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钱新娘》 楔子 “金子,你确定答应这个交易?”唐可可注视着好友,难得正经的表情有着不确定。 钱金枝转头望向房间角落的一对男女,身穿黑色皮衣的男子右手戴着黑手套,右脸颊的下方有一块从高领下延伸上来的疤痕,似乎是烧伤,他怀中躲着一位纤细的女孩,默默的流着泪水望向她,彷佛哀求着她。 望着她,钱金枝久久无法移开视线,因为她拥有与自己神似得近乎双胞胎的一张脸。 拥有相同的面貌,她们却有着迥然不同的身世,叶千铃是出身富家的金枝玉叶,而她金子不过是穷人家的小孤女,而今,将与叶千铃对调身分,代替叶千铃嫁入另一豪门,成为真正富豪人家中的一员。 低下头望着手中的存折,金额栏上写着两千万,是那名千金叶千铃的户头,交易的代价就是她成为叶千铃,富贵一生。 “可可,你知道我等的就是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金子坚定的露出笑容,握住好友的手。 她知道她必须赌下一生,替叶千铃嫁入素未谋面的豪门人家,不管对方家庭状况如何,她都得无条件的承受。 “只要你确定。”唐可可紧握好友的手。她不是没有挣扎过,但她接下这个任务,就必须当个无情的中间人,狠心的将好友推进无法预料的未来。 当她一年前遇上叶千铃这位楚楚可怜的千金的那一刻,就有预感她将有机会改变好友金子的一生,如今,果然如她所想,金子当真遇上嫁入豪门的机会了。 金子从小出身在家境清寒的单亲家庭,才刚成年母亲就去世了,因此独立生活到今天,她一直知道金子的心愿是嫁给有钱人,没想到会遇上这等怪事,要与富家千金对调身分,嫁入豪门。 叶千铃,叶氏企业的小女儿,因母亲为二房,在家中毫无地位,以致必须接受商业联姻。 “可可,不要替我难过,嫁入豪门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有这个机会我求之不得,我还得感谢你咧!”金子开心的抽走唐可可手上的身分证及其它证件,“我成为叶千铃可以小四岁呢!” 唐可可转头对那对男女商业化的道:“你们可以走了。但是要记住,你现在的身分是钱金枝,以后也将永远是,只要你们同任何人说出这次交易,危害到代替你身分的金子,后果将由你们全权负责,我们公司将倾全力保护金子。” 黑衣人点头,带着怀中的叶千铃离开。 临走时,她离开他的怀抱,走向代替她身分的金子,诚恳的感谢道:“谢谢你。” 金子露出甜美的微笑,“爱情对你而言是惟一,然而金钱才是我的惟一,各取所需,你不需要谢我。祝你幸福。” “谢谢。”流着感激的泪水,叶千铃带着幸福满足的表情,倚进心爱人的怀里离去,“再见。” “永不再见才最安全。”唐可可起身商业化的送客,以她的经验,此种交易再见面就代表着危机的出现。 “可可,你会陪我到目的地吗?”金子拿起机票及护照,她们将从现在所处的澳门回到台湾。 “我会与你搭同班飞机回台湾,在机场外时家将派专人接你,住进时家准备一个礼拜后的婚礼。”唐可可从公文包拿出一本资料。 “这么快?” “这本是叶千铃家中亲系的照片和称谓,你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背熟。” 金子翻阅照片,看着瞬间成为她亲人的照片,提出疑问,“他们不会认出我吗?”即使她们长相相像,但是多少有差异,肤色、身高、说话方式都略有不同,惟一不同的是血型,她是o型,叶千铃是a型。 “这点你不用担心,这些家人与叶千铃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惟一能清楚认出你们不同的是叶千铃的母亲,而她已经在半年前去世了,现在你只要记住他们的脸,将称谓记好。”花了数个月的时间研究、暗中观察,她有绝对的把握叶千铃的家人无法察觉。在叶家那种关系清淡的家庭,大家只关心各自的利益,毫无身分地位的叶千铃,只是他们利益输送的一个棋子罢了。 金子快速翻阅,对自己突然多出来的亲人充满兴趣,但最令她感兴趣的人却没有出现在亲系图中,她不禁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个黑衣男人是谁?怎么没有在这本照片里?还有,难道叶千铃都没有朋友吗?”怪了!连叶家养的狗都有照片和名字,怎么叶千铃连个朋友的照片都没有? “问的好!”唐可可满意的微笑,金子敏锐的观察力正是在叶家不可或缺的要素。 “叶千铃在五年前曾遭叶松柏得罪的仇家绑票,不幸的是,叶松柏并不在意这个女儿,不愿付出大笔赎金,因而惹怒对方,准备将叶千铃撕票,是那个黑衣人救了叶千铃,但叶家人并不知道这个救命恩人的存在。而叶千铃性格内向,并没有私交甚笃的朋友,这点你可以不用担心。” 金子愈听愈觉得叶家人有够冷血,女儿遭人绑架,险些丧命,幸而巧遇贵人以逃脱,然叶家人竟不闻不问,他们真的是亲人吗?她不敢想象叶千铃竟拥有这么冷血的亲人,不禁摇头替叶千铃感到悲哀。 唐可可伸手翻寻金子手上的亲系图,找出一个女孩的照片,提醒金子,“记住这个女孩,叶忆欢,她是叶家大老婆最小的女儿,个性刁钻,作风大胆,在外风评不好,她非常讨厌叶千铃,时常找叶千铃麻烦,你要小心她认出你。” 金子专注的看照片,警惕的点头,“长得不错嘛!看不出来是个坏人。” 唐可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有钱人家举办的宴会中,至少有一半的男人跟她有一腿,免费交‘妓’花不是浪得虚名的。” 金子意会唐可可讽刺语气中的“妓”字含意,明白的点点头,有点讶异于叶忆欢的人不可貌相。 “记住,别在她面前露出马脚。”唐可可再次提醒。 之所以会让金子代嫁,她也是经过考量的,至少她对金子即将嫁人的时家评价很高,经过多番调查,她可以确定时家是个好家庭。 唐可可拿出一张照片,那是金子未来的丈夫,时家大少时极云。从各方探听,他的每一项纪录良好得令她怀疑,但经过三个月的跟踪,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不同于一般富家子弟。 时极云在商场上各方的评价都极高,合作对象均是大企业,彼此关系良好。而日常生活,更是规律得让她佩服,一个礼拜最多只出席两次应酬,其余时间均是准时下班回家,社交方面更是从未有任何绯闻,以他年近三十的“高”龄,居然能保持完美纪录,要不是她亲自确定,还真令人无法相信。 “这个人是你未来的丈夫时极云,明天是你第一次与他见面,你不需揣摩叶千铃的举止,时家的人只见过你的照片,从未见过面,你只要表现出平常的样子行了。” 金子仔细端详照片,发出惊叹,“怎么长得那么帅?!我以为是老头子或是秃头,没想到这么年轻。” 唐可可握住好友的双肩,“金子,你听我说,如果你在时家有任何危险,记得要联络我,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时家。”她会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以时家家大业大,怎会放低姿态与叶家这种中企业商业联姻,其中必有蹊跷。 “为了钱,我会努力的。”金子满怀坚定,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当穷人。 “可可,你这次当中间人抽佣金多少?还是以公司的老规矩抽成吗?” “这次免费,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只希望你能安全幸福。”唐可可诚心的希望她的决定没有错。 为了金子,她会仔细的观察时家,直到确定金子的安全为止。 她首次处理“人”的交,易契约签定一生,这代表了这一辈子她都要为这项秘密交易负责。 第一章 时家百年前乃是一族豪门,亲系数百人,至今却只存不到十人,香火微薄,一脉单传。 导致时家香火微弱的原因,需追溯至一百年前,时家四代幺子时康对一名女子始乱终弃的故事。 时康生在豪门,养尊处优、游戏人间,直至三十岁,仍未娶亲。 时家亲族决定逼婚,在时康三十岁定下一门亲事,在经济上施压,威胁他结婚。结果结婚当日,拜堂之上冲进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直指着他,大声诅咒。 “时康,你承诺娶我进门为妻,而今你成婚,新娘却不是我。我诅咒你时家男丁二十八岁前若不娶亲,便活不过三十岁的年头。” 红衣女子厉声诅咒后当场自刎,鲜血染了时家大厅。 而后,红衣女子的血咒成真,时门五代,时门堂兄弟十五位,生了六十位女娃、六位男叮 女孩全都健全成长,婚姻美满,而六位男丁其中的三名,未长至十岁便夭折,其余三名,长孙时健十九岁生日无端暴毙身亡;四孙时由十七岁成亲当日,从小指腹为婚的新娘失踪,从此落发出家;五孙时青一脉单传,直至四十岁才老年得一子,为时门第六代。 时门第六代时敬,至今育有五子。 而时门第七代长子时极云即将年满二十八岁,引来其母时程月对他婚事的特别关注。 *** “极云,你不会怪妈吧?”时程月担忧的望着即将年满二十八岁的大儿子,忧心时家的诅咒会让她失去大儿子,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背着大儿子找了一门媳妇,先斩后奏,今天才向大儿子坦承,只因明天就要接准大媳妇叶千铃进门了。 时极云仍处于震惊之中,尚无法接受这突来的消息。 “妈真的很害怕会失去你。”时程月拉着大儿子的手,老泪纵横的诉说着心底的害怕。 当年她十八岁进时家,多年不孕,直到遇上一位高人,指点她要替时家多积德方能得子,自此决心吃斋念佛、多做善事,数年后,果然有喜,一连生了五子,吃素至今已有四十个年头了,五个宝贝儿子也平安长大。 但她仍忧心于时家的诅咒会应验在儿子身上,所以才在大儿子即将年满二十八岁时背着他出此下策。 “叶家小姐是出于自愿?”时极云只想确定这一点。 时程月迟疑不答。 眼见母亲心虚的表情,他可以肯定母亲是动用了家族力量,迫使叶家答应了这门亲事,这件婚事他不能接受。 时极云忍不住在母亲面前露出不悦神色,愤而起身不发一言准备离去。 “妈不想看你被时家的诅……” “无稽之谈!”他打断了母亲的话,生平头一回有所顶撞。 时程月被向来乖顺的大儿子惊吓到。 “妈,你不该强迫人家嫁姶我。”时极云烦躁地抚着头,语气放轻,搂着仍旧担心的母亲。 “叶家的小女儿叶千铃已经答应了婚事。”她知道这婚事是半强迫式的,但她的确得到了叶家人的响应,叶千铃并不反对。 “她亲口答应的?”他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会答应嫁给见都没见过的男人。 “叶家人说她答应。”时程月说得极为小声,因为连她都无法确定叶家是否真尊重女儿的意愿,毕竟她所提出的商业利益对叶氏而言,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 时极云看着母亲闪烁的神色,猜测其中必有内情,“你给了叶家什么好处?” “公司最近的一项合作计画。”她声音细如蚊蚋。 他并不惊讶母亲的答案,但仍是紧皱眉头,久久不语。 “你不会怪妈吧?”看大儿子眉头紧锁,不发一语,她知道他生气了。 时极云叹了口气。答应叶家的事是不可能反悔了,合作计画可以进行,但他不能接受这项利益联姻,这让他觉得他们时家是凭优厚的利益买叶家的女儿。 “合作计画照常进行,婚事取消。”他对母亲下了结论。 时程月立刻紧张的拉住大儿子,激动道:“不行,明天早上叶千铃就会回到台湾,直接来家里。” “送她回家。”他绝不让这种荒谬的事继续进行。 “就当妈求你!”时程月激动的请求,一时之间却突然晕了过去。 “妈!”时极云立刻抱起母亲,送去医院。 *** 金子皱眉低头看着身上的洋装,不自在的拿起行李走出机常 穿著她最排斥的裙子,简直令她快抓狂了,老是觉得自己好象没穿裤子似的,真不明白叶千铃的衣服为什么清一色的全是洋装和裙子?连一件裤子都没有,难道千金小姐都不能穿长裤的吗? 昨天她和叶千铃交换衣服,却发现里头没有她惯穿的裤子,本想带一件自己的裤子,却被可可阻止了,说什么为了防止被人识破身分,她在短期内必须穿叶千铃的衣服,直到婚后。 她一听只差没当场昏倒,从小到大,除了制服有裙子外,她可从没买过一件裙子,裙子对她而言一点都不实用,也不方便。 “叶小姐吗?”管家钟康礼貌的询问。 金子先是楞了一下,才赶紧回道:“是的,我是叶千铃。”她一时间还无法习惯自己的新身分。 “夫人已经在车上等你了。”钟康取过行李,领着她上车。 哇!金子望着眼前的奔驰五○○,她一对奔驰车情有独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坐上去。 “千铃吗?”时程月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未来儿媳妇了,急着拉站在车外的金子进车里。 “嗄?”突然被拉进车,金子一时间无法意会过来,“啊!对,我是叶千铃。” “我是你未来的婆婆,你直接叫我妈妈。”时程月开心的看着准儿媳妇,满意极了。 金子睁大眼睛,没想到眼前的贵妇人就是她未来的婆婆! “您好,伯母……嗯……妈妈。”金子说得极不自然,才刚见面就得叫“妈妈”,令她有点不知所措。 “不用紧张,你是我的媳妇,等于就是我的女儿。”时程月拉着她的手,疼爱的拍着,“坐飞机累不累?饿了吗?” “不饿。”面对头一次见面的人,金子有点不能适应对方的热情。 “等一下回家就先休息,想吃什么?我现在打电话回家请勤姊做,回家就能吃了。” 真有钱!家里还有专门弄菜的女佣,想吃什么请人做就行了。想着想着,金子的肚子配合的咕噜咕噜叫。 她赶紧抚着肚子,不好意思的望向时程月。 时程月楞了一下,顿时笑了起来,“想吃什么?我现在打电话回家请勤姊做,回家就能吃了。” 金子不自在的干笑,“我想吃面。” 时程月笑着拿起手机,交代勤姊煮面。 真好!金子望同窗外,有点心虚的笑着,没想到她将会嫁进豪门,吃东西都不用自己动手,还可以随意点餐,她真是赚到了,真不知道叶千铃怎么舍得抛下有钱人的身分?在她看来,真是脑子有问题。 *** 妈妈咪啊!时家到底多有钱啊?金子呆呆的望着占地广大的时家。 光是眼那栋足以容纳一百个人的透天别墅,就让她移不开视线了,加上围绕房子的大庭院,广大得足以当牧场,整片修剪整齐的草坪、一簇一簇排列整齐的花丛,令人目不暇给。 “进来吧!”时程月拉着充满好奇的她走进房子。 “喔!”金子很好奇这么大的房子里面是啥样子。 她是走进了皇宫吗?她望着大得足以当礼堂的客厅四周有着金漆大柱子,还有数个昂贵的瓷器摆置在旁边,一组大得够坐下数十个人的大沙发,中间放着一个大理石的桌子,大得让她想站上去跳舞。 “让老康带你去房间,换上休闲服再下来吃面。” “好。”金子仍震惊于眼前金碧辉煌的客厅,频频的回顾。 “叶小姐请。”钟康又礼貌的说了一次。 “喔!好。”金子还是有点不习惯别人叫她叶小姐,尤其是这款恭敬的态度,让她有股窒息的压力。 一出电梯,面对眼前长形的走廊,长长到底,居然只有两扇门,显示这层楼只有两个房间,可见房间可能大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 钟康领着金子到走道右后的房间。 屏着呼吸,金子努力做好心理准备进入她无法想象的大房间,门一开,她用力的吸了口气。房间非常大,而且设备齐全,拥有所有日常家电,包括电视、冰箱,甚至是整组的视听设备,还有大得足以容纳一家人一起洗澡的卫浴设备。 整间房比她家还大,真让她一时不能接受。可是,她总觉得这房间的面积和对面相同大的房间加在一起,还不到一楼的全部面积。正当好奇时,她发现了另一扇门,显示还有另一间房间,她直觉的想去开门。 “叶小姐,那间是二少爷的书房,里面摆的全是二少爷的私人用品。” 言下之意,她是不能开门了。金子立刻收回手,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二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钟康平板的老脸突然带着一股落寞。 她察觉一丝奇怪,突然明白了这原是二少爷的房间,因为他很久没回家,所以让她暂时住下。 这一点,让金子开始觉得这个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而且像跟二少爷有关,不禁有些好奇,但此刻她无暇管那么多。 *** 休闲服!金子无奈的把所有的衣服翻出来,堆得整张床都是,仍找不到符合她要求的“休闲服”。 难不成千金小姐时时刻刻都得穿著像她身上这充满束缚感的套装吗? 拉起睡衣,她大大的叹了口气,连睡衣都是整套的高级材质,带着蕾丝,穿这种睡衣她睡得着才怪! “千铃,面煮好了,你换好衣服了没?”时程月和气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而来。 金子被吓得差点站不稳,连忙去开门。 “面都快凉了,下去吃吧!”时程月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发现她没有换衣服,“衣服就别换了,吃完面洗个澡就先休息,一整天你也累了吧!” “喔,好。”金子紧张的拉上门,生怕被她弄得凌乱不堪的床被看见。 “等一下介绍我小儿子给你认识,他个性有点怪,希望你别盯着他瞧,我怕他会不高兴。”说到小儿子时佑,时程月的脸上除了母亲的慈爱外,还带着一股担忧。 “我知道了。”金子顺从的点头,心里却觉得毛毛的,对时家的小儿子满了异样的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会因为别人的目光而不高兴呢? “嗯……千铃。”时程月迟疑了一会儿,在电梯前拉着金子的手,慎重的说:“你即将是我们家的大媳妇,也是自己人,有些话我先告诉你,希望你能多多包涵和配合。我的小儿子跟一般人有点不太一样,还有,别让他看到镜子,也别在他面前照镜子。” 说到这里,她不免神色黯然,为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儿子,她充满了忧心。 “他的眼睛到底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金子愈听愈觉奇怪,一时口快问了出口,直到对上时程月黯然的表情,才捂住嘴,低声道:“对不起。” “不……我是该告诉你。”时程月略带挣扎的笑道,“小佑一出生就拥有一对颜色不相同的瞳孔,左眼是金色、右眼是蓝色,所以他不喜欢别人看他的眼睛。” 金子吃惊的张大眼,她是看报纸报导过国外有位女孩拥有不同色的瞳孔,也知道这样的人有一个特别的名称--“金银妖瞳”,没想到她真有机会看到这样的人。 “我们时家从没有外国的血统,所以小佑并不是隔代遗传,只能说是基因突变造成的。平常他会戴上灰色的隐形眼镜,但还是希望你别看他的眼睛,他的脾气不太好。”就因为小佑天生的与众不同,自小别人异样的眼光造就了他怪异的性格。 “我会小心的。”金子低着头,心想这个家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诡异,先是久未归家的二少爷,再是拥有神奇瞳孔颜色的时佑,她真害怕她将嫁的人也会是个怪人。 突然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位美少年,高挑纤细的身材、白晢的皮肤,及冰冷的表情,而且拥有一对金色和蓝色的瞳孔。 金子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不止是金蓝色的瞳孔吸引了她的注意,少年的俊美更让她移不开视线,五官漂亮得更甚女人,好美丽的男孩。 “妈。”时佑冷淡的望着眼前从未见过面的女人,大概知道她的身分。 “小佑!我来替你介绍。”时程月紧张的介绍,生怕小儿子听到她们刚才的谈话,“她是叶千铃,你未来的大嫂。” “大嫂。”时佑语调平板地开口。 “你好。”金子顿时低下头,警惕自己别继续看,有点害怕刚才她无意识的注视冒犯到他。 “我很好,希望你今后也会平安。”时佑冷漠的声音有着淡淡的讽刺意味。 “小佑!”时程月立刻斥责小儿子。 听到这种怪回答,金子顿住了,好奇的抬头看了表情平淡的时佑一眼,不解他的话中含意。 “妈,我上楼了。”时佑说完即关上电梯门。 “千铃,你别放在心上,他说话就是这样惹人生气。”时程月连忙打圆常 “没关系。”怎么她觉得时佑的话并不是冲着她来,而是另有含意呢?到底时家还有什么怪人?金子开始担心了。 第二章 难道有钱人都那么奇怪吗?见过时佑后,金子已经不敢对其他人抱太大的期望,虽然这么想有点以偏概全,但她对刚才时佑的话还心有余悸。 “希望你今后也会平安。”这句话久久回荡在耳边挥之不去,她怎么回想都觉得这句话是一种暗示,难道她今后会不平安吗?他指的到底是什么?以时家富有的程度,未来婆婆对她友好的态度,她实在猜不出危险在哪里,莫非……是她即将面对的丈夫有问题? 哎呀!她怎么没想到,时家那么有钱,时极云又是长子,照片看来一表人才,怎么可能至今未娶亲呢?以他的条件,不招来一大群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才奇怪。 莫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隐疾? 说不定叶千铃就是因为知道他是个可怕的人,所以才会找她交换身分。 她真是呆!见钱眼开就变弱智了,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机会?带着两千万嫁入豪门,她还当自己捡到了宝呢! 可可知道吗?可可只告诉她时极云是个好男人,其余的什么都没说,所以可可一定没调查清楚时极云真正的底细。 金子拿出唐可可交给她的手机走到窗边,面对昏黄的日落,思考着该不该打电话给唐可可,但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吓得她滑掉手中的手机,掉到窗外。 “啊!”金子紧张的将头探出窗外,看见她的手机砸到一个男人的头,而那个倒霉的男人略带愤怒的抬起头,目光对上她这个元凶时,微怒的表情立刻转为惊讶。 金子也张大嘴,认出了这张脸,他就是她未来的丈夫时极云,本人和照片中的他差不多,只不过照片中的他看来较老成,而现在他看起来比较年轻。 即使距离三层楼的高度,她仍旧看得出他相当英俊,甚至令她久久移不开视线,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脸红心跳。 “是你的手机?”时极云收起意外表情,捡起手机客气地询问。 金子傻愣了一下,才忙的回道:“对不起,那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 此时在门外的时程月久久得不到响应,又敲了几下门,“千铃?” “谁?”金子惊慌的转回头,再往下看,时极云已消失在楼下了,这令她无端涌起了莫名的失落感,随即快步跑去开门。 “你在睡觉吗?” “没有,我刚才在窗边不小心把手机掉到楼下,砸到……人了。”金子本想说出时极云的名字,但话到嘴边,却突然说不出来。 “砸到谁了?”时程月赶紧走到窗边往下看,却不见人影。 金子心虚的摸摸头,小声道:“时极云。” “嗄!”时程月吃惊的回头,担忧的拉着她快步离开房间进了电梯,“有没有砸伤?” “不知道。”金子有点自责的低头,刚才她只顾盯着时极云看,都没想到他是否受伤了,真是不负责任。 “没关系,我们去看看。”时程月拍拍她的手,和缓她的自责。 电梯门一打开,两人便看到时极云站在客厅中。 “有没有砸伤哪里?”时程月走上前问着大儿子,紧张的四处察看。 “没事。”时极云好奇的望着金子,“这位是?” “这是千铃。”时程月欢喜的介绍,随即对金子说:“走,我们去客厅坐着聊聊。” 时极云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口气,虽早知道要面对这情况,但内心仍对这荒诞的事充满抗拒。 “极云。”时程月不满大儿子的表情,走过来对他小声道:“你答应过我。” “我知道。”他无奈的应声。 昨天母亲受不了刺激,当场昏倒,在医院醒来便以死相逼,强迫他答应这婚事,迫不得已他只好答应配合。 “我去泡茶,你们聊聊。”时程月留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她一走,气氛当场变得相当凝重,在过了数分钟的沉默后,金子首先开口。 “很抱歉,我是不小心的,你没受伤吧?”她问得小心翼翼,面对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她感到十分紧张。 “不要紧。”时极云将手机物归原主。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叶小姐,方便出去走走吗?”他打破沉默,决定面对这个问题。 “好。”好客套又生疏的感觉,她可以感受得到眼前这男人的排斥感,难道他并不赞同这场婚姻吗?金子好奇的跟着他走进花园。 “叶小姐,你是否出于自愿答应这场婚姻?” 金子很意外时极云会问这个问题,迟疑了许久才回答,“是的。” “为什么?”叶家如何能让她答应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 金子紧张的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该死的!她没想过来到这里还要面对问题,她早应该编好一套说词,好防止被人怀疑的,这会儿该怎么办呢? “直说无妨,今天的谈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他猜测叶家可能使用非常手段,迫使叶千铃答应。 你到底想要什么回答?金子真想问清楚,不然她真的不知道他问这些问题干什么! “你是被家人逼迫答应的吗?”时极云等待许久,决定直接问。 该说是还是不是呢?叶千铃是被逼的没错,但她钱金枝却不是,她可是为了两千万和未来的荣华富贵而答应的。她该用哪一个人的立场回答呢? “不是。”既然她都已经要嫁进来了,当然不能让这件婚事告吹,“我是自愿的。”金子挺起胸膛,毫不畏惧的回答。 时极云颇意外眼前女孩所表现出来的勇气,更意外她的答案。 “没有理由?”他不相信会有女孩愿意接受这种婚姻。 理由?她总不能说是为了钱吧!这时候她该说点真话--叶千铃的真实情况。 “我想离开叶家,而这个选择是惟一可以让我完全脱离叶家的机会。”她听可可提过叶家的情况,叶千铃在叶家毫无地位,饱受屈辱。这个事实,她必须善加利用。 时极云吃惊的望向金子,试图了解她话中的意思。 “你对我的家庭了解多少?”一旦鼓起勇气,她就要完美演出到底。 “一无所知。” 太好了!金子暗自高兴眼前的情况,这表示她可以自由发挥,不必担心被揭穿。 “我是叶家小老婆生的女儿,本来就没有身分地位,半年前,我母亲去世,叶家就再没有对我好的亲人,所以当父亲对我提出这项婚姻时,我就答应了,毕竟这是惟一的机会,选择好的生活环境当然比继续遭人歧视强得多。”想想叶千铃虽然生在有钱人家,但却活的没有半点尊严,更没有自由,还被逼婚,真是有够可怜的。 时极云为这番话而震惊。 “你认为嫁进时家会是好的选择?” “我期待新的生活。”这句话是事实,她真的期待,从小过惯了穷日子,只要有钱,她相信总比没钱好。 时极云沉默了,他本想确定叶千铃的意愿,估计她是被逼婚,准备送她回叶家,也打算继续履行和叶家的合约,以保她不受家人责难。现在,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尤其她的身世竟是如此。 “你不在乎即将步入全然陌生的婚姻?”为了逃离叶家,她不在乎嫁给从未谋面的男人,可见她在叶家的情况有多糟。 “只要有……”金子急忙煞住话,她差点就要冲口而出“只要有钱,还会糟到哪去”,但在说出前赶紧改口,“自由就好了。”没错!叶千铃的确是为了自由而抛弃一切逃跑了,而她是为了钱所以跳进来,各取所需嘛! 自由?时极云注视着眼前勇气十足的女孩,很难想象她才二十岁,一个二十岁的女孩为了自由下赌注,而这个赌注竟是一生的幸福,好震撼的一个决定。 “你认为时家能给你自由?” “我期待。”我期待时家能让我享受荣华富贵。金子在心里回答。 真有勇气!时极云不知该欣赏她还是佩服她,好个奇特的女孩。 金子瞧着他若有所思的俊脸许久,提出她的疑问,“你赞成这项婚姻吗?”她总觉得时极云一再的询问她,好象对这个婚姻充满不解和抗拒。 “是的,我昨天才得知这个消息,这一切都是我母亲私自和叶家达成的协议。”她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可以沟通的女孩,也让他原本猜想会很棘手的忧心一扫而空,他坦然的说明实际情况。 天啊!金子吃惊的捂嘴。时极云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昨天才知道这件婚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耶!而幕后主导者居然是亲切又慈祥的伯母,这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我并不赞成这件婚事,但……”时极云迟疑了一会儿,接着道:“显然我们都有原因无法取消婚事。” 他是为了母亲,自从多年前父亲去世后,母亲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昨天受不了刺激昏了过去,他不敢想象他执意取消婚事会有什么后果。而现在,眼前的叶千铃似乎抱有决心不再回叶家,双方的状况都显示了婚事是誓在必行。 金子边暗自想着,现在可别送她回叶家啊!她可不想代替叶千铃与可怕的家人生活!说不定一被送回叶家,她的身分就会被拆穿,到时就糟了。 “婚事不能取消!”金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坚决,实则是出自她内心担忧的呐喊。 时极云微微震惊,叶千铃竟是如此抗拒被送回叶家。身为不被重视的二房之女,叶家到底给了她什么样的生活?让她以如此激烈的方式逃开家庭,渴望自由而甘愿冒险?他对此充满了好奇。 “就算你不想娶我,也别送我回叶家。”金子看着他思考,声音略带哀求,她真怕时极云会送她回叶家。 时极云看着金子哀求的大眼,几乎要同情金子了。现在的情况令他不知如何处理,他不想害了叶千铃,也不想让母亲失望伤心,但如果送她回叶家,无疑是让她回到从前的日子,叶家人也许会把婚事告吹的责任怪罪到她身上,令她处境堪忧。 两难的情况令他挣扎,不知让如何决定。 “如果我放你自由,与叶家的合作照常,你的家人会放你自由吗?”这是他目前最担心的问题,如果他放她自由,而叶家仍不放过她,极有可能会将她送往另一商业联姻,幸福与不幸未卜,他都将难辞其咎。 金子吃惊的望着时极云,他是真的要放她自由吗?甚至还替她想到关于叶家人的反应,他真会替她着想,的确是个难得的好人。 她该接受他的好意吗?有了叶千铃的两千万,她未来的日子不用愁,但问题是,叶家人真会放过她吗?有了叶千铃的两千万,她未来的日子不用愁,但问题是,叶家人真的会放过她吗?她认为不会,毕竟叶千铃是叶家的一颗好棋,岂有不善加利用的道理,以时家为例,必能再靠叶千铃换来其它的利益。 “不行!”她不能冒这个险,另一方面,成为钱金枝的叶千铃好不容易逃离叶家,与心爱的人双宿双飞,为了叶千铃与自己的安全,她不能让叶家人逮到任何把柄,毕竟她现在的表现将影响到与这件秘密有关系的所有人,她得谨慎说话。 “你的意思是叶家仍会要求你回去。”不是疑问句,因为时极云也如此猜想。 “当然,毕竟我对叶家还有利用价值,这桩婚姻就是个好例子。”金子摆起严肃的表情。 时极云顿愣了一下,是母亲一手促成这件事的,时家难辞其咎,她说得没错。 “有没有其它的好方法能两全其美,让你脱离家庭,也能制止这桩荒诞的婚姻?”他既不能娶她,亦不能拒婚,令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金子把目光移向他身后的一捆大树上,一脸忧愁。情况怎么会这么复杂?她一点都没料到!看来时极云根本不打算接受这件婚事,但她都已经代替叶千铃来了,怎么办呢?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知该何去何从?她已经不再是钱金枝了,今后只能以叶千铃的身分活下去,也就必须承担叶千铃的一切,包括叶千铃的过去,与未来的一切危机。 金子深思的愁容在时极云眼里看来是如此无助,提醒着他,她是个年仅二十岁的少女,心智仍是稚气未脱,能勇敢面对一切已经是难得了。 “你不介意嫁进时家,在你的人生中留下纪录?”时极云问得轻柔,试图唤回她的神智。 金子调回视线,与他头一次真正的四目相交,思绪顿时全拉了回来,全副的注意力都在时极云的脸上,突然发现他英俊得惊人,至少她此刻的认知令她心脏狂跳不已。她看过不少英俊的男人,但能令她心跳的目前只有他一个,这发现令她讶异极了! “如果你不介意,这桩婚姻照常进行,直到你另觅合适对象,或是确定能脱离叶家,我将无条件的签下离婚协议书。婚姻状态期间,你将拥有全部的自由,希望这桩婚姻能带给你所期望的自由和自尊,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所拥有的自主权。”他希望这样真的能对她有所帮助。 金子听进时极云所说的话,消化着,提出最后的确定,“有名无实的假结婚?” “正是,我也需要这桩婚姻,希望你最少能与我维持两年以上的婚姻关系,之后由我诉请离婚,时家将对你有实质的补偿。”之所以订立两年,为的是让母亲安心,一旦过了三十岁,就可证明诅咒对他无效。 “你指的是赡养费?”她没听错吧!现在是时极云提出结婚的提议,要她与他维持两年以上的相敬如宾、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然后会在离婚后给她一笔赡养费?! “如果金钱能对你有所帮助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几乎令金子无法接受,震惊得不能自己,眼睛瞪得老大。 “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它意思。”他不希望她以为时家财大气粗,意拿金钱来压人,“金钱只是希望对你有些许的补偿,如果你另觅合适对象,我也可以向他坦言我们实际的婚姻关系,让你能有全新的开始。” 虽然社会已经开放,女性再婚不会受人指点,但中国人仍存有保守观念,他不希望这次的婚姻造成她之后婚姻的阴影。 时极云接下来的话,让金子跳脱之前的震惊,转为讶异。站在她眼前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好男人啊!她从没见过有任何有钱人是这样的,他高尚的情操胜过她见过的每一个人,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甚至连她未来的幸福都设想到了。 感动!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好朋友可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如此待她,而时极云是今天才与她见面的陌生人呐! “谢谢你,这个提议很好。”金子感动的低下头,深呼吸试图让鼻酸感减低,她快掉眼泪了。 “该说感谢的是我,你让我母亲很高兴。”他刚才注意到母亲充满朝气的样子,母亲已许久没如此有精神了,他看得出母亲相当喜欢叶千铃。 “伯母是个很好的人,她就像我妈一样对我好。”人一感动就停不下来,此情此景让她想到最亲爱的母亲,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回想起伯母对她的感觉,有种与母亲重逢的错觉,更让她想哭,她已有许久没有因为思念母亲而哭了,但现在受情绪影响,她真的好想母亲。 眼眶里打转着泪水,金子始终压抑着,她很清楚自己一哭就停不下来的个性,所以她不能哭出来。其实,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所有的状况都对她有利,两年后她可以重获自由,即使她仍是叶千铃,但她会以钱金枝的精神活下去,而且活得有钱有尊严。有了两千万,与时家应该为数不少的赡养费,她再也不是穷人家的小孤女,当然,独自存活也不再是她所害怕的事了。 金子抬起头,感谢的对着时极云灿烂一笑,“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对不对?在其它人面前我们是夫妻,我明白我该怎么做的。” 时极云微愣的笑了,他发现眼前的女孩相当聪明,但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她眼眶中的闪光,那似乎是泪水,也许是为她终于获得的自由而感动流泪吧! 集勇气、聪明于一体的她,令时极云有股释然,却扫不去心中潜在的深沉隐忧。 *** 从花园步回房子,金子由后方抬头看着五层楼高的房子,细数排列整齐的窗户,好奇的询问身边的时极云,“你们家的房子好大,到底有几间房间啊?” “八间房间。”时极云看着自家的房子,这栋别墅是父亲亲自设计的,让他们兄弟各有一间坪数颇大的房间,还刻意让每层楼只有两间,五楼为运动、健身房和休闲室,甚至为了母亲的方便着想,特别加装家用电梯。 “只有八间?!每层楼都跟三楼一样只有两间房吗?”不会吧!这栋房子所有的房间都跟她住的那间一样大吗? “除了一楼和五楼,其它都是房间,每层两间,格局相同。” “哇!你们家的一间房间就比我家大了。”金子忍不住惊叹,以前她住的房子只有十几坪,涵盖了客厅、厨房、房间,小而俱全。 “你说的太夸张了。”时极云看着她满脸惊叹的表情微笑。 “不夸张!我的房间不到五坪,哪像你们家的房间大得唷呼大叫都有回音。”金子把双手圈在嘴边仿真喊叫回音的动作,夸张的表示她的观感。 他被她俏皮的动作逗笑了。 金子则被时极云低沉的笑声吸引,略微着迷的看着他的笑容,她喜欢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富有磁性,没想到连笑声听起来都那那么顺耳,而且他的笑让她觉得很珍贵,刹那间,她如同幸运儿般,身处美梦之中。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好奇的询问。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脑满肠肥又秃头的老头,没想到完全相反,我真幸运。”金子坦白地说出自己当初的猜想。 时极云意外她的直接,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自己的感觉,一时微愣住了。 “我甚至还想过你可能是个可怕的怪人,没想到你长得那么帅。”她自嘲的笑了笑。 时极云略带兴味的瞧她,她的直接和俏皮,令他有种新奇的感觉,她是他遇见过说话最不拐弯抹角的女人。 金子接受到那道奇怪的目光,手足无措的急忙解释,“那些只是我之前的幻想,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象力太丰富了,老是会做奇怪的猜想,你不会介意吧?” 看她表情生动,肢体动作丰富的解释着,他微笑道:“不介意。你说话的表情很生动。” 闻言,金子脸部不自觉的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但头看着地面。 一张脸能这么清楚坦白,如同一幅最生动的图画,把心中所想全都展现在脸上,时极云对这么一个特别的女孩感到稀奇,看着这一张生动的脸,他很难与她的身世联想在一起,她真的是生长在那个如她所说,冰冷的家庭吗?那样的环境能造就出这么一个女孩吗?她看来活泼、乐观,难道她天生个性如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让她不失纯真的本性? “很多人都说我的脸很好笑,你也是这个意思吗?”金子想起朋友总是看着她的笑脸就会笑,彷佛她的脸就是个笑话,她一直好奇是为了什么,最后,她乐观的想,只要能让人开心,脸长得好笑又何妨呢! “可以这么说吧!”这个说法他能赞同,拥有这么一张开朗的脸的确会让人心情愉悦。 “那好,你心情不好也可以看看我的脸,就像我的朋友一样,免费出租这张脸供你开心。”金子逗趣的拍拍自己的脸,把它当作一件商品的推销。 这一逗,真让时极云朗声笑了起来。 金子满足的望着他的笑脸,她是故意逗他的,因为她想看他大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果然是英俊极了,真想永远留下他的笑脸,如果能拍下来是最好了。 “你应该多笑,看起来比较年轻。”现在看起来才像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嘛!平时太老成了。 “千铃说得对,你是应该多笑。”时程月走过来,满心欢喜的看着她的大儿子难得大笑,对叶千铃这个儿媳妇更是满意极了。 “伯母。”金子立刻紧张得身体僵硬,为她的小丑行为被看见感到不好意思。 “吃饭了,晚上再聊。”时程月拉起金子的手,满意的对着金子笑,看到他们相处得好,她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放下来了。 “等一下介绍我的三儿子和四儿子给你认识。”时程月慈爱的握住金子的手,内心充满感激,老天爷给了她一个好儿媳,衷心祈求老天别再夺走她的儿媳,就当给他们时家一次恩惠吧! 听到要见时家其它的兄弟,金子开始忐忑不安,不知他们又会是何种性格?不自觉联想到时佑,她不禁感到害怕。 时极云跟在后头,看着母亲满足的模样,心情顿时沉重,这情景让他想到了七年前,那个令大弟时语离家的意外…… 第三章 “你好,我是时乐。”时家的三儿子时乐礼貌的伸出手,友好和煦的笑容让人毫无戒心。 “你好。”金子毫不迟疑的伸出手与之交握,眼前的男人拥有一张她见过最亲切的脸,他脸上的笑容温和得让她联想到“世界和平”这四个字。 “时祈,你好。”时家四儿子时祈坐在饭桌对面的位子上,平静的向她颔首。 “你好。”金子略带疑的点头,对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而且对方对她似乎也是。 时祈只手撑住右脸,平静的脸上突然泛起一抹邪气的笑容。 金子一惊,身上的寒毛立刻起立站直,全身僵硬,大脑警铃大响,她害怕的转头望向身边的时极云,惊惶失措的想寻求保护。 时极云表情平静的在桌下轻拍金子的手一下,安抚她的同时,也暗示她冷静下来。 金子强迫自己保持脸上的微笑,尽量不去注意时祈那道邪气的直视目光,同时也感受到了存在这空气中的奇特气氛,更察觉了她是造成这奇异气氛的主因。 “千铃,今天的晚饭如果不合你的胃口,明天可以和勤姊沟通,请她做几道合你口味的菜。”时程月动手夹了几道素菜放进金子碗里。 “好。”金子不自然的动手吃饭,紧张的始终不敢抬起头。 沉默的晚餐持续了一会,时程月发现金子只夹眼前盘子里的青菜,始终没有动手夹其它的菜色。 “也吃吃其它的菜。”时程月小声温和地在金子耳边低声提醒。 “好。”金子股起勇气夹另一盘里的肉丝,精神已经紧绷到食不知味的地步,只希望这顿晚饭能快点结束,然后……她考虑逃跑。 到底那个时家四少爷时祈是怎样回事?赤裸裸的邪气目光,毫不掩饰的直接,任谁看了都会胆战心惊,直想落跑。 “还在发育的小女生的确是不该吃素,以免影响发育。”时祈略带讽刺的开口。 金子被吓得滑掉夹起的肉丝,脑里逃跑的念头愈来愈强烈,几乎快压不住两脚急欲逃跑的动作。 “祈说得对,你是该多吃点肉。”时乐温和的夹起肉,放进金子的碗里,接着道:“以医学的角度,你的体型有营不良的迹象。” 金子看了时乐一眼,意外的发现他的笑容能让她的心情顿时减压,彷佛最柔和的风吹散她心中的恐惧。 突然的,始终沉默的时佑笑了出声。 时家中最安静无声的幺子意外的笑声吸引了全部人的注目,全家人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声感到极为意外。 “欢迎来到时家,大嫂。”时佑笑着表示欢迎之意。 金子被这一连串特异的感觉给弄迷糊了,这一切都像一场恶梦,怪异且没道理,令她打从心里打起寒颤来。 *** 她要逃离这诡异的一切,时家所有的人都有问题,从上至下,从老至少,全都怪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一开始遇见伯母,原以为是个和蔼可亲的婆婆,没想到这不合常理的婚姻竟是她一手促成的。 老大时极云,虽然是个美好得令她忍不住心动的好男人,但她自认无福消受,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好男人,居然让母亲替他觅得结婚对象,还得先斩后奏,可见他根本不想结婚,与其说不想结婚,倒不如说他可能有什么不婚的内情,想来就觉怪异。 老二离家似乎有好几年了,而且原因似乎是个禁忌,时家上上下下都忽略不谈,她几乎不敢想这位二公子到底是怎么了? 老三时乐,拥有一张最温和的脸,和让人感到世界大同的亲和力,但也未免太不像常人了吧!温柔得简直像天使。 老四时祈,令她毛骨悚然,对别人都很冷淡,居然对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人邪笑,她不敢想象以后他会怎么对她。 老幺时佑,拥有一双传说中的“金银妖瞳”,看起来就已经不像人类了,再配上一张美得令人惊叹的容颜,连女人看了都自叹弗如,但个性还特别诡异。 时家人都非常人,这要她怎么待得下去?她不想为了钱而变成神经病啊! 金子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以最快的速度将衣物收拾进皮箱,她决定尽快离开时家,再多的钱都无法叫她留下来一刻! 可是她该怎么逃跑呢?金子拿起手机,思考着该怎么请可可来救她,什么都不说就不见踪影好吗?要是时家去叶家要人怎么办? 踌躇不安的在房内踱步,从房间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望着大得惊人的房间,金子更坚定了离开的念头。 该向谁说呢?时极云吗?毕竟他曾表示愿意放了她,而且在时家,她最不怕的人就是他。 决定了,要走也不能没个交代,她金子可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她要去向时极云说一声,请他放她走,就当是同情她吧!现在不过是晚上十点多,他应该还没睡吧! 金子小心翼翼的开门,她记得他的房间在她的对面。 探头望出去,她正好看见时极云进了电梯,正想冲出去叫住他,没想到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就差这么一步。 等他上来吧!跟着下楼说不定时家的其它人也在楼下,那她就没办法开口了。 然想不到,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时极云到底下楼做什么?此刻房子安静一如沉睡的城堡,彷佛所有的人都睡着了。 金子开始缓慢的步下楼梯,无声的往楼下走,好奇心战胜了她的胆校 经过二楼,金子胆战心惊的四处张望,再轻轻的向楼下走,站在接近一楼的最后几格阶梯上,她竖起耳朵试着听一楼的动静,但一楼安静无声,显然时家人都进房睡觉了,一楼只微微的透着月光,让她足以看见整个客厅,而客厅中没有人。 时极云呢?她确定他下了一楼啊!他在哪呢? 金子压下害怕的心情,轻声的往饭厅走去,直到进了饭厅,金子才听到声响,声音及亮光从厨房传出来,似乎有人在厨房。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厨房往里面探着。 她看见时极云嘴里咬着一根黄瓜,正在倒鲜奶,而微波炉正在热着食物,发出嗡嗡的声音。 一个男人英俊到连咬着黄瓜的模样都是那么好看,令人心动,金子简直快被自己的观感气疯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时极云这么有兴趣,不论何时看他都觉得心跳加速。 再这样下去,她真替时极云感到担心,要是自己哪天兽性大发,对他骚扰就糟了,她真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 微波炉发出哔哔声,表示东西热好了,也正好唤回金子的神智。 时极云拿出托盘,端出炒饭,连同鲜奶放上托盘,转身替自己倒了一杯鲜奶,一饮而荆 金子看到此,更是好奇时极云的行为,她原以为他正弄东西吃,但好象不是,他似乎在替别人准备。他到底是在替谁服务呢?伯母吗? 她好奇地更往前靠,正好时极云端起托盘转身,两人的四目恰好对上。 他吃惊的站定,嘴里咀嚼黄瓜的动作也停住了,而金子也愣住了。 时极云把嘴里的黄瓜吞下去,微笑道:“你饿了吧?这给你吃。” 金子仍处在被人逮着偷窥的惊吓中。 他越过她,把托盘放在餐桌上,轻声道:“你晚餐没吃多少,勤姊准备了肉丝妙饭给你。”他看得出她晚餐很紧张,尤其是在祈和佑的刺激之下,她更是显得难以下咽,因此他晚饭后请勤姊炒了饭,准备晚上热给她吃。 “这不准备给伯母的吗?”她没听错吧!他是替她准备的?!还是因为她刚好在偷窥,只好礼让客人让她吃? “我妈吃素。”时极云坐在餐桌椅上,优闲的拿起餐盘上另一根黄瓜放进嘴里。“别不好意思,这是替你准备的。” 阵阵的炒饭香飘进金子敏感的嗅觉器官,肚子此时也配合的发出咕噜的叫声,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大声,让她尴尬的干笑。 美食当前,肚子又背叛她,她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况且她真的饿了。 “晚餐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替祈向你道歉。”对于祈的反常举动,他也是不明所以,而向来凡事不关心的佑会有这种行为更是让他匪夷所思,不过希望她只注意到祈的异常。 金子听了之后更低下头,她开始觉得有点难以启口了。 “他没有恶意,只是逗着你玩的。”他衷心希望祈真是如他所想,只是好玩而已。 “我想……”金子低着头准备提出离开的要求,但她内心却开始动摇,尤其面对着眼前这一盘充满爱心的炒饭。 她这个人没什么弱点,但就是无法忍受别人对她好,现代的人总是冷淡、现实,她一直觉得很好应付,但……时极云却正中了她惟一的弱点,如果他不要细心替她准备宵夜,不要温和的对待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言明离开的决心,而且不会有半点心虚。 时极云扬起宇,专注的聆听。 金子抬起头,面对他瞬间所有要说的话全都冻结在肚子里。 “有什么需要?” “没事。”她低头专注的吃饭,心乱得想大叫。 时极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我的家人给你很大的压力,如果你无法忍受,我们可以试着想想其它的办法让你自由。” 为什么他要一直替她着想?可不可以停止?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这让她的良心极度不安。 她感到快要窒息,面对这种内心的压力,着实让她不好受,金子拿起牛奶,急急的喝着,一不小心给呛着了。 “喝慢点。”时极云连忙递上面纸,拍打她的背。 “咳……我没……咳……事。”此时令她感到不适的并不是她遭牛奶呛到的气管,而是他拍打在她背上,那充满热度的手掌,让她非常不舒服。 金子站起身试着避开他伸手所及之处,平常她并不是个遇到男人就感到别扭的女人,但面对他,一切好象都不对劲了。 “只是……咳……呛到一点而已。”时极云的手不再碰到她,她咳嗽的状况立刻就好了一大半,可见她在他身边真的太紧张了。 他注意到情况不太对劲,和金子明显的紧张情绪,思索了一下刚才她未说出的句子,顿时明白了她可能要说的话,了然平静的指出问题所在,“我的家人让你无法适应,所以你想离开了是吗?” 金子微微吃惊的睁大双眼,讶异他如何猜测到她想说的话。 “你不需要感到难以启齿,因为这一切本来就已经脱离了常理,而且我的家人的确怪异,你无法适应是正常的。”这个家本来就充斥着奇异的气氛,他从不否认,毕竟有些无法解释的事总是碰巧发生在这个家中,他不该答应母亲这件婚事,更不该留下叶千铃,是怕一时乱了方寸,作错了决定。 “是我自私的想留下你,事实上这个决定是错的,这一切本来就不该发生。”时极云看着前方,理智的说,同时也提醒自己,留下她就是害了她。 金子对这段话感到茫然,并不完全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觉得他看来好悲伤,充满了自责与无力感,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她非常想知道。 见她满脸疑惑,时极云顿时回神,和气的微笑着,“对不起,我说了一些不知所云的话。” 即使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她就是可以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在时极云的身上,似乎也缠绕着这个家。 突然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不能肯定。“你是不是一定要结婚,不论对象是谁?”金子疑惑的问。 时极云收起笑容,想了一会,无奈的苦笑,“好象是吧!” 刹那间,他觉得一切都显得可笑,彷佛无法选择一定要重蹈悲剧的道路般,时家的男人一定都得承受这命运中注定的悲剧,他不迷信,但此时竟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金子不认同这种怪事,她认为每个人都有权决定自己的命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轻轻的回答,停顿了一会儿,“该发生的事似乎是不能避免的。” 即使她听得一头雾水,但她就是有股不知名的正义感替时极云感到不平,她不想看见他必须任人摆布接受婚姻,他是一个这么好的男人,这样实在太糟蹋了,就算婚姻不是一个男人的全部,但她认为一个悲剧的婚姻也会毁了一个男人。 “太不公平了,你为什么不能选择?结不结婚应该由你自己决定,对象更应该由你选择,难道你不这么想吗?”金子愤然地替他打抱不平。 时极云震惊于她那股激昂的气势,意外的发现她竟有股不屈于一切的意志,与她外表的柔顺形成强烈的对比。 “你不也是吗?”他很想看看眼前这一个女孩还能有什么更让他意外的表现,试探性的问。 “我……我当然不一样,我的命运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上的,连这个婚姻也是我决定要接受的,不论是喜是悲,我都会心甘情愿的承受。”金子忘形的冲口而出,丝毫忘了她现在的身分是叶千铃。 “你很有勇气。”他不得不激赏她,她的勇气足以胜过男人。 突然的被夸奖打醒了金子,让她一时激动过头的情绪得以恢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责备自己的忘形,庆幸自己没泄底,否则……想起来都会胆战心惊,她得要更小心点。 “但愿我拥有你的勇气。”他是该作正确的决定了,她是如此特别,不该让她遭遇任何危险,他必定要让她得到自由,这是她应得的,“给我时间,你会得到你的自由,我保证。” 金子吃惊得盯着时极云决定性的表情,不知该做何感想,现在她要的不是自由,而是…… 停!金子制止思考自身想要什么的问题,回到主题,烦恼她该怎样圆谎,显然时极云已经将她的谎言视为义务了,她让怎么办? “很晚了,该睡觉了。”时极云收拾完毕,轻拍她肩膀,提醒她就寝。 “好。”金子迟疑的答应,跟着他进电梯,想起有人说过“说了一个谎便要说一百个谎言来圆谎”果然没错,现在她要付出说谎的代价了。 忽然,寂静的客厅传出一阵爆笑声,时祈趴在时乐身上笑个不停。 “我们的大嫂果然厉害!”时祈笑着讽刺。 “知道就要尊敬她,看你把她吓得快逃了。”时乐温和的提醒弟弟。 “吓都吓不走她,你说该怎么办?”时祈突然正经起来,情绪的变化比翻书还快。 时乐笑而不语。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结婚当天。” 不害人就是积德,时家兄弟均有了不婚的共识,身为时家的男人生来就注定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 “可可,怎么办?”金子一大早就躲在浴室,抱着手机向唐可可求救,她紧张得整晚没睡,直到天亮才敢打电话给唐可可。 “你先别急。”唐可可仍保持冷静,脑里分析着金子杂乱无章的一大串叙述,条理地分析出几个重点,“你的意思是时极云误以为你是为了自由而嫁进时家,而他不想娶你,决心让你得到自由。” “这可怎么办?他误会了,不!是我撒了一个大谎,收不了尾了。”金子焦急的低低哀叫。 “冷静下来,专心听我说。”唐可可试图平抚金子的激动,“你该感到高兴,至少时极云是个好人不是吗?而且他承诺了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代表你两年后将有自由之身,更可喜的是,他所提出丰厚的利益。”她没想到情况会演变至此,而现状令她意外而高兴,至少金子已经过了第一关,身分受到肯定,安全是无虞了。 “不!我不要这些,我只要离开这里,马上!”听到好友的声音,金子开始觉得自己的软弱,害怕独自在时家面对所有的人。 唐可可静了数秒,提起勇气对着电话另一头的金子大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当时不就说好,你不后悔的吗?而且现在你并不危险,离开时家才是自寻死路。”软的不行,就得用硬的,首先要让金子冷静下来,她现在的情绪已经乱得失去思考能力了。 “可可……”金子委屈的哀求,说出心中的恐惧,“我害怕时家的兄弟啊!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二少爷很久没回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让我心里无端发毛;老四时祈好邪气,好象变态大色狼;老幺时佑的双眼颜色不一样,漂亮得像妖怪,还说什么‘希望我能平安’,好象暗示我会有危险……” 金子想到那些她害怕的时家兄弟,开始歇斯底里的吐露心中的害怕,说出真正想离开的原因。 “时家二少爷是时语,拥有一家知名舶来品店,四少爷则负责一家婚纱店,声名不坏,小少爷时佑……抱歉,我这边没有纪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妖怪,只不过是眼睛的颜色跟平常人不一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这一点都不像你。” 唐可可颇意外金子会无法承受这点小状况,以她之前的观察,和听金子描述,她并不认为金子无法应付。 一直以来,最有勇气、聪明、机伶的金子竟会失常至此,令她有些失望,不过,她也能体谅金子,毕竟在遇上重大的事时,人难免有失常,可能她太高估金子的适应力,看来她得动身处理了。 金子被惊醒了神智,可可说得对,她不该乱了方寸,只是一点点受惊就吓成这样,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她。 “算了!金子,就当这次的交易失败,我会去救你,但记住,你将消失至少两年,等到所有的事都过去了,才可以以另一个身分出现,明晚十点你给我电话,我再告诉你逃脱计画。”唐可可的声音充满无力感。 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但这交易前所未见,难度相对提高,为免事迹败露,她只得出此下策,让成为叶千铃的金子在人间蒸发,毕竟人口失踪是她最拿手的项目,也是平常 公司会交给她的任务。 “可可……”她觉得对可可好抱歉。 “不要自责,这本来就不是你这个外行人适应得来的,我要去忙了,明晚再联络,拜。”唐可可切断电话。 “拜。”金子烦躁的挂上电话。 她原本只想问可可该怎么办的,但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就开始软弱得想逃了,一时只想离开,把所有的问题都丢给可可,坏了可可从不失误的交易纪录。 她实在太任性了!金子垂头丧气的走出浴室,刚把手机藏在皮箱中,立刻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千铃,你的电话。”时程月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过来。 金子顿时吓得乱了方寸,紧张的跑去开门,以为唐可可立刻回电,大胆打电话到时家。 “令尊的电话。”时程月将无线电话交到金子手上,轻声道:“等会儿记得下来吃早饭。”随即笑着关上门。 金子望着无线电话,一时间意会不过来,没想到叶千铃的亲生父亲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迟疑的按下通话键,金子略带抖音。“喂?” “千铃,我是爸爸,你在时家还好吗?”叶松柏的关心慰问显得过分平淡,没有一点亲切感。 “还好。”金子小声答话,心里想着她的声音会不会被认出来。 “亲家母说了你不少好话,看来你倒是挺讨亲家母的欢心,最好保持下去。”叶松柏冷淡的声音中没有赞美的感觉,反而让人倍感威胁。 “嗯……”金子仍是细如蚊蚋。 电话另一头突然出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抢过电话,“我要和千铃说话!” “喂,千铃吗?你该知道我是谁吧!”叶忆欢虚假的客气问候。 一听到这种假假的声音,金子就感到浑身发毛,“我不知道。”她只见过叶家人的照片,哪知道他们的声音? “我是忆欢!你以为你嫁进有钱人家就跩起来了吗?要不是我刚好出国去玩,这种好事哪会轮到你身上?也不想想你只不过是个舞女生的小孩,哪来的资格嫁进时家?爸爸还在你的户头放进两千万,说什么不能让时家觉得寒酸,你那天生的穷酸相用再多的钱都遮不住,给你那么多钱根本不值得。” 想到身分低贱的叶千铃能嫁进时家,而父亲居然还在叶千铃户头里放进了一大笔钱,她心头就有气,而且她还是到最近才听说时家长子长相极佳,听得她更是火冒三丈。 金子当场愣住,被一连串尖声的恶毒讽刺给骂晕了。叶忆欢?她记得这个女人,就是可可提醒她要提防的女人,现在她总算印证叶忆欢人品了,真是差到极点,惹得她火气开始升高。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饶了你吗?哼!凭你那种最下等的长相,我看时极云很快就会玩腻你了。”她就是看不得叶千铃的好运,气不过父亲的决定。 金子握紧拳头,抿着嘴,压下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她得忍! “哈!我看,不用到婚后,你这种女人铁定是床上的死鱼,说不定在婚礼前他就玩腻了,你也就功成身退回家了。”叶忆欢愈说愈起劲。 可恶!金子气得开始捶床,气自己不能回嘴。 “你的婚礼我会去参加,看看时极云怎么在婚礼上对你,你可要使劲让时家留你到婚礼后哦!拜!”叶忆欢大笑着挂掉电话。 金子气得把电话砸到地上,那个贱嘴女人真的把她惹毛了,即使她骂的是叶千铃,但她现在的身分就是叶千铃,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 她心想,如果她逃走,婚礼就取消了,正好印证叶忆欢的话。这怎么可以!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现在她可以想象之前的叶千铃一定被叶忆欢整得很惨。 她要留下来,时家的老四和老五算什么,她才不怕他们,有时极云在,她就不信他们敢对她怎样!现在她的头号敌人是叶忆欢,她要好好的回报叶忆欢之前找叶千铃麻烦的仇,让叶忆欢知道,现在的叶千铃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是个斗志旺盛的女斗士! 想通之后她又用手机拨了一通电话,以甜美的声音询问:“喂?是可可吗?” “金子?有什么事吗?”唐可可注意到金子甜美的语气,她只有在生气时才会出现的甜蜜嗓音。 “我慎重告诉你,我要当一个最完美的叶千铃,拜!”金子甜甜笑着挂上电话。 唐可可愣愣的看着手机,数分钟才想通,随即一笑,她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惹毛金子了,让金子燃起斗志。 金子一旦充满斗志,谁都不能把金子打败,唐可可满意的想,她一点都不介意是谁惹毛金子,反而很同情那个人,因为金子的报复是很可怕的! 第四章 金子精奕奕的穿上优雅的洋装,整夜没睡的颊上没有一丝倦容,容光焕发、双眼炯炯有神,这瞬间的改变全都是因为她要战斗,她是个无法被打倒的女战士。 面对电梯中的镜子,金子露出甜美的笑容,此时的战斗值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完美演出!她站在电梯里深呼吸,强迫性的催眠自己必须达到完美。 电梯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刻,她挺直胸腔,自信满满的走出电梯,毫不犹豫地往饭厅走去。 “早。”金子自然的微笑,对饭厅的每个人道早,目光柔和不作停留的滑过每一张脸,随即自动坐在时极云身旁的位子。 有那么几秒,饭桌上的动作静止,除了忙着盛稀饭的时程月。 “早上吃稀饭合胃吗?”她将盛好的稀饭放在金子面前。 “谢谢妈,我早上吃什么都合胃。”金子语调自然的称呼时程月。 “那就好。”时程月满意欣慰的点头。 金子微笑的低下头吃饭,很清楚刚才她的那声“妈”在饭桌上造成了多大的震撼,她可以感觉到有四双眼睛在看着她,包括身旁的时极云。 边吃着早饭,她边微微倾斜头对时极云甜美一笑,她抬头的角度刚好让所有人都看到她脸上的喜悦笑容,完美的表现出幸福女人的娇羞。 时极云楞在那个突如其来的笑容里,他完全被她搞胡涂了。 金子在心中窃喜,她在饭桌上“暗暗的”与未来丈夫调情,她知道她成功的制造了一个完美的假象,而心中仅有的一丝歉意则是给时极云的,他不巧是她必须利用的人,而她并不想利用他。 饭桌上最高兴的莫过于时程月,准儿媳的态度无疑给了她一颗定心丸,这让她可以安心的准备所有婚礼的事宜,“极云,你答应过一个礼拜不上班,专心准备婚礼,怎么今天还要去上班?”她皱眉望着鞋柜上放着大儿子的公文包。 时极云尚处于失神中,他正在思考金子突发怪异的行为模式。 “极云?”时程月轻拍大儿子,唤回他游走的神智,她一点都不介意他的反常,甚至算得上是满意。 时极云立刻转回头,专注的望着母亲。 “我说你答应过一个礼拜不上班的。” 时极云迟疑着没有回答,当时他是因权宜之计而答应,实际上并不打算实行,而现在的状况似乎……他疑惑的转头看了身旁的金子一眼,此刻,他不确定到底该怎么做。 “刚才忆欢姊姊来电,说要来参加婚礼。”金子做出小女人的期待和腼腆,对时极云微笑道,内心却不知名的狂跳着,对着他的脸装模做样出乎意料的令她紧张。 时极云只看着她的脸停顿了一秒,立刻转头对母亲道:“今天只是去交代一声。” 吁!过关了,金子暗自庆幸他明白她的暗示。 “早点回来,今天晚上安先生会亲自来家里讨论婚礼流程。”时程月叮咛,她将所有婚礼的事宜都交给了礼仪公司处理,务必让婚礼在简单、安全的前提下顺利完成。 时极云点头,低下头继续吃饭,对于金子莫名的行为,他相信她会给他解释。 “千铃,后天拍婚纱照方便吗?”时程月客气的询问。 “拍婚纱照?!”金子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略带腼腆,“好啊!”没想到还要拍婚纱照,这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看来她的备战做得不够。 时程月立刻转头,以命令的口吻对时祈道:“后天把你公司最好的拍照摄影器材运到家里,顺便带一个最好的造型设计师回来帮千铃打点,在下礼拜婚礼前照片要给亲友看。” 时祈放下碗筷,“公司的行程都是先前安排好的,最快也……”他话没说完便接到母亲犀利的瞪视,只好无奈的点头,“ok!我尽量。” “你亲自掌镜,务必拍出最好的效果。”时程月难得摆出母亲的威严,权威的命令。 时祈一脸苦相,转头向身旁仍微笑的时乐寻求慰藉,但在接触到时乐眼中乐于看好戏的眼神后,随即认命的低头吃饭。 “麻烦你了。”金子做作歉意的低声道,眼底幸灾乐祸的光芒刻意不加掩饰,摆明直视时祈,对昨天晚餐的事仍耿耿于怀。 时祈讶异的发现对面传来的挑衅目光,竟是昨晚那个被他吓得像只受惊小鸟的小女孩,看来他太低估她了,或者是他错误的引发了她的战斗精神。思索了一会儿,他笑着响应,“不麻烦,能为未来大嫂服务是我的荣幸。” “你客气了。”金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客气虚应。 隐藏的战火在这顿早餐中蓄势待发。 *** “怎么了?”时极云对刚才状况不明所以。 “没什么。”虽然早料到他必定会问她,但她还没时间想出圆话的说法。 她可是很有诚意的想要解释,所以才会自动送他到门口,虽然她的前提是想要装作恩爱、贤慧的送未来丈夫上班,但怎么说她也有想到要解释啊! 金子不断的替自己心中莫名的心虚及歉意寻找借口,她不明白为何会对时极云心怀歉意,她的谎话又没伤害到他,这种怪心情从未发生过,从前的她可是说谎不打草稿,骗死人不偿命的杰出十大骗子,今天的反常让她自觉功力退步,她竟无法立刻说出圆谎的话,这等失常 表现,令她深思着要检讨。 时极云望着她苦思的自责表情,以为她有难言之隐及困扰的苦衷,自然的联想到今早她家人打来电话,多少猜测出叶家人可能给她压力,于是温和道:“无论如何,你身在时家,一个礼拜后你就是时家大媳妇,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 金子讶异的直视他,他竟善解人意的都了解,不用她解释,虽然他猜测的不完全是事实,但也相去不远,真令她感动,他竟能了解到她的处境。 “你找到方式与我的家人相处了。”时极云可是将刚才的情景看得很清楚,一方面讶异于她的转变,一方面佩服她的勇气,看来他不用担心她与家人相处的问题了。 又再一次的惊讶,没想到她刚才与时祈的暗地火药味被他察觉了,不过,她可一点也不紧张,时极云知道反而好,她就不用再孤军奋战了,反正,她有信心他会站在她这边。 “你会支持我对吧!”她自信的笑着,不以疑问句问道。 时极云微笑地点头,“我去上班了。” 金子站在原地,目送他开车离去,心里压抑住的欢呼总算可以表现出来,暗自的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也需要我的支持吗?”时佑冷不防的站在她身后,冷笑着,语气中纯然是取笑成分,说完即转身进屋。 金子饱受惊吓地站在原地,胆战心惊的感受到身上冒起的冷汗,她无法明白他刚才那句话是何意思? *** “放轻松。”造型师温和的第七次提醒。 金子不耐的皱了一下眉,强迫脸颊放松,她必须不断的提醒自己忍耐再忍耐。 先是头发拉扯大赛,弄出个号称典雅的新娘头,就已经快要让她的头皮与脑袋说bye-bye了。 再是五官乾坤大挪移,她的脸被又搓又弄,化妆的一道道手续在她从未上过脂粉的脸上动工,让她感受到面目全的真实体验,她已经开始幻想脸上的五官被扭得移了位的模样。 “嘴微微张开。” 金子顺从的轻启朱唇,停顿不动,突然她感受到第五度来临的睡意,轻轻的住后移了一下,“等一下。”她毫不遮掩的张大樱唇打个哈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让造型师再度动工。 造型师配合的再度上妆,她已经习惯了这位贵客的节奏。 金子迷蒙的望向窗外,终于知道结婚不是件轻松的差事,难怪她听已婚的朋友说:“人生只能结一次婚,没人有精力再结第二次。”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前天晚上,婚礼公司的安先生花了一个晚上讨论婚礼流程,她听着听着竟神游太虚去了,等到她作完一个长长的白日梦,竟然还没讨论完,最后,负责婚礼事宜的安先生甚至说,这场婚礼是他负责过最简单的流程。 天!连最简单的都得谈上几个小时,要是一般婚礼不谈上个三天三夜! 然而昨天才是恶梦的开始,一大早吃完早饭,她就开始试穿婚纱,不下十套的婚纱摆在她面前,件件设计复杂、穿脱困难,有几次她差点被衣服勒毙。 如果她真的被礼服勒得断气身亡,大概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婚纱致命的准新娘吧! 更夸张的是,他们竟请来两位裁缝师现场修改,她一边试穿新的,一边还得再穿上修改过的礼服,来来回回,她穿脱了数十遍,把她折腾得快瘫了。 最后,幸亏时极云出面救她。 他看她不断的试礼服,面色惨白,哀求的望向他时,适时的开口救助,替她删去了一半的礼服,只留下最适合的几件。 对于时极云援助,她感动得只差没趴在他脚上亲吻他的脚以示感谢,然而,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当然不能太夸张,只好在经过他身边时,低声道:“来世结草衔环以报救命之恩。” 这话惹得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哎!想起昨天时极云大笑时的英俊笑脸,又让她再次心跳加速,她真是愈来愈无药可救了。 “请不要咧嘴大笑。”造型师温和的语气中有着无奈。 “对不起。”金子立刻回复正常唇型,让造型师继续“绘图”。 “好了。”造型师松了一口气,将完成好的“作品”转到镜子前,让准新娘看着上妆后的美丽模样,“满意吗?” 金子目光呆滞的望着镜子,好一会儿才回神,她的脸上过妆之后真的变得好漂亮,连她自己都看呆了,难怪会有人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当了二十几年的懒女人,她总算明白勤劳的女人是如何让自己变美的了。 “穿礼服,准备拍照了。”造型师拿起婚纱,这件婚纱是结婚当天要穿的,所以排定第一组照片。 金子立刻垂头站起身,顺从的穿上婚纱,这件婚纱是所有人认为最适合她的一件,可是,也是她最害怕穿的一件,因为它设计复杂又华丽,穿上它,她就全身僵硬,举步艰难。 提着长长的裙摆,造型师在她身后替她捧着,金子缓慢的移进电梯,此时,她感谢时家有家用电梯,否则要她穿这种累赘的衣服走楼梯,准会跌断自己的颈子。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造型师由衷的赞美,见过无数的准新娘,以她专业的眼光,眼前的准新娘将会是最亮丽的新娘子。 并不是她的美丽吸引人,而是她那种介于天真与成熟之间的气质,双目有神,彷佛会说话的双眼灵活的带动整体,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谢谢。”金子礼貌的响应,认为这句话是造型师职业上的客套话,对每一位准新娘都会这么说,好让准新娘能拿出自信拍出最佳照片。 “只要你拿出平常心,自然的拍照,相片出来之后,你就会相信我的话了。”造型师暗示道,她看得出眼前的准新娘并不相信她的话。 金子孤疑的转头望向充满信心的造型师。 “相信我的专业眼光。” 金子半信半疑的点头,很难想象她如何能像造型师说的……自然?!穿著这些令她敏感的礼服,还得在摄影师的要求下摆出种种动作,她会自然才怪!她不要表情僵硬就要偷笑了。 她低头拉起裙摆,心里想着等会儿即将来临的拍照情景,心不在焉的走出电梯,抬头就见到时极云穿好西装等着她,一脸温和的笑容。 太英俊了!金子着迷的望着他,没专心走路,不小心踩到裙摆,笔直的向前倒,正准备与大理石地板来个亲密接触,时极云适时的接住她,保留住她少女的初吻,也让她免于被毁容的命运。 金子调整呼吸,腿软的趴在他胸前喘气,感谢他及时的援救。 “差一点,差一点我的初吻就要送给大理石地板了,感谢你救了我。”她庆幸的低声道谢。 时极云轻笑了几声,“惊险之余你还能俏皮的开玩笑?”他真服了她。 “这可是句句来自肺腑的感谢。”她站起身,流露认真的表情。 时极云点头,心想她不去当喜刻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时程月站在一旁,原本的担忧全被之后听到的有趣对话给抹掉了,满心欢喜眼前的情景,安心的走出大门口,去看四儿子准备的情况。 “准备得怎么样了?”她关切的询问,一向要求最佳品质。 “都好了。”时祈站在相机后,精准的调整焦距。 “要拍出最好的。”时程月第n次提醒。 “是、是、是。”时祈无奈的应声,看到从门口出来的金子,忍不住吹了一声惊叹的口哨,随即被母亲敲头。 “她是你大嫂,尊重点。” 金子走来,刚巧看见时祈被敲头的一幕,高兴的抿嘴笑,得意的瞄了他一眼,她心底仍记着,时祈是她在时家的头号大敌,是他差点让她打退堂鼓的,所以她要战胜他,打败他已经成为支持她继续战斗的支撑力了。 当然,叶忆欢才是真正的终极目标,她要让叶忆欢知道此刻的叶千铃不再是好欺负的弱女子,她会让叶忆欢知道她的厉害,而她脑里已经想好一大串的报复计画。 时祈不在意的笑了笑,看来,他成为未来大嫂的眼中钉了,这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本来他只想把她吓走,没想到得到反效果,真让他有点吃不消。 被女人讨厌他可是第一遭,这种感觉还真有点新鲜。 金子一点都不在意她恶意的眼光让时祈发现,反而更显挑衅。 “你不喜欢祈?”时极云扶着她,注意到她眼里极明显的敌意,试探的问。 她蓦然转头,甜甜的问:“你介意吗?” 时极云意外她毫不避讳的坦白。 金子望着他想了一会儿,决定稍做让步,她不希望让他难做人,“我会与他和平相处,但我必须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弱者。”坚定的微笑伴随着有她力的语气。 她像个女斗士,极其美丽,穿著纯白色婚纱,如同白金战袍,这瞬间的错觉令时极云选择了配合,平静道:“我知道了。” “谢谢。”金子兴奋的踮起脚尖,感谢的轻啄他的左颊,直到动作完成,她才惊讶的发现她竟不自觉的去亲时极云,这种亲密的动作她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会有啊!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心惊的抚着唇深思,尴尬的偷瞄他。 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动作也让时极云愣住了,低头望向她。 两人的目光焦着在这一刻,奇妙的电流流动在其中。 “拍下来了没?”时程月站在儿子身边,轻声却焦急的问,这大好镜头可不能放过。 时祈没有回答,他也被这突发状况给定格了,大脑一时转不过来,脑里出现疑问,大哥是如何跟个相处不到四天的女人培养出感情的,未免太快速了,这情景太像七年前二哥和其未婚妻的感觉了,这让他有所警觉。 “你怎么拍照的!” 时程月大声的责骂惊醒了三个人。 最先恢复的是时极云,他打破僵硬的气氛,“拍照了。”他扶着金子继续往拍照的预定位前进。 “嗯。”金子低下头不自然的应声,心里担忧的呐喊,金子,你糟了,你已经开始侵犯时极云,你这个色女没救了! “拜托两位,有动作的时候先通知一声好吗?别让我捉不到时机。”时祈的哀叫声源自母亲的铁爪神功。 “是你没尽责,还敢怪人家。”时程月放开掐在四儿子手臂上的鹰爪。 “是、是,是我不对,两位,灯光设在这里,请站过来好吗?” 金子满腔的歉意不知如何开口,她该怎么解释刚才的动作呢?她自然的就亲上去了,就像她对老妈和可可一样,只要一高兴,她就会不自觉的搂着亲近的人大叫,或者是乱亲一通。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亲吻认识不到几天的时极云?这简直就是侵犯!在她所能理解的范围内,她很清楚他对她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她看他,逗他开心,但她没想到她竟如此自然的亲吻他,她该不会变成色女了吧? “刚才的动作再做一次。”时祈调整焦距,扬起手指示。 再一次?再一次?!她没听错吧!刚才是意外,不是预定的动作耶!她不能再次侵犯时极云了,再这么纵容自己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夺走他的负操…… 金子忍不住低头敲敲脑袋,试着敲出自己的理智。 “别敲了。”时极云拉下她敲头的手,“在想什么?” “嚘?”想什么?她能说吗?难不成要告诉时极云,他得小心她无意识的侵犯吗? “刚才的动作很自然,再试一次。”时祈试图唤起两位新人的注意力。 金子不满的瞪视站在照相机后面的时祈,凶狠的目光直射过去。他竟要她再次侵犯时极云!现在她和时极云的气氛已经够尴尬了,他还在旁边扇风点火,她不自觉的开始迁怒,把怒气转移到时祈身上。 “好,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动作开始,请新娘的手勾住新郎的手,靠得近一点。”时祈接收到犀利的“刀”光,只好从善如流。 金子看向四周的目光,不得已只好配合,轻轻的勾住时极云的手,脸部僵硬得几乎像化石。 “笑得开心一点,靠得再近一点。”时祈专业化的指导。 金子满脑子仍处于羞愧中,不知该如何向时极云解释。 “刚才的……侵犯,我很抱歉。”她细声道歉,一脸尴尬。 时极云有点意外她会提起刚才的事。 “我一开心就会……嗯……不小心对身旁熟悉的人做出……嗯……”她边说边红了脸,她不希望这导致她与他相处上的问题,她很喜欢之前类似朋友的关系,而刚才她的行为似乎破坏了这关系,这让她懊恼极了。 “亲密的动作。”时极云温和的替她接完话,他并不介意刚才的事,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没想到她会如此介意,甚至用“侵犯”这个字眼,倒是让他觉得有趣。 “嗯。”金子松了口气的点头,很高兴他能了解,“我保证我下次不会了。” “这只不过是一种热情的表示,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试图平抚她的紧张。 金子为时极云还能反过来安慰她而感动,无意识的低语,“你长得太好看了,才会让人忍不住的想吃豆腐。”直到话已经从嘴巴说出来,她才惊觉她竟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了,更加羞愧的低下头,祈祷他没听到。 时极云愣了一下,对于她的遣词用语感到新鲜,吃豆腐?一时还真让他转不过来,忍不住笑出声。 她没听错吧?金子惊疑的抬起头,发现他真的是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她正在忏悔她的所做所为,而他竟在发笑? “我很荣幸有女人愿意吃我的豆腐。”她实在很鲜,让他起了开玩笑的心情。 金子一脸茫然,不明白时极云那句话的含意是什么?是在取笑她,还是真的认为男人被女人吃豆腐是件好事?不过,此时她一点也不想探究,因为此刻的他真是太英俊了,她的心脏正在怦怦狂跳呢! 为什么他只要一笑,她就会开心咧?好似得到什么珍宝似的心情,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此刻的心情新奇得让她迷惑。 金子着迷地望着时极云的笑容,出现憧憬的神情,她目光迷蒙的呆望他的脸,心神似乎远游了。 时极云发现她迷蒙的表情,欣赏着她美丽的容颜,她的美虽不令人惊艳,但却亮丽得让人目光忍不住为之驻留,她拥有一张灵秀细致的面容,灵动的神情使她充满活力。 他不自觉的轻触她的脸,试图唤回她远去的神智,而她面容细致的触感让他的手停驻。 现场一片宁静,只有时祈保持清醒,他要捕捉下这最自然的一刻,边拍照边以手势暗示灯光师移动光板,以全副的心力留下完美的时刻。 金子在瞬间回神,闪亮的光芒回到她的眼中,结束了一小段时间的失神,她自然的对着时极云微笑,直觉的将心中不知名的开心表现出来。 她很漂亮,这个认知出现时极云的脑海中,望着她的笑颜问道:“在想什么?” “你的脸很……嗯……容易让人遐想。”她似乎被下了魔咒。 “怎么样的遐想?”他很好奇她还会有什么新鲜的说法。 金子迷惑的想了一下,轻轻的微笑,“让人觉得很美好。” 美好?时极云并不明白她话中之意,但他可以肯定她真的这么觉得,她脸上洋溢的是一种满足,此时的她看来特别美丽,他觉得他被她迷惑了。 第五章 她该庆幸她的中邪,也许正因为她中邪的反常行为误打误撞导致新局面,至少她可以深刻的感受到她与时极云的关系不一样了。 先前他对她的客气让她感到安心,所有的温和客气只是道义上照顾她这个不知情就跑进他家的小女孩,但现在不同了,经过几天的相处,她感受到气氛的不同,有一种不知名的感情悄悄的滋生了,不是爱情、亲情,而是类似友情的东西存在他们之间。 总之,他们之前的微妙尴尬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感觉很自然,他们的交谈虽算不上侃侃而谈,但已经很难得拥有一些话题,泛泛之交何其多,能找到思路有交集的人是多么的困难,为此,她感到开心。 想到这些,金子不自觉的笑了。 人开心,连讨厌的人也变得不那么碍眼了,杵在她面前的时祈专注的替她拍摄独照,她现在已经可以轻松自在的面对他笑了,经过一整天的拍照,她并不觉得拍照是件苦差事。 时祈的拍照方式似乎异于常人,他并没有专制的命令她做任何的动作,只是稍稍的提醒,甚至她和时极云边拍边聊天他也没意见,只一径专注的拼命拍照,好象任何动作他都可以接受,虽然有点奇怪,但她倒是相当喜欢这种方式。 人老是刻板的摆出许多动作,每一张的笑容都是一个样,怪不自然的。 “趴下或躺下,任选一种,最后五张就拍完了。”时祈正经道。 金子顺从的趴下,她现在没那么讨厌时祈了,她发觉他只要没有那股邪气,看起来还满斯文的。 黄昏的阳光柔和的照在身上,温和舒适,金子开始觉得昏昏欲睡了,沉重的眼才渐渐阖上,不自觉的睡着了。 时祈捕捉了这个安详的表情,满意的宣布,“完工。” 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刻动手收拾所有的摄影器材,乒乒乓乓的声音仍没让金子从睡眠中醒来。 时极云走近趴在地上似乎熟睡的金子,轻拍她手背。 她游走在梦境边缘,撒娇般的呓语,“妈,我要吃棉花糖。” 他微笑抱起她,看着她满足的稚气笑容,不忍吵醒她的美梦。 “好好吃,你要不要吃一口?”她正作着与母亲一同遨游游乐园的美梦,她就像个满足的小孩吃着棉花糖,无私的想与母亲分享美食。 “不,你吃就好。”时极云轻声的响应怀中说着梦话的睡美人。 响应的声音怎么与母亲不同?金子由梦境中转醒,迷蒙的望着回答她的人是何许人也。 迷蒙中她看见一个笑容,让她觉得很安全、很舒适,她满足的微笑,浑沌的脑袋没有思考能力。 “棉花糖好吃吗?”时极云玩笑的问。 金子直觉的抿抿嘴,有甜甜的幻觉,轻轻点头。 他忍不住笑出声,对怀中像个小孩般可爱的她感到有趣。 听闻笑声,金子从半梦半醒中清醒,愕然的表情愈来愈明显,想到刚才作的梦,她瞬间红了脸,捂着脸不敢面对他。 “你喜欢吃棉花糖?”时极云取笑的问。 “放我下来。”她开始在他怀中挣扎,羞得想钻地洞逃走。 他轻放下她,仍不住笑着。 她气愤的放下手,红着脸道:“为什么不叫醒我?”他故意选在她说梦话的时候回答她,害得他出糗。 “对不起。”看她恼羞成怒的怒容,他发觉她生气模样更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拍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金子迁怒的转头对着时祈大喊,“别照了!” 时祈放下相机,笑着离去。母老虎发威喽! “你故意……”她气得不知该如何骂他,他竟然趁她睡着时捉弄她。 “别生气,我买棉花糖向你赔罪。”时极云仍一派轻松的笑着。 金子闻言错愕不已,她看错了吗?他居然也有这一面,一向正经的他原来也会戏弄人?! *** 金子泡在浴缸中,脑海仍想着时极云戏弄她的表情,说惊讶一点也不为过,一直以来她以为他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压根没想到他也会有年轻活泼的一面。 她愣在原地好久仍不能从错愕中恢复,直到现在,大脑始终没接受此项讯息。 从她见他第一面开始,她就感受到他身上沉重的气息,这股重压始终没离开他身上,她一直很好奇,却从没试着去思考,直到今天他轻松的笑容,似乎把身上的重压抛开了,彷佛阳光从他身上穿透,这感觉很奇特。 她并不排斥这样的时极云,只是一时太超出她所认定的模式,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是她到今天才有幸看到。 更或者,她可以乐观的想,他对她不再有戒心,这种改变是好的,不是吗? 金子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浴室倒在床上。 然而,她仍开心不起来,欺骗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心里,时极云对她愈好,他们的关系愈和谐,就让她更加不安,她不喜欢欺骗对她好的人。 她告诉自己,等到两年后,与时极云约定的时间一到,她会老实告诉他,并请求他的原谅,希望他能宽大的原谅她。 金子叹口气闭上双眼准备入睡,脑袋却出现了时极云的笑容,心里顿时浮起一股温暖而美好的感觉,他的笑容比棉花糖更具吸引力。 抿抿嘴,她嗜糖的嘴忍不住开始想吃糖了,于是爬下床寻找行李里的存货,虽知道糖早在两天前就被她吃光了,可她还是不死心,奢望能寻到漏网之鱼。 翻遍所有的行李还是无所获,可愈寻找她就愈嘴馋,想吃糖的欲望已经超过她所能控制的程度了。 不知道一楼的冰箱里有没有冰糖?想到晶状不甜腻的冰糖,她更克制不住嘴馋的冲动。 想也不想,金子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展开寻找冰糖的冒险之旅。 一楼如平常般宁静、漆黑,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像个宵小般的偷偷摸摸,寻找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宝物,最后她如获至宝地捧着整罐冰糖享受着。 时极云倚在门边,微笑看着一个大小孩偷吃糖的可爱行为,从她到达一楼发出的细声脚步声,他就开始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了。 看她连吃冰糖都能露出心满意足的感动表情,不难想象她是个道地的嗜糖者。 自小遭受压抑的小孩该是这样的性子吗?相处多日,他无把眼前的叶千铃与她的家庭环境产生联想,她俏皮、表达直接,像个自由如风不受拘束的小孩,其中的怪异之处让他疑惑。 时极云深思的抿起嘴举步踏上楼。 *** 金子站在窗边,遥望后院的草坪,吸收清新的早晨空气,她喜欢现在的感觉。 现在该是吃早餐时间了,她充满朝气的走出房门,准备下楼。 经过时极云房门时,一股雀跃的感觉浮上心头目光仍忍不住停留在门板上,幻想着门后的他在做什么。 “早。”时极云忽然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前发呆的金子打招呼。 “嗄……”她嘴张得老大,随即应变,僵硬道:“早安。” “一起下去吃早餐。” “嗯。”金子低着头跟在时极云身后,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刚好在这个时候出来,她以为他早就下去吃早餐了。 “昨晚睡得好吗?” “当然好。”她充满朝气的回答。 时极云侧头笑了笑,问道:“你有缺什么东西吗?要不要今天一块出去买?” 沉溺在他的笑容中,她飘飘然的脑袋恍惚的运转着,突然想到她正想买一套睡衣、几件牛仔裤穿,“我要买……好啊!”差一点她就冲口而出了,金子不自在的眨眨眼,快步走出电梯。 “要去哪?”他要出去办点事,正好可以顺道带她去买东西。 金子想了一下,“我想……”尚未说出地点,就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你们要出去?”时程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从门口进来正好听到这个让她恐惧的讯息。 金子被时程月突然的硬口气惊到了,意外的发现她眼中明显的恐惧。 “千铃,待会儿金饰店会送金饰样品来让你挑眩”时程月紧张的拉着她的手。 “金饰啊!”金子眼中忍不住散发光亮,她最喜欢金子了,可是,时程月紧握她手的模样让她觉得异常。 “不要出去好不好?”时程月发出近乎乞求的声音。 “嗄?可是……”她想买很多东西耶!例如,睡衣、裤子,还有最重要的糖果。 “缺什么列出清单,我帮你买。”时极云声音平板地替她解围。 “没关系,我明天再出去买也一样。”她不能让时极云帮她买这些东西。 “不行!”时程月更加握紧金子的手,声音中的恐惧极为明显。 “好……好,我不出去。”金子慌乱的试图安抚她,不知所措的望着时极云,不明白眼前的混乱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她眼中的恐惧。 时极云拉下母亲捉着金子的手,安抚的握着。 眼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她一点也不懂?金子僵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时程月泪眼婆娑地望着金子,“答应妈,婚礼前不要出去好吗?” “好。”金子疑惑的望了时极云一眼。 到底是怎么了?她只是出门买个东西就回来了,没那么可怕吧!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吗?她的心里又开始发毛了。 *** 吃完早餐后,金子略带哀戚的目光送时极云出门,一张小脸因翘起的扁嘴而显得无辜可怜。 时极云看到童稚小脸哀求着,勾起一丁点的同情,令他感到亏欠,但他不知该如何让她明白时家荒谬的隐忧。 “我也想去。”她细声吐露渴望,如小孩般的耍赖,小手轻拉他的袖子。 “想买什么我帮你买。”时极云亏久的拍拍她的头,轻柔的拉拉她的小辫子,她娇小的身材只及他胸前,又绑着两条辫子,像极了小孩。 他对她充满了宠溺,金子收起愁容,绽放一笑,甜美撒娇道:“没关系,我没缺什么,等你回来哦!” 她的笑容让他目炫,她像个撒娇的孩子,却有一张亮丽脱俗的俏脸,恰巧的组合令人神迷。 金子疑惑的望着他焦距不清的眼,他的手还轻柔的拉着她的辫子,他似乎时常在思考。 她顿时起了玩心,踮起脚尖凑近他眼前大做鬼脸,一连做了数个毫无形象的滑稽逗趣表情,“还发呆,被吓到了吧!”她得意道,时极云顿时回神的讶然表情让她满意。 她的脸皮运用自如得神乎奇技,他讶然之后紧接着放声大笑。 “笑了吧!我出不出去都没关系,你用不着觉得亏欠,况且,等一下还能看到我最喜欢的金子,高兴都来不及了。”她猜测他的发呆大概是亏久感造成,但她一点都不希望他英俊的脸不开心,让他的脸赏心悦目是她的责任,他出门之后有几个小时她看不到那张俊脸,她要在心中留下他最美好的表情。 时极云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 “早点回来,帮我一起选金饰,咱们一定要选出最让人眼红的一对婚戒,让别人嫉妒。”金子战友似的拍拍他的手臂,眼里闪着光亮,要一步步实行她的计画。 时极云点头,坐进驾驶座。 “拜!”金子扬起手微笑着目送车子离去。 “你们现在就够让人嫉妒眼红了,大嫂。”时祈戏谑的声音传来。 金子心惊地转头,怒目送时祈驾车离去,内心不断咒骂。 这家变态兄弟老是喜欢偷窥放冷箭,有朝一日,她也要学起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眼前整片金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的金饰,排列整齐地放满整个大理石桌子,数量多到令人咋舌。 身旁站着两名保全,及金饰店的陈经理。 谁能有此能耐搬运大量价值不菲的珠宝金饰送到家里选购?金子到现在才知道,时家企业体制也包含进口珠宝代理,所以能有此特例。 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高级珠宝金饰,像她这个外行人一看都知道眼前的金饰个个价值不菲……金子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眼前的光芒闪到她都快晕了。 “有没有看到喜欢的?”时程月看金子只盯着首饰,连碰都不碰,便温和提醒道:“喜欢就拿起来试戴,看中的就留下来。” “哦……”金子无力的应声,再度咽了口口水,险些被呛到。 她没听错吧!她不但可以碰,还任她挑选,这个认知令她听得发晕,恍若置身梦境。 金子战战兢兢的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碰眼前最大条的金炼,她头一回见到如此大条的金炼,圆柱状雕刻,手工细致,华丽不俗。 “喜欢这条吗?”时程月问句出口,立刻转头对着陈经理道:“这组留下。” 陈经理立刻在目录上打记号。 “嗄?”金子惊讶的转头,她只是碰一下就要留下来,不会吧?! “你的眼光很好,这条项链配上你那件华丽的婚纱正好。”时程月拿起金炼往金子颈项上比,满意的点头。 “再选几条,还有戒指多选几个,以后轮流戴,啊!对了,耳环也是整套的,我看你身上都没戴什么首饰,只有脖子上那条细金炼。”时程月注意到她身上除了脖子上一条细金炼之外,什么都没有。 金子低头珍惜的摸着脖子上母亲惟一留给她的遗物,一条细金炼,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母亲戴了半辈子,在她满二十岁的时候送她,是她最珍惜的东西,从来不离身。 “这是我妈留给我惟一的宝物。”她抚着脖子上的金炼,缅怀道,“我从小就喜欢拉扯我妈身上金光闪闪的金炼,她在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送我她惟一的宝贝。” 时程月看着金子脸上深刻的亲情,感动的拍拍金子的手,要是她也有个贴心的女儿就好了,可她偏偏生了五个儿子。 金子发现时程月感动的模样,笑着说:“我妈她说,我小时候就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就管我叫‘金子’。” “我也可以叫你‘金子’吗?”时程月充满母爱的搂着金子。 “嗯!我最喜欢别人叫我金子了,我的朋友也都这么叫我。” “金子。”时程月柔声轻唤,眼中泛起泪光。 金子发现到时程月眼中的泪光,赶紧拿起面纸替她擦拭,“我一点都不悲伤,我一直相信我妈上了天堂,过着比人间好上千倍的生活,替她高兴都来不及了。”她一直这么相信着,如此一来,她就不会悲伤。 真是个坚强的女孩,时程月更加感动了。 “您跟我妈一样对我好,也是我妈妈啊!有您疼我,我妈一定也会替我高兴的。”她再度替时程月拭泪,真心道。 此话一出,时程月感动得无法停止落泪,更是紧搂金子,疼爱之心更加深了。 金子被紧紧搂住,意外发现时极云正站在门口,微笑看着这一幕。 她不好意思的伸伸舌头,有点尴尬的别过视线。 “别哭了,妈。”时极云走过来,搂着感动的母亲,浅笑着询问:“选得如何了?金子。” 金子吃惊的睁大双眼,心想,难道他全都听到了?不会吧! 不过,她倒是非常喜欢他叫她金子呢!这让她觉得很真实。之前,他叫她叶千铃,总是时刻的提醒她,她只是个替身,而现在,她的小名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听得让她顿时觉得晕陶陶的,真是悦耳。 “在想什么?”时极云轻问,她一连数个表情,变化之快。 “没……没什么。”金子转而望着眼前金光闪闪的一片,企图让自己的精神集中。“我在想该选什么。” “看得如何?” 金子扫过桌上的金光闪闪,沉溺而微弱的叹息,接着道:“美得让人好难抉择。”基本上,只要是金子,她都喜欢,这叫她怎么选嘛! 时极云看她一脸迷茫,决定先解决必备的婚戒,“先选婚戒如何?” “婚戒?”金子茫然的响应,直到保全人员将黑箱子打开,她的目光立刻被耀眼的光线吸引过去。 整排的钻石对戒放在眼前,同时绽放光芒,光亮折射到眼中,令人目炫。 这就是钻石,她头一次亲眼见到,兴奋和新奇的心情化作一阵酥麻感从背脊窜起。 价格最昂贵的宝石之王排列在她的眼前,任她挑选,这等好事她连作梦都不敢想,竟发生在她身上。 放眼望去,一对陪衬红色光芒的对戒吸引住了她的目光,一圈红宝石围绕着一颗钻石,煞是好看,金子忍不住伸手去碰。 时极云拿起戒指套上她青葱玉指,一戴上刚好符合尺寸,宝石的光泽在金子细长白晢的手上更显光亮。 她傻傻的盯着自己的手,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变得值钱了起来,这只戒指不用想也知道价值不菲,戴上这种高级的珠宝反而没有真实感,金子低头试图拔下戒指,几经拉扯却怎么都无法拔下,它就这么卡在她的指头上,紧附着她的无名指。 金子开始用力扯,扯得手指都泛红,仍无法拔下顽固霸占她无名指的戒指。 “轻点,把手弄肿更拿不下来。”时极云阻止她过于用力的动作,轻揉她发红的无名指。 “不会吧!”金子头皮开始发麻了。 “喜欢吗?”他看她戴得很好看,把戒指的价值感衬得相当出色耀眼。 “喜欢是喜欢,可是它卡住了,拔不下来。”金子瞪着自己的无名指,对头一遭被戒指套住感到无奈。 “它很适合你。”时极云也戴上戒指,两人手上无名指的对戒互相辉映。 “就决定这对。”时程月非常满意眼前的视觉效果。 金子也被眼前契合的宝石光芒吸引,微妙的感觉在心头冒起,结婚的奇妙心情突然的蔓延开来。 *** 戴着婚戒,一切好象都真实了起来,它提醒她即将到来的婚礼。 再四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时家计画在庭院中办餐会,一切遵从简单隆重的原则。 虽然处在准备结婚的忙碌生活中,她仍没有置身事内的认知,只像个入戏的好演员,尽责的表演着。 而现在婚戒就在她的无名指上,感觉鲜明,也让她有了强烈的认知,她即将成为时极云的妻子。 这个事实让她感到不实在,她和时极云的关系微妙,快要成为夫妻的两人之间虽然相处得很融洽,但似乎谈不上“爱”。 都是她的迷恋造成了错乱,刚才婚戒戴在两人手上的瞬间,她真的感受到了结婚的兴奋及喜悦,这不知名的心情令她心慌意乱、脸红心跳。 望着镜中脸红的自己,她连忙低头以清水泼脸寻求清醒,也赶紧按出沐浴乳搓揉整只手,试着拿下婚戒。 红宝与钻石的耀眼光芒再次映入眼中,金子顿时联想到一件非常重要却差点被她遗忘的事。 她的报复计画都还没开始准备呢!她竟松懈到差点忘了,这怎么得了,她得快! 她立刻跑出浴室,打开电视调大音量,拿出手机联络好友唐可可。 “可可!你现在手边有案子在忙吗?”金子一接听立刻劈头就问。 “最近这一个礼拜都有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唐可可机警地问。 “你们公司不都有替人偷拍偷情照吗?” “是有,你问这干么?”唐可可不解。 “那好,我雇用你们公司的人在十天之内拍出偷情照来得及吗?”她若记得没错,她回叶家喝回门酒是在婚礼一个礼拜之后。 唐可可迟疑了许久,“十天碍…时间上太赶了,到底是什么事?”听金子积极的语气似乎在计画什么。 金子想了一下,“如果对象是你已经锁定的叶忆欢,而且由你亲自出马来得及吗?” “叶忆欢?”唐可可思索了一下,当初她的确是花过时间调查这个女人,那是为了了解叶千铃在叶家的情况和查明叶家的家庭状况,她手上可是握有不少叶家人的把柄,其中数叶忆欢的最精采,其私生活之靡烂令人佩服叶忆欢的体力,“金子,你直说你的计画吧!” “我的计画是这样的……”金子精神奕奕的说起计画,巨细靡遗的讨论细节。 讨论了数十分钟之后,她充满信心的问道:“你有信心做好它吧!” “别小看我的能力。” 金子满意的笑着,眼睛突然看到电视中正播放一处透天别墅的广告,突然脑袋灵机一动。 “可可,你记得我户头里有两千万吧!”她专注的看着电视里的广告。 “记得。” “叶家人可能会把它收回去。”这是金子心中另一个隐忧,她还记得叶忆欢对她说过的话。 “真的?”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本以为那笔钱是叶松柏给女儿的补偿,顺便当作嫁妆,没想到竟小气到要收回去。 “很有可能,所以我想到一个办法让叶家人拿不回去,这也要请你帮忙了。” 金子脑里不断的运转,脑筋动到了另一个应该可以协助她的人身上。 第六章 人生是要在挑战中不断进步,基于这个原则,金子再度向说谎功力进行挑战,这次的目标是自己,因为她遇上了位说谎克星,当然,不是他识谎功力深厚,而是他拥有神奇的魔力,她一对上,他说谎功力就退化,所以她要战胜自己。 这位拥有神奇魔力的男子就是四天后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时极云。唉!想到这里,她就没有真实感,她一点也不觉得他们即将结婚。 stop!她怎么可以泄气,战斗指数是不容外在因素影响的。 她发现时极云似乎不敌她可爱的模样,所以她要“装可爱”。 现在时刻,晚间十点,刚好是时家人就寝的时间,这个时间时极云一定在房内,现在出击正是时候。 “叩!叩!”金子轻声叩门,打算夜访他的房间。 没有响应,正当她觉得奇怪的时候,楼梯传来脚步声,她自然的探头去看上来的人是何许人也。 她看到时极云手拿两包棉花糖,外加一个画个糖果图案的塑料袋,她一眼就断定那里面一定装满了各式好吃的糖果。 金子嘴中的唾液立刻激增,差点流出来。 时极云抬头,看到她探出的头,微笑着扬起手中的棉花糖,示意要送给她。 “你去买的吗?”她瞬间联想到昨天她的棉花糖美梦,“是因为昨天的梦?” 时极云站定金子身边,低头看她盯着棉花糖微微泛红的小脸,突生逗她的念头。“勤姊今天说有小偷把冰糖都吃光,让她煮不了冰糖炖白木耳。” 她一听就知道她昨晚偷吃冰糖的举动被逮到了,没想到会被时极云看到,她抬起头不好意思的干笑,“你看到了啊!”好奇怪,她一点都不觉得被他糗很难为情,反而还很高兴,真是奇怪,而面对眼前的糖果,她的心中不是兴奋,而是一股暖流流过心头,他竟为她买糖,他对她真是太……太好了!让她热泪盈眶。 时极云笑着点头,看她望着糖的眼中泛着光亮,以为她看到糖而感动,心想她可真是严重的嗜糖者,他顺手解开一包棉花糖,送到她嘴边,“吃吃看,好不好吃?” 金子接过棉花糖,伸出舌头轻舔,目光对上他的脸,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出。 “吃糖也能感动的流眼泪?”时极云拿出怀中的手帕替她擦拭,不解的微笑,他还是头一回看见有人为了吃糖而哭呢!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她笑着摇头,答不出话。 “我没买过糖,不知道该选哪一种,你先试吃看看,好吃的留下包装纸,下次再帮你买。”时极云打开糖果袋,让她看里面琳琅满目的各式糖果。 金子记得这家国外进口的糖果牌子,更眼尖的看出袋子里的糖果囊括了各式口味,任她挑眩 一个重击击在金子的心头,一时让她无法思考,她只知道自己无法再欺骗他或利用他,时极云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她怎么狠得下心呢?她再也演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她要说出所有的实话!所有的后果都由她扛下来。 不理智的情绪已经主宰了金子,“我有话必须告诉你。” 时极云扬起眉,专注的等着她说。 “可以进房说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表情正经地要求。 他瞧出她的不对劲,打开房门领她进去。 金子一进门,顺手关上了房门,背贴着房门,平静的吐出实话,“我不是叶千铃,我是钱金枝,是代替叶千铃嫁进来的人……” 时极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震惊的表情持续了半分钟,平静的听完所有的实情。 金子把事情的所有经过,一五一十的全数说出,包括叶千铃的状况,但她没有供出唐可可,只说是她认识叶千铃,两人同意对调身分。 “你说的都是真的?”时极云以冰冷而平静的声音询问。 金子点头,看到他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不禁感到心痛和后悔,从今以后大概再也看不到他给她好脸色了,因为她是个下流的女骗子。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参与这个计画的所有人,但她再也演不下去了,因为她喜欢时极云。此时,她终于认清自己的心,她今生惟一的弱点,就是无法骗自己心爱的人,就如同她从没对母亲与可可说过谎是一样的道理。所以,她决定一个人背下所有的后果,她没资格和他结婚,她配不上这么好的男人,即使他们的婚姻只是一个协议,但她连跟他谈协议都不够资格。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实话?”这是他心中第二个浮现的问题。 金子低下头,“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我不想再骗你,你只要把我交给叶家就行了,我请求你别向叶家人说实话。”她跪了下来,打算要扛下所有的责任,“叶千铃她已经受了二十年的苦,别让她与心爱的人分离。” 时极云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金子,忏悔写在她的脸上,此时他脑海里竟不断浮现她这几天的笑颜、她的俏皮,她美好的一切,那是真的,还是为了要骗时家所有的人所演的戏。 他在心中产生了否定的答案,许多的回忆让他相信她的甜美不是假的,没有人能演得那么自然,她的俏皮开朗是天生的,这同时也解开了他心中的疑问,她的确不是生在叶家,那样的家庭造就不出这么一个女孩。 如她所说,她交换身分是为了两千万,但若是为了钱,她又为何要说实话?若不说实话,一年后她会获得时家给予的赡养费,数目绝对比两千万更多。 “让我安静一下。”他混乱的脑袋需要思考。 金子站起身,垂头走出房间,懊恼她犯了今生最大的错误。 *** 时极云坐在沙发上,眉头深锁,目光放在桌上的糖果袋及棉花糖思索着。 她为什么要说实话? 她放弃了金钱、安全,甘愿顶替真正的叶千铃回叶家,承受不平等待遇,只为了他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就被视为待她好,使得她不想欺骗他。 待她好?好抽象的一个名词,他并不觉得他特别待她好。 她的身分也是一个谜,除了叶千铃,她没有说关于她自己的背景,只在今天选婚戒的时候,听到她说她的母亲已经去世,而其它亲人呢?他想知道。 时极云拿起电话,打开抽屉中久未打开的通讯簿。有一个老朋友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一个人最清楚的身世。 “钱金枝,二十四岁,外号叫金子对不对?”唐凌霄听到这个名字,敏感的问。时极云是他大学的好友,神秘的好友,但毕业后就失去联络,没想到会再接到时极云的电话,令他惊讶的是,他询问的竟是他小妹的死党。 “你认识她?”时极云清淡声音有了一点起伏。 “认识,她是我小妹的好朋友,你要知道她什么?”天下真这么小,金子怎么会惹到这号人物?时极云从不与任何女性接近的,“不会是要对付她吧!放她一马吧!这小女孩身世满可怜的。” 他知道金子的个性,鬼灵精怪,不过她应该不会与时极云结上梁子才对,可是他也有好一阵子没看到金子了,看来他得找小妹问问。 “我要知道她所有的身世。”时极云听到“身世可怜”,更想要知道实际情形。 经过一晚上的详谈,时极云颇讶异他所听到关于“金子”的一切,也明白了一些事。 她不是爱钱,而是需要钱,她从小生长在穷困的单亲家庭中,穷苦的日子让她深知钱的重要,所以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他一点都不怪她,独自存活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对一个二十四岁,没有亲人的女孩,难怪她开朗、勇敢,因为没有这些个性特质,她根本无法存活。 况且,时家也没说实话,关于诅咒的事避而不谈。 望着眼前的棉花糖,时极云将其解开,试着品尝他从未尝过的甜味。 *** 金子也吃着棉花糖,不过,她吃进嘴里的是苦味,来自心中的苦味,她现在才发现她真的好喜时极云,活了二十四年,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男人是什么感觉,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这样。 坐在冰凉的地上发呆良久,金子才有了害怕的感觉,她害怕时极云送她回叶家,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她不敢想他会原谅她,而她也不敢打电话给可可,因为可可一定会不顾一切救她,但是她破坏了规矩,怎么可以牵连到可可。 可是,叶家人会放过她吗? 金子正犹豫着,突来的敲门声却吓了她一跳。 胆战心惊的开门,她害怕的对上时极云的脸,却没想到看见一张温和的脸,就和她印象中美好的他一样,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不生气吗?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还没睡?”时极云走进门,优闲的坐进沙发。 她摇头,感到有些害怕,却发现他手上拿着糖果袋。 “棉花糖很好吃。”时极云边说边从袋子拿出一颗糖剥开来吃,觉得味道不错,又再拿一颗递给她,“这个口味不错,你吃吃看。” 面对这怪异的情况,金子小心翼翼的接下糖果,剥开来吃,芳香的甜味吃在嘴里却索然无味,她被他搞胡涂了。 “坐。”时极云拍拍身边的座位,看她似乎很紧张的站着,显得楚楚可怜。 “谢谢,我站着就好。” 他突然微笑,“你不用紧张,我们该好好谈谈。” 金子睁大双眼,对他的笑及他说的话感到不解,他要跟她谈什么? “我也有一些实话必须告诉你,这是关于时家的传说,听起来很荒诞,可是却让人不得不信。”时极云平静的道出时家的悲剧。 金子愈听愈觉得离奇,但她相信他没有骗她,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像伯母这样温柔的母亲会替大儿子决定婚事。 “你相信吗?” “相信你说的话,不相信这个传说。” “你知道我还有个大弟吗?”他想她应该不知道,时家没有人会告诉她。 “知道。” “谁告诉你的?”时极云很意外会有人告诉她。 “我只知道有个二少爷,这就是他的房间,其它的一概不知。”她在时家得到的信息就这么多。 “我大弟时语七年没有回家,是因为多年前发生了两件意外,导致他再也不回家。九年前他交了一个要好的女朋友,却发生车祸去世了,他一直自责是家族的传说造成,两年后,他又再度遇上心中所爱,这次,两人论及婚嫁,在婚礼的前一天,新娘却无端失踪,女方的家人也报了警,可是却从此音讯全无,时语自此就再也不回家,只以电话与家人联络。”时极云说得极为平静,透露出丝丝落寞。 金子听着,替时家的二少爷感到难过,也同时明白了为何伯母这样保护她,不让她出门,原来是七年前悲剧的阴影。 她并不感到害怕,只感到不平,为什么时家的男人就不能拥有幸福?难怪时极云到二十八岁都不肯结婚,她猜想他一定是因为时语的遭遇而不敢尝试。 “这不公平,难道你们就一辈子不结婚吗?或是像传说中等到三十岁,接受命运的安排?”她愈想愈不平,完全忘了她的处境。 “我并不相信这荒诞的传说。”时极云感到无奈。 “但是你原本不打算结婚不是吗?”金子明白指出。 “因为我不想害任何一个女人。”他说出心中最深处的想法,之前他从未对任何人说出口。 好可怜,他不想结婚,可是却得被强迫接受婚姻,是因为伯母吧!她想起了她来时家的第一天,时极云想抗拒又得接受的矛盾心情。 “所以我们不能结婚,而你也不能回叶家。”时极云说出结论。 “你不送我回叶家?你不怪我骗你?”她很讶异。 他摇头,并问:“你打算如何?不举行婚礼,你便没有理由留在时家,这么一来叶家不会罢休的。” “你不介意我骗你?”她有点不敢相信。 “你是谁并不重要,叶千铃已经不知所踪,而现在你是叶千铃,这是事实。”时极云笑了笑,接着道:“只是多个人知道这件交换身分的秘密罢了。” 事情发展得太意外,金子一下子不能接受,“你不结婚妈……伯母怎么办?”她突然想到主导这件事的人。 “告诉她我不结婚。” “行吗?” 时极云想了一下,“先请救护车来家里待命,上次我说这句话她昏倒了。” 他虽说得轻松,但金子听得出他语气中所含的担忧,“伯母身体不好?” 他点了点头。 金子看着他想了一下,试探性的问:“你真的不介意我欺骗你?” “不介意。”时极云很有耐性的再次回答。 金子如临大赦,如获重生,兴奋得恢复灵活的头脑,思路一转,随即道:“那我们的约定还是可以继续啊!我还是叶千铃,然后嫁给你,等你满三十岁之后再作打算,一切不就都好了吗?” 他不赞成,他不能拿她的安全来赌,因此立刻反驳,“不……”然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你害怕我会有危险是吗?不用担心啊!我才不信那个怪传说,人说穷人命硬你没听过吗?”金子自信满满,伙伴似的拍拍他的肩,直到动作完毕,才又发现她好象表现得太熟稔了,尴尬的伸舌头,“抱歉。” 时极云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她真是他见过最率直的女孩,有趣又乐观,甚至连她的身世都可以拿来开玩笑,真是开朗极了。 不过,正因为她是如此的特别,他更不能让她涉险,“我不赞成。”他直接的表达意见。 “为什么?你当初不知道秘密之前不是肯,怎么现在又不肯了?别这样嘛!你也不想我被叶家人捉回去,叶家人很可怕的,我就被他们威胁过。”金子想起叶忆欢的冷嘲热讽,不禁感到作呕。 “他们威胁过你?”时极云收起笑容。 “他们对我说过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我真不敢想他们要是发现我是个冒牌货会怎么样?可能会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或把我吊在叶家门口威胁我交出真正的叶千铃。”金子边说边做动作,唱作俱佳的企图博得时极云的同情。 他听了是很担心,可看着她生动逗趣的动作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还笑,我会很惨的耶!”她不平的翘起嘴,故作悲伤。 时极云微笑着点头,他知道她是说真的,可是她表演得一点都不害怕,反倒很有趣。 金子看他笑得开心,又再度耍 宝,大胆的磨蹭到他身边,像只小狗似的撒娇,“再三天我们就结婚了,结了婚我就会很安全,你也会很长寿,伯母……嗯妈也会很健康,皆大欢喜不是吗?” 她真的很可爱,可爱得让人不忍心拒绝她,时极云伸出手拍拍她的头,捏捏她的鼻头。 “你答应了哦!”她坐起身,得意的笑着,眼中闪着光亮。 金子在心中立誓,她要保护时极云到三十岁,她一定要让他长命百岁,像他这样的好人老天不能薄待他,她要保护对她好、对她最宽容的他。她真的好喜欢他呀!如果他也能有一点点喜欢她就好了。 第七章 重头戏婚礼就在今天,金子一大早就起来,造型师替她做好造型之后,开始一一实行古法礼俗,一位德高望重、儿孙满堂的老奶奶帮她梳头、戴金饰,期望新娘能沾到点老奶奶的福气。 还有许多的小细节,金子坐着任人摆布,此时她的心情是紧张、复杂的,满怀的不是期待,而是备战心情,因为今天叶家人将全部出席,她得记起多天前强记的叶家人长相及称谓,一大早就在回想那一家族的市侩脸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 满脑子都是和婚礼没关系的东西,金子为自己感到一丁点可悲,她今天可是新娘,却要为许多事心烦,一点也没有新嫁娘的喜悦。 “吉时到了。”时程月笑盈盈的扶起金子,将捧花交到她手上,“今天你是新娘,你最大,要说吉祥话,你的祝福是最灵验的。” “真的?”金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当然,所有人都想沾你的喜气。” “喜气?”金子被扶进电梯,望着即将成为她婆婆的时程月,想着时程月刚才跟她说的话,“我的祝福真的有用?” 时程月隔着白纱对金子满足的微笑,她终于等到这一天,大儿子可以顺利的结婚,她衷心希望过了今天,极云今后都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金子拉起时程月的手,真诚道:“妈,祝福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即然她的祝福有用,她得善加利用。 时程月感动的握紧金子的手,感谢老天送来一位如此美好的媳妇,把生气带进了这个家中,带给极云欢笑,她感谢金子的到来。 电梯门一开,时程月扶着她走出电梯,含着泪光把她交到大儿子手上。 时极云扶住金子,隔着白纱对她一笑。 金子仰头对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他微笑,自从她说了实话之后,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他,从前那些紧张症状突然间都好了,在他面前她自然多了。 “妈说我今天说的话都会很灵。”她炫耀道。 时极云看着她浅笑,她今天神辨飞扬的样子相当漂亮。 “你想不想我送你些吉祥话?”金子自然的勾住他,昨天他们已经排练过了。 “说说看。” 金子边走边想,“嗯……你是新郎,所以要特别点,让我好好想想该送你些什么好话。” 正当她仍在思索中,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掌声,她才惊觉庭院外已经站满了参加婚礼的人。 “怎么这么多人?”比她原本预估的还要多,一时间令她紧张,勾住时极云的手不自觉的捏紧。 “不用紧张。”他低头拍拍她的手。 金子紧张的望向四周,在一堆陌生的脸孔中发现了叶家人,她看见了叶松柏和叶忆欢,他们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顿时让她燃起斗志,抬头挺胸往前走。 踏上红毯,金子感到四周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心中莫名的紧张,她不自觉的靠紧时极云身边,下意识的寻求安全感。 走到原定位置,一放开他,她立刻紧张的紧握捧花,她并没有听到主婚人说了什么,目光始终放在眼前蔚蓝的天空上,空白的脑袋浮现了母亲的慈爱笑颜,不知道在天国的母亲有没有正在看她的婚礼? 远处一阵清风吹来,金子闻到了淡淡清香的味道,是母亲最喜欢的玉兰花香。 金子狂喜的微抬头看向天空,眼中含泪,她知道母亲正看着她,也许母亲不知道她的婚姻状况,但她相信母亲会祝福她的。 直到她的手被握起,她才回神,望着时极云替她套上戒指,这一刻,她真实感受到了婚礼的喜悦,感受着婚戒套在无名指上的微妙悸动。 她也为时极云套上戒指,两只戒指在强烈的阳光下互相辉映,昭告着一对新人的产生。 他揭开白纱,低头准备亲吻新娘的额头。 金子心里冒起一股冲动,双手扶住他的肩头,踮起脚尖,送上双唇,顿时场边热烈响起掌声。 她对上时极云错愕的眼,在他耳边轻声俏皮道:“亲爱的老公,这是祝福的吻哦!” *** 幸好她不用穿著这一身累赘的婚纱太久,典礼一结束,她就可以回房间换上行动较方便的礼服。 “你要陪我上楼吗?”金子问正帮她提着白纱的时极云。 “需要我帮忙吗?”他送她进电梯,按住开启电梯门的钮。 “不用,我可以应付。”她不用想就回绝了,虽然礼服很难穿,可是她怎么可能让他帮她呢?他又不是……唉!她在心中大大的叹息。 “要不要请妈帮你?”时极云看她一脸为难,多少明白她的意思。 “不用了,又不是没穿过。”她说得极为无奈,随即淘气道:“如果我半个小时还下不来,就赶快通知救护车,我可能已经被礼服勒……窒息了,要记得赶紧帮我做人工呼吸,急救我哦!”她本想说勒“毙”,可是今天不能说任何不好的字眼,只好改口。 时极云笑着拍拍她的前额,替她关上电梯门。 金子独自站在电梯里,回想着他刚才的笑容,胸口涌起幸福的感觉。 走出电梯,金子经过时极云房门,目光放在贴在门上的双喜字样,不禁起了微妙的感觉,想到方才婚礼上的亲吻,他真的被她突发的动作吓到了吧!这是她的初吻耶! 突然,金子望着红色的双喜字,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他们真的要同房吗?可是如果不同房,不会被发现吗?她径自对着双喜字发呆。 “大嫂。”一个轻佻的男性声音传来。 金子吃惊的转头,靠在门上抚着胸口,她被吓到了,而眼前称她为大嫂的人是个生面孔,难道……他是传说中的二少爷--时语?! “恭喜你。”时语盯着眼前的小女人,近看才发现她的年龄似乎很小,听说才二十岁。 “你是?”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应该不会错。 “时语,你应该没听过这个名字吧!我是这个家的二儿子。”他说到后一句,语气中明显带着鄙视。 “我知道。”金子仍有些紧张,面对这个二少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他的眼中所带的轻佻、流气胜过她见过的任何一人,他是个俊美到邪气的男人,野性如浪子的气息令她感到不舒服。 “哦?”时语挑高眉宇,倒是意外这个家中会有人告诉她他的存在。 “有什么事吗?”金子直觉的知道这个男人不只是来看看她那么简单。 “听说大嫂是靠媒妁之言才嫁进来的,对这个家并不了解。”时语听其它兄弟说过一些有关于她的事,因此对这个小女人有着好奇。 她竟很快的就征服了大哥,可见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虽然看来清纯,但人不可貌相。刚才婚礼上他看得很清楚,大哥已经完全臣服于这个热情的小女人。 本该是祝福,可是他无法相信时家男人可以得到幸福。 金子直直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故事犹在耳际,而他的模样却让她起不了一丁点同情。 “需要我替你解说吗?”时语轻浮的抬起她的下巴。 她用力的打开他手,怒斥道:“放尊重点。” “看不出来你很泼辣。”他笑了笑。 “在这个家除了时极云,我不允许任何人碰我。”金子愤怒的瞪视他,语气冷冽。 “是吗?”时语因她的话而笑得开心,靠近她低声问:“因为他是你的丈夫,所以必须忠诚?”他自认了解女人,一般的女人只懂得对心爱的人忠诚,至于对婚姻的忠诚,他看多了食髓知味的有夫之妇非常懂得向外寻求发展。 “他是我丈夫,我喜欢他,只准他一个人碰我,你离我远一点!”金子闪到另一边,威胁道:“你再不走,我就大叫了。” “喜欢?是爱吗?你爱他到甘愿为他死?”时语冷冷的问,脸上的笑意尽退。 她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站直身子,认真的微笑道:“他早就告诉我关于时家的传说了,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要嫁给他的,你说的对,我爱他,甘愿为他死。” 时语被这一番话震愣住了,略带不置信的问道:“小女孩,你是说真的吗?” “够了!”时极云从楼梯口出现,脸上带着震怒。 “大哥,好久不见。”时语对时极云的怒容不以为意,“恭喜你娶到个好老婆。”语调中充满讥讽,他随即走下楼。 金子头一回看见时极云的怒容,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没想到他生气时的模样是这般可怕,和他温和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令她只能呆呆的靠在墙上不敢动。 “你没事吧?”时极云平静的走近她,扶起她,替她拉起长长白纱。 “没事。”金子小声的回道,她最后说的话他铁定听到了,真是尴尬。 “你是上来帮我换衣服的吗?”金子试着转移注意力,可惜轻松的语气在对上时极云那张铁青的脸时就变得僵硬。 “妈说你的金炼需要人替你从背后解开。”他开了门,扶她进去。 “哦。”她全身的神经都被气氛弄得紧绷,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紧窒的空气,终于忍不住地说:“别再生气了好吗?” “我没有生气。”时极云转过她,替她解开颈项上的数条金炼。 “真的?”她才不信,忍不住转过头,勇敢的对上他那失去笑意的脸,要求道:“笑一个我就相信你不生气。” 对着那张充满生气的俏脸,时极云突然感到恐惧,恐惧她说的话会成真,她会替他……他拉过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突然被他紧紧抱住,金子整个人被锁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她一时不明白他是怎么了,直到…… “告诉我,你说的话不是认真的。”时极云低声要求。 他是在恐惧吗?金子突然顿悟,想安抚他,可是刚才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我们每个人都会很安全,长命百岁,你忘了今天我是新娘,我的祝福一定会成真。”她在他怀里艰辛的说话。 时极云仍不放开她,他生怕时家的诅咒会应验在她身上。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除他心中的恐惧,她已经告诉过他她不信那个怪传说,可是他从头到尾似乎都不相信,他说他不迷信,才怪!她看那个什么鬼传说已经根深柢固的深植每个时家人的心中,拔也拔不掉。 “相信我好吗?”金子再度艰难的发声,她几乎快要被他揉进怀里了。 虽然被他紧抱着的感觉不坏,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清爽干净的味道,他的胸膛也好大、好温暖,但他愈来愈大力,她已经快不能呼吸了。 “放……开,我不……能……呼吸了。”金子撑着最后一口气求救。 时极云放开她,抱住她虚软的身子,才发觉他已经搂得怀中佳人缺氧,脸色惨白,就快窒息了。 金子用力的呼吸,刚才她差一点就闷晕了,死在他幸福的怀抱里虽然浪漫,可是她还不想就这样香消玉殒埃 “对不起。”时极云将她放到床上。 “没关系。”金子瘫在床上,暂时不能动,直到呼吸较顺畅才坐起身,无奈的望向他,“拜托你别这样迷信好吗?”她柔声道,知道她不可能一时改变他的想法,可是她实在不忍心看他时刻活在恐惧里。 她到现在才知道,时极云心中是多么的恐惧,他一直隐藏得很好,直到时语的刺激,一次爆发出来的威力竟是如此惊人,她才警觉到严重性。 时极云坐在她身边,替她解下头上的白纱,不发一言,他正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金子望着他看不出情绪的表情,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没用,时语的话已经在他的心中留下阴影,她再怎么说也敌不过时语真实的遭遇来得有说服力。 “我们已经结婚,你忘了吗?时家的传说只在婚前,刚才,我们已经破除诅咒了,时语他只是一时……嗯……嫉妒。” 金子安抚说服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般,悄悄的靠近时极云,就在即将靠在他身上之前,他毅然站起身,走出门外。 “我在门口等你。”他平静的说完,随即走出门口。 金子愣在原地数秒,忍不住挫败的捶床,她还是无法说服他,他的恐惧在他层层包围的心里,她触不到,也砍不掉,她发誓要彻底的毁掉时极云的恐惧,不要看到他一辈子都锁在这个可怕的阴影中。 金子换好礼服,走出门口,时极云已经恢复正常,又是以温和的表情面对她。 她知道这时她得选择暂时遗忘刚才发生的事,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她有的是机会改变他。 “等一下我要面对叶家人,你要配合我哦!”她对他仰头甜笑。 “你知道叶千铃面对家人是什么样子吗?”时极云提出疑问。 金子叹了口气,“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铁定是那种在家人面前不吭一声的小可怜,我见过她,她就像长期受虐的小孩一样,眼中充满恐惧,看起来好可怜。”想到那天与叶千铃的一面之缘,她深刻的记得那张与她相似的脸散发出与她迥然不同的气质。 时极云听了之后,下意识的牵起她的手。 金子低头看着她的大手,满足的微笑,只要他对她好就行了,她要求的并不多。 *** 叶家人果然很会做表面,全都围着她关心她的生活,祝福她的婚姻。 金子腼腆的微笑,倚在时极云边,不发一言,只点头表示感谢,但心里却直犯嘀咕,真是受够了他们的虚伪。 “千铃,你在时家的生活还习惯吗?会不会想念家里?想家随时可以回家小住,我想极云不会介意的。”叶松柏的大老婆一脸疼爱地问。 金子听了之后点点头,细声道:“我在这里住得很习惯,妈妈对我很好,她不放心我出门,总是请极云帮我买生活用品。” “亲家母挺喜欢千铃的。”叶松柏对这个向来胆怯没用的小女儿有此表现已经很满意了。 “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大的,刚才婚礼上你好……热情。”叶忆欢本想说“不要脸”,但一想到在时极云面前只好收敛。她没想到他长得这般好看,体格又好,真是太便宜那个小贱种了。 金子听了之后,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心想,没人叫你看,我和我老公怎样热情都不干你的事,少用你那双饥渴的放荡眼死盯着时极云看。 “你的婚戒好漂亮。”叶忆欢早在婚礼上就注意到那对红宝钻戒了,美得令她眼红。 金子娇羞的小声道:“极云帮我选的,戴上就拔不下来,只好选这一对。”她心想,嫉妒死你,怎么样! “你们的婚纱照是哪家拍的?很漂亮。”叶松柏的大儿子问道。 金子看了他一眼,听可可说他是惟一肯给叶千铃好脸色的人,就为这点,她心甘情愿对他和颜悦色,“真的吗?我们都还没看呢!是极云的四弟拍的。” “相信一定也长得很俊俏,听说时家兄弟个个都出色。”叶忆欢开始对时家其它兄弟感到有兴趣。 金子不耐的想,只要是男人你都有兴趣,不怕得病啊? 她内心已经感到厌烦,抬起头望向正招呼着客人的时程月,正好看到时程月对着她笑,逮到机会她赶紧抬头小声的对时极云道:“极云,妈好象在找我们了。” 时极云明白金子的意思,向叶家人礼貌性的点头,牵着她移动步伐。 “爸、妈,大哥,姊姊,我们先失陪了。”金子小声的向叶家人道别,心中兴奋的大叫,终于摆脱这一家人了。 “一个礼拜后的回门酒记得早点回来。”叶松柏对金子说道。 “是的,爸爸。”金子恭敬的回道,随即被时极云拉走。 等到脱离叶家的视线中,她才拉着他闪到后院人较少的地方,想将心里的气愤向他报怨。 “你看到他们那一家子的虚假嘴脸了没有,他们的脸皮都不会累吗?装得这么久,也不会体谅我,我装含蓄都快装得脸部变形了。”金子故意在时极云面前搓揉自己的脸。 “你表现得挺好的。”他笑着看她的面容。 “不好,我都快气炸了,你看到那个叶忆欢的眼睛没有,老是盯着你看,饥渴的用眼睛强暴你,你都不会感到难受吗?”她的语气中充满占有欲。 时极云看她气得涨红的脸和夸张的形容,不禁失笑。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金子抬起眼,为他的笑感到不解,立刻大表不满,“你还笑,你很喜欢被人用眼睛强暴吗?”她都快气疯了,当事人却这般没事样。 时极云瞧她愈加无法克制的怒火,忍不住笑出声。 “你是我……”她激动得差点失言,顿时住了嘴。她差一点点就要冲出口,你是我的老公,怎么可以任人非礼! “别激动。”他拍拍她涨红的脸。 “大嫂说的极是,是该好好保护秀色可餐的大哥。”时祈从另一边冒出来,语气满是调侃。 跟时祈一道出现的是令金子最敏感的时语,她头一个反应就是转头望向时极云。 “极云、千铃,有客人要离开了,你们去大门口招呼一下。”时程月从另一边小跑步过来,赫然见到许久不见的二儿子,惊讶得立刻拉住他,激动的红了眼眶,她许久才到二儿子的舶来品店看看他,没想到他会来参加婚礼。 “喔,马上去。”金子拉起时极云就往大门口移动,不让时语有机会刺激时极云。 一心急,脚一拐,她失去重心差点摔倒,幸好时极云及时拉住她。 “吁!谢谢。”金子勾住时极云的颈项,庆幸他拉住她,不然她就要在宾客面前丢脸了,“你挽救了我的颜面。” “怎么说?”他轻轻松开她。 “要是在宾客面前跌个狗吃屎,他们不笑掉大牙才怪!” 时极云为她的形容笑了,心想她的搞笑本领还真是源源不绝,永远不枯竭,如同她的活力,但此时恐惧不经意的浮现,想起她的话,他顿失笑意。 金子发现时极云的笑意突然消失,立刻有了警觉,握拳轻打他的胸膛,故装生气问:“我没出糗,你感到很遗憾对不对?你的脸上已经说明你的想法了。” 时极云一时不明白她所指,想了一会儿,随即配合的遗憾点头。 金子故作生气状,偷捏他一把,心里高兴他已经会配合她开玩笑了。 她不会给他机会想到不愉快的事,她要他永远开心,他的欢笑是她的责任,金子赋予自己一个神圣的任务,她要让时极云欢乐不断。 *** 叶忆欢站在角落,把眼前调情的一幕看进眼里,她狭小的心眼充满了嫉妒。 看到向来胆怯懦弱的小贱种在时家集宠爱于一身的滋润下,居然能整个转性,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简直判若两人。 她不许,尤其是时极云这等出色的男子不该被那个贱种糟蹋。 原本该是属于她的,她到昨天才偷听得知父亲故意支开她到国外,不让她有机会争取这件婚事,父亲是怕她不好的名声传入时家,毁了可获得大好利益的机会,才背着她让那个小贱种嫁进时家。 她得不到的,也绝不让叶千铃那贱种得到! 第八章 “大嫂,麻烦你等一下去房间收拾私人用品,今晚我要在家睡。” “嗄?”金子讶异的抬起头望向时语。 “你的行李已经都移到大哥房间,应该还有些私人用品,麻烦大嫂去检视一遍。”时语礼貌客气的说道。 金子愣了一下,才硬生生的点头,“好,我等一下就去。” 她的行李已经移到时极云房间了吗?他们的手脚也太快了吧!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她不可能婚后还跟他分房睡吧!在时家人眼里,他们是对速燃爱火的夫妻,是她一手导演的假象,她能怨谁?不过,在今天之前,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环。 她紧张的转头看了时极云一眼,传达心中的不知所措,后者则给她一个笑容。 她不明白时极云笑容里的意思,只得上楼收拾东西进“新房”。 “新房”这个字眼真是令人脸红心跳呢!她真的得跟时极云同睡一房吗?想到这,她不禁满脑邪念,自我惩罚的自打巴掌,企图打掉她一脑子不正经的想法。 “你在做什么?”时极云从背后发出疑问,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解。 “啊!”金子吓得左脚踩空,重心不稳的往后倒,幸好他及时出手扶住她,她才免于滚下楼梯之劫。 金子好一会儿才从惊吓中恢复,靠在时极云怀中抬起头缓慢问道:“你一直在我身后吗?”他该不会是跟着她上来的吧?她真的发呆到感觉不到身后有人跟着。 “你不是希望我跟着来?”这是他从她的眼神中所得的认知。 “我?我有说吗?”她不记得了。 时极云顿了一下,随即笑了,他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幸好我有跟着来,不然谁救你?”他发现她似乎常常会摔倒,至今,他已经救过她三次了。 “是喔!谢谢你救我。”金子站直身子,再往上走两、三阶,转头与他平视,双手叉腰,一脸甜美笑容的问道:“你老兄可知道是你突然在本小姐背后出声,才让本小姐玉脚踩不稳的?现在还敢邀功?”她为加重语气,特地在说“玉脚”两字时抬起自己的左脚。 时极云点头浅笑,她的动作真的很可爱,宝得让人不笑都难。 看他笑得挺开心的,她再度展现耍 宝本领,“是你自己要当个跟屁虫,害本女王摔倒的,不道歉还邀功,你好大的胆子。”她像个女王般骄傲的指责他。 “女王?”时极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接着问:“是小人国的女王吗?”他看她特意站高好几阶,才能与他平视,可见她的身材之短,他故意讽刺她的娇校 金子听了之后,立刻气愤的翘起嘴,“你竟敢说我是小人国的女王!”她最痛恨别人取笑她矮小,不过,话从他嘴中说出来,她没有半点不满,反而为他已经学会开玩笑而高兴,她可是头一回被人笑矮小而心里甜滋滋呢! “不像吗?”时极云特意伸长手臂拍拍她的头。 她故意不满的回道:“本女王乃是巨人国的女王。”她比出神勇的动作。 他爽朗大笑,这种无厘头的句子从她嘴里说出来,配上她夸张的动作和表情,真的很有趣。 金子着迷的望着时极云的笑容,心里满是成就感,只要他开心,要她时刻耍 宝都没问题。 看着他的笑容,她突然有了警觉,机警的靠在楼梯把手上往下探视,她的印象中,每次她和他开玩笑都会有时家兄弟偷听,还会暗地里放冷箭,吓掉她半条命,这次她要防范。 “怎么了?”时极云不解她突生的紧张态度。 “嘘!等一下。”金子扶着他的肩往二楼检视,确定没有半个人影,她反而感到奇怪。 “什么事?” 金子紧张兮兮的扶着时极云肩头,像个小告密者似的轻声道:“每次我们说笑都会有人偷听,现在却没有,我觉得很反常。” “谁?”他没有半点紧张,微笑地关心问道。 金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有谁?不就你那些奇怪的弟弟们。” 时极云听了之后想了一会,抬起头向上望,果然看到一双充满冷然笑意的双色瞳孔,向他点个头,随即继续往上走。 她随着他一道抬头,看到时佑的背影,立刻发出受不了的细声低喊,“你看到了吧!我就说嘛!他们都是偷窥狂。” 时极云笑了笑,“我想他们不是有意的。”虽然他相信这的确是他的弟弟们会做的事,不过他估计只有祈或乐,没想到连佑也……这倒是让他意外,看来金子的个人魅力无远弗届。 “不是有意,而是故意的。”她转身继续向上走,无奈低喃。 “佑不会故意,他只是经过,能让他笑出来,代表你的笑话好笑。”能让最难取悦的佑笑,她真的不简单。 金子丧气的回道:“是,小女子深感荣幸,要不要小女子上楼亲自感谢小少爷的赏识呢?”早知道就不说了,没想到时极云会站在他弟弟那边。 “不需要,哪敢劳驾大嫂。”时佑冷冷的回音从楼上传来。 金子倏然抬起头,惊吓过度的拍着胸口,惊恐的靠向时极云。 他搂着金子大笑,他该感谢怀中的小女人才对,她为这个家带来了意外的活力,扫除了沉闷。 *** 金子傻愣愣的望着红色大床床头上的那张巨幅结婚照,登对的外表令她怀疑照片中的女人不是自己,照片中的男女相视而笑,自然而深情,彷佛幸福来自对方的存在,她不记得她和时极云曾经摆出那样深情的表情啊!他们是有对看互笑没错,但当时的情况是因为她说了一个连自己也觉得无厘头的冷场笑话,两人才相视莞尔一笑,没想到时祈能拍出这种效果,真是太神奇了。 而巨辐照片下的红色双人大床也是令金子注目许久的目标,龙凤枕头,一看就知道是细腻的手工,整床手工绣花,想必价值不菲,而让她心悸的不只是照片和红色双人床,而是从今晚开始,她就要与时极云同房了吗? 他们没讨论过这个问题,不是避而不谈,而是两人都忘了。 时极云一进房门,就见金子站在床前发呆,大概知道她在深思什么,于是笔直走去书房,准备睡在书房的沙发上,但他转动门却发现打不开,不用想,一定是被母亲锁住了。 金子对上时极云无奈的眼神,看来今晚他们真的要同处一室。 “你睡床,我睡地上。”时极云打开壁橱上方的门,拿出棉被开始打地铺。“你先去洗澡。” 金子看他自然的毫无疙瘩,心里也就跟着放松了,打开行李拿出换洗衣物才又愣祝 之前她在时语房间睡的时候,都是晚上锁上门才洗澡,只着贴身衣物睡,因为她穿不惯叶千铃的蕾丝睡衣,她只穿过一晚,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后就决定半裸入睡,现在在时极云房里,她能半裸吗?不可能,所以她迟疑了一会儿,万般无奈的拿出蕾丝睡衣进入浴室。 洗好澡出来,迎面对上的就是时极云坐在地上望着她笑的温和笑脸,一时间令她的心狂跳了一下,她的心脏还是不敌那张对她而言拥有数万瓦特电力的俊脸。 “换我了。”他站起身走进浴室。 金子听到关门声,才敢用力的呼吸,她还是没办法放得开,与他同房独处的压力对她而言还是太大了,尤其是时极云总是不吝啬对她笑,看在她眼里,真是一大考验。 她想,她对他的迷恋应该是很明显的,她时常会着迷的盯着他看,就像个重度吸毒者般的着了魔。 不过,看来,时极云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暗恋,也许,他已经培养出对情感的免疫力了吧! 不自觉的,她心里有些遗憾。金子爬上床,强迫自己在时极云洗好澡出来之前睡着,她就不用再尴尬的面对他了。 然而她不但没睡着,还闭着眼睛专注的聆听他的一举一动,她听到他关上了灯,躺下,接着一片宁静,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呼吸声,及他隐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半个小时之后,金子小心的移动身子,试图把音量减到最低,但在静悄悄的夜里还是很大声,每一移动,她都会停下来确定时极云呼吸的规则程度。 穿著这身衣服,她真的睡不着,而她紧绷的身体更是容易发麻,她得不断的翻身。 本来一直是背对时极云的,但金子决定勇敢翻身面对他,想看看他睡脸的欲望让她有了勇气。 在漆黑中,她只能凭着从窗外射进来的微弱月光,隐隐的刻画着他英俊的五官,看来迷蒙,像梦境一般美得令她移不开目光,此时的时极云好性感哦!她着迷的想。 他闭上眼的模样比实际年龄小了一点,金子专注的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纹,甚至掩不住心中的兴奋,有股想摸摸那张脸的冲动,她只想碰一下就好,好想知道她的手放在他脸上的触感,是不是像她所想象的一样,拥有强大电力把她电昏呢? 他看起来睡得很熟,金子缓缓移动走到时极云身边,轻手轻脚的跪在地上,近看他的脸,然后着魔似的伸出手,如羽翼般轻轻滑过他左颊,胆战心惊的害怕他会醒来。 没想到他连动都没动,彷佛正在沉睡。这个认知让金子胆子大了不少,刚才的触感无法令她满足,她想再摸一次。 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左颊上,金子感受到他的温度比她的手低,凉凉的触感传到她温热的手上。 她开心的笑了,此时她感到好满足。 时极云倏然睁开眼,直直的对上她那双来不及收起笑容的错愕双眼。 他没睡着!金子惊愣在原地动不了,手也忘了拿回来。 时极云平静的拉下她的手,突然一个使劲,让她跌趴在他身上,另一只手轻按住她的头,迅速的吻住她呆愣微启的唇。 金子惊愣的大眼对上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她愣得只能任由他吻她。 时极云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抬起头,平静问道:“你睡不着吗?” 她发不出声音,嘴微张不知该说什么,她的心神还遗留在刚才的吻上。 “我知道你喜欢这张脸,可惜我不能送你。”时极云忍住欲望微笑地拍拍她的脸,起身走出卧房,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会伤害她。 金子无法思考的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时极云并非没有感觉,而且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是将其情感隐藏在他温和的微笑下,不让她发现。 他的离去,是让她好好理智思考吧! 她认清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他只是基于君子心态保护她这个弱女子,两年后,他们就再也不相干了,她回到原来她的日子,他则仍是时极云,过了三十岁,他大可再寻心中所爱,一切的问题都解决了,他会娶一个门当户对,共度一生的女子,而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金子默默的流泪,却告诉自己要清醒,她没有资格哭泣,是她搞错了身分,昏头的作一些幻想。时极云已经用很仁慈的方式提醒她了,她该感谢他,而不是让他困扰。 金子走进浴室拿下婚戒,这只婚戒此时看来,她只觉得可笑至极。 拿起手机,金子按着按键,她还有事没处理好呢! *** 金子身穿时程月买给她的红色系洋装,她要在新婚期间都穿红色系的衣服,比较喜气,经过一周的训练,她已经对穿洋装没那么大的排斥感了。 面对镜子,金子试着微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不快乐,可是她得笑,因为她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延续之前的戏码。 一早,餐桌上时家人全到齐了,独缺时极云。金子仍坐在空位边,一如往常般。 “极云怎么没下来?”时程月问道,她的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多年不愿踏进家门的二儿子终于肯回家了,而大儿子的婚事也顺利完成,心中始终悬着的大石放下,她可以宽心一阵子了。 金子笑了笑,答道:“他等一下就下来。”她不知道时极云在哪?可她肯定他不会错过早餐。 时程月点了点头。 “妈,今天我想出去买点东西可以吗?”结了婚她应该可以出去了吧!她今天有点事得亲自办理。 时程月顿了一下,“可以请别人帮你买吗?”她的心里还是无法克服当年的恐惧。 “不太方便,我想买一些贴身衣物和私人用品,妈,我会很小心的,请你放心。”金子语气中有着安抚,她希望能出门,这趟对她而言相当重要。 时程月略带为难的望着金子,她不放心啊! “大嫂,需要我提供衣服吗?还是由我当司机,带你出去?”时语抬起脸提议。 金子转头望着时语,微笑道:“麻烦你了。”希望他真的只是想帮她,不然,她会让他很难看。 时程月为这段对话感到恐惧,她多少了解自己的儿子,时语不再是七年前的样子,现在的他,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害怕,她不能让他伤害到金子,她最宝贝的大媳妇,但正当她要阻止时,已经有人开口了。 “语,不用麻烦了,我带她出去买就行了,你还有店要忙。”时极云从外面走进来,平静的开口,不解的看了金子一眼,不明白她为何要答应。 金子对上时极云询问的眼,她的眼里没有笑意,只是义务性的对他灿烂一笑。 他不喜欢她的笑容,非常的不喜欢,她这个笑容让他不安。 *** 金子坐在前座,目光放在窗外,被关了一个礼拜,她总算又看见外面的世界。 恍若如梦初醒,她作了一个礼拜不属于钱金枝的美梦,现在看到外面的世界,钱金枝的感觉回来了,她是钱金枝,一个只爱自己的女孩,她不会把爱放在任何的人身上,包括她正努力从时极云身上收回的感情。 时极云望了金子一眼,她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让他觉得她离他很远,而这个改变应该是他造成的,他一时的情不自禁让她害怕了。 “昨晚的事,我道歉。” 金子僵了一下,转回头,不明所以的望着时极云,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只是为了那个吻吗?她觉得他没有做错,如果他不用这种方式敲醒她,也许她还醒不了呢! “你没必要道歉,或者,该说道歉的是我。”她自嘲地笑道。 他看着金子,不相信她阳光的脸上竟带着自嘲的苦笑。 “对了,我想麻烦你一件事。”金子决定开门见山的直说。 时极云点头,仍无法参透她的话,还有她让他不安的笑。 “我想在你的名下进行房屋买卖,你知道的,叶松柏极可能将两千万收回去,我不能让这笔钱落空,这是权宜之计。”她己经经由可可找到门路,进行一些绝对有利润的房屋买卖,而对方是可可的朋友,不会有问题。 时极云顿住在她那张清纯的脸上,然她眼中精明算计的光芒陌生得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金子由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他对她的观感,他似乎很意外她有此一面,可是她从没隐藏自己爱钱的本性啊! “你很意外我是这样算计的女孩吗?”她笑着问,接着回答,“你知道我不笨的,当初就是为了钱才当叶千铃,当然要守住这笔钱,至于你之前说的赡养费,我不会拿,因为那不是属于我的钱。” 时极云把车子停在路边,他完全被她搞胡涂了,金子不是这样的,她是为了什么这样冷淡的对他? “你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我在你面前都是很真实的,你所看到的就是我,钱金枝。”金子亳不畏惧的对上时极云的眼,对他这样,她的心也很痛,可是,如果她不这样,两年之后,她会离不开他的,她必须现在就把他当陌生人,一点一滴的收回感情。 “你怎么了?”时极云还是不相信她是这种人,因为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迟疑,她是故意这么做的,“是因为昨晚我逾矩让你生气?你没必要故意伪装自己,我不会再伤害你。”眼前的金子戴上了假面具,让他极度不安。 他想起唐凌霄说过的话,金子是个聪明机灵的女孩,有天真的一面,也有实际的一面。她很能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存活,她懂得人心,更懂得武装自己。 “我没有生气,我很正常,是你多心了。”她笑笑的拍拍他的肩,知道他们永远也不能发展出朋友以外的关系,因为这让她难以拿捏当中的分寸。她很痛苦,可这是她问题,只能自己解决。 “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一些事,这些事让她改变了作风。 这一个问句直捣金子心里,刺到了她翻腾的心,她很想告诉他她的混乱,可是,她不能。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低喃,“什么都别问好吗?” 既然不能改变,说了又有何用?面对时极云,她突然觉得好渴望他也能爱她,她孤独了很久,久到她累了。 时极云不再过问,继续开车前往她要去的地方,他隐隐感到她的心中有一个伤口,他不经意的伤到她了,他一直以为她开朗、活泼,然而一个人会有许多面,尤其是她,独自存活,更要八面玲珑才能生存,他不该再逼她。 看着时极云面无表情,她突然想到她曾承诺要让他开心的不是吗?这是她的回报,怎么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想知道时极云到底把她放在什么位置,朋友?亲人?也许,当她知道了他只把她当成妹妹,她就再也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她孤独的心将再度归于平静,藏在她刻意不去注意的角落。 她顿悟了,她不该想着分离,应该更珍惜和他相处的日子,她可以把喜欢的心情放在心中,把他留在心底,就和母亲一样活在她心中,与她长存。 “我只是一时心情不好,你别介意我的反常,我还是你最搞笑的金子。”金子调适好心情之后转头对着时极云灿烂一笑,这次,她的笑容出自真心。 时极云吃惊于她短时间内转换心情的速度,他看得出她完全正常了,刚才的反常好象只是昙花一现,虚幻得不像曾经存在过。 “你没事就好。”时极云缓和的笑了笑,内心仍不能释怀。 她的一举一动已经牵动他的心,他知道这代表着他为她动心了,但他能拥有她吗?时家的男人有权利拥有吗? 车上一片宁静,两人各怀心事,不再交谈。 第九章 相安无事,平平顺顺的度过了三天,金子把一千九百万转入时极云新开的一个户头中进行房屋买卖交易,只拿出其中的一百万留在户头中,原想要自己花钱买日用品,没想到她一毛钱也没花到,全都用他的金卡刷卡付帐,而且他还带她到名牌牛仔裤店一次买了十条牛仔裤,一件的价格足以抵她从前买的三条牛仔裤,真让她开了眼界,嘴也乐得阖不拢。 还有睡衣、t恤全都是名牌的,她终于可以穿上她喜欢的棉质睡衣入睡了,还有糖果数量多到足够她吃上个把月。 有钱人花钱的方式她真是完全不能理解呢!她看自己一辈子也学不会。 她又是开朗的金子了,她的反常已经被她完全掩埋在她的心中,遭她刻意遗忘。 时极云还是打地铺睡,只是她再也没那个胆子偷摸他了,只敢在半夜醒来时偷看他两眼,她习得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美学。 时极云已经开始上班了,而她每天送他上班之后就成了“盈盈美黛子”,终日没事做。想帮勤姊做点家事,但没靠近厨房就被赶了出来,想陪婆婆聊天又发现婆婆竟是插花社的老师,每天下午都有课,听说婆婆在插花界挺有名的,原来婆婆是有工作的,只是为了儿子的婚事暂时请假。到头来全世界好象就剩她没事做,道地米虫一个。 全家到了下午就只剩勤姊和她,还有一名不见踪影的隐形人--时佑。她再无聊也没胆子去招惹他,而且时佑好象全天候都待在楼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她虽好奇,也没胆去研究。而时语只在婚礼当天住在家中,隔天开始又不见人影,似乎又离家了,绝的是,他把房间死锁,还把备分钥匙带走,不让人有机会进去,让她一直猜想他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无聊啊无聊!金子站在房间发呆,电视没好看的,时极云听的音乐又都是闷死人的轻音乐,她一听就直打哈欠,根本听不下去。 也许,她该看看书房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才是。 她满心期待的踏入书房,看见一道绿色的光线从窗外流泄进来,她不禁发出惊叹,原来后院的那棵大树是芒果树,长满了青芒果,颗颗大粒,一看就知道腌渍过铁定美味极了。 想着想着,金子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尤其是树的高度正好和时极云的窗棂同高,打开窗户彷佛唾手可得。 金子伸长了手臂,只能拉到部分树枝,边拉扯边思考如何让眼前人间美味的青芒果到手,她拉扯的力道之大,树梢都被她扯进了窗子。 顿时,金子心生一计,决定效法泰山的精神,凭着树枝的支撑力荡到树干上,就可摘到青芒果了。 于是她站到窗棂上,向下望了一眼,是有点高,可是她的好吃心胜过一切,鼓起勇气,金子拉扯着树枝,奋力一荡,她正好抱住树干,脚也踏上了粗大的横向树干。她一抬头,整树的青芒果现在都在她眼前,只要伸手就拔得到,她兴奋得简直快要尖叫了。 金子用力的拔硕大的青芒果,一颗颗从窗户丢进时极云的书房中,在茂密的树枝遮盖下,她看不见天空乌云开始密集,天色已变,骤雨即将来临。 有的芒果甚至都可以直接吃了,金子感动的坐在树干上吃着,她就像孩童一般高兴,满足的吃着自己亲手摘的果实。 突然,大雨哗啦哗啦的下起来,骤雨突下吓到金子,害她差一点失足掉下去。望着树下,她现在正在三层楼高的树干上,而且她下不了树,因为大树开始变得湿滑,而且,她所处的地方也开始湿了,逼不得已,她只能坐在树干上,双手紧抱树干,以防滑落。 她就这么被困在树上动弹不得,雨下得急又大,她的呼救声被大雨一盖,根本传不到时宅。 她好害怕,恐惧占满了她的心,全身又湿透,紧张让她抖得更厉害。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真正的无助。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开始麻痹,失去知觉,她的声音喊哑了,大雨仍没有停的迹象,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好冷,冷得好想睡觉,这就是即将死亡的感受吗?金子浑沌不清的脑袋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如果她死了,能与母亲在天国相遇吗? 还有什么遗憾留在人间,头一个想到的是时极云,想到他,她突然不想死了,她还没告诉他她爱他呢!她一直都没说,他知道吗?即使他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她希望他能知道她的心意。 在这个当口,她才发现自己好爱好爱他,他已经占满了她的心,她之前刻意不去面对,而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已身陷其中,他是她心中仅次于母亲最爱的人。 这一刻,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并不孤独,从前孤独的空虚全被时极云的身影占满了,现在,她有着强烈想活着的念头。 她要活着见他一面。 *** 时极云今天特意提早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神很不安宁,所以他放下手边工作赶回家,滂沱大雨让他不由得想到金子,他要看到她才能放下心。 一进家门,他看到母亲在客厅中插花,如同往常。 “今天怎么比平常早?”时程月不意外大儿子的早归,新婚夫妻总是甜蜜蜜。 “没事就早点回来。”时极云边说着,边快速的往楼上走,他的心神愈加不宁了,他要看到她才能安心。 “金子。”时极云一进房门就出声唤她,在不见她踪影时,他的心开始感到恐惧。 “妈,金子呢?” 他下楼询问母亲,语气中的急迫让时程月也开始觉得不对劲。 时程月紧张的走进厨房问勤姊,她回来就没看见金子,原以为金子在房间睡觉,但看儿子上楼没找到金子,她也开始心慌了。 “少夫人啊!下午她本来要来帮我忙,我请她回房休息了,没在房里吗?”勤姊放下手边工作,“我们四处找找吧!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少夫人不可能出去。” 半个小时后,四处全找遍了,仍没有找到金子,她的鞋子还在,车库的车子也没动过,确定她没有出去。 时程月急哭了,她宝贝的大媳妇就在家中失了踪,这叫她如何是好? 此时除了时语之外,大伙也都赶回来,再次搜找着。 时极云陷入从未有过的恐慌中,今早金子跟他说的话还在耳边,她充满斗志的向他挑战,“今晚玩象棋我一定要赢你。” 金子不可能出去不报备,她一定还在家,只是在哪里睡着了。 他想到时语的房间,在用力的把门撞开后,确定她没有在里面,心脏差点要停了。 她不可能离开,她的东西都还在!时极云回房再次确定她的行李一件也没少。 望着行李,他无法接受她竟凭空的消失,难道是……时家的诅咒?时家的新娘凭空消失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难道在她成为时家新娘之后,诅咒仍跟着她?! “不可能!”时极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从心底发出低沉的悲鸣。 时程月更是哭得厉害,她原以为传说破除了,没想到…… 时语接到通知最后一个赶到,全身淋湿不发一言的站立在客厅中,时极云的悲鸣声亦传入他耳里。该来的还是来了,时家的男人是不配拥有幸福的…… *** 时极云的声音从大雨中微弱传来,金子强迫自己从昏沉中清醒,她确定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金子努力撑起自己,她得让他知道她的所在。 金子僵硬的手吃力的拔下芒果,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之丢进窗户内,期望时极云能听到。 “咚!”时极云隐隐听到从书房门后传来的声响,立刻转动书房门把冲了进去,他一直没想到她可能会在他的书房里。 “金子!”书房里一片漆黑,他没看到金子的身影,立刻开灯,目光快速扫射每一个角落,意外的发现满地的青芒果,和从窗外打进来的雨水积聚在窗边的地板上。 金子抱着树干,怀着希望望向窗内,窗内的灯亮了,她知道自己有救了,随即,她看见时极云担心的脸探了出来。 他看见她全身湿透的紧抱住树干,浑身发抖,大雨滴滴的打在她身上。 “别动,我马上去救你。”看见她,他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他一度以为他再也看不见她了。 “快点。”金子微弱的发出声音。 不到几分钟,时极云驾着长梯爬到她身边,“你没事吧?”他看她脸色苍白,发抖的身躯可怜的紧抱着树时,心头一阵紧窒。 “你终于来了。”金子颤抖着,眼泪开始滑落,她一直都没哭,直到看到他,她再也忍不住流出害怕的眼泪。 “松开手。”时极云试着拉开她紧抱树干的手,发现她的手已经僵硬了,看来她待在上面的时间很长,“抱着我。”他知道此时要她出力是件困难的事,可是要让两人安全下树,她得尽力抱紧他。 金子点头,吃力的伸手环住他,一抱上去,她立刻紧缠住他温热的身体,无意识的吸取他的温暖。 她一直在极度害怕中等待,终于等到这个温暖的怀抱了,金子忍不住开始抽噎哭泣,把之前的恐惧用泪水宣泄。 她一被抱下树,立刻就被人用毛毯包住,时极云毫不耽搁的抱她上楼。 “乐,快去看你大嫂有没有受伤?”时程月扯着搂着她的三儿子,脸上的泪水未干,已经露出笑容,惟独忧心大媳妇的身子。 “好,你别急。”时乐撑着雨伞,护着母亲不让她淋到雨。 在一旁的时祈仰头望着大树,“她怎么会在树上的?她爬得上去吗?” “为了吃,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办不到。”时佑看着地上的青芒果,冰冷的脸上带着笑意,他愈来愈觉得那女人有趣了,难得有女人不惹他心烦,也许,他会愿意接纳那个好吃的蠢女人。 时祈意外的转头望向自己的小弟,他竟愿意称她为女人,他从不称女人为女人,所有的女人在他口中都有一个特别的称呼--“哺乳动物”。跟着时祈望向地上,看见时佑所指,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这个大嫂做事还真让人摸不着边际。 时语唇边浮现一抹浅笑,转身离去,这是一个奇迹,还是那个小女人本身就是个奇迹,这值得让他深思。 *** 金子福大命大,除了受了点惊吓,其它一切安好。 “下次要吃青芒果别自己摘。你今晚好好休息,青芒果我拿去给勤姊腌渍,明天就可以吃了。”时程月捡起书房里的青芒果,确定金子没有大碍,才放心离去。 “你怎么爬上去的?”时极云替她被树枝割伤的小伤口上药,好奇地问道。 金子坐在床上迟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偷偷进你的书房,看到窗外的芒果树上有青芒果,就去摘了嘛!” “你怎么爬上树的?”他要知道她如何爬上那么高的芒果树。 “嗄?怎么爬上树的,我……我就荡上去喽!”金子的声音细如蚊蚋。 时极云抬起头,“荡?怎么荡?” 她对上他略带责怪的双眼,只好招认,“从书房的窗户抓着树枝荡过去。” 时极云听了之后,先是震惊的板起脸,接着无奈的笑了。这个女人胆子可真大,竟不畏三层楼的高度。 金子看他笑了,也跟着笑,想想自己也真勇,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呢!当时她真是被好吃给冲昏了头。 “还笑!”时极云板起脸,轻敲她的头,“你不怕树枝断了,你就摔下去吗?亏你想得出来用荡的。”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怎么思考的,常人想不到、做不到的事,她满脑子都是。 金子抚着头,求饶道:“下次不敢了嘛!”回想当时,她接着说:“当时我想到泰山,一试就荡过去,很顺利,只是没想到会下大雨。” 泰山?时极云为她的想法逗笑了。 “你们家的青芒果很好吃耶!” “再好吃也不能冒险!”他本想拍拍她的脸,但手停在她触感极好的肌肤上就收不回来了,他轻轻的摩挲她的脸,为她突然的失踪吓得仍心有余悸,生怕会失去她,“你把我吓坏了。” 金子看时极云带着恐惧意味的表情,深感内疚,起身搂住他的颈项,在他的颈边低语,“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做危险的事了。”她被困在树上的时候,以为无法看见他了,她还想着要告诉他她的心意,现在她该怎么开口呢? 时极云紧抱着她纤细娇小的身躯,一再的告诉自己她在他身边,她很安全,才能放松心头的紧室感。 “我有话想告诉你。”金子鼓起勇气,双手搂着时极云的肩头,与他面对面。 她的面色红润,眼中的光彩令人目炫,她就在他面前,她忍不住加重放在她腰上的力道,让她贴向他,热烈的吻住她温热的樱唇。 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金子眼睛直愣愣的对着时极云的双眼,不明白他为何又再度主动吻她?他的眼神看起来好深情,她几乎要相信他是爱她的,他是真的喜欢她吗?喜欢她这个野女孩?她不敢多想,只想享受这幸福的一刻。 金子生涩的反应,把心中感觉传给他知道。 压下她,时极云手自然的抚摸她的全身,他热烈的吻随着他的手四处游移。 她觉得全身都着了火,被他吻到之处都像被火烧到一样发烫。 金子不自觉的发出声音,没想到她会发出令人脸红的吟哦声,她吓了一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他感觉到她突然僵硬,抬起头拉下她的手,再度吻上她的唇,无比轻柔化解她的心防,让怀中紧闭的花蕾为他绽放…… *** 有一股力量愈来愈紧,快要把她捆得不能呼吸,金子紧皱眉头,由睡梦中转醒。 原来是她身后的时极云紧紧的抱住她而眠,愈抱愈紧,让她的呼吸不顺。 金子努力的想挣开箍在她腰间的手臂,但不论她怎么用力,都只能让那双缠在她腰间的手臂松一些,而无法全部挣开。 她艰辛的转身,与时极云对视,才发现他的眉头紧皱,彷佛在梦魇中挣扎,他的样子让她好生心疼,他在作什么恶梦呢? 伸出手,金子爱怜的抚摸他的眉心,试图抚平他的皱纹。 时极云在梦境中寻不到她,紧张的在黑暗中四处张望,然后,他感觉到她就在他身边,一把抱住她,不让她再度消失。 “醒来!你快把我勒死了!”金子用力摇他。 时极云转醒,发现怀中佳人气喘吁吁,才松了手臂。 “你在作什么恶梦?”金子手推开他,用力的吸入空气,刚才他一收紧手臂,她身体中的气体都被他压出来,害她现在极度缺氧。 “抱歉。”他把梦境中的力气用在她身上,难怪她会无法呼吸。 金子呼吸顺畅之后,才道:“每次你抱我都抱得好紧,为什么?”她回想起他每次抱她,都像要把她嵌在他身上似的用力,非要她挣扎才会松手。 时极云看她不解的模样,不发一言再度吻上她的唇,昨晚他几乎一夜无眠,他必须要一再告诉自己,她真实的在他的怀中,才能稍稍除去心中无端冒起的恐惧。 她看见他眼中冒起的恐惧,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把她的一时失踪与传说联想在一块了吗? 他对她已经有感情了吗?这个认知令她好开心、好感动,金子忍不住流出泪来。 时极云尝到她的泪水,抬起头,吻去她的泪,“怎么哭了?” 金子笑了,搂住他,在他耳边说出自己的心意,“我好爱你,我一直不敢说,我好怕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她一直为这件事困扰,直到她看见他的恐惧,以及他看她深情的眼神,她才相信他对她是有感情的,也许不像她那么深,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傻瓜。”时极云吻她耳背,这个小傻瓜真以为他不爱她吗?他一直以为她是很聪明的,很多事她向来是不需要问就知道的不是吗? 被他说成是傻瓜,她却高兴得不得了,“你真的喜欢我吗?”她好想听他亲口证实呢0喜欢我多深?” “像你一样深。”时极云深情的轻吻她鼻尖。 金子感动极了,可是她不这么认为,拉起棉被坐起来,低下头对着时极云说道:“不可能,你爱我绝对不可能和我爱你一样深,世界上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哦?”他笑了,他倒想听听这个小女人又有什么样稀奇古怪的想法。 “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住你一个人,亲情、爱情你一个人全包了,你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情人。”她拉着时极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时极云为她的理论动容了,拉下她的手深情的吻上她娇笑的樱唇。 他是何等的幸福,拥有像金子这样的女人,她只属于他一个人,她的昭告让他的心归于平静。 *** 时极云说她是傻瓜还真没说错,她的确是傻子,要不然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爱她呢?如果他真的对她没感情,何必无条件的对她好、宠她、放任她?更不需要恐惧失去她,她呆到看到他的深情还不知道,亏她自认对感情很敏感。 不过,也都怪他,谁教他一直跟她保持距离呢?让她因此而产生怀疑。 要不是“青芒果事件”的刺激,他可能还会继续君子吧!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碰她呢?难道是因为那个怪传说…… “极云,你说,你是不是打算不碰我,两年后和我离婚不要我了?”金子想通之后,立刻跑到书房兴师问罪。 时极云放下书,拉她到怀里,看着她不回答。 “你说话啊!”每次只要问到敏感问题,他就是这副德行,气得她牙痒痒。 “是,我是这么打算。”被她问了几天,他决定诚实以对。 他没有后悔碰了她,因为他很清楚,两年后他一定会舍不得放了她,就算放了她,他也会后悔终身,而他既然选择留下她,就代表着永远的不放心。 金子听了之后,气愤的用力捶他,“你是说,你打算不要我喽?你不怕我……” 时极云按下她的头,吻住她气愤不已的嘴,制止她继续抱怨。在心里回答她,他是怕,怕极了,所以自认要不起。 “答应我,戴上这个不准让它离身。”他结束亲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纯金打造的坠饰。 金子接过坠饰,惊讶的发现这个坠饰的造型和她的婚戒同款,顿时想到被她拔下的婚戒。“可是我的戒指……” “在这里。”时极云拿出她的婚戒,他在她拔下的当天在浴室捡到这只戒指时,握着它久久不放,不知该重新戴回她手上,还是收起来,当作永远的回忆。 “你在哪里找到的?”当时她一时悲伤,拔下来就忘了收起它。 时极云再次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庄重的套回她白晢的葱指上。 金子望着他的动作,感动的缩在他怀中。 他拿起她手中的坠饰,再次慎重的告诉她,“永远别让它离身。”他要时刻确定她的所在,他无法再次承受她突然失踪的打击。 “为什么?”金子不解的望向他,这个坠饰一定暗藏玄机。 “它里面装有发报器,你的行踪会清楚的出现在显示器上。”他特意在计算机上请专人装上显示器,以便能随时掌握她的行踪。 “你限制我的行动?!”她没听错吧!她又不是什么特殊分子! “别生气,它是用来保护你的。” 金子直直的望着时极云的脸,无法接受这怪异的保护方式,但了解到是他的恐惧感作崇,为了让他安心,她也只好认了,“帮我戴上吧!” “乖。”时极云解开她脖子上的细金炼,套进坠饰。 金子拿起坠饰,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厌恶某样贵重物品,早晚有一天,她要让他知道他的过分保护欲会逼疯她。 忽然,她想到了两天后的回门酒,有一场好戏要上演,到时,还得时极云配合呢! “亲爱的,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撒娇道。 时极云收起笑容,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反常的温柔一定有问题,以她鬼灵精怪的程度实在不能轻忽。 “两天后的回门酒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护着我哦!” 他捏住她的鼻子,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金子拉掉他的手,略带玄机地道:“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你要好好安慰我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就对了。” “不准你使坏。”自从她异想天开的学泰山荡到芒果树上之后,他就认定她是个永远学不乖的顽皮小孩。 “我保证我一定乖乖的。”当天她绝对会楚楚可怜,怎么会使坏呢? 为防止他再问下去,金子决定让他分心,倾身吻住他,手也忙碌的解开他的扣子,以极度性感的嗓音低喃,“爱我。” 时极云拿她的热情没有办法,抱起她往房间移动。 第十章 回门酒当天果然是热闹非凡,来了一大堆毫不相关的人,所谓的不相关,就是一大堆生意上的合作对象,她不明白这些人来干么,反倒是亲朋好友来得少,显示叶家人的人际关系有多差。 不过,站在她的角度,这种情况反而好,就是要靠这些与叶家有生意来往的上流社会人士,今天才会精采万分。 “笑什么?”时极云低头看她笑得开心,不知她又在动什么怪主意了。 “没什么,我是个幸福的新娘,当然要笑喽!”金子偎进他的怀抱。 时极云这两天盯她盯得很紧,她知道他是防着她在今天使坏,不过,一切早就布好局了,他根本不可能阻止。 金子眼尖的看到叶忆欢笑得意的向这边走来,赶紧低声对他交代,“等一下我被人拉走十分钟还不回来,你就赶紧来找我,不然我会有危险。” 时极云收到她的话,立刻搂住她的腰,他不允许她有任何危险。 “千铃,你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叶忆欢走过来,直接拉住金子的手,礼貌性的朝时极云一笑。 “好。”金子柔顺的响应,轻轻拉开他搂住她腰间的手。 他不情愿的放开手,不放心的盯着她离去。 叶忆欢把金子拉到庭院的一角,和气的嘴脸立刻变得凶恶无比,“你快把两千万交出来。” “两千万?我……我已经……拿去买一栋房子送给极云了。”金子低着头,害怕的回道。 “什么?!你竟敢这么做!”叶忆欢习惯性伸手就要赏金子一个耳刮子。 “忆欢姊,不要啊!”金子快速的低下身,无助的缩在地上哭泣,闪开了叶忆欢的攻击。心想,想打我,打得到再说。 “你敢躲!”叶忆欢抬起脚就要踢下去。 “对不起,忆欢姊。”金子快速的跪趴在地上,脚不着痕迹的移动,正好绊倒叶忆欢另一只脚,让她当场摔了一跤。 “啊!”叶忆欢摔倒的姿势相当难看,整个人趴在地上,当场气得作势要推金子一把。 金子即刻爬起身,正好看见时极云往这边跑来,她楚楚可怜的倒在他脚边。 “有没有摔伤?”时极云扶起金子,他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叶忆欢毫不掩饰的凶恶嘴脸,立刻明白了真正的叶千铃之前在这个家中所受的待遇。 “没有。”金子虚弱的靠在时极云的身上,心想他来得正好,她看他只隔了三分钟就来了,她原先没想到叶忆欢会这么快就出手,幸好他机警。 然而她的戏还没演完,即刻充满歉意地望向叶忆欢,害怕道:“对不起,忆欢姊,你别生气。”她随即看到叶松柏夫妻往这里过来,灵机一动,逮到机会再加演一常“两千万我已经买房子道给极云了,如果忆欢姊要,我让极云把房子卖了,还给……” 她还没说完,就如她所料,叶松柏立刻开口阻止。 “那怎么行,千铃,送给极云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那笔钱本来就是爸爸给你的嫁妆。”叶松柏立刻转头对着叶忆欢怒骂,“你竟敢抢你妹妹的嫁妆!”随即一巴掌就打过去,打得叶忆欢嘴角流血。 “爸!不要打忆欢姊。”金子等到叶松柏打完一巴掌,才跑去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哀求道。 “千铃,你跟极云先去前面招呼客人,我们等一下就来。”叶松柏推金子到时极云怀里,慈爱的交代道。 “爸爸,不要再责怪忆欢姊。”金子临走前,哀求的望向叶松柏,心里大喊,好好打叶忆欢一顿,千万别手下留情。 “不会,你到前面去。”叶松柏催促道。 金子柔弱的倚在时极云怀中,频频回顾缓缓离去。 离开后,他不断检视她是否有被打的痕迹,就是不相信她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别紧张,她不可能打到我,我学过防身术。” “防身术?”时极云颇为惊讶。 “又不是攻击性的,是自卫。”她解释。 “很好。”他很满意她学过防身术,这又让他更加放心了,至少她还有自保的能力。 约莫隔了十几分钟,叶松柏夫妻和叶忆欢才回到宴会现场,看得出来叶忆欢哭过一常 “他们回来了。”金子小声道,整个人靠在时极云身边,回复柔弱的模样,眼中装满担忧。 “千铃,你别听忆欢说的,那笔钱爸爸不可能会收回来,她再跟你要,跟爸爸说。”叶松柏走过来对着金子说道。 他也没想到叶千铃会动用那笔钱,而且还是买房子送时极云,这样一来,他就不能收回来了,那个没用的女儿也会想到送时极云房子,是让他有点意外,不过,看到她身上整组价值不菲的珠宝,他猜想大概是老实的女儿只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回报,真是蠢,时家家大业大,哪需要她买的房子?光是时家拥有的土地,就足以抵五个叶家产业。 他那蠢女儿,想必不知道时家的富有程度,当时,要不是忆欢在外名声不好,他早就让忆欢嫁过去,如此就能想办法靠女儿多弄一些好处。 金子胆怯的点头。心想,死老头,你的钱要不回去了,心里很气吧!顾着身子一点,等一会儿你还要受更大的刺激,小心吃不消。 突然,天空出现两架大型遥控飞机,从天空呼啸而过,撒下了成堆的照片,一张张四处飞散。 在场的宾客纷纷好奇的捡起满地的照片,一窥究竟。 每一张照片都是叶忆欢与有妇之夫的亲密照片,其中不乏上流人士,还包括许多名声恶劣的男人。 现场顿时发出阵阵私语声。 叶家人全都绿了脸,叶忆欢当场气白脸,跑进屋子。 金子也随之捡起照片,看了之后立刻倒进时极云怀里低泣,小声道:“到底是谁做这种事?怎么可以?” 然而她的心里正大声欢呼,金子妙、可可棒,完美组合呱呱叫。 *** “是你做的对不对?”时极云回家之后立刻拉金子回房兴师问罪。 “不是。”不是她做的,她只负责计画。 “不准骗我。”他转过她,不让她继续看电视。 “没有骗你。”金子躺进他怀里,仰着头得意道:“我只负责出点子。” 时极云气愤得拍她的额头。 “为什么打我?你又不是没看到叶忆欢怎么对我的,她差一点就打到我了耶!”虽然离打到还有点距离,不过,不夸张点博取他的同情,他怎么会放过她。 “就算她私生活再怎么靡烂,你也不可以请人去偷拍。”她这么做,等于是让叶忆欢一辈子遭人指点,对一个女人来说,太残忍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金子硬是不认错。 “你很坏心。”时极云低头封住她的嘴,手故意捏住她的鼻子不准她呼吸以示惩罚。 金子用力挣脱,逃离他的怀抱喘息,气愤道:“你竟为了她罚我,你是不是也跟她有一腿?” 他因她的话而恼怒,她竟敢这样说,长手一伸,不温柔的扯她回到怀中。 “你再说一遍!”他的语气充满怒气。 金子自知不对,她一时气愤说过了头,只好低声下气道歉,“对不起嘛!我错了,别生气。”她愧疚的轻啄他的唇。 时极云无奈的叹气,“我到现在才知道你是个恶毒的女人。” “我才不恶毒,我只会对付那些危及到我的人,我要先发制人,不给敌人任何机会,这是生存之道。”她充满强烈的战斗意志。 看她一张充满斗志的表情,时极云想到她之前必须在弱肉强食中生存,被逼得必须成为强者,不免为她感到心疼,她的本性是甜美可人的,是环境迫使她披上战袍战斗。 “你不需要再战斗,以后我会保护你,不再担心、害怕。”他吻着她耳缘,承诺道。 金子感动的转过头,热情的吻住他,压下他的身躯。 他一定不知道他的一席话听在她心里有多么震撼,她一直渴望的安稳是他给的,他让她再也不会感到孤独、害怕,他是她最牢固的避风港。 *** 数个月后,报上传出叶松柏违法,贿赂勾结的消息,证据确凿,收押准备上法庭宣判,叶家其它人早已带着钱逃到国外。 叶家一夕之间毁了,没有任何人出面援助,应该说是没有人帮得上忙。 金子在报纸上看见这个消息时,着实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好可怕。”她坐在时极云的办公室内,看着报纸详细报导,这个案子牵扯层面很广,很多官员都被牵扯进去,有些官员还逃到国外。 “要不要打电话去叶家问状况?”时极云坐在办公桌后问道。 “不用了,听说叶家其它人带了不少钱逃到国外去,我打过去一定没人接。”该做的动作她已经做了,叶家人已经不知所踪,她也不可能找得到,何况,干她什么事?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早就不是叶家人了,最重要的是,她是钱金枝,又不是叶千铃。 “今天想吃什么?”时极云站起身,看手表已经到中午休息时间,准备带她出去吃饭。 “我还不饿。”早上她才吃好料的,都还没消化,就又要吃午餐了,跟他在一起,她绝对没有机会体会到饿的感受。 最近,时极云不知道是怎么了,老是要她跟着他来上班,他虽然不说原因,但她不用想就知道他铁定又是神经过敏,非要把她绑在他身边,时刻守着才放心,她已经有点受不了他的保护过度。 “到吃的时间就要吃。”时极云拉起她,带着她下楼走出公司。 “早晚我会变成大肥猪,到时候不准你嫌弃我。”最进她发福了几公斤,没想到时极云竟搂着她高兴得不得了,说什么他一直觉得她太瘦。拜托,她原来的体型才不瘦,刚刚好,活动方便,自从胖了之后,她开始觉得人变得很懒、爱睡觉、不爱动,再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会成为大胖子。 这时远处传来一股卤味香,金子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感到有食欲,其实她会发胖,也是因为最近胃口变好了,很容易就会想吃东西。 “我要吃卤味。”金子拉拉时极云,露出好吃的表情。 他拉着她过马路,走向卤味摊。 另一头一辆白色轿车里坐着一个不怀好意的女人,盯着眼前有说有笑的一对男女,她的心中充满怒火,盯着金子不放,嘴中念念有词,“你这个贱种,我不会让你好过。” 叶忆欢经过几个月的遭人指点,接着又发现自己得了aids,精神已经崩溃,成为精神病患者,逃出叶家,四处游荡,一直想找机会把满腔的怒气往叶千铃身上发。 “我要撞死时极云,把你撞残废,让你一辈子当残废寡妇。”叶忆欢嘴里念着。她从小就恨叶千铃,因为叶千铃从小就长得比她好看,文静乖巧,尤其每次有人来叶家提出相亲邀请,只对叶千铃有兴趣,完全忘了她这个还未嫁的姊姊,她恨叶千铃,就是因为有叶千铃的好,才会显得她的不好。 连时家这样的好机会,父亲都不给她,她回国后极力争取,却被父亲骂了一顿,回门酒那天,叶千铃陷害她被父亲打,还有满天的照片……这都是叶千铃害的!叶忆欢此充满仇恨,只想把气全出在眼前的一对男女身上。 “撞死你们。”她用力踏油门,对准目标,直直向前冲去。 此时的金子正耍 宝逗着时极云笑,着迷的望着他英俊的笑脸,忽然她看到后方的白色轿车正冲向他,立刻用力的推开他,避开被撞的范围后,她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上,头不小心撞到地面,昏了过去,车子则与她擦身而过。 叶忆欢直踏油门,根本没有踩煞车,笔直的撞上电线杆,当场死亡。 “金子!”时极云惊吓得大吼,车轮差一点从她身上辗过去,他的心脏也差一点随之停止。 “醒醒!”他抱着她,按着她渗血的额头,拚命试图唤醒她,生怕她就这样一睡不醒。 *** 时极云站在急诊室外,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始终没有动作,一句话也不说。 时程月和时家兄弟都赶到了,他们是听热心送金子来医院的好心人叙述才知道整件事情。 他们不敢靠近时极云,怕刺激到他,时程月急得流泪,不断祈祷她的大媳妇没事。 许久,医生出来,时程月赶紧上前询问:“我的媳妇怎么了?” “额头的伤口缝合好了,她目前已经清醒,要住院观察两天确定是否有脑震荡,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切安好。”医生平静说道。为了安全,他为她作了精密的检查,发现她已有了身孕。 “孩子?”时程月一时站不稳,跌进时祈的怀里。 “孩子两个月大,状况一切良好。” 时极云笔直走进诊室,医生的话让他震惊,金子有了他的孩子却没告诉他,而他竟让她遭受危险。 金子躺在手术台上,苍白的脸上有着笑容,她也才刚得知自己怀孕了,她竟然这么胡涂,月事没来都没发现。 “我没事。”她一看到时极云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安抚他,她知道他一定还处于恐惧中。 他将头埋在她颈边,在闻到她特有的香味后,紧绷的情绪才稍稍松懈。 “你有听到医生说我怀孕吗?”金子难掩兴奋,勾着他的颈项开心地问。 “你没说。”时极云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没发现,今天才知道。” “你不该替我挡车。”他的声音充满恐惧,刚才在急诊室外,他的脑里一直浮现她说过的话--甘愿为他死,差点令他崩溃。 “我没有挡车,只是推开你之后,闪避车才摔了一跤。”金子把整件事形容得很平淡,“抱我回家好吗?我不想待在医院。” 时极云抬起头,“医生要你留院观察两天,以确定有没有脑震荡。” “你看我有吗?我清醒得很,头也不痛,也不想吐。”她伸起手抚摸他的脸,他的脸看起来好憔悴,让她好心疼。 “我带你去病房。”时极云抱起她,将她放在推车上,走出急诊室。 金子一出急诊室,看到时程月,开心的拉住时程月,“妈,我怀孕了,你高兴吗?”她有精神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刚遇过危险的样子。 她深知时家的人都很容易紧张,所以她不能让他们担忧。 “高兴。”时程月看金子努力打起精神,感动得泪流不停。 “高兴还哭?”金子拉拉时程月的手,婆婆对她比对自己儿子还好,她跟婆婆就像母女般贴心。 “不哭、不哭。”时程月赶紧拭泪。 老天赐给他们时家的一位天使,照亮了极云的人生,也为时家扫去阴霾,带来欢乐,现在又为时家传递香火,她感谢老天,更感谢金子。 *** 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时极云的恐惧发作有多可怕,之前在医院观察期,他除了日夜守在医院之外,没有什么异常,回家之后,彷佛积压许久的不安一瞬间爆发,片刻不离的守着她,不让她下床,时常要抱着她才能安心。 这种状况已经维持了一个礼拜,他每天都不去上班,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喂她吃补品,喂她吃饭,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个废人。 更离谱的是,时家人对他这种行径视而不见,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他们全都疯了吗?她都已经完全好了,还这么个照顾法。至于怀孕,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难不成他要守着她直到孩子生下来吗? 这样不行!她不能看时极云再这样下去,他愈来愈憔悴,因为他几乎每晚都没睡,只是睁着眼睛守着她。 她会在半夜醒来,看他清醒地望着她,紧紧的搂着她,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似的。 “极云,别再这样下去了好吗?你再不睡,要是病倒了谁照顾我?”金子抱住他,试图让他放心,她已经用尽了各种方式,就是没办法除掉他心中的恐惧。 时极云闭上眼睛,不到几分钟又再睁开,对上她无奈的双眼。 她就知道,每次她一说,他就闭上眼睛,等到她睡着,他又睁眼到天明,她快被他逼疯了。 “我睡不着。”时极云眼睛充满血丝,他仍没有睡意。他无法平息恐惧,需要盯着她、抱着她才能让自己相信她的安全,他再也禁不起再一次的危机,此时的他所有的理智全都被心魔给吞蚀了。 金子大大的叹口气,既然如此,他就怪不得她了。 “我想喝牛奶,你去拿。”她要求道。 时极云立刻下床,快步去拿。 金子拿出手机,按下按键,“不得已,计画实行。” 她起身倒了杯水,在里面放了分量足够的安眠药。 此时,时极云已经迅速把牛奶端上来。 “你看你皮肤好干,喝点水好不好?”金子递上杯子,看着他一饮而荆 她也跟着喝光牛奶,搂住他轻声道:“抱我上床睡觉。” 时极云抱起她,轻轻的放她到床上,感到片刻的精神恍惚,躺在她身边,不久就自然的睡着了。 金子疼惜的摸摸他的脸,他英俊的脸好憔悴,都失去光泽了,她不能看他再这样折磨自己,于是毅然站起身,打开门,就见到时程月忧心的模样。 “这样好吗?”时程月担心大儿子受不了打击,她知道大儿子爱金子已经爱得失去了自我。 “妈,给他一次教训,你也不希望看到极云这样下去吧。”金子坐电梯下楼,准备迎接“贵宾”的到来。 *** 一名外形粗犷的养猪户用卡车运来一只年轻的母猪,母猪在兽医的药剂控制下处于昏迷中。 “确定都洗干净了吗?”金子打开毛毯,检查细节。 “今天洗了三次澡。”他可不敢怠慢,对方出高价请他们把一只年轻母猪洗干净,他们全家出动五个大人,仔细的清洗了三次,把母猪洗得比人还干净。 金子仔细的检查后,满意的点头,她从来没看过这么干净的猪,随即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袋,交到养猪户手上,感激道:“谢谢你,请把它运下来,放到推车上,帮我运它上楼,麻烦你了。”她的语气极为客气。 养猪户赶紧取下红包袋,相信里面一定很多钱,这户少奶奶出手大方,态度又客气温柔,上次去他家,给他三个孩子每人一个八千块红包,出手阔绰得令人咋舌。惟独她特异的要求让他们家多日来百思不解,但也不敢多问,怕得罪财神爷。 “是。”养猪户连同一道来的弟弟,两人小心翼翼的抬母猪下车,生怕把母猪给弄脏了,这户少奶奶千交代万交代,要让母猪保持绝对的干净,这只年轻的母猪还是由她亲自挑选,几天前就与其它猪只隔离,被放在一间打扫干净的房间,每天清理、打扫,帮它洗澡,甚至还特地请兽医来做各项检查,仔细得紧。 这户人家真有钱,家里还有电梯,养猪户和弟弟互看了一眼,对此生意仍百思不得其解。 等母猪被运上楼后,金子立刻转身客气的交代道:“麻烦你们在家中等我电话,电话一到,请派人来带它回去。” “是。”养猪户和弟弟随即离去。 金子站在楼梯上对着上面叫道:“猪运到了,麻烦你们下来帮我忙。”她已经和时家兄弟情商好,麻烦他们帮她这个忙。 时家兄弟个个面露笑意,手脚勤快的开始实行计画,内心都敬佩大嫂能想得出这等绝世怪招。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金子站在床前,低头深深的吻了时极云许久,“对不起,你想通了就会原谅我了。”随即拿手机拨号,“可可,一切安置好了,麻烦你现在过来。” *** 金子坐在唐可可设在顶楼的临时监视室中,看着闭录电视,盯着时极云的状况。 时极云从睡梦中转醒,一醒来,立刻搂紧身旁的“佳人”,随即吓得跳起来。 他身旁的金子变成了一头母猪,它穿著她的睡衣,戴着她的项链,而她的婚戒则掉落在母猪的蹄边。 “这是梦。”时极云抓乱自己的头发,不敢置信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语,恐惧感油然而生。 金子看他盯着那只猪焦急的踱步,看来急得快要发疯的模样,心急的想下楼。 “你要现在放弃?”唐可可没有拉住金子,冷静提醒她。 金子站定,难过的流出眼泪,她不想这样的,是他逼得她这么做的。 时极云着急的失去理智,开门站在门边呼喊着家人,然等了许久,都不见家人出现,他开始相信这是个可怕的梦魇,醒不了的恶梦。 转身再看了眼床上的母猪,突然一股香味从母猪的身上传来,是金子偶尔会擦拭的香水,时极云更是楞在原地,眼前的景象都超乎了常理。 这只猪很干净,身上带着属于金子的香味,穿著她的睡衣,戴着她的饰品。 他还是无法接受眼前景象,烦躁的低头靠墙,许久不动,仍深信这是梦境。 金子看他一副无助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赶紧坐电梯下楼。 冲入房间后,她直扑到时极云的怀里。“极云,对不起。” 他惊愣的看着她,目光在她与床上的母猪之间来回扫过,最后,他看见她身上的饰品都在母猪的身上,顿时明白了。 这是金子故意整他的计谋!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再也受不了看你这样,我一直都很平安,大劫已经躲过,但你还是恐惧不已,过分的保护我。”金子边流泪边说着,“看看你,你变得好憔悴,几天都不睡身体会吃不消的,我不想看到你再折磨自己,如果你想保护我,就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保护我一辈子,不要让我担心、害怕会失去你。”她把心中的隐忧一并说出,她要让他回复理智。 时极云猛然抱住她,终于顿悟,低声道歉,“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她说得没错,他失去理智,发疯似的守着她,反而让她伤心了。 金子高兴他终于想通,兴奋的转头望向在床上熟睡不醒的母猪,她得感谢它呢!它是一大功臣。 “怎样,这个妙计不错吧?”她得意的笑。 看了母猪一眼,时极云唇边泛起一抹笑容,在她耳边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整我,等着看我怎么报答你,一辈子的时间绝对足够。” 金子惊愕地看着他那抹奸诈的笑容,“奸诈”两字她从来无法与他联想在一块,他是怎么了? 天啊!换成她作恶梦了吗? 后记 金子是位聪明又少根筋的女孩,每当我理智与清醒的时候,看着自己的作品的女主角,时常会嘲笑自己:写出来的女主角都有够呆又笨,傻到最高点还说她们聪明?! 可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出现:如果不少根筋、不搞笑?哪来的笑话呢! 然后,我会认真的出现一个结论:对女人而言,这样才是可爱不是吗?太聪明、太理智的女主角如果设计的不恰当,会不讨喜的。 记得这本书寄去出版社的时候,我把原稿拿给我的一个多年朋友看,让她给点意见,说白点,就是告诉我能不能被录用?会不会太难看? 然后,一个月后等到她打电话给我,以熟悉的声音告诉我,“我看完了,这本书我很喜欢,女主角好可爱!会被录用啦!” 淳涵,你知不知道当时幸好我在电话另一头,否则我就拿刀砍你了。 你告诉我的时间是在我已经确定录用之后,还要我问你会不会被录用吗?看别人的小说就那么快,好朋友就这么慢。 开玩笑的啦!多年好友不会跟你计较。 想想,我真是太宽宏大量了!(自恋一下请别介意) 其实,我很喜欢金子的个性,对我而言,她是一个经典的俏皮女主角,何谓“经典”呢?或者可以解释为最符合我理想的女主角吧! 金子的活泼可爱、以牙还牙、善于保护自己,这都是我非常喜欢的性格特质。 下本书的女主角,是金子的好朋友,不用多说,我暗示的够明白了吧! 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