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简单》 楔子 台北最负盛名的京城pub,并不是因为它豪华的装潢或是美酒吸引人,而是它幕后的四个老板,他们各个英俊不凡、风流倜傥,使得京城pub在台北的娱乐界中更添风采。 来此pub的女人,都期盼能够有机会亲眼目睹这四大帅哥的真面目,但因为他们行事低调、行踪神秘,可以一偿宿愿的女人并不多。 但是,凡见过他们本人的,都会被他们出色的外表给迷得团团转。 为此,他们被冠上了“京城四少”的外号,而且,依照出生月份不同分出: 大少:程禹杰;二少:刘凯威;三少:狄琊;四少:丁尔。 由于他们都是最有身份的黄金单身汉,所以,他们的感情动向也就特别引我注目,许多女人更是想尽了办法想得到他们的青睐,期盼有一天自己可以麻雀变凤凰,觅得多情郎…… 第一章 “……晓语,男人都是口蜜腹剑的混帐,下次我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我就是猪!” 朱英英在电话那端咬牙切齿的发誓。 好像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相信发誓,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傻子。 而聪明的林晓语拒绝不当傻子! 因为打从她认识朱英英到现在,也快十年了,这样的发誓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陈腔滥调! 如果相信朱英英说“我就是猪”,是为了要警惕她自己不要再犯错,那就大错特错,污辱了自己的智慧,因为,朱英英说这句话只是在为自己下一次的犯错找藉口。 “英英,你别忘了你是姓朱的啊!”林晓语很好心的提醒她。 “讨厌的晓语,你就不能睁一只‘耳’,闭一只‘耳’吗?”朱英英不依的娇嗔。 “那你得先教教我,如何才能睁一只‘耳’,闭一只‘耳’。”她嘲弄地说。 “好啦!就知道我说不过你那张小嘴儿!”前一秒还哭诉着被男人甩掉的朱英英,此刻已经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其实,她的烦恼不会超过三分钟,只要让她发泄完了之后,那些不愉快马上就会烟消云散。 除了她是个超级乐天派外,她还有一个特长──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的速度还快!她经常三天两头就高喊:我恋爱了!但是,往往不超过一个礼拜,就会跟对方莎哟娜拉,saygoodbye了。 不是她用情不专,而是每一个男人通常都是凯觎她那艳丽的容貌、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她那丰满的胸部,简直可以荣登波霸金氏世界纪录了。 “晓语,你现在在做什么?” “听你发牢骚呀!”她懒懒的回答。 “诶!别说得这么委屈嘛!朋友就是要有难同当,对不对?况且,我也只不过是偶尔找你诉苦罢了。”她打哈哈一说。 偶尔?!她的偶尔和别人的似乎不太一样。 “我们去逛街好不好?我好久没有大血拚了,听说东区那间日本百货公司正在周年庆耶!” 又来了!什么叫做好久没有大血拚了?她上个月才到法国去刷爆三张金卡,幸亏她有个有钱的老爸撑腰,要不然,真不知道她要如何活下去。 “我不去了,我在等──” 林晓语猛地住了口。 “等什么?廖大呆的电话吗?” 朱英英口中的廖大呆是林晓语的未婚夫廖柏轩,目前正被派到沙乌地阿拉伯工作。 他可是个非常优秀的麻醉师,他们也是在医院里认识的。那时候,林晓语得了盲肠炎,而廖柏轩就是在她开刀时为她做麻醉工作的人,所以,朱英英常嘲笑他们的感情是一段“盲肠炎之恋”。 他们交往已经两年多了,他正好有个机会可以去阿拉伯工作,所以,在他去之前,他们先订了婚,也订下大喜之日──就在今年的圣诞夜。 林晓语知道那将是一场如梦般甜美的婚礼。 廖柏轩不只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十分体贴温柔,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很节俭,是个十分上进的男人。 这次他愿意忍受两人相隔千里远的相思之苦,完全是为了可以多存一些钱。还记得他临上飞机前对着她说:“你放心,结婚以后我绝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由于廖柏轩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他比一般的男人更懂得理财观念。 他是个能省就省,绝不会浪费的人,为此,朱英英还给他封了一个“铁公鸡”的外号呢! 不过,林晓语很能体会他为何会这么抠门,因为他曾经吃过太多的苦,苦怕了! “我在等信。”她不避讳的告诉朱英英,也明白此话一出,马上就会引来朱英英的不满。 “天哪!地哪!” 果然,朱英英发出不满的大叫。 “都已经进入电子邮件的世纪了,你居然还在等信?廖大呆也真是抠到家了,连电话费也舍不得花,这像话吗?” 朱英英哇啦哇啦地为她打抱不平。 “写信有什么不好的?前些日子不是有一部片子《情书》很受欢迎吗?”她反驳道。 “那是电影啊!现在的恋爱哪经得起空间和时间的考验,我劝你还是当心一点,小心那只铁公鸡会被当地的石油公主招赘成驸马爷,你啊!到时候就变成苦守寒窑的现代王宝钏,那时你再来‘捶心肝’就来不及了!” 朱英英是个标准波大无心的女人,她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说话也从不拐弯抹角。因此,她得罪了不少人,可是林晓语却十分明白,她会说这话,完全是出自于对她的关心。 “我对柏轩很有信心……”但她为什么会说得有些心虚? 她不该对他没有信心的,可是,已经两个礼拜没收到他的信了,就连电话也没一通,令她不禁开始的些担心起来。 他是不是生病了……诶!她真是多心了,他是学医的,又在医院里工作,应该不会有事才对,也许是他最近太忙,才会没写信给她吧! “晓语,晓语!”朱英英的叫唤让她拉回浮动的思绪。“我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什……么?!”她虚应一声,可突然,她又分心了── 咦?楼下好像传来邮差喊挂号信的声音耶!她连忙冲到窗口,想确定邮差喊的是不是她。 但她却失望了,只见隔壁的人从邮差手上接过信。 “林—晓—语!”朱英英发出高八度的抗议声,“你到底在做什么?” “没有啊?” 她淡淡的回答。 望着邮差逐渐远去的身影,她的心逐渐在往下坠,也许晚一点、也许明天,柏轩的信就会到了——林晓语忍不住安慰自己一下。 她用手拍拍自己的脸颊,试着让自己恢复正常。“英英,你刚才说什么?” “我明—天—去—美—国!”朱英英故意加重音调,“你有没有要我帮你买保养品或是维他命?” “不用了。” 林晓语忍不住失笑,好像有不少人喜欢从美国带这两种东西回来,偏偏这两种东西对她而言,无用武之地。平时,她最奢侈的保养品便是矿泉水,但她是用喝的,因为,她不喜欢在脸上涂涂抹抹。 朱英英就常常很不能平衡的说上天特地厚爱她。 “你别这么有自信嘛!都已经二十五岁了,皮肤开始老化,你再不好好保养,届时你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面对朱英英的耳提面命,她还是一笑置之,她宁可相信自然就是美! 见她毫无热烈的反应,朱英英也显得悻悻然。 “不跟你哈拉了,老顽固!”朱英英又忍不住激她一下,“真的不出去晃一晃?假日闷在家里多无聊啊!” “我懒得动,先祝你一路顺风了。”她还是一副提不起劲的口气。 “算了!你一定是猫转世的,而且,还是一只大大的懒猫。” 最后,在互道再见之后,朱英英终于收了线。少了她聒噪的声音,终于可以让林晓语的耳根子清净些。 “喵!喵!” 她的爱猫kiki不甘被冷落太久似的挨到她的脚边磨蹭着。 kiki是一只纯白的波斯猫,当初她是在楼梯间捡到它的,那时候它全身脏兮兮地,又瘦又小,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只血统高贵的波斯猫,但经过林晓语细心照顾,此刻的kiki已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在兽医的警告下,它还必须减肥了。 “又肚子饿了!” 她想起朱英英刚才笑她上辈子是猫投胎转世的话。 也许吧!不然,她也不会冒着会被房东赶出去的危险而收留kiki。 “好吧!泡杯脱脂牛奶给你喝罗!”她抱起kiki走向厨房。 猫咪减肥喝脱脂扑通可是她独创的撇步喔! ※※※ 又到了周末,一个礼拜又过去了。 看着公司的同事早已安排好下班后的去处,林晓语却沮丧得无以复加。因为,廖柏轩仍未写信给她,而昨天,她已经按捺不住地打了长途电话给他,却发现在他住处接电话的是一名陌生女子。 女子以漠然的口气用英文回答说“他不在”,然后,也不等林晓语多说一句话,就挂上电话了。 由于台湾和沙乌地阿拉伯间有时差,所以,她打电话去时正值当地的深夜十二点,为何他的住处会有陌生女子?而柏轩又去了哪里? 这两个问题不时的困扰着林晓语,以致她一个上午几乎是在恍恍惚惚中度过的,也因此,她传一份报价单给客户时,竟没发现上面数目少了一个“0”,幸亏她的主管陈大中发现得早,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赔偿因自己的疏忽而替公司引来的损失。 不过,她街道陈大中绝不会如此轻易就原谅她,因为陈大中一直希望她这个职位由她的女友—也是公司新进人员蓝朱玉来担任。 这次的疏忽,正好可以让陈大中大肆的挞伐她。 “林助理,麻烦你进来一下。” 就在下班前的十分钟,陈大中终于找她了。 唉!该来的还是要来! 林晓语挺直腰杆,在陈大中的办公室门上敲了两下后才走进去。 “陈副理,”她很有礼貌的开口问候,并发现陈大中的脸色很难看,看来,她是在劫难逃了。 “林助理,你知道今天你差点让公司遭受一大笔的损失吗?”陈大中的眸中透露着严厉,别看他平时一副温吞样,其实他是个笑面虎。 公司里大半数的职员已被他暗地里挤掉一半以上了。 现在公司内有不少人是他的亲戚,上至大舅子,下至他的侄女,连他的女朋友也想来参一卡,看来,她的饭碗是不保了! “林助理,公司有公司的奖惩,你今天犯下的过错——” 不等陈大中说完,林晓语已经有自知之明了。 “我会在下班之前递辞职信的,这些日子多谢您的照顾。”好聚好散这句话,不只是可以在情人之间,员工和上司间也必须保有这样的关系。 “其实,你是个相当优秀的员工,如果以后找到新工作需要写推荐信,你大可回来找我。”陈大中做了个顺水人情。 “谢谢!” 反正林晓语知道,今天她若不自动离职,往后的日子她也很难挨。 “我会吩咐会计多给你一个月的薪资,算是我们一份心意。”陈大中的表面功夫可以荣登世界纪录了。 “谢谢。” 林晓语很庆幸自己的识相,不像上个月的一位事务员,在临走前与陈大中大吵一架,不但工作丢了,连薪水也都被他找碴而东扣西扣的扣了将近一半呢! 她干嘛要和钱过不去呢?多了一个月的薪资,她就可以不必担心房租的问题,且可以有比较充裕的时间找工作。 ※※※ 晓语: 提笔前,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下笔,千言万语只能说一句“对不起”,我想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你可以骂我是负心汉,但是,现实是存在的。 我认识当地一名华侨的女儿——珍妮,她带给我一种你从未给我过的感受,她十分活泼、热情,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如鱼得水般的愉快自在。 珍妮的父亲答应在我们结婚之后,将在当地的一所医院交给我管理,这一直是我的梦想,如今梦想成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谅解我的决定…… 梦想?谅解? 她眨着盈满泪水的双眸,难以置信地将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一张薄薄的信纸已被她揉得皱巴巴的。 哦!老天!这是愚人节的恶作剧吗? 她不敢相信这信上的每一个字是出自于她的未婚夫之手。 她不相信!这一定是柏轩故意和她开玩笑的,这不是真的,绝不是真的…… 她扔下信纸冲到日历前,今天并不是愚人节,为什么柏轩要和她开这种玩笑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一个无心的玩笑会带给她多大的打击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泪水,用颤抖的手拨了廖柏轩住处的电话号码。 “嘟……”的声音响起,电话通了! 一声……两声……三声…… 快接呀!柏轩,求求你!林晓语在心里不断地呐喊。 终于,在第五声时,有人接起电话了。 “hello!” 不是廖柏轩,而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林晓语认得。 “我找柏轩。” 她的口气十分坚决,她要问清楚、问明白,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玩笑? “你是谁?” 对方原本慵懒的口气也在刹那间变得尖锐。 “我是柏轩的未婚妻。” 凝视着当初廖柏轩为她戴上的订婚戒子,为何今天上面的钻石竟明显的失去了光彩? “是前任的未婚妻吧?”女子虽说着拗口的国语,但口气一样充满嘲弄。 “你又是谁?”她咬紧牙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 “我是珍妮!昨天我已经和柏轩举行过婚礼了,所以,你可以称我为廖太太。”珍妮的声音充满胜利的意味,“你难道没接到柏轩写给你的信?” “我要和柏轩说话!”她以无比坚定的口气怒吼,内心觉得有如刀在剐。 “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了,现在柏轩已经是我的丈夫,我不希望你再来纠缠他。”珍妮的口气也相当蛮横。 “我要跟柏轩说话,我要他亲口给我一个交代!”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背,拚命压抑着,好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信上已经写得相当清楚了,请你自重,别再打电话来了,你和柏轩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卡嚓!”一声,珍妮无情地挂断电话。 电话筒从林晓语手中没落,她的心汩汩的淌出鲜红的血。 一封信,简单的几句话就切断了他们两年多的情缘,他的美梦成真,却让她的梦想破碎。 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怎么可以! 泪水在她美丽的瞳眸中滚动,她的心也碎成一片一片。 “喵~~”kiki似乎也感受到她伤心,用舌头舔舐着她滴满泪水的手背。 “kiki,告诉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是真的。”她的翦水双瞳中,满是祈求。 “喵~~”kiki的回答摧毁了她仅有的一丝希望,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廖柏轩背叛他们之间的誓言,同时也背叛了他们的约定—— 她被抛弃了! ※※※ 宛如没有生命的洋娃娃,林晓语失神的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只知道她好怕被孤单的感觉拥抱,她只想看看人,证明自己的活着的…… 她没注意到雨丝开始飘荡,没注意到三月初的凉风拂上脸颊,全身已被雨水淋湿,乌黑的秀发紧贴在柔腻光滑,但不太自然的白皙脸蛋上。 原本柔黑的眼瞳显得又圆又大,原本明媚晶莹的双眸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但今天,镶嵌在如雪一般透明的脸上,则显得大得过分,而且无神。 纤细的身躯缓缓地向前行,宛如茫然的无主游魂,一天之内连遭两次打击,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但从路人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十分狼狈,可她不在乎啊! 她的心被掏空了、她的灵魂被掏空了,她还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吗? 林晓语只是不断地往前走,她没注意到对面的绿灯已加速在闪动,就快变成红灯了。 她的脚步没有停歇,直到她听见一阵车胎磨擦潮湿地面的刺耳声,以及一阵大吼,她才像被点了穴似的愣在原地不动。 接着是“砰!”地一声巨大摔门声,紧接着,一个低沉有力的男性嗓音开始咆哮。 她听不清楚那男人究竟在骂些什么,也没察觉到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直到一双大手扣住她的细腕,粗暴地撼动使她失去平衡,她才完全回过神,注意到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 她……差点被车撞,成了轮下冤魂…… 第二章 “shit!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是想自杀,还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晓语茫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愤怒得有如被除数惹火的公狮,他说话的速度快如子弹,只是,一直未能穿透林晓语脑中的雾海。 “对不起……” 她无意识的道歉,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不该闯红灯。 显然对方不接受她的道歉,他那双凌厉、愤怒、黝黑的眼睛几乎可以置人于死地。 “听着,小姐,如果你想做行尸走肉,那是你家的事,但我建议你到别的地方去,这地球上还有其他人,而且还开着车,比如我,车子还是——”他用下巴努努他身后的红色跑车,“很贵的那一种!” “贵?!” 林晓语的脑袋根本无法正常运转,她只是睁着迷蒙的双眸看着一副凶神恶煞般的男人。 “不错,很贵,我不想让我这漂亮的车子被一个不想活的女孩毁了,懂吗?” 男人的拳头似乎在微微晃动,给林晓语一种错觉——他要揍她! “如果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给你一个建议,找辆公车或砂石车,他们的煞车没我的灵。” 他的咆哮虽疾颜厉色,却根本吓不到林晓语,她那双空茫的眼睛仍无神的盯着他。 也许无神,但却能令人勾起莫名的情愫。 迷蒙、盈盈欲泪,有如快要满溢的两汪潭水。 男人对她的异常反应皱起眉心,双唇也抿成一条线。 “对不起。”她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似的。 “叭……”后方被挡住的车子不耐烦地按着喇叭,示意男人把车子开走。 对方猝然放开林晓语的手,她随即获得解放似的再度往前走。 当然,她也没注意到陌生男子在开动车子前,深深地注视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把车子驶远。 ※※※ 周未逛百货公司的人比平常多出两、三倍。 林晓语只是无意识地移动脚步,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身处何方,也没有心情去欣赏百货公司陈列的漂亮衣物,以及其他的东西。 忽然,有人从她身边撞了一下,是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生。 “对不起!” 小男生很有礼貌地对她咧嘴一笑,然后,只见他手上拿着似曾相识的手提包。 “漂亮姊姊,这是你的吧?”小男生嘴巴很甜。 原来她连皮包被他撞掉了都不知道,她该感谢小男生的拾“包”不昧,否则,她今天真的要走路回家了。 “呃……谢谢,这是我的——咦?!” 她话尚未说完,小男生便立刻神色慌张地跑开,像在躲避什么似的。 林晓语也没多去想,只是将皮包吊回自己的肩上,再继续往前走。 人潮似乎越拥挤了,她焦躁不安地想离开这燠闷嘈杂的环境。一走到百货公司门口,她立刻做了个深呼吸,冷风顿时灌得她打哆嗦。 “小姐,请你停下来好吗?” 林晓语原以为这话不是在对她说的,因而不加以理会。 忽然,一只大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她才转过身去,就发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旁还有两名百货公司的警卫陪着。 “你们想做什么?” 她直觉地将皮包抱得死紧,虽然她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那三个人却同时把眼光投向她的皮包。 “小姐,借一步说话好吗?”其中一名警卫的口气十分温和。 “你们想跟我说什么?”她很烦,一点也不想说话。 “我们只是想确定一件事,”另一个警卫也开口了,“可以麻烦你把皮包交给我吗?” “为什么?”她这才完全回过神,不明就里的瞪着他们,“你们凭什么要我的皮包?” 这时,那位浓妆艳抹的女人脸上浮现鄙夷及不耐烦的神色。 “因为你是个小偷!” 女人厉声的指责她。 “我不是!” 林晓语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按上小偷的罪名。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声称她偷了她的皮包…… 林晓语激动的为自己辩解,无奈对方却不肯相信。 四周开始出现好奇的人群,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她将皮包打开来接受检查,却万万没料到,自己的皮包内竟多出一只皮夹。这下子,她真的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无话可说了吧?” 女人将皮包从她的皮包中取出来。 “我没有偷……” 老天!这是何等荒谬的事啊? “你还有个同党,是个小男生,你唆使小孩子犯罪。”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嘛! 等等……什么同党?什么小男生?林晓语的脑海中浮现刚才撞掉她皮包的小男生。 她也许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她是在浑浑噩噩中被人栽了赃。难道连老天爷都要捉弄她吗?竟然跟她开这种玩笑? 唉~~如今,就算她跳一百条黄河也洗不清了。 四周的人开始朝她指指点点,林晓语难堪地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宛然,在人群中,她见到一双陌生中带点熟悉的眼睛……是他!刚才红色跑车的主人! 他浓黑的双眉挑得高高的,黝黑的眼睛充满鄙视,令她羞愤不已。 她是无辜的呀!他凭什么用这种眼光看她?彷佛她真的偷了东西。 “小姐,请跟我们来。” 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两位警卫便一边一个架着她进入电梯。 她今天真是祸不单行啊!先前没被车撞死,现在竟被当成小偷,她今年是不是犯太岁,才会流年不利呀? ※※※ 好在老天有眼,明察秋毫!小男孩在她被指认为小偷后,也被抓到了。 他还算老实,承认皮夹是他放入林晓语的皮包内,加上她一直是优良公民,没有任何不良纪录,她终于得以证实自己的清白。 虽然百货公司的高级主管以礼券作为赔罪之礼,但被这么一折腾,林晓语已觉得心力交瘁了。 而且,她除了在早上吃了一块白吐司之后,就未再进食了,此刻,她的胃正大声地在抗议呢! 以前,她总是为了能多存一些钱,好在结婚之前可以和廖柏轩合买下一栋小公寓作为两人的爱巢,她最奢侈的享受便是到百货公司的小吃部去吃一客日本炸虾便当,然而,现在她还需要如此虐待自己吗? 想了想,她决定要好好的犒赏一下被自己冷落已久的胃!抬起头,她看见前方是一间五星级的大饭店,于是,她毫不考虑地就走了进去,而且朝法国餐厅的方向走去。 没有人规定穿t恤、牛仔裤和布鞋不能上法国餐厅用餐吧? 从小到大,她从未吃过法国菜,朱英英就常常嘲弄她是土包子,好歹她也称得上是一个都会女子,但一切都会女子懂得的吃喝玩乐她却完全不懂。 每天,她总是准时上班、下班,就连的廖柏轩约会时,也都选择不必花钱的地方——国父纪念馆或中正纪念堂。美其名是很罗曼蒂克,但事实上,他们之间的恋情却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乏善可陈。 廖柏轩很节俭,就连她生日时,也舍不得送束鲜花,更遑论过什么情人节了。 她一直以为他会是个最忠实的情人、最可靠的未婚夫,却没想到他还是发生“婚变”了,该庆幸的是,他们只是订了婚,要是已结婚或有了孩子,那么,她今天可能就更加狼狈了。所以,或许她还真要感谢他有点良心,让她早点认清他的真面目呢! 原本的伤心似乎被法国餐厅内优雅的装潢、浪漫的音乐给驱散了许多。 “小姐,用餐吗?” 站在门口的服务生用一种很奇妙的眼光在打量她,他可能是以为林晓语走错地方了,因为,她的打扮实在一点也不像会上法国餐厅用餐的客人。 “是的,我要用餐。” 她知道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实在有些可笑,但whocare?她就不相信服务生会对她说no。 “小姐,请问是几位用餐?”服务生的口气虽然十分有礼貌,但眼光还是一样充满质疑。 林晓语用食指比了一个人。 “请……随我来。” 服务生虽面露难色,但终究还是秉持着顾客为上的观念带她入座。也许是怕林晓语的模样会影响其他客人用餐的情绪,所以,他将她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 林晓语并不怪他的安排,她有自知之明,毕竟自己的穿着和其他客人比较起来,实在很寒伧,也显得格格不入。 服务生随后递上菜单,菜单上又是英文、又是法文、又是中文的密密麻麻地看得林晓语眼花缭乱。 “小姐,要来杯餐前酒吗?”服务生问。 酒? 她以前是滴酒不沾,因为她是连吃醉鸡都会醉的人,但今天……破个例吧! “好啊!”反正人家不是都说一醉可以解千愁吗? “请问小姐你要哪一种酒?” 若问她要哪一种果汁,她可能还能回答得出来,但酒……算了吧!就死马当活马医好了。她把合上的菜单交还给他。 “你替我拿主意吧!”她学着电视上暴发户的口气说:“我要最好的酒、最上等的菜,价钱我不在乎,但是,一定要让我满意。” 姑且让自己嚣张一次吧!她知道,过了今天,她就会恢复以前的林晓语了。 “好的。”服务生恭敬的退下,但还是不忘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揣测自己是不是遇上落难的公主或千金小姐。 林晓语根本不在乎别人对她有什么想法,以前,她永远在为别人活,但今天,她只想好好的善待自己、疼爱自己。 十分钟后,服务生送来餐前酒。 粉红色的,看起来很漂亮,就不知喝起来如何。 林晓语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嗯!口感不错,甜甜的,还带点草莓的香味。 这是什么餐前酒,根本就是草莓汁嘛! 她放大胆地一口气喝个精光,甚至意犹未尽的再向侍者点了一杯。 坦白说,一杯……其实只有三分之一杯而已,所以,即使喝了两杯,还是解不了渴的。 终于,她又向侍者点了第三杯! “小姐,餐前酒的后劲十分强烈。”侍者好心的向她提出忠告。 “放心吧!我是千杯不醉。”才怪!她已经觉得头开始有点晕了,但是,那又如何?今天她就是要放纵自己,即使醉倒了也不在乎。 不一会儿,开始上菜了。 那些林晓语叫不出名字的菜看起来的确令人食欲大动,她再也不想顾忌吃相是否淑女,拿起刀叉便开始大快吞吃。 ※※※ 程禹杰才一踏入饭店的房间,沈仙马上就像八爪鱼般紧紧地缠住了他。 房间内燃烧着沈仙一向喜欢点的蜡烛,这种蜡烛有一股会迷惑人心的香味,可以让人类潜在的欲望加速催化。 沈仙是他的情妇,她是唯一留在他身边超过半年的女人。 最主要的是,沈仙很本份,不求不吵,而且,不仅有艳冠群芳的美丽脸蛋,更有一副教男人一手掌握不住的喷火身材。 沈仙从十五岁起,就懂得如何服侍男人,所以,她很快的便口手并用的挑逗起他灼热的欲望。 程禹杰瞄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离他赴约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我还得去赴一个约会,委屈你了。” “是什么样的约会这么重要?” “无聊的约会。”程禹杰冷嗤一声说。 沈仙约略已经猜到是什么样的约会让他露出如此不屑的表情。 “伯母又替你安排相亲了?”她笑问。 “她想抱孙子想疯了!”嘴里虽是如此说,但是,对于母亲的安排,却没有一次表示反对。 他知道自己若公开反对的话,母亲一定又会要以死相逼了,所以,他已经学会见招拆招。 相亲——他不拒绝,对象——他也任由母亲安排,但成功与否——则由他决定! “这张支票你收着。”他对情妇一向大方,对沈仙更大方,一个月一百万的生活费,他一点也不在乎。“我后天出国,大约两个礼拜后才会回来,如果不够用,就打电话给王秘书。” “你要去那么久,得好好照顾自己喔!”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仙最明白这个道理了。 她知道程禹杰的脾气,他最讨厌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所以,她只会扮演乖巧、听话的情妇,绝对不逾矩,这也是她可以成功地留在他身边的原因。 程禹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一语不发的离去。 他是个相当冷酷的男人,即使她跟了他已经半年,但是,他除了跟她交欢外,他从不亲吻她的唇,而刚才那轻轻的一啄,对她而言已是莫大的宠幸了。 沈仙也许会觉得有一丝丝的失落,但见到支票上的数目,她的唇角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一百五十万,他多给她五十万,她还有什么好失落的呢? ※※※ 程禹杰不耐烦地第一百五十次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足足四十多分钟,打从他带着这个叫……王静……什么的进来到现在,她的嘴巴就一直没停 过。 她一定是麻雀转世,说话的速度不只快得像连珠炮,音频又高,听她说话真是活受罪! “王小姐。”程禹杰的耐性已快告罄了。 “叫我静儿,叫王小姐太生疏了。”说完,她居然还发出咭咭的笑声,活像只“花轰”的母鸡。 要不是母亲会生气,程禹杰早扔下她掉头走人了。 这样呱噪又没气质的女人到底是哪一点让他母亲看上眼了? 娶妻娶德,虽然他还不想这么快就跳进婚姻的坟墓里,但他有自己一套选妻的标准。 他程禹杰要的妻子——绝不会是她!一个空有美貌,一开口就破功的女人。 “你还要不要吃些什么?”他冷冷的看着她问,他很讨厌这种只爱做表面功夫,不懂得惜福的女人,叫了一客豪华套餐,却才吃了两口就嚷嚷着吃不下,不断强调着什么要保持身材、要减肥,私底下却是狼吞虎咽,吃的食量恐怕会教男人都甘拜下风。 最佳的例子就是他那个宝贝妹妹——程禹茜,经常大喊减肥,但吃下去的零食比垃圾山还来得高。 “不吃了,我的食量一向很小的。”王静儿瞄了一下那香味四溢的牛排,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 她小小的举动却仍逃不过程禹杰的观察——太假仙了吧? “既然你不吃了,那我们就——”他本想尽快结账,然后早早的送她回去,但视线却被角落的一名女子给吸引了过去。 “那个女孩子真不懂礼貌,上法国餐厅用餐,居然穿得那么随便。” 对于王静儿的批评,程禹杰完全充耳不闻。 是她! 如果说这是有缘,那么还真不是普通的有缘呢!在短短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居然偶遇三次。先是跑来撞他的车,接着又在百货公司内偷了东西,他很好奇她不但没有被送往警察局,反倒在法国餐厅内用餐。 这小妞该不会是带罪落跑吧?这是程禹杰唯一能想的,而思及此,他的浓眉就不屑的纠了起来。 他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一是说谎不诚实的人,二是小偷,而她竟是第二种! 照理说,他不会想要多看她一眼,但为何她就像个发光体般,让他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呢? 老天!她的吃相……真令人不敢恭维啊!她活像个饿死鬼投胎,大口大口的吃着,完全不在乎自己引来多少异样的目光。 她看起来大概不到二十岁,那瘦弱的身材,彷佛风一吹就可以把她吹倒…… 就在程禹杰心中逐渐涌现出一丝对她的怜悯之际,一个蓦然响的声音却阻止了他—— 她是小偷,也许,她就是用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骗取别人的同情心。 程禹杰眯起眼睛,以一种更加鄙视的眼光看向她…… 第三章 原来法国菜也不过尔尔,以前总听好友朱英英说法国菜多么好吃,但如果要她选择,她宁可去士林夜士吃蚵仔煎、炒米粉,也许她就像是一只乌鸦,永远也变不成凤凰。 她还是适合做个平凡的人,所以,她可能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但她也注意到了,打从她刚才随着侍者走进来时,就有不少用餐的客人对她投以异样的眼光,不过,她仍是老话一句——whocare? 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彷佛想要透视她似的,令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打算用啜酒的时候,找寻那个令她不自在的罪魁祸首,然后给他狠狠的瞪回去! 可是,当她一偏过头去时,差点将嘴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 不会吧?即使台北很小,但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他! 林晓语用力的眨眨眼,再眨眨眼,一度她还以为自己是喝了酒而两眼昏花了呢! 但是没有!他就在那里,而且还死盯着她。 她承认自己不该在过马路时不注意交通规则,所以,当时对那头暴怒的狮子的咒骂,她完全忍了下来。 但她现在干嘛死盯着她?而且是用那种近乎无理、轻蔑的眼光。 哦喔!她大概可以明白他何以会用这种眼光看她了,因为,在她被误认为小偷时,他也在常 可是,当她被证明是清白时,他并不知道,所以,他心里八成仍误认为她是小偷。 sowhat?误认就误认,whocare? 她干嘛在乎他对她的感觉呢?反正她跟他只不过是偶遇的路人甲、路人乙,说不定待会儿步出餐厅后,他们就不会再碰面了。 唉!这个该死的男人,害她好好的胃口全被破坏了! 林晓语向侍者招招手,比了个买单的手势。 侍者了然地朝她点点头,走去找她的账单。 她从容不迫的打开自己的皮包——咦?怎么会这样? 完了!这绝不会是真的! ※※※ 林晓语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会这么的……衰啊! 她的皮夹呢?她的皮夹怎么不见了?没有皮夹,她哪来的钱付账啊? 呜呜呜……难道真是天要亡她吗? “小姐,这是你的账单。”侍者盯着她那不断在皮包里翻找的双手。 “呃!是这样的……” 如果她告诉他她的皮夹弄丢了,他八成会认为她是来吃霸王餐的,到时候不被扭送警察局才有鬼啊! 可是,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也许她可以打电话向朱英英求救……该死!她真是脑震荡的猪,朱英英去了美国,远水根本救不了近火啊! 但现在……她要怎么办呢?林晓语急得脊背直冒冷汗。 “小姐……”侍者似乎也看出一丝不正常的端倪了。 “我……”她决定来个大冒险0我想再点一客甜点。” “你还没吃饱?”侍者似乎对她的话感到质疑。 “诶!我就是能吃,你到底懂不懂礼貌?”她真是恶向胆边生,“你再罗嗦,我就去向人事处投诉喔!” “那你要点什么甜点?”侍者淡淡的问。 “随便。”她敷衍的同时,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脱身的计划,最后,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你可不可以请一位女同事过来?我有点事恐怕跟你说比较不适合。” 对方怔了怔,虽然心里纳闷,但还是转身招来一位女侍者。 “小姐,请问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女侍者十分有礼貌的问。 林晓语看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男侍者,只好压低音量向女侍者说:“是这样……这那个突然来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片‘面包’?” 女侍者先是怔了怔,然后露出一脸恍惚大悟的表情拉着男侍者离开,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个林晓语要的东西——卫生棉。 “谢谢……”但这似乎还是解决不了她的困境呀! 她想了想,决定来个“经”遁法!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她希望洗手间会有后门。 “洗手间要走出本餐厅,向左转就看见了。”女侍者好心的指示她。 “呃!我去去,马上回来可以吗?” 她真怕对方会叫她先买单,那她铁定会立刻穿帮,此刻,一向主张无神论的她,也忍不住暗暗祈祷——阿门,上帝保佑! “当然可以。”女侍者毫不怀疑地说。 “谢谢!” 林晓语仔细的记下女侍者胸前的名牌,等她回家之后,一定会寄钱来还账,届时还要好好感谢一下她的帮忙。 “要我带你去吗?”女侍者追过来问。 “不……不用了。” 林晓语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即使她明白自己的行为很不应该,但是,她实在是逼不得已的啊! 然而这一切,早就落入程禹杰的眼中…… ※※※ 没有后门,就连个小窗也没有! 天哪!这会儿林晓语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天堂有路不走,偏往地狱闯的情况了。 怎么办?她总不能一直躲在厕所不出去吧? 但出去了,要是被餐厅的人堵到了,那不是丢脸丢到太平洋的另一端去了吗? 这会儿,她还真想死了算了! “叩!叩!” 瞧!就连躲在厕所里也没一刻安宁的。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厕所。 “嗯!臭死了。”敲门的女人对她做了个厌恶的表情。 诶!有没有搞错啊?她连屁也没放一个,只是在里面观察地形而已,这女人居然就露出一副被薰死的模样,这……太夸张了吧? 瞧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传来彷若打翻香水瓶的恶臭味,臭死了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啊! 林晓语毫不客气的瞪了对方一眼,越过她走向洗手台,看着镜子中狼狈不已的自己,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倒楣?被未婚夫抛弃了,还差点撞车,又被误认为小偷,现在连吃顿饭也付不出钱来,如果这是老天爷的恶作剧,那他也太狠心了吧! 打开水龙头,往自己的脸上泼了一把冷水,她做了个深呼吸,咬紧牙根地告诉自己——天无绝人之路。 她才不会轻易就被打倒了呢! 于是,她走出厕所,但却被眼前的阵仗吓得差点没昏死去! 只见刚才的男侍者和女侍者,以及两个饭店的警卫就堵在厕所门口。 他们……是冲着她而来的! “你们……”林晓语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悄悄在往自己的大腿捏了一把,警告自己一定要非常冷静。 “小姐,我们是来请你买单的。”女侍者很恭敬的递上账单。 “买单……呃……”奇怪!那薄薄的一张纸,怎么在印上几个数字后,变得千斤重,让她几乎快拿不住了? 她还是很镇定的看了账单上的数字,但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勉强伪装出来的镇定全破功了! 什么东西?!五千六百七十八元——她吃的是什么?钻石、黄金吗? 这根本是在吭人嘛! “小姐,请买单。”男侍者见她没反应,于是再重复一遍。 “呃……买单……”她好像什么话也不会说,只会重复对方的话。 神啊!请多给我一点时间……不!请给我一个天使,只要给帮她脱离此刻的困境,她愿意以身相许! 但是……天使没有出现。 不过,她倒见到一个恶魔! 那个……差点撞死她,又对她咆哮叫骂的狂狮就伫立在厕所的对面,且以看好戏的表情瞅着她。 而刚才那个一身“恶臭”的女人也从厕所里走出来,笑眯眯的走向他。 瞬间,林晓语体内恶作剧的因子全爆发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这股力量是从何而来的,只见她朝那名男子奔了过去,然后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你……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她把电视八点档女主角最常用的那套台词全派上用场了。“你怎么可以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让我在餐厅里痴痴的等,自己却带着这个……狐狸精逍遥快活,我……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所有的人都因这突发的状况而傻了眼。 尤其是被她叫狐狸精的女人,一副气得想杀死她的样子。 “你这个疯女人,你怎么可以乱骂人?我不是狐狸精,你才是!”王静儿用力的想把她拽住程禹杰的手拨掉,但却只是白费力气。 和那群人吃惊的样子,以及王静儿气得直跳脚的模样相比较,程禹杰彷佛是个旁观者般的冷静。 “我不管,你一定要对我负责!”也许是体内的酒精作祟,林晓语做出生平最大胆的行为,她像个八爪鱼般地紧紧缠住了他。 “你要我对你负责?”他的唇角露出一抹邪佞的笑意。 “对、对。”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疯狂,但是,她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毕竟他是她唯一认识的人——即使他们才见过两次面。 俗话不是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吗? 他们一定是有缘,否则怎会一连遇见三次呢!诶!她是喝多了,还是急得脑袋爬带了?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竟还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我对你负责,我有什么好处?”他突然靠近她的耳朵,语气十分暧昧的问。 “随便你想怎样就怎样!”她豁出去了,一副视死职归,任由他宰割的模样。 “这可是你说的。”他嘴角轻扬,隐含着嘲讽的意味。 “是!是!”反正只要能帮她脱身,就算跟魔鬼打交道她也认了。 “好,我负责了。”他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寒意。 听到这样的话,林晓语应该觉得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她迎向他那双锐利的鹰眼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对程禹杰而言,应付这种场面向简直是小case。 正所谓有钱好办事,他掏出十张大钞,然后撂下一句——其余的当小费,就轻易的化解了林晓语的难题。 什……什么啊?就算她喝了酒,脑袋有些钝,但还没有钝到不会算数的地步。 她要付的账只是五千六百七十八元,他竟付了整整一万元,他是算数不及格,还是伪钞集团的主谋? “谢谢你替我解围,我会把钱还给你的。”不过,她只愿意还五千六百七十八元。 “这个有的是时间可以讨论。”他彷佛怕她会落跑似的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好大,掌心好温暖,她好希望他可以握着她的手,而不是这样粗鲁扣着她的手腕……唉!她怎么双来了?今天她的脑子怎么老想些有的没有的? “我真的会把钱还给你,”她实在很不喜欢他这样拖着她走,再看着一旁已气得快喷火的女郎,她连忙提醒他道:“你……你的女朋友在瞪你了。” 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拖到王静儿的面前。 “禹杰~~”王静儿原本充满怒火的双眼顿时变得柔情似水。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的手还是紧紧地扣着林晓语,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等等,他说先送女郎回家,那是不是送完女郎后,就轮到她了? 唉!真亏他这么细心,居然知道她身上一毛钱也没有,体贴的要送她回家,看来,他应该是天使的化身,而不是魔鬼之子。 王静儿像个弃妇般地跟在程禹杰的身后,如果她手上有把刀,林晓语相信,她一定会毫不考虑地把她的手砍下来。 来到饭店门口,程禹杰又掏出一张五百元给泊车的工作人员当小费。 哇~~他真的很有钱耶! 看到那个工作人员笑得直打躬作揖,林晓语终于体认到“钱是万能的”这句话真是说得太好了。 这时,工作人员打开前座的门,王静儿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就要坐进去,却被程禹杰给阻止了。 “你坐后面。” “哦!”王静儿悻悻然的坐到后面的座位去。 “没关系,我可以坐后面——” “你坐前面!”不让林晓语有机会多说一句,程禹杰迳自将她用力的塞入车厢内。 “卡!”一声,安全带主动的绑住了林晓语。 她不安的挪动一下身子,虽然带子没将她绑得太紧,但是,却让她感到莫名的窒息感,使得她忍不住想将带子解开。 但带子却牢牢的卡住,动也不动一下。 “你想做什么?”程禹杰踩下油门,车子驶入拥挤的车潮中。 “那好,我帮你放松一些。”他腾过一只手轻扯了一下安全带,说也奇怪,它竟然真的乖乖的放松了一点。“这样子好一点没有?” “嗯……好多了。”她头一低,发现他的手就停在她胸部的位置,吓得她连忙缩小腹,反而让胸部更往前挺,眼看自己的胸部就要跟他的手kiss在一起了…… “安全带绑得太松就失去它的意义了。”说着,他的手指有如羽毛般轻轻地拂过她尖挺的顶端。 即使隔着衣服,即使他的触碰是那么的轻微,却也让林晓语的脉搏加速跳动,身体甚至还窜过一阵轻颤…… “禹杰,现在时间还很早,不如你先送这个小姐回去,我们再到阳阴山上去看夜景,好不好?”王静儿的声音十分甜美,脸上漾着笑容,但眼中却强烈地透露出对林晓语的厌恶。 “改天吧!”程禹杰透过后视镜看了王静儿一眼,“我跟——” “晓语。”她是发哪门子神经,居然不打自招? “对,我跟晓语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解决。”他看了她一眼,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他跟她哪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解决?还不就是他代垫那笔餐费的事嘛! 欠钱还钱,天经地义,她绝不会赖账的! 而且,看他出手如此大方,应该不会跟她计较利息吧? 也好,她不喜欢拖泥带水,习惯今天事、今天毕,待会儿把钱还给他后,两人就不会再有牵扯了。 “你家到了。”程禹杰泠泠的声音将林哓语拉回到现实中。 “禹杰,你要不要到我家坐坐,喝杯咖啡?我煮的蓝山咖啡不错喔!”王静儿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不用了。”彷佛怕王静儿再罗嗦,他干脆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王静儿的一张嘴翘得可以吊三斤猪肉了,在临下车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林晓语一眼。 程禹杰重新坐回驾驶座,再度发动车子。 “我家住在——” “我们现在不去你家。”他冷冷地打断她。 “那我们要去哪里?” “你应该明白的。”他讥诮的勾起唇角。 是不是错觉?林晓语竟觉得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 车子驶进一栋陌生且豪华的大厦停车常 事有蹊跷,虽然头有点昏沉沉的,但是,林晓语还是要自己保持冷静。 “这是什么地方?” 他将车子熄火,“我家。”说着,他步下车,并没到她这边替她打开车门。 他家?!怎么会到他家?应该是到她家才对啊?现在林晓语还无法完全回过神之际,她的手腕已再次被他紧紧的扣住,一个使力,就将她带离车厢。 也许是因为过度的震惊加上体内酒精作祟,她的双脚才一碰地,即站不稳地倒向程禹杰的怀中。 “对不起……”这会儿糗大了吧?她真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没关系。”他几乎是半扶半抱的把她带入电梯中。 哇!哇!哇!一进入电梯,林晓语就因为头顶那一盏盏的水晶灯而发出先赞叹。 这电梯豪华的程度连五星级饭店都要自叹不如。 光是一座电梯就如此豪华,想必住在这儿的人非富即贵。 她果然没猜错,他是个有钱人! “叮咚!”电梯发出声音,在十七楼停了下来。当电梯门打开的刹那,林晓语再度为眼前所见到的景象发出惊叹。 电梯门即是住宅的大门,也就是说,她一步出电梯,就等于已置身在豪宅的大厅中了。 “这是你家?”这样的豪宅她只有在美国电影里见过。 “是的,”他扯掉颈上的领带,将她整个人压向墙壁。“我很少带女人回来。” 是的!就连沈仙也不曾来过,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像中邪似的带她回来——一个小偷和骗子! “那我不就应该觉得很荣幸?” “没错。”他又将西装外套随手往旁边一扔,然后动手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我不想浪费时间,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她发现脑子越来越不中用,他明明说的是中文,她却老是有听没有懂。 “你的确是个中高手,”低低的笑声从他的胸腔发出,“好吧!你喜欢玩游戏,我可以奉陪,但你别玩过火了,我可没有多少的耐性。”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想回家了,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她觉得浑身的力气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 “我不习惯到陌生女人家中做的。”他露出一个冷酷的眼神,“我也知道你对我会另有要求,你要多少?五万?十万?” “啊?”她还是一头雾水。 “你尽管开价,但是,得看你值不值得你要的价钱。”他口气充满鄙视和轻佻。 林晓语的脑袋再怎么不中用,也听得出来他在说什么碗糕了。 他……他竟然把她当成卖身女郎了?可恶! “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 “别告诉我你还是处女。”他不信的发出一声冷哼。 “我就是!”虽然她没必要跟他承认,但也只是如此,才能澄清他对她的误解。 “哈!你装得还真像,那我可要好好的验证一下了。” “你别乱来……”林晓语才想向他好好解释,他却马上以令她猝不及防的速度吻上她的唇。 这不是林晓语的初吻,但她跟廖柏轩接吻时,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 她还以为自己会抗拒,但她没料到,自己非但一点也不感到这吻恶心或反胃,反而因为他双唇带来的温暖和强势而心悸。 程禹杰所受到的震惊也不亚于她,他吻过不少女人,可从没有一个人的唇像她这么柔嫩、甜美,并且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诱人滋味,甜甜、香香的,就像多汁的草莓,令他欲罢不能。 他想要更多,体内那股熟悉的渴望让他明白,一个吻是无法让他得到满足的。 彷佛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程禹杰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 原以为自己会给他一巴掌,或朝他的小弟弟踢一脚,可她却什么也没做,反而因迷恋他残留在她唇瓣上的湿润而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 她一定是疯了!除了这个理由外,林晓语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失常。 “开个价吧!”他狭长深邃的双眸透着慑人的魅惑神色,性感的唇更挑起令人迷醉的弧度,还有,他富磁性的嗓音如醇酒般带着慵懒气息…… 林晓语就像着了迷似的看着他,她从不知道男人脸部的表情可以如此动人心魂,哪怕只是一个挑眉、眯眼的微小动作,都让她心神向往。 她那向来平静的心湖竟因他强烈的诱惑魅力而激起未曾有过的震撼波涛…… “多少?”他的口气带着微微的不耐烦。 她知道他只是个玩世不恭,只求一夜情的浪子,这样的男人她最唾弃、最厌恶了。 然而,她曾最喜欢、最爱的男人廖柏轩,跟这个男人有什么差别? 同样的不忠! 相较之下,这个男人至少比廖柏轩诚实,他并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企图心。 “你说呢?” 她真是鬼迷心窍了!她竟有一丝自暴自弃,想与魔鬼打交道的念头,即使明白自己从此以后或许会沦落万劫不复的境地也在所不惜。 “我是个处女!”她做出以往不曾有过的挑逗动作向他抛媚眼。 “你是吗?那你认为你值多少?”程禹杰当然不会傻傻的去相信她,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再造那层薄膜并不是难事,他还看过一则报导指出,每天都有十几个女人跑去做那种无聊的手术。 也许身为所爱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很值得骄傲,但他却没有这种处女情结。 她豁出去了!她想看看一个被未婚夫抛弃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价值? 她比了一根手指,再向他挑逗似的挑挑眉。 “十万?”这种价钱在程禹杰眼中不是太高。 “不,是一百万。”她将自己的唇凑近他的,“你付得起吗?”末了,她还以舌尖轻舔了他的唇一下。 “一百万?”对他而言,这也不是个大数目,他爽快的说:“好,成交!” 他再次攫住她的红唇,难以遏止地撬开她的小嘴,将猛烈燃烧的情欲火苗植入她的口中,再与她的舌尖紧紧交缠。 原来亲吻可以让人如此痴狂、如此迷醉,林哓语情不自禁的逸出一声柔弱的娇吟,心中荡漾的爱欲狂流,形成巨大的漩涡,让她瞬间失去支撑的力量,坠入一个迷离的梦幻中。 第四章 “放羊的孩子,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要的就是我,不是吗?”他用他深邃迷人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拨开她的上衣,同时脱去罩覆在她身上的胸罩。 “……不要……”她抖颤地握住他继续往下游移的大手。 “你已经开价,而我也应允了,现在后悔似乎迟了点。” 他不是圣人,事到如今,他不可能会就此罢手。 的确!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 双腿间的酸疼似乎在控诉着她疯狂的行为。 林晓语行动迟缓的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一穿回自己的身上。 她知道即使穿回一样的衣服,她也已不再是从再的自己了。 床单的殷红代表着向她告别的童贞,也代表着从现在开始,她要成长! 成长的代价如果是如此的痛苦,她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 希望……是个谁也无法掌握的字眼。 床上的陌生男子睡得如此深沉,一夜的纵欲让他筋疲力荆 此刻,她只要走出大门,就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了。 当然,她也不会向他要那一百万的! 或许,她还应该感谢他让她有如此高的身价呢!她忍不住苦笑一下。 林晓语很想很率性的离去,但突然惊觉到自己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她的双腿极为酸痛,实在没力气走回家,所以,她只好跟他借点车资。 放轻脚步,她悄悄地从他的长裤内掏出皮夹。 他果然是个有钱人,皮夹内不只有一叠大钞,还有美金。 但她只取了一张百元钞票,正当她要合上皮夹之际,却因皮夹内的一张照片而停下动作。 这不是什么特别的艺术照,只是一张护照用的相片,她将它拿出来放入自己的皮包内。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她连他叫什么,姓什么都不知道,拿他一张照片应该不过分吧? 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林晓语洒脱的步出这间豪华的大厦。 ※※※ 其实,程禹杰并没有睡着,林晓语的一举一动完全在他的掌控中,所以,当她一离开,他便迅速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看见她从他皮夹内拿钱,但万万没料到,她竟然只拿了一百块。 这是怎么回事?他皮夹里多的是千元大钞,甚至还有美金,以及一张一百万的现金支票,她为什么不拿? 但更让程禹杰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还拿走他放在皮夹内的照片,她想做什么?难道她想以此来威胁他? 就算要威胁他,也该拿走卫生纸,或是床单,拿照片……又是什么新花招? ※※※ “kiki,你说我是不是中邪了?我居然跟那个男人发生关系,他甚至把我当成那种在卖的女人,我开价一百万,他还真的答应了呢!” 林晓语轻抚着kiki柔顺的毛,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她还以为自己作了场春梦。 要不是墙上的那张照片,她还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喵~~”kiki似乎也对她疯狂的行为感到惊讶。 “叮当!”门铃乍响,kiki敏捷地从她的怀中跳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 最近治安不太好,林晓语谨慎小心的先透过门上的电眼看了究竟。 这一看,她差点没晕倒。 天哪!竟是她那个难缠又有怪癖的房东!她连忙把kiki抱到房间藏起来。 “李太太,这么晚了有事吗?” 她打开门,发现房东的脸色很屎! “林小姐!我听说你在屋子里养了猫,是不是?” 李太太一脚就越过她,并开始像侦查小组似的一一搜寻。 唉~~林晓语轻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些猫食、便盆已一一落入房东的眼中。 “林小姐,”房东的口气活像她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似的,“我记得当初我把房子租给你时,有特别加了一条约定,不许在屋子里养宠物,你也曾答应过我,现在你要做何解释?” “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搬家的。” 她很明白房东在暗示什么,唉……真衰! “很好,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还有,我必须强调一点,是你违约在先,所以呢……我要扣下你的押金,还有你养猫,弄得这屋子里有股怪味儿,等你搬走后,我还得叫清洁工来消毒,所以,你要再付我三千块的赔偿费,你服是不服?” 房东的口气活像包青天在办案,不容人狡辩。 她当然不服啦!而且她还要上诉呢! 这人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已经扣了她一个月的押金,还要她付三千元的赔偿费?她欺人太甚了! “ok!如果你不服,我们就去找左右邻居来评评理。”房东一副鸭霸到底的模样。 “不用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并不是林晓语这么轻易就被吓到了,而是这幢旧公寓里的左邻右舍全是房东的亲戚,再说,她如何强辩也辩不过房东的伶牙俐齿,她这个房东可是出了名的刀子嘴,死人都有办法被她说成活人。 所以,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跟她争辩。 “这样好聚也好散,”房东像施了什么大恩惠似的点点头。“三天后我来收房子,记得啊!” “我会牢牢的记住的。”记得你这副可恶的嘴脸!林晓语暗忖。 人要倒楣,连喝水都会被呛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她现在最佳的写照。 工作没了,未婚夫也跑了,现在连唯一的栖身之处也落空了。 最悲惨的事件全落在她的身上,也许,她真该去求神问卜,看看是不是她流“月”不利! ※※※ 躲到花莲干妈家已经五天了,林晓语打从心里感激她的收留。 干妈颜美娟是她在十岁那年,因一次姻缘际会下而认的。 颜美娟已届五十岁了,但却一直小姑独处,她把毕身的精力全奉献在教会中。 天性极乐观又细心的颜美娟一见到她,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但她十分尊重林晓语的请求,并没有追问原因。 痛苦仍盘桓在她的脑海、心中、四肢,即使林晓语试着遏止它,但下一秒,她又会蓦然地想起廖柏轩的无情,难道她连痛苦的资格也没有? 廖柏轩是她付出最多的男子,虽然,他不是唯一追求她的男人,而且,在她到阿拉作伯去工作时,仍有不少异性想追求她,可她却始终对感情很忠实。 然而,现在几乎要恨起他来了!恨他带给她的屈辱,他把所有的难题全丢给她一个人承担,她不知该如何向父母解释,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因为他们的观念十分保守且传统,即使只是订婚,她父母也早已把廖柏轩当成准女婿看待了。 但现在她就像一只旧鞋般地被抛弃了,她能不沮丧?不难过吗? 短短几天内,她变得憔悴了,心境上似乎也老了十岁!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美梦即使已破灭,日子仍得过下去。 于是,她要自己别再这样自怨自艾下去,在理清千头万绪之后,才提起勇气告诉颜美娟自己发生的一切。 她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还当着颜美娟的面脱下订婚戒指。 原来坦然面对是如此容易,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痛苦,但她真的很高兴自己终于走出阴霾。 上帝在关上你的一扇窗时,绝不会忘记再替你开启另一扇窗,黑暗会过去的,黎明就要来临了。 颜美娟的安慰让她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 她不但找到另一个比先前更好的住处,房租也比以前便宜许多,最重要的是,房东是一对爱猫的老夫妇!且她寄出的求职信也在她的期盼下得到回音了。 当初,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被录取,毕竟“大宇企业”是一间极有名气,制度、福利都是不错的公司,最重要的是,它还曾是林晓语大学毕业后最想要进的公司呢! 但却一直失之交臂,可没想到现在能一偿宿愿。 老天爷还是没忘记要疼爱她这个傻女人的! 不过,这次她应徵的不是她的专长,而是她完全陌生的职位——公关部的接待员。 老实说,她不太明白接待员的工作内容,但她大概可以从字面上猜出做的是那些工作,大概脱离不了是接接电话、送送茶水,有点类似小妹兼打杂的工人吧! 其实,以她的学历,实在有点埋没了她的才干,但whocare?反正她目前只想找份工作,让自己有事可做,不要再胡思乱想,或许,这样的工作正适合目前的她吧! ※※※ 为了掩饰自己过于憔悴苍白的面容,林晓语第一次在脸上上了淡妆,这些化妆品还是一年前朱英英从日本买回来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从未开封过,也忘了注意究竟过期了没有。 大宇企业大楼足足有二十五层楼高,耸立在大台北市的黄金地带,更显示出它背后那雄厚资金的财团——程氏家族的旺盛气势。 虽然这不是林晓语第一次应徵工作,但是她仍有着些许的忐忑不安。 一走进大宇企业一楼,就被它气势磅礴的装潢给震慑住了。 她注意到服务台几位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小姐,不禁暗叫不妙,她以后该不会也需要这么打扮吧? 看着她们脸上那厚厚的一层粉,她实在难想象自己是否可以忍受。 林晓语礼貌性地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对方马上堆满职业笑容告诉她报到的楼层——二十五楼。 她秀眉不禁轻蹙了起来。 通常一间大公司的顶楼都是公司总裁的办公室,她相信大宇企业也不会例外才对啊! 而她只是来应徵一个接待员,难道需要由公司的老板亲自面试吗?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看来,大宇的老板一定是个十分龟毛的人,不知道他们公司的清洁工需不需要也得经由他面试才能录用。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林晓语搭了高速电梯直上二十五楼。 当她步出电梯时,发现标示着秘书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铃的旁边写着——有事请按铃。 真是有够畸型的公司!上班时间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会跑到哪里去呢? 该不会是——林晓语瞄瞄挂有总裁牌子的门,想到那种“秘书大部分是老板的情妇”的传言,她开始猜测大宇的老板跟秘书是否也如同传说一样。 唉!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是来求职的,只要做好自己份内事就行了。 于是,林晓语伸手按了铃,不一会儿,果然,挂有“总裁”字样的门被推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位大腹便便,脸上带着笑容的孕妇。 孕妇看起来很年轻,年纪大概比她还小,有一张娃娃脸,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一副小妈咪的幸福模样。 “你是林小姐吗?”孕妇礼貌性地向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程禹茜,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程小姐。”林晓语正在猜想对方的身分时,程禹茜似乎已看穿她的想法。 “我是我哥哥的秘书,我哥哥也就是大宇企业的总裁,他正好到美国去办事,所以,面试的工作就交由我来处理。” 程禹茜在自我介绍的同时,不时地打量林晓语,她的眼神除了欣赏外,还带有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意味。 “我哥哥的脾气不是很好,对工作要求甚高,不过,他对员工相当体恤。你应该也明白,在大宇工作的人员流动性并不高,除了因为公司制度好、福利好之外,大家对公司都有一份向心力,这是其他公司很少有的情形。” 程禹茜说此话的同时,口气中充满着骄傲的意味。 林晓语也早耳闻有关大宇的一切讯息,包括大宇的总裁很花心! “林小姐,不知道你对接待员的工作有何看法?” 嗄?!程禹茜的问题顿时让林晓语傻了眼。 不过,在她的认知中,接待员的工作应该只比公司小妹高一阶,差不多类似总机的工作性质,当然,外表一定要端庄,不能长得太丑,毕竟,她们代表了公司给人的第一个印象。 而看法……说实在的,林晓语并没有,只是她不明白,程禹茜问她这个问题是因为工作程序上的需要,还是她哪一点不符合规定? 她街道自己长得不够美,但也不会太丑才对啊!难道是她粉擦得不够均匀,或者是今天的穿着不够恰当?她开始后悔自己在出门前没有多想一下了。 “你不必紧张,我这么问只是好奇而已。”程禹茜似乎察觉到她的不知所措,连忙安抚:“我看过你寄来的应徵信,以你的学历、经历来应徵接待员的工作似乎有些可惜,不知道你有没有同感?” “如果我的应徵造成贵公司或程小姐的不便,那我——” “诶!你先别乱下结论。”程禹茜朝她微微一笑,并示意她坐下来。“大肚子就是这么辛苦,稍稍站久一点,就有点吃不消了。” “你没事吧?”林晓语关心的问,也为自己的无知而自责。 “没事,你别被我吓到。”程禹茜很亲切的问:“要不要喝杯茶或咖啡?” “不用了。”林晓语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到大宇企业上班,但是,她相信她永远不会忘记大宇企业有一个如此平易近人的程禹茜。 谁说千金女一定是骄傲的?程禹茜身上就没有这样的气息。 “老实告诉你好了,你被录取了,不过,我希望你别当接待员,而是当秘书,好接替我的工作。”程禹茜向她解释道:“我的预产期是下个月月初,届时,我就没法子再帮我哥的忙,而我哥哥很需要一个好秘书,所以,我希望在他尚未回来之前,先教会你一些事情及处理方式,等你熟悉之后,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工作交给你,而我也可以安心地待产了。” 林晓语讶异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老天爷真是太厚爱她了! 可以成为大宇企业总裁的秘书,她可是作梦也没想过的事,难道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最佳写照吗? 第五章 生命是自己的,唯有自己捱过、走过,才能有免疫力。 两年多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廖柏轩对她的背叛,在林晓语心口留下一道不浅的伤痕,所以,她试着用工作作为疗伤的最佳药剂。 林晓语每天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工作上,她就像一块急欲吸水的海绵,将程禹茜所教的一切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 她的工作态度也令程禹茜十分激赏,以女人敏锐的观察力来看,程禹茜也对促使她努力工作的那股力量有些好奇。 “晓语,下班后你有没有空?”程禹茜问。 由于她们年纪相仿,除非是有外人在,否则一定会直呼对方的名字,这是程禹茜特别下的命令。 “有啊!是不是今天又要加班?” 几乎每个上班族最不爱听到的便是“加班”二字,但对林晓语而言,她却视加班为乐事。没办法!现在工作是她精神的主要寄托,她很怕自己会没事做,因为孤独总会悄悄地占据她的心头,令她好不容易才结痂的伤口又隐隐作疼。 “我真庆幸当初慧眼识英‘雌’。”程禹茜一副甘拜下风的口气,“你知道吗?我哥哥那个工作狂已经让我退避三舍了,你竟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觉得上帝是故意让你进大宇和他配成对的。” 由于程禹茜的个性十分直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尤其是面对熟人,她更是口无遮拦。 “诶!你别瞎扯好不好?你也不想让我丢掉工作吧?” 程禹茜曾经说过,她哥哥虽然花心,但从不跟自己的职员有任何牵扯,据说,他之所以要求程禹茜当他的秘书,就是受不了那些对他别有企图的女人。 “你是我录取的,如果我哥要你,你也要先问过我。”程禹茜眨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像个纯真的天使,令人不忍苛责,听说她老公就是被她这个表情给骗到手的。 “我哥今年三十三岁,我老爸和老妈想抱孙子都想疯了,偏偏他一点也不着急,我爸妈还以为他是同性恋呢!不过,我早就看穿了他的本性,只有我爸妈才会相信他们的儿子忠厚老实,事实上,我老哥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呢!” 对于这种花花公子,林晓语更是敬谢不敏,再说,她已心如“死”水了,男人是她最畏惧的动物。 “不过,我听说,男人婚前花心,婚后就忠心,所以,你千万别怕我老哥花心。” “禹茜,你就别再打我的主意了,我不怕你哥,我比较怕你。” “怕我当你的红娘吗?” “姻缘天注定,一切都是强求不来的。” 林晓语只是随口引经据典,却没料到竟引来程禹茜一副吃惊不已的表情。 “天哪!真是太神奇了,怎么你说的话跟我哥一模一样,每次他被我老爸和老妈逼婚时,就会用这句话来搪塞,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看来,你注定是我你程家的人,我看我待会儿就打电话告诉我爸妈让他们happy一下。” 她是个标准说风即是雨的人,不到半分钟,她便已拿起电话筒拨号了。 林晓语虽然已经很清楚她这急雨惊风的个性,但还是被她吓了一大跳。 “诶!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她连忙抢走程禹茜手中的话筒,故意撒谎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想破坏我和我男朋友之间的感情吧?” “啊?你……你已经有男朋友了?”程禹茜一副舌头被咬到的痛苦表情,“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林晓语哭笑不得的说;“你从没问过我呀!而且,你现在知道也不迟嘛!” 上帝,原谅我说个小谎吧!她在心中大声的忏悔着,但为了杜绝程禹茜想当红娘的妄想,她也只好当个放羊的孩子了。 原以为她的谎言可以让程禹茜死了心,确没想到这位乐天派的未来妈咪竟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笑道:“是不迟,死会可以活标,更何况,你又还没有结婚,我觉得我哥的胜算很大,我一点也不担心!”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啊? 是的,或许她不担心,但担心的人反而是林晓语,因为,她知道从今以后,她的日子将不得安宁啦! ※※※ 果然不出林晓语所料,自从程禹茜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后,马上就变得像好奇宝宝般,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开始盘问她。 “你男朋友是怎么跟你认识的?” “这张fax是刚从日本传过来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你和你男朋友进展到什么程度?一垒、二垒,还是已经到了本垒了?” “中午吃麦当劳,还是肯德基?或者我们去吃米粉汤?” 每天这种鸡同鸭讲的场面都在上演,不管程禹茜如何追问,林晓语总是守口如瓶,绝口不提男朋友的事。 她回避的态度,引起程禹茜的疑惑。 “你说你有男朋友是不是骗我的?”程禹茜一副坦白从宽、说谎从严的模样。 林晓语感到啼笑皆非,“你觉得我像个放羊的孩子吗?” “就是像,我才会觉得有问题啊!”程禹茜一针见血的指出,“你一点也不像恋爱中的女人,你看起来落落寡欢、面带憔悴,倒像是失恋或被抛弃的女人。” 林晓语好不容易才好一些些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痛得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谈这个话题?” “如果你肯对我说实话。”程禹茜居然跟她讨价还价起来了。 林晓语完完全全被打败了,如果有票寻最冥顽不灵”的人,她绝对会投程禹茜一票。 “ok!如果我告诉你之后,你可以保证不再骚扰我……最重要的一点,你要答应我不乱点鸳鸯谱!” “好哇!”程禹茜贼贼地笑了笑,她是答应不骚扰她、不乱点鸳鸯谱,但可没答应放弃要她当嫂嫂的念头喔! 嘿嘿嘿…… ※※※ “可恶的男人、杀千刀、下油锅,剁成肉酱喂狗吃都不足惜!” 听完林晓语说出廖柏轩对两人感情的背叛,程禹茜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反观当事人林晓语却一副相当平静的模样。 原以为要开口提起与廖柏轩过去的感情是件很痛苦的事,却没想到,当她说完之后,她竟有种船过水无痕的自在感,看来,她真的已跳脱上一段感情的桎梏。 “这样一个没良心的男人,你可以早日认清他的真面目,也算是你的幸运了。” 这是最中肯的话了! 她一直很庆幸廖柏轩是在未结婚前就变心,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面对一段破碎的婚姻。 “你该不会是因为你男朋友的负心,而不敢再谈恋爱了吧?”程禹茜像个心理辅导师般地开导她,“你千万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喔!你应该也听过‘下一个男人会更好’这句话,我相信你一定会遇见一个好男人的,像我哥就是了!不是我在自吹自擂,我哥他绝对是那种不爱则已,一爱就会至死不渝的人,所以你——” “你忘了刚才的保证了吗?”她没好气地打断程禹茜的话。 “哟——我忘了嘛!” 她装傻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反正不急嘛!既然知道林晓语目前处在没有男朋友的状态下,那她就可以好好的安排下一步的计划罗! 但坏只坏,最佳男主角还滞留在美国未归,她在这里大敲边鼓又有什么用呢? “哗——哗——”传真机的声音让她们同时回过头。 哇!太棒了!一看到fax上是程禹杰强劲有力的笔迹,程禹茜就忍不住想跳起来欢呼,因为fax上写着程禹杰即将在明天抵达台湾。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看来,她想当红娘的心愿一定会达成的! “晓语,我哥明天就回来了耶!真是太好了,等我把你引荐给他之后,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然后专心当红娘——程禹茜兴奋的在心里多加了一句。 林晓语看着fax,一点也没感染到程禹茜的快乐。 虽然她和程禹茜在工作和私交上都相处得十分融洽,但那是因为程禹茜的个性相当率真,加上两人的年纪又相仿,令她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工作的压力。 可是,程禹杰就要回来了!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顶头上司,她还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虽然从程禹茜口中获知不少有关程禹杰的事,她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也相当有自信,可是一想到即将与他面对面,她仍情不自禁的感到些许的忐忑不安。 会是自己多心吗?她希望程禹杰是个不难相处的男人…… ※※※ “晓语,你怎么搬家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去电视台登寻人启示了?” 朱英英才坐定位子,便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完全忘了自己正身处在公共场所。 “英英,小声一点,好多人在看你呢!”林晓语压低声音提醒她。 “看我?!那表示他们有眼光啊!”朱英英故意骚首卉姿,“我今天的造型很美吧?这可是日本最新流行的——一○九辣妹妆喔!” 美?!林晓语完全接收不到这样的讯息,她直不明白,朱英英干嘛把白皙的脸涂黑,完全像个假黑妹,粉恐怖耶! 看到她的目光,朱英英了然的长长一叹。 “唉~~跟你这种保守的人说这些,也是鸭子听雷,一点用处也没有。” 保守?!如果她把自己那夜疯狂的举动告诉她,恐怕她吓得会当场昏倒吧? “晓语,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你的话咧!”朱英英喝了口长岛冰茶,又转回主题。 由于廖柏轩背叛林晓语时,朱英英已经出国去了,所以,她还不知道他们分手了。 “什么事也没有——” “少来,”生她者父母,知她者莫若朱英英了,“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那个廖大呆……一定是他,对不对?他是不是变心了?” “英英,事情已经过去,我不想再谈了。” 她已下定决心要忘掉廖柏轩,而且要将他从心中连根拔起。 “果然是他!”朱英英为她打抱不平地嚷嚷道:“他真是个可恶的男人,该杀千刀、下油锅。” “然后剁成肉酱拿去喂狗吃是不是?”林晓语接口道。 虽然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她还是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 “咦?你怎么知道?”朱英英一副咋舌状。 她发现,她该介绍朱英英的程禹茜认识,说不定她们还可以结拜呢! “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朱英英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因为我已经想通了。”她不在乎的淡然一笑。 “别告诉我你喝过通乐。我们是好姊妹,你要哭就哭吧!” “英英,我真的已经想开了。” “对,这才是好样的!”朱英英拍拍她的手背赞赏道:“真不愧是我朱英英的好姊妹,廖大呆这种男人不值得你爱,凭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比廖大呆更好的男人吗?” “我现在没心情去想这些事,我要好好的工作。”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你说你换了工作,那你现在在哪里上班?” “大宇企业。” “大——宇?!”朱英英倒抽了一口气,双眼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你见过京城四少的大少了吧?” “什么是京城四少的大少?”她听得雾煞煞。“我是在大宇企工作,又不是电影公司——” “我知了、我知了!”朱英英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来你一定没见过他。” “谁啊?” “大宇的总裁,也就是京城四少的大少——程禹杰罗!” “没有。”她很坦白的回答。 但是,真正引起林晓语好奇的是,什么叫京城四少?什么是大少?武侠片吗?她只听过“卧虎藏龙”啊! “真不知道你怎会是大宇企业的员工,居然连自己老板的另一个身分都不知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朱英英没好气的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我的老板还有另一个身分?”怎么程禹茜没对她说过呢? “程禹杰是台北市最有名气的京城pub的幕后老板之一,pub有四个老板,各个都是青年才俊,而且未婚,不知有多少女人想成为他们的结婚对象,而程禹杰年纪最大,所以,大家都称他为大海,听说他十分霸气,可他身边的女人却都被他收得服服帖帖的,他说一,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说二呢!” 这种男人——她不喜欢!林晓语不禁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头痛了,想到自己身为他的秘书——她希望他不会太霸道、难缠才好。 “可是他长得粉帅喔!”朱英英又露出花痴般的笑容,“我曾在京城pub里看过他一次,天哪!那时我差点以为我看到神了呢!” 太夸张了吧?看到神?林晓语差点因为朱英英的形容词而失笑出声。 “你喜欢他?” “只要是女人,都会喜欢他!你不会因为廖大呆的背叛而就此对男人失去兴趣吧?” “是死了心。”她更正道。 “oh,god,你真是个傻女!” “我承认我是,但一个人傻一次也就够了。” “那我想拜托你去向大少要签名照的事是不是也就没指望了?”朱英英一副寡妇死了儿子的模样。 什么呀?要签名照?这种糗事打死她她也做不出来! “算了,交到你这种朋友我认了。”朱英英感慨地挥挥手一叹,“看来,我还是天天到京城pub去守株待兔算了,说不定那天我可以再遇到另外三个帅哥。” “怎么?难道你只见过程禹杰而已?” “你以为要见到他们很容易啊?他们可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虽然一些报章杂志常常刊登他们的消息,可是想拍他们的照片可不容易呢!通常不是只有背影,就是拍到侧面,要不就是戴墨镜,鲜少有人有那个荣幸可以看到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说不定他们长得很丑,所以才不敢让别人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谁说的?程禹杰就‘帅’得不可方物,”朱英英神魂颠倒胡乱引经据典,“我那天是因为粉lucky,才可以看到他,我差点被他那双酷似梁朝伟的眼睛给电昏过去。不管啦!你既然在大宇上班,我要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a到他的照片。”她开始耍赖。 林晓语暗暗地吁了一口长气,很庆幸没将自己在大宇的职位说出来,否则,一个程禹茜就让她招架不住了,若再加上朱英英,她不花轰才怪呢! “你在大宇做的是什么?”朱英英问。 “总机。”她胡诌一通。 “矮~人生真是黑白的!”朱英英仰天长叹。 ※※※ 林晓语挂上电话,忍不住申吟一声。 今天是她跟程禹杰第一次见面,本来还指望程禹茜来给她壮胆,自己也许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程禹茜在昨夜提前生产,以致今天她必须单独面对程禹杰,害得林晓语失眠了一整夜。 所以,她一大早就到公司,为的只是想做好跟程禹杰见面的周全准备。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林晓语如坐针毡的守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敢走开,为的是怕程禹杰来上班时没看到她而误认她怠忽职守。 可是,过了上班时间,却迟迟没见到他出现,难道他还没回到台湾,或是他今天不会来上班? 不管是什么原因,林晓语都觉得很开心,明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鸵鸟心态,但她还是忍不住要这么想。 就在她暗暗高兴之际,桌上的对讲机传来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捧下来。 “给我一杯黑咖啡。” 原来……他已经来上班了,原以为自己已经够早到公司了,没想到他……更早,看来,程禹茜说的一点也不夸张,程禹杰真是个工作狂。 跟这种人工作肯定没好日子过,她很怕自己会不符合他的要求……唉!伸、缩头都是一刀,做不好,大不了就被fire罗! 甩甩头,林晓语做了个深呼吸,决定要好好完成程禹杰吩咐她的第一份工作—— 泡黑咖啡。 ※※※ 林晓语并不爱喝咖啡,她只喝茶。 只是,黑咖啡好像男人都喜欢喝,以前廖柏轩也是喜欢喝咖啡,她曾问他为什么偏爱这种又苦又涩的黑色液体,他回答说,是因为要时时提醒自己,人生充满苦涩。 唉!又是廖柏轩,她不是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吗?为什么她又想起他了呢? 端着黑咖啡,轻轻的敲了敲门,在得到程禹杰的应允后,她才推门走进去。 然而,才一走进去,便吓得差一点将手上的咖啡打翻。 “你……你怎会在这里?”她把咖啡放到桌上,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也许她那天喝了酒、也许她那天的行为疯狂了些,但是,她永远没忘记这个男人! 程禹杰惊讶的程度也不亚于她。然而,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男人,很快的就恢复平常的冷静。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他眯起双眼仔细的打量她。 这真是天底下最讽刺的笑话,他只跟她有过一夜情,也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但是,她的影像却无时无刻的占据了他的脑海。 甚至为了她,他开始疏远沈仙,差点还以为自己中了邪或着了魔,竟迷恋上一个——女骗子! 但说她是女骗子又好像过火了些,毕竟他还欠她一百万,原以为她拿了他的照片是想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或是用来威胁他,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竟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要不是她今天出现在他面前,他还以为他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了。 “我是在这里工作的。”林晓语很想说得理直气壮,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竟说得有点虚弱,也许是她被吓坏了吧! 她作梦也没有想到他就是程禹杰,原来,老天爷始终没放弃过要捉弄她。 “你在这里工作?”他实在不该怀疑她的,毕竟一般人无法轻易上到这个楼层。但是,她的前科却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晓语看出他眼中的质疑,十分不服气的说:“我是来接替禹茜的工作如果你对我不满意,那我马上走人,绝不会找你麻烦的。” 她实在无法跟他一起工作,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呀! “我没有说对你不满意,相反的,我对你——很满意。”他的语气充满轻涪戏谑的意味。 听出他话中的暧昧,林晓语的双颊顿时涨红得通红,恨不得能马上挖个洞钻进去。 “那一夜……我喝醉了……而且,我正巧又有那个需要……”这是她从电视连续剧学到的台词,“……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可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他早该明白,像她这样子的女子,但为什么亲耳听见她的话,他却觉得怒火中烧? “我怎么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我还欠你九十九万四千三百二十二……不!应该是九十九万四千二百二十二元。”他讥诮的说。 “那些钱……算了!”她不明白他的头脑为何会如此清晰,不像她,早已经变成浆糊了。 “你或许不要你的钱了,但我还要我的照片。”他一直很好奇她拿他的照片做什么。 “照片?!”林晓语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我没有拿照片。” “你没拿?难道是它长了翅膀自己飞了?”他故意吓她说:“我正巧跟饭店要了那一晚的录影带,或许我可以回家再看一遍,看看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录影带?”她的心提到了半空中。 “矮~我忘了告诉你,我在我的房间里装了针孔摄影机,本来是用来防盗的,可那天刚好没关,所以——”他故意不把话说完,留她一堆想象的空间。 林晓语这会儿只想要去撞墙,而且,最好是一头撞死算了! 她第一次出轨就被录影存证,唉……难怪人家都说歹路呒通行! 好了!这下遭天谴了吧!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或许是因为太生气了,她的声音竟有些颤抖。“你应该把带子洗掉的。” “本来我也想这么做啊!但是后来一看——”他邪邪的笑睨着她。 “怎样?”她紧张的问。 他慢慢的走近她,“发现拍得满不错的,所以,我就把它给留了下来。” “不可以!”她连忙退后一步,企图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 “为什么不可以?”他又靠近她一步。 “这是不道德的,而且,你不觉得很可耻吗?你并没有得到我的同意,我可以告你的。” “告我什么?”他再度向前。 “告你——告你——” 在她绞尽脑汁的想理由时,他也已几乎要贴上她的身体了。林晓语紧张的伸手想阻挡他,却没想到,慌忙之下,竟不小心碰触到他结实的胸膛,吓得她连忙想缩回自己的手,不料,却被他一把紧紧扣祝 “你……你别乱来。”她惊惶失措的看着他。 “你说那天是因为你有需要,才会找上我,但今天我正好也有需要,你是否该回报我一下呢?” 他很讶异她对他的强烈影响力,只是轻微的触碰,一股强而有力的欲念便随即汹涌而来,彷佛她全身上下无时刻不在对他施展魅力。 不可否认的,短短一个多月不见,她变得更美丽了。玫瑰般的红颊,似清纯又似挑逗的明眸,以及那微启的小嘴,让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她! 好一个谜样的女人啊!他的双眸燃起一道火焰,趁着她怔忡之时,他猝不及防的吻上了她。 色狼、登徙子!他怎么可以随便的吻她? 在震惊过后,林晓语迅速的回过神来想用力的推开他,但当他的舌毫无忌惮的长驱直入,并开始挑逗的节奏时,她的理智立刻像春雪一般的融化了。 “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声乍响,顿时让林晓语迷失的神志恢复过来。 “太过分了你!”她用力的推开他,然后像逃离凶神恶煞似的离得他远远的。 “铃!铃!”电话铃声仍持地续响着。 “你……你不接电话吗?” 即使被他看得脸红心跳、心慌意乱,林晓语还是很尽责的提醒他。 他挑挑眉,好整以遐的提醒她,“这好像是你的工作喔!” 真的耶!若不是他提醒,她都忘了呢! 她毫不考虑的走过去接起电话,岂知程禹杰的嘴唇竟悄悄趁她分心的时候突然凑近她的耳贝,双手也穿过她的腋下,一把托起她整个浑圆。 察觉到他这突如其来的无礼骚扰,林晓语惊慌的扭动腰肢挣扎了起来。 “你……你别这样……”她拚命的想挣脱他那要命的挑逗,却只是白费力气。 “喂、喂?是不是大宇企业?我找程禹杰。”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好奇的女性嗓音。 “咳……是……是的。”林晓语拚命想让自己的声音听真情为很镇定,但她还是失败了,因为她的扭动,反而让两人的身子更加贴近,并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反应…… “你是谁?林秘书吗?” 对方正确的猜测出她的身分,不禁令林晓语吓了一大跳。 “我……我是。”天哪!谁来帮她摆脱这个登徙子的骚扰? “我是禹茜的妈咪,我找禹杰,他在吗?” 一听到对方的身分,林晓语的心跳几乎漏跳了一拍。 “程夫人,您好。”她故意大声的问候,本以为听到是母亲的电话,程禹杰会收敛一点,但她还是失算了。 他只是按了通话键,却没有松开对她的箝制。 “hello!亲爱的妈咪。”他的口气十分正经,跟他双手的动作完全南辕北辙。 “禹杰,禹茜已经生了个胖娃娃,你当舅舅了。”程夫人的口气有点提醒的意味。 “那很好啊!恭喜您当了年轻的外婆。”他油腔滑嘴的说。 林晓语如同被猎食者捕捉到的可怜猎物,敢怒而不敢言,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深怕被程夫人听到什么而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我不要当外婆,我要当奶奶!”程夫人开始对儿子展开逼婚攻势。 “妈咪,您这样子说会伤禹茜的心喔!”他四两拨千斤的想转移话题。 “你……你这个不孝子,今晚我替你安排了要跟从英国回来的莫伯伯的千金见面吃饭,就约在凯悦饭店的法国餐厅,你准时给我赴约。”程夫人以命令的口气说。 这可大大的跌破了林晓语的眼镜,她万万没料到,程禹杰竟然需要去相亲?她明明记得程禹茜说过他很风流的,而且,换女伴如换衬衫,怎么会……难道那只是个障眼法? 彷佛在警告她别想歪似的,他竟恶作剧的以指尖轻弹了一下她酥胸上的尖挺,即使隔着布料,仍让林晓语的两片粉颊染上羞赧的晕红。 “禹杰,我的放你听见了没有?” “妈咪,有件事我似乎不得不告诉您了。”程禹杰很冷静的说。 “什么事?” “从现在起,您不必再费心的为我安排相亲,因为我已经有对象了。” “啊?是谁?快告诉我。” “就是我现在的秘书,林——”他正苦恼着不知道林晓语的名字之际,程夫人马上替他接口了。 “晓语,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是林秘书?” “是啊!”程禹杰答得很顺口。 而被他禁锢在怀里的林晓语却脑子呈现一片空白,她完全听不见程禹杰跟他母亲谈了些什么,直到他松开对她的箝制,她的脑子才恢复正常的动作。 “你在胡说什么啊?”她回过身狠狠的瞪着他。 “我没有胡说,反正我正需要一个‘女朋友’,不如就由你来扮演好了。”他的口气充满了鄙夷的意味,“你很善于演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的。” 她知道他指的是她在百货公司行窃又吃霸王餐的事,所以才会如此误解她。 “你对我有误会——” “没什么误会,反正你跟我发生了一夜情,现在又成了我的秘书,咱俩还算有缘吧!” 有缘?说倒楣还差不多! “我不会答应你做这种荒谬的事,我现在就辞职不干了!”她就算饿死了,也不会向这个无赖屈服。 “无所谓。”强压下“强强滚”的欲望,他佯装出一派轻松自在状。“我程禹杰从不勉强女人,不过,我的母亲就不一样了,试想,如果她看过我们在一起做的事的录影带,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因为,她绝对不会让程家的儿孙流落在外头。” “什么儿孙?!”她怔了怔,不知怎么回事,她只要一遇见他,脑子就无法时时刻刻正常的运转。 “那一夜我并没有做任何的避孕措施,说不定你的肚子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这也是他一个多月来一直挂虑的问题,他一向行事小心谨慎,尤其是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未如此大意过,但那一夜……他竟忘了做任何的防护措施。 说也奇怪,先前他还怕她会拿怀孕的事来威胁他,但现在他反倒一点也不担心了。 真的是太奇怪了! “我没有怀孕!”他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经期的确迟了,她一度还以为是心情影响了生理期,难道她真的是……噢!不会的,老天爷绝对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她。 “ok!那你敢不敢跟我去验孕?”他也是在下赌注,其实,他根本没把握自己一定是赢家。 “我……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的经期上个礼拜才结束。”她很想说得理直气壮,但是,说出口的声音却显得十分心虚,唉~~都怪她的个性太老实了,不擅说谎。 如果他会相信,那他就不叫程禹杰! “我这种人喜欢真凭实据。” “我辞职不干了!”她有些招架不住了,如果她不快点脱身,说不定他会绑她去医院验孕。 “可以。”他还是一贯悠闲的态度,“可是,你跟大宇签了合约,如果无故离职,要赔偿三年的薪水。” 啊?合约上有这个条文吗?是她疏忽了,还是他在诓她? 三年的薪水……以她目前一个月三万块来计算,那她得要赔偿一百零八万耶!这么大的一笔数目,她要上哪儿拿……咦!他上次不是还欠她九十多万吗?加上她还有点积蓄,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彷佛看穿她在算计什么,程禹杰的眼中闪着诡谲的光芒。 “我要要回我的照片!”唯恐她听不清楚似的,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道。 照……照片……她错愕地瞪大双眼,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张小小的照片。 坏就坏在当初她不该顺手拿了他的照片,本来是想给自己留个纪念的,哪知前几天kiki竟然顽皮的把照片给咬破了,所以,此刻她上哪儿变一张照片还他? “弄丢照片,要罚一百万。”他狮子大开口。 “你去抢银行不是更快?”她没好气的嚷着,“我没有一百万!” “那就乖乖的跟我合作演这出戏罗!”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一点信心也没有。 “那我自然有办法——”他如火的目光锁住她,随即像在宣誓什么似的,出其不意地再度以掠夺的方式吻住了她。 林晓语一时措手不及,只能惊愕的瞪大双眼,任他予取予求…… 第六章 就因为一张小小的照片,她只好答应了他荒谬的计划,也终于让她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但更教林晓语感到懊恼的是,她竟无法抗拒他对她的诱惑跟他再度发生关系,而且,整个过程中,她几乎都完全沉浸在他带给她的欢愉中,令她不禁怀疑,难道她是个yin荡的女子?所以才无法抗拒他? 天哪!一想到两人交欢时的景象,她就……就…… “砰!”由于想得太入迷了,她没注意到前方的人突然停下脚步,于是,整个人竟无法控制的撞了过去。 “噢……” 她抚着被撞疼的鼻子,懊恼得无以复加。 “你总是这么莽莽撞撞的,还是你想藉此引起我的注意?”程禹杰挑起眉凝睇着她。 “我是因为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才会不小心撞到你的。”什么嘛!她又不是跟自己过不去,无聊到用鼻子去撞他,很疼的耶! “想什么事这么入神?”他饶富兴味的问:“是不是在想早上我们在办公室——” “你别乱说,我不是在想那个。”唉!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个?我说的是接电话,你想的难道不是这个?”他促狭的问。 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她不禁气得满脸通红。 “我是在想要买什么东西送给禹茜。” 她不明白他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竟带两串香蕉来探望刚生产的妹妹。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蔼—”他扯扯唇角,彷佛在暗示她他根本不相信她。“买什么你拿主意吧!你应该有经验的。” 什么啊!她哪有什么经验?依她看,他根本是懒得动脑筋,哼!她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我想买水果。” 她走向水果摊,跟老板要了一篮包装精美的水果篮,正当她要付账,程禹杰已抢先一步替她付了账。 “水果是我要买的,我要自己付账。”她说。 “此言差矣。”他笑了笑,“水果是我们一起送的,钱应该由我出。” “既然是一起送的,那就各付一半。” 她不想欠他人情,伸手就要从皮包里取出钱来,却被他扣住手腕。 “我希望你最好懂得顺从我,我不喜欢跟我唱反调的女人。” “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她庞大他这种鸭霸的口气,彷佛是古代的暴君。 “你敢否认?”你笑得好邪佞,“要不要我找个人来做评断?不如就请水果店的老板好了。”说着,他作势要唤来老板,吓得林晓语连忙阻止他。 “好啦!你别闹了,我什么都依你行不行?” 就算他不要面子,她还知道羞耻呢!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说东就东,我说一就是一,别再跟我反驳,知道吗?”他的口气十分霸气。 “随便你!” 林晓语不是屈服于他的鸭霸,只是没力气去跟他理论,反正像他这么狂妄的男人,说再多也是白费唇舌。 “侍会儿如果禹茜问起我俩的问题,就由我来回答。” “随便你!” 她就等着看好戏,反正她相信程禹茜是个的智慧的女人,才不会轻易的相信他的鬼话连篇,而且,她早就告诉过她有关廖柏轩的事,所以,她倒要看看程禹杰会如何自圆其说! 可是,林晓语却高估了程禹苦的智慧,难道生小孩会让一个女人的敏锐度减退,智商降低?要不然,她为什么对她所发出的求援信号视而不见?就连程禹杰说的话她也毫不怀疑。 “禹茜,我——我——” “晓语,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全明白了。”程禹茜微笑着打断她的话,“诶!早知道你的身分,我也不用一直想扮演你跟我哥的红娘了,你真不够朋友耶!还编什么男朋友跑到沙乌地阿拉伯去跟别的女人结婚的谎言来骗我,害我还为你叫屈抱不平,你快从实招来,这是你从哪出连续剧偷来的桥段?是不是日剧?谁演那个负心汉?” 什么跟什么呀!林晓语完全被她给打败了。 实话她当成谎话,谎话她却当成实话,如果这世上真有包青天,她好想去击鼓喊冤喔! “你们看过我的baby了吗?”程禹茜一提到儿子便眉开眼笑,“是个大块头,婴儿房里的护士给他取了一个‘第一名’的外号。” “我们现在就去看,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以后就交给晓语了。” 这是程禹杰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原以为她会不习惯,却没想到完全没有。 唉!难道她是中邪了? “放心啦!我以后要留在家里带宝宝,公司就由你们两个去夫唱妇随……对了!你们有没有计划什么时候要结婚啊?” “我们没有——” “晓语她觉得她还年轻,不想这么早结婚,对不对,甜心?”程禹杰肉麻兮兮的说。 对、对,当然对!她才不想跟这个自大狂结婚啊!林晓语立刻点头如捣蒜……咦?他刚刚叫她什么来着?甜心?天哪!她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要掉一地了。 ※※※ 用“霸道”两字来形容程禹杰实在是再适当不过了。 原以为探视过程禹茜后,她就可以松口气,可没想到他竟还要她去见他的母亲。 “我……我想要回家。”她好不容易提起勇气说出心中的想法,但没想到竟被他一口否决了。 “别忘了,现在还不到下班的时间。”他的口气十分坚决,“而且是,我已经答应要带你回去吃晚餐,我不会让我妈失望的。” “你要回家吃晚餐是你的事,我又没答应你。”她只要一想到要去见他的母亲,她的头皮就开始发麻。 “你忘了我们刚才的协定?”他不悦的双眉倒竖。 “什么协定?”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我说东就是东、说一就是一,你不可以说no,或跟我唱反调。”他沉着声提醒她。 “我哪有答应这样的协定?”她只是说“随便你”,但这完全是因为她懒得跟他理论。 “你信不信我有方法惩罚你的背信?” 刹那间,他的眼神猛鸷得吓人。 恐吓她?也许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她必须屈服于他,但她就不相信在这大庭广众下,他敢对她怎么样。 可是……她错了! 程禹杰的大手往她腰间一扣,在她还处在错愕震惊之际,给了她一个近乎粗暴的吻。 他的舌尖勾挑着她的舌,他的唇吸吮得她的唇好痛。 当他放开她时,她发现好多人伫足围观,要不是他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她一定会马上拔腿逃离这令她难堪的场面。 他一定是恶魔转世,只有恶魔才能在这样的场面下还笑得出来。 “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不过,她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 “你说我们选什么礼物作为你给我母亲的见面礼好呢?”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有人格分裂,便是演技高超。 前一秒还冷酷的惩罚了她,下一秒又柔情似水,让林晓语实在弄不明白哪一个他才是真正的他。 ok!反正她的口才没他好,比力气也比不过他,那她总可以用沉默来表达对他的不满吧? 所以,她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买珠宝如何?”他捺着性子问:“那买丝巾好了,要不然买香水,或者是买束鲜花?”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林晓语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有个性。 “如果你再不出声,我就在这里吻你,吻到你求饶为止。” 惊恐的浪潮朝林晓语猛烈的袭来。 “你别太过分了。” 他坚毅的嘴角微微上扬,令她浑身窜过一阵惊颤。 “要不要试试?” 当然不要!林晓语暗忖。 “买花好了。” 她不得不妥协,刚才被他吻过的唇还隐隐作痛着呢! “可以。” 他挑挑眉,似乎在警告她别再惹他了。 于是,他们在花店买了一束香水百合,钱还是由他付,反正他钱多多嘛!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喝个咖啡,然后稍微互相了解一下,免得让我母亲看出破绽,那就功亏一篑了。” 她能有说不的权利吗?她真不明白,有哪个女人可以忍受如此霸道的男人,或许以前她跟廖柏轩在一起时,所有的决定权也都在他身上,但至少,他的口气是温和的,而不像程禹杰这样。 唉!她干嘛拿他们做比较?他们根本是两个不同典型的男人啊!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故意要提醒她一个月前她疯狂的行为,他竟带她到上一次出糗的饭店的coffeeshop喝咖啡。 他依旧点了他的最爱的黑咖啡。 “你想喝什么?” 天要下红雨吗?他居然会询问她的意见? “随便。”此话一出,林晓语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好不容易才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她竟一点个性也没有的回答“随便”两个字! 就在她万分懊恼之际,他已替她点了一杯樱花奶茶。 “我不喜欢喝茶。”明知又犯了他的大忌,她还是忍不住要拗一下。 “我会记住的。”他淡淡的说,然后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林晓语对烟味极过敏,所以,马上就忍不住的呛咳了起来。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抽烟?我会过敏的。” 原以为他会不理会她的请求,可没想到他竟马上熄了烟,还用手挥挥飘散在半空中的烟味。 “这样好一点没有?” “好多了,谢谢。” 她一定是头壳坏去了,否则,她干嘛跟一个差点害她气喘病又犯的男人道谢?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阿拉伯男友是怎么回事?” 他可没忘记妹妹说过的话,不知怎地,在听到她有男朋友的事,他的心头竟感到闷闷的。 “没什么好谈的,我跟他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说也奇怪,她竟然第一次在提到廖柏轩时不再感到难过,甚至连他的长相,她都有点印象模糊了,因为她的眼中看到的只有程禹杰,连脑海里也全都是他。 这样的认知让她忍不住吓了好大一跳。 “你们上过床吗?”他也不明白自己在乎什么,他从不去问身边的女人过去的情事,但他却忍不住想知道她的过去。 “上过。”她故意撒谎道。 “可是上一次你说过你是处女。”他没忘记她的青涩和残留在他床单上的印记。 “你忘了现在医学很发达,处女膜修补手术很普遍的。”谎话既然开了头,她就不能让它破功,只好继续硬撑下去。 “so?” 他挑高浓眉。 “我……” 她懊恼的找不出藉口来。 “嗯?” 他眯起双眼盯着她瞧。 “我不是处女行吗?”反正她又没说谎,现在已经不是了,不是吗? 其实,他向来没有所谓的处女情结,可是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时,他的胸间好像被揍了一拳。 “你跟多少男人上过床?” “很多,多到不记得了。”她随口胡诌。 闻言,他的表情更难看了。 “那你经常去做手术?” “是啊!而且还做上瘾了呢!”她没好气的说。 他的表情彷佛想要勒死她,但最后,他只是掏出几张钞票扔在桌上,然后就站起来一把拖着她走出。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开房间。” 林晓语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去……去哪里?” “去……开……房……间!”他恶狠狠的回答她。 第七章 “三十二b,二十二,三十四。” 当程禹杰对着电话那头的服饰精品店精确的说出她的三围时,林晓语吓了一大跳。 “要粉色系,典雅一点,不要长裤……洋装也行……价钱不必在意……还要鞋子……鞋跟不要太高……十分钟内送来。” 看她怔愣的看着他时,程禹杰笑着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噢!好疼喔!”其实也不是真的很疼,但她不明,自己为何会撒娇似的这么说话。 “很疼啊?我看看。”他将脸凑近她,吓得她连忙往后缩了一下。 “不……不用了……”由于只顾着躲他,却没注意背后的一道墙,于是,后脑勺便结结实实撞了上去,还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噢……好……”由于太痛了,痛得她喊疼的声音变成了申吟。 “怎么了?很痛吗?”程禹杰也被她这一撞给吓了一大跳。 当然痛,她真想叫他自己去撞撞看,如此一来,他就不会问她这种蠢问题了。 “我看看——” “不用了——”她心一急,想往后退,于是又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噢——好疼。”这下她再也忍不住了,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程禹杰将她揽入臂弯里,仔细地为她查看,双眉也因看到她头上肿起的小包包而拢紧。 “你以为你的头撞不坏吗?”他小心翼翼的为她轻揉头上肿起的小包。 “还不都是你害的。”怪了,怎么他才轻轻的一揉,她的头好像就不那么痛了? “我是怎么害你的?我好心的关心你,你却当成毒蛇猛兽似躲着我,你到底在怕什么?”他没好气的说。 “我怕你又要吻我了。”她老实的回答。 “你又不是没被我吻过。”他失笑。 “可是你会一‘吻’不可收拾。”她嘟囔着。 “一发不可收拾这句话我听过,一‘吻’不可收拾我却没听过,”他讥诮的说:“我倒想知道什么叫做一‘吻’不可收收拾。” 说着,他又要吻她了! 见他的唇逐渐的贴近她之际,林晓语急忙紧抿紧自己的双唇,然而,她的抗拒的程禹杰的唇印上她时,便立刻有如春雪般融化了。 彷佛吻了一个世纪,程禹杰恣意地享受着她柔软唇瓣的甜美滋味,他不断以唇舌拨撩着她。 林晓语也呢喃着回应他,直到服饰店送来衣服,才让他们的热吻宣告终止。 “我去看看是谁。”说着,她就挣脱他的拥抱想下床。 “你没穿衣服。”他提醒她。 林晓语这才发现自己完全裸露在他眼前,顿时羞郝地红了脸,连忙往被窝里钻,只剩下一双慧黠的大眼睛留在外面。 “我去开门,你先把衣服穿好。”他很镇定的穿好底裤和长裤,走去开门。 林晓语却狼狈万分的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躲进浴室里。 ※※※ 瞪着那一套套价值不菲和一双双价格昂贵的鞋子,林晓语的小脸不禁沉了下来。 她知道他很有钱,只要他高兴,说不定把整间精品店买下来都不成问题。可是,她才不要他为她买任何东西,那只会让她感到罪恶,彷佛她是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 程禹杰也十分意外她的反应,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在收到礼物时会这么不开心。也许她不满足只是收到衣服和鞋子,对于女人的贪婪他可了若指掌,他原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却没想到她还是让他失望了。 “你不喜欢?”他倒想知道她有多大的企图。 “我不喜欢!”她讨厌他这种态度,他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孩了?也许她跟他上了床,但她并不是在出卖自己的身体。 “ok!我懂了。”他也不觉得很讶异,反正他对于女人一向不吝啬。“你要什么尽管开口,除了天上的星星我摘不到之外,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 她什么也不要,如果可以,她宁可要一颗……一颗真心。 但她绝不会开口要,而是要对方心甘情愿的给予。 “没关系,不急于一时,你可以慢慢的想,想到了再开口。”他很大方,原以为她会因此而雀跃不已,但她却面无表情,是他误会了她,还是她别有居心呢? “我想去梳洗一下。”她不明白为何他这样的态度会刺伤了她的心,她觉得自己受到侮辱了,她好想开口纠正他对她的态度,但她终究还是没那个勇气,她不禁开始痛恨起自己的懦弱。 ※※※ “穿那件粉红色的洋装。” “不要。” “那穿那套苹果绿的洋装。” “不要。” “鹅黄色的长裙配白衬衫——” “不要!”她以无比坚定的口气拒绝他的命令,“我喜欢穿我自己的衣服。” “现在你要去见我妈,我不希望你穿得太寒酸。”他不是有意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堪,只是,他太了解母亲的那双透视眼,他可不希望露出什么破绽,然后功亏一篑。 “我是寒酸,如果你不满意,那我可以不去见你的母亲。”她觉得自己受到伤害了,她从没冀望自己像灰姑娘,也不相信麻雀变凤凰这种事,所以,她根本就不想加入这出荒谬的戏码,要不是他胁迫她…… “你不去无所谓,我可以拿录影带去——” “我去。”如果让别人看到录影带,那她不如一头去撞死算了。 她随便抓起一件洋装,二话不说的就冲进浴室。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看见程禹杰得意的笑,然而,她却气得浑身颤抖。 可恶的男人! 不过,令林晓语折服的是,这个可恶的男人挑选衣服的眼光倒是一流。 像此刻,她穿上了他所选的洋装,整个人也彷佛变了个样,和刚才相较之下,她好似由灰姑娘变成了公主。 然而,她也明白,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她还是要变回灰姑娘的。 “很好看,这样洋装很适合你,但如果你可以面带微笑,一定会更漂亮。”程禹杰赞赏的注视着她,也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得意。 或许这是一场骗局,但他相信,如果没找对人,这骗局绝不会完美。 “走吧!刚才我跟我母亲通过电话,她很期待想要见到你。”他彷佛怕她会逃走似的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林晓语却毫无反抗能力,任由他拖着她离开饭店。 ※※※ “歹竹出好笋”这句话在程禹杰和他母亲身上完全被改写了。 谁会料到,一个慈祥、和蔼的母亲竟会有一个可恶得像恶魔的儿子。 “晓语,你多喝一点汤,这可是我的独门配方喔!”黄彩玉亲切的招呼着,“安安就是喝这种汤,所以,她的体力一直很好,怀孕时完全没有害喜,生产时更是十分顺利,她才花了十分钟,就把重达四千五百公克的胖小子生下来,这全是因为喝了我的汤,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天天煲汤给你喝。” “不用了伯母。”她惭愧得无以复加,黄彩玉对她越好,她心中的罪恶感就越重。 “怎么了?晓语,我觉得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黄彩玉关心的注视着她。 她脸色不好是因为愧疚、自责!她好想对黄彩玉说出实话。 但程禹杰彷佛洞悉她的想法,在她尚未开口前,便抢先一步阻止了她。 “妈,晓语她是过度紧张才会这样的。”他紧紧的握住林晓语的手,“她怕过不了您这一关。” “我不是恶婆婆,别紧张。”黄彩玉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今天禹杰会带你来见我,我很高兴,因为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伯母您今天生日?”林晓语带着埋怨的目光斜睨了程禹杰一眼,“我不知道您生日,所以没准备礼物,希望您别见怪。” “我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你快点嫁进程家门当我的媳妇就行了。” “啊?!”好像一切都脱轨了,跟当初想象的完全不同耶! “妈,您别再给晓语压力了,她很容易紧张、害羞,我今天才跟她求婚,她好不容易答应我会好好考虑的。”程禹杰抠了下她的手心,彷佛在暗示她配合。 “晓语,那你考虑得如何?”黄彩玉焦急的问:“你不必担心,我会疼你像疼女儿一样,如果禹杰胆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妈,媳妇尚未过门,您就胳臂往外弯,我看,我还是晚一点结婚——” “你敢给我晚试试看!”黄彩玉摆出十足的母亲威严,“你不快点结婚,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有这么严重吗?不结婚就要断绝母子关系?黄彩玉虽然是以开玩笑的口气说,但林晓语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程禹杰所承受的压力,难怪他会要她参予这个荒谬的计划了。 但是,也因这次的计划,让林晓语有机会看到程禹杰的另一面,他对母亲十分孝顺,而且,在黄彩玉的面前,有着平常看不到的温柔,甚至还会像个小男生一样耍赖,令林晓语几乎跌破眼镜。 ※※※ “我母亲很喜欢你,你今晚表现的很好。” 听到程禹杰这句话,林晓语感到哭笑不得,她真不知道这是褒,还是贬,但无论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演技还不错,没露出任何破绽。 “这么说,我可以功成身退了?”她没好气的看着他,令林晓语十分惊讶的是,一个人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个性。 才跟黄彩玉道别,他马上又恢复那个霸气的模样。 “当然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都快被他逼疯了。 “因为我妈磁喜欢你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不想放手,这可不是他一贯作风。 “你的意思是——” “要怪只怪你表现的太好,如果你今晚表现得不这么好,或许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这是哪门子的歪理?林晓语傻眼了,他竟把一切的过错全推到她头上,而罪名是她表现得太好?!要是包青天还在世的话,铁定也会被他的不讲理气得吐血。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霸道令她的偏头痛毛病几乎乙肝要复发了。 他笑着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起一步算一步罗!” 嗄?这算哪门子的回答?那到底要走多少步?算多少步呢? “你——” “别急,”他用指尖点住她的红唇,“你这张小嘴儿比较适合用来亲吻,而不是碎碎念。” 他吊儿郎当的调情,不但没让人觉得轻浮,反而极具男性的魅力。 林晓语整个人彷佛被点了穴似的动也不能动一下,难不成他的手指带有魔法? “你怎么了?”见她伫立在原地,他邪佞的笑看着她,“是不是想要我啵你一下?” 他想得美啦!谁要他啵?可是,她竟连反驳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任由他的脸一直一直贴向她,直到两人的唇贴在一起。 他并没有吻她,只是以舌尖轻轻地描绘着她唇瓣,让她的双唇主动为他轻启。彷佛是无声的邀约,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么诱人。 林晓语感觉到唇上每一个轻柔的侵略都令她的心跳更加狂野。 圣母玛丽亚啊!她多么渴望他的吻…… 她这辈子都不曾像这样渴望过某一个东西…… 他的舌头像蛇般溜过她的嘴中,她不由自主地张嘴迎接他温柔的挑逗,并情不自禁的加入这场温柔的游戏。 “你的唇真甜。”他在低语的同时离开她的嘴。“我不得不终止这个吻,因为我怕再吻下去,我要的不只是一个吻这么简单。” 她的心怦怦跳,恢复生产要因为他如此暧昧、诱惑的口气而跳出胸口来了。 她凝神着他英俊得犹如恶魔的脸,差一点她就要克制不住地将他再度拉向自己,渴望他温暖的唇再次满足她的渴望。 “我们该走了。”他低声笑了笑,“要不然,我怕我老妈要冲出来把你带回去,将你囚禁起来。”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因为她想要一个儿媳妇想得快抓狂了。”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信以为真的睁大双眸。 “骗你的啦!”他低声笑笑,玩笑似的捏捏她的鼻尖,“走吧!” 他的笑声及淘气的语气让林晓语情不自禁的嘟起嘴。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发现自己也以揶揄的口气回敬他。 “我看你是该被你妈囚禁才对。” 他爽朗的一笑,打开车门让坐进车子里。 “我真正怕的是她把我们两人一起囚禁。” ※※※ 原以为程禹杰只是送她回家就会放她了,没想到他竟然开口要随她进屋子。 “不方便!”她当然一口回绝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难不成你的屋里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那充满暧昧的口气,让她为之气结。 “我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口说无凭。” “好吧!你要来就来好了。”她话一出口,再看见他脸上那笑得好贼好贼的模样,她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她上当了! “那就走吧!”不让她有任何反悔的机会,他便拉着她往她租赁的屋子走去。 程禹杰真的很讶异林晓语竟会住在这种又老又旧的公寓里,更让他吃惊的是,她居然还住在公寓顶楼加盖的铁皮屋内。 林晓语才一打开门,她的爱猫kiki马上十分有灵性的前来迎接她。 “hi!kiki,饿了吗?”她把皮包往椅子上一放,就急着去拿猫罐头倒在kiki碗里,然后不忘为它换上干净的清水,俨然忘了程禹杰的存在。 喂!有没有搞错啊?他竟比不过一只丑猫咪,瞧她对猫儿又亲又抱的,令他很吃味。 天哪!他竟在吃一只猫的醋?他是不是疯了? “可不可以给我一罐冰啤酒?”他说话的口气有点酸。 “没有。”林晓语忙着替爱猫更换便盒里的猫沙。 “那给我一罐可乐。” “也没有。”她打开水龙头,很仔细的清洗自己的双手。 “那果汁总有吧?”他真的很渴,老天,这种密闭式的空间怎么可以住人呢? “喝开水可能吗?” “好吧!”这时,他可说是没鱼虾也好了!只是,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她这里居然连冰箱也没有。 她是节俭成性,还是生活困苦? 见状,他连喝开水的兴致也没有了。 “你马上去整理行李!”他不悦的命令道。 “什么?!” “我要你搬离这里!”他绝不能袖手旁观,任她一个人住在这么可怕的地方。 “我在这儿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她想也不多想的就拒绝了,也许这儿的居住品质不好,但租金便宜,她又可以养kiki,这都是她所需要的,她才不搬呢! “这种鬼地方怎可以住人呢?!”她居然还说住的好好的?她是不知道“好”字怎么写,还是不重视生活品质啊? “也许对于你这个衔着金汤匙出世的有钱少爷来说,这地方你看不惯、待不惯,但是,这是我私人的事,不必你费心。” 言下之意是说他鸡婆罗?! 她不知道他最不喜欢女人太冥顽不灵吗? “我再说一次,你去整理行李,马上跟我走!”他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她肯定的回答,她可不想什么事都被他牵着走。 第八章 “你确定?” 程禹杰很想直接把她按在膝上打她一顿小屁屁,这女人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已经很晚了,你可以走了。”她真的很累了,实在没力气再和他争执下去。 她竟敢对他下逐客令?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明白,当他的女人首要的条件就是服从他。 不想再费尽唇舌,他倏地弯下腰,一把捞起刚吃饱,正在用爪子洗脸的猫儿。 “你……你在做什么?!”她伸手要将kiki抱回来,但他轻易地就避开了她伸来的手。 “喂!你捉我的kiki干嘛?” “我要绑架它!”他好整以暇产说。 啊?她有没有听错啊?他竟然要绑架她的kiki? “你把kiki还我!”也许kiki只是一只猫,可却是她的宝贝。 程禹杰早看穿了这只猫在林晓语心中的地位,所以,才会想绑架一只猫来威胁她。 “你如果想要回你的猫,就跟我走!”说着,他就抱着kiki往外走去,不理会林晓语在后头气得直跺脚。 “程——禹——杰——” 林晓语简直快气疯了! 这个男人不只恶劣,他根本是土匪、恶霸转世嘛! 程禹杰气定神闲的抚摸着猫儿的毛,想不到这只猫比它的主人识相多了,瞧它乖乖地偎在他怀中的模样,他决定要替它订制一个最舒适的猫窝,好好的招待它。 “你快把kiki还我,否则我就去报警。”林晓语气疯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蠢话。 “好呀!你去报警,不过,你要怎么告诉警察呢?” “我就说——我就说——” 他挑挑眉,饶富兴味的看着她气得双眸圆睁的可爱模样。 这个女人居然连生气也能这么好看。 “我就说我的猫被你绑架了!”不过,如果她照实说,会有警察理她才有鬼呢! “反正你除了这只猫外,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那些东西干脆不要算了,我们回家吧!” 他不由分说的打开车门将kiki放入车内,然后趁林晓语要去抢救爱猫之际,顺势把她塞入车内,然后快速的回到驾驶座上,油门一踩,就把她跟kiki一起绑架了! ※※※ “下车!” 车子虽然来到程禹杰住处的停车场,但林晓语却死也不肯下车。 为了怕程禹杰又要绑架她的爱猫,她将kiki紧紧地抱在怀中。 “既然你懒得动,那就由我来替你服务了。” 还来不及意会他所谓的“服务”是什么意思,她已经被他抓也车子,像扛米袋似的把她扛在肩上。 为了怕kiki摔下去,她用双手紧紧地抓着爱猫,急得双脚直上下踢动。 “放我下来,你这个土匪!” 她叫他——土匪?!倒是很新鲜的形容词。 他听而不闻的继续扛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救命啊!” 她的呼叫声引来大厦管理员的关注。 “程先生?”大厦管理员纳闷的看着他们。 “没事的。”程禹杰老神在在的朝管理员一笑,“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在玩游戏。”说完,他还刻意朝她的小屁屁打了一下。 游戏?!她才不想跟他玩什么游戏呢! “不!我不是他的……”由于kiki差点由她手中溜掉,害得她只能顾着kiki而忘了继续反驳。 “那你们继续,我回去工作了。”管理员尷尬的点点头,露出一副不打扰他们的表情,迅速转身离去。 “喂!等一下,救救我——” “亲爱的,别再闹了,要玩我回家再好好的陪你玩个够。”他的声音甜如蜂蜜。 玩……玩他xx的头啦!差一点她就气得要出口成“脏”了。 “程禹杰,我命令你快放我下来!”她努力的搜索着脑中寥寥无几的法律名词,“台湾是有法律的,我一旦获得自由,我就要报警抓你,控告你非法绑架、禁锢,还有——” 完了!都怪她对法律常识不够了解,真是“法”到用时方恨少,她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 “还有妨碍人身自由啦!”他懒懒地替她补充。 “对、对,我要告你妨碍人身自由——”咦?奇怪了,他怎么好像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难道她的威胁对他起不了半点作用吗?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只是说假的,”她恐吓道:“我一定会告你,而且要告到你破产!” 这一次,他笑了,而且是大笑。 “你没有这个机会的!”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他的反应怎么跟一般人不一样? “因为你已经在我的地盘上了。” 这时,林晓语才发现,在她尽情的叫骂时,他已经将她扛回他的住处了。 只见程禹杰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她丢在长沙发上,害得林晓语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压在kiki身上,使得它很不爽的喵叫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她轻轻的抚着爱猫,“痛痛对不对?” “喵呜……” 程禹杰简直看傻了眼,这女人对猫比对他还温柔,刚才她的玉脚猛踹在他身上,她连问都没问一声,真教他为之气结。 “我告诉你,如果kiki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唯你是问。”她从沙发上弹跳而起,气呼呼的瞪着他。 “你没听过猫有九条命吗?就算我把它从阳台扔出去,信不信它一样会活得好好的。”说着,他真的拎起kiki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蔼—不要啊!”林晓语的心跳几乎要停止跳动了,她怕他真的会把kiki扔出去,急忙扑向他去救kiki,却没想到反被他中顾势紧紧地抱在怀中。 “这么迫不及待的对我投怀送抱啊?莫非你已经等不及要跟我那个了?”他露出性感的笑容。 她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能踹他一脚,把他脸上那抹可恶的笑给踹到十万八千里外。 “你不要脸!”她咬着牙忿忿的说。 “性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你怎么说我不要脸了?我记得你也很enjoy的,不是吗?” “每次都是你逼我的!”她气得脸蛋红通通的。 他迷人的笑容不减,“真的是这样吗?也许我们可以印证一下。” “你……你敢!” “我这个人没啥不敢的。”他耸耸肩说道。 她一点也不会怀疑他说的话,看来,她好像弄巧成拙了。林晓语惊恐地想着。 “你……你别乱来,我不想再跟你那个了。”她慌乱地道。 “不想跟我哪个?”他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她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的脸一直靠近她……直到他的唇贴着她的唇…… “不哭了、不哭了!”他一把将她抱到沙发上,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亲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珠。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他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哄过一个女人。 她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在他温柔的诱哄下,她的哭声渐歇,最后完全放松的靠在他的怀中。 她天真无邪的模样让他无法抗拒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将她甜美的芳香全吸进肺里。 “我觉得好累。”她浓浓的鼻音带着些许的睡意。 “那我抱你去房间睡。” “嗯!”她闭上眼睛,感受他温暖的怀抱。 程禹杰哭笑不得的凝视着蜷缩在他怀中的林晓语。 这个女人八成是上天派来克他的,竟然在他说要她时睡着了。 其实,他大可以趁她睡着之际强行占有她,但是他没有,也不想这么做。他只是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像哄小baby睡觉一样的温柔、有耐性。看她睡熟了,他忍不住叹口气,想去冲个冷水澡好让自己体内沸腾的欲望可以降温。但当他要起身离开她时,她的手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 “不要走。”她并没有真正睡着。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对着她的耳畔低语,“我若再留下,我怕你又要说我欺负你了。” 她倏地张开眼睛,定定的望进他灼热的眼中,彷佛在承诺着他什么。 “你确定不会再哭?”他的声音听起很沙哑。“你真的确定?”他的手滑上来罩住她的胸前,轻轻一捏,好像在给她反悔的机会。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手却跟随着他的手,似乎在做无言的邀请。 ※※※ 温煦的阳光吻醒了床上的睡美人。 林晓语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浑身上下十分酸痛,这完全是纵欲过度所导致的。 昨夜,她在他的探索中清醒,却又再次因他的放纵而累得昏睡过去。 原以为她一睁开眼就会见到程禹杰,然而,令她不解的是,偌大的床上就只有她一人。 他上哪儿去了?她床上一跃而起,却因腿间的发烫、刺痛而又躺回床上。 这是上天给她放荡行径的惩罚吧? “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在赖床!”程禹杰双手环胸,站在门旁像在欣赏艺术品一样地凝视着床上的小美人。 那浑圆、白皙的臂部令他的男性气概情不自禁的蠢蠢欲动起来。 他又想要她了! 要不是怕自己真的会把她累坏了,他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再好好的爱她一次。 爱?!他竟想到了爱……怎会这样?这么多年来,不曾有哪个女人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而她却轻易的引起他这不曾兴起过的异样情愫。 他爱她? 他爱她?! 察觉到自己正一丝不挂的裸露在他眼前,林晓语连忙羞赧的钻入羽毛被内,将自己裸露的娇躯隐藏起来。 “别躲了,该摸的我全摸了,该看的也全都看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儿呀?”他戏谑的想扯掉她身上的被子。 她却紧抓着被子不放,双眸喷火的瞪着他。 “放开啦!” “让我看一下会怎么样?”他邪邪的说,故意又要伸手扯开她的被子。 “你放手啦!”唉!她简直快被他气死了。 “别闹了!快起来,否则待会儿上班会迟到了。” 啥?是他在闹她,居然还叫她别闹了? 不过,一听到上班会迟到,林晓语可急了。 怎么办?她的衣服皱得像咸菜干一样,她要穿什么去上班啊? 彷佛看穿她心中的忧虑,他笑了笑。 “我已经订了衣服,而且全部都送到了,你快点起床梳洗,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公司。” 第九章 林晓语不得不为程禹杰的细心加分,就因为他替她订了衣服,让她不必为了要穿什么上班而烦恼。只是,穿上这套价值不菲的名牌服饰,令她浑身都不对劲了起来。 “快吃早餐,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公司。”他把鲜奶、三明治放到她面前催促着。 “我要自己去上班。”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去公司啊!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流言。 “随便你。”他淡淡的回应。 原以为他又会很恶霸的要她听命于他,却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真是让她跌破眼镜。 “对了,kiki呢?”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爱猫不见了。 “我叫宠物店把它带去美容了。”他用一副很有洁癖的口吻说:“我不喜欢宠物脏兮兮的样子。” 他是在指桑骂槐! “kiki一点也不脏,而且,它也不是你的宠物。”对!也许她没有能力送kiki去做美容,但她从未忽略爱猫的整洁。 “你是我的女人,她自然就是我的宠物。”他又摆出一贯的霸道口吻。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呢!”她觉得在他的眼中她好像廉价妓女。 “你是!”他不悦的看着她,一副你再否认试试看的表情。 “我不是。” “没关系,那我就请别人来评评理。”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也许我可以请你父母、朋友一起观看我们的录影带,昨晚你的表现挺不赖的。” “你——你——”她恨不能一头撞墙去,她竟忘了他是有预谋的。 “别生气,一大早就生气会老得很快,乖乖的把早餐吃完,虽然你是我的女人,但上班迟到还是得扣薪水的。” 林晓语完全被他打败了,她不明白,为何在面对她的愤怒时,他却仍一派悠闲。 显然他是吃定她了! ※※※ 跟前几天一样,程禹杰让她在到达公司的前一个公车站牌下车。 林晓语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竟屈服在他的霸道下,成了他的女人。 她住进他的住处,跟他睡一张床,每个夜晚在激情的缠绵中度过,彷佛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她也竟然不再反抗,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关系。 她一定是中邪了,否则怎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 如果让她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女儿竟放荡得跟一个男人同居,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跟她脱离关系? 想着想着,她没发现程禹杰的车子一直尾随在她的身后。 一阵风吹过来,她身上的雪纺纱裙子随风飘起,那双浑圆、洁白又修长的美腿在风中展现,她连忙用双手压下飞起的裙摆。 此时,程禹杰的车子驶过她身边,并停了下来。 车窗降了下来,传来他的吼叫声。 “上车!” 她摇摇头,不明白他为何会臭着一张脸。 “我说上车!”他双眉倒竖,再次用很凶的口气说。 她还是拒绝。“我要用走的。” “上车!”他不耐烦的开始咆哮了“你再不上车,我就会下去把你丢进来!” “我——” 不容她拒绝,他立刻如他所说的冲下车,然后将话付诸行动,一把握住她的手肘硬是将她塞入车内。 “你发哪门子神经啊?”她有些狼狈的瞪着他。“我们不是说好了各自去上班的吗?” “我改变主意了。”他板着一张脸回答。 “为什么?!”她真不明白他这种阴晴不定的个性。 这句话问倒了程禹杰,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生什么气,只是刚才那阵风将她的裙摆吹得飞起来,虽然她及时压下裙摆,只是露出她的小腿,但是,路人那惊艳的目光仍令他气得一肚子火。 她是他的,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觊觎她的美色。 也许是这样的想法震撼了他,程禹杰有些懊恼的加足油门,车子立刻像火箭般第向前疾驰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 “我的咖啡呢?” “我要开会用的文件呢?” “投标用的简报呢?” 一整个早上,程禹杰都有如被惹恼的雄狮般暴躁,教人难以忍受。 林晓语也不了解他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活像吞了一吨的炸弹,随时会炸得她粉身碎骨似的。 “我要的咖啡呢?” 又来了!她好不容易才可以喘口气,他又来找碴了。 这是他今天喝的第五杯咖啡了,她知道他喜欢喝黑咖啡,可是一个早上就喝了五杯,是不是太多了?而且,喝黑咖啡是很伤胃的…… “林、晓、语!”对讲机又传来程禹杰怒气腾腾的声音,“我要的咖啡呢?” 她没好气的倒了一杯水,而且,加满了冰块。 她觉得他该喝的不是咖啡,而是可以降火气的冰水。 “这是什么?”程禹杰瞪着桌上的冰水。 “冰水。”她没好气的回答。 怪了,这男人怎么会连生气的样子也可以很帅?八成是恶魔转世吧! “我要的是咖啡。”他的浓眉打成一团死结。 “你不觉得你的火气很大,应该喝点冰水消消火吗?”要是可以,她反而比较想把整杯的冰水倒在他的头上。 “你也看得出我很火大?”他讥诮的说。 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没看到。 “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咦?”她愣了愣。 他朝她勾勾手指,“你不来替我降降火吗?” 拜托!她又不是消防队。 见她还是傻不隆冬地站在原地,他只好起身走向她。 “亲我一下。” 林晓语啼笑皆非的看着向她索吻的程禹杰,有时他霸道得像个狂徒,有时他却又幼稚得像个三岁小孩,她真被他这多重的个性给弄糊涂了。 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模样,她都喜欢……哦!她喜欢……她喜欢他?!不!她不只喜欢他,她是爱他! 这样的领悟让她诧异得心头一窒。 她爱他,那他呢?他对她又是什么感觉?虽然他们已经过着有如夫妻般亲密的生活,可是,他却不曾对她表示过什么…… “我叫你过来亲我一下,你还在发什么愣?”他的大手老实不客气地将她揽入怀中。 她蜻蜓点水般的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 “不行,重来,要亲我的嘴巴。”他把性感的双唇凑到她眼前。 她脸红心跳的吻上他的唇,他马上贪婪的把舌溜入她的口中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嬉戏。 他的吻会让女人全身虚脱无力,随着他的挑逗,令她忍不住频频的发出申吟,也加入了这场温柔的游戏。 “嫁给我!”在他离开她的唇时,他说出一句令她震惊不已的话。 好半晌,她只是瞪着他,心跳却快速得有如太空梭,她探索着他的双眸,希望能从中寻找到一丝她想要的东西,但却一无所获。 “我——你——” “简单的回答yes或no。”他的表情、口气彷佛是在谈一桩生意,而不是求婚。 “为什么要向我求婚?” “为什么?”他近乎狂妄地笑着,对她摊摊手,“你别想得太复杂了,我向你求婚只有一个简单的原因——我要你!” 他要她,而不是爱她!这样的回答让她的心脏痛苦地一牛 其实,她早该有所觉悟,他不可能会爱她的,只有她这个大傻瓜才会爱上他! “你到底考虑得如何?”他不耐烦的再问一次。“yes或no?” 她不必考虑,直接给予他拒绝的答案。 “我不想嫁给你!” “为什么?”他蹙起眉头,脸上露出一抹讶异的神色。 这是他头一次跟女人求婚,他以为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迫不及待地想成为他的妻子,可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他。 她是故意摆高姿态,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吗?还是她另有目的? 他竟敢问她为什么?显然他对她不曾有过真心,否则,他绝对不会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我再问一次——” “不用问了,”她很干脆的回绝,“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的语气很残酷,“钱、房子、车子?只要你嫁给了我,这些东西都会轻易到手的。” 谁希罕哪!痛楚及怒气交织着从她的心底窜起,她提高音量对他吼着,“你去死好了,臭男人,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她旋身飞奔而去,冲进洗手间,蒙着脸痛苦的哭泣起来。 ※※※ 他说错了什么?他向她求婚,她不但拒绝了他,竟然还叫他去死? 她还哭得那么伤心,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有没有搞错啊?他才是那个被拒绝的人耶!自尊心受创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啊! 他真是越来越不了解女人了,当然啦!他也不想明白,现在他终于知道,女人是世界上最难缠的动物。 今天是他第一次向女人求婚,也会是最后一次了。 好半晌之后,林晓语终于红着双眼走出洗手间。 “走吧!去吃午餐。”嘿!他可是破天荒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喔! 她现在哪有心情吃午餐啊!这个男人是少根筋,还是冷血动物? 她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才会没长眼睛的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 “我要辞职!”她的泪流干了,也想清楚了。 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因为,时间拖得越久,自己就会被他伤得越深。 “你不要跟我来这一套。”他那受伤的男性自尊让他忍不住说出残忍的话语。“我刚才是神经错乱了才会向你求婚,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犯第二次的错误了。” 椎心的痛苦狠狠地划破林晓语的心,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值得她爱,因为,他这么冷酷无情,竟以伤害她来满足他的骄傲。 眼眶情不自禁地又滚烫了起来,但林晓语死命控制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我要离开你。”她勇敢的说出心中的话。 “随便你!”他气炸了,以至于不想理会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歉疚与不舍。 看着他冷冽的转身离去,热泪,终于还是滑下她冰凉的双颊。 ※※※ 原以为这个女人只是耍耍小脾气,拗一下下就会好了,却没想到她竟然来真的! 她有个性、有脾气,他也有! 如果她以为他会去求她,那她就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毕竟,想获得他青睐的女人实在太多了,他是昏了头才会想到向她求婚。 只是,为什么她离开他之后,他不但不能将她忘怀,脑海中还无时无刻浮现她的模样? 该死!他究竟是着什么魔?即使夜夜笙歌,仍无法摆脱掉她的倩影。 更可笑的是,他的房间里竟还飘散着属于她的香味,在午夜梦回时,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 该死!该死!她只是个极为普通的女子,他干嘛为了她而失魂落魄? 可是,每当他告诫自己要彻底忘记她时,脑海中却又浮现她离开时那雪白的脸孔和心碎的眼神。 每每思及这一幕,他就心痛难当,连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难道他已爱上她了? 这样的领悟让他胆颤心惊。 太不可思议了,他竟会爱上她……太突然、太不可思议、太令他震惊了。 原以为自己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恋,却没想到自己竟因此而产生爱意。 天哪!他爱她啊! 可是,这样的兴奋却在想到她拒绝他的求婚之际而烟消云散。 她一定还对她的前任男友难以忘怀,所以,才这么干脆的拒绝他。 既然她不爱他,那他又何必还一直想着她、念着她呢? 忘了她吧!就把她彻底的忘了,否则,痛苦的只会是他自己。 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痛苦?哼!他又不是大傻瓜。 ※※※ “kiki,我该怎么办?我知道自己不该想他的,可是,我却克制不了,我……我是不是很傻?” 她又哭了! 过去几天里,她每天都以泪洗面,想要将程禹杰的影子从脑海中抹去,说是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他时时盘据在她的心中,醒时的每分每秒,甚至在睡梦中,他的影像也总是会让她由睡梦中惊醒,令她伤心不已,一夜辗转到天明。 这些日子,她彷佛得了忧虑症,哪儿也不去,也不见任何人。 其实,她现在觉得自己好脆弱、好无助,好希望有个人可以陪陪她,听她倾吐心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除了朱英英外,竟连个难吐露心事的知己也没有,可是,朱英英最近家里也出事了,她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时间管她呢? 天哪!她原来是这么的孤单,只能对着kiki喃喃自语……一思及此,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行,她真的好讨厌自己这种要死不活的模样,她必须振作起来,首先,她得去找个工作,否则,她将连房租也缴不出来了。 于是,她强迫自己开始动手洗衣、整理房子,几乎拚命地让自己保持忙碌,好使自己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想他。 这种想念只会令她肝肠寸断,她不能任由自己沉沦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思念中,她必须战胜它、超越它! “叮当!”门铃响了。 她才一打开门,朱英英便像阵龙卷风般的扫了进来。 “god!god!god!”一连串的惊呼传来,朱英英像是见到外星人般地死瞪着她。“林晓语,你多久没照过镜子了?你的样子比鬼还可怕,你是吸了大麻,还是中邪了?” 对于朱英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个性,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真的很憔悴、很狼狈! “其实,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朱英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椅子上。 “英英,你还好吧?”她知道朱家最近出了事,原以为只是朱英英夸大其词,但今天见到朱英英一反平时光鲜亮丽的模样,她也不禁替她担心起来了。 “我完蛋了啦!”朱英英哀嚎着,“我爸爸宣布破产,我再也不是以前的富家女朱英英了。” “怎么会这样?” 在林晓语的印象中,朱家可说是家财万贯,怎么会沦落到破产的局面?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朱英英一副快哭了的模样,“我本来也以为是我爸妈在唬弄我,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噩梦成真。” “英英,你别难过。”她只能试着安慰好友。 “我现在也没心情难过了,因为我就快死了!” “你生病了?”她吓坏了。 “我不是生病,我是被人追杀。” “啊?”她是不是听错了? “我以为我爸只是气我乱花钱,才会骗我说他破产了,谁知道他是真的破产,不是作假的。” “那你怎么会被追杀?” “因为我欠了地下钱庄好多钱,不被乱刀砍死才有死呢!” “你怎会向地下钱庄借钱呢?” “还不是平时挥霍习惯民。唉!我真是名副其实的败家女。”朱英英懊悔的说。 “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 “三百万。”她小小声的说。 “三……三百万?!”林晓语差点被口水呛到。 “以前三百万对我家而言根本只是个小数目。” 朱英英感叹地说,她并没有夸大其词,因为,以她家以前富有的程度,三百万跟三万差不多。 “英英,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的忙。”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别说三百万,三十万她也拿不出来啊! “我知道你没钱,你只要在精神上鼓励我就行了。”朱英英知道自己是前途茫茫了,这笔钱她必须想办法自己偿还,不能再给自己年迈的父母添麻烦了。 “那你现在想怎样解决?” “现在懒得想。”朱英英叹了口气,“我肚子好饿,晓语,你可不可以请我吃比萨?我这几天都吃稀饭配酱瓜,吃得我双脚都发软了。” 以前她天天吃鲍鱼、鱼翅、燕窝,没想到现在连想吃比萨都是一种奢侈的事。 “这有什么问题,我去换件衣服。” “不用了,我们叫外送,可以省掉服务费,现在我才明白自己从前有多浪费。”但后悔似乎是来不及了。 “ok!我们叫外送比萨,吃完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林晓语发现好友真的改变了许多,但眼前三百万的难关要怎么度过呢?她实在很替朱英英担心。 ※※※ 面对香喷喷的比萨,林晓语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嗯!好吃,好好吃喔!”朱英英吃得很满足,她的个性就是这样,烦恼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 看到好友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林晓语还是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是轻啜着热水,想将直窜而上的反胃感压下去。 “晓语,你别净看着我吃,你也吃一块嘛!这海鲜口味的挺不赖的喔!” 朱英英拿了一块海鲜比萨递给她。 林晓语一闻到那海鲜和着起司的味道,便再也压抑不住直往上涌的恶心感。 “恶~~”她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进浴室里。 接着就是一阵掏心挖肺的呕吐,吐得她脸色发青,几乎要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可是,尽管如此,恶心的感觉还是不放过她,胃里虽已空无一物,他仍不断地呕出胃酸。 “英英,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她捂着腹部虚弱地走出浴室。 “你……怎么了?”朱英英直直的盯着她。 “大概是这两天一直吃泡面,弄坏了肠胃吧!” “真的吗?”朱英英的语气充满疑问。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在骗你吗?”不是肠胃有毛病,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你很像怀孕了。”朱英英一语惊人的说。“你的大姨妈什么时候来的?” “啊?!”她被“怀孕”二字震得脑子无法正常运转。 “完了!你很有可能真是怀孕了。” “怎么可能?!”但是,她的大姨妈好像真的迟了好些日子,她一直不以为意,以为是心情影响了经期,看来,她好像真的太疏忽了。 “孩子是不是廖柏轩那个乌龟王八蛋的?”朱英英说着,又顿了顿,“不对呀!那家伙离开你好一段时间了,如果你怀的是他的孩子,肚子早该跑出来了……” “英英,别说了!”她当然知道孩子不是廖柏轩的。 “晓语!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朱英英以一副“你很不够朋友”的口气说,“你知不知道我很关心你?虽然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但我绝对不容许有人欺负你!” “英英……”她很感动朱英英对她的友谊,“我不一定是怀孕,也许我是肠胃勃—” “好,那我们马上去给医生看看,有病治并有孕验孕。” 不用了——她突然感到好恐惧,万一她真的怀孕了,那她该怎么办?是生,还是不生呢? “晓语,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别净把烦恼往自己的肚子里吞,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 自知瞒不了好友,林晓语终于把自己和程禹杰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告诉朱英英。 第十章 沈仙的心是雀跃的。 她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程禹杰的青睐,她以为程禹杰的心已被那个叫林晓语的小女人给勾走了。 为了自己莫名的遭到冷落的事,她可是郁卒了好些日子,毕竟论姿色、身材,那个小女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不明白程禹杰却可以为了那个小女人而忘了她的存在。 男人总是喜欢尝鲜的,所以,她并不在意,也不吵不闹,她学王定钏苦守寒窑的等待终究让她等到程禹杰回头了。 今天,她要更卖力的取悦他,让他重回她的身边。这么想着,沈仙的唇际不禁漾起得意的笑容。 这时,程禹杰从浴室走了出来,微湿的发带有几分零乱,松垮垮的领口敞至腰间,毫不在意的裸露着宽厚、结实的胸膛。 “禹杰,我好想你。”沈仙涂满蔻丹的手指轻轻地爱抚着程禹杰壮硕的胸膛,心中有说不出的甜蜜和满足。 撇开他的财富不谈,光是这副结实、精壮的身躯和俊美的容貌,就会令女人为之倾倒。 “你想我?!”程禹杰捏住她的下巴,注视着她冶艳的脸,她的美、她的风情万种,都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着迷。 而且,她很懂规矩,绝对不会恃宠而骄。 不像那个小女人,老是惹他生气。 他甩了一下头,这是时候她做什么? 彷佛想要将林晓语纠缠在他心头的影像拂去,他主动地吻了沈仙。 这双柔软的唇瓣是甜美的,光滑的肌肤是迷人的,美丽的同体是挑逗的心的…… 沈仙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尤其是她那取悦男人的高超技巧,绝对可以令男人为之神魂颠倒。 望着正使出浑身解数取悦他的沈仙,他的心中竟扬不起任何的热情感受。 吻着她,想的却是另一张甜美的唇瓣。 抚着她,想的也是另一具娇美的躯体。 此刻,他竟希望与他心情缠绵的是另一个女人。 林晓语那柔美的模样再次占据了他的脑海,令他浑身倏地一僵,伸手推开了沈仙。 “禹杰……”沈仙的轻唤带着点儿委屈意味。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她还因此而兴奋不已,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终于提升了一点,孰料,她似乎高兴得太早了。 他到底是不满意她哪一点?难道她还是输给了那个平凡的小女人? “你很爱她是吗?”虽然她有些受伤,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她在最短时间内整理好情绪。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翻身下床,燃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没有胡说,是我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你爱上那个小女人了。” 他怔了怔,“你知道晓语?” “你这么久不来找我,我总得知道谁是我的劲敌吧?”她笑得很无奈,“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让她离开你呢?” “是她要离开我的!”他没好气的说。 “那你可曾想过是什么原因让她离开你?其实女人要的不多,我们只要求一份真心、一份真爱,可是男人却永远不会明白。” “可是我已经向她求婚了啊!”这难道不是女人想要的吗? “那你告诉过她‘你爱她’吗?你可有让她知道你是因为爱她而想跟她厮守一辈子?” 他无言以对,况且,求婚需要说这么多废话吗?难道一定要说“我爱你”三个肉麻的字才可以吗? 她了然地一笑,“你没有说,也没有表达出你对她的爱,对不对?如果一个男人只是开口跟我求婚,他却不爱我,那我宁可当他的情妇一辈子,毕竟,一个没有爱的婚姻只会令人感到痛苦,那倒不如不要这样的婚姻,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所以,如果我向你求婚——” “你不会向我求婚的,而且,我也不会答应的,毕竟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或许我们有一点点感情,但那绝对不是爱,倒不如说是友情比较适当。”她心里十分明白,今天她将失去这个男人。 但无妨,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程禹杰是个好男人,她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只是,输给那个平凡的小女人,她还真有一点点的不甘心。 “沈仙,谢谢你,你的话点醒了我。”他有如大梦初醒般的领悟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要一点奖赏?” “没问题,你要多少?” “三百万。”没有情爱,金钱却不能少,这是情妇守则的第一条。 程禹杰很阿沙力的在支票上写下她要的数目。 “除了这张支票,我还可不可以多要一个额外的奖赏?” “你说。” “一杯咖啡。我刚才说教说得太多了,口很渴耶!” “这有什么问题。”别说一杯,就算是一百杯,他也会请她喝的。 ※※※ 林晓语害怕的事实真的发生了——她怀孕了! 而且,已经将近两个月了,也就是她跟程禹杰第一次发生关系时有的。 “晓语,你打算怎么办?”朱英英问倒了她。 孩子是无辜的,她怎么忍心扼杀他? 可是,她如果要生下孩子,恐怕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她的父母,而且,她有能力独自将孩子抚养成人吗?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在这个功利的社会里,未婚妈妈是很难生存下去。 也许看出她心里的挣扎,妇产科医生给了她很中肯的建议。 “林小姐,如果你不想生下这个孩子,一定要尽快做决定,毕竟你已怀孕两个月了,胎儿越大,在做堕胎手术时对母体的影响也会越大。” “我知道。”她不是狠心的人,何况,这是自己的骨肉,她怎么忍心拿掉?但是不拿掉,她可以给孩子一个正常、完整的成长环境吗? 步出妇产科,朱英英再也忍不住地咒骂起程禹杰。 “男人,真是有狠——” “英英,别这样!”好友义愤填膺的模样令她差点忍俊不祝 “喂!都被他吃干抹净了,难道你不生气吗?” “真心爱一个人并不容易,我也曾想要恨他,但我却做不到。” “我真的被你打败了,对一个伤害你的男人你竟然可以如此的宽宏大量。” “英英,你别这么大声嚷嚷,你渴不渴?我请你去喝咖啡。” 为了怕她们成了别人注意的焦点,她连忙拉着好友走进一间大饭店的coffeeshop。 老天爷!这间饭店竟然就是她和程禹杰第一次有牵扯的所在地。 她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天发生的事…… “晓语,你在发什么呆啊?”朱英英的声音打断她纷扰的思绪。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她不相信世界会这么小,或许她与程禹杰的缘分从这里开始,但他们应该不会也在这里重逢吧? 就在她们坐定位子之际,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道灼热的目光射向自己。 当她抬起头朝那道目光望去时,她差点发出尖叫。 她看见程禹杰了! 他也正看着她! 在四目交接的那一刹那,林晓语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郎相陪,两人状似亲密。 程禹杰立刻站起来走向她,由嘴形可读出他正唤着她的名字,然而,此时却像电影消音似的,她完全听不见,只能伤心的猝然跑开。 她不断跑着,让自己在人群中流失,直到脱离他的视线为止。 ※※※ 林晓语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直到回过神后,她才猛记起,她把朱英英一个人丢在coffeeshop里。 完了!朱英英铁定会把她骂到臭头了。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因为事出突然,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才会不顾一切的跑开。看来,她得找个机会跟朱英英道歉才行。 “叮当!”门铃响了。 林晓语原以为是朱英英前来责问她,所以,想也没想的就将门打开。 但时间在门打开的刹时冻结住了,一切都停止了,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思绪…… 不是朱英英,而是程禹杰!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而且脉脉含情的凝视着她。 “hi!晓语,是我。” 林晓语张大嘴,但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程禹杰像山一样地耸立在她眼前,不是海市蜃楼,是真实的。 “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她不能让他进来,尤其是想到刚才看到他有美女相伴的情景,她的心都拧疼了。 “你……你想要什么?” “你!”他简单扼要的回答,然后伸出一只手,几乎要碰触到她的脸。 她往后退了一步,“走开!我受够你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牵扯了。” “是吗?”他睨了她的小腹一眼,“你怀我的孩子,不是吗?” 他知道她怀孕了?怎么可能?他不会有透视眼,所以,只有一个解释,是朱英英背叛了她,把她怀孕的消息告诉他。 她真是交了最佳损友了! “我绝对不会让你抢走孩子的。” 他似乎没听见她的抗议,只是以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我不明来跟你抢孩子的,”他的声音出奇地温柔,“我是来请求你嫁给我,与我白头偕老的共度一生。” “你疯了!”她试着要阻止他进屋,但他还是快了一步走进门,并且顺手把门带上。 她觉得自己很虚弱,颓然的坐到椅子上,kiki随即跳上她的膝盖。 她闭起双眼,暗暗祈求自己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消失了。 但他没有。 程禹杰就在她眼前,双膝曲蹲在地。 “原谅我,晓语,我为自己的愚蠢向你道歉,但我也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得到了报应,你看。” 这时,林晓语才赫然发现,他英俊的脸上有五道爪痕,而且正微微的沁着血丝。 “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被一只小野猫抓伤的。”他的口气的些无奈。 “什么?!” “就是你的好朋友朱英英,她说这是为你出气的。”他抚着被抓伤的脸颊,想到当时的情景,真是又气又好笑。 他怎么也没料到,世上竟会有这么泼辣的女子。 林晓语几乎可以想像朱英英打程禹杰的景象了。 老天!她知道朱英英一向恰猫猫,但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放心,我没有怪她,相反地,我要感谢她,因为她告诉了我许多我不知道的事。” “她说了什么?” “她说你很爱我。”他大言不惭的说。 “我没有!”她真不明白朱英英怎么会出卖她。 “你不爱我?”他显然很受伤。 “不爱!”她必须保护自己。 “你怎么可以不爱我呢?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我的生活一片悲惨,我变得很脆弱,而且,我相信每件牵涉到你的事都能击垮我,从过去到现在再到将来。”他的述说十分哀戚。 也许对一个不熟悉他脸上棱角、体格的人来说,根本无法看出他的改变。 但林晓语知道他瘦了,也憔悴了。 他脸上的额骨更形突出,眼圈泛着黑紫,线条扭曲。 她觉得心好痛、好痛…… 林晓语紧的抱住kiki,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我承认我被宠坏了,从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但你改变了我,你让我懂得什么叫爱,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好的补偿你,好吗?” kiki在她膝上蠕动不安,她放下它,却惊讶地发现它竟走向程禹杰,且用鼻子蹭蹭他的脚,似乎在表达它对他的同情。 他再度绽开笑容,“kiki也站在我这边,你不会这么狠心的不给我机会吧?” 内心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溃散了! 林晓语用双手绕腰腹,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不要再说了……” “晓语,我真的很爱你,我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一见锺情这玩意儿,但是,它的的确确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我身上。”他艰涩的道。 他的喃喃自语字字敲在她的心上,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开始大哭特哭起来。 “晓语,亲亲,别哭了。”程禹杰想靠近她。 她立刻举起手臂。“不要碰我,请不要碰我。” “晓语——” “不要!”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看见他也同样的无助。“我受不了了,我太脆弱,甚至遍体鳞伤,我再也承受不了另一次的打击。” “什么?我听不懂人旬什么意思?”他焦急的低头询问。 她仰着头,眼泪顺颊而下。 “我是说我爱你,但是,我不希望你是为了孩子而伪装爱我,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她的声音沙哑破裂。 “你讨厌我没关系,我只求你留在我身边,让我爱你一生一世就够了。” 程禹杰心痛万分地将她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了她。 但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一点点的疼痛,因为这样的拥抱是她梦寐以求的,她多么希望他可以一直这样紧紧抱住她,直到骄阳失去炙热的光芒,地心永远冻结。 “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可能会爱我……” 林晓语全身止不住的轻颤,无措的泪水不断地没落。 “你以为我是为了孩子才爱你的?”心疼的为她拭去泪水,程禹杰的话让她哭得连心都紧揪成一团。 “难道不是?”说完,她泪水更是成串的掉落。 程禹杰更加拥紧怀中哭泣的泪人儿,轻柔的摇晃着她,像在呵护最珍爱的宝贝。 “别哭了,亲亲,我真的不是因为孩子才说我爱你的,如果我不爱你,我也不会爱孩子,”他柔声地安抚道:“再说,如果没有爱,两人的婚姻是残忍的,所以,我是爱你的,真心爱你的!” “既然爱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找我?”她呜咽地抱怨着。 “因为我自己很怕——” “怕什么?” “我好怕你还爱着你的未婚夫,我好怕你会再度拒绝我。”程禹杰拥抱林晓语的手缓缓地收拢,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加密实。“不过,我已经决定,我要用我的爱感动你,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是发自肺腑的,没有一丝的虚假、欺骗。” 喜悦涨满了林晓语的胸口,她抬起头,将唇印上他的唇,彷佛要将心里的爱恋藉由这一吻传达给他般,她十分大胆、用力地吻着他。 短暂的惊愕后,程禹杰反被动为主动,他炙热的舌不停地撩拨她的舌,以一种几近缠绵的方式吮咬着她,教林晓语禁不住地猛抽气。 “我想要好好的爱你。”老天!他的欲望已升至沸点,再也克制不住地沿着她已呈粉红色泽的耳垂来到白皙的颈项间,嗅着属于她特有的芳香,忍不住用力的吮咬着她如白玉般的颈肩,直到一个个属于他的红色烙印浮现在她粉红色的肌肤上时,他才满意的转移阵地。 “等一下。”林晓语酡红着脸,呼吸急促的说,整个身子因为他灼热的抚触而不住的轻颤。 “怎么了?”他轻轻地摩挲着她领口的肌肤。 林晓语虽然被撩拨得意乱情迷,但是,脑海里闪过的一个疑问令她及时保住理智。 “你可以告诉我跟你在一起喝咖啡的女人是谁吗?” 程禹杰被问住了! 他怎么也没料到她会提出这处问题,他当然不能告诉她沈仙是他的情妇,哪怕已是过去式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勇气向她坦白,至少目前他绝对要隐瞒。 虽然他才说过他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欺骗,但这样善意的谎言,老天爷应该不会惩罚他吧? 就在程禹杰绞尽脑汁地不知该如何向林晓语说明沈仙的身分时,门铃响了,令他暗暗的吁了一口气。 “我去开门。”林晓语起身去开门,程禹杰也随之走过去。 当他看见门外伫立的人时,他差点脱口叫出沈仙的名字。 “你是?”林晓语认出沈仙即是跟程禹杰一想喝咖啡的女子。 沈仙笑吟吟把手上包装精美的花束交给她。 “这是程先生要我替他挑选的花束,我替他送来了。” 对于沈仙的言行举止,程禹杰也甚感意外。 “这是铃兰花,它的花语就是寻找自己的幸福,我相信你们两人彼此相爱,也找到属于你们的幸福了,我在此祝福你们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这一席话虽包含着沈仙的无奈,却也是她最衷心的祝福。 多年的情妇生涯,已经让她学会面对离别,也明白“爱你不到,祝你幸福”的道理。 “沈仙,谢谢你对我跟晓语的祝福。”程禹杰感激的向她道谢。 沈仙笑了笑,从皮包内取出一张小卡片交给林晓语。 “对了,这是我刚才顶下的花店,如果两位以后有需要我服务的地方,请不吝赐教,我还会给你们一个折扣的。”她已决定要结束情妇生涯,重新展开自己的新生活。 “原来你是花店的老板啊!真教人羡慕。”林晓语不疑有他,还为自己刚才的猜忌感到不好意思。 “你不必羡慕我,我是用钱找到我的幸福,而你却是用爱找到幸福,你才是值得我羡慕的人。”沈仙深深的看了程禹杰一眼,“我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再见!”程禹杰的眼中难掩对沈仙的激赏。 送走了沈仙,林晓语满心欢喜的将铃兰花束紧紧地抱在怀中,彷佛已抱住了此生最大的幸福。 “禹杰,我爱你。” “我也爱你。” 正当两人的唇印在一起时,kiki彷佛因自己受到冷落而发出喵喵叫声。 林晓语连忙蹲下身子轻声的安抚着自己的爱猫。 “我决定了!”程禹杰有些吃味的瞪着正在受爱抚的猫,“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替这家伙找个伴,我不能让它抢去你太多的注意力。” “你在跟一只猫吃醋?” “没错,”他用力的点点头,“我不但吃醋,还嫉妒。” “好啦!别嫉妒了,我吻你一下算是给你的补偿好不好?” “只有一个吻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看着他斤斤计较的模样,令她不禁莞尔。 他粲然一笑。“我要做爱做的事。” “什么?!”她顿时感到脸红心跳,为他如此露骨的告白。 “别想了,”他贴在她的耳边说,“我只是想好好的睡个觉,因为这些日子我天天失眠……你也是跟我一样对不对?你现在怀孕了,更应该好好休息。” 她双颊绯红地白了他一眼,“你真坏!” 他仰天大笑,“好、好!不开玩笑了,我会先好好吻你一下,然后让你去好好的睡一觉,不吵你,可以了吧?” “不可以!”说完,她鲜红的柔唇主动印上他的…… 春意正在蔓延……闲人……不!闲猫不可以打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