自己都厘不清。 “我这么说让你很困扰吧?” 见詹腾欣许久未曾开口,邢凯艳的心好似有万只毛虫在钻动,难耐不安。 詹腾欣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继续往前走。 没有得到答案的邢凯艳不死心的跟上去,两个人就这么在公园小径上一前一后的绕了大半圈。 最后,邢凯艳投降了,她拉住他的衣袖,迫使他回头。“如果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我累到得失忆症忘了你是谁,那是不可能的。”喔,她的脚好疼呀 邢凯艳的话让詹腾欣为之失笑。她的说话方式真是跟一般女人不同,直接、丝毫不扭捏。 不过话说回来,他走得并不快啊。 詹腾欣挑高一边的眉无声的询问:这样就累了? 邢凯艳要他看看她的脚。 今天她穿了一双三寸细跟的酒红色高跟鞋,这样走起来当然吃力。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痛苦,邢凯艳索性在小径一旁的石椅坐了下来,然后将高跟鞋踢掉。迷人白皙的双脚就这么晃呀晃。 詹腾欣见状,不免翻翻白眼。在他认识的女人中,还没有人可以像她如此自在随性的。 “要喝点什么吗?”在前方不远处刚好有贩卖机。 “我要喝水。” 詹腾欣走到贩卖机前,买了两瓶矿泉水,然后回到邢凯艳身边坐了下来,先帮她扭开了瓶盖,才将水递给她。 邢凯艳略显豪迈的仰头喝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我还在想……” “有这么难吗?” “是很难。我是会计师,不是两性专家。” “可是这关于你自身,不是他人。”邢凯艳不想自己听起来那么的滞洒。“其实你只要给我一个简单的答案:yes or no?” “我们之间的差异很大。”他没有回答yes or no,反倒这么说了。“我是个非常理性的人,而你应该正好跟我相反——你的身体里头大概没有一丝理性的因子。” 邢凯艳没话可反驳,她本来就是感性的人,不然她不会一眼就对詹腾欣锺情,那是一种无法忘怀、让人停止呼吸的悸动。 “你的个性太急太辣,看不过去的事情绝对会直说,而我认为,适合我的女人绝对要温和安静,大部分的时间不要发表自己的意见,顺从是第一要则。我的工作已经很忙了,不想再花时间应付每天吵吵闹闹的女人。” “我个性急辣并不表示我会每天跟人吵吵闹闹。”邢凯艳一定得为自己反驳一下。 “当然。但你绝对不是一个没自己意见的女人。” 詹腾欣堵得邢凯艳哑口无语。 “还有,你的穿着很性感、很有自己的味道,但你也知道我是个大男人,绝不允许我的女人像你这么穿……” “我可以——, “别说你会为我改变,这样的你就不是你了。”詹腾欣抢在她之前说了。 再一次,邢凯艳无话可说。 沉默再度降临两人之间,邢凯艳可以预见自己即将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即将面对时,心里还是难受的。 为何她不能做几个深呼吸,就将一切忘怀? “我懂了。像苏宜君那样的女人才是适合你的,对吧?” 为何有人在挑选对象时会这么固守自己的条件问题?难道完全吻合条件的,就是适合自己的人吗? 这回换詹腾欣无言了。 苏宜君的确是他依着“适合的条件”所挑选的,但事实证明,苏宜君仅是在勉强自己配合他,一切不过是假象。 “但她还是跑了呀!而且容我提醒你,你似乎并不太伤心,顶多是你的男性自尊受到了伤害。”邢凯艳激烈的反驳着,不允许她的爱情被这样看待。 詹腾欣默认了。 “事情的真相是,你根本无法爱上你所谓‘适合’的女人!难道你还要如此坚持下去吗?” 在微凉的合黑空气中,詹腾欣微乎极微的轻叹了…… 他有些沮丧的用手爬梳过一头乱发。 “小姐,你不知道有时候把话说得太清楚,也是很伤一个男人自尊的吗?”他并不是个遇到挫折就完全否定自己的人,一相反的,他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 也是因为如此,他打算继续遵循自己的意念,任谁也无法反驳,包括他自己。 而让他此时此刻感到犹豫的……是她。 他该给她的答案是‘no’’,但他却无法果决果断的将它说出来。 他在犹豫什么呢? “下个礼拜我要回美国探亲,大概会在月底回来,到时候一起出来吃个饭吧,届时我会给你答案的。” 把事情拖延到大半个月后的确不是他的个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任事情拖下去。可看着邢凯艳又重燃希望的黑眸,他似乎懂了自己的心态…… 刑凯艳一上班就接到詹腾欣打来的电话,表示他昨天已从美国回来了。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 等了大半个月,也该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她终于要结束忐忑难安的生活了!坦白讲,这大半个月挺难挨的。 会接受或是拒绝?心情在地狱跟天堂之间游离、忽上忽下的起伏不定、拥有与结束之间的巨大冲突……这样的日子对心脏真的不太好。 由于塞车的缘故,邢凯艳比约定的时间慢了十来分才进人餐厅。顺着服务生的指示,她看到了詹腾欣,但他正侧着头跟身旁的人说话。 他旁边有人?由于角度的开系,她只能看到詹腾欣,看不到他身旁的位置。 她以为今天的约会只有她跟他两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看到了——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就坐在詹腾欣的身旁,而且两人状似亲密! 邢凯艳的心在瞬间落到谷底,她双手死命的捏紧,告诉自己詹腾欣不可能这么残忍,那个女人也许是他妹妹…… “对不起,我迟到了。”邢凯艳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谈。“这位是?”她直盯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温柔的回望她,并回她一抹笑,不过邢凯艳根本笑不出来一一她感觉自己仅稍稍牵动了一下嘴角。 “我帮你们介绍一下。” 詹腾欣的举动似乎有些不自在……邢凯艳倏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凯艳,这位是vrvian,中文名字是沈柔。她是我这次回美国时透过家人认识的朋友。vivian,她是邢凯艳。” 沈柔先伸出手,“凯艳姊,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詹大哥是要跟你吃饭的,但我对台北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留在詹大哥家又怕无聊,所以硬要詹大哥带我出来。” “没关系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你住在他的公寓?”她比较在乎的是沈柔话里所表达的含意。 “嗯。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台湾了,一直到长大都没机会回来,后来认识了刚好回美国探亲的詹大哥……”说到这儿,沈柔还含羞带怯、很小女人的觑了詹腾欣一眼。 邢凯艳心头的警铃大响。心里有个想法让她忍不住发颤…… 以她对詹腾欣的认识,他不可能让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住进他的公寓,除非…… 她看向詹腾欣,却发现他刻意回避她的目光。 此时服务生正好前来点餐,打断了邢凯艳发问的冲动。 等点完餐,服务生离开,邢凯艳的勇气就消失了。 该不该问呢? 她都还没想好呢,不明就里的沈柔已经自行全盘托出—— “听詹大哥说,你是位婚礼顾问师?好时髦的行业呢!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我设计我梦想中的婚礼……” “嗯,当然可以。你已经有对象了吗?”这话是试探。 沈柔羞红了脸。“没有啦,我的意思是,将来如果可以的话……毕竟我跟詹大哥才刚开始交往,一切都还言之过早。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将来可以跟詹大哥步人礼堂……”她越说越羞,最后连话都没说完。 但她投下的炸弹也够大了,炸得邢凯艳一颗心都粉碎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詹腾欣,忍着心痛确定,“你正在跟她交往?” 詹腾欣满怀歉意的看着她颔首,认了。 “为什么?”她的声音好轻好轻,听在詹腾欣耳里却清楚异常。 他可以给她一个大大的no,可以跟她说他们真的不适合,为什么他要带着沈柔当面给她如此大的打击跟难堪? 难道是怕她死赖着他,所以非要带着新任女友前来跟她示威? 为什么非要将她残余的一点自尊跟信心完全丢弃,踩在脚下恣意践踏呢?就算她很喜欢他,他也不该如此啊! 看着邢凯艳眼中的痛,詹腾欣的心没来由的拧痛了起来。 在美国时,家人有意介绍沈柔和他认识,甚至鼓励他跟沈柔约会,他跟沈柔第三次见面后,便决定追求沈柔,因为沈柔完完全全符合他的“需求”——温柔婉约、个性服从、凡事都以他的意见为意见。而且沈柔的外型小家碧玉.很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他的理性在当下就做了选择,而且他并没有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顶多回台湾时跟邢凯艳说声抱歉,他无法跟她交往。 当时.他真的以为可以很简单。 但今天面对邢凯艳那双满溢着痛楚的双眸时,他却不这么以为了…… 让沈柔跟来的确是他刻意的,他想借此告知邢凯艳他的决定一一他向来自私,不太在乎别人的想法。 如果事情可以按照他想要的进行,他不太在乎别人的感受。 但此时此刻,他却完全不这么想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带沈柔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真的伤了人…… 可是歉意却堵在他的喉咙,男人的自尊让他开不了口。 不明就里的沈柔终于发现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她拉拉詹腾欣的手,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詹腾欣并没有回答她。 她只好开口间邢凯艳。“凯艳姊,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呢?” 邢凯艳冷冷的看了满脸惊慌的沈柔一眼,突然感到厌恶。 原来男人都喜欢凡事娇柔、任何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的贴心女人……很抱歉,她邢凯艳偏偏不是那一型!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 “凯艳姊,你……”沈柔伸出小手想碰触邢凯艳,却被她给甩掉。 “别碰我!还有,别那么亲热的叫我姊,我们没好到那地步。”她最厌恶这种毫无防备的娇柔女人了! 邢凯艳站起身,看来今晚这场让她期待且不安了半个月的“晚餐’该告一段落了……尽管她什么东西都没吃到,倒是满肚子的伤心。 “詹腾欣,你放心,我收到你给的答案,我不会再叨扰你,就算在台北街头遇见,我也会把你当作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撂完话,邢凯艳拽起包包,很潇洒的、果决的,却也是充满伤悲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离开了詹腾欣。 第九章 他又作那个梦了…… 詹腾欣惊醒过来,床头的蓝色冷光时间显示器告诉他现在是深夜两点多。 他睡觉向来不习惯开灯,但现在他却需要一些灯光的温暖。 扭开床头的小灯,晕黄的澄亮顿时洒在他的床单上,无奈他依旧感到一丝的冷冽。 时节已完全进入冬季,气候不再微凉,而是真的冷了。 气温不高,但他却发现自己从梦里醒来时是在冒冷汗。 他又梦见邢凯艳离开餐厅时的身影…… 他的梦很简单,仿佛老电影的慢动作镜头,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播放。 除此之外,他也忘不了邢凯艳那双饱含指责、伤心跟苦楚的美丽眼眸 他是有罪恶感吗? 要不是如此,他不会一直作这样的梦,就连工作时也同样心神不宁。 而且随着时间过去,他对沈柔越来越漫不经心,甚至有时候她在说话时,他根本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听她在说什么。 沈柔不是白痴,当然有察觉到他的恍惚,但她总是非常体恤,以为他是工作太忙碌才会如此。 面对如此温柔贴心的女人,他是该感到心满意足的,但他并没有,他竟然想念起邢凯艳有话直说的性格。 他一直以为沈柔是他想要的女人,但现在看来,他却对凡事都百依百顺的女人感到厌烦。他也一直以为平顺稳定的生活是他追求的,所以伴侣的稳定性很重要,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似乎错得离谱。 认识邢凯艳后,他的生活有了莫大的变化,宛如坐云霄飞车一样,心境不再平淡如水。刚开始时他的确不适应,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怀念起跟邢凯艳在一起时的高低起伏……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理性,没想到他的理性却背叛了他。 和沈柔朝夕相处将近一个月,他越来越感受到沈柔的好并不是他要的,沈柔的体贴温柔也不是他想享受的。 原来他以为的三口适”,现在他统统不想要了。 他到底怎么了?到底脑子里哪条筋错乱了,或是身体哪里的感受力不一样了?以往以为自己想要的倒头来却让他排斥…… 现在,他只想凭着感觉去感受一个人,但那个人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沈柔,而是…… 唉! 在静谧的夜里,詹腾欣的叹息特别明显。 他的醒悟会不会太晚了?会不会太晚了些啊…… 在和沈柔同住的日子里,每天一大早沈柔都会帮詹腾欣准备早餐,今天一如往常,在他提着公事包从卧房出来时,沈柔已将早餐准备好了。 但今天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因为他得改正他所造成的错误。 “小柔,别忙了,坐,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沈柔顺从的在詹腾欣对面坐了下来,但仍不忘先帮詹腾欣倒一杯咖啡。 “小柔,我得先跟你道歉……” “请大哥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沈柔不解。 “因为我错了。” “错了?” “你在台湾也住了快一个月,想不想家呢?詹大哥今天会请秘书帮你订机票,你也该回美国了……” 沈柔感到震惊,“詹大哥的意思是……” “小柔,你是个好女人。我一直以为你是最适合我的,所以我才会追求你。但我错了,我的心早在混乱中遗失……”詹腾欣娓娓诉来。他向来不认为该跟女人解释什么,但这个错误是他太相信自己所造成的,他得负责收尾。 沈柔这边还好解决,那个因为伤心而甩头离去的女人才真正让他头疼 坚腾会计事务所 九楼 林禹坚会计师办公室 早上十点,刚跟几位会计师开完会,林禹坚便匆匆步出办公室奔向九楼的厕所,一只“打扫中”的牌子让他又连忙往外冲,这一回他直接跑上楼梯,到十楼的洗手间去。 坚腾会计事务所在此黄金地段的大楼占了九楼跟十楼,九楼是林禹坚管辖的地带,十楼则是詹腾欣。 他冲上十楼,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进厕所。 在急忙中,他似乎看到洗手台前站了一个人,那个人似乎就是詹腾欣。 不过他的肚子痛到让他无暇打招呼,连忙冲进厕所里解放…… 十分钟后;林禹坚有别于刚进门时的“一脸大便样”,现在可是满脸的轻松自在。 “你还在啊?”有没有搞错,他蹲马桶至少也蹲了十分钟,这男人还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流连忘返?这不像他呀。 但詹腾欣似乎没听到林禹坚说话,一个劲的发呆。 “喂.你傻了啊?我在叫你你没听到是不是?”林禹坚一掌打在詹腾欣的肩膀上,吓了他好大一跳。 “我说腾欣,就算我们体恤员工,将厕所建置成五星级饭店的规格,但你身为老板,也不好这么大方的在厕所里摸鱼吧?” 詹腾欣皱起眉瞅了他一眼,俊脸上的表情写着“别理我”三个大字。 但林禹坚是何许人也,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表情就打退堂鼓呢。 他将手搭在詹腾欣肩上。 “你就坦白说吧,别自己猛钻牛角尖。有时候自己解决不了的,也许别人一点马上就通了。“’ 詹腾欣想想,林禹坚说的也对,以他对女人的丰富历练,搞不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将邢凯艳给追回来。 “你真的愿意帮我?”希望他不会出些馊主意才好。 林禹坚拍拍胸脯打包票。 “看你苦恼的样子,想必是关于女人的问题:既然是跟女人有关,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说吧!” “好吧……” “啊,等一下。”林禹坚突然想到什么,先制止詹腾欣,然后走到厕所门口将“打扫中”的牌子给摆上。 “好了,现在你可以安心的讲了。” 于是,两个大男人窝在厕所里开始商讨对策。 半个小时之后,厕所里传出林禹坚指责詹腾欣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这样?真是太不应该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林禹坚又说了—— “你只要照着我的方法去做,我保证,就算脾气再拗的女人也会乖乖的降服。哇哈哈……” 唉…… 外头又飘雨了。 台北本来就是一个多雨的城市,下雨本来就容易使人发愁,如果办公室里又多了一个很爱叹气的人,那沉闷的氛围岂是一个“愁”可形容。 唉…… 连金河蓁也跟着叹息了。 唉、唉、唉! 最夸张的是蓝陵,她的叹气跟恐龙没两样,又夸张又粗鲁,惹得金河菜笑场,邢凯艳则是将目光投到她身上。 “你于嘛叹气?”失恋的人是她耶。 ‘学你的罗。你已经叹了一个月了,连丽都被你越叹越多……这一点都不像你,你向来很潇洒的。” 邢凯艳只是苦笑着,有别于以往跟蓝陵斗嘴有精神的样子。 蓝陵见状,跟金河蓁交换一抹无奈的笑。 该如何安慰她们这位好友,她们可是每天都绞尽脑汁。 原来当一个人认真爱了,可不是在一秒之间就能够放弃的…… 蓝陵看好友这样,更是打算一辈子不恋爱了。反正她本来就讨厌男人。 “其实上次kiki帮你介绍的徐显雨不错呀,他不是经常打电话约你吗?也不要限定说男女在一起就非得是男女朋友,偶尔跟男性友人吃吃饭也不错。”金河蓁把话说得漂亮。 事实上她是想也许艳跟徐显雨吃饭吃多了就会吃出感情,这样艳就可以走出詹腾欣给她的伤痛了。 邢凯艳摇摇头。“没兴趣。”最近她连打扮都意兴阑珊了,更别说跟男人吃饭。 她也知道自己不可以为了詹腾欣如此意志消沉,可是她……她…… 唉…… 她试图振作自己。“别说男人了。待会下班,我们干脆杀上阳明山吃野菜好不好?”这一阵子失恋,她就靠吃来抚慰自己。 蓝陵跟金河蓁纷纷发出惨叫。邢凯艳天生丽质,不管怎么吃都不会胖,哪像她们,一个月这么狂吃下来,不胖三四公斤才怪。 “不要再吃了好不好?要不然我们去泡温泉。”金河蓁提议。还是泡温泉好,不仅可以促进新陈代谢,还可以减肥。 “好啊,泡完温泉刚好可以大吃一顿。” 喔…… 蓝陵跟金河蓁简直都快瘫在办公桌上了。 拜托赶快来个人或来个事转移这女人失恋的苦痛!拜托…… 她们才这么想而已,公司大门便被推开了,映人眼帘的是一大束粉红色的香摈玫瑰,送花的人几乎要被花给淹没。 “请问邢凯艳小姐在吗?麻烦她签收。”花后的男人说道。 “哇,是谁这么大手笔呀?这至少有九十九朵吧。”蓝陵跟金河秦也挤到了门口。 邢凯艳接过送花小弟递来的签单,草率的签下名字,然后将花给接过。 不过那一大束粉红玫瑰在她手上停留时间不到三秒钟,因为她随即转身将花递给了金河蓁。 “你下午不是约了花艺设计师到饭店布置婚礼现场?这刚好可以派上用场。随便你怎么用,不用再带回来了。” “啥?”金河蓁跟蓝陵同时傻眼。 不过也对啦,凭邢凯艳的美貌跟火辣的身材,追求者众多,花也收到不想收了,难怪这么不在乎。 “有卡片吗?”蓝陵问,想为这位可怜的“殉道者”默哀一秒钟。 金河蓁翻了翻,从玫瑰里找出一张纯白色小卡片。 “我看看是哪个可怜的家伙……” 可她将小卡片翻来翻去,就是看不到署名。 “怎么了?”蓝陵将头探过去。 “卡片上没有署名耶,只写着:you’ve got mail!什么意思呀?” 蓝陵耸耸肩,反正她们不是当事人,不需要为此伤脑筋。 她将小卡片丢到邢凯艳的办公桌上。“花我们接收,卡片就还你罗。” 邢凯艳原本不在意的,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收到花,已经麻痹了。 但头一回,送花的人不但没有表明身份,还附上这么一张诡异的小卡片。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邢凯艳灵机一动,将滑鼠动了动,打开自己的信箱。 果然,她有一封新邮件。 她打开信件阅读—— 我可以猜猜玫瑰在你子上停留有超过五秒吗?嗯,大概没有。 但我希望你看到这封信了。不管花的下场如何,我算是吸引了 你的注意…… 这下子,不好奇就不算是常人了。 到底是谁呢?邢凯艳狐疑了…… 第二天,换快递小弟上门了,他送来一个包装平凡普通的小纸箱。 在蓝陵跟金河蓁的怂恿下,邢凯艳打开了纸箱——对方送来了一株茂密的香草薄荷,而且看得出栽植薄荷的花盆经过精心挑选,是美丽的普鲁士蓝。 几乎在同时间,她的电子信箱,收到了一封mail。 知道你爱吃辣,所以送上一株薄荷。将两三片薄荷叶用热水冲过,对胃很好。 对方连她爱吃辣的习惯都摸得一清二楚,还贴心的送上薄荷安胃,而她却对对方的底细没有一丝头绪…… 要知道她的e-mail address很简单,公司的网站上都有,她递出去的名片上也有,所以这不算线索。 没关系,她有预感。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邢凯艳随手摘下两片薄荷叶丢进茶杯里。至少她欣赏这位追求者,手法有别于以往,让她感到新鲜,也觉得好玩,可以稍稍脱离被甩的伤心跟苦痛。 她虽然被詹腾欣甩了,但并不表示她的行情就此跌停。 果然,第三天,快递小弟又上门了。 这回她收到的是大一点的纸箱,而且很重。 金河苇出外工作去了,蓝陵则在第一时间靠了过来。 “这回神秘追求者又送了什么东西?”她问。 “不知道。不过好重喔。”邢凯艳将纸箱放在办公桌上,拿超剪刀划开 竟然是整整十二瓶的辣椒粉。 “辣椒粉?”蓝陵真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没错,的确是辣椒粉,而且还是我最喜欢的那个牌子。”这牌子的辣椒粉不好买,目前只有台北某家大型购物中心的超市买得到,不然就得出国买了,而且价钱颇昂贵。 “昨天送可以安胃的薄荷,今天却送你整整十二瓶的辣椒粉?矛盾。”蓝陵丢下评语,打电话跟金河蓁报告去了。 邢凯艳打开电子信箱—— 矛盾吗?的确是。 嗜吃辣是你的喜好,我不能阻止,但我中和一下总可以吧! 邢凯艳看了不觉莞尔。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开始期待明天“他”会送来什么东西了…… 第四天,邢凯艳出门工作,没能亲自收到包裹,不过比她更好奇的金河蓁代她签收了,还特地打手机告知她。 她在晚上七点才回到办公室.很意外蓝陵跟金河蓁竟然都还没走。 “你们今天都得加班呀?”邢凯艳瞄到自己桌上放着一个包裹,然后她也看见了蓝陵跟金河蓁眼中的期待。 莫非她们下了班还不回家,就为了等她回来拆包裹? 这几天“神秘礼物男”已是她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应“观众’要求,她只好连水也没喝,就先拆包裹—— 里头是一瓶红色的指甲油跟一双很美的红色高跟鞋。 “哇,好漂亮喔!”金河蓁惊呼。“这‘神秘礼物男’挺了解你的嘛,这双鞋好有你的风格。” 蓝陵拿起其中一只鞋端详了一下。“若我记得没错,这是义大利的品牌,而且台湾目前没有代理进口,价值不菲喔。” “是吗?”邢凯艳虽然没有面露喜悦,但对于“他”的好奇心真的到达了最高点。 电脑里他传来的信件写着: 红色是我认为最适合你的颜色,就跟你的个性一样,火辣、热情且坦率,让我在不经意间受到你的吸引。 这大概是“神秘礼物男”最接近告白的一封mail。 邢凯艳忍不住回覆—— 直率的我对于地直躲在礼物后头不现身的你逐渐感到不耐烦,也许你可以考虑露个脸,至少让我有些头绪。 隔天,她得到了他的回应。 这口快递送上门的是一个挺大的包裹,而包裹里的东西更是让三个女人纳闷不已。 那是一只很可爱很可爱的 hello kitty,大概有半个人这么高,穿着粉红色的围裙,头上戴着粉红色大蝴蝶结,只要敲她的头,她就会说——ぁぅしけ。 “她在说什么啊?”蓝陵不解。中性的她向来对粉红色敬谢不敏,不过这只半人高的 hello kjtty真的挺可爱的。 “我也不知道。” 邢凯艳跟蓝陵同时将目光转向金河蓁。 金河蓁赶紧摆手解释,“拜托,我是韩国华侨,hello kitty是日本人,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啦!” “喔。”蓝陵突发奇想。“搞不好是说‘我爱你’……‘神秘礼物男’暗恋你这么久,搞不好是趁机告白。” “怎么可以这样?‘我爱你’是要当面对着心爱的人讲,怎么可以叫hello kitty代言?”金河蓁有她的看法。 “不对,我记得日文的‘我爱你’不是这样讲。那她到底在讲什么呢?”不晓得为什么,邢凯艳就是觉得hello mtty说的那句话很重要,非搞懂不可。 “啊,我记得我有个朋友是日文系的,我打电话问她。”金河蓁拿出手机拨了号码,跟朋友稍稍提了一下,然后将手机靠近hello kitty,拍了一下她的头。 挂了电话后,金河蓁公布答案。 “hello aitty说的是‘对不起’。” “对不起?”蓝陵跟邢凯艳异口同声。这答案真是让人想不透。 “他干嘛跟你道歉啊?真奇怪。”蓝陵觉得很莫名其妙。 金河蓁突发奇想,“有没有可能是詹腾欣?因为只有他需要跟凯艳道歉。” 一提到詹腾欣,邢凯艳揪然变色。 “他不需要跟我道歉,因为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他只是拒绝我而已,不需要道歉。” 但……如果真的是他呢? 真的是他吗? 邢凯艳的一颗心因为金河辜的猜测而开始不安。 打开e-mail,对方终于决定跳出神秘的身份,跟她正式见面。 礼拜天下午三点,忠孝东路四段,“遇见”咖啡馆门口。 我并不想继续保持神秘,只是在寻找适当的出现时机。 密码是:hello kitty。 “神秘礼物男”已经正式提出邀请,他们终于要见面了。 只是,他说的密码是什么意思啊?! 第十章 礼拜天的午后,没有艳阳,倒是细雨纷飞。 赴这场约并没有让刑凯艳特别兴奋或不安,就当见一个朋友,或是搞清楚对方到底是谁吧。 在停车场停好了车,她撑着伞,缓缓走向咖啡馆。 远远的,她看到一个男性的身影,但她没看到对方的脸——除了因为对方是背对着她之外,他还撑着一支粉红色 hello kitty的伞。 这时候邢凯艳才恍然大悟,对方所谓的密码是啥意思。 一个大男人撑着粉红色的伞,说有多突兀就有多突兀,许多路人经过都纷纷给予好奇的打量,也难怪他要背对大马路了。 邢凯艳越走越近,也越来越觉得那伞下的背影似曾相识…… 好像是…… 她缓下步伐,迟疑着…… 就在此时,拿着hello kitty伞的人旋过身来,两人四目相触,彼此的距离不过两公尺远。 在下一秒钟,邢凯艳想要转身拔腿就跑,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她丢下伞,转身开始跑,不过她跑不了几步就被人从后头揽人怀中。 “放开我!”她直觉挣扎,但他却将她锁得好紧好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在她的耳畔重复着歉意,让她想起那只会说对不起的粉红色hello kitty…… 答案在此时揭晓,不过她已经不需要他的歉意了。 “我不要听!不要听!”邢凯艳像个小孩般用手捂住双耳,两个人在细雨纷飞的街道上拉扯,成了瞩目的焦点。 “好,我不说话,你不要太激动……”詹腾欣放轻了力道,但仍然将她锁在自己怀中。“外头下雨,我们到咖啡馆里坐好吗?” “我不知道你用尽心机的用意为何,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我知道。”毕竟是他先伤了她的心。农只求你给我机会听我把话说完,之后决定权都在你,可以吗?我只求你听我把话说完……” 邢凯艳激动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下来,对于听到詹腾欣开口求她,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也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他将话说完,她会头也不回的从他面前走掉,让他也体会一下被人拒绝的伤心跟痛苦! 于是邢凯艳跟着詹腾欣走进了咖啡馆。 邢凯艳不想浪费时间,当眼务生送上两杯热拿铁后便开口,“你说吧。” “沈柔回美国了。” “喔。”邢凯艳用汤匙玩着咖啡杯里的泡沫,对于听到这样的消息,心头五味杂陈。 “是我……叫她离开的。” “啊?”这句话完全吸引了邢凯艳的注意。“为什么?你们不是在交往吗?相隔两地的恋情不太容易维持吧?” “我们分手了……不,严格来讲,我们甚至不算交往过。”詹腾欣注视着邢凯艳,仿佛这么做就可以让她看见他的真心。“我一直以为她是适合我的……就像苏宜君一样,我挑选的对象向来都不是我爱的,而是我以为‘适合’的。” 邢凯艳没有答话。关于他为何会选择沈柔,她知道得非常清楚。 “我现在才察觉爱情不能用‘适不适合’来判断。算不算太晚了呢?是的,太晚了,因为我已经让我爱的那个女人转身离开我了,而我竟然没有好好把握……” 邢凯艳没有回避詹腾欣的眼神,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美丽的苦笑。 “有些人事物在离开以后,就不可能再恢复原来的样子了。”她说。 “我知道。” 是她敏感吗?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叹息声,很无奈的…… “这不像你。”她本来应该离开的,但听到他的叹息,她又走不了。 “哪里不像我?” “这么忧郁的样子,不大有自信……你甚至还开口跟我道歉,还送了那些礼物,搞了如此浪漫神秘的爱慕……所有的一切都不像你。” 印象中的他是对自己非常有信心的,就算未婚妻在婚礼前琵琶别抱,他仍旧维持着他该有的自信。 “在爱情前面,谁还能维持骄傲跟自信呢?” “没有人可以的,除非那不是爱情。”就像她在他面前,以往的骄傲也都没有了。 “若我说我一大把年纪了才懂爱情,你会不会笑我?” 邢凯艳摇摇头。‘你也够惨的了,搞那些把戏……我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没错,是我一个好友想的。他是个浪漫感性过头的男人……以我的脑袋是不可能想出这样的主意的。”他很诚实。 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化解了尴尬,竟然聊了起来。 “是啊,一整箱的辣椒粉,真有你们的。”想起—整个礼拜的神秘礼物,她就想笑。不过最好笑的应该是他刚刚撑的伞。 “那把hello kitty的伞最是经典。” 詹腾欣一脸很糗的样子。 “别说了。我可是整整挣扎了三天。”要不是林禹坚一再保证这招绝对有效,打死他也不肯撑那把伞站在台北街头。 而事实证明,那把伞的确产生了效果,它让邢凯艳笑了。 “我不奢求你回到我身边,我只希望我们能当朋友……跟你在一起时非常的自在,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不敢再奢求了。 听了詹腾欣的请求,邢凯艳没有答话,她将螓首转向窗外,外头的雨已经停了,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街道上。 “我不想当朋友……”她说,转过来深深的注视着他。 “喔。”挫败很明显的满布他的俊脸。“坦白讲,我现在的感觉比被苏宜君放弃时更惨一百倍。” “为什么?” 她话都还没说完,他干嘛一副已经被全世界遗弃的样子? 也好,就当她总算报了当初被狠狠拒绝的一箭之仇。 “还问为什么?因为我连跟你当朋友的最后希望也没了。”詹腾欣没好气的说。这女人压根是来报仇的! “呵呵,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比较人性化了吗?以后当我的爱人就要像现在这样。谈恋爱就要少点理性、多点感性;少点大男人、多点热情跟浪漫,懂吗?” “啊?”詹腾欣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见邢凯艳就要起身,他连忙拉住她的柔美。“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 邢凯艳轻轻的摆脱了他的大手。她刚刚发现那把可爱的粉红色heelokitty伞被风吹到街道旁某辆停着的车旁,她要去捡起来当纪念。 她翩然步出咖啡馆,嘴角扬起一抹满足且幸福的笑。 笑什么呢?笑她的爱情回来了…… 半年后 炎炎夏日 邢凯艳提着刚从超市采买回来的食材进人詹腾欣的公寓,在开灯之后顺便也开了冷气。 都已经傍晚六点了,外头还是热得不像话。 走进厨房穿上围裙,今天她提早下班,准备为到南部出差一个礼拜、今天返回的詹腾欣煮晚餐。 他本来是预计下午就会回台北的,两个人也约好一块吃饭,但他临时拨了手机给她,说有事耽搁了泅到台北应该已经是晚上了。 既然如此,她一个人也不想在外头吃,就干脆上超市买了菜,到他这来煮饭。 她用大骨熬出来的高汤煮了广东粥,将芥兰菜切好,待会烫一下淋上酱油露就可以上桌,再炒了一盘宫保鸡了一一微辣的,这是目前詹腾欣最能接受的加辣食物。 要不要再煎个荷包蛋呢…… 就在邢凯艳还在迟疑时,一双手臂倏地从后头抱住了她。 “啊!”她吓了一跳,但熟悉的味道让她即刻安心下来。 “讨厌,回来也不出个声,会吓死人的。”她转过身,嘟起嘴,在詹腾欣的怀里撒娇。 詹腾欣在她性感的小嘴上啄了啄,当作道歉。 “你瘦了……”邢凯艳摸摸他的脸颊,不满意的说:“你一定忙到又没定时吃饭,对吧?” 每一季詹腾欣都得带事务所的几名会计师南下去客户那里查帐,一去都是—个礼拜左右。 “呵呵,被发现了。没关系,你会帮我补回来的。”谁说直率的人就不贴心?他的凯艳虽然个性大刺刺,但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可是体贴到心坎里去了。 他们交往了半年,两个人的个性限生活习惯多少都因为彼此有了些改变。比方说他也开始吃辣了,而她的穿着打扮也稍稍保守了些;他乡了点浪漫跟感性,她则是没那么火爆一一这一点她工作的伙伴感受最深,詹腾欣倒还好,因为她本来就对他比较温柔嘛。 他们都喜欢彼此的改变,也接受对方的改变,他们的爱情宛如倒吃甘蔗,渐入佳境。 “才不要。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就只会叫人担心。” 詹腾欣在心里偷笑。她每次都这样说,但其实一点都狠不下心。 “好好好,下次不敢了。”他也每次都这么说。 “对了,本来不是说下午就可以到台北了?是遇到什么麻烦吗?”邢凯艳甜蜜的用双手勾住他的颈项。 “没有,是临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喔。公事还是私事?”瞧他一脸神秘诡异的笑。 “私事。” 就这样?邢凯艳不满的继续追问,“什么私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说好,有什么感觉都要说出口,不要隐瞒也不要让对方猜测。 “哈哈哈,是关于一个女人的。” 邢凯艳危险的眯起美丽的双眸。 “哪个女人?” “哪个女人?我的生活里头只有一个女人,你还问我哪个女人?” “喔,那就是我罗。” 其实有詹腾欣这样的男友真的不赖,由于他太过一板一眼,除了她以外,他对别的女人还真的挺严肃的,就算有别的女人投怀送抱,他大概连一个细胞都不会心动吧。 “说,到底是什么事?”邢凯艳的柔美佯装掐住詹腾欣的脖子。 詹腾欣笑而不答,伸手从口袋里挑出一枚钻石戒指,然后温柔的执起邢凯艳的右手,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 接着,他云淡风轻的说:“就是这样的事。” “啊?”邢凯艳掉了下巴。“哪有人这样求婚的啦!一点都不浪漫。” “呵,你也知道我就是不太浪漫……” “好吧,那浪漫的事我来做。” 邢凯艳用双手捧住他的下颚,说道:“亲爱的,虽然你一点都不浪漫,连一句‘嫁给我好吗?’都没说,但我的答案还是一一是的,我愿意嫁给你,因为我爱你。” 一字一字将爱的告白说完,她吻了他,两个人分享这绝对幸福的一吻 “啊……你的手在干嘛?”刑凯艳感觉自己身上的围裙已经掉到地上,他的手正在她丰盈的臀部揉捏着…… “好久没有碰你……嗯,你好香……”他胯间的男性早就蠢蠢欲动了。 “可是晚餐……”她也想他,也好想碰触他…… “没关系,待会再吃。我现在只想吃你……” 两个人饥渴的互相扒着对方的衣服,衣物一路从厨房散落到卧房,卧房的门板被邢凯艳一脚野蛮的踢上,至于煮好的晚餐一一就让它等一等好了。 “喂喂喂,别一个人看着手上的戒指笑得那么幸福,很思心耶。”蓝陵经过邢凯艳身边,踢踢她的小腿,要这位小姐在办公室里节制一点。 “陵,艳真的很幸福嘛,你就让她傻笑一下又怎样呢?”金河蓁出来打圆场。 “拜托,她至少已经傻笑三个小时了好不好?”蓝陵又踢踢邢凯艳。其实看好友这么幸福,她也是很祝福的啦。 “婚期定了吗?”她问。 “嗯,下个月十二号。” “这么快唷。来得及筹备吗?”金河蓁问。好歹她们也是“婚礼顾问师”,自家人的婚礼怎可寒酸带过呢。 “喔,不需要筹备,我跟腾欣说好,公证就好了。公证后会请几个好友吃饭,你们一定要来喔。” “啥?就这样?!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如此简单?!”蓝陵跟金河蓁异口同声。 “呵呵,其实他有问我喜欢怎样的婚礼,他会尽力配合。但我想他那么忙,又怕麻烦,要他配合我,还不如我来配合他,一切从简。” “难道你是因为怕发生苏宜君的情形,所以宁愿去公证?”金河蓁问道。 邢凯艳安抚的笑笑。“有一点啦,可是我相信腾欣不会这样对我,毕竟他还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但我想他工作这么忙,就我来配合他好了,反正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并不是一个隆重的婚礼就可以达成的,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对未来要有共同的理念跟信心。” “不行喔,你身为‘婚礼顾问师’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要是每对新人都跟你一样,我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蓝陵颇不赞同。 “坦白讲,你一定有期待中的婚礼对不?只是为了迁就詹腾欣而宁愿放弃自己的梦想。” “也不能这样说啦。腾欣有说过他会尽量配合,但我太了解他过度严肃的性子,我梦想中的婚礼可不是他想配合就可以的。”反正只要知道腾欣对她是真心的,这样就够了。 “是吗?你梦想中的婚礼到底是怎样?说来听听吧。”一听邢凯艳这么说,金河蓁跟蓝陵都好奇起来了。 “我喔,其实我想……” 当邢凯艳说完,蓝陵跟金河蓁的神色都显得有些尴尬苦恼。 “这会不会太猛了?” “对啊,你那口子比一般男人还要正经严肃,要他这么做好像不太可能。”金河蓁说出她的看法。 “什么好像不可能,是完全不可能。”蓝陵说道。 “所以罗,我只要想想就可以了。没关系,就算婚礼的样子不是我想要的,我相信腾欣还是会给我幸福的。” “会的,你一定会幸福的!”蓝陵跟金河蓁异口同声的说,三个女人笑成了一团。 邢凯艳跟詹腾欣在十二号的下午两点在地方法院完成了公证仪式,正式成为合法夫妻,蓝陵、金河蓁及林禹坚则是证人。 公证结束后步出法院,邢凯艳即被蓝陵跟金河蓁拦截上了车。 “这是怎么回事?”刑凯艳看着她的新婚老公站在车外笑着跟她挥手,显然他也知道,只有她一头雾水。“你们要带我去哪啊?” “时间紧急,没空解释,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蓝陵开车,金河蓁则是用手机忙于联络。 约半小时后她们来到东区stanlcy的个人工作室。stalilcy是“ido”的特约造型师,造型技巧一流。 邢凯艳被推进门以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stauley忙着帮她化妆,两个助理则是一人一边帮她做头发。 “好了好了,快,去帮她换白纱……”stauly把邢凯艳推进更衣室,金河蓁已经在里头了,手里拿着一件白纱。 “时间紧迫,快点!”金河蓁直接动手脱掉邢凯艳身上的小礼服。 “河蓁,你们在搞什么鬼呀?”刑凯艳趁换衣服的空档问。 “待会你就知道了。”又是这个答案。 “呼,换好了。” 金河蓁拉开更衣室的落地全身镜,邢凯艳不可思议的瞪着镜中的女人。 “怎样?这件礼服又辣又性感,符合你的梦想吧?” 穿在她身上的是一件珍珠白纯丝的婚纱,高领削肩,背部完全镂空,一直到她的柳腰,甚至连上臀都若隐若现。婚纱的下摆是性感服贴的鱼尾裙,裙摆有三尺长,裙子的正中央则是开了高权,一直开到她的大腿处。 邢凯艳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置信的眨眨眼。“腾欣如果看到这件婚纱,会不会杀了我?”虽然这件婚纱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的想像,但因为太过贴身,她里头只能穿一件白色丁字裤,甚至连胸罩都不能穿。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这是他允许的。”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大概也无法想像这件婚纱可以“性感大胆”到这等地步……金河蓁心忖,希望他到时候不会心脏病发才好。 “走罗,我们还要赶到喜宴现场呢。”金河蓁拉着她就要跑,蓝陵已在外头暖车等待。“啊,等等,还有鞋子。”她从包包里掏出鞋盒,盒里则是詹腾欣送给她的红色高跟鞋。 白色婚纱配上火红色的高跟鞋,嗯,真是有够呛的。 蓝陵几乎是以飙车的速度离开了台北,来到北海岸。 “我现在不想问你们是怎么一回事了,但请问我们要去哪啊?” “去喜宴现场啊。”金河蓁答。 在路途中不停有电话进来,说宾客都来了,新郎也到了,就只等她们。 “问题是喜宴现场在哪……天啊!”邢凯艳倏地想起她曾经说过,她想要在黄昏的海边跟心爱的男人互许终身,最好所有受邀的宾客都穿泳装,不要有正经八百的管弦乐,而是热情狂野的地下乐团…… “不会吧?你们不会真的这样搞吧?!”邢凯艳惊呼。 “不是我们,是你的新婚老公。是他打电话给我们,要我们套你话,然后帮你筹办一个让你永生难忘的婚礼。这一切都要算钱的,不过机车老板有交代,你是优良员工,可以拿三折优惠。” “不可能吧,竟然是他……” “是真的。”金河菱看她一眼。“啊,你不可以哭啦,到时候妆花了怎么办引你要感动可以等今天晚上在床上好好感谢你老公,现在千万别哭啊!” “到了。”蓝陵跟金河菜赶紧将超感动的新娘交给新郎。 婚宴果然在海边举行,四周插满了火把,好浪漫,小小的证婚舞台则是用白玫瑰布置,红色的地毯铺在白色的沙滩上,宾客就好像前来参加海洋音乐祭一样,都穿着泳装。 詹腾欣挽着邢凯艳的柔荑,步上红毯来到证婚的牧师面前。 全场除了新郎新娘外,牧师是唯一穿着礼袍的人,不过这个牧师还染了发,感觉很流行,也有些怪怪的。 更夸张的是,他的证婚简洁又有力。 “邢凯艳,你愿意嫁给詹腾欣,爱他一辈子吗?” “我愿意。” “詹腾欣,你愿意娶邢凯艳,爱她一辈子吗?” “我愿意。” “好!’”牧师大南的宣布.“我在此宣布你们成为夫妻!” ya宾客们发出狂欢的吼叫。 詹腾欣微笑着,牧师先生好像忘记宣布他可以亲吻新娘了……没关系,他可以自己来。 正当他倾身要吻妻子时,却被她制止了。 “腾欣,我怎么觉得这牧师怪怪的?” 詹腾欣一扬眉。“他怪是正常的,因为他不是真的牧师,他是台北某知名pub的乐团主唱。” “啊?”邢凯艳掉了下巴。 果然,待她再抬头,证婚的礼台已经不见了,不知何时搬上了一堆乐器,牧师先生也脱掉了礼袍,里头竟然只穿着一件蜡笔小新的四角泳裤,而他正在架设麦克风.准备开唱。 “那……那他的证婚是无效的罗?”邢凯艳大惊。 “亲爱的,别怕,我们早上已经在法官的见证下成为合法夫妻了,这个假牧师的证婚只是效果而已。” “喔,还好。” “老婆,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嗯……” 邢凯艳闭上了眼,可是她还没等到老公的吻,却先等到乐团主唱的吼叫。 “我们要一起rock了吗?” “ya!”宾客尖叫欢呼,一点都不像是场喜宴。 “新郎新娘要亲热请到一边去,我们在旁边搭了一个白色帐篷当作新房,两位请用,不用客气。”主唱透过麦克风这样说着。 “哈哈哈哈……” 宾客们个个大笑,邢凯艳羞红了脸。 詹腾欣倒是不甚在意,将新娘子打横抱起,准备进人帐篷里亲热一番。 “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啊?真是羞死人……” “呃……据我所知,好像是老婆你的主意。” “啊——”邢凯艳非常的不好意思,赶紧将小脸埋人老公的颈窝。 两人进入爱的帐篷,里头只有一张白色的床,上头撒满了玫瑰花瓣。 “老婆,我爱你。”詹腾欣深情的说。 “老公,我也爱你.” 两人情深甜蜜的一吻。 “以后我们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都来一点特别的,你觉得如何?” “呃,老婆,我真的很爱你,想要陪你爱你一辈子……” “所以?” “所以这样的场面来一次就好,你不要害为夫的我心脏病发……” “哈哈哈……”邢凯艳幸福的大笑。她这严肃的老公啊,今天这喜宴大概已经用尽他一辈子的浪漫了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