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最后的传人》 第一章 讨打的预言 印象中我是被一个糟老头收养的,从小我就感觉这老头还是有点本事的,乡亲们也都很尊敬他,我也不知道这老头的真名叫什么,只知道人们都叫他马老道。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打心底我也有点看不起这糟老头,这马老道常年不修边幅,满身污迹的长袍油腻的仿佛一块油饼一样粘粘在一起,哪有一点得道高人的样子? 最让我看不起马老道的地方还是在于马老道平时跳大神的时候我越发的感觉他是在招摇撞骗,因为明明有的时候我感觉我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而马老道我自然清楚不过,他虽然看见,但是却置之不理,碍于马老道的严厉我是不敢有半句言语。 马老道叫我国强,我是马老道抚养长大的自然也随马老道姓,在我十岁的那一年,本以为我也会跟马老道一样,就这样在山里糊弄糊弄一下淳朴的村民了却残生,谁知道这一切被一场喜宴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记得那天马老道依旧像平常一样,带着我在村里乞讨着,在村里转悠了半个上午以后,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了邻村。 刚进村口的时候,我就发现许多人围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什么,本来我倒是挺好奇的,很想侧耳过去听听乡亲们在议论着什么,但马老道这会表情有些严肃,步伐也随之较快,吓得我伸了伸舌头紧跟了上去,我可不想被马老道那惨无人道的体罚。 由于马老道整天带着我在这山里转悠,所以附近村庄的人家我也基本上都认得,这会马老道带着我来到了王大富家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王大富家门口也围了好多人在那里。 乡亲们看见来人是马老道以后,本想上前和马老道说道说道,但马老道身上的那股酸臭味使得乡亲们又和马老道保持了一段距离。 王大富自然也是看见了马老道的到来,只不过这会他可没功夫去搭理马老道,这会的王大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听乡亲们说王大富的老婆这会难产,已经三天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大人小孩都没办法保住了。 那时候的医学条件并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基本上也就一个接生婆的事情在家里就搞定了,如果遇见难产,死亡率还是很大的,像王大富老婆的这种情况别说小孩了,能保住大人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我发现村口有个人朝着这里走来。 那人有些奇怪,山里这会的温度还是很低的,我发现那人只是穿着一件黑白格子的短袖衬衫,迈着轻盈的步伐看似不快,但感觉转瞬间就来到了我们面前。 那人发现我在看他后,有些急促的问了我道:“小孩,你知道王大富家怎么走吗?” 我虽奇怪,但还是随手一指说道:“这不就是王大富家吗?” 乡亲们见我无缘无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马老道则是转身瞟了那人一眼,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这会我感觉那人十分惧怕马老道,马老道只是冷哼一声以后那人虽然焦急,但不知道为什么始终站在原地徘徊,不敢向前半步。 我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只见马老道抬脚进了王大富的院子,来到了王大富的身边在他耳旁耳语了几句,王大富也是连连点头,不一会就见王大富匆忙的离开了家,我也不知道王大富去了哪里,更不知道马老道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马老道说完以后并没有离去,又回到了我的身边,站在了门外摸了摸我的脑袋,我很嫌弃的躲让着那双满是油腻的黑手。 不一会王大富匆匆的赶了回来,来到马老道的身边以后,马老道朝他微微点了下头,王大富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插在了门头上,那东西外面裹着一层红纸,显得十分显目,具体是什么玩意我也不得而知了。 王大富做完这些后就又进屋子里忙活了起来,那黑白格子衣服的男人见门头上飘扬的红纸脸上露出些许欣喜之色,瞟了瞟马老道以后还是不敢有任何动作。 约摸着过了五分钟左右,马老道回头看了看村口,舒展的眉头这才松弛了下来,我随着马老道的目光寻去,发现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穿黑白衬衫的男人见马老道这会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兴奋的一下飘进王大富的家里,我揉了揉眼,对,没错,是飘进去的。 我在马老道身边对这些东西自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刚开始的惊讶之后也随之冷静了下来。 当那男人飘进王大富家里以后,随之传来一声狗叫声,紧跟着一阵女婴的啼哭声也随之传来。 不一会王大富抱着一个女婴出来,欣喜若狂的招呼众人去他家吃饭,特别感谢了马老道的救命之恩,乡亲们虽然不知道马老道做了什么,但马老道刚刚跟王大富耳语的时候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看着王大富怀里的女婴,马老道微微点了下头,不过随后马老道却对王大富说道:“带我去看看你们家那条狗吧。” 王大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带马老道进去了。 来到那狗窝面前,我惊讶的发现那条母狗这会竟然也生了一条小公狗,只不过这小狗身上黑白相衬的十分明显,四肢以下就是那纯色的毛发了。 看到这里我十分的惊奇,这小狗的皮毛跟刚刚那黑白衬衫男人的衬衫十分相似。 马老道看了看那小狗以后微微点了下头对王大富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小狗你要好生待它,它是来还债的。” 王大富这会自然是把马老道当神仙一样对待,马老道说什么他自然是不敢有半点违背,对于马老道的吩咐王大富自然奉若圣旨一般。 王大富很丰盛的摆了几桌宴席以示感谢,乡亲们为王大富妻儿平安也是感到了开心,中午也全都在王大富家里喝起了喜酒。 酒过三巡以后,乡亲们对马老道跟王大富耳语了那几句还是十分的好奇,想知道马老道究竟看出了什么,王大富去做了什么,刚开始马老道还是笑而不语,但不消一会我发现马老道似乎有些喝多了的迹象。 这会的马老道一直在吹嘘自己是什么茅山109代传人,自己这一支也是最正宗的一支,见马老道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我不免感到一丝头疼。 随着酒越喝越大,马老大忽然一本正经的把王大富叫到跟前对他说道:“大富,实话跟你说吧,你家这女儿乃是来报恩的,你看你结婚十年都没怀上,是有原因的。” 王大富这会刚刚得了宝贝女儿,心情自然是好,马老道说什么他也只是附和的说些恭维的话。 谁知道马老道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报完了恩他自然是要回去的,最多十年,最快五年。” 就算是傻子,这会也听出马老道的意思了,乡亲们酒自然也是醒了一半,王大富这会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 就在这时,王大富的老婆春花有些虚弱走了出来有些虚弱的说道:“看你是个修行之人,不想与你一般见识,我们大富好心留你喝顿喜酒,你却诅咒我们家刚出生的丫头,你也别吃了,赶快走吧,别等我把你哄出门去。” 也怪马老道酒喝多了,说话不知道轻重,这王大富结婚十年了这才有了宝贝千金,你这样诅咒别人换做是谁也不会接受吧? 王大富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是马老道教他的方法才让他老婆母女平安的,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显得十分的为难。 马老道这会酒也醒了一半,知道自己又没管住自己的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拉起我的手准备离去。 在快要离开的时候,马老道想了想还是回头对王大富说道:“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到西山的土地庙找我吧,另外你家的小花狗或许可以帮你家女儿挡住一劫,一切就看造化吧。” 马老道说完这些后头也不回的拉着我离开了王大富的家,我心里自然十分的不爽,难得有一次大鱼大肉的吃一次就被马老道那破嘴给破坏了。 回到了庙里以后马老道倒头呼呼大睡,也没管我,时不时的撮着牙花说着梦话,看那邋遢的样子我是恶心到了极点。 闲着无聊,我找了一个蒲团坐了下去,按照马老道教我的方法打起了坐。 马老道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起来以后摇了摇乱蓬蓬的脑袋,还在发呆。 我正饿的难受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求救声由远及近的喊道:“道长,救命啊。” 第二章 交易 随着那急促的求救声越来越近,马老道这会也皱了下眉头,我心里虽然好奇,但我知道这绝不是王大富的声音,马老道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最快五年最迟十年,哪有这么快当天晚上就跑来喊救命的? 马老道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向庙门口走去,我也连忙爬了起来小跑过去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到门口,就见一男子‘咕咚’一声跪在了马老道的身前,磕头如捣蒜般的嘴里一直唠叨道:“道长救救我儿的命吧。” 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比较讲究,一身咖啡色的西装价格不菲,一看这打扮我敢肯定他绝不是我们山里的人,我好奇的是他怎么会认识马老道?为什么喊马老道救命?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时另一个男人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我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我们村的村长李长贵,这会就算是白痴也知道这西装男绝对是李长贵领来的了。 按照平时马老道的为人,不管是谁求他,他都不会让别人长跪不起的,今天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马老道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西装男一样,任由他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李长贵平复了一下以后,这才介绍道西装男是他的堂弟,叫李长富,在省城是做古董生意的,所以他堂弟对这些邪乎的事情还是比较虔诚的。 一般遇见一些灵异的事情这个李长富还是认识一些阴阳先生的,至今没出过什么纰漏。 一年前,李长富的儿子突然得了一场怪病,去医院也查不出所以然,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可实际上李长富的儿子当时已经瘦的不成人样,医院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最后只能牵强的告诉李长富他儿子应该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李长富自然不会相信医院说的那些,前后也看了不少于十个阴阳先生了,并且已经一年多了,到现在没有好转,人也是憔悴的不行,那样子好像也没几天好活了。 这件事虽然发生了一年多了,由于李长富和李长贵很少走动,所以李长贵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这次要不是李长富的父亲死马当活马医让他回来找李长贵,估计这辈子李长富都不会认识马老道了。 具体李长富的儿子得了什么怪病,李长贵也不是太清楚,直到刚刚在来的路上李长富才简短的告诉他像是鬼上身,只不过这鬼凶的狠,那十来个阴阳先生没有一个能镇得住那只野鬼的。 一开始李长富对马老道还是有些怀疑的,正好赶上王大富今天的事情,乡亲们把马老道传的神乎其神,再一打听,马老道又是茅山109代掌门,这下李长富是彻底的相信了。 李长富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在来的路上李长富都想好了,只要马老道能救回他的儿子李洋,就算要他散尽家产他也愿意。 李长富见马老道迟迟没有说话,磕头的频率更快了,李长贵这会也忍不住说道:“马道长,求求你发发善心吧,我堂弟那一支就这一个娃,我弟媳也在几年前去世了,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堂弟一家还怎么活啊?” “道长,求求你发发善心吧,我李长富愿意拿出所有的积蓄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厉鬼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祸害一个小孩子的,你还是说说你一年前究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马老道沉吟了一会这才开口对李长富说道。 听了马老道的问话以后,李长富先是一愣,这才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忙说道:“我李长富虽然有些时候会用赝品去当行货卖给别人,但都是几百块钱的东西,还不至于叫伤天害理啊。”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你还是回去吧,我也无能为力。”马老道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这……”李长富这了半天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实情。 李长贵这会也看出了端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李长富说道:“长富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难道你真的眼睁睁看着李洋离你而去吗?” 马老道这会回到了蒲团上,也没再搭理李长贵兄弟两,过了会李长富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这才狠狠的点了点头对李长贵说道:“堂哥,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一年前我从盗墓的手上收了一具女干尸,这件事解决后我就去自首,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李洋。” “单单收了一具女干尸还不至于这样吧?再说,要报复为什么要报复在李洋身上?那些盗墓的难道就没有受到报复吗?”李长贵有些不解的问道。 “好了,我已经知道你做了什么了,至于你自不自首那是你的事情,能自首固然能减轻一些罪孽,那些盗墓的自然会受到应有的报应的,明天你把你儿子就接到李长贵家来。”马老道突然打断道。 “道长答应救我儿子了?” “我只能保他十年,十年后还需要他自己去化解这段恩怨。” “谢谢道长。” “先别急着谢我,我是有条件的。” “应该的,应该的,需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不行我变卖家产都可以。” “哼,我不要钱,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得把我徒弟抚养长大,这件事之后我将要云游四方。” 听到马老道这样说,我不解的看着马老道,才十岁的我并不是懂得很多,但我听得出来马老道这是要离开我了,我强忍着泪水问道:“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呵呵,国强,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的。”马老道安慰我说道。 李长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过了好半会这才狠狠的对李长贵说道:“堂哥,李洋跟国强就交给你了,这件事后我会去自首,也当是赎罪,希望李洋以后能平安的长大,另外我会给你十万块钱作为两个孩子的抚养费。” 那时候的我对钱是没有概念的,马老道听到十万块钱的时候眉毛不经意间的挑了挑,放到现在看去那时候的十万块钱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要知道那个年代一斤猪肉也才7角钱。 对于要收留我跟李洋,李长贵得知有十万块钱后自然是没有拒绝的。 为了第二天方医治便,李长富连夜赶回了省城,而我和马老道也随李长贵去了他家。 半夜的时候,我隐约间听见马老道自言自语道:“哎,怕是这次又要折去我几年寿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这个李长富,哎。” 小小年纪的我并不懂马老道说的什么,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揉了揉眼睛来到了门外,发现马老道早早的站在了那里。 不一会我就看见李长富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少年来到了马老道的身边,那少年被麻绳裹的跟个粽子一样,脸色惨白的吓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跟马老道有的一拼。 李长贵见李洋被绑成这样,不由眉毛一挑,不明所以的责怪道:“长富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李洋?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李长富苦笑一声道:“堂哥你有所不知,不这样不行啊,你看他瘦成这样,力气大的跟另外一个人似的,发起疯来两个你都按不住他啊,这样绑住他我也是在没有办法了啊。” 这时李洋已经被李长富带到了马老道面前,李洋定定的看了马老道一眼以后突然发出一阵女人的声音对马老道说道:“臭道士,别多管闲事,你以为你能比那十个人厉害吗?你能对付的了我?” 李洋这尖细的嗓音的确吧我跟李长贵吓了一跳,李长富则是见怪不怪的苦笑了一下,马老道连正眼都没瞧李洋一眼,一挥手让李长富吧李洋关在了一个柴房里面。 接下来我本以为马老道要做一场什么大法事呢,谁知道这马老道在接下来的几天根本就没有管李洋的死活,每天一大早一个人就背着个手就出去溜达了,到吃饭时间就回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弄得李长富他们都开始怀疑马老道是不是在骗吃骗喝了。 这马老道可是李长富唯一的救命稻草,李长富虽有怨言但也不敢说,我每天也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去偷偷看了李洋几次,只不过每次见到李洋都是在唱着一些不知名的小曲,那声音听着着实别扭。 马老道这几天也特别叮嘱不要去管李洋,到吃饭的时间李长富才会送点东西过去,李洋每餐也只是吃点咸菜和开水,其他一概不吃,李长富虽然心疼,但马老道的交代他还是不敢不从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第七天,马老道这才来到了柴房,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李洋的面前,而这时的李洋犹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撞,想要寻找出去的门却始终找不到正确的方向,看见马老道的到来,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低吼。 第三章 失踪 这会的李洋比刚来的时候更加的憔悴,两眼无神,口水哈喇子一直往下流,见马老道来了就像见到仇人一般,恨不得上前撕了马老道才痛快。 马老道也没有理会李洋,端做了一会以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木钉在手上把玩着,李洋对着马老道身旁的李长富突然开口道:“爸,我饿。” 听见李洋恢复正常的声音以后,李长富自然先是一喜,但看了看马老道以后发现马老道并没有开口说话,李长富也只好默默的站在一边没有任何动作。 李洋见李长富没有任何动作以后,又恢复了女声对马老道恶狠狠地说道:“臭道士,别以为我怕你,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马老道挑了挑眉毛对李洋说道:“哦?你难道还感觉不出来我这几天做了什么吗?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让你魂飞魄散。” 李洋大笑一声对马老道继续说道:“哈哈,臭道士,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把整个村庄的生气都给钉死,这么逆天的手法会折多少寿你难道不清楚吗?” 听李洋说马老道把整个村庄的生气都给钉死了,作为村长的李长贵脸上自然挂不住,虽然他不知道钉死生气代表什么但隐约间总觉得会对村里造成极大的影响,不过听李洋说马老道为了救他都宁愿折寿了他李长贵还有什么好说? 直到这时我们也才明白马老道这几天并非是游手好闲出去游玩的,而是为了寻找对付李洋身上恶鬼的方法从而生生的把我们村庄的生气给钉死。 钉死生气是马老道自己琢磨出来的,李洋身上的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有些气候了,不是一般术士能制服得了的,搞不好李洋小命不保。 马老道找到村里的七个地方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钉了七个桃树钉下去,当最后一个木钉钉下去的时候整个村庄的生气突然就停止了流动,使得李洋身上的东西一下就失去了与自己尸身的联系,把它困在了这里来个瓮中捉鳖。 马老道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接着对李洋说道:“知道你的冤屈,所以我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暂时的困住了你,我答应了李长富保他儿子十年,十年后你们的恩怨我不再插手。” 李洋盯着马老道一会以后,好半会以后这才对马老道说道:“希望你不要食言,我给他十年时间。” 李洋说完以后,‘哇’的一声吐出一滩黑乎乎犹如臭水沟里的淤泥一样的东西,顿时整个房间就散发出了一阵恶臭,那种臭味就跟腐烂掉的腐尸一样臭。 李洋吐完以后,过了一会这才大声的喊道:“好饿啊,我要吃饭。”而我这会也隐约间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飘荡在李洋的身边,马老道并未理会那红色的身影站起身来对李长富微微点了下头。 李长富得到马老道的示意以后,连忙去把儿子带了出去弄吃的去了,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恍然间我觉得马老道苍老了许多。 待李长富出去以后,马老道吩咐李长贵去了七个地方,拔出马老道钉在那里的木钉,在李长贵临走的时候也曾悄悄地问了马老道这钉死生气是怎么回事?会对村里造成什么影响吗? 马老道皱了下眉对李长贵说道:“只要时间不长基本上是没什么影响的,也只有家畜才能感觉得到,人并无其他感觉,还好这女鬼识相,不然又要费一般周折了。” “难怪刚刚家里的畜生就跟发了疯一般,怎么使唤都没用,原来是这样呀。”李长贵媳妇小声嘟囔了一句。 李长富也没想到马老道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困扰了李洋一年的问题,待一切回归正轨以后马老道把李长贵兄弟叫到身前说道:“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记住,举头三尺有神明。” 李长富见李洋正在恢复,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地了,不过一想到那女鬼的十年之约心里还是一紧,马老道知道李长富在担心什么,只好出言安慰道:“十年之后我虽不会插手,但我会教我徒弟怎么处理的。” 李长富见马老道这样说,这下是彻底的放了下来,把十万块钱交给李长贵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李长贵老婆见到十万块钱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一再保证肯定待我跟李洋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马老道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马老道离开的身影,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但马老道告诉我他只是暂时的离开,让我好好听话,有时间他会回来看我的。 -------------------------------------------------------------- 大笔一挥,转眼八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屁孩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小伙了,儿时的玩伴李洋也成了我最好的哥们。 马老道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才回来过一次,大概待了半个月左右,教了我茅山的呼吸吐纳之法以及一些茅山心法,随手丢给我一本线装的书,让我没事研读,只不过上面好多繁体字当时我也看不懂,偶尔无聊的时候才会翻看一下。 茅山术也讲究对身体的锻炼,光有口诀也不行,所以马老道平时让我小腿上绑着20斤的铅块做事,就连睡觉也不许我脱下来,还让李长贵夫妇监督,没事的时候还赶我去坟头过夜,说是练胆,我心里都在怀疑这马老道是不是看不惯我过上安逸的日子特地回来整我的? 李长贵夫妇只有一个女儿叫李艳,今年十七岁,李长贵夫妇也没有食言,的确是把我跟李洋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那天下午的时候李艳单独去后山打猪草去了,而我跟李洋则是帮着李长贵下田干农活去了,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李长贵的老婆春花一脸焦急的来到了田边对我们说李艳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她也去平时打猪草的地方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听春花这样说,我们都放下了手里的农具,简单收拾了一下饭也顾不上吃,连忙向后山的地方寻了过去。 我是打心底也把李艳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李艳平时也很听话,从来没有这么晚还没有回家过,我很怕李艳在山里出了什么意外。 我们村的后山猪草很多,李艳平时都在那里,春花过去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我们心里还是不放心,再次来到后山的地方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这时天色也完全黑透了下来,李长贵这才焦急的对我跟李洋说道:“国强洋洋,你们俩回村里去找些人来帮忙,我跟你妈再找找。” 我考虑了一下说道:“还是李洋你先回去找人吧,我跟阿爸阿妈再找找。” “不行,你们俩一起有一个照应,这山里黑灯瞎火的摔到哪里都没人知道,我跟你阿妈一起也有个照应。” “国强还是听阿爸的吧。” 我点了点头不再反驳,跟着李洋一起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本来从后山回村子要走很长一段路,但时间紧迫,李洋对我说道:“国强,要不咱们走小道回去吧,那样也能节省很多时间。” 听到李洋的提议后,我犹豫了一会,我们村的西山一直传说那里有个吃人的妖怪,我很小的时候也听马老道说过西山的事,马老道每每谈及此事也是叹息一声。 李洋见我还在犹豫,接着问我道:“想啥呢?你是马伯伯的徒弟你怕什么?咱们的妹妹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不着急吗?” 听到这里,我咬了咬牙应了李洋一声,随即朝西山的那条小路走了过去。 西山的路很不好走,村民们也很少到西山这边来,走了一会以后我已经汗流浃背,望着前方黑乎乎的一片一眼看不到边,我倒是还好,毕竟我在坟地里过过夜,这会的李洋脸色有点难看,我估摸着这小子这会应该害怕的要死。 在这西山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座废弃的庙宇,很少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在我小时候跟马老道来过一次,但是后来马老道严厉的告诉我以后不准再到那座庙里去,说那里邪乎的狠。 而我这时跟李洋正好在那座庙的正下方,我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那座庙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会天黑如墨,但我总感觉我看那座庙十分的清晰。 李洋见我停下脚步抬头凝望,不明所以的问我:“喂,看啥呢?快走吧,这里我总感觉有许多眼睛在盯着我们一样。” 回头看了看李洋,我皱了皱眉,因为我发现李洋有些怪异,具体哪里有问题我暂时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李洋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想了一会以后,我终于发现了李洋不寻常的地方了,因为我刚刚听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变细,有点像女人的声音。 李洋见我定定的看着他,刚准备说话,忽然一个黑影‘唰’的一下从李洋身边飞过,我立马警觉的问道:“谁?” 谁知道这时半山腰的那座庙里也若隐若现的问了一句:“谁?” 第四章 破庙 那黑影只是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随着半山腰的那声‘谁’传来,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声音有些飘,但绝不是我认识的人发出来的声音。 李洋这会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依旧带着尖尖的嗓音问道:“国强,那半山腰是不是有人?” “大晚上的谁会去那鬼地方?这西山本就很少有村民来你觉得可能有人吗?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咱们走。” 李洋听了我的话后点了点头,我们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庙里忽然发出声来:“哥哥,我在这里,快来啊。” 一听这话我不由得放慢脚步,李洋愣了一下连忙对我说道:“国强,是李艳叫我们。” 我看了看那座庙没有说话,李洋却一转头就朝那座庙的方向走去,我见李洋这样连忙拉住他说:“不对,这不是李艳,这里有古怪。” 我刚说完,庙里又传来那阵声音:“哥哥,快来找我呀,我在这里。” 这下李洋急了,连忙扯开我拉住他的手说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咱妹妹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吗?” 说完,李洋不顾我的阻止,径直跑向了那座庙,这会我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咬了咬牙我也只好随着李洋的身影追了过去。 令我感到惊奇的是我跟李洋刚分开没有一分钟的时间,这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而现在我却看不到李洋半个身影,我有点难以置信李洋的速度,要知道我的身体素质要比李洋强上许多的。 见看不到李洋的身影,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慢慢朝那座庙的方向走去,小时候来的时候我还没有任何感觉,可现在却让我感到了这里处处透着一股邪性。 等我来到那座庙面前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座庙,庙门已经破败不堪,上面的青铜大锁锈迹斑斑,庙门口摆放着两尊石狮。 石狮上面布满了蜘蛛网,抬头看去庙门的上方半块牌匾在风中摇摇欲坠,发出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脱落一般。 那半块牌匾上面有着小篆写的两个大字,由于太黑的原因我也看不清那两个是什么字,就算看得清我估摸着我兴许也不认识。 我打量了一会发现这里好像根本就没人来过,这会我心里忽然感到了一阵压抑,让我有种透不上气的感觉。 就在这会我忽然又听见李洋的声音从庙里传来:“国强,快进来呀。” 听见李洋的声音,我不禁眉头紧锁,这庙门根本就没被打开过,但这声音的的确确是从庙里发出来的,虽然这声音有些飘,一般人听起来跟李洋的声音绝无二样,可我心里却十分的清楚这绝对不是李洋。 这会庙里李洋的声音并没有刚刚那种尖细的感觉,这也使我感到了不解,庙里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这让我现在很是恼火,对着庙门的方向大声呵斥道:“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这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会庙的四周显得十分的安静,静的仿佛能听见我的心跳声一般。 见好半天没有反应,我迟疑了一下围着庙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座庙不大,大概也就四十来个平方的面积,四周半人高的杂草丛生,庙门上有些图案不是太清晰,但隐约可见。 这山上山下也就一条路可走,我一路追来都没有看见李洋的身影,这半山腰除了这座庙后面就是悬崖,我不禁感到了困惑,李洋去了哪里? 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庙里看个究竟的时候,忽然发现山下火光片片,许多人影在火光下窜动,不一会我就听到一阵粗矿的声音喊道:“国强,洋洋,你们在这里吗?” 我一听声音知道是村东头的王大伯,我连忙应声道:“我在这里。” “哎呀,你这小娃,怎么跑那里去了啊?”王大伯有些生气的说道。 没几分钟,我就见王大伯带着村里的另外两人来到我的面前,王大伯有些慌乱的说道:“你这小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这里连你师父都很忌讳,大晚上的你呆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大伯才好,有点奇怪的问道:“大伯,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怎么会找到这里?你还好意思问我?你阿爸阿妈不是让你回村里找人的吗?后来你阿爸阿妈等了两小时没见你们带人上山,你阿爸怕你们也出事了,这才带着你阿妈回到村里发动了所有的人来找你们兄妹三人。”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王大伯,因为我感觉刚刚这段时间顶多才过去十分钟左右,谁知道都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我实在难以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我妹妹找到了吗?”吃惊了一会以后我还是关心到李艳的问题。 “还没有,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洋洋不是和你一起的吗?”王大伯不解的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王大伯解释,最后只能告诉他李洋可能在庙里,虽然我知道那庙门没有被打开过,但我实在解释不了李洋去了哪里。 王大伯听说李洋在庙里,骂骂咧咧了一下扯着嗓子对庙里喊道:“李洋,你还不出来?躲在里面弄啥?” 里面没有传来李洋的声音,倒是传来一阵咯咯的轻笑声,这一下我们四人听得真真切切,吓得我们四人一阵激灵,都小心的死死盯着那庙门,生怕有什么东西从那里面出来。 王大伯身边的年轻人忽然开口道:“王叔,咱们回去吧,我听我爷爷说这西山有吃人的妖怪,这里这么邪乎怕弄不好要出事啊。” 听了那年轻人的话后,王大伯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对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年轻人说道:“祥子,你先回去叫人,既然洋洋在庙里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遭罪,邪不胜正,人多我不信这座庙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被唤做祥子的年轻人听闻王大伯的话后脸色有些难看,按照王大伯告诉我的时间来算现在应该差不多九点多了,这么晚让祥子一个人离开他心里还是直发杵的。 “你小子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要不你留在这里?”王大伯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祥子说道。 那祥子一听要留在这里,咬了咬牙连忙飞一般的跑下山去。 祥子走后王大伯身边的另一年轻人来到我身边轻声问道:“国强,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过这庙里的事情?” 说话的年轻人叫吴峰,王大伯这会也是静静的看着我,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吴峰见状,有些不甘的接着问道:“如果真有什么邪乎的东西你能对付的了吗?” 看着吴峰那紧张的神色,我苦笑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把握,我师父也没教过我,从我师父离开后我只是学了点他老人家留下的笔记。” 吴峰听见我的回答后很是失望,可我也是实话实说,自从马老道离开后我也真没遇见过什么邪乎的事情,今晚也是第一次。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村里大部分的人在李长贵的带领下都来到了这里,自从马老道离开后李长贵夫妇待我跟李洋真心很好,所以我跟李洋也把李长贵夫妇当成自己的爸妈来对待的。 李长贵来到我身边后问我怎么回事,我只好避长就短的对他说道:“阿爸,能不能把这把锁打开?我想进去看看。” 众人听到我的话后都小声议论起来,李长贵则是把我拉到一边小声的对我说道:“国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师父没跟你说过吗?这锁打开了恐怕咱们村子都要遭殃啊。” 一听打开锁有这么大的后患我犹豫了,难怪听我说到要打开锁众人议论纷纷,可碍于李长贵是村长,大家暂时也没说什么。 李长贵见我没有搭话,又小声的问我道:“李洋是不是在里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长贵,最后我只能告诉他李洋是往这座庙走来的,只不过等我赶来以后就没见李洋的身影了,这四周也没有藏身的地方,也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如果李洋不在这庙里就实在说不通了。 李长贵见我这样说,咬了咬牙回头对众人说道:“乡亲们,洋洋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直拿他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现在我女儿也还没找到,洋洋又失踪了,这叫我以后怎么面对我兄弟长富?” 李长贵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今天凡是帮忙的乡亲们我李长贵每人给两百元烟酒钱,就当是感谢大家的,现在我要打开这座庙门,以后村里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李长贵一人负责。” 大伙儿听说每人有两百元能拿也没计较什么灾难不灾难的了,毕竟那只是一个传说,谁也不知道可靠性到底有多大。 李长贵见众人没有反对,拿起手中的柴刀一下劈向了那把青铜锁。 第五章 又回破庙 随着哗啦一声,那青铜锁就被李长贵劈成两半掉在了地上,‘吱呀’一声李长贵随手推开了那两扇木门,紧跟着一阵刺鼻的霉味扑鼻而来,呛的众人咳嗽连连。 当李长贵推开那两扇木门的时候我隐约间感到一丝不安,就在瞬间我才想起那木门上的图案好像在马老道给我的笔记里见过,那是一种镇尸符,我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好半会没有任何反应我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李长贵回头看了看众人,发现没有一个人向前,见乡亲们的反应我自然可以理解,想也没想我从王大伯的手上接过一个火把,率先走了进去。 当我刚跨进庙门的时候,突然一个黄色的身影,足有一条土狗那么大,一下从我身边窜了出去,吓得我一个后跳,辛亏李长贵扶住了我,不然我就要摔惨了。 那东西速度极快,窜出去的瞬间就消失在黑夜里了,不知道是谁喊了句:“我的个乖乖,这么大的黄鼠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是啊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真的是黄鼠狼吗?” “我敢保证,绝对是黄鼠狼。” “这么大的黄鼠狼怕是要成黄大仙了吧?” 乡亲们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不过最后一句我倒是很在意,难不成在这里模仿人说话的就是这黄皮子? 我理了下头绪,没有去管那黄鼠狼,举着火把朝庙里照了过去,我惊讶的发现在地上正躺着两个人,李长贵也发现了那两人,我顾不上害怕,举近火把一看,发现真的是李洋跟李艳兄妹两。 看着他们兄妹两躺在地上,我着实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进到这庙里的?这李艳跟李洋正一左一右的躺在庙内的两边,他们的脑袋前方都有一口红色的棺材,他们的脚正对着庙门的方向,而这两口棺材都是打开的状态。 在两口棺材的中间有着一口更大的棺材,这口棺材比较特殊,外面厚厚的一层棺椁,上面一尘不染,棺椁的外面有网格状的黑色线条布满了整个棺椁。 李长贵见李艳李洋躺在地上,很是焦急,招呼了几个青年就把他们兄妹抬了出去,进庙抬李艳李洋的青年看见那两口红色的棺材也是胆战心惊的不敢多看一眼那棺内究竟是啥玩意。 而我这会细细打量了一下庙内,发现这庙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三口棺材就再无其他东西,只是那两口红色的棺材是直接摆放在地上的,中间那口棺材是被吊在那里的。 再一打量,那棺材的下面似乎有一口井,我不禁感到奇怪,谁会在庙中间打一口井?这半山腰的地方打井有水吗?这口井到底起什么作用? 我还在发愣的时候李长贵过来拉着我道:“想什么呢?还不快走?” “走?这次怕是真的麻烦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我们回到村里以后,李长贵没有食言,只要出去帮忙的人每人得了两百块钱,惹得那些没有出来的人一阵嫉妒。 回到家后李艳跟李洋一直没有苏醒,并且一直发着高烧,李长贵也不拖沓,连夜就把他们兄妹二人送往了医院,这一路上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兄妹二人是怎么进到庙内的? 到了医院各项检查来了一遍,这两人身体指标一切正常,就是醒不过来,医院也弄不清怎么回事,最后建议我们去省城更大的医院,那里设施齐全,专家也多,检查的更全面一些。 李长贵夫妇也听老一辈的人说过那座庙,也不知道在那里多少年头了,甚至比这个村庄存在的年头更久,李洋跟李艳也是莫名其妙的在庙里被发现的,现在这种情况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原因。 看着李长贵夫妇期望的目光看着我,我也感到十分的头疼,毕竟这里能算得上懂行的也只有我了,因为我是马老道唯一的徒弟。 我沉思了一会对李长贵说道:“阿爸,先帮他们带回家吧,暂时应该没事,回去我再想想办法。” 李长贵闻言,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折腾了一夜,天色已经大亮我们才回到了家,到家以后我把马老道的笔记拿出来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看完后,我更加的困惑了,因为这李洋跟李艳的症状笔记上虽有描述,但怎么救治却只字未提。 无奈之下,我死马当做活马医按照笔记上的符依葫芦画瓢画了两张贴在二人的床头,我本想让李长贵再去给我寻几枚铜钱过来,谁知道没几分钟这二人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见他们二人苏醒了过来,李长贵夫妇很是激动,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还是有些不对劲,他们二人这会虽然醒了过来,但是眼神无光,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跟傻子一样,李艳还好点,呆呆傻傻的,而李洋不但呆傻,现在连动作说话都跟女人一样。 李长贵夫妇不一会也发现了他们二人的异常,很是疑惑的问了我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我按照笔记中的方法打开天眼仔细的看了看李艳跟李洋,发现他们这会并不是丢了魂魄,也没有鬼上身,只是一团彩色的雾气包裹在了他们的额头之上。 我在心底暗自揣摩了一下,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了那座庙里,想到这里我就问道李长贵那座庙到底有什么故事? 李长贵皱了皱眉跟我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老人说过这座庙是镇压什么煞气的。” “镇压煞气?”我喃喃的说道。 “村里的李大爷最清楚这座庙的故事。”李长贵老婆春花忽然开口道。 “我感觉问题还是出在了庙里,我觉得还是要去庙里一次,不过去之前我想问问李大爷那座庙怎么回事。”我想了一下说道。 “再去庙里会有危险吗?”李长贵夫妇不放心的问道。 “白天应该没有问题。”说完我接着对李长贵夫妇说道:“阿爸阿妈,你们看好李艳跟李洋,我去李大爷家一下。” 李长贵夫妇这会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沉默了一会以后只好点了点头表示了默认。 李大爷无儿无女,家坐落在村子的最末端,记忆中李大爷应该是位百岁老人了,可身子骨依然跟六十岁的老人一样健朗。 我来到李大爷的家后李大爷正坐在家门口的大树下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袋呢,我上前打了声招呼就站在了李大爷的面前。 李大爷抬头看了看我,鼻子嗅了嗅皱眉问道:“好重的尸味,你去西山了?” 我挠了挠脑袋老实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跟李大爷说了一遍,李大爷听完后冷嘲一声:“马清洋啊马清洋,你收的好徒弟哦。”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李大爷,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马老道的本名叫马清洋。 李大爷说完那句话后就没再言语,我忍不住问道:“李大爷,那座庙究竟怎么回事啊?” 李大爷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马清洋那混小子没告诉过你?” 听这李大爷的口气好像跟马老道还有许多渊源啊,我可是第一次听人叫马老道混小子的呀,我怎么没听马老道说过?李大爷见我摇头,用旱烟袋往西山的位置一指道:“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不解的摇了摇头,李大爷接着说道:“西山的山脚下很早以前是一处古战场,当年那里被活埋了四十万大军,你知道怨气有多重吗?” 听说被活埋了四十万人我还是挺吃惊的,我不明白的接着问道:“那这座庙就能压住那些怨气了?” “当然不行,后来还不是埋了一个帝王才压得住。”李大爷感觉自己好像说漏了嘴,忽然闭口不谈。 “这里是战场怎么会有帝王埋在这样的地方?”我没有注意到李大爷的异常,还是有些不解。 “还不是你那祖师爷干的好事。”李大爷忽然有些嘲讽的味道,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出来。 “那庙里的棺材怎么回事?” “不知道。”李大爷敲了敲烟袋不耐烦的说道。我还想问点什么的时候李大爷起身背起手直接离开了。 我看李大爷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事瞒着我,他不愿说我又不能逼他,告别了李大爷家我径直走向了那座破庙,我想白天再进去看看有什么发现。 当我还在山下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座庙的四周站了好多人,我不解的皱了皱眉连忙加快了速度跑了过去。 等我来到庙前的时候,才发现四周被拉起了警戒线,细一打听才知道有好事的村民报告县里这里发现了古尸,县里也很重视,连忙派了考古队下来调查。 我刚站立了一会,就从庙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的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他来到警戒线的跟前的时候驱散着围观的群众,当他来到我的面前的时候看着我微微一惊,好半天合不拢嘴巴。 看着他惊奇的表情,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吃惊,好半天他缓过神来拉着我就进了庙,刚跨进庙门就指着中间那口棺材的墙壁上喊道:“老师,您看他怎么和这幅画这么像啊?” 第六章 初试身手 进了庙里以后,顺着那男子手指的方向我看了那墙壁,这才发现那墙壁上的壁画,昨晚也许火光太暗的原因,我并没有看清这墙壁上的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去看那副壁画,这时一个老者站起身来,来到我前面,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对我身边的男子说道:“小丁啊,我说了多少次遇事要冷静,你这样莽莽撞撞的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我身旁的男子连忙点头附和道:“老师教育的是,学生下次一定改。” 这时那名老者再次扶了扶镜框转头看向我的同时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嘴里喃喃的说道:“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被他说的莫名其妙,索性没有理会,直接绕过老头的视线,看向了后面的墙壁上。 细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副壁画真的跟我一样,刻画的栩栩如生,仿佛就是按照我的样貌去刻画的一般,就连那份神韵都被刻画的完美展现出来。 看见这样的情形我也感到了吃惊不已。就在这时,庙内那口井里忽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出来打断了我们的思绪,那声音就像烧开的开水冒泡的声音一般,同时一阵恶臭也随之扑鼻而来。 众人惊恐的看向身后的那口古井,我连忙说道大家先退出去,这里怕是不安全。 这时老者身边的一个女生也走了过来对我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还这么迷信?都像你这样我们干考古的都别干了。” 我打量了一下那女子,个头不高,白暂的皮肤,面容姣好,一头秀发高高的盘起,那老者见那女子这样说话眉毛紧皱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小丁,你不知道我们在工作吗?你怎么能随便把人带进现场来?”那女子说完转头对小丁接着训斥道。 小丁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刚想开口,谁知道那女子忽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这下可急坏了众人,那老者吩咐一声,众人也随即把那女子抬了出来放在一处平地上。 那老者过去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又是掐人中又是拍打那女子的脸颊,可那女子愣是没有半点反应。 “还是送医院吧老师。”小丁在一旁小声的建议道。 看着女子的情形,我暗自打开天眼观察了一翻,发现这女子的魂魄不稳,随时都有离体的可能,如果不及时阻止的话估计麻烦更大。 我也没有多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对那老者说:“还是送到我家吧,我可以试试,再迟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小丁这会少有的说了一句:“胡闹。” 那老者没有理会小丁,反而问我道:“小兄弟你是谁?为什么说你有办法?” 我被老者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也不算会茅山术,只是马老道留给我的手册平时研究了一点点皮毛而已。 我被那老头盯的全身不自然,硬着头皮连忙对他说道:“我师父是茅山第109代掌门,你说我为什么有办法?” 小丁听到我这样说冷笑一声对那老者说道:“老师,你可别拿师妹的生命开玩笑啊。” 那老头听了我的话后眼睛一亮,没有理会小丁连忙问我道:“马清洋是你师父?”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同时我也在心里嘀咕,这老头难道也认识马老道?那老头得到我的肯定后也不废话,吩咐一声让人抬起那个女子叫我在前面带路。 那小丁还想说些什么,那老者瞪了一眼说道:“我们整天跟这些玩意打交道,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太多了。” 没多长时间,就来到了我家,李长贵夫妇见来了这么多人并且还抬了一个女子回来也是不解,我也没空解释,只是让他们帮我准备了一些红绳跟彩纸以及朱砂之类的东西。 这名女子跟李艳李洋不同,马老道的笔记上有记载,我也是第一次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心情难免有些紧张,这会好事的村民也都围满了我家的院子,可我并没有理会。 按照马老道笔记上的记载,对付这样的事情有好几种解决的方法,我怕那些繁琐的方法我掌握不来,就挑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来做。 我让人把那女子放到单独的房间,又让我阿妈准备好的彩纸剪成了一个女人的形象,然后用红绳的一头拴住那女子的食指上,另一头穿过那个纸人的中心位置,都说十指连心,而食指又是最连近心脉的一指。 接着我用朱砂又按照马老道的笔记上画了几道符,虽然有些仓促,但也有点那么点意思了。 我拿好准备的符来到女子的身边,按照笔记上的咒语默默念了几遍,然后用贡香点燃了纸符,我可没那个道行能让纸符自燃起来,只能用贡香去点。 当纸符燃烧完了以后,连着那女子的纸人忽然也轰的一声自燃了起来,待那纸人燃尽,我立马用剪刀剪断了连在那女子手中的红绳。 做完这些我已经满头大汗,别人看我好像没做什么体力活却累成这样也是十分的不解,我心里自然有数,那是因为我还没道行,敕令这些符也是受到了反噬,最主要的原因我没有道家的宝印。 等我做完这一切,众人见那女子还没什么反应,我则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我受到了符咒的反噬就证明我做的这些事有效果的。 没过几分钟,那女子慢慢的醒了过来,可她一睁眼,立马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别人问他也不说话,我也感到十分的奇怪。 过了好一会那女子这才悠悠的对那老者说道:“老师,我刚刚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有个很凶的男子非拉着我让我跟他去。” 那老者上前拍了拍那女子的后背出言安慰道:“好了小雪,没事了,你先放下手下的工作,休息几天再说吧。” 小丁见我真的把那女子给弄醒了还是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那老者安抚完那女子后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说道:“小兄弟,我叫林阳,省考古队的领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国强。”我淡淡的答道,这会我感觉自己还是虚弱的很。 “嗯,小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小兄弟能否答应?”林阳望着我诚恳的说道。 “什么事林老爷子?” “我想你参与我们后面的发掘工作,给与我们一定的指导。” “哈哈,林老爷子真会开玩笑,你们都是专家,我一个愣头青能给你们什么指导?” “我指的是那方面的事,有些事情科学真的解释不了,我们可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 “这个……”我犹豫了 林阳见我犹豫立马问道:“你不想见见你的师父吗?” “我师父?你们知道他在哪?”说真的,我现在真的想知道马老道的下落,兴许李艳跟李洋也只有他才能看好。 “这个……”这次轮到林阳犹豫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焦急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马清洋受到我们的邀请一起发掘了一座古墓,可那座古墓十分的古怪,下墓的人基本上都失踪了,你师父也在其中。”林阳叹息了一声说道。 听说马老道失踪了我心里还是听难过的,不过我想了下接着问道:“就算我参与你现在的发掘活动那跟找到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因为上面准备再组织一次下墓,毕竟前面几次下墓的人都是国家的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才,国家可不忍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才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你们直接挖掘不就行了?再邪乎的东西还能比让你们用机器让他翻个底朝天厉害吗?”我不解的问道。 “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可上面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准公开挖掘,再说大型机器根本到不了那里。”林阳有些沮丧的说道。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咱先谈谈眼前的事情。”我不想再在这样的问题讨论下去,毕竟李艳跟李洋还等待着救治。 “眼下有什么好谈的?”林老头子两手一摊反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我气的够呛,还是忍住了火气问道:“那两口红棺材里葬的什么人?” 林老头子被我这么一问,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解的问我道:“什么红棺材?” “就是庙里的那两口红棺材啊。”我气的直咬牙,这老家伙现在跟我装糊涂?哪有邀请我的诚意? “小兄弟,你没搞错吧?我们来的时候庙里只有中间的一口棺材啊,并没有看见什么红棺材啊。”林老头子也是一脸疑惑的说道。 看林老头子的表情也不像在撒谎,我也纳闷了,刚刚进庙的时候只顾着看壁画了,也没在意那两口红棺材,难道被人抬下山了?随即我又摇了摇头,谁没事抬那晦气玩意啊?这里的村民恐怕躲都来不及吧? 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一阵嘈杂声,这会看热闹的村民早已离去,我们寻声望去,在远处的山脚下有着两只全身穿孝服的送葬队伍,我看了看时间,这时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有谁会在这个点出葬? 待我再仔细的看去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这两只送葬队伍都抬了一口血红的大棺材正向西山的位置走去。 第七章 诈尸 林老对着远方的送葬队伍凝视了一会以后,转头对我微微一笑:“你们这村的习俗还真有趣啊,这个时间出葬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摸着下巴没有理会林老头子,脑袋里一直在想着那两口红棺材是怎么回事,别说他没见过这样的习俗,我在我们村都是第一次见到。 在我想的出神的时候,祥子忽然在我家门外叫唤道:“村长,王婆婆去世了,你赶快过去看一下吧。” 李长贵听到祥子的叫唤,在屋子里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十分钟前王婆婆还在喂猪呢,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趔趄王婆婆就没了。”祥子说完接着说了句:“我去通知其他人了,村长你抓紧过去吧。” 李长贵连忙换了套衣服,嘱咐我阿妈看好李艳跟李洋一声就匆匆出去了,这个王婆婆孤寡老人一个,突然去世了肯定要村里出面解决他的身后事的。 听说王婆婆去世了,我心头隐隐感到了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林老见村里出事了,也不做过多打搅,带领他的学生又准备回到破庙继续他的发掘工作。 这会那名女子小雪也要求继续参加工作,林老犹豫了一下问我道:“小兄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你也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听到林老的话后,我稍稍想了一下王婆婆那边我迟会再过去,目前还是以李洋李艳为主,想到这里我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行,我也正想过去看看。对了,林老以后就叫我国强吧。”林老闻言也微微点了下头。 等我们再次来到破庙的时候并没有急着进去,站在警戒线外面观察了一会以后林老开口问我道:“国强,你刚刚说这里有古怪,你看我们的发掘工作还能继续吗?” 小丁见我半天没有回答林老的问题,忍不住对林老说道:“老师,怎么说您也是考古界的泰斗,现在为什么要寻求这样一个农村娃的意见?” 我没有理会小丁的嘲讽,站在庙门外向庙内看去,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我忍不住问道身边的林老道:“林老,这中间那口大棺材呢?” “哦,你说那口棺材啊?刚刚我们去你家的时候就吩咐人把那棺材运回县里去开启了,在这里开启由于条件不够,我怕损毁里面的文物。” “你也说过你们干考古的有些事还是避讳一些,难道你不觉得那口棺材有问题吗?” “嗯,我知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既然运回城里我们自然是有办法的。” 小丁见我跟林老都没有搭理他有些恼怒的对林老说道:“老师,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恭敬?他在这里算什么?” 林老立马瞪了小丁一眼说道:“从现在开始,马国强就是我们考古队的技术顾问。” 对于林老突然给我的这个身份我稍稍愕然了一下,愕然过后我也没有理会小丁的无理取闹,继续问道:“既然棺材运走了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林老也不避讳直接说道:“据我猜测,这里应该还有一座更大的古墓才对,只是我也不知道那座古墓在哪里。” “哦?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我不解的问道。 “我估计吧,这座庙应该早些时候不是庙,而是一座陪葬墓,只是主墓的地宫在哪就不得而知了。” “有什么证据吗?”我接着问道。 “根据墙壁上的浮雕猜测的。” 我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那浮雕好像跟我有点像啊,这怎么就证明他是陪葬墓呢?” “我老师说有就有,你个土包子懂什么?”小丁忽然插口道。 “丁超,你再这样就算你爷爷来求我我都不会留你了。”林老也发火道。 小丁被林老这么一喝在一旁哼哧哼哧的也不说话,这会我也不再追问什么证据不证据了,我知道待会林老要是说下去都是一些专业术语我也不可能能听懂的,索性还是不问的好。 林老这会见小丁没有再说话继续对我说道:“国强,这座庙有什么说法吗?我也觉得那壁画有些奇怪。” 林老见我没有搭话他只好继续说道:‘但凡有古墓的地方当地总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兴许一个传说就是一个线索,你就在这个村长大的你就没听说过什么传说吗?’ 林老说完我摇了摇头,不过这会想起了李大爷的话,我估计李大爷说的帝王墓就是林老现在要找的地宫。 这会庙里的古井也很安静,没有再发出那奇怪的声音,我在心里也一直回忆着马老道留给我的笔记,只是上面的内容太多了,从风水到五行八卦,运势推算以及道家阵法符箓,还有许多晦涩难懂的咒语,如果要全部吃透里面的内容,简直比考研究生都要难。 “那个……”小雪这会忽然对着我开口,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才好,我看着她微微一笑道:“还是叫我国强吧。” “嗯,国强,我是第一次参加现场发掘,我也听我父亲说过一些怪异的事情,只是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小雪很客气的对我说道。 我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继而转头对林老说道:“这座庙的故事恐怕我们村只有李大爷最清楚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肯说而已,他只告诉我这山下在古代被活埋了四十万大军。” “活埋了四十万?”小雪跟小丁都很吃惊的惊呼道。 林老听到我这样说,也没理会小丁跟小雪,只是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询问我道:“要不咱们再去问问他老人家?” “哎,也只能这样了,除了问他也没别人知道了。”我叹了口气说道。说完我们也没做过多停留,直接去向李大爷家的方向。 我们刚来到村子就见村里闹哄哄的一片,乡亲们也都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祥子见我回来了连忙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对我说道:“哎呀,出事啦,国强你总算回来了,快去王婆婆家看看吧。” 我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那王婆婆诈尸啦。”祥子一脸惊恐的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 “真的啊,我没骗你,那王婆婆都硬邦邦的了,忽然坐了起来说自己好累啊,鞋都走破了都走不出去,一开始我们都吓吓一跳,以为王婆婆又活了,可等几个胆大的过去看了看那王婆婆发现她只是直挺挺的坐在那里没有半点呼吸啊,眼睛睁的老大,依旧是个死人啊,一个死人怎么会说话呢?这不是诈尸是什么?” 祥子见我没有说话,又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特地去看了下王婆婆的脚,她的鞋子真的破了,脚趾头都露在外面了,你说是不是活见鬼了?” 死而复活的事情小时候马老道的确跟我说过那么几个故事,像王婆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听祥子说的这么玄乎,我想也没想就对祥子说:“走,过去看看。” 祥子这会却说:“你去就行了,我肚子疼,我要先去茅房。”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看着祥子的背影我也没说啥,只好闷头朝王婆婆家快速的走了过去,林老他们这会也没顾上去李大爷家,在我身后说道:“国强,等等我们,我们也过去看看。” 听到林老的话我也没有反对,我知道这些知识分子是图个新鲜,想要过去看个热闹,索性我也没有去管他们。 等我们来到王婆婆家后,发现王婆婆的那间小茅屋外面站了好多人,但没一个人敢进去,李长贵则是站在乡亲们面前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王婆婆生前也是咱村的人,就算他死后他还能会害咱们村的人吗?” “那你咋不进去啊?”这时一个村民不满的对李长贵说道。 “我一个人进去弄不了啊,来几个人搭把手也好啊。”李长贵苦口婆心的对着大家说道。 我拨开了人群来到了李长贵的面前问了声:‘阿爸,怎么回事?’ 李长贵见来的人是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跟我说了事情的始末,基本上跟祥子说的没有太大差别。 李长贵说完,我稍稍考虑了一下就进了王婆婆的家里,林老带着他的学生也随我跨了进去,这会王婆婆正真直挺挺的坐在她躺尸的那块木板上,两个眼睛睁的老大正瞪着我,吓得小雪‘啊’的一声尖叫。 被这老太太这么一瞪,加上小雪的尖叫,吓得我一个激灵,我回头看了看小雪,她正双手捂着眼睛不敢挪开呢,小丁这会也是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林老发掘了多少古墓?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他则是对我抱歉的笑了笑。不过随着我的步伐移动我这才发现王婆婆瞪的地方好像是西山的方向。 见王婆婆瞪的不是我,我这才心头稍稍宽松了下来,这王婆婆生前也比较清贫,现在的茅屋也被简单的收拾成了灵堂,由于王婆婆走的太突然了,到现在棺材还没有送来。 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以后我总感觉有些不对,细细想了一下我这才发现是尸臭味,我不明白的看了看王婆婆,这王婆婆刚刚过世怎么尸体就有腐烂的迹象了?难不成王婆婆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第八章 挑大梁 对于尸臭我太熟悉不过了,在我七八岁的时候马老道为了给我练胆硬是把我扔在棺材里跟死尸睡了一夜,现在王婆婆的情形看样子是没人愿意插手了。 乡亲们见我跟林老他们在屋子里也没什么事,慢慢的有些胆大的也跟着进来看起了热闹。我以为就我一个人闻到了尸臭,谁知道林老不一会就来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道:“国强,我看不对劲啊,这老太太刚刚过世为什么会有一种尸臭味?”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细细观察了一下王婆婆,除了她的眼睛瞪的老大以外其他地方倒也正常,当我转到王婆婆身后的时候我愕然的发现王婆婆的颈子一下有很大一块尸斑,看到这里我来到李长贵身边小声问道:“阿爸,王婆婆的寿衣是谁给穿上的?” 李长贵也小声的对我说道:“还能是谁?村里老人不都是你张大妈去吗?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你张大妈给你王婆婆穿衣服的时候穿一半就跑了,后来还是村里其他人帮着穿完的。” “王婆婆的生辰八字有吗?” “在那桌上,管事的被这么一闹腾也吓跑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长贵有些无奈的说道。 拿起桌上王婆婆的生辰八字我来到了屋子外面,找了一块空地,我脑海里细细的回忆着马老道留给我的笔记,按照易经的推算方法在地上摆了几块小石块慢慢的推算着。 等结果出来以后我满是不解,因为按照我推算的结果来看王婆婆还有十天的寿命,可按照王婆婆身上的尸斑来看王婆婆最少去世了三天,我在心底一直安慰着自己,兴许自己学艺不精推算错误了。 李长贵见我在屋外倒腾了半天没说话,只好来到我身边说道:“国强啊,你看现在也没人敢去料理王婆婆的后事,你在马道长那里有学过这个吗?” 我回头看了看李长贵说道:“红白喜事在我十岁前跟我师父的确接触过不少,可让我单独挑大梁我没做过啊。” 李长贵搓了搓手低声对我说道:“你是马道长的徒弟,这回法事就交给你吧,不然也没人敢干啊。” 稍稍考虑了一下我这才点了点头,李长贵见我答应了这才问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我稍稍考虑了一下告诉李长贵一切照旧,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就行,同时我心里也思付着这王婆婆老是这样不行,得尽快入土为安,不然老坐在那里谁还敢来帮忙? 想到这里,我来到王婆婆的身边,试着把她放下,出乎我意料的是很轻松的就把王婆婆平放在了那块木板上,我顺手也把王婆婆的眼睛给抹闭合了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与自然。 见没什么异样,李长贵又动员大家继续操办王婆婆的后事,并且答应只要帮忙的村里都会给出工钱,大伙儿这才陆续来到王婆婆家继续忙碌了起来。 见一切回复正轨,我跟李长贵招呼一声我要回去沐浴更衣,这做法事还是对死者尊重一点比较好,李长贵闻言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林老他们现在也不敢贸然上山去发掘那座破庙,索性留了下来帮忙,李长贵见有不要钱的劳动力自然十分欢迎,再加上有他们的加入乡亲们胆量也大了许多,毕竟有了带头人嘛。 回到家洗完澡我也学着马老道的样子换了一件灰道袍,戴了一顶八卦帽,这件道袍没有那么华丽,只有背后有一个八卦,这可是我十四岁的时候马老道换下来的道袍,我一直留到现在,虽然有些不合身,但也有点那个意思了,一开始我也不打算这样着装的,只不过我第一次挑大梁我在心底认为还是虔诚一点比较好。 谁知道在前往王婆婆家的时候半路遇见了李大爷,李大爷背着手来到我面前面无表情的问道:“那个王婆子的法事你做?” 我不明白李大爷什么意思,只好点了点头。 李大爷围着我转了一圈接着说道:“待会你去了以后先准备一下祭品对着西山祭拜祭拜,诚心祷告一下。” “这是为什么?”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哎,有人不让那个王婆子死啊,硬是拿咱村的气数去给王婆子续命。”李大爷叹息了一声。 “王婆婆不是已经死了吗?给她续命又是怎么回事?”我十分不解的问道。 李大爷看了我一会以后不满的说道:“那混小子当真什么也没教你?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没看出来?” 我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呵呵一笑道:“我师父只教了我一些心法以及留了本笔记给我。” 李大爷这会把旱烟袋已经塞满了烟丝吧唧吧唧抽了两口对我说道:“别问那么多,自己去悟。”李大爷顿了一下接着对我说道:“这王婆子也别放家三天了,怕放不住了,明儿个一早就送去火化然后送上山吧,越快越好。” 李大爷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我回家去了,只不过在他离开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他喃喃的说道:“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要随那老婆子一起去了哦,希望这小家伙能处理好吧。” 看着李大爷离去的背影,我就在想这李大爷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只是听李长贵说过这个李大爷本名叫李清风,他也是后来才在我们村定居下来的。 这李大爷无儿无女,平时他又很少跟村里人有来往,要不是村里统计老年人的人口数量,我们都差不多要忘记村里还有这么一个百岁老人了。 李大爷走后我也没耽搁,直接来到了王婆婆家,乡亲们看到我的打扮后都窃窃私语道:“嘿,别说,还真有点马老道当年的模样。”我没理会众人的议论,直接找到李长贵让他给我去准备了一些祭拜的物品。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相信李大爷,因为他最后一句怕是放不住了我知道李大爷绝对不简单,我和林老都是进了王婆婆的屋子才闻到那股尸臭味,而李大爷都没有去过王婆婆家就知道放不住了我不信他信谁?这也是我怀疑李大爷身份的原因之一。 不一会李长贵就把祭拜的东西准备好了,我让人放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在屋外,桌子两边点燃两个大红蜡烛,中间放了一个香炉,香炉里点燃了三根贡香,另外摆放了一个猪头以及猪尾巴,加上两条鲤鱼,一碟子苹果,一碟子桔子加上一碟子香蕉。 乡亲们也不知道我在弄啥玩意,死人这样祭拜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来到桌子面前虔诚的做了三个揖,诚心的祷告了一下说:“生死有命,王婆婆既然去了就安心的让他去吧,这样留在人间痛苦的还是她自己。” 等我做完这些以后,屋内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好臭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明所以的来到屋内,看了王婆婆一眼,这一看连我也吃了一惊,只见这王婆婆这会脸上的尸斑全都浮现了出来,眼眶也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腮帮子也有一点坍塌的迹象,看到这里我连忙拿了一张黄表纸把王婆婆的脸给盖住,省得引起乡亲们的惊慌。 这一切林老也发现了,来到我身边小声的问我怎么回事,我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见王婆婆这下应该是彻底的死去了,我也松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有些不解的找到李长贵问道:“阿爸,为什么送冰棺的到现在还没来?这都多长时间了?” 李长贵也是有些不解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再去叫祥子去问问怎么回事,按道理应该早就要到了才对啊。” 李长贵出去找祥子的时候,我见没什么事,就来到了王婆婆的灵堂前,烧了一些纸钱,顺便拨了拨放在她头前的长明灯,做完这些后我就端坐在王婆婆的身边给她念了些经文,希望下辈子她能有个好的归宿吧。 感觉没过多长时间,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李长贵找人在院子里架起了一百瓦的白炽灯泡,众人吃过晚饭以后也都找地方打起了麻将,顺便在这里守夜,而我则是诧异这送冰棺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又过了一会,一阵‘滴-滴滴’的声音传来,我寻声望去,发现一辆小货车真慢悠悠的朝王婆婆家驶来,等来到跟前以后我才看清原来是送冰棺的。 李长贵见冰棺终于来了忍不住上前抱怨道:“我说二狗,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你知道我们都等你多长时间了吗?” 二狗下车以后,吐掉嘴里的香烟也是怒冲冲的说道:“等个屁,今儿个真是邪了门了,半路上一个大姑娘非要搭我的车来你们村,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敢拦灵车搭车的呢,我寻思着半路有人聊聊天也挺好得就带上了她。” “就算有人搭车也不用到现在吧?以你的速度两小时绝对能到我们村了啊。”李长贵不解的问道。 “谁知道怎么回事,从那姑娘上车后没开一段我车就爆胎了,刚换好没开几步又爆胎了,特奶奶的今儿个真是赔本赔到家了,一连爆了四条轮胎。”二狗心疼的说道。 “谁家的姑娘你认识吗?”李长贵接着问道。 “谁知道啊,到了村口她就下车了。”二狗头也没抬的说道,转身对李长贵接着说道:“别光说这些了,快找人搭把手把冰棺弄下来,我还得回去有事呢。” 第九章 王大富的到来 我们帮冰棺抬进屋后,二狗急急忙忙就要回去,我扫了一眼二狗,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原因,总觉得二狗哪里有些不对劲,加上二狗路上的遭遇,我总感觉今晚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等冰棺放好以后,我只好招呼林老帮忙把王婆婆给抬进冰棺,好在王婆婆不是太重,一切还算顺利,不是我非得要林老帮忙,我只是怕村里的人发现王婆婆的异常,忙完以后我心里一直琢磨着究竟是谁要搭二狗的车?我可不相信有哪个姑娘敢搭灵车的,再说,搭都搭了,为何要在村口下车? 这时候我是多么希望马老道在这里多好,如果他在,我想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甩了甩脑袋,我自己也知道有些问题就算我想破脑袋都不会想明白的,索性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待一切准备妥当以后我让李长贵安排了一些人在王婆婆家打牌顺便守夜,我私底下也跟李长贵说过了王婆婆不能再摆在家里,得尽快下葬,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林老本想带着他的学生们回去的,我也总感觉今晚怕是不会那么太平,所以我委婉的挽留了林老,林老倒也不含糊,稍作考虑就答应了我的要求,什么也没多问,只是小丁有些不乐意,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不过我并没有理他,当我转身看向小雪的时候我老感觉有什么事忘记了,但不管我怎么去想就是想不出来哪里忘了。 小雪见我看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立马羞涩的低下了头,小丁这会有些醋意的对我吼道:“看什么呢乡巴佬?你也配吗?” 林老也见到了我的异常,蠕动了下嘴巴还是没有说啥,只是瞪了小丁一眼,我被小丁这么一吼,立马回过神来,这会我再看向小丁发现他额头有些灰暗,看到这里我啥也没说,我知道我说了只会换来小丁的冷嘲热讽,索性不如干点实事。 我找来早已准备好的朱砂与黄纸,按照笔记中的符画了一张辟邪符,画完后我来到林老面前小声对林老说道:“林老,你把这个交给小丁,我看他有些不对,我怕他今晚会中招。” 林老接过我的符端详了一会以后小声问我道:“国强,我看你这符画的挺好,但我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是不是我外行的原因?” 听见林老的话后,我是由衷的从心里感到佩服,我也不瞒林老对他说道:“林老果真见多识广,我这符的确少点东西,只不过我师父没有传给我而已,它少了一枚道家的宝印,所以敕令的时候很耗体力的,没有一定的道行还真发挥不了他的威力。” 林老听到我的话后,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有些紧张的问道:“那没宝印这符能保住小丁吗?” 我侧眼看了看小丁,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符到底管不管用,虽然现在我也很讨厌小丁,但我还不至于见死不救,看林老那期盼的眼神我也不想敷衍他,毕竟林老对我还是挺好的,稍稍考虑一下我还是如实的对林老说道:“一般的小事问题不大,但如果太过棘手只能再另想办法了。” 林老稍作衡量继续征求我的意见问道:“你看要不然咱们把小丁送走你看怎样?” 我摇了摇头对林老说道:“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只是我怕他走了以后更加危险,不如留在这里兴许我还能有个照应。” 林老听完我的话后也不说话,迟疑了几秒以后就走向了小丁在他面前小声的嘀咕着,不一会林老把我的符塞给了小丁,小丁则是很抗拒的把那张符扔了出去对林老大声说道:“老师,你怎么这么相信这个乡巴佬?” 林老被小丁这突然的举动气的满脸通红,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只好气呼呼的捡起地上的符甩身走出门外,小雪见林老被小丁气成这样,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丁,随后追随林老而去。 看着林老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也挺难过的,我知道这也不能怪林老,毕竟作为一个考古界的泰斗要他在自己学生面前去信奉迷信这一套的确真的很为难他。小丁见林老出门以后来到我面前挑衅的对我说道:“乡巴佬,别拿你那一套跟我说,今天我丁超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牛鬼蛇神能把我怎样。” 见小丁这架势,我也懒得跟他废话,我只是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他,李长贵听见屋里的动静这会也连忙走了进来小声的问我道:“怎么回事国强?” 我摆了摆手淡然道:“没事,一切照旧,待会你找人看好王婆婆头前的那盏油灯就好,千万别让他熄灭了。” 李长贵闻言,点了点头就出去招呼那些打牌守夜的人了,王婆婆无儿无女的,李长贵作为村长肯定是要安排好一切的,只是想到了李艳跟李洋我脑袋都要大了,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概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焦急的声音喊道:“长贵,你在吗?” 我不明所以的走去看了下,发现原来是王大富,这会他正站在李长贵面前小声的说着什么,王大富看见了我,连忙焦急的对我喊道:“大侄子,我找你好久了,这次你可真的得救救我家燕儿啊。” 听见王大富的话后我稍稍愣了一下,过了几分钟我这才想起八年前马老道的那个预言,可马老道当时说最快五年最迟十年啊,算算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年,不会真的那么巧吧?怎么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赶在同一时间发生?这马老道怎么这会就不在呢? 王大富见我半天没吭声,急得差点就要哭了,李长贵这会拿了根烟给王大富对他说道:“大富,你慢慢说,有什么事能帮忙的我们一定会帮忙的。” 王大富接过李长贵的烟后,颤抖的划了根火柴,猛吸两口烟后缓了缓情绪,这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现在燕儿满嘴胡话,高烧不退,饭也不吃,医院也检查不出燕儿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建议我们转院,想起马道长八年前的话我越是觉得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李长贵见我还是没有搭腔,接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啊。” 王大富又狠嘬了两口烟,掐灭烟头后对我说道:“昨天燕儿还是好好的,可今天一早我们叫他起床的时候怎么叫她就是不醒,我老婆春花一摸燕儿的额头发现她高烧不止,我们想也没想,立马就把燕儿送到了医院,可是镇上的大夫看了半天燕儿还是没醒,他也说不出所以然,只好建议我们转院,没办法,我们又连忙把燕儿转到了县里,同样是没有任何结果,这不,现在要我们转到省城,我怕也是同样的结果啊。” “就只是单纯的昏迷不醒吗?”我插嘴问道。 王大富见我开口想了一会以后,接着说道:“也不是,燕儿到县里的时候醒了,可是她满嘴胡言乱语啊,一直哭着跟我们说她姐姐来接她了,他要走了,让我们老两口好好保重自己。你说这是一个八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你们家那条狗呢?”我想了一下问道,我记得当年马老道曾说过那条花狗兴许可以帮她挡一劫的。 “不说那狗我还不生气,那狗这几年一直没咬过人,现在也老了,我本想就养到它死算了,谁知道那狗今早跟发了疯似得,早上我们送燕儿去医院的时候那狗一直叫个不停,我抱着燕儿刚要出门,那狗一下就冲了过来在我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当时心急,摸起旁边的锄头给了它一下,那狗吃痛这才松了口,你看我这腿刚包扎的。”说完王大富掀起裤管指了指伤口给我看。 狗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咬人,更何况自己的主人,再说这狗都养了八年了,怎么说都有一点灵性的,看着王大富腿上的伤,我有些焦急的问道:“那狗被你打死了?” 王大富想了想有些不敢肯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心急,那一下打的挺重的,不过我只是用锄头的木耙打的,那狗被我敲了一下以后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当时我也没那心情去管它的死活,带着燕儿就去了医院,可等我回来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滩血迹,并没有发现那条狗在哪里。” “你难道忘了我师父当年怎么对你说的?” “哎呀,我就是听了马道长的话这才把那狗养到现在,要不然早就卖了,那狗小时候还挺好,只是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那狗每天晚上都会出去一趟,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会回来,我这不是当时心急才打的它吗?” 王大富说完以后,接着对我说道:“大侄子,你还能联系到你师父吗?或者你有什么办法能救燕儿吗?” “我也不知道我师父在哪,目前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我得先看看你们家王燕到底怎么回事才能定夺,不过我觉得还是先找到那条狗比较好。”我想了一下对王大富说道。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间,我发现小雪这会眼神有些茫然的走了过来,要说这小雪有什么不对劲吧这一时半会我还真说不上来,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忽然发现好长时间没看见小丁了,我心里暗暗嘀咕,不会这么邪门吧? 第十章 又死一人 小雪有些木然的来到我身边稍稍停留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林老快速来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道:“国强啊,你看见小丁了吗?另外晚上八点过后这小雪就有点不对劲啊,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看着林老期盼的眼神我也感到着实无力,稍作考虑后我对王大富说道:“王叔,你先去找找你家那条狗,能找到最好,我这边忙完了立马随你去医院一趟看看王燕。” 王大富沮丧的点了点头表示默认,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小雪这会并没有太多的举动,来到我身边后并没有理我,绕过我来到王婆婆的猪圈旁,傻傻的望着远方的西山方向,我不解的来到小雪的身边轻声的问道:“你在看啥呢?” 小雪稍稍愣了一下神,回头对我疑惑的说道:“国强,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我总是心神不宁,并且我总感觉在那个方向一直有个人在叫我。”说完小雪用手指了指西山的方向。 小雪说完以后我仔细的看了看小雪,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可这一时半会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到底忘记了啥。 林老这会也紧跟着来到我身边用嘴努了努小雪的方向轻声的问我道:“她没事吧?” 看着林老那期盼的眼神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来到李长贵的身边小声说道:“阿爸,你帮忙帮我找找林老的学生小丁,不要惊动其他人。” 李长贵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小雪只好让林老暂时先暗中跟着她,虽然我现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可我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吩咐完林老我紧追李长贵而去,我也希望早点找到小丁。 我跟李长贵找遍了全村也没发现小丁的身影,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无奈我和李长贵只好先回王婆婆的家,我心里默默的希望着小丁已经回去了。 林老见我跟李长贵回来连忙紧张的问我们有没有消息,见林老这样问,我心里十分的失望,我跟李长贵苦笑了一下表示毫无结果,林老闻言叹息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这可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他爷爷交代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忽然就失踪呢?” 小雪这会也上前建议道:“要不咱们报警吧?” 听见小雪的建议,我很奇怪,仔细看了下小雪,我总有种错觉,感觉小雪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这会的小雪眼睛格外的清澈,全身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气质。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林老先开口道:“报警也不会受理的,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这时村里的张阿姨过来招呼大家到了吃夜宵的时间到了,我怕引起不必要的惊慌小声交代一下李长贵让他不要声张,去招呼那些守夜的人去吃夜宵。 就在众人熙熙攘攘的赶往厨房去吃宵夜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啊,有鬼啊。” 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众人也是乱作一团,厨房里乒乒乓乓的碗碟打碎声接二连三的传来,李长贵这会冲出屋来对着刚刚惊叫的人大声呵道:“瞎嚷嚷啥呢?” “真的有鬼啊,你们看那里。”人群中一个人带着哭腔指着远处一个昏暗的地方说道。 随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借着王婆婆家李长贵架起的那盏白炽灯泡照射出去的光线,远远的我看见一人影,手拿哭丧棒,身穿寿衣,头上带着一顶大高帽,正一蹦一蹦的朝我们的方向蹦跶过来。 看见这样的情形我也是后背发凉冷汗直冒,虽然我跟马老道那几年见过一些离奇的事情,可我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啊,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呀,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我心里也没谱,要说僵尸吧我也只是听说过,现在都是火化的多,怎么可能会有僵尸?如果不是僵尸这么蹦跶走路的又是什么玩意? 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在这个时候在我背后一下把我推了出去,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小雪跑的快一下扶住了我。我还没来及发火,胆小的这会都哭喊着四处逃散,胆大的这会也是跑的远远的躲了起来在偷偷的观看着这里,现在我身边只有林老小雪以及李长贵了。 李长贵作为村长,保持一些颜面还是需要的,他在我身边有些紧张的问道:“国强,这是什么玩意?你能搞定吗?” “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我如实的回答。 眼看那身影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李长贵这会也有些招架不住,双腿有些微微发颤,但李长贵毕竟把我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这会的他是绝不允许我受到任何伤害的。 林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也有些不可思议的小声嘀咕道:“不会真的这么邪门吧?” 在那身影距离我们还有大概五米的时候,我这才看清他的样貌,只见他脸色惨白的有点过分,嘴里的獠牙也有点不伦不类,身上的寿衣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太合身,显小。 说实话,给我的感觉只是有点瘆人,说害怕现在也不至于,刚开始的惊恐只是暂时的,毕竟我可在坟堆里过过夜的人。 没有给我过多的时间,那鬼影直奔我而来,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李长贵林老小雪他们,然后我咬破中指,在自己的手心一边画了一个阴阳鱼,一边念起咒语。 “天地无极,乾坤,乾坤,乾坤你奶奶个腿啊。”一时紧张我竟然忘记了咒语怎么念的,眼见那哭丧棒朝我脑袋上砸了过来,我原地向后跳开了最少两米的距离,这也亏了马老道当年给我的体能锻炼。 那鬼影目标很明确,见我跳开后抡起哭丧棒又朝我直奔而来,我心里这会是直骂娘,这鬼东西这么多人不追干嘛追我? 这会的我也顾不上去考虑马老道的笔记了,我才十八,也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见这鬼影咄咄逼人,我迎面上去,一把拨开他的哭丧棒,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随即我就听到一声哀嚎,这不是小丁的声音吗? 林老这会也发现了是小丁,有些生气的来到小丁面前训斥道:“胡闹。” 小丁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有些不服的对林老说道:“老师,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哪有什么鬼神之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那乡巴佬不是也没啥本事吗?他只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骗骗那些乡下人还差不多。如果他真有本事怎么刚刚连我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 我被小丁这么一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的确有点丢马老道的人了,林老被小丁这么一闹,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说话,或许他的确有些盲目的相信我了,这让他在他的学生面前真的很难堪。 乡亲们见原来是一场闹剧,这才熙熙攘攘的赶了回来。不免有一些火爆脾气的发着牢骚,也有一些的在背后议论着我,不过碍于李长贵村长的面子,大伙儿表面上也没说啥。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声滴,滴滴的小车喇叭声,我心里奇怪这声音这么耳熟?我们这穷山僻野的地方平时也没几辆车经过的,这大半夜的会是谁? 李长贵看着远方一会以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奇怪,这二狗不是走了吗?怎么这会又回来了?” 李长贵刚嘀咕完,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李长贵架起的白炽灯泡这会也突然熄灭了,就连王婆婆冰棺前的油灯这会也突然熄灭了,不知道是谁这会忽然恼火的喊了一句:“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停电?” 见王婆婆的引路灯也熄灭了,我心里暗道不好,我还没来及做过多的考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寒意袭上心头,那种阴冷就像我从炎热的夏天一下掉进了冰冷的冰库一样,冻的我牙齿都咯咯打颤,大脑都冷的停止了思考。 李长贵这会大喊一声:“搞什么玩意?亮子,你去看下是不是保险丝断了。” 李长贵刚喊完,一道刺眼的灯光照射了过来,跟着传来的还有那滴-滴滴熟悉的喇叭声,大约没过几分钟王婆婆家所有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这会忽然喊了一句:“死人啦。”| 第十一章 李大爷的到来 听到那句又死人了我脑袋都嗡嗡炸响,众人这会也乱作一团,李长贵气恼的大喊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叔,真的,你去看下,张阿姨她死了。”这会一个青年模样的人带着哭腔对李长贵说道。 那年轻人我认识,比我小一岁,家里排行老三,所以他父母直接给他取名叫李三,是李长贵的一个远房侄子。听他说张阿姨死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李长贵听到李三的话后也是满脸铁青,我跟随李长贵拨开人群来到了厨房,看见张阿姨这会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手里的饭勺还有半勺饭,李长贵连忙上前半蹲在张阿姨身前探了探呼吸,又掐了掐人中,最后起身摇了摇头。 这王婆婆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张阿姨也跟着去世了,凭感觉我知道张阿姨绝不会这么突然离去的,这其中肯定是遇见了什么不该遇见的东西。 李长贵这会对李三说道:“小三子,快去通知张阿姨家人。”李长贵说完接着对亮子大吼道:“快去把王婆婆的引路灯点燃,让你们干这么点事都干不好?好端端的油灯怎么会灭呢?” 见李长贵发火,亮子也不敢回嘴,连忙小跑着去了王婆婆的屋里,见张阿姨老躺在地上也不是事,李长贵吩咐守夜的人找来一块木板,招呼众人把张阿姨给抬了上去,现在只有等张阿姨的家人来了才能把她给抬回家。 这会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我心里纳闷这送冰棺的二狗为什么这会在这个时候到来?难不成他有未卜先知的功能送冰棺来的? 这时众人都来到了屋外想要看看究竟什么情况,李长贵率先走了过去询问道:“二狗,你现在跑来做什么?” 二狗恨恨的答道:“今天真的是邪了门了,我们做这行生意的,有些事不得不忌讳,要不是早些年我去求了一块玉今天我恐怕是要交代在你们村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行不行?”李长贵不满的说道。 “本来我是回去的,谁知道在村口我又遇见那个要搭车的姑娘,我心里就觉得这大姑娘有些古怪,所以我就没准备搭她。可特码邪了门了,我刚开出去几百米发现那个姑娘又出现在我的前面,老子直接加了油门冲了过去,谁知道那大姑娘又出现在我前面几百米的地方,最后我发现我不管怎么开,始终在你们村口围着你们村转圈,怎么都开不出去。” “那后来你怎么回来的?”李长贵接着问道。 二狗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后来我算是明白我遇见了啥,最后我干脆开车撞了过去,可就在我快要撞到那大姑娘的时候我胸口的玉突然碎了,我知道不好,连忙踩了一脚刹车,等我停下来以后我才发现再往前十公分我恐怕就要连人带车摔进你们村靠近西山的那个山谷里了。” 二狗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也该老子命大,等我看清前面路的时候我发现一条花狗在我车后,对我叫了几声转头离去,这不,我又发动了车子跟着那花狗后面,然后就到了这里。” “那狗呢?”我插话道。 二狗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指着车头前用嘴一努说道:“诺,这不在那吗?也不知道这狗被谁打的,今晚幸好有了它,不然老子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顺着二狗手指的方向,我发现那条花狗这会正趴在二狗的车前,看着它脑袋上的血迹都干涸结痂了,我也感到一阵心疼,这王大富下手还真够狠的,那花狗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带着二狗安全的把车开回村里,实在是把它累的够呛,这会正吐着长长的舌头喘着粗气呢。 我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些吃的,送到那花狗的面前,那花狗见我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那花狗对我十分的亲切,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蹒跚着来到我面前舔了舔我的手,我轻轻的摸着那花狗的脑袋,这会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句问话:“小孩,你知道王大富家怎么走吗?” 二狗毕竟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多,见现在安全了,就对李长贵说道:“我说兄弟,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今晚我就在自己车上凑合一晚,明天一早我就走,今晚我可不想再走夜路了,怕是不安全。” 李长贵闻言点了点头,也没说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没过多长时间,张阿姨的家人都来了,一个少年一下跪在了张阿姨的身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大喊一声:“妈。” 来人是张阿姨的儿子,叫严筱松,家里的独子,今年二十岁,比我大两岁,除了张阿姨的儿子外还有他的老伴,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叫严明,他们家家庭条件不是太好,张阿姨在这里帮忙做饭也是图李长贵开的那几十元工钱,由于事发突然,还没来及告诉叶家的其他亲戚。 一些看热闹的见严筱松这样也忍不住偷偷的抹了抹眼泪,虽然我跟严筱松不熟,但我也不忍看严筱松这样,我转身离去,从李长贵那里要了一支烟独自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抽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抽烟,呛的我眼泪哗啦啦的直流,兴许是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吧,加上这些事情又让我一个稚气未脱的娃娃身上,李长贵见我要烟只是考虑了几秒就递给了我。 在我快要呛的不行的时候,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对我呵斥道:“别的不学,这些东西你学的挺快的。” 我转身揉了揉眼睛,发现原来是李大爷,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会以后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李大爷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算是跟马清洋在一起白呆那几年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被李大爷这么一说,我很委屈的小声说道:“我啥也没干啊,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啊?我也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去操办的王婆婆丧事啊,谁知道会出现这么多事?” “别废话了,趁现在还来得及,那张丫头兴许还有的救。”李大爷说完在我耳边嘀咕了一阵,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大爷,他,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他说完递给了我一枚道家宝印,竟然还是张天师印,这老头给我的震撼太大了。 “您为什么不自己去?你这方法我一次没用过我怕我搞砸了。”我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李大爷一脚踹我屁股上呵斥道:“快去。”李大爷说完又不放心的对我说道:“记住,不准告诉别人是我教你的。” 我揉了揉屁股,把李大爷给我的张天师印揣进了怀里,有些不情愿的又赶回了王婆婆家,这会见严明正忙着安排乡亲们准备帮张阿姨抬回家,我连忙过去对严明说道:“严伯伯,你听我说,张阿姨还没死,还有的救,你先把他抬进屋里。”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纷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也许大多数人都认为我在说胡话吧,兴许认为我是疯子的人都大有人在,不过这会我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李长贵这会来到我身边小声的对我说道:“国强,你胡闹什么呢?连呼吸都没了,身体都凉了,张阿姨真的死了。” 就连好长时间没说话的林老这会也来到我身边小声的对我说道:“国强,我也确认过了,真的死了。”小雪也附和着林老说是的,小丁则是一句话没说,在一旁看笑话般的看着我。 见李长贵也不信,我对林老摆了摆手焦急的对李长贵说道:“阿爸,你听我说,别再耽误时间了,我怕再迟真的来不及了,你信我一次,也许我真的能救她。” 李长贵还没来及说话,这会严筱松来到我身边跪在我面前,声音沙哑的对我哭道:“国强,我信你,我也不信我妈就这么突然走了,我求你救救她。” 见严筱松都这样了,严明自然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救她老婆子的机会,连忙吩咐众人把张阿姨又抬进了屋里,这会看热闹的人也是渐渐的多了起来,毕竟能让一个死人复活这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十二章 谈判 等张阿姨抬进房间以后,我在他床前点了一盏油灯,然后让其他人全都退出去,只让严筱松一人留了下来,吩咐他一定要看好油灯不能让它熄灭,并且每隔一分钟喊一声:“妈,您快回来。” 等把知秋交代好后,我也不废话,抓起一个布袋,里面塞满了纸钱以及一些贡品,等准备好一切以后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村口的方向,并且吩咐众人不许跟来,不然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后果自负。 说完这些后我我不管众人的议论,独自一人离开了,在我离开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一声‘切’不过那一会我也懒得去追究是谁了。 来到村口的十字路口后,我按照李大爷教我的方法找了一颗老槐树下坐了下来,然后一一摆上了烧鸡,猪手,以及纸钱,顺便倒满了两杯酒,最后我把张天师印也从怀里掏了出来摆在了纸钱的边上。 做完这一切后我按照马老道留给我的笔记中的记载默念了一段咒语,然后就静静的等待着,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没过几分钟,我隐约听见一阵铁链哗啦啦的声音由远及近的正向我这边靠近,四周的温度也突然急剧下降,我放眼望去,发现我面前忽然出现了三个黑影,具体什么样子我也看不清楚,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 见这情形和李大爷说的一模一样,我咳嗽了一下对那三个黑影说道:“两位差大哥,今晚这人不能跟你们走,我必须得带他回去,你们自己也知道她的阳寿未尽,你们就不怕天道轮回吗?” 我刚说完这些,四周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许多,看这情形对方是不答应啊,我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对那三个黑影说道:“两位差大哥,本道乃是茅山第109代传人马清洋的关门弟子,希望二位能看在家师的薄面上放了今晚你们所带之人,为了不让二位为难,明晚此时贫道还在此处还你们一个人,便于你们交差,为了表示歉意,贫道在此略尽薄酒,以及一些钱财孝敬二位。” 我说完这些话沉寂了一会以后四周忽然狂风大作,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今晚有点行不通啊,既然软的不吃那我也没办法了,只好拿起纸钱旁边的张天师印对着那三个黑影说道:“二位可还认识此物?今晚这人我必须得带走,如若二位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贫道不客气了。” 四周的狂风在我举起张天师印的时候已经噶然停止了,短暂的沉寂了一会以后,我只见身前的纸钱呈螺旋状盘升了起来,眼见这样的情形跟李大爷说的并无二样,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看样子谈判成功。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嘀咕声,我还没来得及细听嘀咕的是啥我就听见一声惨叫,我连忙循着惨叫声的方向寻了过去,等我走近一看发现原来是小丁这会正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看见这情形我心里暗道不好,这小丁八成是被鬼差给拘了魂了。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鬼影,这被鬼差拘魂可不是闹着玩的,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张阿姨醒了没有,刚刚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张天师印起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结局跟李大爷所说的一样,可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不在李大爷的预料之内啊,这可如何是好? 我探了探小丁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我又四处巡视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无奈我只好背起小丁赶往王婆婆家,希望李大爷还在,兴许他知道怎么回事。 等我回到王婆婆家以后,众人看我背着个人回来满脸不解,我径直来到了林老的身边,招呼一下这才把小丁放下,林老发现我背的是小丁以后连忙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老,只能揣测道:“估计是被阴差拘魂了吧。” “啊?怎么会这样?”林老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短暂的失神以后林老连忙抓起我的手问道:“有办法救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这被阴差拘了魂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走之前就说了不要跟着我,这是自食其果。” 我刚说完这话,张阿姨的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众人也是难以相信的看着摆放张阿姨的房间,不一会‘吱呀’一声,随着屋门被打开后,只见严筱松搀扶着张阿姨慢慢的走了出来,待张阿姨看见我后,来到我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带着严筱松和严明给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颗响头,这可把我吓坏了,我连忙上前扶起张阿姨说道:“张阿姨,这可使不得,你这是在折我的寿。” 严筱松这会又继续给我磕了一个头后对我郑重的说道:“国强,大恩不言谢,我严筱松欠你一条命,今后我严筱松的命就是你国强的,只要你吩咐,刀山火海我严筱松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见严筱松这样,我一边扶起他一边说道:“你不用这么客气。” 林老见张阿姨真的活了过来,有些不可思议的围着张阿姨转了一圈以后,又焦急的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道:“国强,我知道小丁对你有偏见,你看你张阿姨都能被你救活,你是不是也能把小丁也救活啊?” 见林老那期盼的眼神,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我也没办法,我也很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李大爷教我的,可是李大爷叮嘱过不让我说啊,稍稍思考一下,我对林老安慰道:“丁超不是还有呼吸么?应该没事,我再想想办法。” 说完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李大爷的身影,我心里估摸着这李大爷可能已经回去了,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李大爷怕不是那么简单,连张天师印都有,或许许多问题他可以解决,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去李大爷家一趟比较好。 在去之前,我觉得还是先把小丁安排好比较妥当,我让李长贵把张阿姨刚刚睡的房间腾出来让小丁又躺了上去,这也是没办法,王婆婆家比较清贫,总共就那么两间茅草屋,现在靠大门的一间王婆婆自己还躺在那里呢。 我看张阿姨身体有些虚弱,让严筱松跟严明先把张阿姨扶回去休息,严筱松连忙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国强,我先帮我妈送回去,然后立马过来,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帮上什么忙,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我给你跑跑腿打打下手也行。” 听见严筱松这样说,我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先照顾张阿姨吧,我自己能搞定。” 严筱松闻言,不再言语,带着张阿姨默默的离去,我刚准备去李大爷家的时候,王大富气喘吁吁的跑来对我说道:“大侄子,不好啦,刚我老婆托人捎信说燕儿现在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了,那条花狗我也没找着,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王大富刚说完,被我忽略的那条花狗忽然窜到我面前对着王大富狂吠不已,我看了看花狗又看了看王大富,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条狗这样对王大富。 王大富见是自家的狗,对那花狗吐了口吐沫说道:“这个畜生,怎么?还想咬我?没打死你算你命大。” 我对王大富摆了摆让他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我唤了下那条花狗,那花狗听见我唤它立马停止了狂吠,就连王大富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小声嘀咕道:“这畜生,谁才是你主人?” 现在我可没经历去考虑花狗的问题,我得赶快去找李大爷,因为这燕儿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我现在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李大爷了。 我只身一人来到李大爷家以后发现黑灯瞎火的,我轻轻的扣了扣门轻呼道:“李大爷,你在家吗?” 我敲了大约两三分钟的时间,屋里没有半点动静,我心里估摸着这李大爷难道没有回来?可仔细想想也不对劲啊,这李大爷孤身一人,这都快凌晨两点了王婆婆那里也没看见他的身影,他不在家能去哪? 第十三章 窥探天机 我在李大爷家又待了几分钟还是没有见到李大爷,我权衡了一下王燕现在还在医院危在旦夕,如果找不到李大爷难道就看着王燕等死吗?不管怎么样我想我得先去医院一次,尽我最大的努力也要保住小王燕。 当我来到王婆婆家的时候乡亲们也都聚在一起聊起了天,经过前面的小插曲以后大家也没心思再去打牌了,好在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发生。 王大富见我来了,连忙小跑过来对我说道:“怎么样了大侄子?想到办法了吗?” 看着王大富那期待的眼神,我不忍打击他,只好打着哈哈说道:“王叔,我先跟你去一趟医院看看吧,具体情况我师父当年也没跟我说过。” 李长贵听完我的话后,斜眼看了我一下,那意思很明确,‘你小子到底行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管李长贵的神情,直接来到他身边把他拉到一边小声的对他说道:“阿爸,你待会找个人去李大爷家,只要有李大爷的消息立马告诉我。” 李长贵听完我的话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你小子找李大爷做什么?他可是出了名的古怪,要不是迫不得已作为村长的我都不愿去跟他接触。”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还好吧?今天白天我去李大爷家的时候感觉李大爷不是挺好的么?虽然有时候说话有种倚老卖老的感觉,但总体上也谈不上什么古怪吧?” “你小子知道个屁,这李大爷当年被批斗过,直到文革结束后才搬到我们村来的,所以他心里阴暗的狠,一般没人敢去招惹他,今天如若不是为了李艳李洋的事我才不会让你去找他呢。”李长贵瞪了我一眼说道。 我相信李长贵不会骗我,但我更相信李大爷绝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教我怎么去救张阿姨了,我想了一下还是对李长贵说道:“阿爸,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李大爷,因为也只有他……”想到李大爷的嘱托,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算了,总之你帮我找到李大爷就行,我有件重要的事要找他。” 李长贵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依了我,我心里也十分感激李长贵,自从马老道离开后李长贵对我真的是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就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平时的点滴。 看着林老那期盼的眼神,我考虑了一下又画了一张符给他,让他放在小丁的枕头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先送医院,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救了王燕、 林老接过我的符后什么话也没说,毕竟救人也得分先后吧?再加上这次的符被我盖上了张天师印,其中的效果是不言而喻的。 林老不是没想过送医院,可今晚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更愿意相信我一点,毕竟他亲眼见证了张阿姨的复活,另外林老也怕对小丁的爷爷不好交代,我也一直好奇小丁的爷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一直让林老挂在嘴边? 林老招呼了一下小雪,希望她把符放在小丁的枕头下,他还有些话想对我说,谁知道小雪十分抗拒林老递过去的符,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小雪,并没有发现小雪有什么异常,只是现在的小雪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想了好久我才想到,是妩媚,现在的小雪全身散发着一种妩媚,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的原因,就连一直跟他在一起的林老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林老见小雪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亲自去把灵符送到小丁的枕头下,估计他自己现在也纳闷的是小雪什么时候不听自己的话了? 见林老走后,我一刻也不想耽搁,我怕再迟小王燕就凶多吉少了,招呼了王大富一声,我把一直趴在二狗车边的花狗也唤上,马老道说过,这花狗或许可以挡一劫呢。 那花狗似乎知道要干嘛去了,感觉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但它又十分的听我的话,在我身边转了两圈后就坐在了地上呜呜的哼唧了几下,我不明白它的意思,但也容不得我去做过多的考虑。 看了看花狗,我又看了看二狗的灵车,这二狗似乎说过上车睡觉后就一直没有过任何动静,就连小丁装鬼张阿姨死而复活这二狗好像也没下过车啊,这实在有点反常。 “国强,你快进来看看。”林老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有点不明白的快速走向了小丁的屋子,进了屋子后我刚想问林老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就看见小丁竟然醒了,只不过现在的小丁没有任何语言,只是一副呆呆傻傻的表情,一直在嘿嘿的傻笑,口水哈喇子都流了好多。 见小丁这样,我连忙问道林老:“小丁什么时候醒的?” 林老也是茫然的说道:“就在我把你给我的符放在他枕头下面没一分钟他就醒了,醒来后一直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我才喊你进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我没有急着回答林老的问题,细细的观察了一会小丁后这才对林老说道:“看他的情况应该是丢了魂,目前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 林老闻言也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小雪这会却插话道:“小丁命中该有这一劫,能不能好就看他的造化了。” 我不明白的看了看小雪,林老捋了下胡须队小雪说道:“小雪,你怎么知道?你似乎比国强懂得还多呀?” “这,这,我也是猜的嘛。”小雪支吾了半天这才对我们撒娇道。 王大富这会可没心情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算了算从我去李大爷家回来都半个多小时了,看出王大富的焦急,我也没多说什么,也不想去纠结小雪怎么了,现在还是以王燕为主。 我跟林老招呼一声就跨出门外,当我刚出门的时候遇见了严筱松,我不明白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要去照顾张阿姨吗?” 严筱松看着我肯定的对我说道:“国强,我说过我筱松欠你一条命,今后不管你去哪我都去哪,就当我给你还命的,你也可以拿我当弟弟使唤我也毫不在意。” “别这样,你还比我大两岁呢,再说能救回张阿姨也是她命中注定不该就此丧命的。”我连忙拒绝道。 “不管怎么说,我筱松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今后我跟定你了,还请你不要拒绝。”严筱松坚定的对我说道。 看着眼前的严筱松我也不知道该说啥,这严筱松一米八的个头,面容较为清秀,虽然我认识他,但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我知道他父亲是出了名的老实,这严筱松也是十分朴实的一个农村孩子,自小也十分懂事。 王大富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也没好插嘴,最后我也没有拒绝严筱松,我也没有理由去拒绝一个这么朴实的人,严筱松见我答应了以后,开心的像一个孩子一般天真的笑了一下,我很好奇,印象中我好像就没见过他笑,也许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这是他第一次笑。 王大富早早的就安排了一辆面包车在村里等待着我们,我让王大富把花狗弄上车先等着,我还要准备一些东西,毕竟医院里临时去找纸钱啥的可没那么容易了。 等我们出发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一路上大家都没什么话说,筱松更是话少的可怜,自从我答应带上他后到现在他是半个字都没说过。 在路上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第一就是当年马老道为何会那样的断言?如果想救王燕必须得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然去了也是白搭,我可没有马老道那样的道行在心里或者看一下面相就能推算出吉凶。 我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梳理着马老道留下的笔记,一边掐着手指把王燕的生辰八字在心里盘算着,推算了半天后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那就是王燕的生辰按照我的推算的话不应该在那天那个点出生,提前了大概半天的时间。 可就是这提前的半天有太多的未知因素发生,导致后面一些列的连锁反应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越往后算越觉得整件事情越来越离奇,可当我要推算王燕的前世因果关系的时候我发现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推算不出来结果。 我倔强的又试了几次,到最后我竟然有种要晕的感觉,我知道这是过度消耗自己的体力,并且我心里跟明镜似得明白,我这是在窥探天机,这时我也清楚的明白我跟马老道的差距是有多大。 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因为我如果不弄清王燕的前世因果关系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救他,可这会我实在推算不出来又如何是好?这王燕的前世到底有什么样的因缘才会导致我算不出她的前世? 这王燕的前世之谜就像现在的加密文件一样,而我只是一个刚入门的黑客,我究竟该怎样才能窥探到她的前世因果关系? 第十四章 抵达医院 我又推算了一次,发现还是毫无结果,这会花狗在我身边哼唧了一下,我把目光转向了花狗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有种感觉这花狗似乎在哭,我轻轻的抚摸着花狗的脑袋,脑海里思绪万千。 忽然我灵光一闪,马老道说过这花狗可以挡一劫的,想必这花狗应该跟王燕前世有着些许瓜葛,推算不出王燕的前世那我能不能算算这狗的前世到底和王燕存在着什么必然关系? 不过随即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特码给狗算命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说我也不会去算狗的命呀,按照人的命格去算狗谁知道会算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想着王燕的事情我实在脑袋要炸,仔细权衡了一会以后,我决定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在心里给这花狗推算一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这花狗几乎是跟王燕同时出生的,我按照推算王燕的方法给这狗按照人的命格去推算了一翻,不管准不准确,最起码有个参考。 推算了一翻以后,我很疑惑,因为王燕的出生时间是提前了半天,而这花狗的出生时间却迟了半天,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我印象中当初那个花格子寸衫男找王大富家的时候似乎碍于马老道在场,一直在外面等到马老道示意以后这才飘进了王大富家,如果是这样的话马老道为什么要阻止他及时投胎? 这马老道到底窥探了多少天机?我也知道天机不能轻易示人,否则自己将会受到天道轮回的处罚,轻则失明四肢不全,重则小命不保,这也是现在许多高人必须要收一些钱财的理由,因为那是别人拿命换来的。 这马老道当初说要云游四方会不会跟这次的窥破天机有关联?可如果是这样他后来为什么要参加国家的古墓发掘工作?难不成发掘工作会和这次的窥探天机有关?我心里坚信马老道做事绝不会是那种无根无据的那种人,但凡有什么决定也是经过他深思熟虑后所下的决定。 我脑海里有太多的为什么与不解,抛开所有思绪,不管准不准,我继续给花狗推算着,可当我推算到它前世因缘的时候我发现我依然还是无法算出来结果,只不过这次跟算王燕有些区别,虽然我算不出来什么,但我总感觉脑海里有着一片模糊的影像,想要继续看清是什么却始终无法窥探,那种感觉就像你站在一处雾蒙蒙的地方,四周一片模糊,只能看见自己的身影一般。 我又试了几次发现还是同样的结果,但我感觉这花狗应该是突破口,我没有马老道的道行但柿子捡软的捏我还是知道的,我打算休息一下再试试。 我拿出背包里的张天师印仔细观看了一会,这家伙从李大爷那里接过来我都没有仔细看过,趁现在我想好好看一下,这宝印在普通人眼里或许一文不值,最多也就能当个古董收藏而已,但在我们学道人的眼里这枚宝印绝对是至高无上的珍宝,是花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 这张天师印上篆刻的文字并不是张天师印,上面篆刻的六个字为‘阳平治都功印’,这“阳平治都功印”为正方形,边长口小,高2.6厘米,纽高4.1厘米。为狮纽,白玉质地。“阳平治都功印”六个字为阳面篆刻,粗边细纹,结构严谨,印文清晰,疏密得当。 这个阳平治都功印有着张天师的一些传说,打小我也非常喜欢这些故事,马老道在闲暇无事的时候经常会跟我讲解一些道教里的故事,某些事我都烂记于心无法忘却,因为它们给我的感觉太过震撼,道教许多事情也十分神奇,所以我也基本铭记于心。 我在手里把张天师印又把玩了一会以后,感觉自己也恢复了些许力气,收起了张天师印我再次给花狗推算了起来。 刚开始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可我再一坚持下去,脑海里忽然蹦出新娘,女尸,掘坟,殉情一些字眼,我再想继续算下去的时候我只觉脑袋一片眩晕,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我感觉我差点要倒下去的时候,筱松一把扶住了我关心的问道:“国强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王大富这会也是紧张的看着我,因为他还指望我去救王燕呢。我心里知道我已经摸到了什么,但如果继续推算下去很可能自己小命不保,刚刚的眩晕应该就是给我的一种警示,对于筱松的问题我没法告诉他,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我对筱松摆了摆手示意他我没事,或许是因为我熬夜的原因。王大富听我这么一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筱松则是怀疑的看了我一会以后眉头紧锁,我知道他不信我是简单的熬夜造成的眩晕,可他就是那么无条件的信任我,一个字没有多问。 短暂的沉寂了一会以后我们都没有说话,王大富则是焦急的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了起来,毕竟从我们这个穷山沟到达县城里的医院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东边的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早上六点了,我现在心里一点底气没有,因为我并没有算出王燕的前世因果关系,这也就意味着我还没有想到任何办法去化解王燕的劫难。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我刚下车就发现一个女人一身白衣从医院的大门疯狂的跑了出来,这时的鸡鸣声也是一声接着一声。 她的身材用婀娜多姿形容也一点不过分,只不过这会的她披头散发,想要看清她的模样有些困难,不过凭感觉应该算得上是一位美女。 王大富打发了面包车司机后,见我站在那里发呆,连忙上前问我道:“看什么呢大侄子?” 我回过神来连忙尴尬的说道:“没看什么没看什么。” 筱松这会却少有的开口说道:“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公鸡打鸣的声音?” 一听筱松这话我心里一紧,对啊,这医院哪来的公鸡?可这刚刚的鸡鸣声我也听到了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想到这里我连忙转身问筱松到:“你刚刚看见医院跑出来的白衣服女人吗?” 筱松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会以后这才说道:“我一下车看见你看着医院的大门发呆,我以为你看见什么事了,所以我也跟着看了过去,可我除了看见空荡荡的走廊外就什么也没看见了,我也根本没看见你说的那个女人。” 听见筱松的话后我陷入了沉思,我明白自己看见了什么。在医院这个地方看见这些东西也不足为奇,只不过让我不解的是为何那个女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并且那些鸡鸣声怎么解释? 王大富这会也明白我看见了什么,见我半天没说话也没敢上来搭话,等了几分钟后王大富这才忍不住开口对我说道:“大侄子,要不你们先在门口等我,我先去看看燕儿到底怎样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了王大富的建议,王大富见我点头,连忙小跑着进了医院,本来我也想随王大富一起进去看看王燕怎么回事的,可花狗从下车后一直在我身边呜呜的哼着,乍一听真的像一个人在哭泣,我知道这狗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一定是它有什么事无法表达而已,所以我想在外面再观察会到底怎么回事,我更想知道花狗想表达的意思。 没过几分钟,王大富就领着他老婆春花跑了出来,春花看见我立马就给我跪下哭着说道:“大侄子我求求你救救我家燕儿,她还那么小,当初是我这个妇道人家错怪了马道长啊,大侄子你一定要帮帮婶啊。” 见春花这样,我连忙把她扶了起来说道:“婶,你别急,燕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慢慢说。” “燕儿她已经在抢救室抢救了半个多小时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只看见医生进进出出的,我问他们他们只告诉我他们会尽力的,可燕儿到底怎样了他们什么也没说啊。”春花哭着在我面前说道。 虽然这一大早的,但是陆陆续续早起的人们也越来越多,被春花这么一闹全都围观了过来,再加上我打算为王婆婆操办丧事的事我身上马老道的那件道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现在我已经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都在我背后小声的议论着。 我知道时间不等人,略加思索我便对王大富说道:“王叔,我想进去看看燕儿,不然我也不好确定到底该怎么办。” 王大富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恐怕我办不到,现在在抢救阶段,就连我们都不给进去,你说我怎么能让你进去呢?” 王大富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事情的棘手,医院根本不可能信我那一套的啊,春花这会忽然对我说道:“大侄子,我信你,这什么狗屁医院,如果他们真有本事我家燕儿怎么会这样?大不了我去跟医生说我们不看了。” 春花的话让我很为难,现在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可如果我也没能挽回王燕的性命又耽误了最佳抢救时机那我是不是要愧疚一辈子?试问,我有那个把握吗? 第十五章 威胁 没过多长时间,我就听见医院里的护士在喊道:“王燕病人的家属呢?”听见护士的叫喊以后春花跟王大富连忙小跑着进了医院,我二话没说也紧跟其后,我看那花狗始终在医院的门口徘徊似乎在忌惮着什么,我又连忙转身对筱松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着,帮我看好这条狗。” 筱松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我随王大富夫妻二人来到那护士的身边后王大富连忙开口道:“在这呢在这呢,燕儿她怎么样了?” 那护士抬眼撇了一眼王大富问道:“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是他父亲。” “真是的,有你这样的父亲吗?女儿在里面抢救你一点不关心?” “这个……” “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春花忍不住开口焦急的问道。 “病人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已经转入了重症监护室,主治医生还在观察,待会会有医生来跟你们详细说明的,现在麻烦你们把费用交一下。”那护士说完头也没抬递过来一张纸条转身离去。 听说燕儿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王大富夫妇总算松了口气下来,王大富二话没说拿起纸条就跑去收费处缴费去了,我则是跟着王大富的老婆来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外静静的等待着。 我现在十分懊恼自己的这身道袍,因为我发现我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别人的焦点,好多小护士甚至跑到我的面前笑嘻嘻的问我是不是在拍戏?更有甚者问我这里有鬼吗? 现在的我满脸羞红,我一个农村娃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异性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的,春花这会也没心思去管我心里的感受,她现在唯一惦记的就是病房里的王燕到底怎样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这时一位戴着口罩的医生从重症监护室里走了出来,春花连忙上前紧张的问道:“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那医生摘下了口罩,我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女医生,她捋了捋额头前的秀发,对春花说道:“你是王燕母亲吧?” “嗯,我女儿到底怎样了?” “她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让我们疑惑不解的是她为什么到现在没有苏醒过来,我们也尝试了各种方法,但都无济于事,经过初步判断我们目前认为王燕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较大,所以我们建议你们立即转院。”那女医生神色凝重的对春花说道。 那时候春花对植物人还没有什么概念,我也不是太清楚怎么回事,直到后来我见到真正的植物人以后我才知道这样的人在道教里有种另一种解释。春花见那女医生说完,也不清楚植物人的含义,只是焦急的问道:“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那女医生点了点头接着对春花说道:“尽量还是尽早转院吧,省城的医院设施也齐全一点,检查结果也更加准确。”说完这些话后那女医生就匆匆离去。 这时王大富也交完了费用跟我们一起走进了重症监护室,春花也简短的告诉了王大富医生的建议,王大富则是看了看我想要征求我的意见,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我想先看看王燕到底什么情况再说。 我来到病床前,仔细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让我很是无奈,因为我根本没有算出王燕前世与王大富家之间的因缘,所以我根本无从下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救醒王燕。 王大富见我眉头紧锁,来到我身边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大侄子?你能看好吗?” 王大富问完以后我并没有搭理他,我只是定定的看着王燕,心里总觉得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想要抓住点什么却总是记不起来哪里有问题,又过了几分钟后我这才对王大富说道:“王叔,给我根烟,我想出去抽支烟想想办法,这个事情有点难。” 一听这事情有点难王大富立马就急了“那我们转院也没希望吗?难道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吗?”不过说完他还是直接递给我了一包烟。 我接过王大富手中的烟对他摆了摆手道:“王叔你先别急,王燕看样子像是丢了魂,可又不是普通的那种丢魂,所以我得出去想想我师父当年教我的几种丢魂方式才好确定怎么去救你家燕儿。” 王大富见我这样说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跟春花一起守在了燕儿的床头,看着燕儿床头的各种仪器我心里也是烦躁的很,连忙转身就走了出去。 当我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筱松还是站在那里一步没有离开,那花狗见我出来再我身边转了一圈又‘呜呜’的哼唧了几下,我也实在不明白它到底想要说啥。 我拿起烟递了一根给筱松,筱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看得出来,筱松是第一次抽烟,筱松心里明白我肯定遇见了什么解不开的事,抽烟,只是缓解自己的思绪而已,筱松虽然不会抽烟,但抱着是兄弟就应该帮我分担的态度还是抽了起来。 我们两谁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啥,筱松也不去问,一支烟的时间,我刚把烟蒂掐灭就看见李三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对我说道:“哎呀国强,总算找到你了,为了找你可把我累坏了。” 我疑惑的看着李三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让你阿爸去等李大爷嘛,这不叔派我去的,找到李大爷后我又马不停蹄的来找你,我只知道你们在县城的医院,可我不知道在哪家医院啊,幸好托人传话给王大富的那人也在王婆婆家,不然我才不来找你呢。”李三喘着粗气说道。 “那李大爷怎么说?”听见有李大爷的消息我连忙紧张的问道。 “李大爷让我对你说,一切自有因果,切不可强行阻挠,另外任何人的命运不要强行占卜。” “就这么多?”我略显失望的问道。 “当然还有啦,李大爷让我转告你想救王燕的话必须回去开坛做法,超过今晚子时神仙难救。” 一听开坛做法我脑袋都疼,我虽然在笔记上学过,但是我一次也没实践过啊,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李三见我没有说话,接着对我说道:“李大爷让你和王大富夫妇回去以后你单独去他家一趟,他有东西交给你。” 李三说完以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接着对我嚷嚷道:“哎,国强,你快找王大富安排回去的事吧,我可不想再跑了。” 闻言我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来到病房跟王大富小声的交流了几句,这次王大富跟春花没有半点质疑,连忙去医院办理了转院手续。 在我们刚要走的时候,王燕的主治医生来到我身边打量了我一会对我说道:“你好,我叫张丽,其实我也知道你们并非转院,我也只是好奇你会用什么方法救醒这个小女孩,所以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张丽见我们没有搭话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应该说出这些话来,可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解释,最好的例子就是现在的王燕。” 这会的张丽一身休闲装,更显得成熟女人的魅力,看了看她的面相,我心里有些奇怪,所以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准备学马老道那样在心里推算一翻,可张丽却不满的对我说道:“看你年纪不大,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出来骗钱的?没见过女人么?”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要误会,只是一时好奇你的命相所以推算一下你的命运,这才盯着你看了一会。” “哦?那你算出来什么了吗?”张丽有些质疑道。 “这不好说,再说我刚只是单纯的依据面相推断,我也不知道准不准。”我简短的说道,毕竟我跟她不熟。 “没事,你如果说对了那这小女孩让你带走我倒也放心,如果说错了我倒是有另外个建议。”张丽淡淡的说道。 这会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许多没事的小护士这会也过来看稀奇了,看着这么多人我实在无法开口,张丽见我的窘迫样咄咄逼人的对我接着说道:“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怕被拆穿?” 这时王大富和春花在一旁也是半句话也没说,因为他们也很想借这次机会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毕竟他们也不敢轻易的拿王燕的生命儿戏。 就在我为难不已的时候,筱松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道:“怎么回事国强?怎么这么半天没见你出来?” 这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都起哄道:“你倒是说啊,你是个假道士来骗钱的吧?” 被众人这么一起哄,我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筱松听见这话立马一脚踹翻了带头起哄的那人对他恶狠狠地说道:“请你说话注意分寸,倘若你再敢侮辱我兄弟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那人被筱松一脚踹翻在地后立马哀嚎道:“杀人啦,快报警啊。” 筱松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耳刮子,打的啪啪炸响,那人转脸吐出了一颗牙齿出来,打完以后筱松恶狠狠地对他说道:“你再敢发出声信不信我让你一辈子不能说话?” 那人被筱松这么一威胁,双手捂着腮帮子不敢吭声,张丽这会却火大的说道:“够了,是骗子还不准别人说了?我现在就报警把你这个骗子抓起来。” 众人见张丽这样说也都小声的议论着:“是啊,这么年轻好的不学却学个骗子。” 筱松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吓得大家立马安静了下来,眼看张丽就要差人去报警了,我大喊一声:“好,我说。” 第十六章 李大爷的反常 大伙儿听我说要说张丽的命相四周一下都安静了下来,都在静静的等待着,我心里也是暗暗叫苦,我也不知道马老道的笔记到底靠不靠谱,迄今为止我按照马老道的笔记也就给王婆婆算过,王燕算过,花狗算过,具体算的对不对也无从考证,因为我根本没法跟他们去印证。 张丽见我一直没开口在一旁又催促道:“你到底说不说?” 我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道:“我也是按照你的面相来算的,具体还要配合你的生辰八字,目前只能简单的看出一些表面问题。” “你快说啊,算命的骗子我见多了。”人群中一个小护士说道,筱松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现在怀疑只要那小护士如果再敢多一句嘴筱松绝对会上去赏她两耳光的。 我轻轻拽了下筱松,示意他不要冲动,这才转身对张丽说道:“根据面相你应该结了两次婚,并且你的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刚刚那小护士这会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张丽也是有些愕然,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顿了顿接着说道:“虽然你结婚了两次但是你膝下无子,并且你的前两位丈夫都以亡故。” “天啦,太准啦,我们张医生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的。”刚刚那小护士插嘴道。 这时人群中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我没有理会别人的议论,按照马老道笔记上的记载接着说道:“你生就一副克夫克父命,如果你不及时破解的话你第三位丈夫在和你结婚后也活不过一年。” 我说完这些话后也没觉得什么不妥,筱松却在我耳边眨了眨眼轻声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说她生就一副克夫克父相,下一任丈夫活不过一年这样真的好吗?” “是她逼我说的,我有什么办法。”我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 “那,那该怎么破解?”张丽犹豫了好久这才轻声问道。 “也不难,找个命硬的就行。”我随口答道。 “我怎么知道谁的命硬?”张丽有点无助的说道。 “把你的生辰八字拿来我算算就知道了。” “神了啊小哥,给我算算呗。” “给我也算算,我给钱。”人群中开始嘈杂了起来。 “大侠,不道长,给我也算下吧,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结婚。”刚刚那个小护士一下蹦跶到我面前对我说道。 见我被围在人群中,王大富刚刚没有替我解围,这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道:“大侄子,咱们赶紧回去吧,你看燕儿她……” 我还没来及说话张丽率先对我们说道:“我现在就去安排车子,顺便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怎么说我也是王燕的主治医生,路上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好照应。” 刚刚被筱松踹倒在地的年轻人这会正哼哧哼哧的在一旁没有说话,张丽又来到他身边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去看看大夫,那人拿了张丽的钱掂了掂这才满意的离开。 对于张丽要跟我们一起回去的要求我没有拒绝,王大富更没有拒绝的理由,只不过在我要离开医院的时候好多人都想请我帮忙,有的甚至想请我给他家看看风水,不知道到底是我这身道袍的原因还是刚刚给张丽相面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因,这会的我是举步艰难,那个小护士更有一种今天我不给他说道一句誓不罢休的感觉。 好在筱松的威慑力还在,他尽力的拨开人群领着我走到了医院的门口,这会的张丽也叫来了一辆面包车,有些无事佬甚至也想跟我们过去看个热闹,好在都被筱松一一打发了。 等我们回到王大富家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我让筱松先在王大富家等着,我去去就来,张丽本来想跟我一起走的,但我要去李大爷家怎么能带着她呢? 在去李大爷家之前我先去了一趟王婆婆家,李长贵见我来了连忙问道:“怎么样了国强?王燕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对李长贵说道:“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回来需要做一场法事。”我顿了顿接着问道:“怎么样?王婆婆的丧事还算顺利吗?”说完这句话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虽说王婆婆的事李长贵交给我办了,可最后还是李长贵张罗的,好在没有什么差错。 李长贵沉吟了一下说道:“还算比较顺利,已经下葬了,现在就等着帮忙的人吃完午饭然后处理一下王婆婆的屋子的事情了,只不过……” “只不过啥?”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说来也怪,我们谁也没注意到二狗什么时候走的,他那破车要是走的话肯定有人知道啊,我感觉二狗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天刚亮就没见到他的人和车了。”李长贵有些不解的说道。 听完李长贵的话后我也觉得奇怪,昨晚本身二狗就让我觉得有些反常,现在李长贵这么一说让我觉得二狗更加有问题,不过这会我可没空去关心二狗的问题,四处张望一下我接着问李长贵道:“那林老他们呢?我怎么没看见他们?” 李长贵见我问林老他们这才哦的一声说道:“就刚刚没多久来了几辆小车把林老跟小丁他们都接走了,西山的那座庙也停止了发掘工作。” “你知道来接林老的是什么人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小丁的情况?”我不解的问道。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那个小丁的爷爷派来的人吧,看样子身份都不是一般的人。”李长贵砸吧着嘴说道。 我没理会李长贵在那羡慕的表情,四处看了看,见王婆婆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了,我这才对李长贵说道:“阿爸,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切照旧,我还得去王燕家做一场法事。” “你小子有那个能耐吗?”李长贵有些质疑的问道。 “我先走了阿爸,等我回来再跟你说。”我没给李长贵继续发问的机会,直接奔向了李大爷家的方向,我真怕他让我先去给李艳李洋做一场法事那就糟糕了。 等我来到李大爷家的时候我发现李大爷家的大门紧闭,我有些疑惑不解,这李大爷不是让我回来就找他的吗?怎么又不在家?再说他孤家寡人一个又能去哪?这里又没他的亲戚,这李大爷到底在搞什么? 我四处巡视了一圈,想要看看李大爷在不在附近,见没有李大爷的身影,我这才来到李大爷家的大门前‘砰砰砰’的敲了三下。 感觉过了几分钟,李大爷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随即我就看见从里面扔出了一个包裹出来,我刚想推门进去谁知道李大爷‘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见这样的情形我愣了两秒左右,连忙继续敲门问道:“李大爷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让我回来找你的吗?” “拿起地上的包裹快滚,我不想见你。”李大爷在屋里好半天才回了这么一句,只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李大爷这次说话没有以前的那种苍老有劲的感觉,给我的感觉好像他虚弱了许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门外焦急的问道。 “马清洋那混小子捅个大窟窿跑了,剩下的烂摊子你自己慢慢收拾吧,以后别来找我了。”李大爷在屋里闷声说道。 “什么大窟窿?”我有些疑惑。 “总之以后你小心点马清洋那混小子,别到时候自己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被马老道算计?我没听错吧?我连忙问道:“李大爷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我师父怎么会算计我呢?” “哼,等你以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知道为什么了,快滚吧,我想休息了,再迟王家那丫头就无力回天了。”李大爷不容拒绝的说道。 “可我不会开坛做法啊。” “包里面有封信,自己看去,只要你能熟记笔记上的内容问题就不大。”李大爷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吭声了。 我无奈的捡起地上的包裹,打开包裹一看里面除了一封信还有一把桃木剑跟铜钱剑以及一个罗盘和砚台,另外还有一件道袍,以及一顶八卦帽和一双八卦鞋,看样子罗盘和桃木剑应该有些年头了。 我看了看罗盘,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觉得马老道跟我说过这么一个罗盘,但这一时半会我始终想不起来马老道说的哪一种罗盘了。既然想不起来我也不想耽搁时间,收拾了一下包裹我又看了一眼李大爷家,这才转身离去。 一路上我都在揣摩着马老道笔记上开坛做法的内容,顺便也看了李大爷的信件,这信共三张,其中一张好像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一张就是开坛以后的步骤,我现在只关心怎么开坛,所以其他两张我都没看,等有时间再看下李大爷说的啥。 我总感觉这李大爷的字迹十分眼熟,不过这会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去考虑李大爷笔迹的事情,等到了王大富家的时候我已经考虑好了该怎么做了。 到了王大富家后我就让王大富给我跟王燕单独准备一间房间,然后我又让王大富去准备一只大公鸡,另外再烧一盆热水,我要洗澡,给自己清醒清醒,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我真怕待会自己体力不支。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我已经换上了李大爷给我的道袍,大小正合适,仿佛为我量身定制的一样,这会王大富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毕竟在农村这些东西还是十分好准备的,看东西都差不多后我让筱松把那条花狗牵来,因为今晚能不能挺的过去这狗也是关键所在。 第十七章 第一次做法 这一夜大家都没合眼,等筱松把花狗唤来后,我看筱松的精神状态有些不佳,于是我来到他身边对他说道:“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吧,暂时也没什么事,如果有事我再招呼你。” 筱松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行,我先去休息会,有事你叫我就行。” 我点了点头,王大富也很识趣,领着筱松去了另一个房间休息了。见筱松走后,我让王大富搬来一张桌子,上面铺上了黄布,顺便让王大富老婆煮了一些夹生饭放在我的供桌上,我把碗里的米饭剩满,按结石后,整个倒出来,让米饭呈现出碗的形状,然后在把米饭倒置在碗里,保持米饭碗底朝上的姿势,这也叫倒头饭,是给死人吃的那种,等忙完这倒头饭我准备开始画符。 这次我有张天师印,家伙什也齐全,我心里底气十足,大有准备大干一番的感觉,我环顾了下四周,张丽这会正眨巴着眼看着我,我不知道她在想啥,不过我也懒得管她,我又看了看王大富,最后我只好摇了摇头拿起砚台去了趟茅房。 当我捧着砚台放到桌上的时候上面还冒着热气,张丽一脸嫌弃的样子,我心里更是想骂娘,这里唯一的童子身只有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至于筱松是不是我也没问过,再说他已经去休息了我也不想再打扰他了,就算你张丽想撒尿我还不要呢,你嫌弃个什么劲? 王大富他们这会都站在一边一句话也没说,现场十分的安静,就连花狗这会都安静的趴在我脚边一点动静没有发出,我把朱砂倒了些放在砚台里研磨均匀后,又点燃了三炷香插在我面前的香炉里这才开始提笔画符。 这画符也是有许多讲究的,对于画符的时间,画的什么符,画符人的道行都大有说法,现在王燕的事情迫在眉睫,所以对于时间这块我直接略过,我虽没有马老道的道行,但好在平时没事的时候我也会临摹一些符咒,所以画这些符的时候我都是笔不离纸一气呵成,每画一道符我都会在心里默念一边咒语,这样画出来的符更加具有灵力。 我一口气画了八道符,画完后我一一都给盖上了天师印,盖上印后我招呼了一下张丽,请她帮忙把这符贴在王燕的房间八个方向。 不是我非得招呼张丽去做这些事情,因为在来的路上张丽就悄悄地把她生辰告诉了我,请我帮她再算算如何能遇见能压得住她的人,根据她的生辰八字只有她去王燕的房间贴符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张丽见我让她去贴符,俏脸微红,娇嗔的对我说道:“你恶不恶心啊?” 我淡然一笑道:“你不去我不勉强你哦,我这符一般人想求都求不来的。”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装过了,我总共加起来也没画过几张符,要不是有这张天师印我画出来的也真的是只能糊弄糊弄鬼了。 其实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当时在路上根本没有告诉张丽结果,她现在还有求于我,所以我相信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她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事实也正如我所料,张丽稍加考虑后这才不情愿的用手捏起那八张符去了王燕的房间,等张丽出来后没几分钟王燕的房间忽然传来一阵哭喊声:“妈妈。”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我之外都感到了不可思议,张丽更是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这可是他在医院里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法苏醒的人被贴了八张符竟然奇迹般的醒了。 这会的花狗也开始旺旺的对着王燕的房间狂吠,我唤了好多声,花狗这才安静了下来,春花听见王燕喊她连忙喜极而泣的应道:“妈在呢,妈在呢。”说完就往王燕的房间走去。 王富贵这会也跟着春花准备去看看王燕怎样了,我连忙出声制止道:“不能去。” 王富贵和春花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我只能无奈的说了句:“事情还没解决呢,你们现在去了燕儿就真的没了。” 听我这么一说,吓得王富贵夫妇不敢有任何举动,按照李大爷给我的信件上面的说法是,这会王燕的姐姐一直在房间里,夜里子时也就是王燕归天的时间,我现在的八道灵符封住了王燕房间所有的出口,把王燕的姐姐给困在了房间。 王燕见王富贵夫妇没有搭理她,哭的更加伤心,嗓子都有些沙哑的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啊?我找不到门在哪,我想出去。” 王大富夫妇听见王燕的哭喊声这会心痛的都要滴血了,一直哀求我让我想想办法让他们进去看看,我实在没法只能对他们说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你现在进去就是给王燕的姐姐带走王燕的机会。” 我想了想接着对他夫妇说道:“说实话王叔,据我的推算,今晚子时就是王燕归天的时间,能不能挨得过还得看造化了。” 王大富夫妇一听我这样说,立马嚎啕大哭,求求我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王燕,张丽这会来到我身边小声的问我道:“那昨夜里他深度昏迷是什么原因?为什么我们医院能抢救过来?可她身体各项指标又正常为什么会在子时归天?” 我翻了翻白眼回了一句道:“有句话叫阳寿未尽不知道吗?” 张丽也回了一个白眼给我,这让我很是无奈,我们四人就这样任凭王燕在屋里哭喊都无动于衷,只不过王燕的哭喊倒是把筱松给吵醒了,筱松睡眼朦胧的来到我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国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对筱松摆了摆手道:“没事,你再去睡会吧。” 筱松摇了摇头道:“我眯了一下就行,你不也没睡吗?我就在这陪陪你好了。”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这时王燕的房间也安静了许多,王大富夫妇紧张的来到我面前问我道:“大侄子,燕儿咋没动静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我摆了摆手没有说话,脑海里一直在想着七星步怎么踏,我可是一次都没有踏过这样的步伐,万一待会踏错了那就麻烦了,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在原地比划了几下,感觉差不多有那么点意思了这才停了下来。 我停下后看了看西山的方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又开始画符,这一次我自己也不知道画了多少张,等我画完后我已经大汗淋漓,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筱松见状,连忙倒了碗茶水递了过来给我。 喝完茶水后我稍稍休息了一会,感觉恢复了点体力我又用黄纸裁剪了一个纸人模样的形状,上面写上了王燕的生辰八字,等忙完这一切后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把王大富夫妇招呼过来对他们说道:“叔婶,待会你们带着这个纸人和一些祭拜纸钱跟着你们家的花狗一直走不要回头,切记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头不许说话,看见花狗不走了你们四处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一座新坟,如果有你们就在那里把这个纸人烧了,然后摆上祭拜的物品,祭拜完了立马回来,同样,在回来的路上不许回头不许说话。” “如果没有新坟呢?你确定你相信一条狗?”张丽在一旁问道,见王大富夫妇也有同样的疑问,我无奈的说道:“一切就看天命了,不然我也不会说能不能挨得过去还得看造化了。” 王大富夫妇略显失望,我不放心的继续嘱咐道:“记住,一定得是新坟,如若你们搞错了那真的是无力回天。” 王大富夫妇连忙点头应道:“放心吧大侄子,这关乎到燕儿,我们不可能糊涂的。”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有,今晚你们去了什么地方,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否则就算过了今晚我也没法保证王燕能平安长大。” “知道了大侄子,我不会拿燕儿的命开玩笑的。”王大富向我保证到。 交代完王大富后我手拿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开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做法,当我踏完七星步以后,口中的咒语也念结束了,我剑指前方大喝一声‘呔’,随即我把桃木剑用力的拍向了桌子上的纸符。 ‘啪’的一声,桃木剑竟然被我用力过度给拍断了,现在的我满脸黑线,这下玩大发了,不知道李大爷知道桃木剑被我拍断了心里会怎样想? 这会四周出奇的安静,就连花狗都歪着脑袋看着我僵持在半空中的手,大约过了十来秒的时间,我干脆把手中的桃木剑剑柄给扔了,然后徒手拿起桌上的纸符焚烧了起来,当第四十九张纸符烧完后花狗对着远方旺旺的狂吠,见状,我一脚踹在花狗的屁股上随即对花狗大喊一声:“去。” 那花狗吃痛,窜出去的同时还回头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王大富夫妇见状,连忙带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就随花狗而去,见王大富夫妇离去,我对筱松说道:“快去,想办法让那大公鸡打鸣。” 筱松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来到大公鸡的身边学起了鸡叫,你别说,山里的娃学这个还真像。 第十八章 意外的结果 筱松学了好一会以后,那大公鸡终于忍不住开口‘喔喔喔’的叫了一下,听见鸡叫我连忙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菜刀一下斩断了鸡头,我右手拎起鸡爪左手抓住鸡翅膀让大公鸡脖子朝下好让它的血在王燕的门口撒了一圈。 王燕的屋子这会也传来了异响,我让筱松找来一截麻绳,随即我拿起张天师印和符推开屋门我和筱松一下就跨了进去。 进屋以后,王燕想要冲出门外,我示意筱松紧紧阻止她,千万别让王燕跑了,王燕这会力气大的出奇,根本不像一个八岁小孩的年纪,我跟筱松废了好大的力气这才用麻绳把王燕给捆了起来,捆完王燕以后我顺手拿起了一团破布塞进了她的嘴里,以防她咬舌自尽。 我环顾了一下房间的四周,发现在西北方向的角落里有一个灰蒙蒙的身影,按照这房间的格局那西北的角落乃是这个房间阴气最重的地方,那身影站在原地跟我僵持了一会以后没有任何动作。 我也一直秉承着马老道笔记上的宗旨,在我们这一支派系中还是与劝为主,不到万不得已我也绝不会赶尽杀绝的,见那身影没有任何动作我也没有对那身影做出杀招。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被我扔在门外的无头鸡忽然扑腾一下站了起来,拍打着翅膀在门外转了一圈然后飞快的跑向了远方,这时不知道到底是风声还是那身影发出来的哭声,我的耳边一直‘呜呜’作响。 待那无头鸡跑远后那灰色的身影转瞬间飘向了王燕,眼见此状,我左手捏了一个指诀,右手摸出一张符,同时嘴里大声念道:“神兵火急,太上老君速速显灵,急急如律令。” 咒语刚念完,我手中的符‘哄’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竟然也有了这样的道行,能让纸符自燃起来,我愣神了一秒,直到火符快要烧到了我的手我这才吃痛把那符扔向了那个身影的方向。 按照马老道笔记上的记载,我的这道符一般的魑魅魍魉都十分惧怕,如果被打个正着则魂飞魄散,轻则也元气大伤数日不能现身,可眼前的身影似乎对我的火符不是十分惧怕,她竟然迎着火符迎面而上,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感觉,我心里明白,那身影是准备过来强行抢魂来着。 筱松应该是看不见那道身影的,见我在屋里又是念咒又是放符的他连忙抱起了王燕站到了我的身后,对于筱松的这种默契我心里感到十分欣慰,这个兄弟没有白交。 眼见那身影就要来到我面前,我立马脚踏七星,祭起一张火符,再次念道:“神兵火急,太上老君速速显灵,急急如律令。”念完以后我手持火符对着房间里坤位的方向大喝一声‘疾’,随即坤位上被张丽先前贴上的纸符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见那火符燃烧起来以后我连忙祭起张天师印对那身影大声喝道:“孽畜尔敢?生门我已打开还不速速离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我祭起张天师印的时候恍惚间听见一阵刺耳的哀嚎,随即那道身影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过了好长时间没有什么动静,我这才转身来到王燕的身边,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她呼吸平稳,想必这孩子应该是睡着了。 这会的我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全身立马虚脱瘫坐在了地上,筱松见状连忙把王燕放在了床上来到我身边问我怎么样了?到底要不要紧? 张丽这会听见筱松的声音也探了个脑袋过来张望了一下,见我瘫坐在地上她连忙来到我身边给我查看了一翻,我这会实在是动下手指的力气感觉都没有了,所以我也任由张丽的摆动,没过几分钟张丽这才开口说道:“没事了,他只是体力消耗过度,休息一下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多给他喝点水就行。” 这会已经夜里十二点半了,我翻了翻白眼,不想说话,我就这样靠在了王燕的床头闭目养神了起来,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我一天一夜没睡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太累的原因,我竟然靠在王燕的床头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两个身穿古代衙役服饰的人对我说道:“马国强,你不顾天道轮回,擅自做主带回张翠英的魂魄,碍于张天师的情面我们没有与你为难,你曾也答应过我们今晚子时还我们一个人可你也没做到,这将会是你埋下祸根的隐患,将来你自会自食其果,对于你的惩罚天道自有轮回,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在梦中想要大叫,想要奔跑,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始终都栖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恍惚间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那种感觉就像我上辈子的记忆一样深深的刻画在我的脑海里。 当我睁开眼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筱松见我醒了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了国强?你有没有事?昨晚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幸好有张医生在,她说你只是劳累过度而已,等你睡足了自然会醒。” 看着筱松通红的双眼我知道他肯定又是一夜没睡守在了我的身边,我心里十分感激,但我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对昨晚梦里的那两人记忆犹新,我心里明白这不止单单是一场梦,其中的玄机日后自有分晓。 我又呆坐了一会这才对筱松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了,王燕怎么样了?” 刚问完这句话,王大富夫妇就推门进来递给我几张大团结,王大富喜笑颜开的对我说道:“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大侄子,我跟你婶刚听见你的说话声所以立马过来看看,这一点钱算是意思意思吧,辛苦你了大侄子。” 看着手里的钱,我也没有客气,因为这真的是拼了命换来的,这对于王大富来说也只是破财消灾,我把手里的钱直接递给了筱松,筱松连忙推脱道:“国强,我不能要。” 我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对他说道:“我又没说这是给你的,你不是说以后跟着我吗?你现在帮我保管着,以后开支问题就交给你了。” 筱松见我这样说,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钱装了起来,王大富见我收下钱后接着对我说道:“大侄子饿了吧?我让你婶烧了一些家常便饭,快起来吃饭吧。” 被王大富这么一说,我的确感到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我也没有客气,起来洗漱一番随着王大富来到了王大福家的客厅。 看着满桌子的大鱼大肉我食欲大增,王大富招呼了我跟筱松张丽落座后就开始给我们斟酒,我连忙摆了摆手道:“算了,叔,我不会喝酒。” 张丽对我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的样子拿起酒杯递给了王大富豪迈的对他说道:“斟满。” 王大富的老婆这会还在忙着炒菜,我意思让王大富招呼她过来一起吃吃算了,不用麻烦了,王大富‘滋溜’一下喝了一口酒道:“大侄子,甭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既然王大富这样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王大富迟了一口菜以后接着问我道:“大侄子,你看燕儿她以后还需要注意什么吗?” 我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的说道:“没啥注意的了,她现在大病初愈,给他好好养养身体就行。” 张丽一下干了一杯酒以后这才对我说道:“喂,你叫马国强是吧?你不是说帮我算算破解之法的吗?” 这会我只想安静的吃会饭,可他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我又划了两大口饭以后这才对她不满的说道:“也不难,找个纯阳之命的就行。” “你这人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我去哪找纯阳之命的人?”张丽娇嗔道。 “哎呀,你真的好烦,能不能让我把饭吃完了再说?我现在很饿啊。”我不满的发牢骚道。 看着张丽那无助的表情,我又于心不忍,只好接着说道:“你只要找个九月九日凌晨一点出生属虎的就行。” 我刚说完这句话,我身旁的筱松一口饭全都喷了出去,弄得满桌子都是,我不解的看着筱松问道:“你干什么啊?还让不让人吃饭?” 筱松这会脸都绿了,好半天这才对我说道:“你没开玩笑吧?” 我懒得跟筱松计较,把菜里干净的地方又扒拉一块到碗里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紧张什么东西?” 这时一旁的王大富忍不住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筱松这孩子应该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时辰出生的。当年筱松他妈生他的时候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我正好也在场看热闹的,这件事我印象太深了,当年好像也是你师父帮的忙这才顺利生下了筱松。” ‘噗’这下轮到我把一嘴的饭全喷了出去,张丽这会也有些不敢相信的对我大声说道:“你有没有搞错?我比他整整大了十二岁。” 对于张丽的质问,我无可奈何的说道:“我也希望我算错了,可是命理就是这么安排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第十九章 出发前的准备 筱松比我大两岁,所以他的生辰我不清楚,至于他出生的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更无从得知了,马老道也没对我说过,现在现场的气氛就有点尴尬了,筱松这会满脸羞红低着头正在收拾自己桌子前面的残局。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我站起身来拍了拍筱松的肩膀安慰道:“兄弟,老是老了点,但还是挺漂亮的不是么?又有女人味,你就当帮帮她吧,不然你要看她一辈子守活寡吗?” “马国强!!!”张丽忽然在我身后怒吼道。 我一看这架势不对啊,再不走估计我要遭殃了,于是我饭也顾不上吃,连忙对筱松说道:“兄弟,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去我家找我。”说完这句话我一溜烟的小跑回家了。 “马国强,你给我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张丽在我身后疯狂的喊道。 “你的衣服。你的衣服。”筱松在张丽身后大声喊道,于是就形成了这样的一个画面,我在前面快速的奔跑着,张丽则不要命的追赶着我,而筱松则拿着张丽的衣服在张丽身后追赶着,王大富起身来到门外看着渐渐远去的我们三摇了摇头自嘲道:“现在的年轻人,哎。” 在我快要到家的时候,我收敛了脸上的嬉戏,因为现在李艳李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虽然他们不是我的亲兄妹,但从小我们三关系就很好,这个时候如果我还这样不知收敛的话那我就真的太没人性了。 我刚准备推门进屋谁知道正好和李长贵撞个满怀,李长贵一看是我连忙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国强?我刚准备去王大富家找你呢。” 我一听要去找我,我心里特别不好受,这李长贵肯定是忙完了王婆婆的事这会要我去想办法救李艳李洋了,可是李大爷只字未提过李艳李洋的救治方法啊,我虽然熟记笔记,可笔记上没有这一块的记载,我也好奇当初为什么就单单李艳李洋的这种症状笔记上只字未提? 李长贵见我没吭声,接着说道:“有你师父的消息了,咱家来了一个人,特地来找你的。” 这会张丽跟筱松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我身后,刚准备发话,我回瞪一眼,那张丽倒也识相,默默的站在了一边,看张丽这样,我心里真的感慨万千,这成熟的女人就是比那些丫头片子识大体的多了。 李长贵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张丽跟筱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听说有马老道的消息心里甭提多高兴了,那样李艳李洋就有希望了,我连忙对李长贵说道:“阿爸,走,快带我去见见那人。” 李长贵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你们吃过了没有?我去地里拔点萝卜回来烧肉,家里来客人了什么都没准备。”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刚刚真的没吃饱,所以李长贵说去拔萝卜我也没有反对,李长贵走后我领着筱松他们直接推门回家了。 一进屋,我就看见一个打扮得体的年轻人坐在我家客厅的红木椅子上喝着茶呢,这人看样子年纪不大,一身休闲装显得十分阳光,我盯着他仔细看了看,出于习惯我又看了看他的面相,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发现我竟然无法看出他的面相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走势,因为我总感觉他那张面相似乎并不是他自己的。 那年轻人见我盯着他半天,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对我说道:“你就是马国强吧?别白费力气了,以你现在的道行还不足以给我推算。” 那年轻人见我没有说话,站起身来来到我身边打量了我一圈,嘴里连连说道,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 见他这样说,我不免有点火大的问道:‘你谁啊?看你的样子也就二十来岁,怎么说话跟一个前辈似的?’ 那年轻人也没生气,拍了拍手对我说道:“我叫信尧杰,至于我是干什么的暂时你就没必要知道了,这次来专程找你呢是因为马清洋让我交给你一封信。”说完信尧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给我。 我很疑惑,因为当初按照林老的说法这马老道应该是在一次发掘工作中失踪了,怎么现在会有他的信件?不过疑惑归疑惑,我还是接过了信件拆开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信后我这才知道这封信是马老道三年前就写好了,意思就是如果有一天他失踪了会有专人把这封信交给我,信里让我去南京浦口区找一个叫苍梓的人,以马老道的意思如果十年之约还没到的话,李洋要是出了什么变故也只有这个叫苍梓的人才能破解,另外也只有苍梓这个人才能找到他,只不过让马老道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但李洋出了变故,现在顺带连李艳也遭了秧。 在信件的最后有三个字,小心李。我不知道马老道想表达的什么意思,或者是马老道怕别人拆开他的信件,所以才说的这么不清不楚。 信尧杰见我看完信后整理了下衣服对我说道:“好了,该办的事情我也办了,我该走了。” 我现在心里有种想骂娘的冲动,这马老道做事也太不靠谱了吧?光让我去南京找一个叫苍梓的人他也没说地方啊,南京那么大我去哪找这么一个人? 信尧杰快要出门的时候来到张丽面前看了一会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克夫克父的命啊,可惜可惜。” 一听信尧杰这样说,不光是张丽就连我也感到了不可思议,这家伙也会占卜?张丽见信尧杰这样说连忙问道:“可惜什么?” 信尧杰挥了挥手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有缘再见吧。”说完信尧杰大步跨出门外,只不过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盯着筱松足足看了有一分钟之多,最后才喃喃的说道:“怪哉,怪哉。” 信尧杰离开后我也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筱松,我一般不想给自己或者自己认识的人推算,因为我怕知道了太多对自己压力也大,可刚刚信尧杰的话让我忍不住看了看筱松的面相,结合筱松的生辰我想继续推算的时候却被筱松打断了。 筱松见我盯着他良久估计知道我要做什么,于是连忙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道:“别给我算,我命由我不由天。” 筱松这么霸气的话让我打消了给他推算的念头,这会李长贵手里提留着几个大红萝卜也回来了,我就把要去南京的事跟他一说,李长贵沉吟了许久这才对我说道:“南京那么大你怎么去找苍梓?” 我叹了口气道:“哎,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怎么说我师父也说了只有他能救洋洋跟李艳了,再说我不是知道他在浦口区吗?” 说完这句话后我我接着说道:“阿爸,我想去看看洋洋跟李艳。”李长贵没有说话。 我来到李艳李洋的屋子后,发现他们俩还是呆呆傻傻的,让我不禁感到一阵心酸,身为道门中的我竟然毫无办法,我真的好恨自己的无能,看着李长贵的老婆一直在一边抹眼泪我只好出言安慰道:“阿妈,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个苍梓的人,你们在家等我好消息吧。” 李长贵老婆闻言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时李长贵进来问我什么时候出发,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明天一早就走,李长贵转身回屋拿了五千块钱递到我手上对我说道:“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我接过李长贵的钱不知道该说啥,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我们这个穷山沟出的最远的一次远门,筱松踌躇了好久这才来到我身边结巴的对我说道:“国,国强,这次我,我,我就不跟你去了。” 我看了看筱松,满脸憋的通红,我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因为他家里比较穷,所以他也没有那个能力拿出去南京的车费,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说过你跟定我了吗?没事,吃的喝的都算我的,咱两一起也有个照应。” 李长贵也看出了筱松的尴尬,接着我的话说道:“没事去吧,你们俩一起我也放心,这钱够你们俩开销的了,路上省着点花就行,你今天也回去跟你父母打声招呼吧。” 筱松见李长贵也这么说,想了一下这才说道:“那行,叔婶,国强,我先回家一趟,明天一早我就过来。” 我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张丽这时见筱松走了对着我‘哼’的一声就转身随筱松而去,老远我就听见筱松大喊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张丽这会也不避讳回应道:“那马国强不是说了只有你能压住我的命吗?难不成真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不成?我现在去看看未来的公公婆婆不行吗?你这个穷小子谁会愿意嫁给你?” “你,你,哼。”筱松你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李长贵有些不明白的问我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的是谁?” “哦,县城里的医生。”我哦了一声答道。 第二十章 徐燕 第二天天还没亮,筱松和他的父母带着张丽就来到了我家门前,看着筱松一脸纠结的表情我心里忽然感到有种想笑的冲动。 筱松的母亲看见我以后上来对我说道:“大侄子,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这次筱松和你一起出去婶也放心,还有,张丽这姑娘挺好,他不嫌弃咱家穷婶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婶喜欢。” 我看了看张丽,发现她正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感觉,我翻了翻白眼不想与她计较,我转身对筱松的母亲说道:“婶,你就放心吧。” 我接过李长贵递过来的包袱隐约间听见筱松的父亲在那嘀咕一句:“好是好,就是太大了。”为了避免张丽的尴尬,我们大家都装作没有听见。 李长贵的老婆抹了抹眼睛来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对我说道:“国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路上小心。”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言语,我招呼筱松一声就准备离去,张丽这时来到筱松身边递给他一打钞票对他说道:“诺,拿着,记得我在老家等你,你可不要在外面给我胡来。” 筱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张丽的钞票,然后对她说道:“算我借你的,以后我会还你的。” 隐约间,我似乎又听见筱松的父亲嘀咕了一句:“这么懂事的媳妇,大就大点也无所谓。” 估计筱松现在满脸黑线,为了避免尴尬我拉起筱松迅速的离开了这我生活十八年的地方。 等我们赶到火车站的时候都已经上午九点多了,我把钱都交给了筱松保管,筱松买了两张卧铺,预计我们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才能到南京。 上了火车后我发现对面的床铺下铺上只有一位姑娘,其他的床铺都空着,那姑娘很安静,坐在床铺上一直盯着窗外痴痴的发呆,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给我的感觉就是她很美,一头长发披肩而下,白色的连衣裙衬托出她那独有的气质,让我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筱松见我发呆,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你这样不合适吧?老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由于我们距离太近,筱松虽然很小声的在我耳边说话,但还是被那姑娘听见了,她转头看了看我跟筱松没有说话,继而接着看向窗外。 在那姑娘转头的时候,我也看清了她的面貌,她长长的睫毛一双眼睛显得十分的忧伤,那红润的两唇像两片淡红的正在开放的花瓣,短短的一刹那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跳出了腔外。 筱松见我那痴呆的表情‘切’了一声然后来个鹞子翻身一下就翻到了我的上铺上去了,我被筱松的动作给吸引了过来,我抬头看着筱松有些不解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像练过一样?上次在医院你一脚就把那人踹趴下了。” 筱松闭上了眼睛淡淡的回了我一句:“我舅是少林寺的,小时候我在他那里待过几年,据说当年也是你师父建议我爸把我送去的。” 一听是马老道的建议,我立马来了兴趣,接着问道:“那天王大富说你出生的时候也遇见一些稀奇的事情,最后也是我师父帮忙的,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筱松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开口道:“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我爸也没跟我说过,我只听我妈说马道长从那以后再也没去过我家了。” “你小子到底有什么秘密?真是的,我给你算算不是很好嘛。”我不满的嘟囔道。 “你是道士?”这时我对面的姑娘转过脸来对我轻声说道。 那姑娘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你听她说话都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不忍让她受到一丝的伤害,筱松见我半天没吭声,拍了拍床板对我说道:“道长,别人问你话呢。” 见筱松这样称呼我,我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调侃别人了?” “别人问你话呢。”筱松翻了个身把脸背过去说道。 见筱松没打算搭理我,对面的姑娘又在等着我的答案,我只好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她说道:“也不算吧,只不过我师父是道士,我跟他学了点皮毛而已。” “哦”那姑娘哦了一声以后接着对我说道:“你好,我叫徐燕,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一听那姑娘要请我帮忙,我不免感到一丝疑惑的问道:“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那姑娘想了一会以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原本在外地上大学,对于鬼神这一说我一直比较抗拒,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好像能看见那些早已逝去的亡灵,这已经颠覆了我以往所有的认知,我不知道到底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是我真的能看见那些鬼魂,我现在真的很困扰,我不想再看见这些东西了。” 听完徐燕的话后我略作沉思片刻然后对她说道:“方不方便把你的出生年月告诉我?” “我属蛇,在七月七日的下午一点左右出生。” 根据徐燕的生辰我大致的推算了一下,这丫头比我小一岁,但她是纯阴之命,遇见一些鬼魂不足为奇,只是让我疑虑的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才看得见那些鬼魂?按道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能看见这些东西才对啊,难道有高人给她做过什么掩饰? 徐燕见我半天没有吭声,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没有办法吗?”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从我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一张黄纸,研磨了一点朱砂以后我当场给画了一张辟邪符,盖上了张天师印以后这才递给徐燕说道:“你把这张符带在身上,即使看到了一些恶灵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的命格属阴,看见这些脏东西也很正常,只不过暂时在这里我也没办法给你化解,有缘的话下次见面我再帮你吧。” 徐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我的符,然后对我说道:“谢谢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马国强,你叫我国强就可以了,我上面的那位我兄弟,叫严筱松。” “你们这是要去哪?” “南京。” “太巧了,我也是回南京,你们去南京做什么?听你们的口音不像南京人啊。” “我们去找人的。” “哦,那你们有电话吗?等你忙完了我再去找你。” 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真没有。” “那你们要去南京什么地方?有地址吗?” “我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我只知道要去南京的浦口区找那个人。” 徐燕有些略显失望的对我说道:“这样吧,等你忙完了希望你能来我家做客,我家在秦淮区,这是我家的电话,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说完,徐燕递给了我一组电话号码。 接过徐燕的电话号码后我不再言语,徐燕继续看着窗外刹那而过的景色,我脑海里也是思绪万千,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多到我无法想象,我也一直在脑海里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将来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这一路上徐燕始终那么安静,除了刚开始的简短交流之外一直到我们下车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偶尔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到了南京后我们跟徐燕就分道扬镳了,我跟筱松也直接打了个车直奔浦口区而去,到了地方以后我跟筱松先找了一个旅馆住了下来,然后再商量怎么去找苍梓。 等安排好了住处以后筱松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国强,你不觉得火车上的徐燕有些古怪吗?” 我被筱松这么一问,有些莫名其妙,我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古怪的?怎么说我也是茅山的传人吧?有啥古怪我还不知道?” 筱松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句:“算了,我看你被女色所迷,也许我多虑了。” 被筱松这么一说,我脸上立马有些挂不住了,回应道筱松:“我看你才是女色所迷呢,娶个老婆都快跟你妈一样大了。” 筱松被我这么一说,没好气的说道:“这都不拜你所赐,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还是想想怎么找那个苍梓吧。” “能怎么找?最多咱们把这里的道观寺庙都找一遍呗,既然是高人应该在这里找到的几率比较大,咱们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出去找吧。”我撇了撇嘴说道。 吃完了晚饭,我跟筱松决定出去溜达溜达,南京怎么说也算的上一个二线城市了,这对于我们山里的娃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与刺激。 我们住的旅馆比较偏,因为这浦口区的几座寺庙也不是在繁华的地方,我跟筱松逛着逛着就被一阵哀乐给吸引了过去,筱松倒是没啥感觉,不过我却来了兴趣,转身对筱松说道:“走,咱们过去看看,我想知道他们这边是什么样的风俗。” 筱松白了我一眼道:“无聊。”不过筱松也没有拒绝,紧随我的身后就走了过去,不过这一会我心里忽然一紧,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一样。 第二十一章 恶鬼抢亲 我跟筱松循着那阵哀乐一直走到一处院子外面,我跟筱松站在院子门外朝里面看了看,发现这会一男一女正在院子的中央表演着一些粗俗的小品,周围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乡亲们,家主都带着重孝时不时的给这些看表演的乡亲们发放着香烟。 当家主发烟发到院子门边的时候看见了我跟筱松,连忙搬了张凳子过来招呼我们坐下对我们说道:“快进来坐着吧,谢谢大家的捧场。” 我跟筱松接过了香烟,一脸的懵逼,家里都死人了还谢谢捧场?这是什么鬼习俗?不过这会我跟筱松也没地方去,见家主这么热情我们干脆就进了院子坐了下来去看看那些表演,这一切对于我跟筱松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 看了一会以后我觉得无趣,四处打量了一下,远远的望去在家主的堂屋放了一口冰棺,冰棺的前面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面点了两根蜡烛,以及一些果品跟副食品,两根蜡烛的中间放了一张遗像,远远的看去只能看清是一个女人,具体长什么样由于距离太远,光线又暗,我实在是看不清楚啥样。 对于这些大城市看不见道士和尚也不足为奇,现在很少有那种恶灵的产生,只要稍微懂点丧葬规矩的都可以操办一场丧事,再说,现在的道士跟和尚的出场费挺高的,一般的家庭估计能省则省,不会去花这个钱的。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也觉得实在没劲,起身准备喊筱松一起离去,可在我起身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在冰棺的位置站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看样子那女人年纪不大,我心里疑惑为什么这女人的魂魄还在这里? 筱松这会也对着冰棺的方向‘咦’了一声,我有点难以置信筱松也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身影,我见筱松刚要开口说话,连忙对他说道:“不要说话,就当没看见。” “那我们就这样走了好不好?”筱松还是忍不住在我耳边嘀咕道。 筱松的话让我有一丝犹豫,修道之人如若遇见了这事还当没看见的话那真的就有点对不住祖师爷了,可如果我要逞能去问这个事的话这也说不过去,毕竟我是一个外乡人,刚到南京的第一天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贸然去跟家主打听死者的情况别人会怎么想? 最让我不明白的是理论上这人死了以后鬼魂都要去当地的土地庙或者城隍庙报到,然后再由土地庙引导至阴曹报道,为何这女鬼还待在阳间不肯离去?当地的土地神去了哪儿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表演小品的那帮人不知道为什么音响忽然没了声音,那两个演员一直在拍打着话筒‘喂喂喂’的试着话筒,没了嘈杂的音响伴奏后四周一下清净了许多,只有众人小声的窃窃私语。 不一会我们忽然听见一阵喜庆的唢呐声由远及近的正向这个院子靠近,我跟筱松面面相觑,我还以为只有我跟筱松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可不曾想这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部不约而同的看向院子的外面。 我跟筱松连忙拨开人群也来到了院子外面,定睛一看,好家伙,远处一男子正披红挂彩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他的身后八个人正在抬着一顶大红花轿向我们的方向走来,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八个抬花轿的竟然跟扎纸匠扎的纸人一模一样。 眼见这样的情形我想袖手旁观也不行了,我教给筱松一句咒语让他在门外给我顶会,我去准备点东西就来,交代完以后我连忙跑回院子里对众人大声喊道:“大家都不要出去。” 大伙儿这会也看见了远处的那名男子,这会大家也明白遇见了什么,胆小的已经吓哭了,要他们现在跑出院子与那男子撞个正怀他们还真没那个胆量。 由于我跟筱松只是出来闲逛的,所以我并没有带什么法器在身上,不过那枚张天师印我到是随身携带的,好在现在是办丧事,基本的东西还是能找着的。 我让家主给我找来一些黄表纸,一只毛笔,朱砂这玩意就不是那么好找的了,我还在想着怎么整朱砂的事就听筱松对我大喊道:“国强,我快顶不住啦,这家伙太凶了。” 我不知道院子外面这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今晚那男子看样子就不是好惹的主,看这情况应该是来抢亲的,如此这般恶鬼就连当地的土地神都没敢过问,想必这恶鬼有一定的背景身份。 来不及多想,我拿出黄表纸徒手撕了两个纸人模样的形状,我也不管我撕的像不像,反正大概能有个轮廓就行,撕完后我拿起祭拜那女人的香烛在那纸人的头部一点,随口念到:“冥冥众生,奉吾之命,缉拿恶灵,天地无极,急急如律令。” 语毕,我立马点燃了两个纸人,随着两个纸人化成灰烬之后,院子的门外当即出现了两个身穿黑白衣服的鬼兵,这两个鬼兵额头都有着红色的火焰印记。 当这两个鬼兵出现以后也算是给筱松缓了口气,也给我争取了一点时间,这时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码的,忍痛在我中指上咬破一个血口,拿起一张黄表纸再次画起了一张镇魂符。 画完以后我从怀里掏出张天师印盖了上去,然后我来到冰棺前大喝一声:“还不回去?” 待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后,我立马把镇魂符给贴在了冰棺上,等我把符贴完以后我又回头对家属大声喊道:“家属快点来哭灵。” 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大家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但刚刚我咬破手指画的符大家都看的真真切切,所以这会对于我的安排家属们没有任何异议,见屋内安排妥当,我又快速的来到了院子外面。 这会的筱松有些狼狈,好在两个鬼兵的及时出现这才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那八个纸人见到鬼兵一下也慌了自己的阵脚,有种想逃的感觉,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刚只是招了阴兵附在了两个纸人身上而已,也只能吓唬吓唬一般的小鬼而已,倘若是真的阴兵早就去抓那几个小鬼了。 那红衣男子见两阴兵守在门外,有些气恼的直接驾马冲了过来,看样子这家伙想要硬闯,就在那家伙快要冲到门前的时候,恍惚间看见一束白光照射了出去,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这家的院子门头上镶嵌了一块八卦镜。 我算是明白了,那鬼即使再凶悍,但终归是害怕道家的法器的,如此我招呼筱松赶紧躲进院子里,见那红衣男子迟迟不肯离开我对着他大声喝道:“你是何方恶灵?这魂魄还没入土你竟敢就此来强抢?” 我大声喝完以后,恍惚间听见一阵很空虚的声音传来对我说道:“小道士,不要不自量力,连土地都不管的事你有什么本事插手?你真以为我没办法了?” 听到这虚无缥缈的声音后我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因为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的跟鬼交流,虽然笔记上也有着一些通灵的方法,可跟鬼对话真的是我第一次,虽然马老道从小教育我以劝为主,可今儿个看这架势是没法劝了。 想到这里我耍起了无赖对那恶灵大声喊道:“你过来啊,你来啊,有本事你就过来啊,别整那些有的无的。” “哼。”那红衣男子冷哼一声以后顿时四周阴风四起,我现在虽无法器,但我估摸着那恶灵想要进到院子里还是不太可能的,就算他能进来我起码还有个张天师印,我就不信没办法治他了,想到这里我大摇大摆的来到院子里把院子门一关,任由那恶灵在外面兴风作浪,反正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众人见我就这样气定神闲的走进了院子一下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我,我有些不满的对着家主说道:“哭啊,继续哭,如果你们想死者死后还不得安宁被他抢去做媳妇的话你们就可以不哭。”家主见我这样说,连忙又带头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道:“媳妇啊,我对不住你啊。” 筱松这会揉了揉胳膊来到我身边小声的对我说道:“接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等到天亮呗。”我无可奈何的答道。 又过了一会我见家属嗓子都哭哑了,这才打断道:“行了行了,歇会吧,有我的镇魂符在就凭他天大的本事也别想抢走这死者的魂魄。” 那家属闻言,这才起身擦了擦眼泪,连忙给我递了一根烟道了声谢谢,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接着问他:“这死者是什么人?看样子年纪不大,怎么就这样去了?” 那家属这会过来用一口纯正的南京话对我说道:“小师傅诶,我跟你讲哦,我也不晓得怎么回四,挫天晚上我家老婆还好好滴呢,几个早上我喊她给我下完儿混沌给我喝,哪个晓得我喊死的了都没得反应诶,我道她面前一看,吊的了,她都摁的了,我阔心龙想,这砸蛋了,我赶忙帮我老婆送到医院,哪个晓得吊医生讲昨天晚上就死的了,这不胡他妈倒头说嘛?这狗日的医生就会骗老百姓钱。” 听完家主的话后我是一脸黑线,无奈的对他说道:“请你好好说话,说人话,我听不懂。” 第二十二章 奇怪的木鱼声 那死者家属见我听不懂这才换了个口气对我说道:“小师傅,死的那个是我老婆,今年才二十八岁,我叫呈渊,昨天晚上我老婆还好好的呢,今天早上送医院就说没了,还非要说昨晚就死了,她可是跟我睡一个被窝的人啊,昨晚死了我能不知道?” 我想了一下接着问道:“医院有说什么原因死的吗?” “这个没说,如果非要找死因的话那就要解剖尸体了,我没同意,我不想我老婆死后还给人破膛开肚的,所以我就直接把我老婆拉回来了。”呈渊想了想对我说道。 呈渊说完后我转身来到灵堂转了转,一般在灵堂的显眼位置会贴着死者的七单,我想看看死者的生辰给算一下怎么回事,那呈渊见我在灵堂里背着手四处打量,连忙来到我身边小声的问我:“小师傅,你是干什么的啊?我看你好像有点本事,那外面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啊?下次你要不在了我们在这里怎么办啊?” 我沉思了一下这才对呈渊说道:“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外面的究竟是什么恶灵,但看样子他应该有点本事,不过你们不要紧张,他只是来抢你老婆的魂魄回去做他老婆的,原则上应该不会伤害普通老百姓的,不然天理难容,就算我不出手天道也不会允许他存在的。” “哎呀小师傅你得帮帮我啊,我可不想我老婆死了还要遭罪啊。”呈渊一听那恶灵要抢他老婆去做媳妇立马急的在我面前哀求道。 看着呈渊那痛苦的神情,我思虑了一下对他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按道理人死之后都要去城隍庙或者土地庙报道的,为什么你老婆的魂魄没有去我一直想不明白,难道你们这里没有土地庙吗?” 那呈渊听我这样说,又是一脸无奈的对我说道:“小师傅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里早就没有土地庙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啊,要不是今晚遇上这么一出谁也不会相信真的有鬼啊,再说现在的房价这么高,一寸黄土一寸金啊,谁还有地方给你盖土地庙呀。” 我是不懂大城市的规划,但我觉得呈渊说的有理,可我仔细一琢磨也不对,就算当地的土地庙不在了,但土地神总在啊,这土地神现在跑哪去了?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夹杂着飞沙走石敲打着院子的大门哐哐作响,院子里的人被这阴风带起的怪响吓得惊叫不已,一些妇女儿童全都抱在了一起失声痛哭起来。 我心里听得烦躁不已,现在又没朱砂,让我再咬破手指去画符我可真没那勇气,那是真的痛啊,我正思考着怎么对付那恶鬼方法的时候,那空虚的声音再次传来:“小道士,我只是想要一个新娘,你若苦苦相逼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以为一个破八卦镜就能阻挡的了我吗?” 这时人群中有几个人哭喊着说道:“呈渊,你老婆反正已经死了,你就让他把你老婆带走吧,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把大伙儿都拉下去陪葬吧?” 我也奇怪这些人为什么也能听见那恶鬼的话语,细细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说话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一些老人,这些人阳气不足,能听见恶鬼的声音也不足为奇,就好比刚出生的婴孩能看见鬼魂是一个道理。 理论上一般的鬼魂是没法和人直接沟通的,如果非要跟人类沟通那就必须得借助一些媒介了,比如说鬼上身,借助活人的嘴来传达他想表达的意思,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外面的恶灵有些气候了。 呈渊这会见那几人说的在理,他自己也吓得瑟瑟发抖,我见呈渊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些火大的对他说道:“你是不是男人?你忍心看你老婆死后还被人强抢过去做老婆吗?” “可,可。”呈渊结巴了半天不知道说啥是好,我气不过一把推开他对他说道:“慌什么,我现在就去把那恶鬼拿了。” 说完这话以后我也是硬着头皮走到了院子门边,筱松见我站在门边并没有打算开门的动作,来到我身边小声的对我说道:“国强,你行不行啊?不行就不要逞能了,这又不关我们的事,你别忘了我们来南京是要干啥的,再说抢一个鬼魂对他们应该也没影响吧?” 我这人年轻气盛,被筱松这么一说我那股倔劲就上来了,于是我不顾筱松的劝阻,直接拉开了院子门大步走了出去。 等我出了院子门外以后,我发现不远处正有一股小型旋风大约一米多高一直在那盘旋着,我心里暗想难不成有时候白天看见的这种小型旋风也是恶灵造成的?只是一般人看不见恶灵而已? 没给我过多的考虑时间,那红衣男子见我出来拿起手中的武器就朝我劈了过来,眼见那红衣男子来势凶猛,我忍痛直接咬破我的舌尖喷了一口精血出去,那红衣男子倒也灵活,直接躲过了我喷出的精血。 我可没有第二次精血再喷了,眼见那恶鬼准备再次袭来我右手捏了一个指诀忍痛含糊不清的念道:“天地无极,百鬼莫侵,神佛开路,斩杀恶灵,急急如律令。” 语毕以后我右手指向恶鬼同时嘴里念道:“疾。”念完一声‘疾’之后我才发现用的是符箓的法咒,可我现在根本就没符啊,为了保持镇定,我伸出去的手并没有收回。 那恶鬼见我这番动作也是连忙吓得往回一躲,趁这空挡我转身撒开脚丫子不要命的就跑回了院子再次关上了大门,只不过在我跑回去的时候我抬头撇了一眼院子门头上的八卦镜,发现这会的八卦镜已经被飞沙走石打出了道道裂痕,看样子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 众人见我这幅狼狈模样面面相觑,四周一下变得死一般的安静,我现在舌尖痛的要死也不想说话,筱松这会看不下去了来到我身边悄悄对我说道:“你犯傻啊?值得吗?为了一个不认识的死人你这样做的意义在哪?” 我吸了一口凉气缓解我的舌尖痛楚,对筱松摆了摆手,我也不想再这个问题上跟他争辩,正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一条白狗正瞪着个两个眼睛看着我,我连忙忍痛问道:“这是谁家的狗?怎么这么奇怪?” 呈渊见我问话,连忙答道:“小师傅这是我家的哈士奇。” 一听是呈渊家的狗,我也没啥好顾虑的了,连忙对呈渊喊道:“快,快给我放点它的血来。” 我自己也知道黑狗血是辟邪最好的,可现在情况紧急我也没办法,只能凑合着用了,那呈渊见我要狗血,有点不忍的问道:“不是真要杀了它吧?” “想什么呢?我只是要一点血,你在它腿上割一刀放点血就行。” 呈渊见不是要他的狗命,这才转身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对那哈士奇唤道:“二哈,过来。”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狗,这也是我见过最蠢的一只狗,那呈渊把二哈换过去以后二哈就坐在了呈渊的脚边,呈渊对着二哈喊道:“伸腿。” 那二哈估计还以为呈渊要给它吃的呢,吐着长长的舌头,然后讨好般地伸出它的狗爪任由呈渊抓住,呈渊倒也干脆利落,直接一刀割在了二哈的腿上,那二哈吃痛,也不知道缩回自己的狗爪,只是歪着脑袋‘啊呜’的一声拖长了声音叫的老长。 不一会,呈渊就接了一小碟狗血端到我面前来,那二哈这会又一瘸一拐的来到我前面坐了下来歪着脑袋瞪着我,也是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瞪,二哈就是那样的眼神而已。 我接过呈渊递过来的狗血,二话不说一口气直接把碟子里的狗血给画完了这才停了下来,有了符箓,我心里倒也踏实了许多,估摸着那八卦镜也差不多了,我直接抓起纸符径直走出门外,这一次大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当我快要跨出院子门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木鱼声,那感觉像是在我耳边又像是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心里疑惑这里会有和尚? 可当我打开院子门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外面空无一物,别说那红衣男子了,就连那八个抬花轿的那个一米高的旋风全部消失不见了,如若不是那院子门头上快要碎掉的八卦镜,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闷头又回到了院子里,大伙儿这会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我这进进出出的跟诸葛亮七擒孟获有的一拼了,看大伙那紧张的神情我连忙出声安慰道:“没事了,那恶灵已经走了,大伙儿该干嘛干嘛。” 听说那恶灵走了大伙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心里却一直琢磨着是什么让这恶灵放弃了这个鬼新娘?难道是那木鱼声?如果是那木鱼声的话又是谁在敲打木鱼?为什么我就没有看见敲打木鱼的那个人呢? 想到这里我来到筱松身边小声问道:“筱松,刚刚你有没有听见木鱼声?” 筱松看着我一会以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见,这会的我心里更加的疑惑了,难道我产生了幻听?可如果我产生了幻听那恶灵为什么会离去?这敲木鱼的人究竟是谁? 第二十三章 热情的乡亲们 虽说我告诉了大家那红衣男子早已离去,可这会大伙儿谁也不敢单独离开,暂时我也想不通究竟是谁把那恶灵给赶跑了,索性我干脆不去想,我来到灵堂看了下冰棺上的镇魂符,这没有土地神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这大晚上的想去找点朱砂也着实不易,我只好让呈渊再去他家那二哈身上借点狗血了。 又是一阵‘嗷呜’过后,那二哈终于学乖了,一溜烟的就跑的无影无踪了,我拿着呈渊递过来的狗血画了一道引魂符,画完以后我撕掉了冰棺上的镇魂符,那女子再次出现在了冰棺前面。 我对着那女子说道:“我现在送你去阴曹报道,你不可再逗留人间,判官自会给你一个公道,你可愿意?” 我见那女子没有任何反应,有些不快的接着对她说道:“你既已死去,尘世间的任何恩怨跟你将再无瓜葛,倘若你执迷不悟那等待你的绝没有好下场,现在本道赐你引魂符一张,自会跟判官说明事情的缘由,有何冤屈天道自会还你一个公平。” 那女子好半会这才对我微微一鞠,见此我稍稍考虑了一下我应该以什么身份去跟阴曹沟通?虽说我是马老道的徒弟,理论上也算得上110代传人,但马老道并没有把掌门信物传授给我,我现在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也只有李大爷给我的张天师印了,可这张天师印乃是正一道的信物,难不成我要以正一道的传人来与阴曹沟通?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的是马老道只跟我说过他那一支是最正宗的,但具体是哪一派马老道闭口不谈,见大伙都等待着我的下文,我心里暗想那我就以正一道的身份去沟通,至于是谁那不重要,反正我手上有大印,随便糊弄下就行,想到这里我随即念道:“正一道第98代传人奉祖师敕令,上祷三清,下告阴冥,碧落黄泉,证吾道心。” 念到这里我才想起我还不知道这女鬼叫啥名字呢,随即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呈渊到:“对了,你老婆叫啥名字?” “李清雅”呈渊连忙说道。 我点了点头,接着刚刚的祷告说道:“今送李清雅速去阴司销账,不得有误,急急如律令。” 念完以后我引燃了手中的引魂符,那李清雅也随之消失不见了,等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找呈渊要了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筱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也要了一根烟点了起来小声的问我道:“你咋换门派了?” “滚!”我没好气的回了筱松一句。 等烟抽完后我跟筱松就要回旅馆休息了,可刚刚经历过的事情后大伙儿都还心有余悸的不敢离开,无奈,我只好告诉他们我居住的旅馆在哪,告诉他们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旅馆找我好了。 我跟筱松回到旅馆后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我澡都没洗直接趴床上就睡着了,这一觉我感觉我睡的是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听见了一阵嘈杂声我跟筱松这才翘起了个脑袋互相看了看,然后倒头接着睡下去了。 睡了一会以后我感觉不对劲,隐约间我似乎听见门外有人在大声喊道:“小道长,你在吗?” 听见外面的呼唤,我连忙拍了拍筱松问道:“筱松,你听外面是不是在喊我?” 筱松摇了摇脑袋侧耳倾听了一下,然后转了个身迷糊的对我说道:“他们喊小道长又不是喊我,关我什么事?” 我懒得理筱松,简单收拾一下直接下楼,刚下楼就看见好家伙,外面围了一大圈人,那呈渊一看我出来了连忙讪笑着来到我跟前对我说道:“小道长啊,终于找到你了。” 一见是呈渊,我心里十分疑惑,难不成那恶灵又来找茬了?那个李清雅已经被我送往阴曹了没理由啊,再说这大白天的会有恶灵吗?想来想去我十分的不解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找我有什么事?” 那呈渊听我这样问他,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对我说道:“没出事没出事,您别误会,这不,昨天我们大伙儿都听见你自称是正一道传人,所以我们大伙都想请您去我们街道住上几天,这不,住旅馆又破费的环境又不好,那怎么能委屈您呢?” 呈渊见我没有说话,接着对我说道:“小道长,你看我家老婆的事也亏你帮忙,昨晚你还顺带帮我老婆做了一场法事,今天上午这才让我老婆顺利的下葬了,要不你就先到我家住几天,就当我给您报恩了。” “道长,住我家吧,我家环境好,房间大。” “不,道长,住我家吧。” 人群中都在争先恐后的邀请着我,最后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句:“道长,你们道士可以结婚的吧?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还没女朋友吧?要不把我侄女介绍给您怎样?我侄女长的可漂亮了。” “呸。无耻。”不知道是谁轻声嘬了一句,那人却毫不在意。 这会的我脑袋都要炸了,我在我们那个穷山沟里也没见这么受欢迎啊,难道现在的道士在大城市都这么受欢迎? 我心里估摸着这帮乡民肯定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有求于我,我估计哪怕让我给他们算上一命他们都很乐意,毕竟真正有道行的人推算出来的命格会让他们少走很多弯路,加上现在的大城市有本事的很少见,大多数都是懂一点皮毛就出来骗钱的。 我昨晚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虽然最后的恶灵不是我赶跑的,可最后出院子搏斗的也只有我,所以大家心里一致的认为那恶灵就是被我赶跑的。 看着大家的热情我实在无语,最后我只好委婉的对大家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了,我马国强谢谢各位了,只是我这次来南京是找人的,找到那人以后我立马得走,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对我大声说道:“道长,你就说找谁吧,咱浦口区还没我不认识的人呢。” 一听那人这样说,我不由得心里一喜,连忙对他说道:“苍梓你们认识吗?” 一听我说找的是苍梓,大伙儿脸色都微微一变,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对我说道:“不认识,没听说过。” 一看这大火的表情我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并且大家似乎都在隐瞒什么,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从这些人口中打探出苍梓的消息是不太可能了,不过这里的人如果认识苍梓的话想必苍梓不会离这里太远,看样子我得先从侧面或者周边开始打听苍梓的消息了。 呈渊这会来到我身边拽了拽我的衣角对我小声对我说道:“那个,马道长,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好像听说过,这里不方便说,你不如搬到我家,我帮你一起找。” 我听呈渊这样说,我心里暗暗思付了一下,只要能帮我找到苍梓就行,那样李艳李洋就有的救了,大不了我就帮帮呈渊给他改改运也无妨,就当我还他的一个人情的,想到这里我略一点头这才对他说道:“那行,我就打扰几日。” 大伙儿见我答应去呈渊家住的时候略显失望,但转念一想我也没走,还是在他们的街道,有什么事也能随时找得到我,想到这里大伙儿也都释然了,呈渊见我答应连忙欣喜的说道:“走,中午咱下馆子去,我做东。” 我略一沉吟对他说道:“我去把我兄弟叫醒一起去吧。” “那是自然,我先去安排,待会来接你。”呈渊说完转身就兴奋的跑了出去,大伙儿见我答应了去呈渊家这会也都开始慢慢散去,还有几个跟呈渊关系比较好的也嚷嚷着中午要一起去吃饭,呈渊也没好意思拒绝。 我刚准备回房间去找筱松谁知道筱松已经出来了,但看他的脸色不是太好,我有些不放心的来到筱松身边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睡觉睡多了?” 筱松摇了摇头,半响才对我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切,做个梦而已,至于吗?亏你还有点功夫呢。”我不在意的说道。 “我梦见二狗死了,就是给王婆婆送冰棺的那个二狗。”筱松怕我不知道说的是谁,特意强调了一遍。 一听筱松做的是这样的梦,我也收敛了自己嬉笑的心情,因为那天晚上二狗给我的感觉太反常了,我想了想以后觉得没有直接证据还是别瞎猜的好了,于是我对筱松安慰道:“别瞎想了,你只是做梦而已。” “不,这是真的,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是做梦,可二狗说他是淹死的,我醒来后我的床边一滩水迹,就是我梦里二狗站的那个地方。”筱松有些恐惧的对我说道。 “那他有没有说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我连忙问道。 筱松想了一下说道:“他说他在回去的路上被一个女人推下河的,连人带车都掉进了河里,到现在还没人发现他的尸首。” 我不明白的是二狗为什么托梦给筱松?并且我们相隔这么远的距离,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二狗找到了这里?如果真如筱松所说的那样那么那天晚上的二狗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第二十四章 躲过一劫 我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拍个电报回去给李长贵,待会等呈渊来了问问他家的电话,让李长贵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打电话过来给我们,筱松对于我的提议没有任何异议。 我跟筱松收拾好行李到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呈渊开着一辆桑塔纳过来接我跟筱松和她的两个朋友一起去一个叫不老村的地方,路上筱松给我介绍这里是私人会所,一般不对外开放,他也是托了好大的关系才订到一处包间,那时候的我对于这些什么会所啥的还没有什么概念。 到了会所以后立马就显现出我跟筱松的土包子形象了,我两一身粗布长衫在这里显得十分显眼,服务员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跟筱松,我甚至都能听到一阵窃窃私语:“咱会所怎么会招待这种人?” 呈渊似乎也听见了服务员的窃窃私语,为了避免尴尬,呈渊立马对他们大声嚷嚷道:“服务员,我们订的包间在哪?” 这时一个大概领班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面带微笑的对我们说道:“请问您的包间号是多少?先生贵姓?” “我姓呈,包间号777.”呈渊大声的说道。 一听包间号777那女子笑容略微僵直了一下,转瞬间又恢复到那职业般的微笑对我们说道:“请跟我来。” 到了包间后呈渊就吩咐那女子赶快上菜,同时给我们斟满了一杯茶水,细细品了一口,我眉头紧皱,感觉这间包间阴气十足,我立马警惕起来。 筱松见我那表情凑到我耳边小声的问道:“你懂茶道吗?品出什么感觉没有?” 我没有理会筱松,在房间里巡视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刚刚在来的路上对这里的格局我也大致看了一下,这里应该是受过高人的指点的,但总感觉有一些瑕疵,似乎有些年头了才导致这里的风水有些轻微的变化。 那呈渊见我没说话,一边散着香烟,一边给我介绍了他的两个朋友,我也没心思去管他朋友叫什么,只是随便应付了一声,忽然我感到了一阵尿急,我只好起身对着我们身边的服务员问道厕所在哪里? 那服务员领我到了厕所后就转身离开了,进了厕所后给我的感觉都比我家的客厅还要豪华,怎么说我也是村长家长大的,经济条件在咱们村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可跟这大城市的厕所都比不上实在是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我尿完甩了两下以后,这时进来一个中年人,大约四五十岁年纪的样子,体型微胖,脑袋微秃,穿着也比较考究,一看面相就是一个财大气粗的主,但我再一细看,发现他额头微微泛着红光,那红光夹在他的财气当中,不是那么显眼,不注意看的话很容易忽略到那一点红光。 那大叔来到我身边开始方便起来,我提好裤子忍不住对他说道:“大叔,看你天庭微泛红光,想必是有血光之灾,这几天你要稍加注意啊。” 那大叔显得很有修养,方便完了以后打量了我一会并没有因为我的穿着而看不起我,只是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懂面相?” 我这会刚刚因为甩的那两下甩手上了,正在那里洗手,见大叔这样问,我答道:“嗯,在老家跟我师父学过一点。” “那你说我该怎么注意?”大叔还是面带微笑的说道。 “嗯,根据面相来看,你最近应该生意连连失败,但最近要有一笔大的财运落在你的头上,但这笔财是带着血光之灾来的,我劝你三思。”说完以后我甩了甩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回到包间后,满桌子的菜肴是我在山沟沟里都没见过的,筱松这会也是一脸苦恼的看着我,咱丢不起那人啊,没见过自然也不敢乱动筷子,怕出洋相啊。 呈渊见我回来,连忙热情的招呼我落座,随即给我斟满了一杯白酒,我皱了皱眉,只好推脱道:“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那呈渊又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来点葡萄酒吧?” 一听是酒,我脑子都疼,什么葡萄酒白酒的?没听过,坚决不喝,我还是拒绝了呈渊的提议,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我们也忍不住好奇走出包厢门外想要看个究竟。 来到门外后我发现刚刚在厕所遇见的大叔这会正坐在地上,满脸鲜血的叫骂着,我问了问身旁的服务员怎么回事。 那服务员告诉我那大叔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这刚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自己的车忽然倒溜,要不是那大叔闪的快说不定这会就丧身在车轮之下了,现在只是摔了一跤身上擦破了点皮而已。 那大叔叫骂了一会以后忽然看见了我,连忙爬了起来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道:“小兄弟,你看看我是不是已经躲过灾难啦?你刚说我有血光之灾这么快就应验了。” 我看了看那大叔,眉头紧皱,因为我发现这会的大叔面呈土灰色,全身散发出一种死气,比之前的面相更为严重,那大叔见我眉头紧锁,一直没说话,连忙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小兄弟,你倒是说啊。” 我沉思了一会以后对他说道:“刚刚从厕所回来你干了什么?” 那大叔被我这么一问,愣了好久,好半会这才嘀咕道:“我啥也没干啊,就是签了一个合同而已?” “合同?什么合同?”我不解的问道。 “哦,一个工程的合同,你刚也说了我最近生意一直不顺,这不刚谈拢了一个两亿的合同,我如果不签的话那我就要喝西北风了。”那大叔解释道。 “我刚怎么跟你说的?你有一笔大财运但夹着血光之灾你为什么不听?”我有些生气的说道。 “可我不能看着到手的几千万就这样不要啊,再说,我现在是不是已经破了那个劫难?”那大叔惶恐的问道。 “破个屁,你现在面带死相,已经时日无多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一听我说这话,那大叔立马就慌了神了,连忙来到我面前跪下哀求道:“哎呀,还请大师救命,多少钱都可以。” 看着这个年纪快要赶上李长贵的男人跪在我面前,我也实在无法拒绝,我稍作考虑对他说道:“你先起来吧,顺便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化解。” 那大叔见我愿意帮他,连忙起身对我说道:“小兄弟,我是一九七二年三月初八夜里两点出生的。” 我按照马老道笔记中的卜算之术帮这大叔在心里默默推算了一翻以后,我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这大叔命理就是一个大富大贵且寿终正寝的人,可现在的面相呈现出来的是不久这大叔将要横死,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那大叔见我久久没有说话,不免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啊小兄弟?有办法吗?” 我想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那大叔见我这样问他,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没有没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很和善的,从来不与别人计较,即使别人得罪了我我也不会去计较的。” 我观那大叔的面相也是一个和善之人,可这就让我想不通了,到底什么原因导致这个大叔的命理发生了变化? “走,去你家看看。”我想了想以后说道。 呈渊见我要去那大叔家连忙急了,上前说道:“马道长,还没吃饭呢,还是吃完了再去吧。” 我摇了摇头道:“时间紧迫,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吃完把我行李带回你家,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那大叔见我这样感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非要亲自开车带我跟筱松一起去他家。 当车开到一个转弯的地方的时候,我连忙对那大叔喊道:“快停车,快。” 那大叔被我这么一吼,也吓了一跳,有些不解的把车慢慢的停向了路边,车刚挺稳,我们后面的一辆小车飞速的行驶了过去,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径直撞向了转弯处的山坡上,瞬间车毁人亡,那大叔看见眼前的一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因为就在刚刚,我看见了前面有一个鬼影正趴在我们的车前引擎盖上,当我们停下后那鬼影瞬间出现在了我们后方的那辆车上。 我们下车后,看见远方远远的竖立着一块警示牌,上面写着事故易发路段,请谨慎驾驶。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立马紧张起来对那大叔喊道:“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筱松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什么来不及?”我有些气恼的说道:“刚刚死去的那人命不该绝。” “谁在叫我?”那大叔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我心里暗叹一声,这下糟了,恐怕想走也走不掉了。 第二十五章 迷之格局 我看了看那大叔,发现这会他的脸色已经接近了土色,并且他肩头的火焰已经熄灭,现在只剩下他头顶的一把火还在微弱的挣扎着,见此,我只好让那大叔先站在那阳光下补充一些阳气,我转身回车内把朱砂跟黄纸拿了一些出来,也幸好在我离开会所的时候从行李里把这些家伙带在了身上。 我瞅了瞅远方车祸现场,那灰蒙蒙的影子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尸身正不知所措呢,我知道他死的冤屈,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即使你是无辜的,但是没有遇见能帮你的人,那么替死的也只能是你了,本该死去的是这个大叔才对,可因为我的出现帮大叔躲过了一劫,我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破坏天道的平衡,因为理论上这大叔也是命不该绝的。 我让筱松站在那大叔的身边帮我看住那大叔,因为筱松是纯阳之命,相对而言鬼魅应该还不敢近他的身,顺便我也交代了那大叔不管听见任何人叫他都不许搭理。 交代完筱松跟大叔后,我来到车前开始画符,在我画符的同时,身边出现了一些异常的空气对流,我知道是我的符对周围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我首先画了一张纯阳符折叠好以后让大叔随身携带,我知道光是一张纯阳符还不足以帮大叔抵过这一劫,我按照马老道笔记中的记载,在那大叔站的地方原地在地上踏出一个杀符,然后交代筱松一定不能让大叔离开这个符箓。 我接连又画了几张符以后我接着画了一张引魂符,因为我心里不忍前面的那个死者就这样孤零零的在阳间飘荡。 等该画的符画完以后,我就思虑着该怎么才能带大叔安全的离开,因为刚刚大叔那冷不丁的冒了一句,我知道已经有找替死鬼的盯上了大叔,只是这个替死鬼十分狡猾,我到现在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我的视线不是那么开阔,我寻觅了一处最高的地方,等我爬上去放眼一看,我心里不由得一惊,只见这里群山峻岭,在我下方车祸的地方种了一排槐树,槐树的边上一大片池塘,池塘的边上一排排柳树迎风飘荡,这池塘终年不见阳光,全部被柳树所遮挡住,水属阴,这里阴气聚集,常年散发不出去,这槐树又容易招鬼,这附近车祸死亡的人聚集在这里也不奇怪,如果这里不闹鬼那就奇怪了。 我观察了一会下面的阴气走向的时候,让我更吃惊的是这里所有的走向全都指向了我们来时的那处会所,难怪我觉得那会所是受过高人指点,不然以这样的阴气指向,那会所轻则关门大吉了,严重点老板家破人亡。 我寻觅着会所的方向又观看了一会,我心中十分不解,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整个山体都是一个局,可我现在的位置也不是最理想的位置,想要看清就得去远处更高的山头才行,可当下我可没那闲工夫去观看这里的局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局,目前我得找出那个害人的替死鬼才行。 这里阴气最重的就是那片池塘的地方,那里的阴气也没办法一下全部卸掉,不然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阴气一下全部散发出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观看了一会地形以后我也知道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等到天黑就更难对付了,我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该怎么才能安全的带大叔离开,如果就这样贸然的离开的话那大叔铁定要被勾去魂魄,因为这是鬼的地盘,我没办法和这里这么浓郁的阴气相斗。 我想了一下还是先把刚刚那死者的魂魄送入阴曹,以免他在这里继续沦为游魂野鬼,等下山刚把那人的魂魄送走以后,一阵警笛声传来,一听这声音,我心里一喜,有了。 只要能让大叔坐上警车离开这里就行,毕竟警察代表着的是国家,身上有着正气与国家的强运,那岂是这些魑魅魍魉能够放肆的?这里的阴气也只有国家的强运才能压得住。 不一会,一辆事故勘探车就停在了我旁边,车上下来的交警首先封锁了现场,做起了事故勘定,而我也被另一名交警叫过去问话。 我简短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我也只能告诉交警我晕车,所以让大叔把车停在了路边休息的,这里毕竟是郊区,所以对于停车休息这一块交警并没有对我做过多的深究,这时那大叔还站在原地没敢动弹半步,倒是有一名交警看见了大叔并且大老远的对他喊道:“这不是陈老板吗?你怎么也在这?” 那大叔见有人跟他打招呼,可又想起我刚刚交代的话,一直没有搭理那交警,这让那交警显得很没面子,我连忙来到大叔的身边对他说道:“现在没事了,你认识那交警最好,待会你一定要求坐他的警车离开这里,不然我也没办法保你平安的离开。” 那大叔听了我的话后,稍稍思付了一下这才来到刚刚那交警的身边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啊王队长,刚刚我也是亲眼见了这事故现场,太惨烈了,把我都吓蒙了,所以没有看见你。” 那名被称作王队长的交警也没计较大叔的态度,随口抱怨道:“这里真是邪门了,这个月都出现了三次死亡事故了,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了,警示牌啊,反光柱啊,等等,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好转,在这样下去我这个交警队大队长也别干了。” 那大叔也没有搭腔那王队长的话,只是打着哈哈说道:“王队长,待会我能不能坐你警车回去啊?” 那王队长不明白的看了一眼那大叔问道:“为什么?你自己车不要了吗?” “不是,我有点头晕,待会我让司机来把我车开走就行了。”大叔答道。 “行,没问题,只不过待会你离开这里到前面街上后自己打车回去,我可不能开警车送你回去。” “我可不可以帮我那小兄弟也带上?”大叔试探性的问道。 “我警车就那么一点大,能坐的下吗?”那王队长没好气的回道。 “不行让你的一个兄弟开我的车也行,帮帮忙吧。”大叔说完递了一根烟过去。 那王队长接过烟说道:“行了行了,谁叫咱两多年的老关系呢。”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现场已经勘察完毕,那名死者直接被送进了最近的八里铺火葬场,路上我想了一下还是对那王队长说道:“那个王警官,这里常年出车祸是有原因的,如果只是一味的放一些警惕性东西也无济于事。” 那王警官从副驾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以后然后问道那大叔:“你这小兄弟是干什么的?” “你是当官的,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大叔无可奈何的说道。 筱松淡淡的插了一句:“他是正一道唯一的传人。” 我翻了筱松一个白眼,那王队长见筱松这样说,连忙来了兴趣对我说道:“哦?看你年纪不大是真的假的?你倒是说说看该怎么办?” 我稍作考虑一下就说到:“也不难,把路边的槐树全部砍掉就行,不过池塘边的柳树千万别动,不然要出大事的。” 那王队长想了一下说道:“我之前也听人说过这里的槐树要砍掉,可是我们交警队没有这个权利,这得园林规划局的事,再说,我们也没有理由去砍掉这里的槐树。” 大叔这会见那王队长犹豫,这才有些急躁的说道:“兄弟啊,你是不知道这个小兄弟的厉害啊,看你是官的份上有些事我不好跟你说啊。” 那王队长点了一颗烟对大叔说道:“行了,我知道你们老板身边都有一些什么高人,你且说来我听听。”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六章 离奇的梦 大叔听王队长这样说,也没啥好顾虑的了,直接把路上看到的一切以及在会所遇见我的经过都说了一遍,那王队长听完以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真的有这么神奇?不行,老陈,我得跟你过去看看。” “什么?你要跟我回家?”大叔不敢相信的问道。 “反正待会我也没事了,我就过去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样神奇。”王队长又抽了一口烟说道。 我想了想觉得有王队长在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于是我对大叔说道:“大叔,就让王队长一起去吧,或许他能帮上点忙也说不定。” 那大叔见我这样说,连忙谦恭的对我说道:“小兄弟以后别叫我大叔了,我叫陈林,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老陈也行,总之别叫我大叔了,我受不起啊。” 那王队长见我答应了,笑了笑接着说道:“既然小兄弟是正一道的传人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也算上一卦?” 我一听这话,心知这个王队长应该是来考验我的,我盯着他大概看了一下这才开口道:“王队长客气了,我叫马国强,以后就叫我国强吧。王队长的命格也没啥好说的,王队长就是一个吃官饭的人,事业上多多注意小人就行了。” 那王队长见我这样说,有些不屑的说道:“也不过如此嘛,这样的话我都听多了。” 对于王队长的话我没有计较,不过陈林就有点觉得难堪了,一方面我是来搭救他的,另一方面王队长跟他也是多年的好友,这让他显得十分的为难,我看出陈林的窘境,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没有关系。 在快要到交警队的时候,王队长招呼我们一起下车,他亲自去开上了陈林的车,载上我们一起赶往陈林的住处。 到了陈林的住处以后我跟筱松都有点傻了,这有钱人的生活不是我们这些穷山沟里出来的孩子能够想象的,偌大的一个别墅还只是陈林的一处住所,我在别墅的外围查看了一翻,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陈林领着我们进了别墅以后吩咐他老婆给我们倒茶,陈林的老婆保养的特别好,看上去就像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一般,依然风韵犹存。 我喝了一会茶以后,拿起罗盘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依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这让我很是不解,那陈林见我眉头紧锁来到我身边小心的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道:“奇怪,你的住所选址也是极好的,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想了想接着问道:“陈老板,你说你还有其他的住所你平时去住吗?” 陈林毫不犹豫的答道:“虽然我住所多,但我从来不去那些地方,这些年我老婆知道的,我除了这里的住所,其他的地方我都没有在那过过夜,那些地方我都是租出去的。” 听了陈林的回答后,我略作沉吟,我转头又四处扫了扫,我发现王队长这会竟然靠在了陈林的沙发上睡着了,这睡的也太快了吧?刚刚还一起聊天来着的。 陈林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在王队长身上,他看了一下王队长,摇头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可能他太累了吧。” 筱松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话,依旧在那悠闲的品着陈林的茶水,这家伙似乎开始对茶感兴趣了。 我想了想既然看不出什么问题出来,不如索性在陈林家住一晚看能不能发现什么,陈林一听我要住他家他当然求之不得了,这会我也饿的难受,中午没吃饭就跟陈林跑了出来陈林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会陈林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是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我想也没想就告诉他在家吃,毕竟有些问题在家出现的可能性最大,听说我要在家吃后,陈林立马让自己的老婆去交代保姆去准备晚饭。 陈林看了看王队长,刚想要叫醒他我立马阻止了他,因为我发现了王队长好像不止是睡着了那么简单,陈林有些疑惑的说道:“我只是想叫他去房间里睡。”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没用的,他的魂已经离体了,刚开始我也没在意,直到你刚才准备叫他的时候我才发现。” 那陈林一听王队长的魂已经离体了,立马紧张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我这兄弟还有的救吗?” 我想了想道:“他只是普通的魂魄离体,待会回来的,你如果现在去惊扰到他后果就很难说了。” 筱松喝了口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王队长依旧没有说话,陈林焦急的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就不能把他的魂给找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道:“等吧,一会他的魂应该就要回来了,我们不能干扰他,等他醒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王队长慢慢的苏醒了过来,见我们都在看着他,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抱歉啊,一不小心睡着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王队长见我们都没有说话,接着说道:“只是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感觉好吓人,正好,国强你不是正一道的传人吗?能不能帮我看看咋回事?”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队长这才接着说道:“我梦见我在高速上开着车,忽然被一辆小货车给追尾了,我下车一看,追尾我的是一辆灵车,那灵车上还拖着一副棺材,棺材里躺着的正是……” “棺材里的是谁?”陈林立马问道。 王队长看了看陈林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没看清是谁,我一看那灵车追尾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到一阵后怕,想我也是一名交警队大队长,一般的交通事故我都不会不按规定办事的,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吓得直接就开上我的车就逃了,幸好这只是一个梦,不然我的全程就毁了。” 大伙儿听完陈林的话后都把目光看向了我,希望我能给一个解释,因为这不止是单单的一个梦而已,刚刚的王队长魂魄离体也是我提出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王队长的手机响了,王队长有些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我不知道电话里说的是什么,但挂完电话以后王队长的脸色极为难看。 王队长掏出烟狠狠的吸了一口这才对我说道:“国强,我可能刚刚不是在做梦,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拿起一根烟点了起来对他说道:“什么事情你直说吧。” “就在刚刚,我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说在宁合高速上有人报了一起交通事故案件,我们同事出警以后来到现场,找到报案人是一辆混凝土搅拌车驾驶员,那驾驶员说他刚刚追尾了一辆小车,可那辆小车驾驶员下车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开车离去,要知道是货车追尾的他,他完全没有离去的理由。” 王队长见我们没有说话,接着说道:“我们同事也觉得奇怪,怀疑那小车驾驶员要么无证驾驶,要么酒驾,所以抽调了沿途所有的监控,可令我们同事感到稀奇的是据报案人的那个时间点来看,那沿途当时根本没有一辆小车经过,好在那货车驾驶员记住了小车的车牌号码,可我们的同事通过警务平台查询到那货车驾驶员报出的车牌号早在一年前就注销了,并且那机动车所有人就是我。” 听完王队长的话后,我一直在思考着王队长的魂魄为什么会离体,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王队长的魂魄离体,会不会跟陈林有关系?可这间别墅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难道跟陈林自身有关?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七章 鬼市偶遇 (四更) 王队长见我久久没有说话,不免有些紧张的对我说道:“兄弟,刚刚在来的路上我的确有些冒犯,兄弟我给你赔不是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兄弟一把。” 我对王队长摆了摆手道:“你没什么大问题,我也早说了,你是当差的,身上有国运护身,刚刚的魂魄离体想必只是受到某一种我现在还不确定的因素,有问题的还是陈老板。” 那王队长听我说没问题还是有点不放心,刚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陈林却急的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道:“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多少钱都行,你开个价就行。” 见陈林那紧张的模样,我实在有些无奈,只能安慰道:“我先在你这住一晚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现在我也不是太确定。” 那王队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我道:“兄弟,我真的没事吗?我总觉得这件事真的很邪门。” 想了一下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递给王队长对他说道:“你把这张符收好,一直带在身上就行。” 王队长接过符以后当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不一会保姆就通知了我们晚饭时间到了,这一会我也实在饿得不行,陈林连忙带着我们到了他家用餐的地方,这么豪华的地方让我全身都感到了拘谨。 上了饭桌以后,陈林拿了一瓶我没见过的酒过来对我说道:“国强,我这有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咱们今晚喝点?” 我有点不理解的问道:“八二年拉菲是什么?” 王队长接过话来说:“这是好东西,六七万一瓶的葡萄酒。” 一听是酒,我脑袋都大,我连忙摇头道:“我不喝不喝,我只喝雪碧,有八二年的吗?” 陈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了,不过他还是吩咐保姆去准备了一些饮料,我没有见过的饮料,我跟筱松一连喝了满满三大高脚杯。 刚吃完饭没多长时间,陈林的电话也响了起来,等陈林接完电话后有些为难的对我说道:“国强,工地出了点事,必须要我去一趟,你看我这到底能不能去?” 我暗暗思付了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跟陈林去看看,陈林见我答应,立即安排了车子,王队长这会有些晕乎的说道:“那个我就不去了,我得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待王队长走后,我看了下陈林,我估摸着应该是我的纯阳符起了一些作用,这会的陈林双肩上的火焰已经再次亮了起来,虽然火焰较弱,但总比灭了的强。 等我们赶到了工地以后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来到陈林面前说道:“陈总,给咱们供应混凝土的搅拌站的一个驾驶员死在咱们工地内了。” 陈林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怎么回事?” 那经理模样的人小心的说道:“这事真的邪门了,那驾驶员卸完混凝土后,下车找包工头签字,等他签完字准备回车上的时候,谁知道他那搅拌车突然自己向前面滑动了起来,那驾驶员见状,连忙想上车去控制那搅拌车,谁知道那搅拌车鬼使神差般的自己转了把方向径直撞向了驾驶员,直接把那驾驶员撞在了墙上给挤压死了。” “报警了吗?”陈林问道。 “报了报了,我们也通知了搅拌站,让他们通知死者的家属。”那经理回道。 听完那经理的话,我来到了事故现场,看着躺在地上的驾驶员我陷入了沉思,因为在死者刚死没多久的话,死者的魂魄理应要逗留在尸身周围一会的,可我刚刚仔细寻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死者的魂魄。 没多会警察也赶到了事故现场,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王队长也来了,只见王队长脸色极差的来到我身边对我说道:“国强,这事真的邪门啊,这个死的驾驶员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梦里开灵车的那个驾驶员,我刚刚也过去看了一下,的确是我梦里见过的那人。” 听完王队长的话后我想了一下来到陈林的身边对他说道:“陈老板,这人死在你这里的你应该少不了责任吧?” 陈林不明白我问的意思,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我接着对他说道:“既然你脱不了责任,待会不管对方要求赔偿多少你都不能还价,明白吗?” “没问题。”陈林肯定的答道。 这时王队长又再一次的紧张问我道:“兄弟,我真的没事吗?” 我看了看王队长的面相,还是那样没什么大碍,于是我对他肯定的说道:“没事的,你就放心吧,我不是还给你一张符了吗?把他随身携带就行了。” 那王队长见我这样肯定这才满意的离开了,陈林这会也协助警察去处理那死者的后事赔偿问题,而我这会无聊带着筱松围着工地四处看了看。 我跟筱松有一搭无一搭的边走边聊,感觉转了两圈以后眼前忽然一片开朗,只见前方人山人海的好不热闹,筱松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有些难以相信的说道:“这也太神奇了吧?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热闹的集市?” 我看了前方一会以后忽然觉得好笑,竟然在这里能让我遇见鬼市,小时候我经常听马老道跟我提过,但我从来没有遇过,这第一次遇见我不但不害怕,反倒有一些莫名的兴奋。 筱松见我没有说话,有些好奇的对我说道:“走,咱也过去看看热闹。” 我依旧笑了一下没有反对筱松的提议,因为我也很好奇鬼市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当我跟筱松来到鬼市的入口后,里面的人也看的清楚起来了,筱松拉了拉我的衣角轻声问道:“国强,你看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有点奇怪?一个个搞得跟唱大戏似的,竟然还有穿民国时期的衣服。” 我淡淡一笑对筱松说道:“在这里你什么都不要问,咱们只管来凑个热闹就行。” 筱松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看我,但我怕吓到他,所以我也没有明说,我们在鬼市转了半圈以后觉得也没什么新奇的,看来看去也就那几样东西。 当我们快要走到鬼市的末端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嘈杂声,我跟筱松连忙快步过去一看,原来有三四个人正在围殴另外一个人,我心里感到好笑,原来这鬼市也是恃强凌弱啊,我本不打算去管这些事的,鬼市有鬼市的规矩,可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被打的那个人竟然是刚刚工地里死去的那个驾驶员,原来他的魂魄来到了这里,难怪我当时怎么也找不到他的魂魄。 我对那三四个动手的鬼大声喝道:“给我住手。” 听见我的呵斥声以后,那几人也的确没有再殴打那驾驶员了,只不过他们的目光这会十分的不友善,看样子是准备向我跟筱松动手了,没给他们出手的机会,我直接祭出一张纸符,口中默念一句咒语,右手手腕一抖,那张纸符便自然了起来,我看着他们冷冷的说道:“不怕灰飞烟灭的尽管来吧。” 当我的纸符点燃的那一刹那,四周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在我纸符燃尽的时候四周瞬间变成了一片黑暗,过了约莫一分钟我这才看见我跟筱松身处一处坟地里,而那驾驶员这会正蹲在原地瑟瑟发抖,他到现在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甚至怀疑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现在的鬼市已经散去,如果想要跟这个驾驶员沟通的话那就必须要借助一些媒介了,不过我不需要那么麻烦,我让筱松给我看好四周,我按照笔记中通灵的方法就跟开始跟那个驾驶员沟通起来了。 我问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那驾驶员告诉我那是因为今天他追尾的那个小车驾驶员带他到这里来的,我一听这话,立马起身说了一句:“糟了。王队长怕是要出事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八章 信尧杰的来电 筱松见到我们处在坟场地段以后也明白了我们刚刚遇见了什么,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神经大条,竟然丝毫没有在意我们刚刚遇见了什么。 这会我没有时间去考虑筱松的想法,连忙招呼筱松一声赶回了工地,不过在我们赶回工地前我还是用引魂符送了那个驾驶员一程,以免他沦为孤魂野鬼。 当我们来到工地后陈林已经协助警察对于赔偿问题初步达成了共识,毕竟我交代过陈林不许还价的,这个社会只要钱到位了一切都还是很好解决的。 陈林见我跟筱松的到来,连忙上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道:“国强,真的对不住了,你看出了这档子事我也是抽不开身,怠慢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我现在没时间跟陈林说那些客套话,直接问道:“陈老板,你看到王队长了吗?” 陈林有些不解的问道:“没有,怎么了?” “你有他电话吗?快点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我连忙催促道。 陈林看我焦急的样子,也没多问,直接给王队长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过了约摸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陈林这才沮丧的对我说道:“没人接听啊,到底什么事啊国强。” “你知道王队长住哪吗?现在带我去找他。”我现在也不想和陈林多说什么,我也懒得跟他解释。 陈林见我神色焦急,连忙让那个经理去安排了一辆小车,当我们刚要出工地大门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辆警车缓缓的驶了过来。 当警车开到我们面前停了下来以后从上面下来一个人,那人正是王队长,只是这会的王队长脸色极差,当王队长看见我后差点都要哭了,见此情景,我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队?” 王队长平复了半天的心情这才对我说道:“我刚刚看见了鬼,不,不对,是好多鬼,国强。你不是说我没事的吗?为什么我会遇见这么多鬼?” “你慢慢说,我这不是正准备找你去了吗?”我安慰道。一边的陈林这会也插声说道:“是啊兄弟,别急,你慢慢说,国强刚刚回来就让我打电话给你,可是没人接听,这不,国强又让我开车去你家找你,正好我们刚出门就看见你来了。” 那王队长连抽了两根烟后,这才缓和过来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当时我对他说他没事以后,王队长心想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交给副队长他们鉴定事故现场就行了,他自己就琢磨着先把警车送回警队,然后在警队对付一晚得了。 可当他把车开到沿山大道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车忽然熄火了,就连大灯也突然熄灭了,王队长开了那么多年的车,多少也懂点常识,可现在但凡他车上能发出光的地方都灭了,四周一下陷入了一片漆黑,只剩下天空中那若隐若现的月光还能勉强看见一点。 王队长下车检查了所有的电路,依旧没有丝毫头绪,王队长越发的觉得不对劲,这好端端的车怎么会突然熄火呢?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马的嘶鸣声,这让他感到很是不解,虽说他车抛锚的地方是郊区,但这里根本没人养马啊。 渐渐的王队长感到了一丝丝凉意,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于是他连忙回到车上,想打个电话给警队,让他的同事来接应他,可他上车后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关机了,他记得明明出门前把手机的电给充满的,可现在为什么会突然没电呢? 就在王队长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那马的嘶鸣声也越来越近,不一会王队长就看见在他的车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两个骑马的男子,全身散发出一阵阵黑气,手里拿着两根哭丧棒,正朝着他的方向慢慢的靠近。 待那两个骑马的男子越来越近的时候,王队长这才发现那两名男子身后还用铁链锁住了一个人,等王队长看清那人面貌的时候王队长吓得大脑都要停止了思考,因为他看见铁链锁住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并且他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那模样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只见那小女孩扎着两个马尾辫,一身碎花棉袄的着装,而被铁链拴住的那个王队长则是一身民国时期的打扮。 王队长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这会他也明白自己遇见了什么,心里一直默默的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等那几人快要来到王队长警车前面的时候忽然消失不见了。 待那些人消失不见以后王队长的警车的大灯也随之忽然亮了起来,王队长坐在警车内半响回不过神来,一连抽了五只烟后这才感觉自己的小腿才听使唤,王队长又试着发动警车,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王队长当时心里的第一念头就是找到我,因为这么诡异的事情也是他第一次遇见,我也是他心里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他直接又把车开回了工地。 听完王队长的遭遇后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王队长身穿警服,开的又是警车,理论上是不应该遇见这些鬼魅的,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看了看王队长,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刚刚他看见了民国时候的自己那是什么原因?按道理人死了以后就要转世投胎的,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灵体的,那两个骑马的毋庸置疑是鬼差了,可王队长身后的小女孩又是什么鬼? 王队长见我迟迟没有说话,有些紧张的问道:“国强,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也听老人说过阴兵勾魂的事,你看我刚刚是不是被鬼差把魂给勾走了呀?” 我摇了摇头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你如果被阴兵勾魂了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陈林这会也有些苦恼的问我道:“国强,你看王队长这是什么情况啊?我的事还没解决呢,怎么他也遇见了这些事情啊。” 我没有理会陈林的问话,托着腮帮子又仔细看了看王队长的面相后对王队长说道:“王队,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我是一九七三六月初八早上五点快六点的时候出生的。”王队长略一沉吟的说道。 我根据王队长的生辰再结合他的面相推算了一翻以后,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充其量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那样他这人一辈子就是一个吃官饭的人,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民国时的王队长为什么会出现,还有那个小女孩,这其中肯定有着一种我不知道的关联。 王队长见我好长时间没有吭声,连忙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了国强?算出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队长的问题,就在这时,陈林的电话响了,陈林接通电话以后只是简单的‘喂’了一下,然后就有点莫名其妙的把电话递给了我,对我说道:“找你的国强。” 我心中纳闷,我这才刚到南京第二天,并且我也是刚认识的陈林,怎么就会有人把电话打到陈林这里来找我? 我疑惑的接过了陈林的电话以后不解的问道:“谁啊?” “我,信尧杰。” 我在心里行了一会这才想起来这信尧杰是在老家帮马老道给我送信的,当我想起来以后我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跟陈老板在一起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还是那句话,我的身份你暂时不必知道,怎么找到你的你也更不用知道,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光靠你那笔记里的记载有些玄机不是你能窥探到的。” “你想说什么?” “阴债!”当信尧杰说完这两个字以后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这信尧杰到底是什么意思?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十九章 还债不顺 我把电话还给了陈林以后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信尧杰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给我的感觉我的行踪好像都在被人监视着?不过看样子对方并没什么恶意。 这会的我心里一直在琢磨着信尧杰的话,他怎么知道我有笔记的事?并且他好像对我笔记的内容有一定的了解,要不然他怎么能断定笔记里有些玄机是窥探不了的? 对于信尧杰的神秘我暂时不想去过多的考虑,我觉得眼下还是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好在陈林这会一直没什么异常,信尧杰说的阴债我小时候听马老道说过,了解那么一点。 阴债,顾名思义就是你的阴德欠债了,有些人是上辈子的阴债没有还完就投胎了,所以这辈子才会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感觉诸多不顺,时运低下,如果阴债还完了的话,并且带有一定的阴德去投胎的话,那么来世你将会投胎到大富大贵之人家。 信尧杰想要表达什么?王队长或是陈林阴债没有还清?陈林应该不大可能,因为他要是阴债没有还清的话也不至于有现在的身价,想到这里,我连忙吩咐到:“这样陈老板,我们先帮王队长的事情给解决了再解决你的,你只要寸步不离我的身边就行。” 陈林见我这样说也只有无奈的点了点头,王队长则是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对他摆了下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接着说道:“你们知道最近的纸扎铺在哪?”我看他们有点不明白的看着我于是我解释道:“就是扎纸人卖花圈的地方。” “哦,我知道在哪我知道在哪。”王队长连忙哦的一声答道。 “走,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我对他吩咐道。 等我们赶到纸扎铺的时候店铺也早早关门了,敲了半天的门这才有人应道:“谁啊?” 王队长在门外答道:“老板,来买点东西。” 等卷闸门拉开后,一个穿着大裤衩的男子满脸倦容的说道:“买什么啊?” “麻烦你给我扎一个纸人!”我回应道。 “明天下午过来拿吧。”那老板打着哈欠说道。 “给你五百块钱,我们现在就要,麻烦老板现在就给我们扎。”反正又不要我给钱,我大气的对那纸扎铺老板说道。 那老板一听给他五百块钱,脸上的睡意立马清醒,连忙让我们进屋坐着,顺便给我们泡了一杯茶,然后他就开始开工了。 筱松品了品茶,眉头微微一皱,这家伙大概是在陈林家和会所喝的茶叶档次要高,这小小的纸扎铺哪有那么好的茶叶呢? 纸扎浦老板在征询了我怎么扎以后,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把纸人扎好了,王队长有点肉痛的递过去了五百块钱这才问我到:“接下来我们该干啥?” 我想了想问道:“你们这有土地庙吗?” 王队长摇了摇头道:“这附近没有,但我听说在下面的一个村庄有一座白娘娘庙,那座庙是当地一个村民自建的,听说还蛮灵验的。” 我找的是土地庙,不是要什么灵验的白娘娘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王队长才好,想了想我这才对王队说道:“走,找个没人的十字路口去。” 王队长不愧是交警队大队长,带我们去的十字路口那是真的很偏僻,下车后,我看了看那纸人,别说,那纸扎铺老板的手艺还真不错,真的很像民国时的打扮。 我让王队长滴了一滴自己的指间血在那纸人的额头上,然后把王队长的生辰八字写在了纸人的背上,做完这一切,我让王队长对着纸人磕三个响头,王队长有些不解的看着我问道:“这是为什么?” “快磕吧,他这是替你去还债的,理应要受你三拜的。”我对王队长解释道,我略一沉吟后接着对王队长说道:“把你身上的警服全部脱掉,不然这纸人带不起国家的运势的。” 王队长闻言,连忙脱了身上的警服扔在了车上,这才来到纸人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等王队长磕完以后,我让筱松把罗盘递过来给我,当我接过罗盘后我发现罗盘的指针胡乱摆动,我心里奇怪这里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也不想念咒去看附近到底有啥玩意,目前我最主要的是得把王队长的替身送进阴曹才行。 见罗盘无法使用,索性我直接依据这里的地形走势,找到一处阴气汇集的地方,然后把纸人搬了过来放在地上,随即我起手祭起了一张纸符嘴里大声念道:“天道无极,怔吾之心,五鬼通灵,阴曹接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语毕我右手手腕用力一抖,随即一道火符就飘到了纸人的身上,只一下那纸人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不过这次纸人的火是一种淡蓝色的火焰。 一旁的王队长和陈林见我随手甩然了一张纸符,惊讶的合不拢嘴,那纸人燃烧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站立了起来,它竟然慢慢的朝王队长走了两步,这才再次倒了下去。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纸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起身?看这情形这纸人似乎不愿替王队长去阴曹受罪啊,这纸人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思维?难不成这王队长的阴债难以还清? 王队长他们自然也是看见了纸人的行动,只不过他们一致认为那是我的道法引起的,所以没有引起他们的慌乱,可我心里就不是那么太平了,这件事难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筱松看见了我脸色微变,来到我身前小声的询问道:“怎么了国强?” “没什么。”接着我又催促道陈林到:“走,陈老板,咱们先回你家休息吧。” 我们上车后王队长有些紧张的问我道:“国强,我现在是回家还是跟你们一起去老陈家啊?” 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那纸人的反常让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但回头细想一下,这王队长应该是没什么事的,怎么说他也是一名警察,再说,我不是还给了他一张符吗?那些邪魅出现在他周围顶多会让他的时运变低,并不能把他怎么样,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民国时的王队长等把陈林的事解决后我再仔细想想。 想到这里,我对王队长说道:“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即使看见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他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记住,以后多做善事,给你自己积德,也当是还阴债了。” 王队长一听说还能见到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满脸的惊恐,我只好出言安慰道:“没事的,把我给你的符箓收好就行,鬼魅不敢靠近你身的,你如果要跟着我说不定看见的会更恐怖,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能算出究竟是什么断了陈老板的命数。” 王队长仔细权衡了一下这才对我说道:“谢了国强,我还是先回家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王队长把我们送回了工地以后跟我们一一道别了下这才开着警车离去。 陈林刚准备招呼我上他的车,这时只见工地的那个经理气喘吁吁的跑来对陈林说道:“陈总,有件事想要跟你汇报一下。” 陈林见那经理神色焦急,对我抱歉的笑了笑这才问道那经理:“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吗?” 那经理点了点头答道:“是的陈总,恐怕咱们这个项目干不下去了啊。” 陈林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就干不下去了?” 那经理神色紧张的对陈林小声说道:“陈总,咱们那67号打桩机邪门了,怎么打都打不下去,这根桩完不成的话其他的桩基全是白打了啊。”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章 晴天霹雳 陈林见那经理这样说,显得有些为难,来到我面前跟我说了一下情况,考虑到陈林工程不能耽搁的问题,所以我还是决定跟陈林一起过去看看。 当我们来到那67号桩基跟前的时候,工人们也都满肚子牢骚,见陈林来了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中年汉子连忙上前对陈林说道:“陈总,这活咱干不了啊。” “有什么事慢慢说,别急。”陈林和言善色的对那包工头说道。 “怎么能不急呢?工期这么紧,完不成我们要违约的。”那包工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哎,我们这个打桩机只能打下去十米深,再怎么打就是打不下去,就算是花岗岩也要被我们打穿了啊,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林抬头看了看打桩机问道:“你们没有换个打桩机试试?” “哎呀陈老板啊,我做事您还不知道吗?我们一开始用的是长螺旋打桩机的,钻头都打坏了好几个了还是没有打下去一点,没办法我们又换了落锤式打桩机,结果还是打不下去。”那包工头连忙对陈林解释道。 听那包工头这么说我有点来兴趣了,我来到打桩机面前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接着我又在工地周边看了下,看着看着我总觉着好像少了点什么,那陈林见我在工地内四处溜达,来到我身边小声的问道:“国强,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了一下对陈林摇了摇手道:“目前我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因为现在整个工地都被你们挖的一团糟,我就是有心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但这67号桩基不是这样硬打就能打下去的,我估计这地下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了。” 听我说地下有东西,陈林连忙不解的问道:“这地下能有什么东西比我们的打桩机还厉害吗?那几十吨重的落锤式打桩机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像那工人说的那样,就算花岗岩也要被打穿了啊。” 我稍稍思虑了一下这才对陈林说道:“在我到浦口区的时候我就发现南京这个城市在很早以前是有龙脉的,当我经过一段高架桥的时候我就问过那出租车司机那条路是什么路,出租车司机告诉我那条路叫城西干道,你可以找找当年建造城西干道的施工方问问他们是怎么把桩基打下去的。” 陈林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这里有龙脉?” 我沉吟了一下答道:“我也是推测,南京作为一个六朝古都出现龙脉是有一定道理的,但真命天子只能有一个,所以现在人为的建起了城西干道从而达到了破坏南京龙脉的目的,大龙脉断了,南京自然也出现不了真命天子了,但不代表没有小的龙脉。” “那这事你能帮忙吗?”陈林试探性的问道。 我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不行不行,这破坏龙脉的事我才不干呢,再说,我也是猜测这里有龙脉,具体情况要等天亮以后根据这里的地形来推断。” “两百万,怎么样?只要你能帮我搞定。”陈林开了一个我听都没听过的数字。 我吞了吞口水,筱松这会也是有些难以抗拒金钱的诱惑,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劝我:“你沙比呀?赶快答应了陈老板的要求啊。”不过最后我还是理智战胜了我的欲望。 我考虑了很久这才对陈林说道:“陈老板,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我也奉劝你最好把这个工程交给国企去干,这个你真的干不来,如果这下面真的是龙脉的话我也没那本事去把龙脉打穿了,即使让我强行的打穿了龙脉那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我怕我是有命赚你的钱没命花了。” 陈林见我这样,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招呼那经理过来对他说道:“你先让67号桩基的工人休息几天吧,过几天我再想想办法,你让他们不要担心违约的事情,但凡有问题我陈林一概负责。” 那经理得到陈林的指示后毫不含糊的连忙去实施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见工地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们这才赶往陈林的住处。 到了陈林的别墅以后,陈林的老婆已经早早的睡了,陈林安排我跟筱松一人一间房间,我怕陈林夜晚有什么变故,所以我的房间距离陈林的主卧较近。 躺在床上后我脑海里特别的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苍梓也没有找到,李艳李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糟糕的是陈林的事情也没有解决,难道我就这样不闻不问吗?可陈林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他命理的变化我也实在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看着陈林这豪华的别墅,我心里满是羡慕,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也会有一处属于自己的私人别墅的,就这样我带着美好的愿望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炸雷给惊醒,随着炸雷的声音还有那玻璃破碎的声音,那声音特别的大,就像在我耳边一样,炸的我耳朵都要失聪了,伴随着巨响过后还传来了一阵焦臭味,紧跟着我就听见了陈林的哭喊声,我来不及穿衣服,连忙赤脚跑到了陈林的主卧。 当我推开陈林的房间后,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只见陈林瘫坐在床边,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地,他的床上有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陈林正趴在那一具尸体旁边嚎啕大哭。 这会筱松也赶来了,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缓过劲来,这一切简直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慢慢的来到了陈林身边问道:“怎么回事陈老板?” 陈林一边哭一边说道:“小梅啊,我对不起你啊,为什么雷劈的不是我啊?为什么就把你带走了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听陈林这样说我心里实在纳闷,这真的是晴天霹雳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了,这好端端的天空为什么会突然打雷呢?按照现在的科学依据也说不通啊?就算打雷也不会从窗户打到家里直接把人给打死吧?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我也无法想象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刚刚晚上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用饭,现在却撒手人寰了,筱松倒是上前对陈老板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陈老板。” 陈林继续哭喊道:“都怪我啊都怪我啊!”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知道劝他没用,等他发泄完了情绪自然会恢复理智的,我跟筱松就静静的站在门边等待着,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陈林这才缓和了一些。 陈林起身擦了擦泪水,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等打完电话以后,陈林从保险箱里拿出两捆钞票递给我对我说道:“国强,这里是二十万现金,我想请你给我老婆操办丧事送她最后一程,我老婆生前是最爱美的一个女人,没想到现在竟变成了这样,呜呜。”说完陈林有开始哭了起来。 我看着陈林手中的钞票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稍稍考虑了一下,我还是让筱松接过了钞票,然后告诉陈林该准备的一些东西,我要让她老婆走的风风光光,毕竟拿了别人那么多钱了。 我等陈林都安排妥当后我让陈林先离开他的卧室,因为我在刚进卧室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陈林的卧室里有两个鬼影,我怕吓着陈林所以我一直没有明说,其中一个还好解释,那应该是陈林老婆的鬼魂,可另外一个身影从何而来?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一章 筱松之死 我见那两个身影没有动弹我也没有什么动作,因为现在我只能看见他们大概的轮廓,并分不清楚谁是陈林的老婆,我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外面从远方轰隆隆的传来一阵类似于打雷的声响,我心里极度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约莫过了几秒的时间,那雷声仿佛就在我的头顶聚集,忽然我心里一紧,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接着我就看见一阵耀眼的火光从天边直射而来,我连忙向后猛的一跳一下跳到了陈林主卧的门边。 我还没站稳,一道刺眼的电弧从窗外照射了进来打在了我刚刚站立的地方,紧跟着又是一声‘砰’的巨响,炸的我耳朵嗡嗡炸响,那种感觉仿佛直击我心灵的深处,撕裂我的灵魂一般。 等那雷声过后,我过了好长时间这才缓过神来,待我再仔细观看陈林主卧的时候那两个鬼影早已不知所踪,天雷虽会劈一些妖魔鬼怪,但我感觉刚刚那两个鬼影绝不是被雷给打的魂飞魄散,我隐隐感觉刚刚的雷绝不是普通的天雷。 看着屋内凌乱的痕迹,我隐隐感到了一阵符箓道法的味道,可我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人能借助道法的力量招来天雷,我更不相信究竟是谁会用这么厉害的道法来对付陈林一家? 这会的陈林跟筱松也来到了我身边,看我站在门边发愣连忙问道:“怎么了国强?” 这一刻的我脸色极为难看,我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没有理会陈林与筱松的问话,我心里真的好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无助,离开了马老道的我一事无成,什么事也办不好,仗着自己读懂了马老道的笔记就在外面装大师。 可现在呢?不但李艳李洋我没能力去救,就连在我身边的陈林老婆也在我的大意下丧失了自己的性命,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我的疏忽大意而丧失了活在这个世上的权利,我没有勇气去担负起这样的责任,我,也没有能力自称是茅山的传人。 我一想到刚刚的天雷乃是人为造成的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这种道法虽然高深,但是马老道笔记中已经囊括了所有的道法,就连巫术蛊术都有一些记载,更何况这么明显的招雷术?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察觉到有人在施放这么高深的道法?我自称学道之人为什么没有一点对道的理解? 道?何为道?我们学道是为了什么?度世救人?那我度了谁?救了谁?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问着自己。 ‘不’。我大吼一声,热泪忍不住从我的眼角滑落,陈林老婆的死是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太多的压力我无从发泄。 筱松见我神色不对,一直在门外拍打着门关心的问道:“国强,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没有理会筱松,筱松拍打了一会房门以后见我没有任何反应,这才转身离去,听着筱松远去的脚步声我不知道他去干嘛了,我也不想知道他去做什么,我还活在我的自责中。 筱松刚走没有多长时间,那阵若隐若现的轰隆隆声再次传来,听见这个声音我猛的一惊,连忙推开屋门,我疯狂的循着那轰隆隆的声音跑去,我想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厉害。 可当我刚踏出别墅就看见筱松正向我走来,筱松看见来人是我,一向不苟言笑的他露出一丝微笑对我说道:“国强,刚刚你怎么了?我刚去拿包烟准备找你谈谈呢。” 这一会的我瞳孔极具收缩,因为我看见了远方那道电弧再一次传了过来,我大喊一声:“不要。”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我眼见那道电弧就这样径直打在了筱松的身上,筱松伸出准备拉我的手也定格在了半空中,接着筱松就这样直挺挺的向后方倒了下去,在倒下的那一刻,筱松依旧对我微微笑了一下,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不要。”我的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兄弟倒在了我的面前却毫无办法,我跪在了筱松的身边仰天大哭,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不断的问着自己,筱松他是无辜的啊,为什么?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不会再趟入这趟浑水了,我连自己的兄弟都没有保护好何来的能力去度世救人?有什么脸面去说我是茅山的传人? 这会陈林也看见了筱松的遭遇,一句话没说,站在一边不知道如何是好,筱松并没有像陈林老婆那样直接被烧焦了,现在的筱松就像睡着了一般,只是我抱着他的手感觉到他的体温正在慢慢的凉了下去。 这一刻我脑海里十分的乱,悲痛已经掩盖了我的理智。我擦了擦泪水,我想带筱松回家,我不能让我的兄弟客死异乡。 当我下定决心以后,远远的我听见了一阵战马的嘶鸣声,我抬头望去,远方两名穿黑色衣服手持哭丧棒的男子正在慢慢的向我靠近,同时他们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铁链。 我心里一阵冷笑,这么快就来拘魂了?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我兄弟的魂魄只能让我亲自引入阴曹,我决不允许让任何人或鬼差来插足我兄弟的事。 想到这里我直接祭出一张杀符来,这一次我双眼通红,面目显得狰狞,我,还没有杀过鬼差,或许连马老道都没有干过这样的事。 按照马老道笔记中对鬼差的描述,这些鬼差生前是有大功德的人,死后具有了一定的神格,并非一般的普通鬼魅,也不是那种恶灵能够相提并论的,想要斩杀鬼差那可是道术中犯了大忌的事情。 这一会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当那两名骑马的男子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发现他们身后铁链上锁住的竟然是陈林工地上死去的那个驾驶员,可那个驾驶员已经被我用引魂符送进了阴曹啊,为什么这会鬼差会再次把他锁出来?既然锁出来那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眼看那两名黑衣男子就要来到我的身边,这一刻我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我直接开口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四方神灵,助吾斩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当咒语念完后我忽然感觉胸口一闷,随即感到了喉咙一甜,我的嘴角慢慢溢出一丝鲜血出来,由于我的道行太浅,而我擅自动用了马老道笔记中的上乘口诀,这才导致了我被道法的反噬,不过我还是强压住吐血的冲动,强行把涌上喉咙的鲜血给吞了下去,艰难的对着那两名黑衣男子说出了一个“疾”字。 我知道,如若我不用上乘的道法去斩杀鬼差的话下一个倒下的绝对会是我,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我的杀符变成一团火球快要飞到两名黑衣男子面前的时候我的杀符竟然无声无息的熄灭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实力差距? 就念一次上乘口诀已经让我感到了体力不支,有种倒下的感觉,我也清楚的知道我也没有能力再去念第二次这样的口诀了,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筱松的魂魄带走吗? 那两名黑衣男子并没有因为我的杀符而停止脚步,我为了不让他们带走筱松的魂魄连忙拿出一张镇魂符来贴在筱松的身上,可当我贴完镇魂符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筱松的魂魄去哪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二章 怪异的选址 我四处巡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筱松的魂魄在哪,我低头仔细看了下发现筱松身体上的三把火焰已经熄灭,我感到不解的是这筱松的魂魄去了哪里? 不给我过多的时间考虑,那两名黑衣男子拉着那名驾驶员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刚准备祭出张天师印与之奋力一搏,谁知道那两名黑衣男子并没有理会我,径直穿过我带着那名驾驶员的魂魄走向了陈林的别墅,刚一转身的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林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见,而我对着陈林的别墅细细观看了一会以后我总感觉这个别墅的选址似乎大有玄机。 在白天的时候我就拿着罗盘围着这栋别墅看了一圈,依照当时的走势这栋别墅建立在一处阳气极佳的位置上,依山傍水,财源滚滚,处处充满了生机,住在这里的主人应当多福且多子多孙,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我到陈林家这么长时间除了她老婆跟保姆以外并没有看见陈林的儿女,这与这里的格局不对啊。 当我这会再去看这栋别墅的时候,单凭我肉眼的观察就又感觉这别墅是建立在一处极阴之地,别墅周围的山势在白天看来是聚阳的最好的天然之物,可到了晚上以后竟然又变成了聚阴的罪魁祸首。 既然晚上这栋别墅变成聚阴之地,那么出现一些鬼怪也不足为奇,这一反一复的转变着实让我有点难以理解。 我看着别墅约莫一分钟的时间这才回过神来,目前不管别墅的选址是什么样的选址也跟我丝毫没有关系,我现在该考虑的是筱松的魂魄究竟去了哪里? 我弯下身子准备把筱松扶起来背回别墅,当我的手穿过筱松腋下的时候无意间我的手感到了筱松的胸口还有一丝丝温暖,我心里一惊,难道筱松还没有死?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筱松站立的地方有一跟长长的铁杆。 我来不及多想,迅速的招呼一声陈林过来把筱松抬回了别墅,把筱松安顿好以后我撕掉了刚刚贴在他额头上的镇魂符,这符这会根本起不了作用,筱松的魂魄根本不在体内,我看着筱松的身体足足想了五分钟左右这才对陈林说道:“陈老板,我需要你帮我一些忙。” 陈林想也没想的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一定尽力。” 我稍稍考虑了一下对陈林说道:“你老婆的事我也有责任,但现在不是说那个事的时候,待会你找人先把你老婆的遗体给安排好,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找点东西来,因为我兄弟好像还有的救。” 陈林见我说筱松还有的救,满脸的惊讶过后这才开口说道:“你需要什么?我这就差人去办。” 我想了想对他陈林说道:“第一,你帮我去那个呈渊家帮我的行李拿来,那个呈渊就是白天跟我一起吃午饭的那个人,他家住在一个叫好运来旅馆向东大约一公里的样子,你差人过去问下应该就知道了,他家老婆刚刚去世的。” 我见陈林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第二件事恐怕有点棘手,我需要你能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找到一块被雷击打过的枣树,我需要做一把枣木剑,有现成的最好,没有的话能买到那样的木料回来我自己做也行,这个东西你去你们当地的一些教会应该能寻到。” 我刚说完这些,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带着哭声的,看了看时间这会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这会接到陈林电话通知噩耗的人也陆续的赶了过来,第一个来的就是火葬场的化妆师,不过依我看来这陈林的老婆也没办法再画了。 我让陈林先出去安排一下前来奔丧的人,我暂时不能离开筱松,等陈林把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以后再说。 陈林在出门前先打了几个电话把我的事情给安排了一下,见陈林走后我拿出张天师印与朱砂,我要趁这个空缺的时间多画一些符箓,不然每次遇见突发的事情身上没有纸符真的让我感到了束手无策,幸好上次在车祸现场临时画了几张,还能勉强应付一下。 我首先画了一张辟邪符放在筱松的胸口上,这一会的筱松魂魄不在,难免会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盯上,再加上这里又是极阴之地,谁也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突发的状况,好在天也快亮了,我也感到了这里的阴气正在快速的衰弱着。 虽然我还没弄清这个别墅的原理,但我总感觉筱松的怪异多多少少会和这栋别墅有着一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等辟邪符画好以后,我按照记忆中所有的符箓都画了一些出来,当然这其中不乏一些高级的符,这些符画起来让我感到了相当的吃力,不但笔顺繁琐,就连心咒也十分的拗口难念,好在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研读马老道的笔记,对于我来说只是道行的浅深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一共画了多少的符箓,我只知道当时筱松的房间里到处放着我画好的符,我怕朱砂没有干透,所以每画一张符都得找个地方把它给晾干。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陈林连忙推门进来,看见了满屋子的符箓陈林还以为我要做什么大法事呢,我喘了口气这才问道:“怎么了陈老板?” 陈林见我问话,这才回过神来对我说道:“国强,你的行李我帮你拿来了,只是你需要的那种木材现在只有句容的茅山才有,句容距离咱们这里有点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个多小时才行。” 听了陈林的话后,我略一沉吟后对他说道:“无妨,总之你差人以最快的速度帮我取回就行,不管花什么代价都行。” 陈林点了点头后这才问道:“筱松他没事吧?” 我回头看了看筱松,发现他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我连忙用手探了探筱松的胸口,我发现筱松的胸口竟然有转凉的迹象,我心里大惊,连忙对陈林说道:“陈老板,麻烦你找人以最快的速度帮我兄弟送到医院,现在也只有医院能吊住我兄弟的最后一口气了。” 陈林连忙掏出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我想了下对陈林说道:“还请陈老板找一个人在医院帮我照顾我兄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暂时抽不开身。” 陈林应道:“没问题,没问题。” 我不放心的接着陈林说道:“还请陈老板跟医院说一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我兄弟的那一口气吊住,任何代价都行,我只需他们给我把我兄弟这口气吊到今晚夜里一点就行。” 陈林想了一下对我说道:“这医院我知道,大的医院的确有那技术能把人的最后一口气吊着,但是费用是相当的惊人,一般人根本也吊不起的。” 我犹豫了一下对陈林说道:“如果费用巨大的话还请陈老板帮我垫付一下,假如最后我无力偿还的话那么我就豁出去了帮你把67号桩基的事情解决。” 陈林一听我这话,连忙摇手道:“国强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林刚说完,门外进来两个壮汉,陈林见来人指着筱松连忙吩咐道:“快去,把这个小兄弟送到鼓楼医院,跟医院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这个小兄弟的那口气吊到夜里一点,钱不是问题,明白吗?” 那两个壮汉闻言点了点头,立马小心翼翼的把筱松给抬了出去,筱松被抬走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自己也没把握,但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次,希望这一次能顺顺利利的完成。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三章 鬼上身 筱松被抬走后,我把屋里的符箓全部收拾了起来,在枣木剑还没有找到的时候目前我也没有把握把筱松给唤醒,回头想想陈林给了我很大的帮助,现在也该我为他做点什么了。 我把陈林给我找回的行李里的道袍给拿了出来,然后让陈林带我去沐浴更衣,等我换完道袍出来以后我发现大家都很稀奇的看着我,看来这大城市道士这一行真的很稀缺。 这会陈林的老婆已经被装进了冰棺,全身也被换了一件崭新的寿衣,这也实在是难为那位化妆师了,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焦尸陈林还要求他把他老婆画的跟生前一样漂亮,我都替那位化妆师感到憋屈,没办法,谁叫陈林有钱呢? 陈林开出了五万的价格,唯一要求就是给他老婆整漂亮了就行,那位化妆师本不想接这活的,可又经不起五万的诱惑,最后和陈林商议道只要能整个差不多就行了,这样的面目能画出人样已经算是最大的限度了,如果一定要求画的那么完美那么只能另请高明了。 好在陈林最后也妥协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想要画完美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见那化妆师开始工作了,我让陈林告诉我他老婆的生辰与姓名,我要给他老婆排一个七单,好让他的亲人逢七的时候好祭拜她。 排完七单以后,我叫来了陈林问道:“陈老板,冒昧问一下你孩子在哪?有几个?有些事情我要交代于他。” 陈林来到我身边后说道:“国强,这么多年了我也就一个女儿,叫陈一琪,今年22岁,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听了陈林的话后,我微微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南京的丧葬规矩是什么,我也不能按照我那山沟沟里的规矩来给陈林老婆周梅来办,万一习俗上的差距闹出一些不愉快那就得不偿失了,最后我还是让陈林找一个当地的懂丧葬规矩的人来办,而我则是给周梅操办一场法事就行。 等周梅入殓以后,前来悼唁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时已经到了早上八点多了,我来到周梅的冰棺前给他念了一段道教的往生咒,念完之后我感觉有些疲乏,端来一杯茶水学着筱松的样子细细的品了起来。 我没想到的是南京的丧葬规矩也是要放家里三天才能送去火化,念完往生咒基本上就没我什么事了,有些事情要做也是得晚上去做,我跟陈林招呼一声准备回卧室休息一下,毕竟昨晚算得上一晚没有睡觉,我得养足精神为晚上做一些充分的准备,在回卧室之前我也招呼陈林不要叫我,哪怕是吃饭也不用叫我。 不过在我离开陈林回卧室的时候我竟然发现陈林天庭上的运势有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横死之相微微变得有些淡薄,我并没有告诉陈林我看到的结果,因为我还没揣摩出造成陈林命格变化的因素到底是什么。 躺在床上后,我一直思考着那招来三道天雷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高超的道术,他的目的究竟是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单纯的想杀陈林?冥冥之中我总感觉我的思想偏离了轨道,想抓住一些重点却始终无法抓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熟睡了过去,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才醒来,起来后我感觉肚子有点饿的难受,准备出门寻些吃的,当我来到灵堂的时候看见冰棺前跪着一个全身重孝的姑娘,看那姑娘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长的还算可以,我没细看,我在心里估计这应该就是陈林的女儿陈一淇了。 陈林见我出来,客气的问我是不是饿了,他马上让人给我准备一些吃的,我微微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今天我只要素的就行,不能有半点荤腥。” 那陈一淇听见我说话,只是抬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对着周梅的遗像呆呆的看着,我没有理会陈一淇,等我吃完以后陈林拿着一把红褐色的枣木剑递了过来给我对我说道:“国强,我把这枣木剑给你寻来了。” 我接过枣木剑,拿起一张符纸随便试了试枣木剑的灵性,发现果然是被雷击过的枣木做成的,我面露喜色的连连说道:“好,好,真是一个好宝贝。” 陈林有些不解的对我问道:“国强,我看别的道士怎么都是用桃木剑的,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枣木剑?” 我忍不住心中兴奋之色对他说道:“雷劈枣木,又称“雷劈木、辟邪木”,是道家法术中至高无上的神木。雷击枣木是天地阴阳之电结合交泰之精华。通过雷击,使雷电之能量集聚在枣木中,将雷击枣木做成各种法器。” 见陈林似懂非懂的样子,我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在我印象中马老道也有过一把这样的枣木剑,只是马老道一般不轻易使用而已。 没过多长时间,主办丧事的那人招呼大家晚饭时间到了,由于我吃的迟,所以我也没有再去吃饭,趁这个空档我继续来到了周梅的冰棺前准备再给周梅念一些经文,希望她来生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我见陈一淇还跪在那里,便好言相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别把自己的身体给拖跨了。” 那陈一淇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我也识趣没有再和她言语,只好对着周梅念起了经文,我也不知道我念了多少遍经文,总之天色这会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陈林也在别墅的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大的遮雨棚请了一些唱戏的在那卖力的演出着。 我也不知道陈一淇跪在那里多久了,我看的出来这陈一淇挺倔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了一丝凉意,我还没来及做过多反应,就听到‘咕咚’一声,我抬头一看,陈一淇这会竟然倒在了地上。 见陈一淇晕倒,陈林连忙跑了过来,这会前来悼唁的人也都全部围观了过来,陈林刚想去扶陈一淇起来,谁知道陈一淇竟慢慢的坐了起来,随之对着陈林嚎啕大哭到:“陈林啊,我舍不得淇儿啊。” 陈林一听自己女儿的声音变成了周梅的声音,这会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求助般的看着我,我对他摆了摆手,然后对着陈一淇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女儿的事不用你操心了,陈老板不会亏待自己女儿的。” 那陈一淇听我这样说,又是一阵嚎啕大哭,我想了想接着问道:“你可知道昨晚和你站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陈林见我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有些不解的看着我问了一句:“国强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怕陈林误会,只好如实的告诉了他周梅死后在他的主卧出现了两个鬼影。 那陈一淇抽咽了半天以后看了看我这才对着我说道:“他是你那兄弟,严筱松。” 我一听这话不光我感到了吃惊,就连陈林也觉得这事实在太过诡异,要知道当时的筱松明明在睡觉啊,难不成筱松的魂魄早已离体不成? 我想了一会以后实在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只好接着对陈一淇问道:“那严筱松现在在哪你知道吗?刚刚那声炸雷过后你们去了哪里?” 陈一淇这一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哭,不管我们怎么问,她始终就是那句话,他舍不得陈一淇,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只好右手捏出一个指诀,默念一遍咒语,对着陈一淇的额头一点,陈一淇立马倒了下去。 大概两三秒的时间,陈一淇再次醒来,见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她很茫然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爸?我怎么感觉刚刚好像看见了妈妈?” 我现在没空去关心陈一淇怎么了,我一直在想筱松的魂魄去了哪里?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四章 对不起 众人见我只是简单的一个手势就把陈一淇的事情给解决了,都在私底下小声的议论着我的身份,加上我这身道袍显得格外的显眼,大家都以为我来自句容的茅山,我现在也没心思去和大家解释我来自哪里,当务之急得先找到筱松的魂魄再说。 陈一淇的插曲过后,大家一切又恢复了正轨,该干嘛的干嘛,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那些唱戏的戏班子也结束了表演,渐渐的除了几个陈林至亲的亲戚留下来守灵以外其他的人也都开始离去。 我看了看整个丧事目前进展的还算比较顺利,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我的法器就赶往了灵堂的方向,灵堂内除了陈林父女两其他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到了灵堂后,我直接来到周梅的冰棺前拨了拨油灯,随手又给周梅烧了点纸钱。 烧完纸钱后我来到灵堂的正大门方向,看着外面的夜色我陷入了沉思,就在我想的出神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对我说道:“刚刚谢谢你。”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陈一淇,这会他的手上正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递到了我的面前,顿时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传来,我接过陈一淇的茶水后没有说话,吹了吹漂浮在茶面上的茉莉花轻轻地泯了一口,霎时一股茉莉花的清香充斥着我的大脑,我,有点喜欢这个味道。 陈一淇见我没有说话,接着对我说道:“我听我爸说你很有本事,我想问你人死后真的会转世轮回吗?” 听陈一淇这样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远方思虑了一会以后这才点了点头。 陈一淇见我点头,又接着问道:“那我妈她现在有没有去投胎转世了?” 我不知道陈一淇为什么会这样问,我看着远方稍稍考虑了一下这才说道:“投胎转世肯定是要的,但是我估计应该还没有这么快吧。” 陈一淇听我这样说,连忙对我说道:“那我想再见我妈一面,你可以帮我吗?” 听见陈一淇这样的要求,我没有说话,重新端起了茶杯小嘬了一口茶,陈一淇有些恼怒的对我说道:“如果做不到你就直说,我不稀罕你这个假道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说话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你到底什么态度?” 陈林这会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呵斥道:“淇儿,你太没礼貌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国强呢?要不是国强爸爸也早就死在了路上,快点给国强道歉。” 我对陈林摆了摆手,想了一会以后这才对陈一淇说道:“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样做一点意义没有,既然你妈她去了,你再见她只会让她对尘世间更加的留恋更加不舍得离开。” “我不管,我不,我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有太多的话想对我妈说了,呜呜。”陈一淇说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痛哭了起来。 我这人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见陈一淇哭的那么伤心,我考虑了很久这才对她说道:“你别哭了,我可以帮你试试,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我一定答应你。”陈一淇见我答应了擦了擦挂在眼角的泪水连忙问道。 “我只能让你见一见你妈,但你不能跟她说话,一个字都不行。” “行,我答应你,我保证我绝不说话,我就远远的看一下也行。”陈一淇连忙应道。 见陈一淇答应,我点了点头,在别墅的四周打量了一下,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于是我招呼陈一淇跟在我的身后来到了别墅的大门外,陈林本也想跟来的,但被我给阻止了,我怕人太多阳气重不容易招的出来周梅。 来到门外以后,我拿出罗盘想要找一个阴气较重的地方,结果发现到了晚上以后整个别墅任何地方都是阴气极盛的地方,阴气最重的地方就是别墅灵堂的位置。 我见四周阴气都差不多,最后阴气的流动都流向了别墅,索性我也就找了一个光线较暗的地方,然后让陈一淇站在那里不要乱动,接着我帮陈一淇念了一段开眼的咒语。 我帮陈一淇开完眼以后来到距离她两米的位置,然后我拿出一张符箓在上面写上了周梅的生辰八字,写完以后我便焚烧了那张符箓接着我念了一遍招魂咒。 当我的咒语念完以后,我四处巡视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周梅的身影,我心里也是奇怪,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误,我正低头沉思的时候,陈一淇忽然说了一句:“马国强,我怎么感觉好冷啊?” 听到陈一淇的话后,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陈一淇,这一看我大吃一惊,因为我看见了筱松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陈一淇的身后对着陈一淇的肩头使劲吹气,看那劲头似乎要吹灭陈一淇肩头的火焰一般。 我见陈一淇正要回头我吓得大惊,连忙对她吼道:“不要回头!” 可陈一淇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回过头去四处看了一下,当陈一淇回头的刹那我看见了陈一淇右肩上的火焰一下就熄灭了,而筱松还在努力的吹着陈一淇左肩上的火焰。 眼见陈一淇左肩的火焰也要熄灭,我来不及细想,直接祭起一张阳符默念一段咒语,语毕以后阳符也随之燃烧了起来,我右手做剑指状对着陈一淇的右肩向上一挑,陈一淇右肩的火焰再次被我点燃了起来。 这一刻我十分的迷茫,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招魂咒没有把周梅招来而是把筱松的魂魄给招来了,我刚明明写上了周梅的生辰八字告知了阴曹啊,这周梅的死跟筱松到底有什么关联?为什么他们的魂魄会同时消失? 陈一淇看我在她面前烧符的时候满是不解,最后还是忍不住对我说道:“马国强,我怎么总感觉有人在我身后?是不是我妈?为什么我不能回头?” 听了陈一淇的话后我更有点懵,因为我刚刚明明帮他暂时的开了阴阳眼,可为什么陈一淇没有看见筱松? 没有给我过多的时间考虑,筱松还在陈一淇的身后拼命吹着陈一淇肩头上的火焰,眼见这样的情况我犹豫了。 我们学道之人要是非分明,陈一淇是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在我面前,而筱松一直想吹灭陈一淇肩头上的火焰,理应除之,可筱松是我的兄弟,我没办法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如若我这样做了,恐怕筱松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经过筱松的不懈努力,陈一淇左肩的火焰终于被他吹灭了,接着筱松又开始了吹陈一淇右肩上的火焰,这刚被我点燃的火焰是经不起筱松吹几下的。 人性是自私的,我也曾想过不管陈一淇的死活,但看见陈一淇那憔悴的眼神我心软了,我实在没办法再看下去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我面前变成别人的替死鬼,哪怕是我兄弟,即使灭了他,我也不能让他留在世间祸害别人,这样只会害了他也会害了我自己。 想到这里,我缓缓的拿起了枣木剑指向了陈一淇身后的筱松,筱松见我拿起枣木剑后忽然变得有些焦躁不已,对陈一淇肩头的火焰吹的更加卖力,我闭上了双眼大喝一声念道:“天清地明,四方神灵,斩杀恶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语毕以后,我大喊一声:“兄弟,对不起了。”说完对不起后我便用枣木剑一下刺向了陈一淇身后的筱松,陈一淇见我拿剑刺她,吓得大叫一声,本能的蹲了下去,这一剑刚好刺中了筱松的头部。 看着筱松慢慢的变淡消失以后,我一下瘫坐在了地上,我竟然亲手消灭了我兄弟的魂魄。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五章 借尸还魂 陈一淇见我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许久我才对陈一淇说道:“走吧,今晚应该是见不到你妈了。” 陈一淇见我这样说有些失神,但我没有理会她,我心情沮丧的自顾自往别墅走去,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筱松的家人。 当我快要回到别墅的时候就见陈林快速的朝我走来对我说道:“国强,刚刚医院那边来电话了,说筱松醒了。” 听到陈林的话后我为之一振,连忙问道:“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没事拿这事骗你干什么?”陈林有些不解的说道。 我知道陈林没有骗我,可我真的不敢想象筱松竟然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了一下对陈林说道:“陈老板,我想去医院看下筱松。” 陈林点了点头道:“好的,我马上给你安排车去。” 在去医院之前我已经把我的道袍给换了下来,我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被当成焦点了,到了医院以后,筱松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换到了普通病房,连医院也感到了神奇,刚刚还命悬一线的病人突然之间就醒了过来,连身体各项机能也都在快速的恢复着。 我来到筱松的病床前仔细看了看,我发现筱松的额头上有一块暗红色的印记,这印记的位置正是被我枣木剑刺中的地方,筱松这会躺在病床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找到了筱松的主治医生问了一下筱松的情况,医生告诉我筱松身体机能目前一切都很平稳,只不过大脑遭受到雷击以后出现了短暂的认知障碍,具体病情还需要继续留院观察。 听说筱松有认知障碍,我心里猜测难道是因为筱松的元神被我伤了以后造成的后遗症?我有点不相信的来到了筱松的身边轻声问道:“筱松,你还认得我吗?” 筱松听到我的话后盯着我看了大约十来秒,这才微微一笑道:“怎么能不认识?你是马国强嘛,正一道的传人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筱松的笑让我感到了很陌生,给我一种感觉就是不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筱松,并且筱松知道我不是正一道的传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当初我自称是正一道的传人那也是为了好跟判官沟通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筱松的病床前,我也不知道这会我该说些什么,筱松躺在床上没多长时间翻了个身接着睡了过去,我看了看一旁一直照顾筱松的人对他说了声道:“谢谢你帮我照顾他,你也一夜没睡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行了。” 那人见我这样说,点了点对我道:“行,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招呼我就行,陈老板知道我的联系方式。”那人说完这句话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去了。 看筱松没什么大碍,我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这期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筱松的魂魄理论上已经我被我打得魂飞魄散了,可现在为什么筱松竟然没事? 还有,按照筱松的性格我也不相信他要害陈一淇,他害陈一淇只是单纯的找一个替身?可这也说不通,因为筱松的肉身当时还有一口微弱的气息,他的魂魄没必要去找替身,只需要归为就行了。 忽然,我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筱松去吹陈一淇肩头上的火焰只是为了上身,他上了陈一淇的身唯一的目的就是给我传话,我身上有三清护体他也没办法靠近我的身边,如果是这样那我岂不是误会了筱松,没有让他把话说出来?可筱松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呢? 大约到了十点多的时候,病房的门轻轻的被打开了,我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王队长,我不解的起身来到王队长的身边问道:“你怎么来了王队?” 王队长看见我连忙过来对我说道:“总算找到你了国强。” “有什么事吗?”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 我不知道王队长要说什么,只好默默的跟在了王队长的身后,一直来到医院的一个没人的角落王队长递了根烟过来给我这才对我说道:“又出事了国强。” 我接过王队长的烟点燃后这才问道:“什么事你说啊。” “还记得上次出车祸那个地方吗?昨晚又发生了一场重大交通事故,七个人全部当场死亡。” “我早说过了要你们把那一排槐树砍了你们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哎呀,你先听我说嘛,本来按照流程我们也准备按重大交通事故结案的,可通过现场监控视频显示我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王队长说完递过来给我一段影像资料。 我接过王队长的影像资料看了一下,一辆正常行驶的面包车,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拦车,面包车也随即停了下来带上了那个拦车的人继续向前驶去,可没过两秒,那辆面包车就像疯了一般,猛的提速撞向了一旁的槐树上。 看完后我虽然心里觉得惨,但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我问道王队长:“这有什么诡异的?” 王队长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对我说道:“通过调查,这辆面包车来自浦口区汤泉镇,车上的七人是赶往县城亲戚家吃喜酒的,他们离开的时候连驾驶员正好七人,这视频影像显示中途他们又带了一个人,但现场我们只找到了七具尸体,并且这视频也没显示在出事了以后有任何人离开,这多出来的一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王队长见我没有说话,对着我接着说道:“你把影像倒回到那个人上车的时间放大了再看。” 王队长见我不会,就帮我把影像资料倒了回去,顺便把上车的那个人放大,等那人被放大以后我心里一惊,因为这不是别人,正是筱松。 王队长见我没有说话,一边抽烟一边对我说道:“一开始我也没在意,但我看到了是你那兄弟严筱松以后我也感到了十分不解,因为我打过电话给老陈了,老陈也告诉我了筱松在医院,所以我这才来找你。” 我看了下影像资料上的时间,正是昨晚筱松出现在陈一淇身后的前一个小时左右,这筱松昨晚到底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王队长看我还是没有说话,跟着说道:“我已经跟园林规划局沟通过了,大概今天下午就有人会去处理那一排槐树的,只是这个案子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结了,现在交警队马上就要发通报去找严筱松了。”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立马对他说道:“王队,筱松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发通报是什么意思?” 王队长立马急了,对我说道:“要不是我把这个事情压住,恐怕筱松现在早就要被悬赏通告了啊。” 见王队长这么说,我也急道:“这事要压吗?你把你们同事都叫来,去查不就知道了吗?” 王队长也无奈的对我说道:“我也没办法啊,我私底下跟我们头说过这事,可他不信啊,我也没办法啊。”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我先回去告诉他们筱松在这里,然后让他们来查吧,不然我也没办法,只不过可能要委屈你兄弟几天了。” 王队长刚说完,筱松竟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身后对我说道:“我要出院,这里待的难受。” 我跟王队长都看着筱松一时无语,不知道为什么,这会的筱松让我从内心感到了一阵恐惧,眼前的筱松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一般,看了筱松一会以后,忽然四个大字跳入了我的脑海,借尸还魂。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六章 黄泉路遭遇 那四个字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想不明白是谁要借尸还魂,就算是真的要借尸还魂的话按道理醒来后的筱松应该不认识我才对。 筱松见我和王队没有说话,不断的催促着我们,无奈,我只好带着他去办出院手续,好在陈林帮我垫付了五十万的医药费,不然看着那一天三十万的抢救费我是真没办法出院了,这笔钱,我迟早得让医院给我还回来。 结完账王队长就独自回了交警队,说还有点事要处理,我跟筱松回到陈林家以后陈林看见筱松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今天前来悼唁周梅的人也越来越多,因为今晚是周梅的尸身在家的最后一晚。 筱松回到陈林家以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把门关了起来,对于筱松的反常目前我也给不出更好的解释,我心里的想法是只要筱松能平安无事那就可以了。 见周梅的丧事进行的还算顺利,我想了一下我还得回去找下呈渊,因为我这次来南京是要找苍梓救李艳李洋的,我怕时间耽搁的太久对李艳李洋不利,我找到了筱松可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愿和我一起前去,无奈,我只好找到陈林让他安排人帮我送到呈渊家去。 陈林问了下缘由以后立马去安排了一辆车送我过去,等到了呈渊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呈渊见是我的到来,连忙热情的招呼我进屋里,我随呈渊进屋了以后就开门见山的表示了我的来意。 呈渊刚开始跟我东扯西扯了一会以后就是不说苍梓的下落,我心里十分不解,最后呈渊被我逼急了这才对我说道:“国强,我只能告诉你的是苍梓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疯了,并且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汤泉镇的慧济寺里出现过,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苍梓了。” 听呈渊说苍梓半年前就疯了,我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我还等着苍梓去搭救李艳李洋呢,这可如何是好? 呈渊见我脸色有些难看,又小心的问道:“国强,你找苍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沉默了一会以后这才开口道:“你知道苍梓是因为什么原因疯的吗?” 呈渊听我这样问,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没说,我心里奇怪,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我得去慧济寺一趟,只有找到了苍梓也许才能真相大白。 离开呈渊家的时候已经快下午的五点了,我想了想还是先去陈林家把周梅的丧事处理完了再去慧济寺也不迟,毕竟筱松的医药费还是陈林给垫付的,我把那二十万还给陈林他却说什么都不肯收下。 等我来到陈林家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陈林的身影,问了一下陈一淇,她告诉我她爸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所以趁下午的时候回房休息去了。 看了看时间,这会大多数人已经都吃过晚饭了,我心里奇怪这陈林怎么也不出来招呼客人?我连忙让陈一淇去陈林的房间把陈林叫醒。 陈一淇也觉得奇怪,只是她心疼她爸,所以才一直没有去叫陈林,现在见我要找他陈一淇这才走向陈林的房间。 没过几分钟,我就听见陈一淇大哭一声:“爸!” 听到陈一淇的哭喊,我连忙跑到了陈林的房间一看,只见陈林这一刻正躺在床上毫无知觉,陈一淇使劲的摇晃着陈林没有半点反应。 我来到床前探了探陈林的鼻息,发现陈林应该刚断气没有几分钟,因为他的体温尚存,我之前就给陈林算过,他应该还有三十年阳寿才对,我再仔细的看了看陈林,发现他体内还有一魄尚存,应该是魂还没走远,我连忙按照笔记中的记载,右手结印,念了一段咒语,把陈林的那一魄给固定在体内,防止陈林最后那一魄再次离体。 做完这些以后我考虑了一下这才对陈一淇说道:“你先出去,等我叫你你再进来。” 陈一淇早已哭成了泪人,妈妈刚走,现在爸爸也不明不白的死了,这让她一下六神无主,见我这样说,她也只是失神的走了出去,这会听见陈一淇哭喊的人也都过来看了看怎么回事,见陈林也这样死了全都炸开锅了。 时间紧迫,我把众人全都赶出了门外,顺便拿回了一些纸钱,然后关上了屋门,我便坐在了陈林的床头开始入定,这是我第一次按照笔记上的方法使用灵魂出窍,我不知道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但我一定要试一次,要赶在陈林的魂魄赶去地府前把他给抢回来。 由于我道行还浅的原因,试了好几次这才成功,我来到了传说中的黄泉路上四处巡望,仿佛一眼看不到边一样,在我找了好久以后,终于看见了两个鬼差模样打扮的人正带着陈林向黄泉路的尽头走去,眼见这样的情况,我连忙快速的赶到了他们的前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两个鬼差见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生气的问道:“哪里来的小道士?竟敢阻挠我们的去路?” 我客气的对他们说道:“两位差大哥,这人还有三十年阳寿你们为什么现在就要把他带走?” 那两个鬼差听了我的话后答道:“我们只管押人下去交差,至于他阳寿到没到那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 “难道你们就可以强行拘人魂魄?就不怕天道的处罚?”我怒道。 那两鬼差也有些生气的说道:“我们身为鬼差肯定不会不安规定办事,他的魂魄是其他人送来的与我等何干?请你快快离去,我们还要交差。” 这一会的我忽然感到有些不适,我知道自己道行太浅,在这里待不了太久,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我也走不掉了,想到这里我也变的焦急起来,连忙掏出张天师印对那鬼差说道:“这人你们带不得。” 那两鬼差一见是张天师印,愣了几秒以后这才客气的对我说道:“还请仙师不要与我等为难,即使勾错了魂魄那也是他的造化,每年枉死的那么多人难道我们都得放回去吗?” 我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再跟这两个鬼差理论了,举起张天师印就要砸下去,那两个鬼差见状,连忙告饶道:“还请仙师手下留情,这人今天就让你带回去。” 见那两鬼差答应放人,我这才收回了张天师印,顺手撒了一把纸钱出去,那两鬼差接过钱后对我好言相劝道:“还请仙师做事三思而后虑,纵使你有三清护体,但你身边的人会因为你的决定从而受到牵连。” 我现在也没时间跟那两个鬼差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告别了鬼差,当我回去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女孩也正漫无目的的朝这边走来,本来黄泉路上无老少,我也没过多在意,可当我看清那个女孩以后我才想起来原来是徐燕,就是那个在火车上跟我们一起回南京的徐燕。 一见是他,我连忙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去。” 徐燕也有些茫然的说道:“这是哪里?我记得我在睡觉的,怎么就到了这里?” 我可不敢告诉她这是哪里,只是不断的催促道:“你别问,你现在赶快回去。” “怎么回去?我要回哪去?”徐燕茫然的问道。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那你转过身去。” 徐燕听我这样说,有些不解的看了我一会以后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我认识你,你是马国强,咱们在火车上见过。’ 这一会我也没时间再跟徐燕多说什么,我一把掰过徐燕的双肩,对着她屁股上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大多数婴孩刚出生的时候屁股上都有一块青,据说,那就是在投胎的时候被踹出来的,希望我这一脚也能救回她一命吧。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七章 高人 当我从入定中醒来过后招呼到门外的陈一淇进来对她吩咐道:“你待会轻轻的喊你爸,别太大声就行。” 陈一淇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在搞什么鬼东西,不过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了我,对着床上的陈林轻轻的喊了一声:“爸。” 陈一淇喊完以后,陈林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陈一淇见状又接着喊了一声:“爸。”接着就传来了陈林的一阵咳嗽声,陈一淇喜出望外,擦干了泪水连忙兴奋的大叫着:“我爸活了我爸活了。” 这一刻所有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像看待神仙一般,陈林醒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愣愣的坐在床上发呆,见陈林醒后,我让大家暂时都退出门外,让陈林休息一会,大家该干啥干啥去,大家见证了我的本事以后现在对我的话也没有任何不从。 这期间,筱松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我有些不放心的来到筱松的门前敲了敲门道:“我可以进来吗筱松?” 见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我刚准备推门进去,谁知道里面传来筱松不耐烦的声音道:“我休息了,不要来吵我,有事明天再说。” 见筱松这样,我也实在无话好说,这一夜也是十分的平常,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我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我连忙起床洗漱一番,今天是周梅出殡的日子。 按照我在老家山沟沟的规矩,给周梅简单的做了一个仪式,然后一群人抬着冰棺送上了灵车赶往火葬场的方向,陈林的意思让我给他老婆在老家的祖坟附近寻一处风水宝地,就不让周梅葬在公墓了,我点了点头没有反对,怎么说陈林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理应要竭尽所能的去帮他。 本来昨天我就应该帮陈林回老家去寻一处风水宝地的,但是碍于昨天我去了医院又去了呈渊家,加上昨天晚上陈林又遇见了那么一档子事,所以陈林一直没好意思开口,趁今天早上火化的时间陈林这才跟我提出了寻找阴宅的想法。 好在陈林的祖坟距离不是太远,驱车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只要我这边帮他给选好了位置,那边修墓的人随时准备开工,在周梅火化加上驱车赶回祖坟的时间也勉强够用,就是有点仓促而已,但陈林不愿周梅睡在公墓那也只有选择仓促一点了。 等灵车出发了,陈林就亲自开车带上我赶回祖坟的地方。 马老道笔记内容包含很多,基本上囊括了道教的所有内容,我看的出来这也是马老道呕心沥血从各种道教书籍中抄写下来加上自己平时遇见的一些实践内容,其中包括了医,卜算,练丹,风水,治鬼驱魔等。 而我们茅山派又以治鬼驱魔为主,攻击性法术较强,所以我对治鬼驱魔这一块比较上心,至于卜算,风水,我也学了点,但不是太精通,什么医术和练丹我只是偶尔翻阅一下,大多数都不会去多看的。 古人给自己挑坟墓,有钱人都是请人找龙脉,其实中国没有那么多龙脉,中国的龙脉源于西北的昆仑山,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由云贵、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每条大龙脉都有干龙、支龙、真龙、假龙、飞龙、潜龙、闪龙、勘测风水首先要搞清楚来龙去脉,顺应龙脉的走向。 山是龙的势,水是龙的血,因而,龙脉离不开山与水。自古以来,山环水抱之地都是风水宝地。 天下凡是符合下葬的,又都不一定是龙脉,有的龙脉,你一个普通人葬下去,别说受不得龙的庇护,真龙之气又岂是凡夫俗子能够压的住的?轻则不能轮回,重则直接灰飞烟灭。 这种龙凤穴,几千年下来,早就被古人一层又一层的叠加上去,被占的七七八八了,所以考古的时候,经常会在同一个地层发现好几个时期的不同墓葬;村子里的某块山,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那里,就成了坟山,这些坟山自然就是当地的风水宝地了。 我给周梅挑的这么一个地方,山脚被一条小溪环绕,地势起伏平坦,虽然说不上是一条小龙,起码也比其它地强上不止百倍了,懂行的自然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临近中午时分,周梅的墓葬也被大致修建完成,这时运送周梅骨灰的灵车也赶到了墓地,我算了算时间刚好,简单的祭拜仪式以后就让周梅顺利下葬了。 周梅下葬后的那几天我一直住在陈林的家里,筱松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不曾与任何人交流,只是到了吃饭的时间才会出来,我明知筱松有古怪,可我也无可奈何,我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这期间我也曾去汤泉镇的慧济寺找过苍梓,依然是了无音讯,跟陈林在一起的这几天我发现陈林的命数又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我一直琢磨不通为什么陈林的命数会一直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闲下来的时间里我也曾研究过陈林的别墅,可依旧是毫无头绪,我也曾试图找出那晚召唤天雷之人可依然什么线索都没有,这让我感到了一种无力。 陈林见我整天愁眉不展的建议我去南京的夫子庙景区转一转,顺便散散心,尝尝南京出名的鸭血粉丝汤以及桂花鸭,怎么说南京也有另一个称呼‘鸭都’。 我本不想去的,但听说夫子庙属于秦淮区,这让我想到了徐燕,我心里也惦记着徐燕现在怎么样了,所以稍加考虑以后就同意了陈林的建议,筱松这次竟意外的答应了一起出去游玩的建议,这让我感到了一阵新奇,这家伙这么多天第一次主动要求和我们一起出去。 我们一行四人,筱松我和陈一淇,陈林开车也顺便带我观光了一下南京长江大桥,这对于山里出来的我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与刺激,等我们赶到夫子庙以后已经上午九点多了,陈林把车停好以后给我介绍到晚上夫子庙才是最热闹的地方。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陈林:“既然晚上才是最热闹的时候,你现在带我来干嘛?” 陈林哈哈一笑说道:“我是带你来拜访我的一个朋友,就在状元楼的后面,待会中午的时候咱们就凑合着在状元楼吃一顿吧。” 虽说晚上才是夫子庙最热闹的时候,但对于我来说现在的夫子庙各种商铺小玩意依然很吸引我,只不过碍于陈林的热情,我只好压抑住心中的那份好奇,随陈林一同赶往他口中的那位好朋友家。 等我们到了陈林好朋友家的时候我总感觉这里有一丝不对,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陈林打断了,陈林对我介绍道:“国强,来来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老友,叫徐振南。” 陈林见徐振南愁眉苦脸的连忙问道:“兄弟,怎么了?” 徐振南见陈林问话,叹了口气说道:“哎,我家燕儿恐怕不行了。” 陈林见徐振南这样说,连忙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 徐振南摆了摆手对陈林说道:“说来话长,算了,我现在也没时间招待你,你自便吧。” 这时一个道姑模样的人出来对徐正南说道:“徐老板,我已经尽力了,令爱魂魄现在已经到了黄泉路上,我也没有办法给令爱招回,你还是给令爱准备身后事吧。” 我对眼前的道姑很是好奇,看样子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也还算清秀,只是做了道姑还真挺可惜的,我没想到还能见到道姑,这真的让我感到了稀奇。 陈林见到这道姑也是不解的问道徐振南:“老徐,你咋了?究竟怎么回事?” 徐振南喃喃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家燕儿几天前每天晚上都说会看见一些死去的人,还说被人从屁股上踢了一脚,燕儿她妈一看,燕儿的屁股上果真有一块淤青,我们也找了一些先生给燕儿看过,可就是没办法,这不,我亲自去茅山把陈仙姑也请来了,刚刚你也听到了,陈仙姑也没办法,这叫我如何是好?” 陈林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就没去医院看过?医生怎么说?” 徐振南叹息一声说道:“医生说燕儿一切正常,医生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可燕儿今天忽然高烧不退,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最后医院也让我们回来准备身后事了,我也觉得燕儿肯定是碰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不,我立马把陈仙姑给请来了。” 我一听说他口中的燕儿被人踢了一脚,我心里一惊,莫不是徐燕吧?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我还没来及开口询问,陈林哈哈一笑道:“老徐,今儿个真是你家燕儿的造化,要说高人嘛,今天我就给你带来了一个。” 陈林说完指了指我,那徐正南看了我一眼这才说道:“兄弟,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看这小兄弟年纪也不大,连茅山的陈仙姑都没办法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八章 拦截 (有红包) 徐振南看我年轻,有点瞧不上的意思,我也没有计较,上前问道:“请问徐叔你家女儿是不是叫徐燕?” 徐振南听我这样问,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我家燕儿?” 一听果真是徐燕,我只好告诉徐振南我和徐燕也是在回南京的火车上认识的,一想到徐燕现在的状况我连忙对徐振南说道:“徐叔,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这时一旁的道姑指了下陈林对我说道:“本道来自江苏句容茅山,我叫陈忆华,刚才听这位居士说你是高人,敢问道友师出何门?” 我怕时间长了对徐燕不利,我现在也不清楚徐燕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我也没时间和这女道姑扯皮,我随口答道:“茅山派传人马国强。” 徐振南这会也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听说我是茅山派传人后也不废话,直接领我到了徐燕的房间。 进了徐燕房间以后,我什么也没顾上看,直接来到徐燕的床前仔细看了看,我发现徐燕这会只是少了一魂,并不像陈忆华说的那样魂魄已经到了黄泉路,现在只要阴差一来拘魂的话那就是真的没了,现在唯一能救徐燕的办法应该是阻止阴差拘魂。 我记得上次在火车上给徐燕推算过,她的阳寿未尽,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我不明白的在徐燕屋子里四处巡望了一下,依旧没有丝毫头绪。 那陈忆华道姑见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随即开口道:“不知道道友有什么高见?” 徐振南见我许久没有说话,也是十分失望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没有理会陈忆华,来到徐振南的屋子外又看了一圈以后心里大概有谱了,于是我来到徐振南跟前对他说道:“徐叔,徐燕命不该绝,我想我有办法。” 徐振南一听说我有办法,连忙对我说道:“你真的能救我家燕儿?”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来到徐燕的身边祭出一张招魂符,默念一段咒语以后招回了徐燕丢失的那一魂,接着我又念了一遍大日如来咒把徐燕的魂魄给定住,以防她的魂魄再次离体。 等我做完这一切以后,徐燕慢悠悠的苏醒了过来,众人见徐燕醒了过来都感到了不可思议,就连一旁的陈忆华这会也感到了满脸羞红,徐振南这会差点激动的就要给我下跪,我连忙摆了摆手对他说道:“别高兴的太早,事情还没有结束。” 一听说事情还没完,徐振南又急了,连忙对我说道:“大师,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请您一定要救救燕儿啊。” 眼见徐振南就要下跪,我连忙扶起他对他说道:“徐叔,在这里恐怕不行,我刚想了一下,你马上把徐燕送到陈老板家,挨过今晚徐燕就没事了。” 陈林一听要回他家,啥也没说,连忙去把车开来又找了两辆车安排回家的事宜,陈忆华这会也过来对我说道:“道友,我也想去观摩一下不知可以不?” 我看了看陈忆华,这道姑对道法应该是懂一点皮毛的,只是没有好的领路人而已,看着陈忆华那期盼的眼神我也没有拒绝。 在回陈林家路上的时候,我建议徐振南尽快搬离他现在的住址,不然就算徐燕挨过了今晚,日后还会有同样的问题。 徐振南听了我的建议以后满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我还没有说话,陈忆华抢先说道:“徐老板此处住宅一般人没什么问题,只是令爱命格属阴,这里阴气极盛,极容易冲撞了令爱。”陈忆华说完以后接着对我说道:“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如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道友指教。” 我点了点头对徐振南说道:“这位道姑说的没错,但他也只说对了一半,我刚看了一下你家住宅的方位,阴气极重,我想不明白的是按照那种阴气的话你家那里至少要埋了很多人,说是万人坑都不为过,常年累月的积累以后你家的方位正好形成了一处驿站,但凡你们那要死人阴差来拘魂的话第一站便是在你家落脚,徐燕又是全阴的命格,所以很容易被阴差给拘走了魂魄。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一片现在都是住户一个坟地都没有,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重的阴气形成。” 徐振南想了想以后对我说道:“我听老一辈说过,当年日本人在这里活埋了很多人,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听完徐振南的话后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想必是当年那些遇难的同胞吧。你家那里的位置即使一般普通人搬进去常年受到阴气的侵扰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做事都是诸多不顺,并且也可能常年疾病缠身。” “哎,我家那里早就规划拆迁了,就是因为拆迁款的问题一直没有谈拢,所以我一直没有同意,经你这么一说,等燕儿好了我立马就回去把字签了。”徐振南叹息一声说道。 等到了陈林家正好到了午饭的时间,徐振南自然是没有心思吃饭,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了想让他稍安勿躁,现在只有等,吃了饭再说。 吃完饭以后,我就在陈林别墅的四周贴满了符箓,封住了所有的出入口,只留下正大门的位置没有贴符,我找来陈忆华问她有没有一些法器,这道姑道术不怎么样,法器倒是挺多,其中不乏一些宝贝,看的我都眼红不以。 到了天黑以后,我从陈忆华那里找来的七枚铜镜在陈林别墅的大门外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放了起来,每一枚铜镜正好对应天上的一颗星,这样的要求极高,因为地球是在不停的运转,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周折这才对应上了。 忙完这些以后我吩咐众人不许出来,我来到大门外点上了一根贡香,这根香燃烧时间大约十五分钟左右,我自己则坐在七枚铜镜的中间位置,随即我掏出张天师印放在了脚边。 等我忙完这一切以后,看了看时间这会已经到了晚上的十点半,不多会,一阵阴风吹过,贡香也忽然亮了一下,眼见这样的情形我赶忙入定了起来。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前方两名黑衣男子正面无表情的朝我走来,这两名阴差见我拦在了陈林家的大门外本想绕道而去,结果发现整栋别墅只有这一条出入口,不免有些恼怒的对我说道:“哪里来的小道竟敢阻挡阴差办案?” 我起身微微一笑,恭敬的说道:“小道有一事不明,还请二位赐教。”说完我递过去一把冥币。 那两位阴差见我识相,拿起冥币以后换了个态度对我说道:“快快离去,我等不与你计较。” 见这两名阴差拿了钱也不打算搭理我,我只是侧身让了一步,单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两名阴差见我让道趾高气扬的就向前踏了一步,随即七枚铜镜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当那两名阴差发觉不对想后退的时候那七枚铜镜再次发出了一阵白色光晕出来。 那两名阴差知道自己已经进入阵中,有些恼怒,刚想要强行破阵,可当他们见到了阵眼中的张天师印以后这才放弃了抵抗转身对我说道:“还请问仙道有何疑问?” “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拘拿徐燕押回阴曹报到。” “难道你们二位不知她阳寿未尽?尽然追到这里来了?” “这。”两名阴差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这是天意,我等也没办法。” “天意?”我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天意就是不按规矩来办的吗?天意就是让你们胡作非为随意拘拿别人魂魄的吗?你信不信我禀报阎君状告你们滥用职权?” “还请仙道息怒,此事阎君是知晓的。” 一听阎君知晓的,我暂时哑口,我知道这阴差是不会骗人的,我想不明白的问道:“既然阳寿未尽为何阎君授意尔等前来拘魂?” 那两名阴差显得有些为难的说道:“还请仙道不要为难我们哥俩,能告诉你的就是今晚如若徐燕不死仙道恐怕难逃天道的惩罚。” 听到这里我不免有些火大,拿起从陈忆华那里借来的七星剑指向两名阴差怒道:“天道的惩罚?何为天道?天道就是让你们滥杀无辜的吗?” 那两名阴差见我手中的七星剑,显然也有点慌神,犹豫了一会以后这才对我说道:“如若仙道今晚定要保徐燕的话,那我们哥俩自然不敢违背仙道的意思,只是还请仙道另交给我哥俩一个人好下去交差。” 眼看那贡香的时间就要烧完,那两名阴差也自然知道阵法的效用也即将结束,我想了想后这才说道:“行,待会我会告知二人前去何方拿人。” 说完这些话以后,我便撤去了七星阵,那两名阴差上前对我说道:“还请仙道今晚之事不能透露半句,否则将来死后……” 我又拿了一打纸钱递了过去以后这才说道:“谢谢二位,小道自然不会泄露半句的。” 看着两名阴差离去,我不明白他们口中的天意是什么,更不明白他们似乎早就知道我要保徐燕一般,这一切让我再一次陷入了迷茫。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十九章 收徒 等那两位阴差走后我从入定中醒了过来,收拾起地上的铜镜以后我叹了口气来到一处大的十字路口焚烧了一些纸钱,算是给那两位阴差赔的不是。 焚烧完纸钱以后,我思虑了很久以后心里十分不忍,又烧了一张纸条下去,那张纸条上写的是我在医院看见的一位老人的名字与出生年月日,那老人本该还有几天的阳寿,但为了让两位阴差好交差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忙完这些以后我回到了别墅,徐燕现在只是有点虚弱,已无大碍,当她看见我的时候,连忙挣扎着坐了起来对我说道:“马国强?我是不是在做梦?记得前几天我就梦见了你踢我,到现在我还疼呢。” 听见徐燕的话我心里难免泛起一丝涟漪,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虽然现在看似有些怒气,但总让人感到了一丝怜惜,看着徐燕那温柔可人的模样,我轻声的对她说道:“这不是梦,你现在在你陈叔家。” 陈忆华犹豫了一下这才来到我身边有些窘迫的对我说道:“我刚刚感到有很大的阴气靠近,不知道道友知道是什么吗?” 我看了看她,淡淡的说道:“阴差。” 徐振南一听是阴差,连忙‘啊’的一声,然后紧张的问道:“大师现在怎么样了?燕儿还有的救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忆华率先说道:“徐老板稍安勿躁,有些事天机不可泄露,现在令爱不是好好的吗?此事就此罢了,还望在座的各位日后都不要提起。” 我赞许的对陈忆华点了点头,接着我把从陈忆华那里借来的宝物如数归还,陈忆华看着我递过去的七星剑与铜镜半天没有接手,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陈忆华踌躇了一会以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我说道:“我陈忆华十八岁那一年跟随师父去了茅山,从此我断绝了与尘世间的来往一心向道,不曾想家师早年仙逝,如今的茅山处处充满了商业化的味道,早已没有那种道教圣地的气息,我看不惯师兄弟们的所作所为,故想离开茅山下山历练一翻,如今见识了马前辈高超的道法令我折服,还望马前辈能指点一二收我为徒。” 一听陈忆华这样说,我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推脱道:“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我还没你大呢,你怎么能叫我马前辈?” 众人见陈忆华忽然来这么一出,都傻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啥,徐燕则是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正在看热闹,一点也不像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一般。 那陈忆华见我不答应,急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还请马前辈看在我一心向道的份上不要拒绝我,现如今像马前辈这样的人是少之又少,今上天让我遇见马前辈,这也是我前世修来的极大因缘,试问我陈忆华怎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我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就是靠马老道的笔记在外面显显摆而已,可让我收徒那还是不行的,我也没那个资格,想到这里我还是拒绝了陈忆华,谁知道陈忆华见我不同意,立马跪了下来对我说道:“还望马前辈念在我陈忆华一心向道的份上收我为徒,如若马前辈不同意我陈忆华今天绝不起来。” 我没想到陈忆华对道的向往有这么强的信念,见陈忆华真的跪了下来一下让我变得有些手足无措,我惊愕了一会以后连忙过去准备扶起陈忆华对她说道:“你先起来说话,我受不起的。” 那陈忆华见我过来扶她,连忙跪着向后退了两步对我说道:“如若马前辈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见陈忆华这么执着,我感到十分的为难,我略一沉吟便问道陈忆华:“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得如实告诉我。” “行,马前辈请问。” “你现在对道法有多少的参悟?” “这个。”陈忆华犹豫了一会接着说道:“不怕马前辈笑话,自从我跟了家师以后每天看的最多的就是道德经,后来家师仙逝以后我也是凭借自己当年跟在家师身边的游历自己琢磨出来的。” 听陈忆华这样说我心里无比的惊愕,这陈忆华没有人指点完全凭借自己对道的向往就能有现在的领悟,倘若有高人加以指点,日后岂不是连我都要自叹不如?难怪我当初就觉得这陈忆华的修行少了一个领路人,完全不在调上。 短暂的惊愕过后我接着问道:“你既然在茅山,那里又是道教的圣地,为何不在那里修行?” 陈忆华犹豫了会这才说道:“不怕马前辈笑话,自从家师仙逝以后,师兄弟们都很排挤我,有些人更是打我的主意想我嫁给他,可我早已断却了红尘的尘缘,一心只为修道,所以这次借徐老板请人之际带上了师父留给我的遗物离开茅山,我也没打算再回去了。”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看你长的也还可以,毕竟男女有别,你跟在我身后就不怕我对你另有想法?” 陈忆华抬头观看了我一这才对我说道:“我知道马前辈肯定不曾给自己卜算过,我观马前辈乃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说完以后陈忆华又看了看徐燕接着说道:“并且马前辈前世情缘未了,恕我修道不精,我也只能参悟一点皮毛。” 听陈忆华这样说,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我还真的不曾给自己卜算过,见陈忆华始终这样跪着也不是办法,我权衡了一下对她说道:“让我收你为徒我现在还不够资格,但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一起学习一起交流。” 陈忆华见我答应,连忙兴奋的说道:“谢谢马前辈。” 一听这话,我始终觉得别扭,我连忙对他说道:“我才十八,别一口一个马前辈的,难听死了,就叫我国强吧。” 陈忆华想了一下对我说道:“那我叫你师父吧。” “别,就叫我国强,不然我就反悔了。” “额,好的,谢谢你国强。” “这才对嘛,快起来吧。” 陈林见我们的事也已谈妥,这才哈哈一笑对徐振南说道:“老徐,我说的没错吧,我找给你找的高人才是高人。” 徐振南也呵呵一笑道:“哎呀,真没想到啊。”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陈林招呼徐振南一声道:“时间也不早了,老徐今晚就在这住一晚吧。” 徐振南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表示了默认。 当我把陈忆华的法器再次递给她的时候她还是拒绝道:“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你才能发挥出他们的威力,放在我这里一点用也没有。” 我可没管陈忆华怎么想,直接扔给了她对她说道:“你拿着吧,我可不想背着一把利剑到处乱跑。” 说完这话以后我也打算休息了,我四处巡视了一遍发现没有看见筱松的身影,我有点疑惑的问道:“你们看见筱松了吗?” 听我这样问,大家这才面面相觑,刚刚只顾着徐燕的安慰和陈忆华的拜师了,筱松什么时候不见的没有人注意到,陈林这会不解的说道:“刚刚我还看见他的啊,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听陈林这样说我就更纳闷了,我刚刚一直在别墅的大门那里拦截阴差,如果筱松要是从大门出去的话我怎么可能没看见? “去他房间看看吧。”陈林这时建议道。 可当我打开筱松的房间以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我正纳闷不解的时候陈林忽然喊道:“你们快来看。” 顺着陈林手指的方向看去,我们发现筱松的床边有着一滩水迹,看着水迹的样子像是刚刚印上去的,我巡视了一遍,筱松的屋内并没有任何装水的容器或者茶杯,那这地上的水迹是从何而来? 忽然一个念头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是二狗来过?当初记得筱松就对我说过二狗托梦给他,可二狗的魂魄跟筱松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章 午夜来电 我们把整栋别墅都找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筱松的身影,我感觉筱松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 看着筱松床前的水迹,我一直在想二狗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二狗的魂魄屡次出现在筱松的面前?只可惜到现在李长贵也没有打电话来告诉我二狗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家里现在到底怎样了,那穷山沟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陈林的电话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起来,那平时显得十分悦耳的和弦铃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刺耳,陈林接了电话喂了几句以后有点生气的就挂了电话,我以为是陈林工作上的电话,所以也没在意。 谁知道当陈林电话挂了以后没几秒钟陈林的电话再次响起,陈林看了看手机,微微皱了皱眉,接起电话以后喂了几句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刚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里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滋啦滋啦声,那感觉就像是没有信号的黑白电视机发出的一般,虽然那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晚我们听的还是十分清晰。 那阵滋啦声过后接着从电话里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很空虚,像是在一个很空旷的房间里发出来的一般,陈林也搞不清怎么回事,索性打开了免提。 陈林打开免提以后,我隐约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的争吵声,刚开始我没听清楚是谁,仔细听了一下以后我听见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那女人哭泣完了以后失控一般大声的喊叫着:“我要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我已经受够了。” 等那女人喊完以后我竟然听见了筱松的声音,只见筱松对那女人安慰道:“放心吧,我相信国强会救我们出去的。” 一听是筱松的声音,我连忙对着电话大声喊道:“筱松,是你吗?你在哪?快告诉我。” 让我感到失望的是不管我怎么去喊,电话那头始终没有回应,传来的始终就是筱松安慰那女人的话,仿佛就是在单曲循环一般重复播放着那几句话。 那女人的声音我听着十分耳熟,但一时三刻始终想不起来是谁,大约在我听了第三遍的时候,我这才想起那女人的声音就是林老的学生小雪。 我心里奇怪,小雪当初不是和林老小丁一起被接走了吗?可这会她为什么她会跟筱松在一起?这个电话究竟是谁从什么地方打来的?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感觉电话里的那个筱松才是我的兄弟,而突然消失的那个筱松始终让我感到了一种陌生。 我还想再听听电话里看看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的时候,陈林的电话再次传来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见电话断了,我连忙问道陈林:“陈老板知道这电话从哪打来的吗?” 陈林看了看手机,摇了摇头道:“显示未知号码,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呢。” “能查出来是从哪打来的吗?”我不死心的问道。 “等等,我打个客服电话问一下看看能不能知道是哪里打来的。”陈林说完以后就拨起了客服电话,等他挂了电话以后满脸的不可思议,见陈林这样的表情,我连忙问道:“怎么说?客服查出来是哪里打来的吗?” 陈林摇了摇头对我说道:‘客服说我的电话刚刚在这段时间内根本没有通话记录,这简直太让我难以相信了。’ 听见陈林的话后我脑子都要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陈林的电话再次响起,我连忙紧张的抬起头看向陈林,陈林见我那焦急的神情对我摆了摆手道:“别紧张,是王队长的电话。” 我心里这会也纳闷,这三更半夜的王队长打电话给陈林做什么?可当陈林挂了电话以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招呼我们一起随他去了书房。 陈林来到书房以后,打开电脑,我不知道陈林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王队长到底跟陈林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陈林在电脑前忙活了半天点开一张图片,放大以后让我们观看。 只见那图片是在室内拍摄的,在正中间放着一口青铜棺材,这棺材的形状有点眼熟,但一时三刻我也没有想起来在哪见过,顺着棺材继续看向里面以后,不但是我,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那棺材内躺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古尸,那古尸保存的相当完整,就跟刚死去的人一模一样,看古尸的打扮应该是一位将军,他的右手边有着一把青龙偃月刀模样的一把战刀陪葬,当我看清那古尸的相貌的时候我更加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因为那古尸的样貌跟筱松一模一样,如若不是他身上的那身战袍,我一点都不怀疑那里面躺的就是筱松。 过了好长时间,我这才有点结巴的问道陈林:“陈,陈老板,这是你从哪弄来的照片?” 陈林这会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听见我的问话以后这才对我说道:“这是考古队在你家那里发掘的,据说这个事情你也知道,照片是王队长传给我的,至于他怎么会有考古队的照片王队长没有说。” 陈林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刚刚王队长说给我打电话了,一直在占线中,这就奇怪了,客服为什么说我那个时候没有通话记录呢?” 一听陈林说这口青铜棺材是在我家那里发现的,我这才想起来为什么感觉一开始觉得这口棺材这么眼熟了,这不就是当初林老在破庙里发掘的那口棺材吗?那破庙到底是什么来路?上面有我的画像,现在棺材里的武将竟然跟筱松长的一模一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一切都像迷一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不明白一开始陈林电话里的筱松跟小雪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明白筱松说我一定会去救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们在哪?我究竟去哪救他们? 我理了理思绪,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还是先找到失踪的筱松再说,就算他有问题,也得从他身上找到答案,可让我为难的是我究竟该去哪里找筱松?筱松就像突然消失的一般,整栋别墅都没有他的踪迹,也没看见他走出大门,他能去哪?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小雪会和筱松在一起?一想到小雪,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对陈林说道:“快,打个电话给王队长。” 我见陈林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我,连忙接着对他说道:“你让他帮我联系考古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叫林阳的人,我找他有事。” 陈林打过电话给王队长以后,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陈林的电话再次响起,等陈林接通电话以后就把电话交给了我并对我说道:“找你的。” 我拿起电话对着里面问道:“喂,谁啊?” “是我啊国强,我是林阳,可算找到你了。” “太好了林老,那口青铜棺材怎么回事?还有,你的学生小雪呢?小丁现在怎么样了?”我连忙问出一连窜的问题。 “哎呀,这也是我要找你的原因啊国强,小雪失踪了,小丁他死了啊。” “什么?小丁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小雪什么时候失踪的?” “这事说来话长,你现在在哪?要不我们见面说吧,我也正准备找你呢,你师父好像听说在贵州的弯腰树那里出现过,只不过他现在谁也不认识啊。” “你们找到我师父了?”我略显紧张的问道。 “找是找到了,可你师父好像傻了,谁也不认识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贵州啊,当初我们下的墓葬还在四川那边呢,现在除了你师父其他人一个没有找到。” “小雪不是跟你们一起回去的吗?怎么也失踪了?大概什么时候的事?”我不明白的问道。 “哎呀,当初小雪是跟我们一起回去的,可当时小丁的爷爷非得把丁超送往医院治疗,就在到了医院以后我们就发现小雪好像突然消失的一般,我觉得这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后来我也去过你家找你,可你爸说你去了南京,我也一直没有办法啊。” “那现在我师父怎么样了?” “哎呀,你师父嘴里一直念叨着国强对不起国强对不起,后来我们的人就把他送医院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师父从医院跑了,只留下一个小盒子,凭我的感觉,那个小盒子最少是西汉时期的东西,我估计可能是你师父从墓里带出来的,只是现在也不知道你师父去了哪里,我们都已经报案了,小雪跟你师父全都被列为了失踪人口了。” 林老想了一下接着对我说道:“要不你来省考古队吧,我已经把你的事情上报了,我始终感觉小雪跟你师父的事情跟那座古墓和古庙有关,我们必须要再发掘一次,不然有太多的东西解释不了了。” 我想了想对林老说道:“暂时我还不能离开南京啊林老,先不说还没找到我要找的人,现在就连筱松也失踪了,我也感到了束手无策啊。” 林老一听筱松也失踪了,连忙问道:“你说什么?筱松也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说消失就消失了。” 林老沉吟了一会对我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先找筱松,我这边也继续帮你找你师父,我留个电话给你,咱们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我想了想只好点头道:“行,那就先这样,有什么事你先打这个电话,在我没离开南京前都能找到我。” 跟林老互道再见以后,我现在脑袋就像浆糊一样,我心里十分清楚,这小雪消失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看她的情形和筱松应该是一样的,我估计筱松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找到,可我就是不相信一个大活人就会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以我对马老道的了解,我也不相信马老道会就这样疯了,他那不着边际的一个人有什么东西能刺激到他?还有,马老道什么都不带就带一个盒子出来是什么意思?可为什么最后盒子还丢在了医院?林老也没说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这个盒子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对于小丁的死我是没有任何看法,要怪也只能怪他爷爷而已,我想了许久以后,这才对陈林说道:“陈老板,还是先报警吧,我估计这一时半会我们是不可能找到筱松的了。” 陈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下一步我究竟该何去何从?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去寻找苍梓了?马老道现在又跑去了哪里?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一章 奔丧 陈林报完警以后本来警察应该是不会受理的,但陈林走动了一些关系,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警察就来到了陈林家,简单的做了一些询问以后警察便草草的收队了,我心里其实对警察也没抱多大希望的,对于筱松的失踪警察对我们的口供也是保持怀疑态度。 我现在真的很纠结,我不知道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去寻找苍梓,可即使我想找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我对筱松房间二狗出现的那滩水渍也一直弄不明白其中的关系。 警察走后我本想再出去寻找筱松的,但陈林建议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明天他会多派一些人去寻找的,我想了想默认了陈林的提议,因为我心里十分的清楚,即使我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回筱松,因为筱松失踪的太过诡异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回房没多久便睡了过去,睡梦中我梦见那两阴差又来找我,我有些不悦的对他们说道:“怎么?人也给你们了,钱也给了,你们现在还来找我?” 那两名阴差连忙对我说道:“仙道误会了,我哥俩来只是告诉你你三番五次的违背天道,现如今更是强行保住徐燕,这次天道已经给你一个警告,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那两名阴差便自行离去,我也懒得计较,翻了个身接着做我的春秋大梦去了,在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陈林在我的门外敲门道:“国强,快醒醒,有你的电话。” 我甩了甩脑袋,这大清早的,难不成是林老?我极不情愿的打开房门从陈林的手上接过电话问道:“谁啊?” “是我,李三。” 一听是李三的电话,我立马清醒了不少,连忙问道:“你怎么有陈老板电话的?” “哎呀,你上次不是拍了份电报回来吗?留的电话是一个姓呈的,是他告诉我陈老板电话的。” 我一听哦了一声以后立马对他大吼道:“你神经病啊?大清早的干嘛?” “哎呀国强,出大事了啊,你阿妈昨晚死了啊。”李三焦急的说道。 听到李三的话后,我有点懵,这李长贵的老婆王春花向来身体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我虽然没给王春花卜算过但我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短命的相啊。 过了好长时间,我连忙问道:“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阿妈怎么会死?” “哎呀,我怎么可能拿我婶的命跟你开玩笑啊,医生说是心肌梗塞,我这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才到县城里给你打的这个电话,你快回来吧,你阿爸都要疯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挂断电话的,我难以想象王春花会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这难道就是那两名阴差口中的警告?如若是这样,那我岂不是还欠天道两条人命?难道李艳李洋或者李长贵? 我挂断电话以后陈林见我脸色极差,关心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国强?” 我喃喃的说道:“我阿妈去世了,我得回去一趟。” 陈林没有说话,沉默了几秒钟以后打了几个电话这才对我说道:“我帮你订了机票,你收拾一下吧。” 我点了点头后对陈林说道:“谢谢你了陈老板。” “你客气什么?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这点小事是我应该做的。” 我想了很久最后对陈林说道:“我走后还麻烦陈老板帮我继续寻找筱松和一个叫苍梓的人,我一办完丧事就回来。” “你放心,我待会就去发寻人启事,一定帮你找到他们。” 我不再言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不多长时间所有人都起来要给我送别,陈忆华来到我面前想了一会说道:“国强,我总觉得你阿妈的去世有点突然,是不是和徐燕有关?” 徐燕听到陈忆华这样说,也愣在了当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继续收拾起我的东西,对于陈忆华要跟我一起回去我也没有拒绝。 在路上陈忆华帮我买了一个手机,我无拘无束惯了,所以最后手机还是放在陈忆华那里保管。 虽然坐的是飞机,但是由于我住的那个地方实在太偏僻,我跟陈忆华下了飞机以后又赶了五六个小时的山路才到家,这一路上我也一直在想我该怎么跟筱松的父母和张丽交代?一想到这事我心里十分的难受,我甚至有种想逃避的感觉。 等我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看着昔日熟悉的身影这会却躺在了冰冷的冰棺里,我的泪水忍不住模糊了我的双眼,在我的印象里是没有母爱的,王春花重新让我感受到了母爱,可这会因为我的任性不顾天道的规则从而害了她,我从内心里感到了无比的自责,我不知道道的意义何在,人,终归是无法跟天道相抗衡。 看着一旁的李艳李洋痴痴的傻笑着,李长贵也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换做任何的家庭也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现在整个家庭还算正常的也只有我和李长贵了,这种无力感也是我从所未有过的感觉。 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来了,当筱松的父母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不免过来问我怎么没有看见筱松,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了很久以后我这才告诉他们筱松失踪了,当他们得知筱松失踪的消息后筱松的母亲立马晕了过去。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筱松是跟我一起出去的,但这会王春花的事情还等着我,所以暂时我也只好把筱松的事情先放到一边了,不过我让陈忆华把陈林给我的二十万分了十万给筱松父母,另外十万我要给王春花办一场风光的葬礼。 这些钱或许在有钱人眼里不是钱,但我相信这些钱是筱松父母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这也算给我自己买个心安理得吧,我相信筱松只是暂时的失联,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村里人见我身边的道姑也是不解,这会的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换上了孝服以后我来到王春花的冰棺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焚烧了一些纸钱。 这会主事的过来问道李长贵:“村长,你看这国强重孝在身,要不要去我们去别的地方请一个先生来给春花做个法事超度超度?” 见李长贵犹豫,我淡淡的说道:“不用了,就让我朋友陈忆华来主持吧,毕竟她是从句容茅山过来的人。” 陈忆华见我让她给王春花主持丧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国强,虽然我以前也跟师父后面主办过一些丧事,但这是你阿妈,我怕我弄不好给你丢人了。” 看着陈忆华那紧张的样子我出言安慰道:“没事,就按你们那的规矩办吧,怎么说你也是从茅山出来的,一场丧事应该还不是太为难你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陈忆华见我这样说,这才勉强的点了点头,随即便出去忙活了起来,看着陈忆华熟练的安排着丧事的流程,我心里不禁暗叹,不愧是茅山出来的人,做事的确有她独有的一套。 我本想和李长贵再说些什么,但看李长贵那憔悴的神情我也于心不忍,只好差人扶李长贵回屋休息去了,现在这个家庭的重担不由的落在了我的肩上,我必须要撑起这个家庭,不能再让这个破碎的家庭再受到丁点的伤害。 丧事在陈忆华的安排下一切进行的紧紧有条,我发现陈忆华虽然道法不怎么样,但是对于一些理论知识的掌握要比我强上百倍,她念的经文也比我更加的具有灵力。 陈忆华念完经文休息了一会以后来到我身边指了指李艳李洋小声的对我问道:“国强,他们两是你什么人?” 看着痴痴傻傻的李艳李洋我心里一阵凄凉,叹了口气对陈忆华说道:“是我的弟弟妹妹,不过我们都不是亲兄妹。” 陈忆华听说我们不是亲兄妹有些无法理解,不过这会我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和她解释什么,陈忆华略一犹豫,这才开口对我询问道:“国强,我看他们并非是先天性这样的,是不是后来遇见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陈忆华沉吟了一下对我说道:“国强,你的兄妹这种情况我好像在一本书上看过,我刚刚看他们也不像魂魄离体,似乎被什么迷失了心智,按照那书上的内容如果不早点帮他们俩看好的话,恐怕……” 我见陈忆华没有继续说下去我连忙问道:“你在什么书上看到的?知道怎么办吗?” 陈忆华摇了摇头道:“早些年我跟在我师父身边的时候看过一本《道法心得》,那里面有提过这样的状况,可当我想要看看怎么破解的时候不曾想那一页好像被人为的给撕毁了,我当时也很纳闷,就去找我师父问个究竟,不知道为什么我师父知道我看了那本书以后对我发了很大的脾气,还罚我背了一夜的道德经。” 一听到解救的方法都被人为的毁了一页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马老道的笔记对这一方面也是只字未提,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想了想既然陈忆华看过的那本《道法心得》连这样的症状都有,想必也是一本奇书,可为什么陈忆华还是这样普通呢? 陈忆华听了我的疑惑以后也是不解的对我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我师父不允许我看,当我师父得知我看了那本书以后十分火大,最后一生气直接就把那本书给烧了,不过我师父说那本《道法心得》曾经被别人借阅过,世上应该还有一本手抄本。” “那你师父有跟你提过是谁借走的那本书吗?”我连忙问道。 陈忆华摇了摇头道:“好像是被一个姓李的借走的,具体那个姓李的是什么人我师父没有明说,只不过每每谈到借书的那个人我师父总是唉声叹气,说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人了。” 陈忆华说完以后我开始沉默了,我不知道陈忆华师父口中那个姓李的是谁,或许他手中会有那本完整的《道法心得》,可就算我知道了他是谁我又该去什么地方找他呢?可恨的是苍梓现在也下落不明,马老道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到底该怎样才能去救李艳李洋?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二章 引魂 现在的李艳李洋神志不清,李长贵也心力交瘁,所以我让他们都去休息,今晚我一个人守灵就好,我知道李长贵即使不守灵他也会彻夜无眠的,我只是怕他在灵堂看见王春花的遗体更加的伤心难过,陈忆华则一再坚持要留下来陪我一起守灵,我执拗不过她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第二天我让陈忆华去帮王春花选了一块墓地,对于风水学这一块陈忆华也是一知半解,但帮一帮普通人家选个墓穴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我一定要给王春花选择一处最好的安身地方,也算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当我把选穴的要领告诉了陈忆华以后她显得特别兴奋,听的也格外仔细。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忆华已经回来了,我对陈忆华的选址还算比较满意,这姑娘学的真的挺快,隐隐间感觉她似乎对我提出的理论有着更加透彻的分析与见解。 按照规矩王春花要等到明天才能去火化,可在我们这个穷山沟推行火化也没有多长时间,淳朴的村民一般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尸身送进火化炉的,当初的王婆婆因为是孤寡老人,送去火化也没人反对,可现在死的是王春花,这件事就比较棘手了。 因为李长贵是村长,如果他的老婆都没有送去火化的话将来村子里其他人肯定更不会去火葬场了,作为我来讲,人死入土为安,打心底我也不希望王春花送去火化的,如果王春花不是走的那么突然,我相信她自己也不同意选择火化。 见李长贵也十分的为难,我想来想去只好对李长贵说道:“阿爸,要不咱们给阿妈做一个衣冠冢吧。” 李长贵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什么衣冠冢?” 我想了一下解释道:“就是正常把阿妈的尸身送去火化,我们拿阿妈身前的衣物写上她的生辰八字放在棺材里下葬就可以了。” “这恐怕不行吧?” “也没办法了,那古时候的将军战死沙场,经常是马革裹尸,就地掩埋,家里的亲人为了让他入土为安,还不就是搞点他身前穿的衣服,给放在棺材里下葬,讲究点的,用稻草扎个假人,写上死者的生辰八字,一并下葬。”我耐心的给李长贵解释道。 “可我总觉得这样有点对不住你阿妈。”李长贵小声的说道。 我叹了口气说道:“到时候我把阿妈的魂魄引到衣冠冢里就行了,那样她也不会认为自己的尸身被烧了。” 李长贵一听还可以这样,最后也只能默认了我的提议。 不过在做这场法事的时候我还是希望陈忆华来完成,打心底我是不想去欺骗王春花的灵魂的,陈忆华听了我的提议后眨巴了半天眼问我道:“这个该怎么做?我跟我师父一起的时候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一听这话,我也着实无奈,只好亲自把准备工作给做好,到最后的关头再交给陈忆华也不迟。 吃完晚饭以后,我算了下让属相反冲的人们不能留在现场,剩下的人最好也不能站在屋子里,大门口至少空出一条路,另外所需的公鸡血,石灰,香纸,蜡烛,糯米都被一一放在案头上。 这次我让李长贵准备了两个案头,分别摆放着倒头饭和贡品,都点着蜡烛,上着香,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案头放在躺着尸体的冰棺前,另外一个放在那口装着草人的棺材前面。 两个案头前面的灵位也不一样,一个是上了油漆的,放在冰棺前,另外一个没上油漆的放在草人棺材前,引路灯也是冰棺下面的那个点着,草人棺材下面的没点。 我示意其他人全部都站在外面后,拿出当初李大爷给的砚台,蘸着朱砂就在地上就地画了引魂阵,这阴魂阵要求起笔从头到尾笔尖不能离地,没朱砂了,也只能顺着笔杆子从上往下倒。 引魂大阵从冰棺前开始画,最后一笔落在草人棺材下,一气喝成,不留半点拖拉,把一旁的陈忆华看的是无比的震惊,她没想到的是年纪轻轻的我这符画的竟如此了得。 这符是画完了,但是还少一样东西,引魂阵也需要一个引子,这引子是什么呢,就是死者生前有血亲关系的人,我想了想我跟李洋都不是王春花亲生的,这血亲关系自然是李艳了。 我示意李长贵把李艳给招呼进来,那李艳平时痴痴傻傻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看她的眼神有了一丝清明,我甩了甩脑袋没有多想,直接一把抓住李艳的手,拿起陈忆华的七星剑在李艳的左手上划出一道大口子。 这七星剑果然锋利,大约过了两秒的时间,李艳的左手这才慢慢的渗出鲜血出来,我抓起李艳的左手连忙给他死死的按在了引魂阵的地面上,等我把李艳的手给从引魂阵上拿开的时候地面上已经留下了她的血巴掌一个,等弄完这一切之后,我便让李长贵找人去带李艳包扎伤口去了。 准备好之后,我又在棺材里开始撒上一层薄薄的石灰,顺着棺材里到外面的板,一直洒出一条小路模样的线,一直到冰棺前,看了看一切准备就绪,我便招呼陈忆华过来,交代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交代完陈忆华之后我便叫人关掉电灯,瞬间整个堂屋里就剩下四根蜡烛的光线,照着陈忆华的影子在地上,这灯一关,场面就不是胆子小的人能呆得住的了,特别是棺材板上的“寿”字,在蜡烛的摇曳下显得格外突兀。 如果鬼气森森这个词一直不明白是形容哪里的话,那么在这灵堂里,拿来形容是再也合适不过了。 一个死人躺在冰棺里,地上画着刺眼鲜红的符咒,旁边还有一口朱漆大棺材,蜡烛和长眠灯的光随着微风摆动着,这一会大伙儿都不敢发出半点动静,生怕自己被冲撞了王春花的魂魄。 陈忆华这会按照我教她的步骤,拿着辟邪铃,在王春花的身上开始摇了起来,步伐沿着冰棺交替变换,左手指掐成莲花样,右手铃铛举过头顶,嘴中念念有词:“奉三清命,以吾之名,三魂七魄,离体随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陈忆华先是绕着左边走了一圈,又绕着右边走了两圈,大喝一声:“出”忽然一阵风过去,四根蜡烛应声而灭,只剩下冰棺下面的引路灯,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但也很快就被黑暗所吞噬,只能发出微弱的丝丝绿光,放佛一下子,王春花的灵堂就陷入了无限深渊之中。 没过一会儿,只见里面就突然窜出一丝光线,那点光来自草人棺材下面的那盏一直没有点亮过的引路灯忽然就绿了起来,慢慢的变成蓝色,就在成为黄色的火焰之后,冰棺下的那盏灯彻底熄灭。 眼见这样的情形,我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示意可以开灯了,这一刻的陈忆华显得有些虚脱,看来这次真的挺为难她的,我也没想到看似简单的一个引魂阵竟然需要耗费那么多精力去完成。 我招呼了陈忆华去一旁休息,谁知道这时一声哭喊声传了过来:“妈!” 一听这声音,我心里一惊,这是李艳的声音,我转头望去,果不其然这会李艳一个箭步跑到了冰棺前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哭泣了起来,好几次差点哭晕厥过去。 看李艳的情形似乎恢复了正常,我心里十分的不解,这是为什么?而李洋这会还是在一旁痴痴的傻笑着,时不时还学着女人的动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忆华也见到了李艳的变化,来到我身边小声的问我道:“国强,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刚刚的引魂阵起了作用?可按照你的说法这引魂阵引的是你阿妈的魂魄跟你妹妹又有什么关系?” 我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一切根本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了,我记得这引魂阵在马老道的记载中来自苗疆的一种巫术,难不成我误打误撞就破解了?可如若单单的只是这样破解的话为什么《道法心得》和马老道的笔记都没有这样的记载?我想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三章 林老的来访 对于李艳的好转大家也是莫名其妙,众人见李艳老是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有几个年纪稍大点的妇人过去一边扶起李艳一边小声的安慰着。 李艳被扶起后擦拭了一下眼泪,拿起三炷香来到冰棺前试图点燃祭拜一下王春花,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不管她怎么点都无法点燃她手中的香,我叹了口气道:“妹妹,你去旁边的那口棺材前点吧。” 李艳听见我的话后有些不解,不过她还是按照了我的意思来到了装有草人的棺材前敬香,这次很顺利的就把手中的香给点燃了。 等李艳点完了香以后来到我面前抽泣着问道:“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洋哥他怎么了?阿妈他怎么会突然就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艳的问题,想了想以后问道李艳:“你一点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艳想了一会以后对我说道:“我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咱村的严筱松变成了一个将军,在梦里他特别的英勇,一个人阻挡了千军万马要保护一个女人,只可惜后来……” 我见李艳没有说下去,连忙问道:“后来怎么了?” “后来那个女人背叛了他,趁严筱松不备的时候从背后刺了一刀过去,再后来我梦见了哥哥你。” “梦见我怎么了?” “我梦见哥哥你帮着那个女人一起杀了严筱松,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觉得你杀严筱松的时候好像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后来我就听见你跟阿妈在叫我,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阿妈已经走了。”李艳说完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听完李艳的话后我更加的迷惑了,因为当初我明明看李艳包括李洋魂魄都没有离体,可李艳所说的梦明明就像是一个人魂魄离体看见的一切一样,我相信李艳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做这个梦的,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含义的,只是我一时参悟不了而已。 李长贵这会见李艳恢复了正常,心里有喜有悲,喜的是女儿终于正常了,悲的是老婆却撒手人寰了,为了怕李艳伤心过度,我让陈忆华去扶李艳到一旁休息,可李艳说什么都不肯离去,说什么今晚都要留在这里守灵,陪阿妈最后一晚,对于李艳的要求我们也无法拒绝,我再看了看一旁的李洋,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王春花的丧事办的十分顺利,我打心底也感谢陈忆华的尽职尽责,等王春花顺利下葬以后我也一直考虑着下一步的打算,我心里默默的盘算着何时动身去南京寻找筱松以及苍梓,先不说李洋的事,马老道当初不是说过也只有苍梓才能找到他吗?我感觉这一切仿佛都在马老道的算计之中一样。 在王春花头七的那天,林老跟张丽来到了我家,对于林老来的目的我自然是不清楚,不过看见张丽我心里直打鼓,这该跟她怎么解释? 林老跟张丽进屋后首先歉意的对我说道:“抱歉啊国强,我也是今天打电话去南京找你的才知道你家里的事,所以我立马就赶了过来,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张丽也开口对我说道:“筱松的事我也知道了,我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然后我想亲自去南京找筱松。” 我想了一下,就把筱松的事情简单的跟张丽说了一遍,说完后我问道林老:“不知道林老现在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林老稍稍考虑了一下对我说道:“国强,根据警方调取的资料显示,也有目击者称见你师父马清洋再次出现在贵州省关岭县一个叫新发村的小山村里,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人,目前身份不明,不过看打扮应该是一个和尚。” “那警方发现了为什么不去把他找回来?”我不解的问道。 林老叹了口气道:“不是警方不找,是你师父去的那个地方太过诡异了,那里终年不见人烟,交通也十分的不便利,等警方赶到的时候你师父早已不知去向。” “你们当初不是说我师父已经疯了吗?他身边怎么会有一个和尚?他去那里做什么?”我一连窜问出我心中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你师父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我总感觉你师父似乎在对我们隐瞒什么,至于你师父为什么还要去那里目前我们也不是太清楚,但根据上面的秘密调查,你师父去的那个地方很可能跟我们第一次发掘的古墓存在着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所以上面决定先派我过去调查一下那边是不是有和古墓相关的信息。”林老稍稍对我解释了一下。 林老见我没搭话,接着对我说道:“我之所以来找你,也是上面的意思,他们已经同意了你在考古队的身份,并且一次性给与你五十万的酬劳。” 对于给多少钱我倒没在意,我只是不解的是为什么国家会选择我和林老一起前去?我只是一个山里连高中都没念完的孩子,我有什么资格去让国家给我这么高的待遇? 我忍不住提出我心中的疑惑对林老说道:“国家应该比我有大能耐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我绝不相信就凭你林老的片面之词就能让国家放心的给我这么高的待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老脸色稍显尴尬,不过随即回复了正常对我说道:“实不相瞒,上一次的发掘我并不在其中,有些资料也是后来再次下墓的幸存者带出来的,我也相信国家肯定掌握了什么,只是我们暂时没有资格去了解,不过我得到了两组照片,我相信这应该或多或少是国家让你参与的原因。” 林老说完递过来两组照片给我,照片的影像照的不是太好,显得很仓促,感觉像是在慌忙之中随手一拍的样子,不过还是能大概看清里面是一组浮雕。 我仔细看了看浮雕,那浮雕里有两个人,再一细看我发现其中一名拿长剑的男子跟我十分相似,男子的脚下有一名女子躺在了地上,看样子像是自杀,她的右手边也有一把长剑,但脖子上的鲜血刻画的跟真的一样,当我看清那女子相貌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因为我看那女子的面容竟然跟徐燕长的一模一样,就连徐燕那种温柔可人的形态都刻画的栩栩如生,我惊讶的同时也实在佩服古人的绘画技术。 我还沉浸在这符壁画的时候,李艳这时来到我身边小声的对我说道:“哥,我梦里梦见那个刺伤筱松的女子好像就是这照片里画上的女子。” 听到李艳的话我更加的感到了难以理解,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我虽不曾给自己卜算过,但不管道家还是佛家都讲究一个因果关系,如果这里面非得说有什么因果关系的话我相信就凭马老道给我的笔记记载我也无法推算出我的前世关系。 我看了看一旁的李洋,这会的我很犹豫,如果李洋好好的没有遇见这些古怪的事的话,那么我也可以放心的去寻找马老道了,可我现在苍梓也不知道下落,筱松也不知去向,我究竟该先去寻找谁? 林老看出了我的犹豫,对我说道:“说实话国强,我也知道你还要去南京一次的目的,可你所说的苍梓依旧毫无音讯,连长什么样你都不知道你说你怎么找?现在最起码我们知道了你师父的踪迹,我建议你还是先去寻找你师父,那样的话找到你师父的可能性更大,找到你师父我也相信自然有了救你弟弟的方法。” 不得不说林老的建议打动了我,我也很想知道马老道究竟有什么事在隐瞒我,他这一走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铁定有什么事脱不开身。 张丽见我迟迟没有说话开口对我说道:“国强,你把南京那个陈老板的地址告诉我吧,筱松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也说过只有筱松的命格能压住我的命,我不相信我也会克死筱松,如果找不到他那我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我看了看张丽,她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调皮,这一刻看似调侃的一句话可欺骗不了她自己的感情,因为我发现张丽的泪水始终在眼角打转,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这才没有哭出来。 我能理解张丽的心情,毕竟两位前夫都被自己克死,好不容易能有一个能和她白头偕老的人现在也了无音讯,换做是谁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 我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这才对林老说道:“我得先把我阿妈的丧事处理完再说。” 林老点了点头随即递过来一张工商银行的储蓄卡给我说道:“这里是五十万,密码是六个零。” 我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林老手中的银行卡,毕竟谁也不知道我这次出去会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给我自己的这个家庭带来更多的财富,让李长贵过上一个安逸的晚年,也不枉他对我的养育之恩。 张丽得到了陈林的联系方式以后,一刻也没有耽搁,连忙赶往南京去寻找筱松,只不过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还是倔强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四章 回魂夜 待张丽走后,我想了想很久没有见到李大爷了,这李大爷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平凡,所以我想去拜访一下李大爷,或许他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也说不定。 我让陈忆华和林老在我家先等着,我去去就来,在去李大爷家的时候我心里也一直嘀咕着,这李大爷上次就说过不想再见到我了,不知道今天去李大爷会不会见我?如果他还是不肯见我该怎么办?想来想去我决定待会李大爷不管说什么我都在那耍赖皮,反正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当我来到李大爷家的时候发现他依旧大门紧闭,我不解的敲了敲李大爷家的大门,依旧没有人回应,正当我失落的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这时过来一名老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村里的张大爷,他大概也是村里唯一一个能和李大爷说得上话的人,因为他和李大爷都有同样的兴趣,那就是下棋。 张大爷见我敲李大爷家的门远远的对我说道:“李家那小子,别敲了,李老头让我告诉你别找他了,他已经去句容茅山祭拜逝去的老友去了。” 一听李大爷去了茅山,我心里失望至极,想了一下我来到张大爷面前大声说道:“那李大爷什么时候走的?他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张大爷蹒跚着来到我跟前把耳朵凑到我身边说道:“你说啥?今晚什么时候吃鸡?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鸡留着下蛋呢,你可不能打它的主意。”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再次提高了嗓门说道:“不是吃鸡,我是问你李大爷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 张大爷再次疑问道:“啥?什么时候吃饭?我刚吃过啊。” 得,看来想从张大爷这得到李大爷的消息是不可能了,跟张大爷道了声别我便失落的往回走去,张大爷见我走后喃喃的说了一句:“哎,李老头啊李老头,你不应该躲着这个小家伙的啊,当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也只有他才能帮你还清你的孽缘啊。” 我回到家后,看着堂屋为了回魂夜做的准备我心里十分的欣慰,陈忆华已经把王春花回魂的东西全部安排妥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在我离开的时候李长贵李艳李洋他们会不会受到我擅自改变天道的影响,想了想我想让陈忆华给他们占卜一卦。 陈忆华知道了我的想法以后,有点尴尬的对我笑了笑道:“国强,卜卦我可以,但是解卦我可能不是解的太好。” 我对她摇了摇手道:“无妨,你尽管占卜,结果我自己看就行。” 陈忆华听了我的话后不再言语,从她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乌龟壳来,看着陈忆华那百宝箱一样的布袋我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宝贝是我不知道的。 不一会陈忆华的卜算结果出来了,是艮卦,这是一个中下卦,根据马老道给我的笔记记载卦辞是:财帛常打心头走,可惜眼前难到手,不如意时且忍耐,逢着闲事休开口。这个卦是同卦(下艮上艮)相叠。艮为山,二山相重,喻静止。它和震卦相反。高潮过后,必然出现低潮,进入事物的相对静止阶段。静止如山,宜止则止,宜行则行。行止即动和静,都不可失机,应恰到好处,动静得宜,适可而止。 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什么叫适可而止?什么叫不可失机?我心中强烈的不服,那种年轻气盛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如果你偏要这样对待我,那我宁愿逆天而行。陈忆华见我脸色不是太好,本想请教我卦辞的释义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这人死后的第七天也是俗称的头七,也叫回魂夜,也就是说死者有什么未了之事,由鬼差押解回来,与阳世间的亲人见面;或者是带一帮刚在阴间认识的新朋友回来阳间,阳间的亲人就摆一桌酒席,让死者招待朋友。但是有一点凡是带黄颜色的东西,都得收起来,因为黄颜色是代表神的颜色,如果见了,死者自然就不敢回门了。 我本想今晚趁王春花回魂夜的时候找那两名阴差问个究竟,到底是什么天意非得让徐燕阳寿未到就要死去?而我就因为拿了一个快要死的人去换回本不该死的徐燕就要受到天道的惩罚?如果是这样那王春花就是该死吗?为什么要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 等我冷静下来以后我也知道,就算不管我怎么去逼那些阴差也不会得到有用的信息,毕竟在天道的轮回下他们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阴差而已,有些事情他们也不一定知道。 等快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所有迎接阴差包括去给阴差烧纸钱的事都是陈忆华帮我完成的,我本不想去开眼看王春花的,我怕看了以后会更加的难过,说不定这个时候的王春花早已喝过了孟婆汤,也不会再认识我了。 等陈忆华烧完了所有的纸钱以后,我便让所有的人关了灯都离开屋子去其他房间回避一下,我怕他们冲撞了鬼差或者王春花那就不好办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左右,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想回到七天前摆放王春花尸身的那间屋子,可我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我家门前不远的地方,我细细一看,发现原来是二狗。 对于二狗突然的现身我稍稍感到了惊讶,这个时候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我想了一会以后便对陈忆华使了一个眼色,陈忆华心领神会般的就朝二狗的方向走了过去。 李长贵他们见陈忆华不知道干什么去,刚想开口问道便被我打断道:“阿爸,先回屋看看阿妈回来过没有。” 李长贵见我这样说,也没有去管陈忆华做什么去了,等我们进屋打开灯以后,我发现我事先在摆放酒席的桌子周围洒在地上的白石灰粉上有一排凌乱的脚印,李艳见到这些脚印后立马忍不住哭了起来说道:“阿妈回来了,阿妈回来了。” 我盯着地上的脚印细细看了一会以后发现不对劲,这里明明只有两个脚印,我估计不错的话这两个脚印应该是押送王春花回来的鬼差脚印,可是为什么只有鬼差的脚印?王春花难道没有回来?如果王春花没有回来那两个鬼差来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我连忙从我怀里掏出一张追魂符,默念一段咒语随即把符抛向了空中,那追魂符在空中盘旋了一下随即飞向了门外,自从上次在呈渊家没有符的窘境以后,后来我不管做什么都要贴身收藏一些符箓的。 李艳和李长贵以及林老见我的动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我,李洋则是拍了拍手傻笑道:“迟了,你追不到了哦。” 我也不想明白李洋这会忽然说这话的意思,我也没时间去管李洋,看着那道追魂符飘了出去我便紧追那道符一下就狂奔了出去,这一刻刚要回来的陈忆华也看到了我,连忙跟在我身后一路狂奔一句话也没有说,可当我追到村口的时候那道追魂符无力的飘落在了地上。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现,我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阴差没有送王春花的魂魄回魂? 陈忆华见我眉头紧锁,过了好久这才问道:“怎么了国强?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见陈忆华那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最后对她说道:“那个鬼魂跟你说了什么?” 陈忆华见我这样问,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啊?你不是让我去收他的啊?我还以为你怕他影响你阿妈回魂,让我去收了他,所以……” 一听陈忆华这话,我心里暗道坏了,这妮子怕是误解了我的意思,这二狗一直跟在我身边出现我感觉他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可现在竟然被陈忆华给收拾了,这可如何是好? 陈忆华见我脸色不对,有点害羞的说道:“那个我学艺不精让他给跑了。” 一听这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妮子才好,说一半留一半的想吓死人啊?看来二狗的事情有机会的话我得跟他通一次灵才行,不然像他这种新死的鬼魂是没办法接近我的,毕竟我是受到了三清的庇佑。 林老这会也气喘吁吁的跑到我这边来关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国强?刚刚看你在做什么法事吗?” 我对林老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回去吧。” 回到家以后我并没有对李长贵说出实情,我怕他们知道了真相以后会难以接受,只不过我这会来到了李洋的身边,我足足盯着他看了五分钟还是毫无头绪,因为他好像能看见什么,并且他也预见了我追不到,我绝不相信这是一个傻子能说出来的话,这李洋到底是被什么给迷住了他的心智?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五章 李大爷的信 看了李洋许久后,我估摸着李洋的事情也只有马老道能知道或者他口中的苍梓能解决,至于现在的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今晚的事情,有太多的疑惑,想到二狗的出现,我只好来到李长贵面前问道:“阿爸,上次我拍电报回来问你送冰棺二狗的事情你有消息吗?” 李长贵沉思了一会以后缓缓对我说道:“二狗已经离奇失踪了,至于你说的那条河我也跟大伙儿提过,刚开始大伙儿也将信将疑,可后来不管我们怎么打捞都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只能放弃了,现在也已经被警方列为失踪人口了。” 我在心里思虑了一会,我想二狗也许多数是要告诉我他的尸身在哪,中国人讲究个落叶归根,现在的二狗连尸身都没有找到,作为二狗的魂魄肯定是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的。 可今晚二狗的魂魄已经被陈忆华赶跑了,看来今晚我要是想要跟他通灵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也只有等下次找个合适的机再问问二狗他究竟是怎么死的,顺便也帮他找回尸身,了却他的一桩心愿吧。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让李艳安排陈忆华他们去休息,接下来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下一步的打算,我既然接受了国家的安排,我也得好好规划一下寻找马老道的计划了。 我本想在家多待几天的,但看李洋的状态越来越差,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我便对林老提出去寻找马老道的想法,林老本想好言规劝我几句在家再休息一段时间的,但听我说出了对李洋的担忧后这才跟我说道马上去安排。 没多长时间,林老过来对我说道:‘国强,贵州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咱们随时可以出发,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我们的。’ 我点了点头转身对李艳说道:“妹妹,我走后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阿爸跟李洋,有什么困难一定要等我回来再说,哥哥现在把家里的重担就托付给你了。” 李艳听了我的话后,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对我说道:“哥哥,你一定要把马伯伯找回来,我也听阿爸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哥,我等你。” 李艳的一句我等你我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我们兄妹三自小一起长大,李艳又是刚刚懵懂的青春年纪,出过最远的门也就是隔壁村而已,对于我来说我也是她最大的依靠,现在一下把这个担子托付在她的身上真的是太为难了这个才17岁的少女。 我最怕离别时的忧伤,搞的跟我一去就回不来似的,我招呼陈忆华一声跟着林老和李长贵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去,离别时看见李长贵那两鬓苍白的白发,我心里一酸,这一辈子恐怕我是无法报答李长贵夫妇的养育之恩了。 我们三人赶了一路的牛车,辗转了四个多小时才到火车站,陈忆华买完火车票以后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发车,于是我们三人就来到了候车大厅等候。 在候车大厅的时候,林老给我说道:“国强,这一次我们只能是秘密调查,所以有些事不要声张,暗地里也会有人给我们提供帮助的,我们只需扮演一个普通的游客而已。”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毕竟怎么安排那不是我的事,我一心只想找到马老道而已,林老见我没有说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既然是普通的游客,那陈忆华仙姑的这身打扮……” 我看了看陈忆华一身的道袍的确显眼,我也明白林老的意思,陈忆华见我看向她的目光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忙说道:“我这就去把衣服换了。” 陈忆华说完以后,拿起行李就走向了女厕所,大约十来分钟的时间,只见陈忆华头戴一顶蓝色贝雷帽,身穿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鲜红的上衣两个衣角扎在了腰间,两手的袖子挽在了手肘上显得十分的干练,这一刻不光是我,就连林老都张大了嘴巴看着陈忆华。 我还没说话,林老倒是嘀咕了一句:“乖乖,这道姑原来这么漂亮,实在可惜了。” 我听到林老的话后,一脸黑线,陈忆华来到我们身边以后见我跟林老都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俏脸微微一红,这才干咳一声对我说道:‘国强,我刚刚在你行李里看见一封信,好像被你放了好久,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呀?’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信?什么信?” 陈忆华略显吃惊的看了我一下,这才在行李里翻了一下把信递了过来给我。 我接过信先是疑惑不解,当我打开信以后才发现原来是当初李大爷写给我的那三页的信,当时情况紧急,我只看了第一页怎么开坛做法的内容,第二页和第三页我都没有去看,现如今趁候车的时间我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李大爷当时到底说的啥。 关于开坛做法的那一页现在我也没必要看了,拿出第二页的时候我没看懂,像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也没名没姓的,不过看了看日期似乎正好是今天晚上出生,我心里就纳闷了,今天出生的人跟我有啥关系?这李大爷想要表达什么? 想了想我也没有看懂,索性拿出第三张信纸来看,第三页信纸上面开头写到:李府千金花容貌,艳若仙媛绝尘凡,然后隔了一行写道:“国强,有些事恕我无能为力,碍于天机不可泄露,人不可与天斗,我老了,也折腾不起了,我已经受到了天道的惩罚,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你好好参悟,切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我看着手中的信心里十分迷惑,这李大爷究竟想要跟我表达什么?那第二张信纸说的是今天的日期,那第三张开头那两句诗又是什么意思? 陈忆华和林老见我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信纸发呆,有些不明白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了想就把心中的疑惑说给他们听,顺便把手中的信纸也递给了他们阅览。 林老跟陈忆华拿起手中的信纸参详了一会也是眉头紧锁,不知道李大爷究竟想说什么,我们三就研究那封信研究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毫无结果,看了看时间也快要到火车进站的时间了,林老招呼我们赶快去过安检,我们这才收拾了一下行李匆匆忙忙的赶往安检处。 当我们来到月台的时候,没多长时间,一阵刺耳的汽笛声传来,我们等待的火车正在缓缓进入站台,当火车刚刚挺稳的时候,林老忽然对我喊道:“国强,我想到了,我想到那两句诗的意思了。” 我有些不解的说道:“什么意思?要不上火车上说吧。” 林老来到我身边些许兴奋的说道:“你看信上的那两句话内容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什么?” 听了林老的提示以后,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李府千金花容貌,艳若仙媛绝尘凡,然后我心里猛的一惊,对林老说道:“李艳?” 林老先是兴奋的说道:“对对对,李大爷写的是一首藏头诗。”随即林老又有些沮丧的对我说道:“只是我对你们道法不是太了解,虽然我能猜出这是一首藏头诗,但我还是不知道李大爷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这时一旁的列车员不断的催促道:“你们还上不上车?不要耽误大家行程好不好?” 陈忆华有些抱歉的对那列车员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这就上车。” 陈忆华说完便拽了拽我的衣角,我没有说话,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李大爷信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随着人流的涌动我已经被木然的挤上了火车。 这李大爷的第三张信纸应该是没什么内容了,单单表达的意思应该只是李艳而已,可这李艳究竟有什么问题呢? 我一直局限于第三张信上内容的意思,忽略了第二张信上的内容,当陈忆华提醒我把两张信纸上的内容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感到一阵不妙,这第二张信纸上的内容并不是我一开始想的那样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它应该指的是今天会发生一件什么事情。 那如果把这两张信纸上的内容联系在一起的话难道会是说李艳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想到李艳,我心里‘咕咚咕咚’的直跳,眼见列车员就要关上火车的门,我连忙快速的跑到门前一下跳了下去,陈忆华和陈老见状,也没有多问,跟着我也快速的来到门边跳了下来,没想到林老看他一把年纪,动作一点也不亚于我。 当我们跳下车后,惹的列车员在后面一阵叫骂,差点就要报警了,不过我这会可没功夫理他,连忙对陈忆华大声喊道:“快,快去找辆车,我们要立即回家。” 陈忆华找车的同时,我心里一直默默祈祷,希望李艳不要出事,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也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六章 复仇 当车子快要到我们村子的时候,我心里忽然紧张起来,一阵莫名的焦躁袭上我的心头,我不断的催促着司机快一点快一点,最后司机被我催的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就你们这破路还想多快?嫌慢你自己跑过去好了。” 陈忆华见司机不耐烦,连忙在一边给司机道歉,那司机见陈忆华长的这么漂亮,也没有跟我计较,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陈忆华聊起了天来,不过陈忆华也只是一直敷衍他而已。 等我们赶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看了看时间这会已经晚上八点多种了,随着离家越来越近,我心里的那份慌张也越来越重,我连忙快速的奔向了我家的方向。 当我推开院子门的一刹那,我看见李长贵正趴在我的脚下,满脸的鲜血不知道是死是活,李洋也趴在另一边不知是死是活,我连忙蹲了下来抱起李长贵哭道:“阿爸,阿爸,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大约过了几秒的时间,李长贵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微微的对我说道:“国强,快,艳儿,艳儿她。。。”李长贵没有说完再次昏死过去。 林老来到我的身边连忙对我说道:“这里交给我,你快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陈忆华这会则是出门寻找车子,准备把李长贵和李洋送往医院急救,屋子里这会十分的安静,只有那刺眼的白炽灯泡发出的光芒照亮着四周,看着这冷清的场面我心里十分的害怕,我把李长贵交给林老以后连忙奔向了屋子,一边跑一边喊道:“妹妹,妹妹,你在哪?” 当我来到李艳的房间后,我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短路,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这一会我只见李艳赤shenluo体的躺在床上,全身一丝不挂,雪白的肌肤在白炽灯泡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的刺眼。 看着李艳下体的一滩殷红,我的内心已经完全崩溃,李艳这会正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泪水早已打湿了一边的枕头,失神了一秒以后我连忙来到李艳的床边,一把抓过一床被褥盖在李艳身上,大声的问道:“是谁?是谁干的?啊!!!” 李艳就这样的呆呆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动作,她才17岁啊,一个花季一般的少女?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难道这就是天道给我的报复吗? “是谁啊!!!”我紧紧的抱着李艳不断的嘶吼着,不断的咆哮着,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这一会陈忆华找完车子已经安排了人送李长贵去了医院,陈忆华和林老听见了我的怒吼,陈忆华提着七星剑和林老连忙跑了进来,当他们看见地上李艳被撕扯坏的衣服以后似乎知道了什么,站在一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怒吼,终于惊醒了呆滞状态中的李艳,李艳看见是我抱着她以后大哭一声:“哥!” 见李艳醒来,我连忙扶起李艳大声的对她说道:“告诉哥,是谁?是谁干的?” “呜呜,哥,我不活了。” “快告诉哥,是谁!” “是王权。”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我低吼一声转身对陈忆华说道:“帮我照顾我妹。” 林老来到我身边小声的对我说道:“要冷静啊国强,坏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我没有理会林老走到陈忆华身边一把从她手上夺过七星剑冷冷的对林老说道:“让开。” 林老见我执意如此,只好低叹一声摇了摇头站到了一边,这一会我家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我没有理会众人,径直走向王权的家里。 这王权在我们村从小就是一无赖,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他都干,长大后更是村里的一霸,因此也结交了一些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在村里为非作歹,但我们这里穷乡僻野的,警察也很少管到这里,所以平日里乡亲们也都很怕他。 当我来到王权家门口的时候,隐隐听到里面的笑骂声道:“嘿,我跟你们说,李艳那小骚蹄子真带劲,还是一个雏呢,又紧又舒服。” “老大,我刚刚第二次上的时候也是感觉很紧,是不是你那玩意不行啊?哈哈”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也附和道。 “你们都不行,都才几分钟啊?我可是上了半个小时哦,真他妈舒服,明晚咱们再去怎么样?这小骚蹄子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他了。” 听到这里我已经怒火中烧,我提着七星剑一脚踹开了王权的大门,那王权三人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但一看是我以后又忍不住说道:“我当时谁呢,原来也是李家寄养的一条狗啊?哈哈。” 我不再跟王权废话,提起七星剑一下顺劈下去,这王权三人也是经常打架闹事,所以反应速度极快,见我七星剑劈下的同时,顺手从屁股下抽出一条长凳向我砸了过来,这七星剑果然是宝物,我只是轻轻横劈了一下,那条木凳瞬间断成两截。 这时一名叫张虎的人,趁我不备拿起一条木凳从我后面砸来,我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差点倒下,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发现有点黏糊糊的,另外一名叫杨威的见我不备,一脚踹向我的小腹,我小腹吃痛一下跪了下去。 王权这会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他二人恶狠狠的道:“给我打,打死了直接送到后山埋了。” 见杨威又拎起一条长凳向我走来,我略微挣扎了一下,拿起七星剑就势向他脚下横劈了过去,那杨威没想到我会突然袭击,猝不及防双腿被我砍个正着,这七星剑是何等的锋利?只一下就把杨威的一只脚给砍断还剩一层皮连着,随即杨威丢下了长凳双手抱脚一下瘫坐在地上惨叫了起来。 王权和张虎见状,连忙联手一起一前一后向我夹攻而来,他们也没想到我手中的七星剑这么厉害,现在一点不敢大意。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马老道对我体能的训练这一刻被充分的展现了出来,只见我向侧面纵身一跃,转手一个横批过去,张虎的后背已经被我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大约过了两秒,张虎的后背才渗出殷红的鲜血。 张虎吃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一刻他不断的从牙缝里吸着冷气来缓解他背后的疼痛,王权这会终于意识到了我手中的剑不是一把普通的剑,他看了看门外准备伺机而逃。 我看出了王权的意图,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一个侧身来到他的身边,当王权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我一个膝撞撞向了他的小腹,王权这一会吃痛把腰已经弯成了一个虾米似得形状。 张虎见王权也是一下被我撂倒,心里慌了神,趁我走向王权的时候一个闪身想要从我身边冲出去,我面对王权没有转身,冷冷的横出七星剑看都没看他一眼一下指在了张虎的脖子前面。 张虎这会见状也顾不上背上的疼痛,连忙跪了下来对我说道:“哥,我错了,饶了我们吧。” 王权这会也识相的跪了下来求饶,就连一旁的杨威这会也抱着那条残缺的腿过来告饶道:“哥,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了。” “放了你们?那我妹妹的清白你们放过他了吗?”最后一句我是大声的吼出来的。 我并没有打算杀了他们,当我吼完这一句以后,我手起刀落,三剑下去一下砍断了他们三人的手臂,随即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哀嚎,我没有理会他们,这会的我有点虚脱,不知道是不是流血多的原因,我感觉自己有点要支撑不住了。 我晃了晃身形,慢慢的走向门外往自己的家走去,当我刚走出王权家大门的时候,我远远的看见两个人正快速的向我奔来,等我细细一看,原来是陈忆华和李三,想必是李三带着陈忆华找到王权家的。 看见陈忆华的到来,我强忍要晕的感觉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看住我妹妹的吗?” 陈忆华气喘吁吁的说道:“对不起国强,对不起。” 一听这话,我立马急道:“什么对不起?你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忆华差点哭了出来对我说道:“李艳让我出去给他烧点水,她想换衣服,可等我把水烧完以后回来她竟然悬梁自尽了。” 听到陈忆华的话后我脑袋‘嗡’的一下,李三见状连忙过来扶我道:“国强,你没事吧?” 陈忆华一直在我身边小声的道歉着,后来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稳了稳身形,立马拼尽了全力往家的方向跑去,等我到家的时候,李艳这会已经被人换上了衣服正躺在了床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 我来到李艳的床边再次抱起了她大哭道:“妹妹,哥已经给你报仇了啊,你为什么这么傻啊?你不要丢下哥啊。” 林老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上前对我说道:“国强。。。”他再也说不下去什么安慰的话来了。 我轻轻的擦拭着李艳眼角的泪水,我亏欠李家的太多了,这就是天道给我的惩罚吗? 当我把李艳放下的时候,我发现李艳的身体还没有变凉,我拿起七星剑,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到阎君那里用我的命我也要换回李艳的命,如果不行,我马国强就算逆天而行也要逆天改命,狗屁天道,这一次就算是神要挡我,我马国强也誓要诛之。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七章 异变 陈忆华见我拿起七星剑以后,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这一会时间紧迫,我来到门外把围观的乡亲们全都赶走以后我让陈忆华给我准备了一根贡香,在这柱香烧完前如果我还没有回来的话我也不想回来了。 我来到李艳的房间以后简单的布置了一个法坛,陈忆华估计也猜出来了我想做什么,嘴巴蠕动了几下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帮我收拾着一切。 等一切准备完毕以后,我让林老出去给我守在门外,陈忆华我则让她站在一边给我护法守住我的肉身,我来到法坛前盘腿而坐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入定状态。 当我的魂魄离开我的躯体之后,我带上陈忆华的小布包拿起七星剑直奔黄泉路而去,我要赶在李艳去阴曹报道前把他给拦下来。 这一次我不是十分的顺利,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走了很久忽然感觉前方一片雾蒙蒙的,我有些疑惑,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虽说我不是第一次灵魂出窍可马老道的笔记上也没有过这样的记载。 我心里着急,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眼前只有一条小路一眼看不到尽头,我也没有死过,我也不知道阴曹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走了大概多长时间,那条小路依旧没有尽头,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看见。 我怕时间长了就来不及了,一旦李艳喝过孟婆汤以后那一切都晚了,我暗暗思付了一下老是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再拖一会就算找到了李艳时间一到我自己估计都回不去了,更别说把李艳带回去了。 想到这里,为了加快速度,我连忙祭起一张纸符,嘴里大声念道:“乾坤借法,神兵火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开路!” 当我念完咒语以后,手里的纸符一下发出一种幽绿色的火焰自然了起来,我见纸符燃烧了起来以后,手腕稍一用力向前一抖,那纸符如离弦的箭一样,夹杂着那诡异的火焰向前方飞了出去。 当火符飞出去以后,我立马紧追那团幽绿色的火焰狂奔而去,前方那一小团幽绿色的火焰这一刻正如我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一样在前方指引着我。 当那团幽绿色的火焰熄灭以后,我眼前忽然一片开朗,只见我前方排起了一支长长的队伍,队伍的最前方有一座复古式的拱桥,在那拱桥的桥头前有一颗十分巨大的柳树,目测那柳树最少有二十米高左右。 柳树下面有一个女子正在一勺一勺的不厌其烦的从她身旁的木桶里盛着汤分发给她身前排队的人们,那些排队的人神情木讷,双眼空洞无神,没有任何表情。我细细一看那柳树下的女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孟婆?为何如此年轻?这跟传说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我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李艳的魂魄,我有些不解,连忙跑到那柳树下女子的身边,对她说道:“请问。”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女子头也没抬直接端了一碗汤过来递给了我,这会距离近了,我也打量的更清楚了,那女子一身汉服,发髻高高盘起,看面容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那女子见我迟迟没有接汤,还是没有抬头,不耐烦的对我说道:“快点喝了去投胎,没看见这么多人等着吗?” 那女子见我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这才恼怒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约莫两秒的时间,她这才有些不解的问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这一会没有心情和她说什么,随即问了她李艳有没有来过。 那女子看了看我以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刚过去,劝你好自为之,过了我这边你也别想回去了。” 一听那女子说刚过去,我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想必李艳已经喝过了孟婆汤,前往阴曹等待判官的审判,这下可如何是好? 我看了看奈何桥的界线,稍稍犹豫了两秒便毅然的跨了过去,当我跨过去奈何桥以后,我在李艳房间点燃的那柱贡香也随之熄灭,陈忆华见我身前的贡香熄灭以后,脸色变的煞白,虽然她道术不精,但她明白这根香熄灭以后代表着什么,急的她连忙试图去点燃那根贡香,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没有半点效果,那贡香仿佛就像湿了水一样,任凭陈忆华怎么去点都毫无反应。 我跨过奈何桥的界线以后,我第一寻找的就是一处叫望乡台的地方,我记得马老道跟我说过但凡人死后都会要来到望乡台看上一眼,回顾一下一生所做过的事情。 我寻找了一会以后,猛一拍脑袋,我是不是记错了?我稍稍思虑了几秒的时间,便再次踏步向前跨去,不管是我记错搞反了还是什么,我现在必须得找到李艳再说。 我大约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间以后,忽然听见我身后传来一阵铁链拖在地上发出的那种金属碰撞声,我回过头来一看,发现这会我后方有三个身影正面无表情的朝我的方向走来。 待他们走进一看我发现竟然是李艳,我心里十分不解,为什么他们这会会出现在我的后方? 这会的李艳面无表情,神情呆滞,李艳身边的两位阴差似乎跟我以前见过的阴差也不一样,只见他们一身白色长袍,脸色惨白到白纸一般,身上散发出一阵阵的寒气,看李艳的样子好像已经喝过了孟婆汤,这下我感觉麻烦大了。 那两名阴差走到我身边以后,我连忙上前跨了一步说道:“二位留步,这个人我必须得带走。”我指了指被他们架在中间的李艳。 那两名阴差看了看我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恐怕你自己也走不掉了吧?” 我没有说话,握紧手中的七星剑向上提了提,那两名阴差并没有惧怕的意思接着说道:“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判官那里吧,你自己选择的路没人强迫你下来,现在你连三清都没有的护体,我劝你最好不要妄想轻举妄动。” 我知道他们说的事实,现在我无法确定的是,假如李艳被我带回去以后会是怎样的一个后果?他可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啊。 那两名阴差说完以后,丢下李艳便向我走了过来,我心知不妙,看来他们打算把我一并收了,我没有过多的犹豫,拿起七星剑,一只手摸出一张符箓,随即念道:“大道无极,乾坤借法,四方神灵,斩杀邪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当我念完咒语以后,我用七星剑挑起手中燃烧起来的火符,一个飞跨立即刺向了那两名阴差,那两名阴差见我不肯束手就擒反倒是先出手攻向了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因为他们还没见过谁在这个地方还能用出道法来的。 对于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会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要杀了眼前的两名阴差才能带回李艳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那两名阴差见我持剑刺向了其中的一个,连忙闪开,在他们闪开的同时,我立马从怀里掏出了张天师印趁他们不备,砸在了一名阴差的后背上。 顿时就见那名被我砸中的阴差后背上冒出一股黑烟,随之他的身形也逐渐变淡,看样子像是要消失掉一样。 另一名阴差见我手里的张天师印也有些顾忌不敢向前,不过稍稍对峙了大约一分钟左右,我只见他忽然仰天长嚎一声,那声音显得十分的刺耳,就像是用指甲刮在黑板上发出的噪音一般让人感到难受。 随着他的嚎叫声结束以后,我的四周忽然慢慢起了变化,只见我的周围慢慢起了一层黑雾,我也顾不上再去看那名阴差有什么变化了,我一下跑到李艳的身边抓起她的手就向我来时的方向跑去。 四周的黑雾也越来越浓郁,李艳这会也是面无表情的让我拉着她跟在我身后,我连忙再次祭出一张火符出来在前面开路,可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次我的火符并没有起到引路的作用,只是在空中盘旋了一下随即便飘落了下来。 渐渐的那种黑雾已经蔓延了我所能看见的任何地方,如若不是我现在还拉着李艳的话我这会都看不见李艳身在何处,这会的我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带着李艳在黑雾里狂奔,我没有任何方向,一切凭的就是我来时的感觉。 我跟李艳大约奔跑了一会以后,我隐隐的听见四周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四周这会也开始阴风阵阵,我一连祭出了好几道符箓去开路任然没有任何反应,这种情况我心里也没法解释,如果我是实体的话,我还可以用我的指尖血配合七星剑去开路,可现在我也只是一具魂魄,我也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带李艳安全的离开。 这会的陈忆华把林老也叫进了屋子,林老有些不解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忆华简单的跟林老说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林老也是眉头紧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陈忆华想了很久以后,又掏出一根贡香出来,林老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忆华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对林老说道:“麻烦林老给我和国强护住肉身,我现在要去借命。” 林老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借命?我该怎么护住你们的肉身?” 陈忆华拿出一张紫色的符箓递给林老说道:“你只需拿着这张符在我们身边就行,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也要把国强给接回来,如若……” 陈忆华停顿了一下叹息了一声道:“如若这柱香熄灭前我们没有醒过来的话,还麻烦林老给我们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葬了,我喜欢有花的地方。”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八章 被捕 陈忆华交代完林老以后也开始在我旁边盘腿而坐了下来,等陈忆华坐下来以后,她首先割破自己的中指在她面前的贡香上滴上了一滴精血,随之又在我之前熄灭的那柱贡香上也滴一滴精血。 陈忆华忙完这一切以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又连忙起身在我的周围用朱砂画了大大的一道符,把我给圈在了中间,画完符以后陈忆华这才来到我对面再次盘腿坐下入定了起来,至于他能不能成功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会的我拉着李艳仍旧是无头苍蝇一般在黑雾里乱跑,我试过了各种方法也都无济于事,到最后我越来越感觉到我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我心里暗道糟糕,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这一会四周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感觉就像在我身边一样,我甚至都有种错觉,仿佛那马呼出的热气都喷在了我的脸上,只是碍于黑雾太过浓郁,我仍然是啥都看不见,这一刻的我仿佛瞎了一般。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大声念道:“大道无极,乾坤之令,吾奉三清之命,敕令,四方鬼神,速速离去。疾!” 我心里暗暗吃惊,这不是别人的声音,这是李大爷的声音,当李大爷的‘疾’字说出口以后,四周的黑雾正快速的离去,当黑雾散尽以后,我远远的看见一名骑马的黑衣男子正背向着我慢慢的离去,看他的背影有点熟悉,看他的打扮有点像古代的将军,他手中的马刀让我一下想了起来,他是破庙里的那具古尸。 我刚准备喊他的时候,李大爷的声音这会再次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道:“马国强,带着你妹妹速速离去,待你醒来后不要对你妹妹抱有太大的期望,这一切都是命数,我已经为你再一次违背了天道,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也会受到天道的惩罚,望你好自为之,切不可与天斗。” 李大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找到你师父吧,或许他手中有你需要的东西,也或许也只有他才能让李艳……” 听完李大爷的话后,我四处寻找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看见李大爷的身影,我不明白李大爷为什么提到马老道,虽然这会我心里虽然疑惑李大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但这一刻容不得我去做过多的考虑,拉起李艳一路狂奔而去。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林老正围着我跟陈忆华急的团团乱转,林老见我醒了以后连忙过来关心的问道:“哎呀国强,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我缓了缓神,发现这一刻我全身冰冷,完全还没有适应还阳的我忽然看见在我对面盘腿而坐的陈忆华,我连忙大惊的问道:“林老,陈忆华她在干什么?” 林老摇了摇脑袋对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只跟我说要我守护你们的肉身,然后说要去接你,我看你醒了我估摸着她应该也快醒过来了吧。” 我起身来到陈忆华身边看了看,发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我再看着地上被陈忆华画的符箓,我脑子里嗡嗡炸响。 真陈忆华真的不要命了,她竟然把自己的阳寿转接到我的身上来,可她的道行尚浅,这样逆天的法术怎是她一个刚入门的人能驾驭的了的? 看了看陈忆华身前的贡香忽明忽暗的,我想了想应该还来的及,我抽出七星剑在我指尖上划了一道血口,把我的精血再滴回到陈忆华身前的贡香上,那贡香上沾了我的血以后慢慢的开始变亮起来。 接着我在法坛上又画了一张符,上面写了一段陈忆华转寿的缘由送入了阴曹,忙完这一切以后我从陈忆华的布包里拿出一个招魂铃出来在陈忆华的头顶使劲摇晃了起来,好在陈忆华的道行不深,不需片刻我就破了她的法阵,帮她给从幽冥之地召唤了回来。 陈忆华醒来之后显得有些虚脱,脸色十分苍白,但她看见我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微微一笑道:“太好了国强,你没事就好。”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陈忆华的心情我能理解,清心寡欲的她竟然为了救我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是怎样的一种友谊?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倾囊相授,以便完成她一心向道的心愿。 这时,躺在床上的李艳轻轻的咳嗽了两下,我连忙转身来到床边对着李艳轻轻的喊道:“妹妹,妹妹,你快醒醒。” 在我连喊了三声以后,李艳慢慢的苏醒了过来,只不过我看她的眼神有些呆滞,好像不认识我的样子,在她看了我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对李艳说了好多,可现在的她只会哭,什么话也没说,我试了好久这才发现李艳现在的智商只跟婴孩一样,我这才想起来李艳是喝过孟婆汤的人,现如今她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李艳了,严格的说这只能算的上是投胎转世,只不过是人为的改变了她投胎的方式而已。 我看着怀里哭的跟婴儿一样的李艳,心如刀割,这天道的惩罚竟是如此的残酷吗?我思虑了很久突然想起来在我还阳的时候李大爷对我说的话,对,我得找到马老道,我虽然不知道李大爷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绝对是只有马老道才能医好李艳。 我把李艳哄睡着后,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还有一年,还有一年。” 一听这声音是李洋发出来的,也只有他才带着女人娘娘的声音说话,我有些不解的问道陈忆华:“我刚回家的时候李洋不也是昏迷在地上吗?怎么没把他送医院去?” 陈忆华这会还很虚弱,没来得及说话林老抢先说道:“是这样的国强,当时我们本想也把李洋送去医院的,等我来到他身边后发现他只是单纯的昏迷,身上也并无外伤,我叫了他一会以后他自己就醒了过来,我怕把他送去医院以后没人照顾,所以就没送去了。”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谁在医院照顾我阿爸?” “是那个李三。”林老说道。 我把李艳安排好以后我没有说话,对于李洋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我相信一定是有什么含义的,只是是什么意思我就实在想不明白了,这李洋平时痴痴傻傻的,连这次总共说了两句让我感到难以理解的话,上次说我追不到,我果真没有追到押解王春花魂魄的阴差,这一次还有一年又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没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这时我家的大门忽然被打开,进来了一队警察,二话不说把我给铐起来了,其中一个领队模样的警察对我说道:“我叫韩翔,市刑警队的,现在我们怀疑你跟一桩故意杀人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韩翔说完以后大手一挥便把我带上了警车,当然,顺便也把七星剑也给收了去,在我被带走的那一刻,我转身对陈忆华道:“陈忆华,还请你一定要帮我照顾我妹妹和我阿爸。” 陈忆华似乎被这样的情形弄的措手不及,没有来及说话,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林老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样,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也没有说什么。 在去警局的路上,我问过韩翔我到底杀了谁?韩翔也还不错,并没有凶巴巴的,只是反问了我一句道:“今晚你去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了想直接说道:“今晚我去教训了我们村里的恶霸,但我真的没有杀人。” 韩翔抽了口烟对我说道:“你杀没杀人不是我说的算,现在证据确凿,法官到时候自会有公平的审判。” 我有些不解的说道:“我只是砍了他们三人的手臂而已,他们怎么会死?” 韩翔摇了摇头道:“说实话,其实有些事我也没有想明白,王权和杨威死状怪异,张虎已经疯了,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等法医的坚定,但不管怎么说,你伤人在先,就算他们不死你也免不了牢狱之灾的。” 听了韩翔的话以后,我不再言语,对于这个结果我也实在没有想到,韩翔说的一点也没错,今晚我连砍了三人的手臂,就算他们不死,我也免不了要被扣上一个故意伤人罪的。 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好好的人为什么会疯?王权他们到底遇见了什么?为什么都死了只有张虎没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被带到了市看守所,穿过层层铁门以后我被狱警送进了一间监牢,来到监牢以后我看了看里面大约十来个人左右,我没有说话,找了一个空的床位直接过去就坐了下来。 这时一个全身纹龙画凤的男子来到我身前对我说道:“小子?犯什么事进来的?懂不懂规矩?” 我头也没抬道:“什么规矩?” “草拟吗,不懂规矩老子教教你。”那男子说完以后一拳就挥向我的面门,其余的人这会也全都围了过来,我措手不及被那男子一下给打趴在了床上,这一刻我感到了无数的拳头如暴风雨般的全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想要还手也感到了力不从心。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四十九章 探监 (群号) 我紧紧的抱着脑袋蜷缩在床板上,被他们连打带踹的几分钟过后忽然监牢的大门被‘哐当’一声打开,众人听见声音全都一哄而散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去了。 当监牢被打开后门口一人对着监牢里喊道:“都老实点,是不是想进小黑屋?”然后他接着扫了一眼众人发现我这会正蜷缩在床上喘着粗,那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对我说道:“马国强,死了没?没死的话赶快出来,有人要见你。” 听说有人要见我,我当时脑袋有些懵,李长贵也住院了,林老和陈忆华按道理这一会还在我家,这一刻我是无亲无故的谁要见我? 那人见我还蜷缩在那里忍不住催促道:“磨蹭什么呢?快点出来。” 我试着活动活动了胳膊,挣扎着慢慢的站了起来,那名狱警把我带到一间审讯室后门口以后对我说道:“进去吧,里面的人在等你。”说完他就转身离去了。 看着那转身离去的狱警,我心里十分的疑惑,我可是杀人嫌犯啊,就这样对我不闻不问?是他们太自信还是我已经洗脱了嫌疑? 疑惑归疑惑,我还是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我只能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对着我,那男人见门被打开,这才转过身来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对我说道:“怎么样?挨揍了?” 待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信尧杰,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找我做什么?” 信尧杰还像当初那样,脸上挂着微笑道:“你先坐吧,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的事?”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后对他说道:“我现在身负杀人的罪名,你来找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信尧杰抽出一根烟递了过来给我说道:“你放心,你的事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王权那三人死有余辜,就警方现在掌握的证据枪毙他们十回八回的都嫌少。” 我点上烟抽了一口缓缓的问道:“虽然他们作恶多端,但是我没有权利结束他们的性命,他们虽不是我杀的,可我现在也逃脱不了关系,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能帮我全部搞定,我相信你不会这么没有理由就帮我的吧?” 信尧杰呵呵一笑道:“我也不跟你转弯抹角了,我们现在需要你去贵州找到马清洋,因为组织上很重要的东西被他拿走了。” “找马清洋你们自己去找就行了,干嘛需要我去?”我不解的问道。 “这么跟你说吧,马清洋去的地方被布置了奇门遁甲,我们去过许多人都没办法解决,既然你是马清洋唯一的徒弟,我们断定你应该会了解一些,因为那个山村实在是太过诡异,根本不是活人待的地方。”信尧杰坦言道。 “什么叫不是活人待的地方?”我十分不解的问道。 “哎,你去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信尧杰叹息一声说道。 “可我妹妹和我阿爸这一会还需要人照顾,我不能现在走。” “你放心吧,我们已经安排了专人去照顾你妹妹和你阿爸,你只需要现在立即前往贵州就行了,林阳和陈忆华也会在那里等你的,你所需要的一切物资我们也会全力支持的。” 听到信尧杰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名誉上是帮我照顾李艳李长贵,可实际上让我觉得更多的感觉是软禁,我没有的选择。 信尧杰见我没有说话,接着对我说道:“你去了百利而无一害,因为马清洋手中的东西可以医治你妹妹。” “你们说我师父拿了你们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就算找到了我师父他就会交给你们了吗?”我十分不解的问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只要你找到马清洋就好,到时候你师父会跟你说明一切的,现在我也不方便多说。” “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我已经给你把车安排好了,到了贵州那边林阳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我想去看看我妹妹他们。” “没那个必要了,我们已经把他们接走了。” “你们这分明就是在软禁?”我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心中的疑惑。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接走他们绝对要比原来的生活要好,并且我们有专人去帮你照看李艳李洋,兴许能帮你治好李洋也说不定,你自己权衡吧,还是在这里坐牢还是去寻找马清洋,随便你。”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的选择吗?” “行吧,那祝你一路顺风。”信尧杰说完以后起身对我说了句:“走,我送你上车。” 我把看守所的衣服换掉以后,狱警把我的私人物品也全都送了过来,包括那把七星剑,来到看守所大门的时候我发现外面停了一辆小车,我看了看那小车不明白的对信尧杰说道:“你该不会让我坐这个去贵州吧?” “别想太多,我们只是送你去火车站,票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林阳他们应该会比你先到,我会让他们在火车站接你的。”信尧杰说完以后顿了下接着对我说道:“你只有一年的时间,不然李艳还是会离开你的。” “什么意思?” “你自己参悟吧,有需要的话自会有人和你联系,你现在只需要帮我们找到马清洋就行,其他的你也不要多问了,没人会告诉你的。” 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信尧杰到底是什么人?就连火车安检我都省了去了,不然我还真担心我没法带着七星剑上车呢。 迷迷糊糊我也不知道我坐了多长时间的火车,只感觉我睡了很久一个列车员模样的人来到我身边把我叫醒对我说道:“贵阳站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我摸了摸脑袋上扎的一团糟的绷带,这看守所就不能找个技术好点的医生?下了火车别人都离我远远的,弄的我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员一样。 接下来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只是顺着人流茫然的向出口走去,当我刚走出出口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对我喊道:“国强,国强,这边,这边。” 顺着那声音寻去一看,原来是林老和陈忆华,我理了理头上的绷带这才向林老他们走了过去,当我来到林老的身边后我连忙问道林老:“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林老呵呵一笑道:“也没多长时间,大概比你早到半天吧,信尧杰告诉了我们你的火车班次我们安排好住处后就立马过来接你了。” 我点了点头道:“我妹妹他们怎么样?” “你放心吧国强,你为国家做事,国家自然不会亏待你家人的。”林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没有接林老的话说,我现在心里很清楚,林老是为国家做事的人,估计他知道一些什么也不会跟我交底的,目前值得我信任的也只有陈忆华了,我想了想把手中的七星剑递给陈忆华说道:“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吗?” 陈忆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七星剑对我说道:“我也不是太清楚,那天你被警察带走后,没多会便有几个人去过你家接走了你妹妹和李洋,然后交代我们在这里等你,其他的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想清楚怎么回事。” 林老这会上前插话道:“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旅馆休息一晚吧,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咱们这次还是以游客的身份过去。” 我点了点头后有些疑惑的问道:“还有其他人去吗?为什么我们要掩饰身份?” 林老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的对我说道:“这里人多耳杂,一切等回了旅馆再说。” 我不知道林老在担心什么,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只好什么也没说,闷声跟在了林老的身后。 来到旅馆以后我稍稍打量了一下,这家旅馆规模不大,选址也比较偏僻,所以住宿的人不是太多,回到房间后我刚准备躺下休息一下林老就推门进来了。 我看了看林老问他:“有什么事吗?” 林老呵呵一笑道:“也没事,就是出发前想跟你聊聊。” 我点了点头道:“说吧。” 林老刚准备说话外面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还以为是陈忆华,随口答了一句:“进来吧,门没锁。”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来人并非陈忆华,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汉子,那人大概一米八的样子,肩膀上斜跨一个旅行包,身穿一身休闲服,头戴一顶遮阳帽,目光炯炯有神,古铜色的肌肤显得十分的健壮。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转身把门关上以后来到我身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特种作战旅大队陈世君前来报道。” 我正诧异怎么回事的时候,林老上前哈哈大笑道:“我只听说会安排一个厉害的人物来,没想到原来会安排你小子过来,这次我可就放心了哦。” 陈世君也哈哈一笑道:“我也没想到会遇见您老人家,上面只让我保护你们的安全,一路上我还纳闷究竟会是谁呢,竟然把我部队番号都去了,这么隐秘的任务让我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行了,有你在这次应该是万无一失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林老说完拉起陈世君来到我面前就要介绍,谁知道陈世君摇了摇手道:“不用了,出发前资料我都看过了,马国强,今年十八,马清洋唯一的徒弟。” 陈世君说完巡视了一圈又问道林老:“还有一个道姑呢?看照片还挺漂亮的,我怎么没见到?” 陈忆华估计是听见了我房间的动静,这会也来到了门口推开门有点生气的说道:“谁要见我?” 陈世君见陈忆华的到来,呵呵一笑道:“真人比照片上漂亮了许多。”陈世君说完以后伸出右手对陈忆华说道:“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世君,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陈忆华看了看陈世君伸出的右手没有理会他,来到我身边问道:“怎么回事国强?他是干什么的?” 我这会也比较懵逼,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上面派来的人吧。” 林老这会连忙上前打着圆场道:“都别计较了,都是自己人,咱们还是谈谈明天的计划吧。” 我点了根烟说道:“你们都安排好了有什么好谈的?我只管跟着你们去好了。” 林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国强,你别误会啊,按照计划明天我们就要直奔那个村庄而去,但那村庄距离这有点远,所以明天一早我们就得退房出发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行吧,你们安排,反正我也只是你们的一个棋子而已。” 林老显得有些窘迫,最后才提议道:“那行,今晚咱们吃完晚饭后就早点休息吧。” 陈世君这会嬉皮笑脸的上来说道:“那我今晚住哪?要不我去陈忆华房间凑合一晚?” “滚。”陈忆华的滚字刚说完,抬腿一脚踹了过去,那陈世君就站在那里一动没动的挨了陈忆华一脚,然后拍了拍身上的脚印说道:“开个玩笑嘛,不要那么认真,不过你这脚的力度还有些欠缺,有机会的话我帮你练练,嘿嘿。” 林老这会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当兵的能不能不要这样?没见过女人一样,真是丢脸。”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章 寻找云雾村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老就过来敲门了,我起床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来到旅馆的门口,发现陈忆华他们早已等在门外。 我们从贵阳出发,前去的一个小山村叫天门村,我也不知道林老他们的信息是怎么得来的,一开始说马老道出现在新华村,现在又跑到了天门村,给我的感觉整个就是被马老道牵着鼻子走,让我感觉林老他们很被动。 我们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才赶到天门村,我跟陈忆华还好,毕竟是学道之人,平时除了对道法的研究以外也着重体能的训练,陈世君就更没话说了,毕竟人家是从特种作战旅出来的人,这点山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这一路上倒是把林老给累坏了,不过这老头也挺倔的,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我们来到村子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村子不大,约莫三百来户人家,我们进了村子以后村里的人都很奇怪的看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看着这些少数民族特有的服饰我也感到了新鲜十足。 这个村子交通还不是十分的发达,看样子应该还没有通上电,我大致观察了一下这个村子的地形地貌,这个村子三面被悬崖包围,山和水形成两道屏障的世外桃源。 陈世君这会在村子里大概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掏出一张小纸条看了看,这才领着我们走向村子的最里面的一户人家。 陈世君来到那户人家的门前敲了敲门道:“有人在吗?” 不多时,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来探出一个脑袋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陈世君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那东西有点像一个玉坠,具体是什么我也没看清楚,屋内的那个人接过陈世君的玉坠端详了一会以后,这才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进了屋子以后,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香味扑鼻而来,那味道有点像薰衣草的味道,但比薰衣草的味道要浓郁了许多,我打量了一下屋子内的摆设,只见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板凳,桌上的油灯灯芯已经烧开了花。 陈世君见我们都傻站在那里,连忙招呼我们道:“都快坐下,愣着干嘛呢?” 听了陈世君的话后,我们也不客气的在桌子边上拉了一条凳子坐了下来,这时屋里的男子对我们说道:“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我原以为还要等上几天呢。”那男子说完以后又自我介绍道:“哦对了,我叫罗红林,以前在西藏当过兵,不知道你们几位怎么称呼?” 我细细打量了一下罗红林,他的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的样子,罗红林并不是那么壮实,身材有点瘦小,但显得十分的精神,见罗红林的问话,林老连忙上前一一做了介绍。 介绍完以后,罗红林客气的说道:“想必大家都还没晚饭吧?我们这山里人家也没什么好的招待,正好我家里还有一些野味,你们先休息下,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 罗红林说完以后就去忙着做晚饭了,见罗红林走后,我问道陈世君道:“他是什么人?” 陈世君想了一下说道:“具体什么人我也不清楚,总之这次事件十分的保密,上面只告诉我这里会有人接应,然后后面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指示了,让我们一切随机应变。” 我想了想以后不解的问道:“你们说我师父最后出现的村子就在这个村子?” 林老这会开口道:“根据目击者提供的资料就是这里。” “那我们现在到这里来起什么作用?我师父说不定早就去了别的地方。”我不满的质疑道。 林老捋了捋胡须说道:“你师父不会走的,因为这村子只是第一站,在这村子的后面有一个人人向往的地方,你师父也不例外。” 我被林老的话吊上来了兴趣问道:“什么叫人人向往的地方?这么神秘?” 林老摇了摇头道:“哎,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这个地方跟我们上次在四川发掘的古墓有关,另外,隐隐间我也觉得和你家西山上的那个破庙多少有点联系,可让我实在想不明白的是,这三个地方都间隔了数千公里,为什么还会有着一丝说不上来的联系呢?要知道古人可没现在这样的交通便利与通话便利,这简直超出了我的认知。” 我们闲聊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只见罗红林端上来了一大盆烤肉,那肉烤的外焦里酥的,侧面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黄灿灿的,让人看了就十分的有食欲。 陈世君见罗红林端上来的烤肉,也不客气,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军用匕首来直接割了一大块下来,然后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赞道:“嗯嗯,这技术没话说,肥而不腻,有股淡淡的烟火味,你这是怎么处理的?比我当年在丛林里的野外生存训练烤的肉要香多了。” 陈忆华毕竟是个女孩子,对这烤肉也挺反感的,可看见陈世君那满嘴冒油的样子,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罗红林则客气的说道:“也没啥,就是家乡的一些烤制方法,山里采的一些中草药混合着烤的而已。” “嗯,对了,你这是啥肉?真香。”陈世君说完又割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野猪肉,你们先吃着,我再去考点。”罗红林说完转身又出去了。 等罗红林端来第二盘肉的时候陈世君已经坐在那里打着饱嗝说道:“够了够了,我吃不下了,老罗你的手艺太棒了。” 看着陈世君那副贪吃的样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整盘肉算得上都是他一个人吃的,这会他做上了老好人,我这才吃个小半饱。 陈忆华翻了一个白眼给陈世君,这会她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了,从背包里直接抽出七星剑提在了手上,大伙儿见陈忆华抽出七星剑向前走去都是吓了一跳,谁知道这丫头接过肉先割了最大的一块递了过来给我,罗红林见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其实我这里有刀具的,不用那么麻烦吧。” 吃完晚饭后,罗红林收拾完残局这才对我们说道:“好了,该谈点正事了。” 林老擦了擦嘴上的油渍说道:“咱们明天一早启程,前往你们村后的云雾村,你自小在这里长大,你听说过关于云雾村的传说吗?” 罗红林沉思了一会以后这才对我们说道:“说实话,我也当过兵,要不然我是绝不会做你们的向导去寻找云雾村的。” “此话怎讲?”一旁的陈世君剔了剔牙道。 “这云雾村现在知道的已经很少了,这也是我们村的禁地,早在几百年前我们这个村子的祖先就是从云雾村里出来的,祖训规定我们只要出了云雾村就永远也不能再回去,如若这次不是组织的命令,我是打心底不愿带你们回村的。”罗红林有些无奈的说道。 陈世君剔完了牙来到罗红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在他肩膀上擦拭了一下满是口水的手指这才说道:“别闹兄弟,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那个云雾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罗红林看见了陈世君的小动作,也没去计较,只是说道:“说实话,那个云雾村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也不清楚,我只能知道一个大概方向,我也想不明白的是老祖宗为什么规定只要出了云雾村就不许再回去是什么意思。” “也行,知道一个大概位置就行,丛林作战可是我的强项。”陈世君晃了晃脑袋说道。 我想了想问道:“那你知道前段时间有个姓马的老道士来过吗?” 罗红林摇了摇头道:“我是刚刚退伍回来没几天,然后组织就找到了我,不过我倒是听说这段时间有了好几波人去寻找云雾村了,具体有没有你说的那个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听说有好几拨人去寻找云雾村,我心里十分的不解,这都是一些什么人?为什么都在寻找这个云雾村?这云雾村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一章 又见马老道 当天晚上休息前罗红林又出去了一趟,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旅行包,包里全是一些登山用品以及野外生存的必需品,甚至还多了两把92式手枪。 罗红林回来后分给了陈世君一把手枪,陈世君拿着手枪在手里把玩了一会以后说道:“行啊老罗,我这一路上都没给我配把枪,你这装备倒也齐全,连战术射灯都有,就差夜视仪了,咱们这是干嘛去?要不要给我配把狙击枪?” 罗红林一边分发着装备,头也没抬的说道:“行了,这云雾村据说有几波人都进去了,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我也是申请了好久才从地方拨了两只手枪过来,子弹三十发,连备用子弹都没有,得省着点用。” 罗红林分发完装备后就让我们早点休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罗红林就过来让我们早点出发,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云雾村的祖训这样奇怪? 罗红林带着我们从天门村的后面一路饶了过去,这天门村的后面一眼望去就是一处悬崖,只有一条小路上面布满了荆棘,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这条小路的,如若不是罗红林带路,我估计我们还真没办法找到通往云雾村的山路。 陈世君这会也没偷懒,拿起了柴刀和罗红林在那条小路上一起开路,大概走了大半天的时间我们终于来到了崖底,到了崖底以后我看了看林老,发现他气喘吁吁,看样子有些体力不支,毕竟上了年纪,这一路走来的确有点难为他了。 罗红林见状,吩咐大家在原地休息一会,顺便吃点干粮补充体力,我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陈忆华来到我身边递了一壶水过来给我,我没有客气,接过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喝完水后,我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山谷,在我的眼前大概有宽三十米左右的古道,古道上杂草丛生,古道两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正是我们从天门村下来的方向,另一边的悬崖我估计待会就是我们要前进的方向,看着那几百米高的悬崖我是头皮阵阵发麻,这要是再爬上去不得要了林老的老命? 顺着崖壁往上看去,这古道两边的崖壁越往上就越窄,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天边被划开了一条细细的口子一样,山谷中微风阵阵,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的香味,偶尔传来一些不知名的鸟叫声,让人感觉十分的心旷神怡。 陈世君这会拿了一包牛肉干过来递给我道:“兄弟,我看资料上显示你是道士?我就想问下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当陈世君的‘鬼’字刚说完,山谷里的风忽然有些加剧,发出阵阵‘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在回应着陈世君一样,陈世君小声嘀咕了一句:“要不要这么邪门?” 我皱了皱眉,这风刮的有些怪异,刚刚野花的香味也随之消散而去,这会四周忽然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天空中也随着乌云密布了起来,看样子像是要下暴雨一般,我们见这样的情形,罗红林连忙招呼我们到:“大家快过来到这边的山洞避雨。” 顺着罗红林的指引,前方崖壁上果然有一处细小的缝隙,当罗红林把上面的荆棘全部砍完以后这才漏出一个一米多高的山洞,里面黑乎乎的,看样子十分的阴森。 眼看外面的乌云越来越厚,我们连忙跟随罗红林跑进了那个山洞,进了山洞以后,洞内空气略显干燥,我回头看了看外面,忽然有种十分强烈的压抑感袭上心头,我想也没想,连忙把四周的枯草抱来一些挡在了山洞的门口,只留一条缝隙看向外面。 陈忆华上来轻声的问道我:“怎么了国强?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对陈忆华‘嘘’了一下,示意她不要说话,这会四周的温度忽然下降,外面也越来越黑,渐渐的感觉天黑如墨一般,陈世君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战术手电刚准备打开,我连忙制止,陈世君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这会我也没功夫跟他解释什么。 大约过了几分钟,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我们也都从山洞内透过那条缝隙看向了洞外,随着那阵嘈杂声越来越近,我这才看清在那条三十米左右的古道上正慢慢的行走着一队人马。 领头的一个人全身黑袍骑着一匹黑色的大马,他的两边也有两个跟他装扮差不多的人也是骑着两匹黑色的马。在他们三人身后大约有几十年轻名女子,全都穿着古代的装扮,由于距离太远,光线太暗,我也看不清那些女子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些女子排列的很有规则,我大致数了一下约莫四十九名女子的样子,在女子的身后跟着的是一群古代民工打扮样的男子,这些人全身衣服破烂不堪跟随在那些女子的身后,这些古代民工样的男子毫无排列规则,走的十分凌乱,但目测最少要比他们前面的女子多上几倍的人数。 待那些古代民工的男子走完以后,我略微扫了一眼他们的身后,忽然我发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我竟然看见了马老道,只不过这会的马老道双手上被锁着铁链,在马老道的身边同样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和尚,那大和尚也同样手上被锁着铁链,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跟在那些民工的身后。 在马老道的身后也有两个古代兵卒模样的打扮,他们手里拿着长鞭,时不时的甩在地上啪啪炸响,吓的马老道他们只能乖乖的跟在那些人的身后不敢有任何动作。 眼看这样的情形,我铁定是看不下去了,我刚准备冲出去,一下就被陈忆华给按在了地上对我说道:“你要干什么?这可是阴兵借道,出去了保不准你小命也不保的。” 我焦急的说道:“你没看见那个道士吗?他是我师父,他怎么可能被阴兵锁魂呢?我要去救他。” 陈忆华并没有放弃按住我的双手,继续对我劝道:“没用的,你自己冷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被阴兵借道带走的魂魄那是九死无生的,请你一定要看清事实。” 不知道是不是我跟陈忆华的争吵引起了外面那些‘人’的注意,只见那些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我们山洞内的方向,马老道似乎也觉察到了我们这边的异常,他凝视了我们山洞一会以后只是对我们摇了摇头,那意思很明确,千万不要出去。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那支队伍终于消失在了古道的尽头,天空也随之晴朗了起来,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我一下瘫坐在了山洞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马老道在我心目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啊,为什么他也会被阴兵给勾去了魂魄? 林老他们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们苦苦寻找的马老道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接下来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继续去寻找马老道,难不成要去寻找马老道的尸首不成? 陈世君这会收拾收拾了行李对我们说道:“任务失败,但我们还得继续前进,因为上头交代我们要找的东西还没找到,我觉得我们如果可以找到马道长的尸身的话兴许机会还大一点。” 林老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表示赞成陈世君的提议,我心里现在疑惑的是马老道为什么会死?我们修道之人即使死了也不应该被这些看似阴兵却又不是阴差模样的人押解着,理论上即使修道成不了仙也应该去阴曹报道才对,但看着前面押解的那些人分明就不是去阴曹报道的样子,因为按照他们的着装,也不知道死去了多少个年头了,这些阴兵为什么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二章 又见马老道(二) 我瘫坐在地上想了一会以后,我觉得就算马老道死了,我也得找到他的尸身,不管怎么说我也要给他收尸,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的。 想到这里,我收拾了一下心情,起身拿起一盏战术手电对他们说道:“走吧,我也想看看我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罗红林见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这才在前面继续带路,一边走一边说道:“这条山洞是唯一通向悬崖后面的,不是从云雾村出来的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所以远远的从外面看去这边只是一望无际的悬崖,根本看不出这后面还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听了罗红林的话后我们都没有说话,全都跟在他的身后默默的走着,这山洞给我的感觉像是在走一个‘之’字型的形状,大约每走几百米的距离就会有一处九十度的转弯,刚开始路面还算平坦,越到最后,地面上布满了碎石,有些碎石锋利的跟尖刀一样,一个不小心都能割开我们的鞋子,这使我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小心的摸索着前进。 我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在这洞内我们大概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到现在还没有看见出口,这不免让众人有些感到了压抑,陈世君最后实在忍不住来到罗红林身前问道:“老罗啊,你是不是在带我们兜圈子啊?怎么走这么久还在这洞内?按照行程现在我们最起码要爬了一个山的来回了,你确定没走错?” 罗红林停下了脚步,也有些难以理解的说道:“我也觉得纳闷,你们自己也看到了,这里只有一条路,按道理这会我们早就该走出山洞了啊,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要不歇会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年纪大了真的不中用了。”林老在一旁喘着粗气说道。 看林老累的够呛,我们在洞内找到一处平台,陈忆华搀扶着林老打算过去休息一会,到了那处平台后,我拿起一盏战术手电在洞内扫视了一圈,看样子这山洞有点像人工开凿的模样,洞内不是太宽,也就两三米左右的距离,墙壁上还留着当年被铁钎凿下的一条条沟痕,密密麻麻的像一条条粗大的蚯蚓爬在墙壁上一样。 我心里十分的疑惑,按照这样的工程,绝对不是一个小山村能够干的出来的,就刚刚的天门村老少妇孺加起来也就三百来户人家,想必那云雾村的人家也不会多到哪去,就开凿这样的山洞在古代绝对是一件十分巨大的工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这里开凿一个这样的山洞? 陈世君这会喝了一口水来到罗红林的身边对他说道:“老罗,我怎么感觉这山洞有点不寻常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罗红林被陈世君这么一问,略显紧张的连忙回道:“没有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 看罗红林的表情有些奇怪,我让陈忆华拿出她的罗盘给我,我想借助罗盘来辨别一下方位,可谁知道当我接过罗盘的时候,我发现罗盘的指针不停的在晃动,我拍了拍罗盘,四处走动了一下,当我离开我们休息的那处平台以后罗盘的指针忽然定格在了我们来时的方向。 我看了看我们来时的方向,心里十分的不解,这一路上什么也没有,为什么罗盘的指针会指向后方? 陈忆华见我眉头紧锁,来到我身边轻声问道:“发现了什么没有?” 我摇了摇头思虑了一会对大家说道:“走,我们回去。” 罗红林一听我要回去,有点焦急的说道:“都走到这了为什么要回去?再走走咱们就到出口了。” 陈世君收拾起了行囊对罗红林说道:“我信这个小道士的,虽然咱当过兵,可刚刚看见那么多鬼,我不信道士的难道信你的?你丫的带着我们走了半天我都没看见出口在哪。” 林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起身跟在了我的身后,罗红林见状,显得有些焦急,但无可奈何还是跟在了我们的身后。 当我们往回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罗盘的指针再一次轻微的跳动了一下,我看了看指针的方向,这一会的罗盘指针正指向我们侧面的一堵墙壁上,我有些不解的来到了那堵墙壁边上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这堵墙壁有些光滑,不像前面那样有人工明显开凿的痕迹,我把战术手电的光芒全部聚集在这堵墙壁上,仔细的观察了一会以后,我发现这堵墙壁大约在八十公分高的时候有一条细细的裂缝,不借助这战术手电强烈的光线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条裂缝的。 我拿着战术手电的背部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我前面的墙壁,发现里面有空旷的回声,我转身对大家说道:“这里好像有密室,咱们想办法把他打开。” 陈世君闻言,也不废话,来到我面前,双手摊开,沿着那条裂缝细细的摸索了一会以后,只见他双手猛的一使力,随着他嘴里的一声爆喝,接着哗啦一声,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约莫六七十公分高的一个小洞。 陈世君见前面的黑洞,嘴里嘀咕道:“这小道士牛逼。” 见墙壁被陈世君推开后,我拿起战术手电向洞内照射了过去,我刚定睛一看,只见密室内一具穿着道袍的骷髅,这会正一手指向我们这个方向,试问,有谁突然看见被一具骷髅指着不吓一跳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众人也随着我的光线发现了那具骷髅,都吓了一跳,我定了定心神,这才率先踏进了那间密室,等我进了密室以后,我先没有去看那具骷髅,我只是扫视了一下密室的环境,这间密室不大,大约二十来个平方,在骷髅的右手边有一处石桌和四个石凳,石桌上面有一盏那种六七十年代的油灯,上面的灯罩都还完好无损。 我大概看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发现,这才转身来到骷髅的身边,我手里的罗盘上的指针这会一直指向着骷髅手指的方向,我心里纳闷,这骷髅死都死了为什么要把手指向前方? 我看了看那具骷髅,他是右手悬在空中,指向我们进来的那个破洞方向,我顺着骷髅的右手看去,发现他手中似乎握有什么东西,我蹲在那骷髅的身边轻轻的拨开了那骷髅紧握的右手,随即‘叮当’一声脆响,一个铃铛模样的东西从那骷髅的右手中滚落了下来。 看着地上的铃铛,有些眼熟,那铃铛应该是我们做法时用的招魂铃,我捡起地上的铃铛观看了一会,忽然三个小字映入了我的眼帘,只见那铃铛的侧面写着‘马清洋’三个小字。 这是马老道的铃铛?我还在惊愕不已的时候,这时一旁的陈世君忽然开口道:“这是哪个倒霉的道士?怎么死在了这里?看这尸体腐烂的程度大概有三年多吧。” “你确定你没看错?”我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你当我这么多年兵是白当的?我只能大概预估一下,具体到什么时间还得借助仪器的鉴定。” 听到陈世君的话我脑袋里一团浆糊,如果陈世君说的没错的话,那马老道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我十四岁那年传我笔记后没多长时间就死在了这里,可为什么林老他们的人还说前段时间看见马老道和一个大和尚在一起呢? 那个大和尚究竟是谁?刚刚的阴兵队伍里我也看见了一个大和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以后任然毫无头绪,这时林老忽然咦了一声问道:“罗红林呢?”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没有看见罗红林的身影,陈世君嘀咕道:“我就知道这家伙有问题,刚刚还在这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三章 迷 发现罗红林消失不见后我并没有多大的在意,我现在心里只是在想的是马老道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我围着马老道的尸身转了一圈想要寻找一些线索,却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个招魂铃以外并无发现。 众人这会却因为罗红林的失踪显得十分的焦急,陈世君见我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忍不住对我说道:“兄弟,这向导也失踪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该怎么继续前进?” 我摆了摆手没有理会陈世君,继续在那间密室里寻找了起来,这会我把目光停留在了那石桌上的油灯上面,我来到石桌前看了那油灯一会以后,发现也没什么异常,我忍不住提起了油灯看了看。 当我提起了油灯以后,油灯的下面压着的一张发黄的纸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拿起纸条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着一排小字,是马老道的字迹,上面写道‘李长贵非本人也,如遇马清洋必杀之。’ 我看着手中的纸条陷入了沉思,我实在难以理解纸条上的意思,马清洋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必杀之?李长贵为什么非本人也?这马老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忆华见我拿着纸条发呆,连忙上前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国强?这上面写着什么?” 见是陈忆华,我连忙把纸条收了起来对她敷衍道:“没写什么。” 我并不是有意要隐瞒陈忆华什么,只是这事牵扯到了李长贵跟马老道,在目前没有弄清事实真相的时候我不想有人对马老道和李长贵有什么误解。 陈忆华和筱松是一样的相信我,见我没有告诉她实情,她也没有追问,陈世君忍不住来到我面前问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个老道你知道是谁吗?” 这一刻我很想告诉他们这就是马老道,可我不知道又该如何说起,我仔细想了想,为了隐瞒事情的真相我必须得和林老他们走下去,如果我现在撂挑子不知道李艳他们还会受到什么样的威胁,只是得委屈马老道的尸身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只有下次我再来为马老道收尸了。 想到这里,我恭恭敬敬的在马老道的尸身前磕了三个响头,怎么说我也难以报答马老道的养育之恩,如果不是马老道我也活不到今天,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当初那个邋里邋遢的疯道士现在却落到如此下场。 陈世君见我给眼前的骷髅行如此大礼,满是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国强,他是你祖师爷?” 我磕完头以后把马老道的尸身收拾了一下这才对陈世君说道:“他是我们道家的前辈,我理应行如此大礼。” 陈世君嘟囔了一句:“鬼信你,那道姑怎么不跪?” 林老想了一下对我说道:“国强,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罗红林忽然失踪我总感觉这事有蹊跷,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寻找云雾村?” 我想了想以后围着密室走了一圈这才说道:“先不管罗红林了吧,咱们继续找下去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话最起码咱们也是尽力了。” 众人对我的提议自然是没有异议,只是现在少了罗红林作为向导我们就有点难以继续下去了,大伙儿现在都看着我,我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把罗盘拿了出来,我最后的依仗也全在这罗盘上了。 好在这罗盘这次没出什么毛病,那指针在密室里跳动了一下以后又指向了另一个方向,顺着罗盘的指针我一边走一边想罗红林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想来想去,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罗红林虽然当过兵,又受到了组织的委托,但是他骨子里还是不愿违背老祖宗的祖训的,思来想去他也只有把我们带进这个山洞以后让我们自生自灭去,这样既没违反祖宗的祖训,也没违背组织的意思。 至于他去了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个山洞既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想必也不止马老道待的那一间密室,只是我们无法找到而已。 我按着罗盘的指针方向又走了一段路以后,发现前面已经到了九十度转角的地方,按道理我们应该顺着那转角的方向前进才对,可这会罗盘的指针却指向了转角的正前方,我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解的盯着前方看了看。 众人见我停下了脚步也是满脸的不解,这个地方刚刚罗红林也带我们走过,只不过到了这里以后由于是死角,出于惯性思维,我们根本没有在意过这里,现在见罗盘的指针指向这里,我不免的拿起战术手电对着前方照了照。 当战术手电的光线照射过去以后,我这才吃惊的发现这里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死角,而是前方也有一条笔直的道路通向远方,这个设计特别的巧妙,我们正前方山洞的阴影如果没有强烈的光线照射过去的话它只是一个斜面,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惯性思维这里就是一个九十度转角。 一开始我们都在埋头赶路,加上之前这个洞内一直是‘之’字型的形状,走到这里以后谁也不会在意在走了许多个九十度转角的时候其中就有一条是通向前方的道路的。 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以后,我招呼大家跟上我的脚步继续向前走去,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山洞内似乎起了一些莫名的变化。 我拿着战术手电四处扫视了一下,我这才发现原来笔直的山洞这会忽然变的十分开阔,顺着战术手电的光线照去,我发现我们的头顶有成片成片的锥形钟乳石正悬挂在我们的头顶,看的我是胆战心惊,我就怕我们动静弄大了一个不小心把那钟乳石震下一个掉了下来那绝对能把我们扎个透心过。 四周的墙壁这会也显得十分的光滑,像是被人打磨过一般,洞内隐隐传来一阵微风,我心里估摸着有风的地方咱们应该离出口不远了。 我们继续向前方走去,没过多长时间,我发现了两边的墙壁有些凹凸不平,我连忙调整了战术手电的光线照了过去,等光线聚集以后我发现两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些壁画,林老也顺着我的光线看见了那些壁画,连忙饶有兴趣的走进壁画的面前去观看了起来,这干考古的发现壁画就像咱们干道士的发现了鬼怪一样,都是兴致勃勃的。 我也随林老来到了壁画的面前仔细的看了起来,这第一幅画画的好像是一群人正在修建什么大型建筑,第二幅壁画刻画的是一群女子正拿着一个花瓶模样的翩翩起舞,第三幅壁画刻画的就让我有点难以接受了,上面刻画着那些还刚刚翩翩起舞的女子全部被推下了一个大坑,似乎是给什么人陪葬,我细细数了一下,正好四十九名女子。 当我看到第四幅画的时候我竟然看见了一个女人的画像,那女人正高高在上,显得十分的雍容华贵,他的脚下一群人正在向她朝拜着,等我细细一看,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景象,因为那壁画上的女子竟然跟徐燕长的一模一样,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 当我缓过神的时候我想再继续看下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的时候,忽然我就听见一阵枪响,我不明白的回头看了看,只见陈世君这会单膝跪地,两手握枪正指向前方,我顺着陈世君枪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距离我们大约二十来米左右的距离正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我们前方,看样子像是一个女人。 那身影一身长袍,背对着我们,一头长发披肩而下一直拖到了地上,林老这会也发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有些紧张的来到我面前问道:“国强,那是什么玩意?”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十四章 山洞疑云 这还能是什么玩意? 我心底一紧,招呼陈世君和林老站我身后,陈忆华一惊之后,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叠符纸。 她没直接动手,而是一脸顾虑的看向我。 “国强,这山洞里怎么有这东西?” 陈世君小声嘀咕一句:“道姑,你驱鬼符都掏出来了,怎么不去打的她魂飞魄散?” “别说话,那东西,她不是鬼!” 林老吓的哆嗦,我听见他牙齿咔咔响,陈世君毕竟是从部队锻炼出来的,握着枪,吐口唾沫,说:“老子管她是不是鬼,先给她来两粒花生米。” 作势就要开枪。 我一把给他拦住,对陈忆华说:“你护着他俩从通道过去,把剑给我。” 陈忆华没有犹豫,她跟我心底都清楚,咱遇上的不是普通的鬼魂怨灵,而是伥。 伥,也叫伥鬼。 古籍里记载是指被老虎吃掉的人,留在阳世的魂魄为虎作伥,在马老道的笔记有类似的描述,既然出现伥,那么,在她背后必然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陈世君是条有血性的汉子,哪里愿意丢下我,跟一娘们逃命。 他双手握枪,说:“国强,我掩护你!” 他这份义气,在此刻却是死心眼,我压根没把握斗得过伥鬼,还得分心照顾陈世君,到时候咱四人谁都走不了,我把狠话给他撂下,说再不走,咱们都得成为她的伥。 林老一拉扯陈世君,他才咬咬牙,让我小心,随后他们仨直接跑向通道口。 山洞里本来就阴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女伥鬼出现,我感觉脚后跟都拔凉的,好像有一层水汽腾起,逐渐要淹没我。 长剑在手,我默念口诀,胆子大了起来,管你是什么魍魉魑魅,今天也得倒在老子的剑下! 正当我口诀念完,一剑斩出的时候,眼前蹭蹭的冒出一片白雾,跟着我耳边响起一阵阵的咔咔声,阴恻恻的让我汗毛倒竖。 “这不是林老吓的牙齿打颤吗?” 我心想,而林老现在已经离开了,可这声音却越来越近,难道林老回来了? 仔细一听,我就觉得不对劲,这声音是从女伥鬼那边传来。 她在说话? 我可以跟阴差和野鬼交流,但伥鬼发出来的咔咔声,我实在不懂是几个意思。 白雾越来越浓郁,我看不见女伥鬼的背影,而在白雾中隐隐的有几道身影在走动,很快形成了一副动态画面。 几个古装打扮手握战刀的士兵,阵列两队,不远处走来一道人高马大器宇轩昂的身影…… 我只能看清他们的动作,却听不见他们说话,只见两队士兵恭敬的行了个礼,随之拔刀自刎。 鲜红的血,洒在浓郁的白雾上,刺激的我猛一激灵,睁眼一看,白雾消散,女伥鬼也随之不见。 而伴随着渗人的咔咔声,还有清脆的铃铛声。 铃铛声是从密室传来的,我来不及多想,翻身跑向密室,马老道的尸骨依旧躺在冰冷的地上,而掉在地上的招魂铃,却出现在了石桌上。 我拿起招魂铃,大吼一声:“罗红林,滚出来,我知道你在!” 这个地方是罗红林带我们来的,而他作为向导又一声不吭的离开我们,在我们遇上难缠的伥鬼,他又摇响招魂铃,让我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除了他罗红林,我想不到这荒无人烟的破山洞,还能有谁在! 没人应答我,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寂静的可怕。 我一抹脸上冷汗,既然他不想再出面,我也懒得管他,追着陈忆华他们跑过去。 新发现的通道很窄,越往前走越窄,最后我只能侧身慢慢的往前挤,刚走了十几步,我心底突然一咯噔。 “陈世君身材比我魁梧,我现在勉强能钻这条道,陈世君铁定不行……” 我这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陈世君三人肯定不在这条通道的前方,但这里就这一个出口,我也是亲眼看着他们钻进这通道,可现在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忆华,林老,陈世君!” 我小声喊了几句,声音在山洞里很空荡,跟着我就听见一模一样的声音:“忆华,林老,陈世君。” “回声吗?”我心想。 与此同时,一模一样的声音又传来:“回声吗?” 草! 声音是从我前边传来,而且离我很近,我们就好像隔着一面镜子。 我头皮都炸了,尽管我打小跟马老道长过见识,邪乎事没少见,可这会真给我吓到了。 我很想再说话,问对方是谁,可嗓子干巴巴的一点声都发不出来,对面也没说话,却有轻微的脚步声,似乎还在朝我这边挤。 我往后退,重新回到山洞,心里乱成一股麻绳。 我靠在墙角,战术手电的光此刻微弱的很,我用石子在地上摆成北斗七星像,将事情重新捋一捋。 通往云雾村的路上,出现阴兵借道,并且押解着马老道和一个上年纪的和尚,山洞里有马老道的尸骨,陈世君说至少死了三年,随后又出现女伥鬼。 那么,马老道三年前在这洞里没发现伥鬼? 依照他的脾气,得先跟伥鬼聊,谈得来就超度她往生,谈不来就一法灭之,而事实上,马老道死了,女伥鬼并没有过阴司,难道说…… 我不敢想象马老道是死在女伥鬼或者伥鬼背后操控者的手里! 宁愿相信马老大是一生邋遢染得疾病,死在密室里。 这洞内有壁画,通常在这种环境里出现壁画,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活人住过, 二是死人住的! 而壁画上美貌的女子,竟然跟徐燕长的一模一样,甚至有陪葬似的壁画,一个念头猛的在我脑海炸起来。 这哪里是普通的山洞,这他娘的就是个墓室啊! 去往云雾村,为什么要经过一座墓室? 他们在守墓? 我琢磨着云雾村的先辈,应该知道真相,可他们为什么要让后世子孙搬离? 倘若整个村庄都在守墓,那么子孙百世都得住在村里,依照古训,自然不能搬离。 他们偏偏就举村搬离,好像整个村庄拆迁分房一样,走的干干净净,出自什么原因呢? 我脑子瞬间被谜团沾满,破庙里的壁画上有我一模一样的人,梦里的将军跟筱杰长的一样,而这个山洞又有跟徐燕一样的壁画女子。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头疼的要命,有史以来最无力的一次,挫败感蔓延全身,马国强啊国强,能不能有点出息,理出些头绪来? 正当我懊恼无助的时候,隐隐的听见通道口有说话声。 “国强,前边我们走过了,死路,苗条如道姑这样的身材都挤不过去。” “是啊,国强,你说咱现在该怎么办?” …… 这两句话,是陈世君和陈忆华的声音,我一听就皱眉。 他们在跟马国强说话,而我早就从通道口退出来,他们能在里边遇上我? 我不可思议的举起战术手电,正要喊他们的时候,却听见陈忆华先开口:“国强,你看那边,有光!” 与此同时,一道手电光从通道口照射我这边,刺的我睁不开眼。 “是我,马国强。”我一边用手捂住眼睛,一边说话。 而在陈忆华那边突然没了声响,但手电光一直照着我脸。 兵哥陈世君突然啊呀一声,声音都在发抖,说:“怎么有两个国强!” 两个马国强! 我一下子愣住了,之前我在通道口听见跟我一模一样的声音,难道还跟我长的一个吊样? 这时候,站在陈忆华身边的马国强,肯定不是邪门的东西,否则陈忆华肯定能感觉出来,然而她却一点都没反应过来, 我握紧手里的七星剑,向陈世君他们走过去……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五章 出洞 我离陈世君还有三五米路,他突然举起手里的枪对准我胸口,惊骇的说:“你到底是谁?” “我真是国强,你身边的那个是假的。”我急得不行。 陈世君哪能分辨的出来,他没有一丝松懈,说:“道姑,你的阴阳眼呢,看看谁是真的国强。” 陈忆华道行不够,她无法分辨,就连我都没瞧出陈世君边上的“我”有什么问题,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没有七星剑。 这柄剑是陈忆华的,她自然认识,我举着剑对她一比划,顿时她就明白了。 此刻,假冒我的家伙,依旧气定神闲的站在陈世君边上,咧着嘴,喉咙里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快过来!” 我突然一声暴喝,陈忆华拉着林老往我跟前跑,陈世君也反应过来,抄起枪反手就对着假冒我的家伙“嘣嘣”两枪,就地一滚,也来到我脚边。 “我去他大爷的,什么个玩意,你同胞兄弟啊?” 陈世君心有余悸,瞪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林老不停的抹着脸上冷汗,哆嗦着嘴唇,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我没空搭理他们,两声枪响过后,我一刻没停,食指划在剑刃上,一丝精血沾上锋刃,我脱口而出:“神兵火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离的很近,如果对方不是练家子根本躲不过这一剑,而如果是鬼魂精魄,在我这一剑之下,定然会魂飞魄散,可是…… 对方并没有躲,依旧咧着一张嘴,那咔咔咔的声音好像碎纸机一样,能剪碎我的灵魂。 七星剑,携带我的精血,直至对方咽喉,近在咫尺之时,站在我眼前的家伙突然忽的一下,倒在地上,完全没了生息。 “怎么回事?我并没有伤到他分毫,怎么就突然倒下了?” 我用手电一照,顿时惊呆了,躺在地上的家伙哪里是个人啊,就是一个跟我穿同样衣服的稻草人,在他胸口有两个黑窟窿,是陈世君刚才嘣的两枪。 “国强,怎么样了?”陈世君问。 我招手他们过来,陈世君跑来一看,挺自豪的颠颠手里的枪,说:“怎么样,还是兵王厉害吧,两枪就搞定了。” 我没跟他臭屁,给陈忆华说:“你仔细看看。” 陈忆华看我神情严肃,蹲下身,约莫两个呼吸的时间,她说:“湘西赶尸术?国强,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确实是湘西赶尸术,而且还有南洋邪术。 陈世君听不懂,但也好奇,说:“赶尸,那得是尸体,这稻草人是几个意思?” 我没吭气,琢磨着这件事,能用稻草人迷惑我跟陈忆华,而且不让我们有半点察觉,幕后操作的人手法很高明,至少比我强了好几十倍,就是马老道都未必能施展的出来。 陈忆华想让我解释操纵稻草人进行赶尸的具体经过,我自己都是半吊子,自然没法子给她解释,只说:“咱遇到高人了,你们都警惕些。” 事情一下子又变的神鬼莫测,我把自己刚才经历的事一说,陈忆华也说起他们在通道遇到我的经过。 跟我猜想的不错,那条通道越走越窄,并没有完全打通,他们三人寸步难行的时候,只能往回走,而在身后不远就听见我在喊他们名字。 我确实喊过,但地上的稻草人也学着我的声音喊过,可能就在我退出通道后,他们碰上头了。 “现在怎么办?从出口出去,回天门村找罗红林?”陈世君问。 我摇摇头,说:“继续往前,我倒是想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国强,其实我有办法通过那条窄道,不过我修为不够,施展不出来。”陈忆华说。 “搬山术?”我问。 陈忆华点头,嗯一声。 搬山术在马老道的笔记里有记载,但没有详写学习的方法,只说这门秘术属于奇门遁甲,如若学习,必定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必有一损。 陈忆华一说有办法,我就能想到是搬山术,否则就凭我这几个人,哪能打得通那条狭窄的通道,不过万不得已,奇门遁甲一宗的道术,还是别学为好。 “再想想办法,通往云雾村的到就这一条,肯定有出路,应该是咱们没找到。” 我这句话刚说完,突然一声炸响,轰的我耳膜都隐隐发疼。 “打雷?” 陈世君疑惑嘀咕,跟着嗅嗅鼻子,顿时来了精神,说:“国强,是炸药,有其他人!” 接着又是一声炸响,整个山洞跟地震一样打颤,呼啦啦的掉落一些碎石块,我们慌忙躲避,但还有好几颗石子砸我脑袋上,疼的不行。 震颤过后,那道狭窄的通道忽的灌进来一阵凉风,吹的我很舒服,我用战术手电一照,看见岩壁上的一些不规则石块都落了下来,应该是被震的。 通道口一下子变宽敞了些,我领着他们往那边走,陈世君一边走,一边吸鼻子,说:“这里没有火药味,应该是有人在外边炸山,影响山洞内。” 我点点,没吭气,一路虽然难走,但比之前好多了,侧着身勉强能过。 大概走了两根烟的功夫,空气逐渐清晰,隐约能听见鸟叫。 “出口到了,林老,坚持一下。” 林老轻轻嗯一声,又走了一会,总算见到光了。 爬出通道,是一片山谷,有河流、小山峰,云雾缭绕,鸟语花香好似一片世外桃源。 “好美啊!”陈忆华欣赏着风景,她最喜欢花儿,压抑的心情瞬间缓和了很多。 我拍拍身上的碎石,四处一看,这里应该还在半山腰上,灌木丛生,野草都有半人高,看不清路,没法子知道往那边走,能找到云雾村。 这一想,我又来气,该死的罗红林,半道上离开组织,这让我往哪摸? “国强,你过来看看。” 陈世君在河边洗手,好像发现了什么,我走过,他指了指河流中凸起的一块巨石。 “上边好像有字。” 我眯眼一看,确实有浓墨大字,还是繁体的,经过风雨侵蚀,我一个都认不得。 陈世君挽起裤脚,下河想将石块搬上来,但实在是太大,而且掩埋在其他砂石当中,费了半天劲,石块纹丝不动。 林老跟着走下河,从兜里掏出眼睛,瞅了很久,他才张嘴一笑,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找到了,云雾村就在河流的上游。” “石头上的刻字,就是云雾村?”我问。 林老点头,说:“这几个字,老夫还是认得的。” 上游? 林老怎么就断定村子在上游? 陈世君一听,点头说:“对,这块巨石有些年月了,应该是从上游冲刷下来的。” 我打小在村里长大,没见过啥世面,他们说的道理我懂,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既然在上方,我们出发吧!” 喝了些清凉的河水,顺着河滩往上游走。 至少走了有半小时,我脚底板都被河滩石块磕的生疼,这时,陈世君突然说:“看,那好像是个破败的村子。” 我抬头一看,确实是个村子,远远的一看都是破败坍塌的房屋,不过这个村子是在一座山峰的半腰。 山峰不高,离的也不远,不过望山跑死马,从这里走过去,至少还得三四个小时。 我说先吃点东西,饿的不行,陈世君拿出干粮,就是一些牛肉,冰凉的,陈忆华烧了一堆火,大山里寒气重,我们浑身都被雾气打湿,冷的很。 正在休整的时候,陈忆华在一边摆弄石子,一脸疑云。 我问她怎么了? 陈忆华尴尬的笑笑,说:“国强,你发现没,这地方有些怪,但我又说不上来。”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六章 大红棺材高高挂 我自打走进这片山谷,也隐约感觉到奇怪,但一时没有头绪,现在陈忆华这一说,我很同意的点头,说:“是那些小山峰吗?” 陈忆华在地上摆弄的石子,是在推敲整片山谷的风水气势,不过我只能简单的看出来,那些七零八落的小山峰,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有规律的。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分八卦……” 我嘴里一念叨,陈忆华绣眉一挑,笑道:“国强,你确实厉害,我琢磨半天都没明白,你竟然一句话就点醒我了。” 我咧嘴笑笑,被她一夸,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句话我也是突然悟出来的。 因为那些山峰并不像是自然形成,像我这种行内人,只看一眼,稍加寻思就能看出来那些山峰坐落的位置,连在一起就是八卦图。 陈忆华推敲的是整个河流、风向、山脉的走向,布局太大,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明白过来。 “国强,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她问。 我在山洞内思考过,云雾村里的先祖居民,世代传下来应该都在守一座墓穴。 而这八卦阵一般的山峰布局,应该是掩盖一些什么信息,有可能是墓穴的具体位置,也有可能是镇住整座墓穴的气势,还有很多其他可能性,具体是哪方面原因,恐怕只有在云雾村寻找答案。 我摇头,说暂时不清楚。 大家休息好后,再次朝坐落在主峰的云雾村赶过去。 幸好有兵哥开路,一把柴刀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赶到云雾村,天色微暗,林老一身老骨头险些累散架,靠在一棵大树上不停的捶腿揉肩。 “林老,坚持的住吗?”我问。 林老冲我点头,连说话的气劲都没有,陈忆华给他送水,帮他捶捶大腿。 “国强,整座山庄都破败了,你看那些房屋,倒的倒,塌的塌。”陈世君脸上有些失望。 我没吭气,这才刚进村口,继续领着他们往村子中央走,说来也怪,村口的房屋全都腐朽坍塌,但村中央的屋子除了挂满杂草和蛛网,没有一丝生气外,却都很完整。 “今晚咱们找一户干净点的地方住一宿,明天再说。”我提出建议。 没人反对。 陈世君踏进一户前院,我刚想阻止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抬起大脚,结实的揣在风雨侵蚀的木门上,哐当一声,木门应声而倒,砸起一阵灰尘,空气里顿时弥漫着刺鼻的木头腐朽的霉味。 “你这人,怎么那么粗暴野蛮?” 陈忆华瞪一眼陈世君,没好气的说:“常言道,宁睡孤坟,不住破庙,这里虽然是村庄,但多少年没活人走动,难免有些山野精灵,你这样蛮横无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世君被小姑娘指着鼻子数落,他两眼一白,无奈的看我,跟着说:“咋地,我还得敲门,问有没有人在?” 我没参与她俩斗嘴,灰尘散尽,我眼光一下子被摆在大堂里的东西吸引。 屋子里很黑,我隔得远,看的不真切,等我走进仔细一瞅,心里咯噔一下跳起来,大堂中央摆着一块红的发黑的棺材。 两条长板凳托着一口棺材,在空荡荡的屋里特别的扎眼。 陈世君看见大堂摆的渗人的东西,他喉咙耸动,一声不吭的站在陈忆华身后。 “哼!”陈忆华冷哼一声,走到我边上。 “人都走了,还留口棺材在屋里,摆的规规矩矩,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我也没明白,打亮战术手电,靠近棺材仔细一看,棺材上没有打入子孙钉,也就是说这棺材只是普通的棺材,里边应该没啥东西。 “打扰了!”我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轻声说句,跟着对陈世君说:“咱入乡随俗,不能莽撞,换一家借宿。” 绕开这家,我们故意隔了好几个屋子,陈世君这次温柔了很多,推门前还对着屋子有模有样的拜了拜,说:“路过,路过,如有打扰,请见谅。” 陈世君用力推了几下门,随着“咯吱”一响,大门打开,手电照进屋,陈世君嗷呜一嗓子大叫,拔腿就跑了出来。 “怎么了?”林老被他神叨叨的样子吓一跳,慌张张的问。 “棺材,还是一口黑红的棺材。” 陈忆华看着陈世君被吓的够呛,不禁捂嘴偷笑,说:“还兵王呢,也就那样吧!” 这话可给陈世君气的不行,他刚想反驳,我却止住他,说:“进去看看。” 陈世君不是胆小的人,毕竟他是部队老资格,一身本事都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至于被吓到,这荒山野岭的破败荒村,连着两家大堂都摆着一口规矩的棺材,任谁都得心里膈应。 走进屋,棺材还是那样,没看见七根棺材钉。 这就说明,大堂摆棺材并不是这个村的风俗,有些地方会有一种风俗,亲人亡故后,会先装殓在棺材里并不安葬,选一处山脚或者无人的地方放三年,然后重新捡骨厚葬。 既然不是风俗,那举家搬离后,将棺材摆在大堂,是为什么? 棺材镇不住什么东西吧? 再说每家每户都有灶神爷,房梁上还有姜太公,我想破脑袋都没整明白,这口棺材的用意。 “国强,你看这里,棺盖有移动过的痕迹。” 棺材盖只要合上,除非外力移动,否则哪那么容易松动? 我走近一看,确实盖合的不严实,仔细一看棺盖上的灰尘,更加证明棺材是被人移动过的。 “该不会有啥东西,自己住进去,或者里边的东西爬出来了吧?”陈世君小声说。 “小陈,你可别胡说八道,听国强怎么说。”林老挺无语的,明显是害怕了。 “打开!”我说。 “啊?”陈忆华惊讶不已。 “君哥,你去其他房屋看看,是否都有棺材。”我给陈世君下了任务。 “行。”陈世君立刻跑向隔壁屋。 我让陈忆华和林老搭把手,慢慢掀开棺盖,一股子霉烂味直往鼻孔里钻,问着就像是死人味。 这会儿的陈忆华给眼睛都闭上了,生怕看见一具作呕的腐烂尸体。 “有个人。”林老说。 我捡起战术手电,对着棺材内一照,一开始我还没注意,仔细一瞅,我头皮都炸了,这他娘的不就是咱在天门村找的向导罗红林吗! 他,怎么睡在棺材里? 我试试他的鼻息,已经咽气了,死了应该有几个小时了。 “不对啊,我在山洞听见有人摇动招魂铃,将我从幻境中拉了出来,难道那个摇马老道招魂铃的人,不是罗红林?” 我心底嘀咕一句,那会是谁在山洞帮我? “国强,有,都有棺材,我推开了五座屋子,没一座都有棺材,你说邪门不邪门?” 陈世君一进屋就告诉我情况,我对他说:“邪门的事在这里。” 他一看棺材被打开,凑近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瞪着圆鼓鼓的眼睛,不敢相信的问:“怎么会这样?红林不是先离开了吗?怎么睡在云雾村的棺材里?” 我脑子很乱,没回答他的疑问,问他要了一根烟。 我坐在大门口,对着夕阳死命抽一口烟,心想家家户户都摆着一口棺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唯一的向导莫名其妙的死了,是谁给他搬进这口棺材,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寻思半天都没琢磨明白,思绪一下子回到马老道的笔记上,希望能找到一些类似的情况能够提醒我,正想到一点关键的时候…… 此刻,村口的位置突然燃起一片火龙,快速的向我这边移动过来。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七章 另一伙人 一条燃烧火光旺盛的队伍。 我站在篱笆墙边一瞅,足足有二十几人。 “国强,罗红林说的其他人,也都进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伙人。” 陈世君搁我边上,满脸凝重。 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我们跟村口那伙人撞上,难免会起冲突,单凭我们这几人,只有陈世君手里只剩十一颗子弹的枪,他们肯定会给咱吊起来,在我们大腿上写个大大的惨字。 “君哥,低调点,装成是驴友。”我说。 陈世君重重的点头。 我回屋里将棺材盖上,罗红林落得这个地步,我们需要担负一半的责任,如果他不丢下我们,兴许我还能保他一条命,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很快。 二十来人的队伍来到村中央,他们手里都举着火把,从外表看这些人的穿衣打扮,很普通。 “伢子,过来过来。” 说话的是一个瘦弱的光头老人,山羊胡须修的很精致,一身中山装,脚上是一双漆黑的布鞋,干瘪的嘴朝我吆喝。 我走过去,说:“大爷,有事儿?” “莫得事,俺就问问侬,几时来的这疙瘩,作甚?” 一口的土味话,我听着反觉得亲切。 我说是刚来,探险旅游的,随后又给他介绍了我的小队伍。 老头沧桑的脸划过一丝狐疑,看向陈忆华,说:“女娃娃,侬呢包里,都啥?” 说完,老头身后蹿上来俩小伙,作势就要抢陈忆华手里的包。 我吓一跳,如果包里的东西被猴一样的老头看见,他指定不信我们是单纯的探险驴友。 陈忆华抓紧布包,说:“关侬屁事咧,认得你么?” 我是想跟老头这伙人聊一聊,混个脸熟,但没想到老光头是真的谨慎,陈忆华越是护着布包,老光头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狠。 他一招手,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将我们围住。 “旅游探险?哼,能进这云雾村,能是一般人?” 情况危急,我没吭气,倒是林老走过来,给光头老人散根烟,说:“老哥,我们也是误打误撞,你瞧咱几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个女娃娃……” 光头佬没接烟,阴恻恻的冷笑,随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同时,围住我们的人从怀里掏出锋利的刀子,啊呜一声,就朝我们砍过来。 糟糕! 这群人真是亡命之徒,在这荒山野岭,杀了我们几个,就跟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陈世君眼疾手快,瞬间掏出枪,嘣的一下,就给对方放到一人。 “有枪?” 光头老人一惊,脸色更加狰狞。 “来,让老子看看是你们刀子亮,还是老子的枪快!” 陈世君执行过多次野外丛里任务,在这种环境中殊死一搏,是他的强项。 他话音刚落,光头佬身后站的一伙人,齐刷刷的从腰里掏出枪,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们心脏。 气氛顿时僵住了! 但我们谁都没有动手,一直僵持,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凉的,打小在农村长大,哪见过这阵势,孤魂野鬼我倒是不怕,但面对亡命徒,我心里发寒。 比鬼更要命的,只能是人。 “侬一伙,也是寻找徐燕妃子墓?” 沉默半天,光头佬让手下给枪收起来,说出了这句话。 他心里清楚,虽然我们只有一支枪,但真的拼起来,互有损失,目的地都没到,就有手下兄弟丧命,不划算。 他的一张老脸变的和蔼,但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能猜出一二。 徐燕妃子墓! 林老呢喃,在我耳边小声说:“徐燕是人名,身份应该是某个帝王的后宫,但是我没在哪本古籍或者正、野史里见过徐燕这个名。” 我一听徐燕这名,心里咯噔一下颤动起来。 山洞里的壁画,那女人的模样跟我在南京遇见的徐燕完全是一张脸,而光头老人说徐燕妃子墓…… 难道?! 我心里隐约有了一个想法,但需要足够的证据来证实。 我异样的表情被光头佬察觉,他咧嘴一笑,说:“伢子,俺们都一路人,合作合作,二一添作五!” 亡命就是为财,但他说合作发财,尤其是对半平分,我显然是不信的。 陈世君在我耳边说:“小心,有诈!” 我点点头,说:“大爷,行,但要信息共享。” 林老是省考古队的,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却完全不知道徐燕这个妃子的信息,然而光头佬却一言道出,我需要跟他合作,套出他所知道的资料。 我亮出七星宝剑和山洞里捡到的招魂铃,表明了身份! 光头佬只瞄一眼,老脸布满疑云。 “道士?”他说。 我点头,没吭气。 “照,俺队里缺人才,老夫看好侬!” 他这是答应了! 我长呼一口气,总算是没火拼起来,危险暂时消除。 光头佬一伙人在院外烧起篝火,烤肉煮酒,我们就坐在一堆火旁边。 “《韩非子·显学》有云:虞夏两千余年,而中华几千年历史,最早记载是夏商周,虞在夏之前,当时并没有文字记载,当今正史记载对于虞朝是个问号,但老夫研究半生,总算有所得,这徐燕妃子墓,便是虞朝一帝王的妃子!” 光头老人洋洋得意的解说,他名叫韩贤之,已有八十岁高龄,但气色却比林老还要滋润,除了老脸沧桑,身子骨十分健朗。 我念书不多,对于历史,不懂。 林老听的津津有味,两位老人倒是能聊到一起。 “虞朝不过是杜撰,哪能信以为真。”林老反驳。 韩贤之却摆摆手,说:“这一路,你们走的并不安宁吧?” 他看向我,接着说:“随身带一名道士,你说虞朝是后人杜撰,但鬼神之事,你怎么解释?” 韩贤之这话一讲,林老顿时沉默不语。 没有任何史料和文物证实虞朝的存在,就好像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证实鬼神存在一样。 韩贤之的话很明显是在提醒林老,我问他有没有更多的信息。 “伢子,你可别空手套白狼,老夫说关键点,你也得亮出点东西,是不?” 贼老头,精的很呢! 我掏出手机,大山里没有信号,我找到一张相片,是从壁画上拍的。 韩贤之眯眼一看,怔怔的打量我,跟着又自己观摩相片,好像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良久,他回过神,没来得及说话,院外莽撞的冲进来一人,慌张张的说:“韩老,出……出现了。” 啥? 我没听懂。 韩贤之顿时跳起来,说:“亮起火把,烧旺点,怕是要请火神!” 火神! 我看向陈忆华,她也疑惑不解的看向我,咱俩都没明白,大眼瞪小眼。 随韩贤之一起走向院外,我抬眼一看,前方一道山谷黑压压的弥漫一片浓郁的白雾。 太阳早就下山,天色黑暗,但那白雾就像幽灵一样直朝云雾村袭来。 “是什么?”林老问。 “不就一片白雾吗?紧张兮兮的,没见过雾气?” 陈世君撮着嘴,完全不屑。 韩贤之没搭理陈世君,此时,篝火旁边的马仔临时搭建了一个法坛。 香烛、令旗、神像……应有尽有。 “也是学道的。” 不过他这门道术,我头一次见,搭建的法坛我在马老道笔记里见过,属于旁门小宗,怎么说呢,就是类似于缺一门以及小六甲这一宗,但韩贤之需要法坛,就很明显不是鲁班术缺一门。 我没心思看他施法请神,静静的看向弥漫扩散而来的白雾。 云雾缭绕,好似千军万马奔腾,在云雾当中隐隐的有战马嘶鸣,白雾不停的在变幻,又像久经战场马革裹尸的战将手持战刀,短短几十秒,幻化莫测的云雾已然临至村口。 天地间,满满的煞气! 韩贤之手持令旗,脸色凝重,嘴里歇斯底里的嘀咕着。 他的法决念的很快,而且是土话,我压根听不清,只见他将令旗插在一碗米里,随后端起一拍法印,念出一句:“今请火神大仙,助弟子驱邪避灾,保一方平安!” 呼! 一阵狂风,吹的熊熊篝火奄奄一息,只有火炭发出嗤嗤的炸裂声。 “非我族人,必杀杀之;擅自闯村者,必诛之!” 云雾当中,响起一道声如洪钟没有感情的古怪声音,振聋发聩。 砰! 砰砰! 整个村庄,突然传来阵阵炸响,此刻,又有马仔胆战心惊的喊道:“棺材,棺材出来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八章 破阵 棺材! 我眉头一紧,顺着那马仔指向的方向朝院内大堂看过去,只见那漆黑的屋内砰砰的响,好像有东西在踢床头一样。 陈世君听见那动静以后,连忙拿起那战术手电照进屋内,原本停在板凳上的黑红棺材,此时像个人一样站立起来,看的我心里是直发杵,那砰砰的声响就是从棺材内发出来的。 陈世君盯着那棺材看了一会以后这才紧张的问道:“他不是要出来吧?” 我这会也懵了,一边是诡异的白雾,一边是膈应人的棺材,而且发出响动的不止罗红林睡的这一口,其他屋子的棺材全都在动。 与此同时,韩贤之猛的一拍胸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染红了他身前法坛上姿态怪异的神像。 “以吾之精血,再请火神大仙!” 擦! 搞了半天,他连老祖都没请动! 燃烧的篝火忽忽的颤动,经山风一吹,应该是越烧越旺,而现在却是火光微弱,胳膊粗的木材堆在火坑里,愣是烧不着。 “奇怪!”我心底嘀咕。 韩贤之怎么说都是学道的,请神虽然需要根基深厚的修为,但以韩贤之的修为肯定是够的,为何火神一而再的拒绝? “马老弟,你别看戏啊!” “我恐怕帮不上啥忙啊!”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我藏了些心机,我不可能不顾一切的帮助韩贤之,我需要照顾的是林老以及陈忆华他们,还有在老家等我回去的阿爸和李艳。 韩贤之为了请火神,破了精血,身体有损,这对我这支四人小队来说,是好事。如果,他真的挺不住,我再出手也不迟。 韩贤之见我还是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这才急的对我喊道:“马老弟,你再不出手,咱们都得死在这,这个阵法十分了得,也不知道出自哪个高人之手。” 韩贤之连喊两句马老弟,而不在是之前喊我伢子,这说明我在他心底有了些地位,他让我助一臂之力,也是承认我的实力,这让我倒是很舒服。 屋子里的棺材这会像赶集似的朝我们这个院子聚集。 村口的白雾疯狂的向外扩散,韩贤之又喷了一口老血,起到的效果,只是让篝火不熄灭而已。 “马老弟,那片白雾具体是什么,老夫不清楚,但十分凶险!” 他这说的是废话。 眼看韩贤之坚持不住,我再不出手的话那后果恐怕真的难以预料了,我打开陈忆华的布包,拿出八卦镜以及法尺。 这两件法器,有镜在身,能鉴人心,能照四方,能辩鬼神;有法尺在手,日月星辰皆在头顶。 能让我冲进迷雾中不至于迷路! “既然白雾幻化无穷,那就让我一剑斩破煞气,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心中默念口诀,八卦镜系在胸前,左手法尺,右手七星宝剑,顿时脚下生风,冲向白雾。 眼前的白雾仿佛有一股极强的吸引力,将我吸向白雾中央,我被白雾包裹的最后瞬间,只隐约听见陈忆华和林老的呼唤声。 我心底暗暗思忖,若是普通的孤魂野鬼,我不用大费周章亲自动用三件法器,但这诡异的白雾,我不得不小心谨慎。 这一刻,我身处白雾当中,冰寒刺骨,我试着向前摸索几步,但我发现脚底板和泥土粘连一起,压根抬不起来,让我寸步难行。 “困住了!” 我心底暗叫不好,当我冷静下来以后,按照马老道笔记上记载的方法凝神静气,丹田运一道气劲,七星宝剑猛的一扎地面,顿时寒冰碎裂,硬生生的在冰冻的地面破开一道三尺长的空洞。 紧跟着,我手托法尺,念道:“电公雷母,速降神通,随我破邪,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五雷正法! 此道法,需要口诀、雷符、结印等,但此刻危在旦夕,而我有三件法器在手,并且有张天师印加持,可以让我短时间内化繁为简。 “破!” 当我说完最后一个破字的时候,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只感觉我小腹内的气劲瞬间蒸发,两条腿软的打摆子,踉跄的半跪在地上。 “果然是太勉强了,这等稍微高深点的道法,真能直接要了我的命!” 我喘息了一会以后,抬头看了看四周,这会的白雾渐渐消散,隐隐的幻化成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在她身后有两名宫女模样打扮的女孩子,她静静的站在我面前,微微低头,眼神里露出忧心的神色…… 白雾化身的女子全身雪白,脸白的跟雾气一样,我看不出具体脸型,但身段以及转身后的走路姿势,我越琢磨越觉得像徐燕。 “徐燕。” 我忍不住喊了一句,完全是潜意识喊出来的,可没想到眼前转身离开的女子,居然默默的回过身…… 就在这时候,我耳边响起了稀碎碎听起来很哀的哭泣声。 这哭声让我的心情随她一起波动,真实的感受到女人哭泣时的伤感,好像生离死别时的不舍。 “真是徐燕?”我一想,她哭什么呢? 白雾就在一阵哀伤的哭声中消散,我倒在泥地上,陈世君他们匆匆跑过来,扶住我,担心的问我受伤没? 我摇摇头,说不碍事,多休息会就好,心里依旧想着刚才那位名叫徐燕的女子。 韩贤之朝我赶过来,哈哈笑着说:“马老弟,你够狠,比老夫强。” 他对我竖起大拇指,随后让他身边的一名马仔给我送来毛毯,刚刚在白雾里的我这会浑身衣服都湿透了,靠在火边坐着才感觉身体有了生气。 “对了,那些棺材呢?”我好奇问。 “自从你冲进白雾,没多一会,那些棺材就不动了,然后又自己蹦跶回屋里,真是邪门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还有这么诡异离奇的事情。” 听陈世君这么一说,我结合之前的猜测,心底有了些想法。 整个云雾村,所有居民都是守墓人,后来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已搬离,人去楼空,每家每户却都留下一口棺材,这表明他们全村人没有违背祖训,依旧在守墓,摆好棺材,迎接族人死后的亡魂。 活人不在守墓,亡魂依旧谨记。 这得是多强的意念啊! 我心中不禁暗叹,一座死人墓至于整座村庄至死不渝吗? 他们所守的墓,是徐燕妃子的墓,这点毫无疑问。 那团漫天的白雾应该是徐燕死后的魂魄凝聚而成,村里停放的棺材能动,我想是睡在棺材里的亡魂感受到了徐燕的气息,才有了全村棺材一起出动的情况。 这些猜想,我没有告诉其他人,至于证实猜测,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找当地的土地或者山神问一问,就能一清二楚,不过我进村这么久,没看见有土地庙,连五猖庙也没有,估摸是这里没有人气,土地爷早就调到别的地方任职。 至于请山神,我还没有那个资格,除非山神老爷主动找我。 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我运用道术,唤醒沉睡的守墓亡魂,不过我寻思还是放弃了,他们不管生死都在尽忠,我还打扰他们干嘛呢! 我烘干衣服,喝了些马奶酒,身体好了很多。 这时候我忽然看见韩光头的马仔在搬运什么东西,而韩贤之手托罗盘,一会看向四周的山,一会抬头看天上的星相,好像在定位找什么东西似的。 陈世君嗅着鼻子往我边上靠,轻声说:“国强,我闻到炸药的味。” 听了陈世君的话后,我这才注意到空气中若隐若无的飘散着一丝淡淡的火药味,我心里十分疑惑,除了韩贤之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这些人又是干什么来的?这徐燕妃子墓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多的人过来?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十九章 望乡台 我看向另一头七八个搬东西的马仔,说:“他们搬的应该全是炸药。” 陈世君皱皱眉,夸张的说:“满满的一车,是要干嘛?开山修路,造福云雾村民吗?” 我琢磨着,韩贤之一伙人来云雾村找徐燕妃子墓,然而徐燕的墓十分古怪。 如果只为了陪葬品,天底下有很多豪华大墓,没必要跑来云雾村蹚这玄乎事,而且韩贤之说过,徐燕是虞朝的妃子,那时候的墓葬到底有没有陪葬品,还得另说呢! 这一想,我就隐隐觉得韩光头肯定另有所图,可能不止陪葬品这么简单。 “咱们要阻止吗?”陈世君问边上的林老。 林老又转眼看向我,说:“国强,你说呢?” 我这时候不想惊动他们,毕竟韩光头人多势众,我想了想,说:“见机行事吧!” 韩贤之一直在观察星相和山脉走势,我没管他,躺在帐篷里昏睡,半醒半醒我做了个梦,看见了一身古装的徐燕,但她不跟我说话,站在远远的冲我笑,我正朝她走过去,想跟她说话呢,一阵突然来的啼哭声,阴恻恻的给我吓醒了。 我一激灵,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大亮,韩贤之正在火堆旁吃早饭。 “马老弟,过来一起吃点。”他喊我。 我肚子也饿的呱呱叫,洗把脸就朝他走过去,他手下马仔切一刀野鸡给我。 “马老弟昨晚大显神威,让老夫打开眼界,接下来的路,还想请马老弟挑大梁啊!” 韩贤之吹捧我两句,才说起正事,我没吭气,就听她说。 “咱们都是为了那座墓来的,在这里老夫先把话说明白,墓室里的金银财宝,你们尽管拿,但有一样东西,碰不得。” 他看向我,接着说:“你觉得怎样?” 我不知道他说的那样东西是什么,但能放弃金银财宝,却指定要一样东西,足以说明那件东西的分量,比人一生的大富大贵还重要。 拿到墓室里的财宝,不仅能发家致富,而且能改写历史,韩贤之却压根不在意,我虽然十分好奇他说的东西,但这会我没说话,我怕说多错多,到最后我没看透韩光头,倒是被他看穿一切。 “马老弟,不同意?” 我摇摇头,说:“我不喜欢别人喊我马老弟,你喊我国强吧,至于你说的事,到时候再说。” 韩贤之愣了下,也没在说话,甩掉手里的骨头,他站起身吆喝:“出发了。” 我跟他一起,往前走的路是通向村子更深处,我挺惊讶的,这老头昨晚就给徐燕的墓室定位了? 我没问他,在韩贤之心底,表面是跟我合作,其实心底想的啥,我很清楚,就像我跟他换个位置,我也不会诚心诚意的跟一个陌生人合作,而且我人手众多,没必要跟一个四人小队套近乎。 他没直接杀我们,是想利用而已,毕竟这个云雾村不是一般的荒村。 一直走了约莫有两个小时,韩贤之才停下来歇息,这会儿他不怎么跟我说话,安排好马仔的活,他就找到一处空旷地方,继续摆弄罗盘查找方位。 寻龙点穴的手法,我在马老道的笔记里看过,三年寻龙、十年点穴,我只懂些皮毛,不过韩贤之举手投足的姿态,让我觉得他在这方面是个高手。 “国强,你得拿个主意,可别真让糟老头寻到了妃子墓,咱可是有国家任务在身,能跟一群亡命的盗墓贼同谋?”陈世君提醒我说。 我心里的想法跟他差不多,但却又有不同,我说:“如果韩老头说的是真的,有虞这个朝代,我国的历史怕是要改写。”说到这,我看向林老,说:“林老,你是考古界的专家,你觉得呢?” “这……”林老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他不是没话说,而是不好说,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言行举止可不能像我这种乡下土娃娃,我从林老眼神里看出了一些结果。 林老跟我一样,处于两难的地步,希望真有虞朝的存在,而又不想韩贤之这伙人破坏古墓。 “早上韩老头跟我说过一样东西,但没明说,我感觉那件东西不是价值连城能形容的。” 我给他们说了实话,陈世君一想,说:“盗墓贼不就贪那些陪葬品,还有啥东西比一生富贵重要?” 我摇头说不清楚,陈忆华一直听我们讲话,她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忆华,你表示点意见。” 陈世君看她发呆,直接点名问。 “我?我能有啥意见,跟着国强走,跟着咱四人小分队勇往无前。”陈忆华这会打起了嘴花花。 我这边没商量出结果,韩贤之嘴角带笑的走过来,说:“走吧,再往前五里地,应该就到地方了。” 我没说话,韩贤之站我面前,说:“国强,待会你得出点力,不然咱们可能就得打道回府了。” “怎么了?路线你不都寻好了吗?”我好奇的问。 “路是找到了,但路上的阻碍,你得想办法解决。” 韩贤之说完,就神秘兮兮的跳上两轮车,悠闲的指挥队伍前进。 走了一两里地,完全走出了云雾村,但依旧在村子的界限内。 这里是村子末端,路口有两道石柱,石柱上盘着一块石碑,没有文字,而是一副画像。 这条道布满荆棘,石柱上都是爬山虎,经过风雨侵蚀,两根石柱和石碑却一点没有腐蚀的迹象,崭新的跟刚竣工似的。 我抬头看向石碑上的画像,没有破损,只是颜色暗淡,像一张黑白相片。 石碑上刻画的是一个站立的女人,站在石台上眺望远方,而女子的眼睛对着的方向就是云雾村。 我正疑惑的时候,韩贤之突然说:“望乡台,也叫护村石,有的地方也叫镇村碑。” 这一道石碑牌匾,有这些个称呼,我挺好奇的,在我老家就没有,以前听马老道说过,但我这是第一次见,问韩老头:“有什么作用吗?” “说来话长,这种村口石牌坊,放在古代只有那些达官贵人,受到皇帝御赐才能在家乡建立,比如状元郎,为国捐躯的边疆大将军等,当然那些跟咱看见的不同,你们看上边是一张图,并没有文字,这个跟地府里的望乡台有些类似,也可能是阎王爷依照这块石碑在地府搞的望乡台……” 韩贤之认真的解释,但他后半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我一瞅他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暗想老头子的心情还不错,我没多问其他的事,正要继续走的时候…… 突然,前边传来一声惊呼,连着就是一片恐慌的唏嘘声。 “老三,老三……” “不见了?大活人,突然不见看!” …… 我听见马在们说话,好奇过去,问怎么了? “老三不见了,他刚还在站在牌坊底下,我才一眨眼呢,他就不见了!” 我心里起疑,这条道路两边都是崖壁,石柱紧紧贴着山崖,他们嘴里喊的老三,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韩贤之走过来,咧咧嘴,说:“看出什么了吗?” 我没搭理他,糟老头子坏的很。 他心底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意外情况,却丝毫没有透露给他手底下的马仔,甚至连句小心前行的话都没提醒。 人命,在韩贤之眼里,如蝼蚁一样不用在意。 “你要我出点力,就是安全通过石牌坊?”我气的涨红了脸,质问他。 他点头,说:“在地府,过了望乡台,是什么地方?” “过望乡台,喝孟婆汤,便是轮回道。”我说。 “对,前方就是轮回道!” 韩贤之阴沉着老脸,回头看向隐匿在白雾当中的云雾村。 我震惊的不行。 过了轮回道便是重新投胎,新的一生开始,但投胎是成人,还是成家禽走兽,只有阎王老子和判官知道。 这意味着我脚下的石道,前方是未知的,我该怎么过去呢?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章 活人桩 我站在望乡台边上,听一伙马仔惊惧的议论声,我满心思狐疑,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没了? “国强,这道石牌坊好像不简单啊!” “国强,你记得四川那座古墓里发生的事吗?” 林老来到我身边接着小声的对我说道:“马道长当时的情况跟眼前的情况有些类似,与先遣队员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直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后来等我们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出现在贵州了……” 听了林老的话后我感觉自己毫无头绪,眉头都要拧成一股麻绳了,我心里涌出一股子害怕的滋味,只觉得这事简直有违常理,太不可思议。 我仔细看了看前方,在石牌坊的两边是崖壁,就脚下一条走道,望乡台就好像是国界线一样立着,我心里十分疑惑,难道跨越这望乡台,就到了另一个地理位置?按照常理也说不去啊,这已经没有任何科学根据了。 我一想林老的提醒,四川的古墓,贵州云雾村的望乡台,这两地之间发生的事,我心里越发的肯定这两者之间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只是我现在没法子琢磨明白,目前只好安慰那些马仔,说:“大家不要慌,老三应该没死,先休息一下,我想想办法。” 大家听我这么说,顿时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全都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眼神里仿佛看见了唯一的希望。 那个失去兄弟的汉子,怔了怔伤心的脸色,说:“马师傅,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兄弟。”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见比我岁数大的人喊我师傅,这是一种尊敬的称呼,一瞬间,我跟韩贤之手下马仔的关系,亲近了很多。 “振作起来,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我安慰的对那些马仔说道。 他们都跟着点头,虽然全都是跟韩贤之出来卖命,但每个人骨子里的血都是热的,谁不希望有命赚钱,还有命花完赚的钱! 我找到一颗树荫底下坐下,心里一直在盘算着眼前的石碑到底怎么回事,这时一位普通的马仔冲我点头,来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水壶,我也没客气,直接伸手去接,谁知道他冷不丁的在我手背掐了一把,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又回到了人群中。 陈世君望向给我递水壶的马仔,低声对我说道:“刚刚在望乡台下消失的人,是他三哥,他兄弟四个跟韩老头混江湖有几年了。” “叫什么名字?”我问。 “韩飞,应该是韩老头的本家侄子。” 陈世君虽然常年在部队,但插科打诨很容易跟陌生接触,而且三言两语就能聊熟,咱们遇上韩贤之这支队伍才多久,陈世君就跟他手下马仔混熟了,而且连关系都套出来,我很佩服他这个能力。 听了陈世君的话后,我也没有说话,心里一直琢磨着这韩飞递给我水为什么要掐我一下干嘛?他想跟我表达什么意思? 我拧开水壶盖子,下意识的看一眼盖子底部,这一眼看过去,我突然愣了一下。 盖子底部刻了个模糊的字,是个繁体字,笔画很复杂,但这个字我很眼熟,我敢保证自个一定见过这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我一笔一划的将刻字抄在地上,虽然我的字丑,但那个字还是被我描了下来。 灋。 “还有心情练字呢,你可真勤奋好学,都啥时候了啊?”陈世君瞪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林老往我脚底下一看,皱皱眉,好奇的问我:“国强,你写这个“法”字,干啥?” 我一听林老的话,顿时激动的血液都沸腾了,瞪着眼睛看向林老,说:“灋是法的繁体字,对吗?” 林老点头,说对啊,你自己写的,不认识? 我猛的站起身,看向那伙马仔,我想找到韩飞,但一张张脸孔看过去,始终没看见韩飞的身影。 “君哥,你去问问韩飞在哪,我找他有急事!” 我一吩咐,陈世君立马跑过去,挨个问。 林老问我是不想到破解之法,我没急着回答,此刻我只是有些把握,但没有胸有成竹的自信。 我说:“灋,从“水”,廌是神话中的一种神兽,据说它能辨别曲直,而我所修学的道法,至高境界就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咱再看看那座石牌坊,显然有违天道,既是如此,我自然得用万法镇压!” 这一番话,说的有些长,林老的脸愁成一块裹脚布似的,我估摸着他是听不懂了。 陈忆华稍稍寻思了一下对我说道:“国强,你的是意思,若想过望乡台,唯有更加高深的天道法则镇压?” 她说对了一半,但我没时间跟她详细解释,我从她布包里拿出天蓬尺,也就是法尺。 这时候,陈世君跑过来,说:“韩飞拉翔去了,估计得一会才能来。” 我没在意,说:“君哥,你能抓只穿山甲吗?” 他一听我这话,顿时来气了,说:“有没有个正经的事,穿山甲那么好抓啊?再说,现在火烧屁股了都,还有心情抓野生保护动物?” “国强让你去干,你就去,啰嗦什么?”林老一瞪眼,陈世君呶呶嘴,朝那伙马仔吆喝一声:“马师傅要穿山甲,谁先抓到,晚上马师傅跟阎王爷谈谈,给你加十年阳寿!” 靠! 陈世君这张嘴,真能吹! 我一抹脸上冷汗,只能由着他去,那伙马仔也是着了我的魔,纷纷响应道:“好嘞,陈哥,俺跟你去抓。” “我也去吧。”陈忆华说,我点点头。 韩贤之躺在两轮车上,疑惑的看向我,估摸在寻思我是要干嘛,而原本属于他的手下马仔,这时候却很信任我,可能是昨夜我赶走那团诡异的白雾,展露出来的实力给他们镇住了! “国强,有破解之法了?”韩贤之不知道啥时候来到我边上,摸着山羊胡须笑呵呵的说。 我对他没好印象,学的旁门左道,而且不在乎人命,这种人居然能活到八十来岁,可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嗯!”我答应一声。 韩贤之有眼力劲,发现我对他爱理不理,他冷哼一声就在我边上坐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小时,陈世君拎着一只胳膊长的穿山甲跑来,其他马仔陆续赶来围观,我又找了一遍韩飞,依旧没发现他。 “你们谁见到韩飞了?”我问。 大家伙互相看看,摇头说:“之前他说肚子不舒服,这都一小时了,还没拉完吗?” 我一听这话,感觉不大好,他忽然不见踪影,这人有问题。 正想着韩飞为啥提醒我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爆炸,像鞭炮一样,我抬头一看,半空中飘散这浓郁的红色烟火。 “马师傅,我发了信号,韩飞见到肯定会立刻赶过来的。”一位马仔说。 我摇摇头,没说话。 韩飞的身份我暂时帮他保密,目前来看,他有意帮我,至少对我没有危险,而我也不能刚得到他的帮助,就给他卖了。 我取了一碟穿山甲的鲜血,在符纸上写了繁体字“法”字,然后念了口诀,盖上张天师印,用一根细绳拴住法尺。 完事后,我将两样东西交给陈世君,说:“君哥,能爬上石牌坊吗?” 陈世君点头,说小意思。 “法尺挂在石牌顶,符纸遮在石画那女子的眼睛上。”我对陈世君一一交代道。 陈世君接过东西,二话不说就脱了鞋,抱住石柱蹭蹭的往上蹿,动作流利,速度很快。 我心里焦急的看着陈世君,这法子是经过韩飞提醒我才想出来的,具体有用没有,还得看接下来的情况。 七八分钟过后,陈世君利落的从石柱上跳下来,有些疑惑的对我说道:“就这么简单?这样咱就能安全过望乡台了?” 我没回他,默默念了一段经文,随后用七星宝剑对两道石柱象征性的斩了两剑。 做完这些事后,山谷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呼呼的刮,风声听起来像婴儿的哭声,紧跟着我就听见嗤嗤的爆裂声…… “裂了,石柱裂开了。” 原本像新雕刻的石柱,此刻石柱表面正一层层的剥落,阵阵阴风吹停,我一看石柱,隐约看见两道石柱里似乎包裹着一个人形。 “那……那个,他娘的好像是个人啊!” 马仔一阵惊呼,我打眼仔细一看,两名身披战袍,手握战刀的将军,不知道被封存在石柱内多少年。 然而,让我惊诧的是,两名马革裹尸的战将,尸骨却没有腐烂,整副皮囊完好如初,好像刚换上战袍准备出帐迎战一样。 “国强,你看左边那位将军的脸,像不像你阿爸!”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一章 阴宅福地 我寻思两位将军为啥被封存在石柱里,林老突然一说话,我整个心神都猛的一颤,不由得看向左边石柱里的将军。 身披战袍,手握战刀,威风凛凛,怒目圆瞪直视前方,满脸都是一副震人心魄的威严,不过这张脸,我越看越觉得亲切,跟养育我的李长贵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的。 林老扯我衣角,说:“国强,这事越来越玄乎了,你阿爸在老家医院,不可能身披战袍被封在泥柱里,而且这道石牌坊还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东西,所以这位将军可能只是跟你阿爸长的像。” 我听着林老安慰的话,可我心里完全乱成一锅浓粥,我想到老家破庙里的壁画有我的画像,在之前的山洞里我看见徐燕的壁画,现在竟然有一个跟我阿爸长的一模一样的将军,我脑袋胀的生疼,理不出半点头绪。 “这是活人桩。”韩贤之突兀的一句话打断我的思绪。 我当然知道这是活人桩,但凡修桥筑路的工程,难免会破坏风水,如果遇到凶煞,就要请高人出手,在出事地段以邪镇邪,打下两根活人桩。 但眼前望乡台的两根石柱,打入的活人可是两个有身份的将军,我一琢磨,或许这不仅仅是活人桩这么简单,因为活人桩只需要是活人就行,在古代社会,低贱的奴隶何其多,有必要动用两位大将军的性命? 我暗想,两位将军入桩,皇庭龙气护住石柱千百年不腐,战场杀伐之气镇压此地邪灵,两位将军肉身就好像门神一样,他们在保卫守护徐燕妃子墓! 想到这一点,我心底有些释然,但石柱里的将军长相,却让我很膈应,冥冥中仿佛有道声音告诉我,他跟我阿爸有某种古怪的联系。 “现在怎么办?石柱已经垮了,两位将军怎么说都是有地位的大人物,要不要给他们安葬了?”陈忆华说。 她是善良的人,肯定不希望两位久经战场保家卫国的大将军遭受风雨侵蚀,尸骨毁坏。 我听着她的提议,脑子里快速想了想,说:“也好,望乡台的局已经被我破了,两位将军尸骨既然露世,咱们遇见也是冥冥中的机缘,站了那么多年,是时候躺下来入土为安。” 韩贤之一直默不作声,而当我要去碰尸骨的时候,韩光头突然吆喝一句:“我建议烧了他们!” 我让陈世君和几个马仔去挖坑,韩老头这会提出意见,我挺好奇的,问他说:“尸骨入土为安,这本就是自然法则,你为什么要执意用火焚烧?” “你看看他们的眼睛。”韩贤之嘴角勾出一抹怪异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表情蛮吓人的。 我盯着尸体眼睛看,一开始我没注意有啥问题,但过了十来秒钟。我心底一沉,操蛋的,两位将军的眼睛盯着的方位,这会全都换向了。 我一想之前两位将军的眼神,他们跟石牌上的女子眼神一样,注视着云雾村。 而此刻呢,两位大将军的眼神好像约好的一样,全都怔怔的盯着我们这一伙人,似乎是想记住我们每一张脸,除了眼神变的不同,他们手里的战刀全都从刀削里拔出了两寸有余。 我看他们脸上的表情,杀意浓郁,有一种殊死一搏,取我们首级的意思。 “国强,这是你的强项,怎么办?” 陈世君有些慌,他站在我身后小声说,他开过枪,玩过刀,见过活人身体里喷射出来的热血,但遇到死人,而且眼睛还会移动,换成谁心里都觉得恐怖。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想着马老道的笔记,可惜这种情况没一点记录,想想也是,马老道估摸都没遇到过这种邪乎的情况。 “韩先生,你怎么看?” 我脑子有些懵,看向韩贤之,这家伙多少算个学道的,而且是他最先发现两位将军的异样,何况他活了八十多年,见多识广,我听一听老人家的意思,也有好处。 韩贤之没做解释,说:“烧。” 我瞅他说话的时候,都不正眼看我,脸上一副骄傲的神色,估摸是我影响了他手底下的马仔,搞的他很没存在感,对我有意见而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发作,所以这会才对我很不爽。 “那就尽快烧吧。” 我听了他的意见,让陈世君他们去寻柴火,林老倒抽一口冷气,砸吧嘴说:“可惜啊,实在是可惜,两句完整无缺的古尸,这价值何止连城,意义非凡!” 陈世君拍拍林老的肩膀,说:“没事,叔,指不定前头还有更多的古尸呢……” 林老点点头,没想到陈世君接着说:“烧的多了,你就不觉得可惜了!” 陈世君咧嘴笑笑,这话可给林老气的脸涨红,哼了两声,愣是没说出来话。 林老是考古专家,只有他珍惜古尸,知道一具古尸的研究价值何其重要,想当年,美国佬愿意出重金买辛追夫人的一根头发,可见这两具将军的尸体,若是运回研究所,整个国家都将为止震撼。 陈世君他们烧起火堆,但新的问题出现了,没谁敢碰尸体,他们跟韩贤之亡命多年,自然清楚古尸都是有尸毒的,一个没注意,可能自个小命当场就得嗝屁! “我来吧!” 我一瞅那群马仔哆嗦嗦的没人敢上前,只能自己动手,可给那群马仔乐坏了,说:“马师傅,那您可受累嘞。” “能者多劳,自然法则。” …… 我瞪他们一个白眼,一个个都没敢再吭气。 我走近石柱,忽的一下,一股子异香钻进我鼻子,这种味道有点像薰衣草,但味道更浓郁,我吸吸鼻子,看向眼前的大将军,香味肯定不是从他身上散出来的。 虽然尸骨没腐烂,不会臭气熏天,但死气是有的,我目前的道行还不能一下子就闻出死气,可薰衣草的香味却真实的被我吸进肺里,隐隐的我突然感觉很享受这种味道,有种回味无穷的意思。 “这味道是从哪飘出来的呢?”我暗自嘀咕。 “还不快些动手,待会火堆都熄灭了!”韩贤之在身后催我。 我没时间多想,小心翼翼的清理掉缠在古尸身边的碎石,按理说新鲜的成年人尸体是很重,但我手掌架住古尸的咯吱窝,稍稍一用力就给他脱了出来,很轻,正当尸骨被我拔起来,在石柱空荡的地方,忽的落下个竹盒。 竹盒只有巴掌大小,表面黝黑,像木炭一样,但有竹节,还是很好认得的。 我假装清理古尸的战袍,偷摸摸的捡起竹节,拿在手里也没啥分量,趁韩贤之他们没注意,我就给收到自个口袋里,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虽然从死人身上拿东西很不好,有点盗墓贼的意思,但我却忍不住或者说控制不住自己手,感觉这片竹盒就是属于我一样。 我将两具古尸都抱向火坑,安稳的放在堆起来的柴火上,念了几遍破酆都经文,希望他们一路顺风的去地府报道。 处理完望乡台和古尸的事,我就招呼大家可以继续前进,此刻,那群马仔似乎想起来突然消失的韩家老三,谁都不敢率先朝前走一步,每个人的眼神对望乡台都充满了畏惧。 “一群软蛋,跟哥后边走!”陈世君吐口唾沫,对那伙马仔很失望。 陈世君打头阵,毫不犹豫的跨向望乡台,他的这个举动让我很感动,说明在心底是信我的,而且没有任何的怀疑,大步向前,只两秒钟就站在望乡台的对面,与我们对视。 “呀,马师傅亲自解决的事,我们自当不会怀疑,不过既然是马师傅受累处理的,那么当然得让马师傅先请。” “对对对,俺们就是这个意思!” 一伙马仔看见陈世君一点事都没,纷纷打开话匣子,我听出他们话语里有几分虚伪,也有几分恭敬,更多的是觉得自己丢人现眼的羞臊。 “软蛋!”陈世君又骂了句。 通过望乡台,往前走了大概两里地,视野慢慢的变开阔,环山抱水的大草原。 “修整一下。”韩贤之说。 我用溪水洗了把脸,看见韩贤之又在拿罗盘定位,我也好奇的看向四周的山势,不看还好,一看我就这里的风水吸引了。 我在马老道笔记里学过风水相术,尽管只是皮毛,但此刻眼前的山脉走势以及风向河流的位置,实在是太明显,实打实的是一座建阴宅的好地方。 依山抱水,左山似虎头伏地,右山如傲龙望天,前有涓涓溪水过堂前,左前方山头与水源形成一道暗拱,后方直至矗立一座直插云霄的巨峰,这是一座福地。 我心里细细一盘算,如果我死后,后人将我埋葬在此处,假以时日,我后代子孙必定非富即贵,但这里毕竟只是好的风水,不算得天得厚的绝佳阴宅风水,但也算是我见过所有墓穴风水中最顶级的了。 韩贤之还在摸索这罗盘,他在一处空旷的草堆上放下一枚铜钱,又在不远处的溪流边插上一道令旗,随后收好罗盘,说:“搭帐篷,晚上在这过夜。” 我没懂他做的两件事,我都能看出来这里是风水宝地,韩老头自然早就发现了,但我没在他脸上看到兴奋的神色,甚至一点欣喜都没有,难道他压根不在乎这片福地? “国强,这地方好美,以后我想来这里养老。”陈忆华开心的笑,鸟语花香,是她向往的世外桃源。 “这里离徐燕妃子墓应该不远,今晚别睡太死,我总觉得有事情发生。”我说这话只是感觉,这种感觉全是韩贤之带给我的。 糟老头子有些怪异,现在太阳还高高挂在半空,韩老头却让队伍停下来修整,并且安营扎寨在这过夜。 按理说,我们离徐燕妃子墓越近,韩老头应该越迫不及待,但他丝毫没有急切的情绪,放完铜钱和令旗,他就一闷头钻进了帐篷,还留两个马仔守在帐篷外边。 我也没去找他,今天的事闹的我头昏脑涨,躺在自个帐篷里满心思都是壁画、古尸、白雾女子等等。 可能是身心疲惫,我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约又闻到了那股子浓郁的薰衣草味,由远及近,慢慢的弥漫在我整张脸上。 我整个人都像躺在薰衣草花园里,尽情享受的,拼命的呼吸,吸了没几口,我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降低了好几度,我一下冷醒了。 我抬头看看帐篷外边,漆黑的,我心想奇怪,没马仔守夜吗? 我拉扯毛毯想盖严实些,随手往边上一摸,突然摸到一只冰凉细腻的手……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二章 三龙聚首 突然摸到只手,我吓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潜意识的往睡袋里钻,哆嗦了两下,也没见旁边有任何异样,我悬着的心松了下来,在枕头边摸到手电,刚一打亮,亮光短暂的扑闪了两下,忽的一下就又灭了。 就在这时候,帐篷外边响起马仔的吵闹声,篝火烧起熊熊烈焰,我闻到酒和肉的香味,但充斥在鼻孔里的味道,更多的是薰衣草味,我又动了下战术手电,这次正常的亮堂起来,而我刚才摸到小手的位置,只有那只黝黑的竹盒。 我有些迷瞪,刚才手上传来的触感,很明显是冰凉的肌肤,指关节我都碰到了,我百分之一千的确定,我碰到的就是一只手,而不是这从古尸身上顺来的竹盒。 “奇怪,难道是做梦?”我一想,绝对不可能,这会我没搞明白,正好这会陈忆华在帐篷外边问我能进来不? 我想也没想对她说道行,她一进来就皱鼻子,好像她也闻到了味道,但说不上来是啥味。 “你闻到薰衣草的味了?”我直接跟她说。 陈忆华愣了下,摇摇头,说:“没有,我形容不来是什么味,感觉像是死人味,又不像,反正怪怪的。” 我听她这话,心里头就不得劲了,我一吸鼻子,香味很明显啊,她怎么跟我闻到的不一样? 陈忆华比我道行还浅,她闻到古怪类似死人的味,而我闻到的是香味,这让我更迷糊,我也是偏执,非得想搞清楚这事,我喊陈世君和林老进帐篷,想问问他们。 他俩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问我有啥事? 我给他们说了帐篷里的味道,林老一脸迷瞪,陈世君死命的吸鼻子,瞪我一眼,说:“国强,我觉得你应该去洗个脚。” 这个人的嘴巴,真的好欠抽啊! 同一个帐篷,我们四个人,闻到三种不同的味道。 林老和陈世君闻到的是正常空气,陈忆华有修为在身,闻到的味与正常人不同,而我就更古怪,暗想这香味我也不是第一次闻到,对我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这事,我想不通。 陈世君和林老回自个帐篷补觉,我问陈忆华找我有什么事? 她也没说啥事,就看了我两眼,然后说睡不着,想来看我睡了没有,整好看我帐篷亮着手电光,就进来了。 我这会也没心思再睡,就给竹盒拿出来,问她有见过这东西没? 陈忆华怎么说都是正统茅山弟子,而且她师傅也不是普通凡人,陈忆华虽然没学到什么正统道法,但跟着她师傅多少有些见识,我希望她能给我一些提示。 她一看黝黑的竹盒,白皙的脸蛋就泛起了疑云,给竹盒放在眼前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放下,说:“我在师傅那里见过,不过她那只是白色的。” 我顿时来了精神,心急的问她:“你师傅有说过这东西的来历或者用处?” 陈忆华苦涩一笑,说:“我就见过一次,在师傅的卧房里,竹盒摆在法坛上,我曾经好奇问过师傅为啥供奉一只竹盒,但她老人家直接给我撵出来,后来我就没资格进她屋子。” 供奉一只竹盒? 我从没听过这种邪乎事,甚至马老道的笔记都没记载,通常都是供奉先辈牌位或者神像以及某些心术不正的人养小鬼,这早晚三柱香供奉一只竹盒,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对了,国强,我曾经听师兄师姐们八卦过,竹盒有可能是一只胎!” 胎? 陈忆华这话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只听说过在琥珀石内部有虫卵巢穴,甚至有蛇的标本,但一只竹盒内部也有那种东西,形成陈忆华所说的竹胎? 我拿起竹盒,左看右看也没看明白哪里像只胎,竹盒密封的很严实,像只完整的竹筒,除非给它砸开,否则没办法看见它的内部情况。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不过我师傅都是恭敬的供奉,我觉得这竹盒,你得谨慎收着。”陈忆华提醒我。 我想想也是,现在情况不明,真给它砸了,指不定又会出现啥幺蛾子,我决定先收着,以后再研究,如果真是个胎,我还好奇它能下出什么样的蛋呢! 陈忆华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帐篷,而我又是青春期,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闻着身边的女人味,心思老是飘忽,我就说:“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行,你也早点睡。”陈忆华可能也感觉到气氛有些迷,抖抖腿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熄了手电,躺在睡袋里,听着外边木柴烧的噼里啪啦响,一扭头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不踏实,但也没遇到古怪的事,天一亮我就起来,刚出帐篷就看见韩贤之愣在一个地方发呆。 我走过去,我就听见韩贤之喃喃自语,他声音很小,我没具体听清他说什么,但看他阴着老脸,似乎很生气。 “韩老,早啊!”我来到边上打招呼,低头一看他脚边,我心里泛起了嘀咕。 我昨天看见他在地上丢了枚铜钱,在溪流边插了道令旗,两样东西搁的很远,而现在韩贤之所在的位置并不在铜钱和令旗的边上,而是一座不高的山峰脚边,我奇怪的是,草地上有一枚铜钱,而令旗正扎在铜钱的圆心处。 “国强啊,你怎么看这地方的风水?”韩贤之咧嘴挤出笑容,问我说。 “风水不错,这片地随便找个地方葬人,必定能封妻荫子,后代子孙享尽荣华富贵。” 韩贤之抽口凉气,说:“对,但你看这角落呢!” 他指了指令旗和铜钱的位置,我寻思他这语气不像是考我,而是他真的疑惑。 我仔细一想,韩贤之昨天用罗盘定位,应该是定了两个位置,这两处地方的风水他拿捏不准,所以才抛下铜钱和令旗,现在过来一看,铜钱和令旗都换了位置,合二为一插在这座山脚下,意思很明显,这块地才是最佳的阴宅位。 我对风水只懂皮毛,一下子看不懂,挑了处开阔视野的地方,整好有颗树,我就爬了上去,站得高看的远,我打眼朝四周一看,结合韩贤之定的阴宅位置,这一眼看过去可给我惊的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昨天我大致判断出,这一片如果做墓葬,大部分都是龟寿穴,虽然是极品墓穴,但今天铜钱和令旗的位置却是三龙聚首的帝王宝穴。 三龙聚首,必出帝王。 我在脑子里快速回忆,韩贤之是找徐燕妃子墓,但定位之后却发现是帝王穴,一个妃子能葬在三龙聚首的帝王穴里吗? 显然是不能的! 三座龙头大山的帝王龙气,岂是一女子能压的住! 我从树上下来,跑到韩贤之身边,说:“韩大爷,你是不是搞错,咱走路了?” “不可能的,我也没想到这里会有龙脉,而且是三条,你看那座巨峰,直矗云霄,像一把从天而降的利剑,正悬插在两座高山的中间,这里虽然是三龙聚首,但有两条已经断了龙气,剩下最后一条,不是帝王也是将相!” 韩贤之越说越激动,紧接着说:“意外之财,天助我也!” 我一看他激动的老眼冒光,心想不好,这老头除了要挖徐燕妃子墓,这会还想挖一挖这座山谷的帝王墓。 “不知道这个深山里,葬的是哪个皇帝老儿!”韩贤之狠狠咽一口唾沫,一招手就想招马仔过来。 就在这时候,马仔群突然有人喊道:“韩先生,你过来看看,有条黑蟒。” 我打小在农村长大,见过很多的蛇,我跑向人群,在一片灌木丛里有一条盘在巨石上的黑蛇,最少有四五米长,圆滚滚的身子泛着黝黑的光,嘴里吐出漆黑的信子,好像是在晒太阳,我们一伙二十来个人围着黑蟒,它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有几个马仔撸起袖子,跃跃欲试,流着口水,说:“这东西,大补啊!” “你们看,那蛇盘的石碑上好像有字。” 我一听有字,眯眼一看,居然是简体字,字迹越看越眼熟,我一想,心里咯噔一下激动了,这他娘的不就是马老道的字迹吗?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三章 必遭天谴 我看见石碑上的字,可激动不行,这说明马清阳来过这里,不过石碑上盘着一条恐怖的黑蛇,它不挪窝,我就没法子完全看清石碑上的刻字。 “韩老,你瞅瞅那些个字,怕是有人捷足先登啊!”一位马仔说。 石碑上只露出一个“谴”字,其他文字全在黑蛇的腹部下边,我着急想知道马老道留下的信息,招呼众人说:“把蛇赶走。” 他们早就想抓黑蛇炖汤喝,一听我吆喝,有两个马仔就掏出枪,对着黑蛇粗壮的身体就蹦蹦射了好几颗子弹,普通的蛇挨了枪子,早就成了稀巴烂,但这条黑蛇却纹丝不动,子弹打在它身上,就好像撞在石头上一样,连它身上烟盒大小的鳞片都没撞下来。 我听见马仔哼哼一声,说:“妈拉个巴子,大伙一起再加几枪,朝脑袋射。” 又是几声炸耳的枪声,这一下可给黑蛇打的脑壳流血,也给庞然大物激怒了,嘶溜的吐着y形的舌尖,高高的昂起头,作势就要朝我们这边攻击。 它一挪身子,仰起来的躯干比两个成年人还高,我之前估算它只有四五米,现在看来我忍不住头皮发麻,这家伙直身体的长度恐怕得再翻一倍,随着它一挪动,空气里飘着浓郁的腥臭味,此刻我也看清楚了石碑上的字。 “必遭天谴!” 我暗自嘀咕,马老道没指名道姓,平白无故的刻下这四个字,是啥意思,谁必遭天谴呢? 我们人多,离黑蛇不远,而且手里有刀有枪,马仔们平日里都在刀尖上舔血,遇到一条黑蛇并没有感到害怕,我一愣神的功夫,大黑蛇碗口粗的尾巴朝人群一扫,顿时有两个反应慢半拍的马仔被扫的飞出去,砰的下掉在地上,痛的哎呀呀的大叫。 这一下他们都感觉到害怕,被尾巴撞一下就伤筋断骨,如果被咬住可就得直接嗝屁,站在前头的马仔下意识的往后退,我也跟着退,陈世君一吐唾沫,说:“我来试试。” 我一把给他拦住,陈世君是我这个小队的,而且是唯一有战斗力的兵王,可不能在这时候受伤,陈世君看我拦住他,心里顿时明白,这会可不是争勇斗狠出风头的时候,不过他还是站在我身前,保护我跟林老以及陈忆华。 “撤,快撤。” 人群突然沸腾起来,慌张张的往后撤,眼看黑蛇就要追上我们撤退的脚步,忽然的,晴空一声巨响,像炸山修路似的,跟着乌云密布,整个天空阴沉的好像要塌下来,刮起呼呼的狂风,听着就跟跑火车一样恐怖。 我一瞅天象,这变化的太快,事物反常必有妖,我再一看那条游动的黑蛇,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停在原地,蛇信子都不吐了,仰着头望天,一瞬间,半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却见又一道雷电“嗤啪”一下,正好打在黑蛇的头顶。 黑蟒身体冒出浓烟,空气里散着焦灼的肉味,仰起的躯干,此刻也矮了一半,它还没适应呢,紧跟着又是第二道雷电劈在它脑壳上,这一下直接给黑蟒砸的软趴趴,轰的一下瘫软在地上,漆黑的舌头都被劈的从嘴缝里冒出来。 “这啥呀?” “渡劫,黑蟒是小龙,它趴在石碑上是在等天劫,成功了就能飞升成真龙。” “你这也太玄呼了,照你这么说,这蛇是成精怪了呗?” …… 马仔们议论纷纷,他们走南闯北,估摸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满脸都是不可思议,怔怔的看着眼前黑蟒遭受雷劈,心底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发抖。 我在马老道笔记上见过蟒蛇渡劫,好像是95年吧,马老道在安徽一处偏僻的山村里见过巨蟒渡劫,当时也是风雨大作,山里鸟兽都发出异样的动静,不过那条巨蟒渡劫失败,被雷打死了。 眼前这条黑蟒,被雷电砸了三四下,这会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我看着挺可怜的,有种感同生受的意思,我是修道的,一生必是多劫多难,指不定哪天遇上迈不过的坎,跟这黑蛇一样的结果。 “国强,你能救救它吗?” 陈忆华咬着嘴唇,眼神似乎像是祈求,我头一次看见她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过,我只能无力的摇头,说:“万物有灵,别说我无能为力,就算我能帮它,也只能袖手旁观,毕竟它遭的是天道,一道道雷鸣轰砸,就是一把把开启灵智的钥匙,它渡过这劫,日后定会有一场好造化。” 陈忆华深深吸一口气,默默转过头,不忍心继续看黑蟒遭天道雷击。 我也是咬着牙在看,很快,第五道雷电轰击下来,黑蛇勉强挪挪尾巴,挣扎着想仰起头,但它此时的血肉筋骨都被砸的破碎,哪还能有力气直视长空…… 轰的一声,吓的我都在原地跺了下脚,这一声雷电过后,满天乌云渐渐散去,狂风逐渐停息,天气放晴,我再看一眼黑蛇的位置,居然啥都没有,只有一个黄泥深坑。 “蛇呢?”我暗想,哪怕是被天劫砸死,也得有个尸体,不可能连肉末都不剩。 我往前一跑,看见深坑有五六米,没瞧见黑蛇的影子,我暗想奇怪,毕竟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情况,我惊骇过后也就缓过神,希望那条黑蟒是渡劫成功了吧。 韩贤之看了几眼深坑,又走向那块石碑,看着上边“必遭天谴”四个字发呆。 我跟过去,仔细打量石碑,确定刻在上边的字是马清阳的笔迹,但这块石碑有些奇怪,表面一层石面好像被刮掉了,我一想,难道这块石碑上边原先就存在文字或者图像? 但现在啥都看不见,就剩马老道留下的字,韩贤之喘出一口大气,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朝石碑吐口唾沫,说:“遭不遭天谴,是你说的算?” 韩贤之说完这句奇怪话,脸色变的异常难看,他走向铜钱令旗的位置,说:“这里是座帝王墓,挖出来的宝贝定然够你们逍遥几辈子,这座墓可不是你们跟我走南闯北这几年遇到的东西,这地底下具体有什么,老夫也说不上来,我话先撩下,这一次咱能吃个饱,贪生怕死的,可以现在离开!” 他这一番话,可是给老底都掏出来了,明确告诉马仔这是座什么规模的墓穴,也说明了凶险性,我听他这么一说,心底一寻思,韩老头这是下了决心要拼命。 一伙马仔没一个犹豫的,知道自个脚底下有一座帝王墓,哪怕死在里边也是值得的,毕竟有龙气孕养,普通人会扛不住,子孙至少有五代会穷困潦倒,甚至绝子绝孙,但凡事都无绝对,扛过前五代,后代子孙定然龙气沾身,未必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少一生化险为夷,平步青云。 我自然知道值得为一座帝王墓拼命,但韩贤之的表现格外让我震惊,尤其的看见石碑上的文字,他像是变了个人,好像在赶时间一样,如果迟了半步,他就要遭天谴。 “韩爷,徐燕妃子墓,咱还去吗?”一位马仔不合时宜的问道。 韩贤之哼一声,说:“当然得去,不过这座帝王墓我也不会错过,我韩贤之,全都要!” 他拽紧拳头,像对天发誓一样的决心,接下来他确定墓室的大致位置,还画了一张复杂的结构图,忙活了整整一天,才放下手里的罗盘和各种盗墓贼常用的专业性工具,直到天黑吃饭的时候,韩贤之才一身脏兮兮的走向我,问:“国强,愿意跟老夫一起下去长长见识吗?” 我心底的想法很复杂,一半想跟韩贤之下到墓室看看,毕竟是帝王墓,肯定能让我长见识,但剩下的一半我又很纠结,跟他一同下去,我就也成了盗墓贼,是韩贤之的同伙,挖人祖坟可是造孽的事,我自然不愿意,况且这事以后漏了风声,被抓住了就是一条通往黄泉大道的死路。 “中不中?你吱一声,老夫不为难你!”韩贤之拍拍身上的泥土,从腰部掏出一把枪在手里掂量。 我一瞅他看似在擦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肺部,我寻思这要是摇头说不愿意,韩贤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横竖我都没路可选,只能点头说:“那得仰仗韩爷照顾了!” “哈哈,好说,我欣赏你的本事,不会亏待你的!” 韩贤之这才给枪收拾起来,让我早些休息,明天再陪他逛一逛这地方,他离开后,我朝他背影碎了口唾沫,暗想老东西,你不遭天谴,谁能遭天谴,马老道肯定是未卜先知,留刻在石板上的文字,就是为韩贤之留的。 我这一想,脑子里仿佛想通了一些事,在来云雾村的山洞内,我发现一具道士的尸体,他身上有马老道的招魂铃,那时候我以为尸体就是马老道,但现在一想,马老道应该没那么逊色死在山洞里,这不在这里还发现了马老道的留字么,只是我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说他能安然无恙的走过望乡台,就这预言一般的刻字,就够我琢磨的。 马老道还活着这个猜想,让我疲倦的心神来了劲,我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完全是硬着头皮死撑,此刻我仿佛有了安全感,马老道一直在我身边的错觉,坐在火堆前,我想起了小时候跟马老道在一起的很多事,满满的心思跟篝火一样让我很温暖。 “国强,事情完全超出我的预料,我现在控不住场,接下来的路,得和韩贤之一起走?” 林老神色忧虑的来我身边坐下,一副忧国忧民的脸色,事情脱离了他的轨道,不在他掌控之中,而且在这深山老林里,没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也就是说咱四个人哪怕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发现,林老有任务在身,他着急,我也跟着着急,但局势我也没办法控制。 “林老,既来之则安之,我觉得马老道没那么容易翘辫子,我们会找到他,也能从他身上拿到咱需要的东西,对上面领导交了差,以后的日子还是风平浪静的过吧!” “咱前天不还在山洞外看见他的魂,山洞里有他的尸体,国强我知道你跟马道长感情深,但现实……你,节哀,接受现实。”林老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我点点头,没跟他继续这个话题,正准备回帐篷睡觉的时候,陈世君屁颠颠的跑过来,说:“喏,给你的东西。” 陈世君手里是一团麻布,我没好气的说:“给我这干啥?我洗过脚啦!” “不是,这是韩飞让我交给你的,说你看了就明白。”陈世君将麻布塞给我,他就回到火坑边喝酒吃肉。 “韩飞?” 我心底一嘀咕,不就是那个提醒我过望乡台,然后失踪的韩家老四吗?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四章 古尸磕头 韩飞失踪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拉翔的时候被豺狼叼走,死在云雾村的荒山野林里,陈世君说麻布是韩飞让交给我的,我第一时间就跑向马仔聚集的那边,拉住每一个人仔细看他的脸,全部被我检查完后,我心情忽的下就僵住了! “韩飞他人呢?”我问正在喝酒的陈世君。 他脸火红的站起来,吆喝一句:“韩飞,马师傅找你。” 陈世君喊了好几遍,压根就没人搭理他,他这一闹可给周围马仔整的稀里糊涂,眼光全都看向陈世君,好像是在看傻子唱独角戏。 我也懵了,陈世君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尽管他喝过酒,但不可能迷糊的连人都认不准。 “马师傅,你还没破望乡台的时候,他就失踪了,你忘记了吗?” 这事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如果他死了,我亲眼见到他的尸体,我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失了智,疯狂的看每一个马仔的脸进行确认,我知道他有些手段,远不是表面上那种默默无闻的小马仔,陈世君也不可能说胡话,那么这一会儿工夫,他能去哪? “你们都没有看见韩飞?”我问。 马仔们全都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而陈世君吸了口冷气,神色慌张的说:“国强,我该不是见鬼了吧?” 我捏了捏手里的麻布,肯定陈世君不是见鬼,而是韩飞真的回来了,我暗想应该是他用了某种秘法,在众人眼皮底下没被发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再怎么没存在感,也不可能不被二十来个马仔发现。 韩飞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给我极大的震撼,感觉自己的本事跟他比起来,简直弱的没法子高攀他,一股子挫败感让我提不起劲,身边有个像幽灵一样的人存在,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没找到韩飞,我只能回到帐篷。 我摊开韩飞给我的麻布,这块布是从衬衫上扯下来的,上边有一行字和地图,字迹很工整,意思是让我随韩贤之下墓,但得找机会跟他分开,在复杂的地图上有一条七拐八拐的实心线,这条线像导航一样指引我去一个墓室,然后标注了一个“等”字。 让我等他吗? 地图还有很多o以及x的标记,但韩飞并没有标注这两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我研究了半天,寻思这两个符号应该是提醒有机关或者暗道吧? 我正冥思苦想韩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他有啥目的时候,帐篷外突然传来韩贤之的声音,问我为什么突然找韩飞? 韩飞是他本家侄子,我一想,关于韩飞这个人,可以问韩老头啊,他们是一家人,肯定了解的多。 我给帐篷打开,看见他身边还有两个壮汉马仔,其中一个就是白天求我救他家老三的那人,我认识他,叫韩平,另一个跟韩平长的像,应该是他兄弟吧,那家伙发现我看他,自己介绍说:“马师傅,我叫韩景,是韩飞的大哥。” 我点了下头,表示记住了,这两人浓眉大眼,皮肤黝黑,鼻梁上有节,就这一个面相,我能看出两兄弟都是暴脾气,做事冲动,但很执着,我寻思韩贤之带他俩一起来找我,应该是想知道韩飞的踪迹。 “马师傅,您知道的,我家老四都没过望乡台,您怎么突然找他了?而且,老四跟你也没任何交集,马师傅怎么对他特别的上心?”韩景向我提了两个问题。 我没回答他,只说:“韩飞是你的亲兄弟?” 他两兄弟同时点头,我一想,又问:“一路上有没有分开过?” 我问这话,其实是想证实心底的猜测,韩贤之是他们的家叔,除了看山望水的本事比我强,其他的能耐也就一般般,而眼前的两兄弟明显是糙汉子,照理说韩家老四韩飞也不可能是个学道的人。 那么,他怎么可能知道如何破解望乡台,而且给我传递提示,却不对他叔叔韩贤之说呢? 这么一寻思,我就猜测韩飞并不是真正的韩家老四,而是一位高人,能瞒天过海,站在自家亲兄弟面前,都不会被认出来,有这种手段的人,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好像没谁能做到如此完美。 韩平滋滋牙,说:“拉屎的时候会分开,他不就是拉屎的时候失踪的吗!” 韩景一皱眉,怔怔的看着我,疑惑的问:“马师傅的意思是,我兄弟被人掉包了,有人假冒我家老四?” “怎么可能,老四穿我开裆裤长大的,他失踪前一秒都跟我在一起的,如果是别人假冒的,我能察觉不出来,你当我傻啊?”韩平气呼呼的说。 韩景大眼一瞪他,韩平低下头,嘀咕一句,就没敢再说话。 “韩爷,您说呢?”我问韩贤之,他一直摸着山羊胡在听。 不过从我刚才冲动时做出不符常理的举动来看,韩贤之应该也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才带韩家两兄弟来找我。 “韩飞这犊子,怕是做了有魂无尸的伥鬼,罢了罢了,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韩贤之说完就走,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发现他走的很急,心事重重的模样。 韩景两兄弟没有急着离开,韩平欲言又止,偷偷的看他大哥韩景,我一看他这是有话想对我说,但碍于韩景在场,他又不敢开腔,我们就跟木头一样站在帐篷外边愣了好一会,韩景才借口说那边有事,他一走,韩平就拉住我胳膊,给我推倒帐篷没有视野的盲区。 “马……马师傅,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韩平大口的咽唾沫,跟我说话时他不停的往马仔那边看,神经兮兮的样好像咱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说,我听一听。”我挤出一丝微笑,这人跟他大哥比起来,显得很憨,说白了就是比韩景要蠢。 “我家老四可能早就不是个人!” 他一说这话,我就没兴趣了,韩飞到底是不是个人,我心底有数,然而韩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像白天黑蟒渡劫时的雷电劈在我脑壳上一样,震惊的我半天没回过神。 “在云……云雾村的时候,晚上儿不是有白雾啊,其实那白雾啊就是我家老四带过来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家老四还跟白雾聊天呢,跟他娘的见鬼似的,还有啊,韩爷不是请火神对付白雾啊,其实我家老四对韩爷的火神像喂了血,所以韩爷才没请动火神……” 韩平断续续的讲完这句话,这他妈的轮到我大口的吞咽口水了,韩飞引来白雾,对韩光头供奉的神像喂血,然后在望乡台提醒我该如何破法,今夜又让陈世君给我带来进墓室的信息……我心里快速回忆这两天的事,最后一想刚才发生的情况,我脑子的思路突然卡住了。 我仔细一想,寻思不对劲啊,韩飞隐匿气息和身份的本事那么强,他完全可以直接将麻布丢在我帐篷里,为啥要通过陈世君转交给我,让我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使得所有人都知道他韩飞回来了呢? 这不是明显多此一举吗? 韩飞做的事,完全超出我的理解,给我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你还知道什么?这事关乎你家老四的性命,你得详细的跟我说说。”我这话有点吓唬他的意思,其实我就是想知道韩平还看见了啥? 他也没听出来我是故意的,张张嘴,正要说话呢,突然眼睛就瞪直了,厚实的嘴唇哆嗦嗦的好像寒冬腊月光膀子进了冰窖,从牙缝里挤出生硬的一句话:“马……马师傅,你白天烧的古尸大将军,在……在给您磕头呢!”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五章 大胆的猜想 我一瞅他惊骇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跳起来,几乎是反射性的回头看,大概离我七八米远的位置,两位身披战袍的武将,分为左右两边双手抱拳跪在地上,其中一位将军脸几乎就是我阿爸的翻版。 我从他们死气沉沉的脸上,没有发现任何威胁,他们就安静的跪着,仿佛是两尊雕像,与此同时,一股子薰衣草味直往我鼻孔里钻,我下意识的问:“韩平,你闻到香味了没?” 韩平没有吭气,我以为他被古尸吓跑了,扭头一看,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这会正躺在地上翻白眼,我骂了句娘,我这时候并不害怕,毕竟是我让两位将军的尸骨重见天日,并且将他们火化安葬,他们现在恭敬的对我下跪,应该是来报恩的。 这一想,我胆子更大了,咳嗽一声就问:“两位将军,此刻前来,有何事?” 我足足等了一两分钟,他们依旧没任何反应,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微妙的变化,我心想奇怪,正想接着问,空气里飘散的薰衣草越加浓郁,甚至有些呛鼻,而这时候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从两位将军身后慢慢的聚起一缕白色的雾气。 雾气扩散的很快,淹没了两位将军,一直朝我这边弥漫过来,我心想不好,在云雾村我对付这团白雾,需要多件法器在手,而现在陈忆华在帐篷休息,我没办法拿到她布包里的法器,身上唯一有用的东西就张天师印。 我往后退了两步,一个没注意就踩在韩平的身上,脚下一磕绊,我差点摔倒,这小子可能是被我踩疼了,啊呜一声从地上连滚带爬的就往火堆那边跑,我也拔腿就跑,手上没有法器,我没把握应付白雾,跑了没两步呢,突然稀疏疏的传来很哀的哭泣声。 这哭声就是白雾里的女子传来的,光是听着就让人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我突然愣住了,眼看白雾就要包裹住我的时候,耳边隐约响起一声冰凉飘忽的女人声音,她的话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你来啦,你来啦,你来啦……” 我一头雾水,寻思她是在跟我说话吗?莫名其妙的问我这句话有什么意思? 韩平刚才说过,韩飞曾经和白雾说过话,他跟白雾里的女子说了些啥呢?而这时候,白雾发出人声,我自然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手在口袋里捏着张天师印,问她:“死后不去地府报道,重新轮回转世,到时候天降道法,你将会魂飞魄散,这世间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留恋?” 我心里也明白,这女子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停留在阳世的岁月也不知道有多少年,这可能也是我对付她,连用法器都没法子将她收服的原因,以我现在的道行,别说超度她,跟她说两句话,我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好像背了一座大山,压的我两条腿瑟瑟发抖。 “你不记得我的了吗?”她幽幽的说出句话,我两眼一瞪,张张嘴想喊徐燕这个名字,但直觉告诉我,她并不是我在南京遇到的徐燕,而浓雾里朝我跪拜的大将军,他也不是我阿爸。 我没说话,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开口,就在气氛变得诡异,一切疑团好像能理出线头的时候,我身后传来陈忆华的声音,“国强,接剑!” 我下意识的回头,身后站了一片人,陈忆华站在最前头,将七星宝剑朝我丢过来,我一把接住,但没急着动手,而是问一句:“韩飞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若有隐瞒,别怪本天师替天行道。” 白雾女子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一挥长袖,整团浓郁的白雾像幽灵一样朝山谷飘去,隐没在漆黑的山林里,而之前跪在地上的大将军,也随她一同离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心底嘀咕一句:“虽然我道行尚浅,但拼了我这条命,这天道我也得执行!” 驱邪渡鬼,本就是道家弟子应做的事,我怎么能放任白雾女鬼和古尸继续留在人世间? 我正要朝白雾追过去,但两条腿好像与地生根一样,使出浑身的劲都提不动半分,我心里气的不行,这会韩贤之看见白雾隐去,他才朝我跑过来,一脸惊骇的说:“国强,怎么回事啊这?”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韩贤之一直望着古尸魂魄离开的地方,吸了口冷气,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拍拍我肩膀,说:“游离在世间的千年的魂魄,可真离奇怪异,就算不入地府轮魂,这世间哪怕最至阴的地方,也留不住他们这么久的时间,那座云雾村估摸没我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他这句话我很同意,但我没说啥,我在脑海细细一想这事,进村前的那座山洞,恐怕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毕竟在山洞里有一名道士的尸骨,还有伥鬼,甚至有高人施法的稻草人,这几点我现在看来依旧不明所以,但冥冥中跟白雾女鬼肯定有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时候,我脚下忽的一松动,我抖抖腿才恢复正常,我往马仔群里瞅了几眼,下意识的找韩飞,也是没发现,而韩平缩在人群的后边,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依旧苍白如纸,显然是被吓破了胆。 我没搭理任何人,直接回了帐篷,林老他们三个跟我一起进来,关心的问我有事没? “没事。”我告他们说,陈忆华一直盯着我看,我对她笑笑,说:“真没事,我没跟哪女鬼交手,只跟她说了两句话。” 他们一听我跟女鬼聊上了,陈世君往我边上挤挤,说:“怎么样?聊出感情来了没?” 我瞪他一个白眼,这人办事靠谱,但是嘴巴不稳,老是有的没的瞎扯,林老也好奇的问:“你们说了些什么?” 其实我也没发现啥线索,那女鬼就跟复读机似的,不过她最后一句话,说我不就得她,这就让我很奇怪,她死了多少年我都不知道,但两位将军的魂魄都跟她一起离开,我想至少不会比两位古尸死的晚吧,而且身份定然高于两位将军,这样一来,她就是几百上千年前的人,我怎么可能认识她? “对了,韩飞这个人你们注意下,他道行比我高深很多,我觉得那人很邪。” 他们同时点头,一直沉默的陈忆华,突然开口说:“国强,我听韩平说,他看见古尸对你磕头,是真的吗?” 我啊了一声,点头说:“我也纳闷呢,一开始我觉得他们是报恩,但后来我发现不是,因为他们对我的态度非常的恭敬,直到白雾女鬼出现,他们才站起来随之离开。” 我说完这话,陈忆华咬着红唇,脸色凝重,好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缓缓开口:“国强,你相信轮回转世,前世种因,今生得果的说法吗?” 陈忆华说完这话,我愣愣的看着她,寻思她这话仿佛是在提醒我,我闭上眼睛,仔细一想,打小我跟在马老道身边,他超度的亡魂不知凡几,而我也是跟鬼差地府的工作人员谈判过,轮魂转世自然是真的,而前世因今生果在佛家里常说,其实我道家也是讲因果循环。 “小华,你说明白点,老头子我听不懂。”林老一脸认真,他是高级知识分子,省考古专家,但跟我接触的这段一段时间,他对这些玄学事,也非常的上心,可能会成为他退休后的研究对象。 陈忆华吸吸鼻子,说:“我也是猜测,你们就随便听听。” “洗耳恭听小道姑的高谈阔论。”陈世君一边挖耳朵,一边认真的说,但怎么听,都觉得他这话有些玩笑,陈忆华没搭理他,说:“我跟国强在一起经历的事很少,但自从南京一路来到云雾村,我有奇怪的感觉,所有的事都跟国强以及他身边的人有联系,甚至连古代壁画都出现他身边亲人的面孔。” 我点头,让她继续说,陈忆华想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想到这么多,但给我感觉就像是前生今世的轮回,这种感觉很强烈,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意识,不过我们可以将这一点当线索,免得以后遇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这就没啦?”陈世君闷哼一声,说:“我这耳朵白挖了。” 林老提醒陈世君少说废话,多做事,他说:“小华,如果你这猜测是对的,那么岂不是说国强的身份……” 他的话没有说完,我一看他老脸沧桑,眼神竟然露出一丝恐慌,我眉头紧锁,意识到林老话里的意思。 古尸的魂魄恭敬的向我磕头,而两位将军的地位比白雾女子要低,而白雾女子又问我难道不认识她了,这一连串的事情整合到一起,那么,在两位将军的眼里,我的身份定然高于他们,至少也是跟白衣女鬼平起平坐,而在这荒山野岭,一共有两座古代墓葬,一座徐燕妃子墓,另一座是韩贤之发现是三龙聚首的帝王墓。 在云雾村的时候,我第一次看见白雾女子,我隐约觉得她像我在南京人事的徐燕,我下意思的喊了名字,她居然哭了起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我听出她声音里的哀怨,有极大的可能是我喊出她的名字,勾起她的回忆。 我在进一步假设,如果白雾女鬼叫徐燕,那么她就是徐燕妃子的亡魂,而我能让两位战场大将对我下跪,再一想帝王墓…… “那座帝王墓里,埋葬的有可能是我前生?” 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一个念想,冷不丁给我吓的跳起来,我看向陈忆华,寻思这妮子的感觉,不会那么准吧? 我在南京的时候,接触的都是大都市的女人,可比打小生活的农村有意思,我也听说过什么女人的第六感贼准这类的话,但这一刻,我希望陈忆华是错的,错的一塌糊涂才好。 “国强,你也别被我带乱的思绪,希望我是错的吧!”陈忆华看我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突然伸出手,握紧我的手心,我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暖,我也捏了捏她的手,对她点点头,说:“这事情我一定会搞清楚的,就算我自己没能力查清楚真相,我也要找到马老道,给他吊起来,问他所有的前因后果!” 陈世君一看我跟陈忆华小手都拉在一起,他一屁股坐起来,捂住眼睛,说:“咱们谈正事呢,你们这……啊,辣眼睛!” 他这话刚说完,一旁的林老一脚踹向他屁股,可给陈世君踹的一个趔趄,林老拽着他走出我帐篷,两人眼神里似乎都冒着我懂的神色……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六章 商议 陈世君和林老的反应,可给陈忆华闹的俏脸羞红,条件反射的抽回手,低着头跟在林老身后走出去,我手心还留着她小手的温度,这会儿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心底忽的下像春暖花开一样,我感觉整个人都开始激动了。 我以前牵过女孩子的手,就是我阿妹李艳,但今晚和陈忆华的手交织在一起,跟以前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有种迷恋的滋味一直绕在心尖上,我呆在安静的帐篷里,回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才突然冒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我拿出韩飞交给我的地图,将他标注的线路详细的记在心底,至于那些搞不懂的符号,估摸只能在墓室里遇到才能知道是什么意思,马仔在外边换第二轮班,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我打个哈欠就钻进了睡袋。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我四处一看,没发现韩贤之,只有五六个马仔守在物资边上,我给他们丢根烟,他们乐呵呵的拍我马屁,说下墓后,让我多照顾他们啥的,我听着就想笑,不过我还是点头,说:“互相照应,大家一起跟着韩爷发财。” 他们毕竟是韩贤之的马仔,表面上对我客气,心底怎么想的谁能知道,在危急关头,他们随时能给我卖掉,其中有个大胡子马仔,说:“马师傅,您一定是神仙,应该是犯了天条被贬下凡重新积德修造化,否则昨晚那两个古尸大将军,怎么能给你下跪呢!” 我龇牙一笑,昨晚古尸磕头的事,经过憨韩平一说,越传越玄乎,现在已经不是昨晚的原始版本,可给这几个马仔唬的不行,我说:“得,我找韩爷有事,他人呢?” 大胡子指了指大山,说:“韩爷一早就带兄弟们出去了,说是去找什么东西,我也没懂。” 我点点头,没吭气,在河边洗漱完,我就来到林老边上坐下,陈世君正在烤一只兔子肉,陈忆华一见我,脸色突然变的紧张,好像犯错的小孩子,我瞄她一眼,心里也有些慌慌的,都不敢用正眼看她。 陈世君扯一只兔腿给我,说:“国强,老王八找到墓葬的入口了,接下来咱怎么走?” 昨晚上我准备给他们说韩飞给我提示的事,但经过拉小手的事,我给麻布的事忘记了,这会我赶紧给韩飞画的地图拿出来,说:“你们看看,咱有必要冒险吗?” 韩飞给我的感觉不好,但也不坏,如果我一个人下墓,肯定会跟着地图上的线路走,但我的小队伍有陈世君和林老以及陈忆华,我不希望他们跟我冒险,韩飞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有什么目的,我一点都不清楚。 “这不就是韩飞给你的麻布吗?”陈世君一眼就看出来,他瞪着眼睛看我,脸上尽是疑惑。 我点头,说是的,林老盯着麻布上的地图看了好一会,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他没说话,我寻思他应该没琢磨明白,陈忆华见两个男人没说意见,她也不好说啥,就说:“国强,在南京的时候我说过跟着你,所以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陈世君正在咬兔肉,听见陈忆华这话,兔子肉就挂在嘴边,愣了半天他才一吸溜,给兔肉咽下去,说:“弟弟妹妹都在秀,只有老哥啃兔肉,无味啊,索然无味。” 林老一瞪眼,又要举手拍他,陈世君赶紧给林老倒一杯米酒,说:“林老,您瞅了半天,看出啥来了没?” “我觉得这个险,咱得冒!”林老语气坚定,看向我说:“这座古墓有多大的价值,咱暂且不谈,就这一张地图上的内容,充分证明一个问题。” 林老用证明这个词,而不是说明,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看透了地图传递的信息,林老有证据表明咱值得冒险,我听他接着说:“咱目前处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一座帝王墓,韩飞是如何画出这张地图?只有一个原因,他进过这座墓室,那么问题就来了,韩贤之找了两三天才发现墓穴的入口,他也大致的画出地宫,但远没有这张图详细……” 林老说到这里,我们三个人恍然大悟,我心底一想,他娘的,我可真糊涂,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问题,一个未知的地方,韩飞居然能画出地图,并且指明一个地点让我等,要知道一座帝王墓有多宏大,他凭一己之力能办到吗? 这一想,我寻思韩飞还有伙伴,让我按照他的意思在一间墓室里等什么呢?我琢磨应该不是等他,以他的本事,想见我轻而易举,没必要在危机重重的地下墓室。 我长呼一口气,喃喃说:“韩飞应该认识我,那么他应该知道我的信息,连续帮我三次忙,难道他跟马老道是一伙的?” “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马道长那个人吧,本事大,认识的江湖朋友自然就多。”林老对韩飞和马老道认识,笃信不疑。 我没想明白,邋遢的和乞丐一样的马老道,我跟他在一起生活的几年,别说啥朋友,就连过年都每个人来给他说句吉祥的话,常年呆在偏僻的山沟里,能认识啥人做朋友啊? 我们正商量这事的时候,韩平气喘吁吁的跑到我边上,说:“马师傅,韩爷让你们带上必要的东西,跟我过去。” 他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上有泥土也有荒草,像刚从战场下来一样,我说行,马上就过去。 我赶紧啃几口兔肉填肚子,陈世君和忆华回帐篷收拾东西,两分钟后我们就跟在韩平身后,朝两座山峰中间的山岭走去,大概走了十来分钟,我望着笔直的两道山峰,挡住了头顶的太阳,温度一下子冰冷起来,头顶飞过一群怪鸟,在山脚有一条潺潺流水,前边的路突然变窄,整个山梁底下越走越黑。 “韩爷在哪呢?”我问。 “在前边,不远了。” 这里极其阴冷,而且视野不开阔,担心有毒蛇猛兽啥的,陈世君打亮战术手电,照着地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我们又走了三五分钟,这时候山谷当中隐隐有些光亮,但温度依旧很低,我紧紧衣服,朝前方打眼一看,心想这里的位置应该是未被斩断龙气的第三条山脉,但是帝王墓葬未必会出现在这里,渐渐的我耳边响起人群说话的声音,应该到了韩贤之所在的地方。 “等一下,马师傅,有些不对劲。” 韩平冷的打个哆嗦,他将前后左右的环境都瞄个遍,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一拍脑门,说:“马师傅,我没记错路,但咱走的这条道好像错了。” 他这明显矛盾的话,让我没搞明白,既然路没错,怎么可能走错路呢? “哪里错了?前边不是有人说话吗?难道不韩光头吗?”陈世君用战术手电对准韩平的眼睛,一副想揍他的样子。 韩平连忙用手挡住,舔舔哆嗦的嘴唇,说:“前边的声音我听见了,明显不是韩爷队伍里的人发出来,韩爷在办正事的时候,哪里容许兄弟们欢歌笑语,你们仔细听听,还有女人唱戏的声音咧……” 我仔细一听,确实跟他说的一样,我们这只有陈忆华一个女人,那前边传过来女人唱戏的动静……我没继续往下想,很明显不能再继续往前,正想往回走的时候,眼前暮色苍茫,朦胧胧的跳出个黑影,招呼道:“有客到!” 紧跟着,暗黑的林子里传来一阵喜庆的乐器演奏,好像婚嫁一样的热闹。 “这大山里还有人居住?娶亲呢还是出嫁,这么热闹?”陈世君说。 我定睛一看,那道黑影做出来的姿势极其怪异,全身肌肉和关机好像僵的拐不过弯,手上的动作是“请”的姿势,但整条胳膊都伸的笔直,走两步路都齐手齐脚,我立刻就明白了,那道黑影哪能是个人啊! “打扰,我们只是过路的,还请……” 我客气的跟那道黑影说话,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而我想说的话没讲完呢,耳边突然响起一连续的救命呼喊。 “救命,我不要娶你女儿,不要啊!” 这一声惨叫传过来,韩平顿时僵住了,牙齿磕的叭叭响,整个人抖的跟筛糠似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我听他磕巴巴的说:“马……师傅,那呼救的,是,是我家老三的声音。”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七章 阴嫁 韩平听见自家兄弟呼救的声音,他从惊骇中缓过劲,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奔着黑影就跑过去,边跑边歇斯底里的吆喝:“弟弟,哥哥来了,不要怕!” 那道黑影依旧怪异的做出请客入席的姿势,韩平无脑的往那边一跑,一开始我还能看见他的虚影,听见他气焰汹汹的声音,然而不到三秒钟,五大三粗的野蛮汉子,忽的一下就好像融进黑色的夜里,一点涟漪都没惊起来。 “又消失了一个!”陈世君的语气有些慌,但不是害怕的味道,而是觉得太不可思议。 我愣了愣神,看见韩平做出莽撞的举动,我心底蛮感动的。 他们兄弟都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但韩平一听兄弟求救的信号,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他这种自不量力的行为虽然蠢,但却让我想起在老家的李洋和李艳,我们三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打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跟是否出自一个娘胎,没啥区别。 我答应信尧杰跟随林老参与他们研究的事件,为的就是完成任务救出李艳他们,为了亲人的安危我可以奋不顾身,我相信,如果我和李洋或者李艳换个位置,他们也同样会不惜一切的救我。 “国强,救他吗?”陈忆华说。 “救!”我斩钉截铁的说。 陈忆华此刻自然清楚前方是个是非地,而韩平是韩贤之的马仔,韩贤之身边少一个帮手,对我这个小队伍来说就少一分威胁,我们本可以置之不理,但韩平的举动真的触动我心底的那根弦,再说我们学道修法之人,也不能见死不救! 我接过七星剑,手持一张驱鬼符,念着口诀就朝黑影冲刺过去,只在一瞬间,整片树林狂风呼呼的刮起来,似乎是想阻挡我前进的步伐,跟在我身后的陈忆华拿出八卦镜,这面镜子是凸面镜,能挡煞,反射阴邪煞气。 陈忆华又拿出几张护身符交给陈世君和林老,这股子邪风吹起来,不仅凉透人心,而且能刮灭人身上的阳火,没有符文护身,他们两个会被吹成腊肉。 在山林遇到妖邪鬼怪并不稀奇,不过眼前这事就有些古怪,韩老三在望乡台石牌坊底下失踪,为啥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他嘴里嚷嚷着“不要娶你女儿”,这又是怎么回一事? 我大脑快速一想,难不成韩老三被逼着做鬼的女婿? 这种事我在马老道笔记上见过,不过马老道记载的是阴婚,就是冥婚,为死去的人找配偶。韩老三应该与这情况差不多,不过他更猛一些,给鬼做老公! 我一马当先来到原先黑影站的位置,但经过狂风吹呼,黑影突然地不见了,而我手里的七星剑此刻却发出剑吟声,我停在原地一跺脚,喊道:“何方妖邪鬼怪,见到本天师还不速速现身!” 说完,我拿出张天师印举在半空,正要拍下来的时候,我才听见一句:“望请天师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我正四处看的时候,狂风突然停了,朦胧如夜幕降临的小树林,飘忽忽的悬空亮起几颗绿莹莹的鬼火,飘来荡去的慢慢的来到我面前。 鬼火落地成为三老一少,老者都穿着粗衣麻布,带着喇叭帽,腰间挂着一块玉石和旱烟杆,另外两个老人是妇人,裹着三村小脚,低着头微微欠身示礼,而站在老鬼身后是个身材娇俏的小姑娘,年龄大概跟我一般大,我仔细一瞅,她穿着一身大红袍,身板挺的笔直,只是她低着头很害怕,我看不见她脸上的模样。 我从他们穿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晚清或者民国时候的人,死了也挺久的,我问他们:“为何不去地府报道?留在阳世干些什么勾当,被你们抓去的人呢?” 我这话说的很重,眼前的老头子偷摸瞄一眼我手里的七星剑和张天师印,顿时瑟瑟抖起来,忽的一下跪在地上,说:“天师,莫要误会,我等何时抓过人?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如果不是生前有极重的怨念,我们死后鬼哪能主动抓活人呢!” 我一听他这话,有几分道理,但韩平和他三弟,明显是进了这座鬼村。 我举起张天师印作势就要拍在他脑门上,而这老鬼反应快,瞬间就给我连磕三个头,如果不是有张天师印在,我哪能受的住他三个大礼,我一咬牙,硬着头皮挺住。当然,眼前老鬼也受不住张天师印拍脑门,磕他一下,瞬间就会魂飞魄散,所以他才急忙给我行大礼。 “天师,如果不弃,可否进本村一说,若是真有天师的朋友进了本村,我在这里赔个不是。” 我问陈世君,可知道韩平的三弟叫什么名字? 陈世君摇头,说不知道,他跟那群马仔混的熟,但都是认跑江湖的绰号,至于真名马仔也不会随意说,没有韩老三的真名,我也不好质问老鬼,只说:“你叫什么,本天师之前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 “老朽名叫林金圣。”他指着身边的两位妇人,说:“他们是我夫人。” 我看向一身红嫁衣的女孩,心想应该是林老头子的闺女,他接着说:“我们云雾村,自祖上每一代亡故的先辈,都不用去地府报道……” “不用去地府报道?”我暗自嘀咕,我头一次听说死后还能不用去地府的,云雾村里的人不是功德圣人,也不是星君转世,怎么就有那么大能耐不用去地府报道? 阎王老子不管他们吗? 我回忆马老道的笔记,整本厚实的文字对这种诡异的事,只字未提。 林金圣看出我脸上的疑惑,他老脸一撇,贼他娘的渗人,脸上露出一副自豪优越的神色,说:“因为云雾村的子孙有徐妃娘娘庇护,阎君无权干涉!” “嘶!” 我冷不丁浑身一抖,死命吸了口凉气,才定下神,怔怔的看着他,半晌说不上来话。 我暗暗寻思,徐妃娘娘难不成是徐燕? 云雾村的村民给她守墓,她能庇护所有村民不用遭受轮回苦,这他娘的得有多通天的手段,才能做到这一点,甚至连阴间阎王都置之不理,我越想越觉得恐怖,一股子寒意贯穿我全身。 徐妃到底是个死后人,也就是鬼,然而世间所有死后人都会被阴差引到地府,由判官审查死者生平经历,然后在下文书打到第几层地狱,随后又是一番审核,才能知晓来世是投胎为人,还是家禽走兽,又或者坠入地狱不轮回,受尽十八层地狱的酷刑。 我半天没吭气,脑袋都短路了,陈世君和林老不懂这些事,经过陈忆华提醒,陈世君才咋舌说:“呀,国强,这样一说,那个韩家老三,岂不是徐妃娘娘将他送到这里做上门女婿的?” 我点点头,无话可说。 林金圣的话如果属实,那么这件事就彻底打破我的世界观,一个跟阎君平分秋色的千年女鬼,这意味着什么? 林金圣嘴角一翘,洋洋得意,说:“没错,我闺女的丈夫,就是徐妃娘娘恩典赏赐的,如果天师给徐妃娘娘一分薄面,还望天师进村喝一口喜酒!” 站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向我行个礼,怯生生的说:“小女斗胆想请天师为我做个媒证。” 我听着哈哈一笑,古时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这女子的婚事是徐妃娘娘钦点,其中也有父母之命,但毕竟韩家老三是活生生的人,如果没有媒证,那么韩老三日后肯定会疯癫,魂魄不得完整,也就说林家的女婿将是一个智商不在线的痴呆人。 而如果我以天师的身份给她做媒证,意思就类似于现在小两口领了结婚证,婚姻有法律保护,眼前女鬼的婚姻就有我这个天师的名分保护,韩家老三日后会逐渐倾向林家,并且生死相随,他们敢有这样的请求,全都是仗着有徐妃娘娘的撑腰,认为我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林金圣听我突然笑出声,他一时愣住了,但他不笨,立刻说:“稍晚片刻,徐妃娘娘将会亲自来本村,希望天师不要做后悔莫及的事!” 我一握七星剑,喝道:“人鬼殊途,死后人与生前人结合,本就有违天道,既然阴世阎王管不住,那么本天师自当代劳,替天行道!”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八章 先锋敢死队 我说完话,没给林金圣任何喘息的机会。 七星剑迎头就朝他斩下去,林金圣的魂魄都没来得及躲避,瞬间化成一缕烟雾,我反手一磕张天师印,心想别说你是徐妃娘娘,哪怕是太皇太后,终究是一缕幽魂,岂能让你在我茅山正法面前狂妄自大! 斩完林金圣,两位妇人以及红衣女顿时吓的连连跪地磕头,不停的喊天师饶命,我冷哼一声,说:“本天师念你祖上忠信仁义,世代为守墓人,百代子孙恪守祖训,今日且绕你们,快将韩平与他兄弟给本天师送回来。” 林金圣魂飞魄散,她们三个女人没了主心骨,自然唯唯诺诺的说这就去唤来韩平兄弟。 一位妇人踩着小脚,跌跌撞撞的朝暗处走出,没一会就领着神志不清的韩平和他三弟走过来,妇人接着跪在地上,祈求道:“请天师恕罪!” 我一挥长剑,没搭理她们,陈世君和林老扶住晕乎的韩平两兄弟,问我说:“怎么办?” 我看了两眼韩平,发现他没啥大事,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我烧了一张符水给他灌下去,没一会他就打着冷摆子醒过来,睁开眼就嗷呜嗷呜的怪叫,跟着我就闻到一股尿骚味,我还寻思咋回事呢,低头一看,韩平这家伙被吓尿了。 陈忆华捂着鼻子,给陈世君搭把手,喂韩家老三喝了符水,同样的他俩都吓没了半条命,缓了老半天才认出我,韩平顾不上身上的脏污,死死拽着我手,作势就要跪下来道谢,我给他拉住,说:“举手之劳!” 韩平更震惊了,说:“马师傅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兄弟俩人来说,您就是帮我们续了一条命的再造父母,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的上我韩家兄弟,马师傅您尽管开口。” 我随意点点头,并没有给他的话放在心上。 此刻,阴郁的小树林逐渐亮敞起来,但依旧昏暗,韩平眯着眼四处一看,指了条道,说:“对,就是那条路,咱快些跟韩爷会合吧!” 我们边走边聊,我问韩老三,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韩老三心有余悸,稍微一想,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就在道上那座石牌坊底下站了会,突然我就意识模糊,啥都看不见,我当时吓的不轻,想喊却又喊不出声,再后来我就在这里醒过来,有个小姑娘说要嫁给我,做我老婆。” 我从他这里问不出啥信息,其实我是想知道,徐妃娘娘为什么选择韩老三来给林金圣的女儿做老公,韩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手段通天的徐妃娘娘能不清楚吗? 帮别人家的闺女择夫,至少得品貌端正吧,我一看韩老三那副德性,说真心话,他配不上那个一身红衣的小女鬼,说着话,很快就看见韩贤之一伙人,他们正烧着火吃午餐。 韩光头看见我来,他怔了下,就招呼我过去,说:“怎么这么久?” 韩平将路上的事给韩贤之说了,他看向韩老三,语气淡淡的说:“你没事吧?” “谢韩爷关心,我没事。”韩老三小心翼翼的说。 “先吃饭,待会就得进墓了!”韩贤之说完,没再搭理我,他细嚼慢咽的吃着野猪肉。 我匆匆吃了几口,随即看向周围的风水,一眼看过去,我突然有些恍惚,这里的风水我压根就看不透,似乎比安营扎寨的外围风水要好一些,但由于有一座直矗云霄的巨峰,将龙脉斩断,这座山体间的风水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一想之前跟韩光头聊过三龙聚首的帝王穴,但三条龙脉被斩断两条,剩下的一条龙气不足,帝王墓很可能会降一个档次,成为王侯将相的墓葬,但不管怎么样,韩贤之是铁了心要进墓室,从他的表现来看,韩贤之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墓葬里的陪葬品。 韩贤之喝完一碗酒,对我说:“国强,看出啥来了没?” 我摇摇头,说:“我对风水只懂皮毛,这一片山脉的布局太深奥,我看不懂。” 韩贤之点点头,他没跟我继续扯这话题,在他看来似乎我不懂就不懂,他没义务教我或者提醒我啥的,只说:“待会在墓室里,我们不要走散了,互相有个照应。” 我说好,手指抓紧那张麻布地图,心想我是奉公守法的良民,会照应你这个无恶不作的盗墓贼? 约莫歇息了一刻钟,韩贤之召集马仔,一共十五人。 五人一组分为三个小队,前锋和后卫都有枪,护在韩贤之身边的五人其中三个有枪,我看着他们真枪实弹气势很大,身上除了子弹还有炸药以及照明用的灯具,再看我跟陈世君这一队伍,就太寒酸了,只有一把枪,十颗子弹。 “老规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下到墓里咱就是一条心……” 韩贤之像是做战前动员一样,这番话他应该讲过很多次,但每一个马仔都十分认真的听,最后韩贤之在地上烧了两堆纸,一堆祭拜孤魂野鬼,一堆祭拜山神老爷,等香烛纸钱烧的火光旺盛,他说:“发信号弹,通知外边的人。” 一颗信号弹在半空中炸成一朵小蘑菇,烟雾瞬间向四周扩散,我心想从山口来到这里,七拐八拐的好多弯弯,而且高峰林立,大树参天,外边驻守的马仔能看的见信号弹? 这时候轮不到我插嘴,韩贤之走到我跟前,一双精明的眸子打量着陈世君,说:“你当过兵,打头阵吧!” 陈世君没鸟他,韩贤之哼一声,眼神凶悍的盯着我,说:“国强,我的人安排好了,就看你怎么分配你的队伍了。” 我也没搭理他,只说:“君哥,你护着些林老。” 我心里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韩贤之还想指挥我? 咱俩个人在年龄上悬殊大,但身份却是合作模式,他没资格对我进行安排。 我也知道,这都还没下墓呢,队伍就爆出明显的内讧,在墓室里指不定会发生啥人吃人的事,于是,我说:“韩爷,我打头阵吧!” 韩贤之忽的一愣,老脸皱了皱,他没想到我会这么主动,稍一寻思他说:“不行,你得跟在我身边!” 这话让我很不爽,表明他极其不信任我,韩贤之一看陈忆华,说:“女人晦气,不吉利,就不要跟咱大老爷们一起。”说完,他就顺手指了两个马仔,说:“你们在外边看着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谢韩爷,谢韩爷。” 两个马仔死命的盯着陈忆华,眼神里冒着渴望的光,浑身脏兮兮邋遢的不行,可给陈忆华吓的往我边上靠,而那两个马仔伸出粗大有力的手朝陈忆华苗条的身体抱过来,陈世君一咬牙,抬脚就给走在前头的马仔一脚,整好踢在他那玩意上,这给他疼的噗咚一下跪在地上,嗷嗷的叫。 “行,我打头阵!”陈世君收回腿,眼神凶的如同猎食的豹子,扫视其他十几个马仔,一字一句的说:“男人的手,不是用来占女孩便宜的,是为自己打江山,为自己女人一生幸福而拼搏的!” 这一刻,陈世君表现出来的男子气概极其强烈,给我唬的一楞一楞的,但是那群马仔却嘿嘿笑,压根就给陈世君的话当成了笑话。 韩贤之点着头,没计较陈世君打他手下人,吆喝一声:“出发!” 我跟在韩光头边上,通常大型墓葬都有防盗措施,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走在前头的先锋队,就像是敢死队,谁知道一脚踩下去,是会出现冷枪暗箭,还是浓酸沙井,我心底替陈世君捏了一把汗。 他是有战功的兵哥哥,但这次他打头阵所要经历的事,陈世君就是个门外汉,他什么都不懂的……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九章 不符常理 我虽然担心陈世君,但他面对危机应该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判断,毕竟陈世君是特种作战旅大队长,能混到他这个份上,自身实力在我们这群人当中应该是最厉害的。 古墓的入口在一座山峰的北面,我不知道韩贤之用啥法子找到的,我还以为只要是古墓,那就得挖地三尺呢。矿灯和战术手电的光照进洞口,光线好像射进深渊,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眼前的视线只有一米多,后卫队点燃煤油火把,像一条盘旋而入的火龙。 我前脚刚踏进山洞,一股子寒意扑面而来,我冷不丁的抖抖身子,心想这座高山的北面常年不见阳光,确实阴寒蚀骨,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踩着脚下平坦的山石,跟在陈世君的小队后边,一路向前走了十来分钟。 这一路没啥大惊小怪的事,唯一的就是踩了满脚的屎,那味儿闻着就胃里翻腾,也不知道是啥动物拉的,真恶心。 我看向陈忆华,她虽然是个女人,但此刻的表现让我很意外,她默默的跟着队伍的步伐,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我看她坚持的住,心底也就放心了,继续走了二三十米,周围环境突地变了样,眼前有一道拱门,而在拱门的两边有两根石柱,石柱上蹲了两个奇形怪状的石像,像某个野兽,有点狮身人面像的意思,但我从没见过雕刻的野兽,我暗自寻思应该是古时候的动物吧,现在可能已经灭绝了。 韩贤之盯着石像看了很久,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估计他是拿不准,不敢乱说,我再一看拱门上方,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字,但仔细一瞅吧,又像是雕刻的壁画,反正我看半天都没看懂。 我问林老说:“那是刻的是啥啊?” 林老瞪瞪眼,默默摇头,韩贤之突然说:“福地,洞天。” 我一听韩贤之说出四个字,顿时有些佩服他,能从两张图画一样的文字里看出四个字,确实有过人之处,不过他满脸严肃的样,也不像是唬我。 韩老头接着说:“石柱上两个石像,右边的是蜚廉神兽,鸟头鹿身,传说是秦人的先祖,左边的是祸斗,长相像狗,是厌火国的食火兽,口能喷火,是火神的随从。” 林老听完韩贤之的解释,他止不住的点头,老脸有些羞愧,更多的是一种敬佩的神色,他说:“老哥真是见多识广,这两种神兽我曾在山海经里见过描述,但雕刻在石柱上的野兽,与山海经里所描写的略有不同,但也有七八分相似,韩老哥能认出来,实在是令老夫佩服。” “山海经乃是后人所著,就像历史记事一样,又不是亲眼所见,哪能纪实?”韩贤之说。 我寻思有点道理,顿时对韩贤之多了一份尊敬,毕竟他知道林老都不清楚的事情,这份高深的学问就值得我学习,我问他说:“韩爷,一般墓葬不都会开门见山的注上某某公之墓,而这拱门上却是‘洞天福地’,这是啥意思啊?” 韩贤之没有回答我,而是说:“我暂时不清楚,不过这两尊石兽雕像,让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头一次下墓,根本就不懂,招魂驱鬼是我拿手的活,但看门神兽之类的东西,我就不明白了,韩贤之一招手,说:“进门。” 陈世君打头,一脚跨进拱门,大家伙一看他没事,也就跟着进,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四周有很多坑,像是人一屁股坐在沙滩上,而在广场中央有一个高达一米的石台,陈世君用战术手电一照,我看见石台上有很多铭文一样的烙印。 “韩老哥,您学问博大精深,那些个铭文字……”林老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韩贤之看了一会,他皱皱眉,眼神飘向我,说:“国强,这就得看你的了。” 我一听就懵了,通用的简体字我都认不全呢,你他娘的让我念叨石台上像蚯蚓一样横七竖八的铭文,这不是故意让我在马仔面前难看吗? 我没好气的说:“我小学文化,认不得。” 韩贤之冲我摇头,说:“你仔细看看,那些像不像符文口诀?” 我一听他这话,再仔细一瞅石台边上的“蚯蚓文字”,脑子里照的铭文依样画葫芦,忽的下我有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更加疑惑的盯着石台,陈忆华此刻跟我一样,睁着水灵的杏眼,说:“国强,那真的是道法口诀。” 陈忆华估摸跟我一样将铭文的模样在脑中想象出来,我问她有感受什么力量没有?陈忆华轻轻点头,说:“有,不过我道行浅,只能强行记住三个铭文,我就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排斥。” 我刚才也只是勉强记住七个铭文,陈忆华能记住三个是很不错的,然而石台周围的刻画的铭文少说也有百来个,我暗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道法口诀,我跟陈忆华连临摹它的资格都没有,我对韩贤之说:“韩爷,确实是一道法诀,但我不认识。” 韩贤之听见陈忆华说的话,他打量了我两眼,脸上的猜疑的神色松懈了些,自言自语似的轻声喃喃:“这样吗?难道这里是讲学授课的地方?” 他声音很轻,但我却听见了,韩贤之的意思是这一片空旷的场地是道场,我朝四周看了看,心想地面上那些屁股坑,难道是道门弟子长年累月坐出来的?再一想外边拱门上的四个字,我不禁吸了口冷气,这座三龙聚首的帝王墓是建在一座道观上?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陈忆华一脸凝重,说:“不能吧?闻所未闻,如果真如你说的,那葬在这里的那名帝王有什么用意?而且这一片道场,也应该被重建,或者改成其他墓室啊!” 这一点,我也没想明白,正想问韩贤之的看法,也不知道他啥时候走到了石台边上,刻印的铭文我连在脑中临摹的资格都没有,以韩贤之的道法根基估摸比陈忆华强不了多少,这时候他突然大叫一声,说:“国强,你来看这里。” 我连忙跑过去,发现石台上有两只栩栩如生的白玉龟雕,体积比正常的乌龟大一倍,石龟背部中间有五块甲,左右各分四块,石台上还有一长两短的横线,随之逐渐演化成一幅八卦图的模样。 “这是八卦台?”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搁边上的林老忽然扯扯我,说:“国强,你听过淮阳城画卦台吗?” 林老满脸激动,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林老连忙给我解释,说:“淮阳古称宛丘,是太昊伏羲氏建都之地,这座石台上的布局跟古伏羲氏画八卦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淮阳那里的画卦台已经被破坏,我曾经参加过修复工作,但奈何各种外在因素影响,那座画卦台已经荡然无存,逐渐被人遗忘。” 我认真听林老说完,心底暗暗揣摩,八卦台上的长横线表示“阳”,两条短线为“阴”,进而组合图画出的乾、坤、兑、巽、震、坎、离、艮八卦图,一转一动,阴阳消长,变化无穷,而且雕刻的白龟,背中间的五块龟甲意为五行,左右四块总共八块,意为八卦,左右龟甲连上背部上下两块一共十块,意思为十天干…… 我这一寻思,白龟身上的龟甲还能推出二十四节气、十二地支、六十四卦,这些数字全都与阴阳八卦完全一模一样。 林老依旧处于震惊的状态,不过现在我们的手机全都没电了,没办法拍照记录,林老只能用笔纸简单的画下来,我这时候想这是伏羲画卦台,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坐古墓里,难道埋葬在这古墓里的帝王是修道的人? 在墓室中看见的第二样东西就是画卦台,这让我们心里有很多猜测,比如这难道是伏羲的墓葬?或者某个帝王出于某种目的,寻到道家高人指点,在墓葬中用了高深的道法等等,然而我在想问题的时候,韩贤之却让众人继续出发,朝墓道更深处走去。 我自然得跟着走,陈忆华突然走到我边上,像是问我又像是提醒我,她说:“国强,拱门那儿的两座神兽雕像,我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这里可能就是一处研法的道场。” “你意思是这不是古墓?”我问。 陈忆华摇摇头,说:“我说不准,不过这里实在不像是古墓,尤其是拱门上‘福地洞天’四个字,怎么看都像是某某前辈的道场。” 我心底一想,有点像陈忆华说的那个意思,这个猜测咱俩全都放在心底,没对外人说。 绕过画卦台,我们走了一条狭窄的小道,大概两根烟的功夫,走在前面的陈世君突然扯着嗓子一吆喝,跟着几个马仔呼啦啦的往后退,喊道:“妖怪,有妖怪。”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章 逃命 我走在队伍的中间,前边的人兵荒马乱的往后退,我差点被推倒滚在地上,那群马仔口口声声喊着妖怪,我好奇的抬头朝前看,在陈世君的战术手电的照耀下,眼前匆匆闪过一道虎纹一样的怪东西,紧跟着我就听见阴暗的前方发出膈应的怪叫声。 “在那,你们看。”陈世君手电一闪,在我们头顶前方急速略过一道虎纹身影。 我跟着陈世君的手电光追看过去,但始终捕捉不到盘旋在我们头顶的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身体上有类似老虎的斑纹,但我匆匆一瞥又感觉它个身体像马,所以肯定不能是老虎,哪老虎能飞上天的? “好像有翅膀,而且……”陈世君的话没说完,一名马仔手电照像一旁角落,狂呼一声:“哎呀妈,谁,谁蹲在那儿?” 我冲着亮光一看,顿时心底砰砰的乱跳起来,只见一处阴暗的角落,离地半米的位置露出一张惨白的人脸,看不清五官,他静静的望向我这边,而在那张脸的后方,竖起一根电棍一样的东西,左右摇晃,我一下子懵了,那张脸是谁啊? 陈世君也懵了,给我说:“国强,咱这里人数没少,他不是咱一起的。” 我吸口冷气,下意思认为那张白脸是鬼,正要掏张天师印的时候,那人脸忽的的站起来,这一下子,所有的灯光聚焦在他身上,我们近二十来个人全都发出心慌的大叫,那张人脸有这马身虎足,背两边还有五彩的翅膀,呼的一下,翅膀煽动,速度快的像离弦的箭一样,眨眼就消失了。 这鬼东西我从没见过,问林老,说:“那是个啥玩意?成精的妖怪?” 林老眉毛拧成一股麻绳,激动的浑身颤抖,哆嗦嗦是说:“这一趟没白来啊,不可思议,完全打破老夫的三观啊,国强,那个东西韩老哥熟悉,你听他说的。” 我琢磨那张人脸一样的怪物,应该也是山海经里的神兽,不过让我震惊的是,在拱门那里出现蜚廉、祸斗两尊神兽雕像,而进到这里居然遇上活的神兽,我下意识的看向韩贤之,他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说:“那东西叫英招,自然是神兽,但无害,传说中是给天帝看花园的。” 韩贤之对这些记载在山海经里的神兽了如指掌,我倒是涨了些见识,这会有个马仔说:“韩爷,咱逮住他,能换多少钱?” 我默默摇头,心想这马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给天帝看花园的神兽,是咱这种凡人能逮得住的吗?况且他出现在这种山谷完全不符常理的墓葬中,咱能活着离开这里就算命大,还想抓神兽咧! 韩贤之无奈的笑笑,没搭理那马仔,只这一会的功夫,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阵铁链的摇荡声,呼啦啦的炸响,紧跟着传来各种古怪的叫声,有些像人的哭声,有些又如狗吠,还有难以形容的声音,钻进我耳朵里的声音,让我遍体生寒。 “韩爷,咱……咱怎么办?” 一伙马仔急了,纷纷询问韩贤之,刚才只是一只没有危险映照,而这会听着怪叫的声音,好像有成群的怪兽在前方等着我们。 韩老头咽口唾沫,说:“听铁链声,应该都是被锁住或者封印的神兽,危险应该不……” 他话还没说完,一团冲天的火光从前方像泄洪一样喷涌过来,站在最前边的几个马仔,一瞬间被吓懵了,忽的一下,全被火光包裹住,惨叫都没发出来,顿时整个人连灰都没剩下! “他娘的!”韩贤之老脸一下子气的血红,他刚还想说应该没危险,这才一秒钟就狠狠的被打脸,不过这时候他也没再意这些,立刻喊道:“跑!” 我拔腿就跑,以咱们普通人的力量,哪能斗的过那些怪物,虽然咱有很多把枪,估摸也派不上用场,这些枪对付一些普通的野味还行,想蹦了这墓室里的守墓神兽,简直是没睡醒,痴人说梦。 我领着陈忆华和林老,趁乱跑的很快,一开始韩贤之还紧随我边上,但我口袋里有韩飞给我的地图,之前在研究八卦石台的时候,我就暗中分析了路线,不过韩贤之年纪虽然大,但身子骨硬朗,比林老强悍很多,我绕了一分多钟,依旧甩不掉韩贤之,他还在我边上嘀咕:“国强,你慢点跑,等等老夫!” “我等你妹儿啊!”我心里急的大骂一句,但我又不忍心对一个老人下狠手,不然只要踹他一脚,我估计老家伙就得躺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正愁着怎么甩脱他的时候,陈世君在后边追上来,他二话不说,一技手刀就敲在韩贤之后颈脖,噗咚一下,我就看见韩贤之一个趔趄扑到在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慌乱的马仔都顾着自己逃命,谁都没注意到韩贤之,陈世君追到我边上,他一把给林老扛起来,说:“咱的快点,那些个玩意追出来了,吃人呢在!。” 那些马仔我没能力救,心底虽然非常自责,但实在是无能为力,我只能活着出去后,给他们超度一下,我顺着韩飞地图一连跑了十来分钟,七拐八拐的不知道绕了多少弯道,总算将身后的暴戾的动静甩掉,而这时候,我眼前出现了第一个没有注明意思的记号:o 我盯着记号看了会,此刻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条墓道,这个o的符号就刻画在一堵墙上,陈世君轻轻按按墙壁,说:“不是砖块砌的,是一块整体的石板。” “石板上不可能有机关吧?”陈忆华说。 我点头,如果泥土砖砌的墙面,咱还可以碰碰运气检查一下是否有机关,但谁能在一堵完整的石块上设计机关,这得多费劲啊? 这石块整好挡在我面前,也就是说前边是死路,而这石块高不见顶,不可能翻墙过去,这会咱们也跑累了,整好坐下来休息,我喝了口水,问林老说:“林老,您有啥看法?” 林老擦擦脸上的汗水,说:“容我想想。”说完他就大口的喘气,可给他累的够呛,一直趴在陈世君肩膀上,一身老骨头差点颠散架。 我给画在麻布上的地图拿出来,心想韩飞没有标注出ox的用意,应该是怕这张图被韩贤之看见,所以才故意留的悬念,可咱们四个人琢磨了两天,一点思路都没有,地图没被韩贤之发现,倒是给咱们困住了。 陈世君两腿坐在稍远的地方,谨慎的注视着墓道外边,我开始琢磨这一路来发生的事,尤其的进了这座墓葬,总共都没两小时的时间,却发生了一辈子都难忘的事,我疑惑不解的是这座墓室中,怎么会出现上古神兽这种东西,简直太玄幻了,韩贤之说的那几个神兽,都是记载在山海经这本连作者都不知道是谁的神话书里。 “难道山海经不是一本流传的神话书,而是古人亲眼所见的纪实?里边记载的所有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脑子有些乱,林老是看过这本奇书的,我让他给我讲讲山海经里的事。 林老休息了会,恢复了些精气神,他慢叨叨的给我讲完山海经,我听着云里雾里,可能是我心思有些乱吧,总觉得山海经比马老道留给我的笔记还要玄幻。 不过虽然听林老说了大致内容,但真实性已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就是山海经里的妖怪和神兽吗?这就好像假如我跟陈世君第一次见面,我给他看马老道的笔记,他肯定一百个相信,不是亲身经历,谁会相信鬼神的说法? 传说中的神兽聚集在这座古墓当中,这说明什么呢? 我仔细一想,心底隐隐的冒出一些大胆的猜测,但需要靠谱的证据,我也就没给他们说出来,暗自推敲,当初与韩贤之遇见,他是为了徐燕妃子墓而来,韩贤之对徐燕妃子研究大半生,得出结论徐燕是一个王朝的妃子,而这个王朝年代久远,甚至在夏朝之前,市井野史里才隐约提到的虞朝。 世人对虞朝没有任何了解,正史里在夏朝之前都是部落文化,四分五裂的野蛮人,我也觉得是这样,如果真有虞朝在,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存留下来,很明显是不存在虞朝的,然而我这么一想的时候,思绪又跳到这座墓室里,心底蹦出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虞朝没有得到任何文字图画以及文物的记录,难道是跟这座墓室里的神兽有关系? 我仔细一想,又摇摇头,寻思应该不能是这样,如果真的和那些山海经里的记录的神兽有关系,那么当时虞朝的那些人,各个岂不都是得道大仙? 我一下子被这个问题困住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到底是啥原因,不过至少我有些偏向韩贤之的说法,尽管心底有些排斥,但随他进到这里之后,他表现出来的博学,让我感到赞叹,而且也证实了山海经并不是虚构的神话读本。 “林老,这件事你有啥看法?”我又看向林老,毕竟他身份特殊,或许他有不同的见解能提醒我。 林老一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向墙壁上的o符号,咽口唾沫,激动万分的说:“通了,我想通这符号的意思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一章 竹盒 林老突然想通了符号的意思,我一下子瞪直了眼睛,他说话的语气十分激动,告我说:“上古无文字,绳结以记事。”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顿住了,我一看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卖关子,顿时急的不行,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依稀能听见外边猛兽在咆哮,还有马仔惨绝人寰的大叫,我心都悬在嗓子眼上,催着林老说:“你一口气说完啊!” 林老有些恍惚,咳嗽一声定定神,才说:“我长话短说,这o符号表达的意思是一件事,上古时候没有文字,原始部落的人都在绳子上打结做记录,韩飞在地图上标注这个o符号,意思是说这堵墙上,记录有一件事,而x符号我们暂时没见过它刻画在哪,我寻思应该也是这么回事。” 我听完他的话,顿时就后悔了,不讨论林老的猜想是对或者错,单是这个符号代表古人所记的事,那是件什么事?如果想弄明白,还是得要通过这堵墙,我仔细看过,石壁对着我们的这一面,没有任何文字和图画,如果有事记录在石壁上,那应该是在另一面,所以林老解释的一段话,对目前我们的处境来说,毫无意义。 我有些失望,这会情况紧急,没时间让我多想,我问林老:“那咱该怎么通过这堵墙?” 林老低着头,打亮一只小电筒,靠在光滑的墙壁上,认真的看起地图,我一看他这又没了动静,顿时有点想骂娘,而这时候陈世君突然站起来,望着漆黑的通道口,说:“国强,那些畜生追过来了。” 我心想完了,咱都得死在这诡异的墓室里,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一股无力的失败感压在心头,我喘不过气了,我仰着头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心里很不甘心小命交代在这种地方,就在我体会死亡前的恐惧时,我胸口突然“嗤嗤”的冒出异响,在狭窄黝黑的墓道里引起回音。 一开始我没注意,只感觉胸口突然暖和起来,坐在我边上的陈忆华提醒我说:“国强,你听什么声音?” 我被她惊醒,一摸自个发暖的胸口,顿时给我吓一跳,胸前口袋里放的是之前捡到的黝黑竹盒,而这会儿竹盒不断的散发出热量,随着“嗤嗤”声响起,我摸到竹盒有开裂的痕迹。 林老将小手电微弱光照在我跟前,我掏出竹盒,仔细一看,竹盒黝黑的表面不断的剥落,像墙壁上的石灰碎屑,整个竹盒没有黑墨一样的物质掩盖,整体变的晶莹剔透,跟羊脂白玉一样美,隐隐的还有荧光绕在竹盒表面。 “这……这和我师傅卧房贡台上的竹盒一样!”陈忆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竹盒。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时候陈世君握着枪,对准墓道的入口,一脸虽死犹荣的表情,说:“国强,我只能拖三十秒,先走了!” 陈世君喘出一口大气,战术手电照出陈世君风萧萧兮的背影,他说完话,就一脚踏出墓道,跟着我就听见两发子弹的声响,第三声枪响、第四声……直到第十颗子爆发出绝望的声音,我直接闭上了眼睛,心里很懊悔,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都怪我没用啊! 陈忆华和林老咬着牙,他俩都呆住了,不敢相信的从牙缝里挤出陈世君的名字。 我手里捧着的竹盒热量越来越大,隐隐的有些烫手,随着热量散出来,整个通道都变的暖和起来,竹盒发出来的荧光逐渐照亮整个通道,而就在这时候,我不经意的一瞥眼,突然看见画着o符号的石板,冒出个男人的上半身头像。 我以为这是死亡前出现的幻觉,瞪着眼睛仔细一瞅,那男人还在石壁上,长发从耳垂披散在黝黑精壮的肩膀上,眉宇间透着一股气概不凡的气质,他锁着浓眉,眼眸子也朝我这边看,给我第一感觉,这个半身男人很眼熟,可能是刚才太激动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在半身像的后边,是三座连绵的高山、溪流,我很熟悉的场景,一想就明白了,那三座山就是外边的的三龙聚首,而在山峰脚下坐落着成千上万的奴隶,他们手脚全都戴着铁链,在奴隶的身边、山峰顶端、溪流边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神兽,像包工头一样监视着奴隶们开凿高山,砸运巨石…… 林老看见石壁出现异画,震惊的抽一口大气,说:“筱松?” 我刚才对半身男子画像只是简单看一眼,眼光就被群山和奴隶以及山海经中才有记载的神兽吸引了,听见林老突然喊筱松,我才重新凝视那器宇轩昂的男子,越看越觉得像,越像我越觉得不可思议,画像只有光着膀子的上半身,而且头发长的跟野蛮人一样,最开始我是真没认出来他的模样跟筱松一模一样。 “国强,我猜的没错,韩飞标注的o符号,就是告诉我们石壁上记录的事,依我看这张壁画的意思,这座三龙聚首的墓室埋葬的人,应该是那位半身男子,或者说……筱松。”林老有一份自豪,毕竟他悟透了韩飞给我们的隐藏提示,但一提到筱松,他又有些不寒而栗。 我被林老这话惊到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记得之前筱松穿过将军的战袍,而林老这会推测这三龙聚首的墓葬是筱松的阴宅,这里是贵州,离我老家十万八千里呢,不过韩贤之也说过,三龙聚首的龙气已经被直矗云霄的巨峰斩断两条,埋葬这在里不可能再出现帝王,但是将相王侯还是有可能的。 我心底一凛,筱松不就是一位将军吗? 我继续盯着壁画看,说来也奇怪,我们研究壁画的时间过去好几分钟了,外边那些神兽居然没追进来的,按理说,竹盒冒出热量、有荧光,会格外吸引那些神兽,可这会儿偏偏一丝声响都没有,好像它们全都回窝睡觉了一样。 “咦,国强,你看壁画上右下角,有两个穿道袍的人似乎在争执……” 陈忆华立马靠近石壁,手指一点石壁右下角,我正一眼看过去呢,石壁突然轰隆一下,很突兀的反转了个面,留出半米宽的缝隙,整好能让我们正常通过,我挑了挑眉毛,连忙跑向石壁,盯着石壁另一面看半天,可惜,这一面没有任何东西,干净的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不对劲啊,忆华,你确定有两个穿道袍的人?”林老似乎想起什么来,拧着眉毛,认真的问。 陈忆华点着头,肯定的说绝对没看错,虽然灯光弱了些,但黄色的道袍格外的显眼。 我呼出一口长气,感觉这事可有意思了,石壁上的画像跟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油画一般大,我被神兽和筱松吸引,没有完全看清壁画的每一个角落,但正是我认真的看清了神兽和奴隶,心底的疑问跟林老一样,认为陈忆华是看错了,壁画上的人大部分没穿衣服,最多是少数的奴隶有一块遮羞布,而在壁画里描绘的时代,就算有道士存在,也不可能会有穿黄色道袍的道士! 但陈忆华坚持自己没有看错,林老打着小电筒对着石壁出现道士的位置找过去,不禁一声叹息,说:“壁画消失了。” 我定睛一看,完整的石壁上干净的像是被洗洁精擦过几百遍一样,我一想,这事慢慢琢磨,这地方始终不安全,先离开再想办法。 穿过石壁,我回头望望,多么希望陈世君能从那头嬉皮笑脸的钻过来,对我说那些神兽被他三拳两脚全干翻了,但黝黑的石道尽头仿佛是另一个深渊般的世界,我在现实的这头,陈世君已经葬身神兽腹中了。 “走吧,国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陈世君也是为国捐躯。”林老叹息一声,安慰我说。 我点着头,没吭气,心底很不是滋味,压根没办法接受生龙活虎的陈世君就这么离我远去。 我们来到了新的墓室,我提着矿灯走在前边,我对墓葬解构不了解,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林老手电四处照照,这里的布置很简陋,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我正走着,突然感觉林老的手电光熄灭了,这给我吓的一哆嗦,猛的回头一看,顿时惊的我张大嘴巴,愣的喊不出一个字。 在我眼里,陈忆华扶着林老慢慢走,手电光依旧胡乱的照向四周,但是他们的动作却非常慢,走路的姿势像电影视频被慢放好几倍一样,在阴恻恻的墓室里显得格外诡异,我愣在原地喊了声林老、忆华…… 过了好一会,他们都没反应,依旧慢吞吞悠闲的像散步似的……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二章 前世奇石 我一下子就慌了,打小哪见过这诡异的事情,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林老手里的小电筒冒出一束光,林老离我大概五米的路,但按照他们走一步愣三步的动作,走到我跟前,至少得好几分钟,我愣了一下,我就朝林老跑过去,刚到他边上,林老一惊,慌张张的问:“怎么了?跑这么急,前边有情况吗?” 林老很正常,我看向陈忆华,她也莫名其妙的看我,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不可思议的摇着脑袋,他们正常的很,而且我跑过来也就两秒钟,没任何意外情况出现,我心想难道是自个出现了幻觉? “国强,你应该是累了,我走前边探路吧!” 陈忆华关心的对我说,将陈世君留下的战术手电交给我,她拎着之前从韩贤之那分来的矿灯,冲我微微一笑,我这会想着事,陈忆华趁我分神的时候朝漆黑的前方踏出了步子,我缓过神连忙喊她,但已经迟了,她几步子迈出去了三米多,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陈忆华似乎没有听见我的喊声,她依旧朝前走,林老以为陈忆华没听见,他又喊了一声,同样的陈忆华连头都没有抬,我跟林老大眼瞪小眼,很疑惑这诡异的情况,足足愣了好一会,陈忆华才回过头,啊了一声,应答说:“怎么了?” 林老朝她招招手,陈忆华突然拧紧了秀眉,脸上平淡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我发现她身子在抖,指着我说:“国强,你们怎么……怎么像是慢动作回放?” 跟着她就朝我这边跑过来,我这会头都大了,吸了口冷气,一想刚才的事,站在前边往后看,眼里看见的事情跟慢动作一样,而站在我这个位置朝前看,却一点事都没有,这诡异的情况让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林老闷声不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喃喃自语说奇怪,一会又拼命的摇头,我说:“咱别分开,站一起跟着地图指示走。” 陈忆华点头说好,她悄悄握住我手,被陈忆华牵住手,我浑身都哆嗦了下,心里砰砰跳,紧张急了,她微微抬头看我一眼,我感受到她的手心也在抖,估摸我俩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跟着她又扶助林老,咱仨商量着,都不要回头看,免得看见啥玩意给自己吓到。 我们互相照应,顺着矿灯的光按照地图路线走了十来分钟,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阶梯,全是由巨石拼接起来的,巨石大概有两米长,三十公分高,能够看见明显的人工打磨痕迹,我将亮光对台阶上方照过去,在我们头顶位置有几颗鹅卵石一样的东西,灯光一照,它隐隐的散出微弱的光,随后像通了电的彩灯一样,陆续的有鹅卵石冒出光,密密麻麻的像天上的星星,聚集起来的光将我们脚下的楼梯照亮。 我登上石台阶走在前,陈忆华走在最后,左手边是光滑的石墙,走到二楼的位置,两边都是光可鉴人的石壁,这里的石壁可比之前墓道里的石壁表面更透彻,能反照出我们三人的身影,跟镜子一样。 林老一边艰难的登梯子,一边赞叹:“鬼斧神工的奇迹啊,将岩石打磨成石镜,就是现在的科学技术,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行,没想到千年前的古人就有这种技艺,太不可思议了。” 林老赞叹不已,伸手一模石壁,忽的一下像触电一样抽回手,啊的一声痛叫,我问他怎么了?林老望着石壁,说:“凉的刺骨。” 我好奇的用手一模,确实有种刺骨的冰凉,好像光着身子趴在冰面上,我抽回手,没心思想这事,正迈出一脚,陈忆华突然拽着我手给我拉了回来,她喉咙耸动,盯着石壁给我说:“国强,你再摸一下石壁。” “怎么了?好冰凉的。” 我有些不愿意,但一看她极其认真的表情,我还是给手掌拍在石壁上,也就在这一刹那,陈忆华冷不丁的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墙壁惊慌的说:“你看镜子里的影子,是你吗?” 我被她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一看近在咫尺的石壁,这石壁是完整的一块,我没看见有拼接的缝隙,我盯向陈忆华指着的位置,整好是我脸对应在石壁上的地方,嘴巴眼睛鼻子没啥异样啊,我眨眨眼继续看,这一下我心都悬了起来,仔细一瞧,忍不住咋呼说:“这他娘的是啥啊?” 我脸在石壁上反射出来的样子,居然跟刚才见到的筱松一样,满头长发跟野人一样,顺着肩膀披在前胸,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现代化的,而是一件雪白长满长毛的兽皮,兽皮穿在我身上,左右胸前的位置有两颗妖异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冒出跟青石板一样的光。 我吓的一趔趄,差点扑到在陈忆华的怀里,忍不住的想石壁反照出来的影子,还是我吗? 林老疑惑的盯着石壁半天,直到石壁上的影像消失,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再次伸出手摸像石壁,眨眼的功夫,石壁上出现一个戴红高帽,一身官服的青年……五官眉宇,跟林老有九分神似。 林老怔怔的看着石壁,大气都没敢吭,抽回颤抖的手,古怪的看向我,说:“国强,马道长有跟你说过前世轮回的事吗?” 我好奇林老为啥突然问这个,马老道虽然念叨过前世因今生果,比如前世造孽今生轮回必定是为了赎罪,但前世种好因,今生定然结好果,不过马老道跟我说因果循环的时候,我那会儿太小,压根就没当真,毕竟马老道这个人全村都懂,邋里邋遢的不说,神叨叨的虽然有时候被村民尊敬,但更多的是当脑子有些毛病。 “说是说过,但跟咱这事有联系吗?” 我不大愿意在这事上浪费时间,我想尽快去韩飞让我等的地方,办完事趁早离开这邪乎的墓室,我一刻都不想多待,因为我跟马老道所学的东西,在这里一点用处都使不上,这让我很难受,始终感觉自己很失败,呆的久了,恐怕连自尊都得被打击的再也没有自信。 “忆华,你不想看看你前世是干啥的吗?” 林老惶恐的神色缓和了很多,这会脸上竟然浮出了久违的笑容。 陈忆华愣了下,水灵的眸子一眨,突然明白了林老的话,她说:“林老,你是说这块光可鉴人的石壁,能看出每个人的前世?” 林老重重的点头,说:“很多年前,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石壁应该就是‘前生今世石’以前我以为是古人的智慧虚构出来的东西,但没想到今生能亲眼见到,老夫这辈子死而无憾。” 陈忆华被林老这一说,她也好奇,但最终她还是摇头,说:“我活在今世,前生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今生夙愿是一心向道,我是今生的我,前世我是谁,重要吗!” 我听见陈忆华这番话,顿时好像一盆凉水从我头顶泼下来,她说今生一心向道,那么自然就会斩断红尘俗事,我心底一想,不禁自嘲的苦笑一声,那晚在帐篷里她牵住我手,刚才她又主动牵我手,现在我都能感受到她留在我掌心的温度,可这些事,原来都他娘的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 “国强,你笑什么?”林老发现我有些奇怪,疑惑的问我。 “啊?我笑了吗?”我有些尴尬,笑声都被他俩听见了,陈忆华冲我点点头,说:“我还以为你想到啥事了呢!” 我抖抖身子,让糟糕的心情缓下来,但此刻心里乱糟糟,想的全都是陈忆华的脸以及跟她在一起的感觉,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假装咳嗽一声,说:“可能是刚才忆华说的那句话,让我感到敬佩,咱俩同样是道门弟子,我却没有你的悟性,惭愧,哎!” 说出这话,我突然有种可怜自己的情绪,妈的,太闹心了! 林老点着头,说咱继续走吧,韩飞画的地图终点,离这里不远了,咱加把劲,去会会他! 我没吭气,抬脚就走,手插在兜里狠狠的掐自己大腿,才将陈忆华的身影从我大脑里暂时移除,转而一想,我就想到前生今世石上倒印出来我的身影,我的前世是谁? 这事我没想通,林老前世在朝廷当官,一眼就能看出来,而我呢,只有野人一样的长头发,身上披着两只妖异眼睛的兽皮,我越想越好奇,暗暗寻思或许能从兽皮上找线索。 “林老,刚才我前世的图画上披着的那张兽皮,是什么动物的啊?”我问。 “呃……我在山海经里有见过类似的描写,但山海经实在是太神话,神兽、奇山、神河不知凡几,让我想一想。”林老喘着气说。 我说行,心想这时候如果韩贤之在,他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我们顺着台阶一直往上爬,好像在爬山登塔一样,都记不清楚现在登上了几层高,林老突然在身后一拍脑门,说:“我想起来了,浑身雪白的皮毛,有眼却不长在头部,这种神兽只有一种,叫猼訑,是凶兽,相传炎黄战蚩尤的上古年代,蚩尤身上穿的就是猼訑的皮,能够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林老说着说着,他突然愣住了,脚下攀登的步子也停了下来,呆呆的望向我,震骇的说:“国强,你上辈子难道是蚩尤吗?”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三章 理清思路 陈忆华脸色古怪的看向林老,疑惑问:“蚩尤身披神兽猼訑的皮囊,是神话传说,能当真吗?” 我也是一脸迷糊,怔怔的看着林老,他摇晃着脑袋,说:“山海经里的神兽在这座墓室里出现,神话传说未必是虚构,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是这么提示的,咱也只能这样推测,国强你说呢?” 他把问题又抛向我! 我心底一想,在老家破庙里有一张壁画,上边描绘的人跟我一模一样,但那张画像很明显跟前世石上出现的影子,不管是穿的衣服,还是眼神里露出来的气势,完全不同。 “这事先搁下,先去韩飞地图的终点吧。” 我实在想不透这事,与其在无法证实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如将精力放在迫在眉睫的事情上。 他们两人纷纷点头,我们又像是虔诚的信徒,攀登脚底下的石台。 这条石阶梯不知道延伸到哪里,这时候我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们在身上搜了一下,只有陈忆华的布包里有两包旺仔雪饼,这让我们三个成年人塞牙缝都不够。 我们谁都没舍得吃,都说在坚持一下,往台阶上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我们三都累趴下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大腿酸痛酸痛的,而且陈忆华有呕吐的迹象,身体机能已经到极限了,我抬头一看,石台阶一直延伸向无尽的深渊,啥时候是个头啊? 我瘫坐地上,望着空虚的黑暗,心里一万个后悔,如果时间能倒退,我肯定不会让陈忆华跟我一起来冒险,这一切的事跟她完全没有关系的,我转脸看向陈忆华,她闭着眼在打坐,微弱的灯光下,她曾经粉嫩的俏脸,这会儿苍白如纸,嘴唇都是乌黑的,我心里隐隐生疼。 “国强,趁现在休息,我们分析一下事情吧!”林老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说。 我说行,自从跟着韩贤之进到墓室,一直没时间跟林老说说事,这会我们好像处在世界的边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啥危险,我直接就问:“马老道从四川的古墓到底拿走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突然的这么一问,林老沧桑的脸就僵住了,重重的叹息一声,说:“这是国家机密,我说不得,或许见到马道长才能见分晓,希望你能理解老夫。” “那咱还能分析什么呢?你啥信息都不愿告我说。”我气的不行,心想咱是同一个组织,同一个队伍,眼前的困境大家都心知肚明,啥时候一命呜呼都不知道,还藏着掖着事不说,有意思吗? 不过,林老脸上确实有为难的神色,我顿时不想搭理他,陈忆华突然开口说:“先想想咱怎么活着离开这里,这才是当务之急,如果小命都没了,其他的事还有什么意义呢?” 林老跟着说:“对,咱先分析目前的事,首先是云雾村,其次是韩贤之,最后是韩飞,咱经历的事都跟这三样脱不开关系,至于云雾村我们已经弄明白了,他们就是为徐燕妃子守墓的,至于韩贤之他研究大半辈子,最了解徐燕妃子的生平,但现在他已经死了,那么最关键的人物应该韩飞,他可能进过这座古墓,并且活着出去,可他给我们地图,让我们来他标注的终点,意义是什么?” 林老简略的一说,我一下子也来了精神,韩贤之断定这里是大墓,主要是依据三龙聚首的风水,但自从我们进墓之后,见到的一切全都不符常理,跟墓葬解构完全不同,倒是很像一座道家高人修法的地方,但这里边又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比如山海经里的神兽,石壁上突然出现筱松的半身像,还有前生石等。 我想把这些事情理顺,但发现所有的事交织在一起,甚至连时间都是混乱的让人头皮发麻,根本无从下手,我一下子又没了信心,这时候陈忆华突然说道:“林老,国强,我琢磨着咱是不是错过什么重要线索,才导致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然后又追着错综复杂的线索到处跑,完全没有主见。” 林老呢喃一句,我没听清他说什么,自个一想陈忆华的话,确实有道理,但我们错过的是什么线索呢? 我拿出韩飞的地图,这张图我看了至少一百遍,现在再看依旧看不出啥东西,林老突然一拍大腿,说:“国强,我想到法子了。” 我震惊的看向他,林老拿出纸笔,挪动屁股靠向我这边,说:“凡事都有先后顺序,咱把时间线总结一下,看能不能瞧出个啥来。” “行,你总结吧!”我无奈的摇头。 林老的提议,我想过这法子,但所有的事都是以片段的形式出现,前后时间线至少五千年以上,没有线头,咱们哪能理的清楚? 林老没发现我脸上的异样,他说行,让我们等他一会,然后他就认真的在纸张上打起草稿。 我看了一会,发现他写的事都是我知道的,我也就没心情再看,心底嘀咕韩飞这个人,我寻思如果我跟他换个位子,他是马国强,我是韩飞,从望乡台那边开始帮助马国强,我会出于哪种目的? 首先可以断定,韩飞非常希望马国强能进到这座古墓,所以才暗地里出手提醒,至于为啥要暗地里帮我,我仔细一想,可能他的身份已经被韩贤之瞧出了端倪,毕竟韩光头也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如果我这理解的对的,韩飞是逼不得已离开韩贤之的阵营,而在他混进韩贤之队伍之前某段时间里,他韩飞本人就曾经进过这座古墓,并且发现重要信息。 但是,问题来了,韩飞发现了重要信息,但却没搞明白,或者说他发现的事,只有我马国强才有能力解决,甚至可以理解成,那个重要信息就是指向我马国强的,所以他才三分四次的帮我。 我脑子里这么一想,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心底暗暗思忖,催着自己再使劲往深处琢磨,越想我就越激动了! 这一条时间线被我琢磨出来,但新的问题出现了,韩飞是什么时候进的这座诡异的墓葬,他是一个人吗?他进这座墓葬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如何避开那些守墓的神兽?又是从哪条道活着出去的? 突然地,我脑子里冒出十几个问题,给我脑瓜子都胀的生疼,真的是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这时候我转眼看向林老,他在笔记本上已经写了满满的两页纸,而我看他第三页上写的居然是科学问题,像什么光速运动、时空折叠,甚至还有薛定谔的猫以及外祖母悖论…… 我又摇了摇头,我跟林老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观,我的世界观打小受到马老道的影响,总结就是一种“玄学”,而林老的世界观则是受高等教育的“科学”,他在笔记本上的记录,我看不懂,就眼巴巴的等着他待会讲解。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吧,林老长呼一口气,揉了揉肩膀,才看着我和陈忆华,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如果我们将这句话作为中心,那么时间线就很容易的整理出来,你们看一看。” 林老将笔记本摊开,放在我和陈忆华面前,前边三章他都是将遇见的事当做草稿在记录,很乱,我匆匆看过去,直到最后一张,林老才整齐划一的将所有事情的顺序列出来。 我一瞅,顿时惊呆了,陈忆华不可思议的看向林老,眼里充满了敬佩,称赞林老说:“您真是博学古今,经过您这么一梳理,所有复杂的线索居然跃然纸上,我一下子就看懂了!” 林老呵呵一笑,我一直盯着笔记本看,心底忍不住的咋舌,这林老也是个老怪物啊,竟然真的被他梳理清楚了,不服他都不行! 跟着,林老就像我们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四章 终点 林老给笔记本翻到第一页,上边记录的事是从我老家破庙开始的,我寻思这老头挺贼的,在发现破庙里的棺材之前,马清洋还帮他们处理过别的墓,所以时间线并不是从破庙开始,但他却只字不提,这一页笔记标注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我老家那座破庙在战乱年代,曾经活埋了四十万大军,而在那里有一座帝王墓,镇压煞气,林老根据历史以及查阅当地县志,但却根本没有记载哪位帝王曾在这片山区建过墓室,不过却查出是哪位杀神活埋了四十万大军,历史上只有一人违背人伦杀战俘,那就是秦国战神白起。 我一想这里的时间线,是定在战国七雄的年代,而我曾听李大爷说过,那座帝王墓跟我祖师爷有关系,林老找不到资料证明帝王墓葬的是哪位帝王,应该是祖师爷将这段记录全都抹除了。 第二件事,破庙的墙壁上有一张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壁画,林老的推测是在古代,人们都是通过壁画记录某个人的生平事迹,按照林老的推测,那些壁画记录的是墓葬里的帝王生平,林老有个大胆的推测,我或许就是那位查不到资料的帝王。 我琢磨着林老的分析,他这一点可能判断错了,因为查不到那座墓的帝王资料,怎么会将生平事迹画在墙上呢? 不过时间线是对的,也就是说“我”这个帝王的时间线在活埋四十万大军之后,也就是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但是由于破庙年久失修,壁画模糊不清醒,能保存下来够看的,也就那么一两幅而已,具体年代事迹又没有文献记载,难以判断,不过林老总结的第三件事,我算是明白了。 第三件事,云雾村,徐燕妃子墓,这件事林老并不清楚,我们都是听韩贤之讲过,徐燕是生活在夏朝之前的虞朝,年代甚至在尧、舜、禹这三位天贤之前,而我隐隐的又和徐燕妃子有某种冥冥中的联系,林老大笔一挥,将破庙那边埋在的帝王与徐燕联系在一起。 我看到这里,听林老一说,心里就数了,林老在第二页之上做了大纲。 虞朝→秦→今天。 陈忆华看着箭头标注,她稍稍一想,说:“林叔,秦朝之前还有夏商周,尧舜两位大帝,这时间线拖的也太长了,而且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几千年前虞朝的帝王,并且将他迁坟埋葬在国强老家那边呢?” 林老对这个问题,没有做出解释,我一想忆华这话,心底顿时忽的下颤动起来,连忙问她说:“在石道那会儿,你不是看见筱松半身像的右下角有两个穿道袍的道士吗?” 陈忆华啊一声,说:“对啊,你们还不信我呢!” 我吸一口冷气,看向林老,隐隐觉得他刚才说的第一句话是正确的,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石壁上出现的半身像,依据刻画的背景,很明显是远古时代,连《山海经》里的神兽都出现了,那么筱松半身像那个年代至少在虞朝之前,我仔细一想,也可能就是虞朝,毕竟那时候天地间有多少奇珍异兽,如今除了山海经这本怪力乱神的书,没别的书记载。 我一下子仿佛懵了,又好像脑瓜子开窍一样,脑子里就一件事,我、筱松、徐燕,可能生活在同一个时代。 而经过林老的总结分析,那个年代的我应该是万人之上的帝王,而韩贤之说过徐燕是虞朝的一个妃子,那可不就是我老婆吗? 我再一想,曾经见过筱松穿过将军的战袍,而在石道出见过他半身像,还有奴隶开凿深山,应该是建造这座三龙聚首的墓室,不过这么一想,时间对的上,但这墓室却不像我理解的那样,我寻思当年的筱松带领奴隶建造的,未必是墓室,可能真的如我们现在看见的一样,就是一座古怪不可思议的道家道场! 那个年代,有道士吗?我心底有些怀疑。 筱松在三龙聚首这座风水位,建造的不是墓室,但可能是韩贤之耗尽大半生寻找的徐燕妃子墓,就是筱松亲自监工建造,这一点就可以说的通了,毕竟韩贤之最开始通过云雾村要找的就是徐燕墓葬。 我正梳理这事呢,陈忆华突然说:“不对呀,我记得国强说过,筱松穿过古代将军的战袍,虞朝历史太悠久,就算能有粗衣麻布避体,也不可能造的出战甲,还有战刀呢?而且在望乡台,那两具古尸也是穿战甲。” 林老笑了笑,说:“忆华,凡事如果都按照常理理解,那我这个老头现在应该是坐在办公室喝着茶看报纸,哪能拼了老命跋山涉水的瞎折腾,何况虞朝至今没有任何文献和文物记录,那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社会,谁能说的清楚呢?” 我同意林老的说法,不说别的,就根据林老的分析,以及这座墓穴里出现的神兽,都不是正常社会里的三观能看透的,遇到这些事,我们就得反常理,用异样甚至另类的眼光去看待。 “那这座墓室,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镇压神兽?”陈忆华一脸茫然,我能感受到她大脑里也是一片混沌,懵逼了! 林老摇头,说不知道,恐怕得找韩飞问问。 我一看他这说法,总觉得他眼神里有些躲避的意思,好像在隐瞒啥,不过他不说,我也不能逼他,就像他不愿意告诉我马老道在四川的经历以及马清阳手里到底拿了啥重要的东西,我和陈忆华只能听他继续往下梳理。 整件事情的脉络,大致清晰了起来,还有很多小问题,但目前来看都无关紧要,林老的笔记上还写有几个科学问题,估计是他暂时的猜想,他也没具体说,不说也好,我和陈忆华没接受过几天正统的义务教育,哪怕林老知识渊博,想对我俩解释清楚悖论,估计是对牛弹琴。 “国强,我觉得咱这次能活着离开这里,还得去趟南京。”陈忆华说。 我点点头,说:“是得去,徐燕和筱松的事都没处理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一想到现实中的徐燕和筱松,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梦,冥冥中的前生今世,咱们都能扯到一起,这都是为啥呢?说来也奇怪,想到这些,我沉重的心情突然缓和了很多,甚至想到陈老板家的女儿陈一琪。 休息了好一会,我腿脚有了些力气,我让陈忆华和林老将旺仔雪饼吃了,哪怕填补饱肚子,让身体补充点热量也好,陈忆华分了一块给我,我没要,但她执意要我吃,否则他也不吃,林老吃了一块干巴巴的饼干,将剩下的一块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回陈忆华的布包里,我耐不住陈忆华劝,也就吃了一块,肚子里落了点东西下去,我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抬头望望石台阶,漫漫无尽路,就像我们修道学法的人,一路向前,也像人的一生,未来都是未知的,但不向前走,谁又能知道下一刻,会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走在前头,这条石台阶有鹅卵石照明,一路走的挺宽心的,越往上攀爬,空气越是忽冷忽热的,我一模胸口,那枚剥落黝黑表皮的竹盒,这会也没有任何异样,好像脱皮换骨之后,它又进入了休眠期。 “等一下。”我突然停住脚,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前方,有一束强烈的光散射出来,忽明忽暗,而我脚下的石台阶也消失了。 “过去看看。”林老盯着闪烁的光,说道。 我咽口唾沫,心想总算度过了慢慢无边的石台阶,但眼前随即出现一块巨大的涵洞,在涵洞的四周是如果镜子一样干净的石壁,在涵洞的中药有一道盘腿而坐的人形,那道忽明忽暗的光亮,就是从这个人形的丹田散发出来的。 “坐化?” 我疑惑的看过去,陈忆华和林老紧跟在我身后,离得那道身影近了,我才看清楚,坐在山洞中央的玩意,确实是个人,我仔细一瞅,光溜溜的脑袋,脑壳两边有戒疤,也叫香戒。 这里怎么会出现和尚呢? 我盯着眼睛仔细看,袈裟披在和尚身上,她像石像一样坐着,身上皮肉已经风干了,想一具干尸,非常的膈应,我打小见的死人多,对我来说像打了多年的疫苗,一点害怕的心思都没有,陈忆华一看是佛家人,她对坐化的和尚行了个礼,林老学她的样子拜了拜。 “那发光的东西什么?”我好奇的问,正要朝和尚走过去,也就在这一刻吧,整个洞穴内的四周墙壁,包括头顶上方的顶层,瞬间绽放出一片莹莹紫光,忽的一下,刺的我眼睛都徐晃了下,等我再次睁开眼,我愣住了。 林老伸出颤抖的手,磕巴巴的说:“这墙壁,好像电影幕布一样,在放电视呀?” 我瞪眼一看,整个人就被震慑到了,正如林老说的,四面光洁的墙壁正在快速的跃动一幕幕画面,像是过山车一样,每一幅画面跳动的非常快,每一张画面是静止的,但成百上千张画面连续不断翻动,就形成了连串不断的情节。 “你看,那两个道士,黄袍老道……” 陈忆华指着正前方的石壁,我急忙看过去,她刚才指的画面已经跳没了,但两个穿黄色道袍的人却还在,只是换了个环境,连续翻动五六张,我才看清楚两个道士在干什么! 我震惊的同时,心底也在想这石壁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海市蜃楼,但也没听说过哪个海市蜃楼会出现在山洞的石壁上,而且石壁更不能像胶片一样播放出影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而石壁影像里出现的两个黄袍老道做的事,更让我云里雾里琢磨不透。 他们登高望远,背负长剑,脚下好像踩的是一座云峰,随后又跳出一张两位道长竟然将一座千丈长宽的巨峰举在掌心,画面又是一跳,两位道长处在一片朦胧的环境里,而且两人都是跪拜的姿势,我仔细一瞅他们跪拜的对象,竟然是我们之前看见的那座伏羲画八卦的石台,最后一张画面,是两位道长走向了关押神兽的那片黑暗的墓室…… 我没看懂壁画影响里的内容,这时候林老颤巍巍的哆嗦嘴,小声的说:“国强,你看那坐化的和尚,手在地上写着啥呢?” 我心里一凛,连忙看向坐在地上的和尚,他干枯的手指在坚硬的石地上慢慢刻画着什么,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深深的刻出一行字:马清洋,李清洋…… 后边的字,他还在继续写……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五章 韩飞的身份 我一看干枯的手指在坚硬的石板上刻字,心想这还能是个死人吗? 马清洋自然是马老道的名字,而李清洋这名字我有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坐化了不知多久的和尚写他俩名字,是啥意思啊? 和尚手指在地板上移动,一笔一划的写出:马清洋,李清洋,悟道之言,定要行道之行,法! 我仔细一瞅地上字,寻思这啥意思啊? 林老喃喃两句,向我解释说:“这句话是禅语,意思是修行悟道的人,一定要按照道法所讲的道理去做。” 我琢磨林老解释,寻思是这么个意思,那他在后边单独的写个“法”字,又有什么用意? 没等我琢磨明白呢,和尚的尸身突然化成一堆粉尘,哗的一下铺落在地上,我看见粉尘中有颗鹌鹑蛋一样大的发光石子,刚才和尚肉身上的光,就是它发出来的。 陈忆华愣愣的对我说:“国强,那枚发光的石子,应该是舍利子。” 我自然知道舍利子是啥,得道高僧在生前因戒定慧的功德熏修而自然感得,在佛教中受到重视与尊敬,我心底在想这位高僧怎么会在这里坐化,而且留下马老道的名字? “国强,咱将舍利子收起来,回头出去了,转交佛教。”林老说完,对着高僧化成的舍利子恭敬的拜了拜,才将舍利子收了起来。 然而,这时四周墙壁上的图影瞬间消失,四周沉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我们一下子成了睁眼瞎,陈忆华有些害怕,往我边上靠了靠,而这时我隐约听见有人在喊我名字,我下意识的问了句谁? 我连忙打开战术手电,但这手电照出来的光,奄奄一息,随时会熄灭一样,跟着空洞的黑暗里传来一句:“你们来的太晚了!” “韩飞?是你吗?”我立马问道,打着手电四处照,却啥都看不见,手电微弱的光,根本看不见多远。 我跟韩飞一直没说上话,对他的声音没记忆。 “韩飞,我们来了,你又不敢见人吗?”陈忆华拽住我胳膊,她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对韩飞用激将法。 “你们来的太迟了,太迟了……” 他一直念叨这句话,我压根听不懂是啥意思,我们自从进到这座“福地洞天”,林老手腕上有块表,但在这座山洞里仿佛是见了鬼的罗盘,时针和分针左三圈右三圈的乱转,我们仿佛跟时间断了联系,早与迟,根本就是模糊的概念。 而韩飞一直念叨“太迟了”,让我心里有骂他全家的冲动,当时他又没规定多长时间来到终点! “你在给我当猴玩?”我气急了,跟着吼:“你出来啊!老子跟着你的地图,经历九死一生才来到这里,为的是啥,还不是为了你啊!” 我越想越气,竟然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而韩飞却无动无衷,他等我发泄完愤怒的情绪,才一字一句的说:“马国强,你不是为了我,更不是为了任何人来到这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 他的声音很洪亮,好像附在我耳边说,又好像居高临下俯瞰众生,我冷不丁的一抖身子,竟然有些镇住的意思,急躁的情绪瞬间缓和了很多,陈忆华死死的抓住我胳膊,轻声细语的安慰我冷静一些。 我还真冷静下来了,寻思韩飞的话,我了我自己?简直是个笑话,我打一开始就是稀里糊涂的被卷进来,我答应饶信杰加入林老的队伍,全都是他软禁了我妹妹李艳,否则我现在应该在南京找苍梓,我会来这里受罪? “苍梓已经死了,你找他也无用!”韩飞哼一声,紧跟着林老忽的一下捂紧口袋,但他似乎捂不住,那枚被他收在口袋里的舍利子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悬空飞了出来,一直落在我面前。 “这是苍梓的舍利子,你收好,日后对你必有大用!”韩飞说完这话,舍利子像是认识我一样,直接钻进我胸口兜里,这一下可搞的林老莫名其妙,他是想给这东西送去佛教的,现在却被韩飞送给了我。 我震惊的不行,暗想韩飞有啥资格将苍梓的舍利子送给我? “我也要离开了,大恩人让我做的事,我尽数完成,不负大恩人所托,临走前我再送你一样东西!”韩飞话音刚落,凭空有一道疾风向我吹来,我伸手一接,落在我手里的好像是一本书。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此刻黑暗的洞室内突然亮敞起来,我仰头一看,头顶上方的石壁亮出日月星辰,而星辰位列的形状像是一条蜿蜒直冲云霄的蛇,我转眼一看苍梓老和尚坐化的位置,整好盘着一条黑蟒,准确的说只是一张黑蟒皮。 一看这黑蟒,我心里噗的下狠狠颤动了好一会,林老也是惊诧的不行,指着黑蟒蛇皮的头,说:“你看那儿的伤口,它该不是之前我们遇到的渡劫黑蟒吧?” 我也想了起来,盯着黑蟒脑壳上的伤口,确实像子弹打出来的伤痕,陈忆华摇摇头,说:“不能吧,那条蛇当时在渡劫呢,它经得住雷电的轰炸,难道会被普通的子弹打伤?” 我心底一想,说:“可能它将所有的实力用在抵抗雷击,并没有在意普通的子弹,应该是大意了,才受伤的。” 林老点点头,说:“那它怎么出现在这里?没被天劫砸死吗?” 我脑子里想起马老道的笔记,当年他在安徽一座偏僻的山村看见巨蟒渡劫,根据马老道的记录,家禽走兽若是得道,吸收天地灵气开窍,会像凡人讨封,所谓讨封就是野怪会装成人的样子找一个普通人问他自个像不像个人,如果凡人说像,那么讨封就成了,野怪自然能化成人形,假以时日自会引来天劫,若是渡成,就是开智,可以位列仙班。 而韩飞化身过人形混在韩贤之的队伍里,他应该是讨封成功,他一而再的帮我,刚才他也说了,是受大恩人的托付,随后我们看见黑蟒渡劫,我猜测他应该是受到大恩人的指点,才能渡劫成功,在我们跟前的洞室内留下今世的皮囊,灵智飞升而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脑子一想这事,我隐约觉得韩飞所说的大恩人,应该就是坐化的苍梓,否则苍梓怎么可能出在这里,而韩飞虽然化蛇成仙,却也没有资格让苍梓的舍利子归我,他所说的“太迟了”,我琢磨应该他停留俗世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跟我解释更多的事,所以才迟了。 我一拍脑门,他娘的,这简直是白忙活了,不过收获还是有的。 “国强,你手里是啥书?”林老好奇的看向我,疑惑的问。 我这才想起来,韩飞走之前送了本书给我,摊开书一看,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山海经》。 这本书很有年代感,整本书都蜡黄蜡黄的,纸张粗糙,摸着都撕拉手,我打开第一页,是毛笔小楷书写的字,大部分字我都认识,除了那些个生僻字,林老极其认真的看了眼,顿时脸色就激动的涨红,哆嗦着嘴唇说:“国强,这是一本完整的山海经,你能明白完整的意思吗?” 我一看他激动的样,有些想笑,说:“您老咋这么激动?不就是一本书嘛,市面上又不是买不到《山海经》,有啥稀奇的?” 林老一个劲的摇头,说:“不,不是的,相传山海经原书一共22篇,但现存只有18篇,你看韩飞给你的这本书,目录一共有36篇,这意味着什么?” 林老越说越激动,我摇摇头,说:“它再完整也是一本古书,虽然有些研究价值,但意义不大,毕竟上边记录的东西,经过这些年的时代变迁,早就不一样了。” “你小子,说你不懂吧,你还偏偏懂一些,说你懂吧,你又说不到真正的点子上,哎。” 林老无奈的叹息一声,我现在心思根本就在这本古书上,我给书递给林老,说:“先借你研究研究。” 林老一直以来对我很客气,而且他是省考古队的专家,但是遇到韩贤之后,两人一对比,林老就似乎就差了点境界,我看他对这本书很有兴趣,先给他研究一番,他看懂了,我再看也有个老师傅帮我解释,林老一看我将书递在他眼前,林老整个人都恍惚了,颤抖的手接过书,迫不及待的翻开第一篇…… 然而,仅是瞬间,我就听见林老疑惑不解的声音:“咦,书上的字呢?” 我转头一看,原先还满满的小楷字,这会突然一个字都不见了,像是一本无字天书,我说韩飞该不是拿本假书骗我吧,一共22篇文字的山海经,他却有36篇文字记载,肯定是假书。 我将书拿在手里,刚碰到书的刹那,纸张上消失不见的文字,忽忽的浮现在蜡黄的纸上…… “这……好像只有在我手里才有字出现!”我一下子懵了,林老遗憾的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国强,那边有光,应该是出口。” 陈忆华扯扯我胳膊,指着正前方的石壁,我一眼看过去,完整的石壁隐隐的像是裂开一样,透出一条条亮光,跟着轰隆一下,石墙倒塌。 我眼前露出一片崭新的天地,久违的新鲜空气和阳光,我招呼一声说:“走吧。”跟着我又问林老,说:“林老,陈世君不在了,下一站,我们去哪里?”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六章 黑袍 林老愣了一下,走出洞室狠狠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说:“我得先向领导汇报,至于下一步的计划,等安排吧。” 我没吭气,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山峰的顶端,四周是一片空旷的草地和灌木林,奇怪的是这片草地像被人工分割成了好几块,而且在山崖边上有一座坍塌的木屋,在我身后边不远,是那座直矗云霄的巨峰,想要从这座山上走出去,得费一番脚程。 陈忆华躺在草地上,望着东方升起来的朝阳,说:“我们在洞室里居然呆了一天一夜,有那么久吗?” 她这一说,我心底起了嘀咕,在洞室的时间似乎跟外边的现实世界不一样,昨天随韩贤之进洞,直到刚刚走出来,我估摸最多也就五六个小时,可现在为啥是第二天的早晨呢? “国强,你还记得那个诡异的石洞吗?”陈忆华问。 我说记得,就是前后两个人,站在后边的人看走在前边的人一切正常,而前边走的人如果回头看,那么在他身后的人会有像电影慢放一样,陈忆华从青青草地上坐起来,说:“我寻思那座洞室应该跟时间有关,那里边的时间会很慢,所以才会导致我们看见的那种诡异的情况。” 我听着有些懵,这丫头跟林老处了两天,说的话都那么科学啦! 我问林老忆华这话是啥意思,此刻林老突然一拍大腿,激动的咧嘴大笑,说:“忆华跟我的猜测一样,我琢磨着也是这么个原因,在那座洞室里的一分钟,相对于现实时间,可能是一天。”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我心底想起这句话,是我从西游记里看到过的,当时我还信以为真,以为在云端上边有天庭,他们一天就是我们人间的一年,那会儿我没事就老喜欢朝天空看,朝云端瞅,希望能看到老神仙,村里人还都以为我傻了呢! “是这么个意思,但在科学上可不是这么解释,如果用科学解释那座洞室里的异样,咱就得说说四维空间……”林老叨叨说的津津有味,但我听的莫名其妙,可又觉得很有意思,不过林老看出一脸懵逼,他也就慢慢的闭嘴,问我说:“国强,这在你们道家,有啥解释?” 我摇摇头,说:“没啥解释。” 其实吧,我是没力气跟他讲话了,在石洞内一天一夜没睡,精神又高度紧张,我现在好像死过一次,躺在草地上眼皮子就往下沉,迷糊糊的我听见林老还在问陈忆华,我眼一闭就睡死了过去。 ……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太阳高高悬挂在天上,灼热的阳光晒的我皮肤疼,我爬起来,浑身酸痛的像骨折似的,正往树荫下走呢,我心底咯噔一下,林老和陈忆华呢? 在这山顶上他俩能去哪? 我连忙喊他俩名字,第二声还没喊出口,我看见陈忆华和林老猫在崖边的灌木里,也不知道他俩偷摸摸的在干什么,陈忆华发现我醒了,她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招招手让我过去,我狐疑的走过去,问她干啥呢? 也就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轰轰”两声炸响,给我吓的一把捂住耳朵,这声音很熟悉,像炸药爆炸,林老拉我趴在地上,看向山脚,说:“你看,那伙人是韩贤之的马仔吗?” 我朝山脚一瞄眼,看见一支队伍,就停在我们昨天安营的地方,他们只有七个人,穿的衣服很奇怪,全身都裹在黑袍里,也不怕在烈日炎炎的中午中暑,其中有一个人坐在骡子的背上,仰着头在观察四周的山脉,其他人好像有明确的分工,有三个人在摆弄测量仪器,有两个在烧火做后勤,还有一个人的身影让我神经突然绷紧了起来。 那个人没有穿黑袍,跟他身边的伙伴格格不入,我第一眼看过去,隐隐觉得他瘦长的身子骨很眼熟,但隔得太远,而且空气有热浪翻腾,我看不清他脸是长成啥模样,他手里捧着个什么东西,像韩贤之寻龙点穴一样在找地理位置,走起路来有些微微驼背。 我仔细一瞅他走路的姿势,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完全是下意识的说了句:“林老,你看那个穿中山装,走路的人像不像李大爷?” 林老吸了口冷气,揉揉眼,不过连我都看不清楚那人的脸,林老这把年纪的视力更是不能行,陈忆华没见过李大爷,我问她也是白问,林老瞅了没一会,他突然肯定的点头,说:“是李大哥,我打小就记忆力好,别人记不住的东西,我看一眼就能记在心里。” “确定吗?”我问。 “当然,我跟李大哥虽然只算是接触过,但我能记住他言行举止的特征,你看他走路的姿势,每一步迈出去像不像是撇了个外八字,在他空下来的手,负在后腰,再加上他背微驼,但颈脖很正,眼神直视前方,不是你李大爷,还能是谁啊?”林老很自信的说道。 我一下子对林老佩服的五体投地,李大爷跟我一个村生活,我对他的了解都没这么细致,而林老只在我村里见过李大爷而已,就记住了他这么多细节,难怪能成为知识渊博的专家,果然是有点东西的。 林老趴在草地上,接着说:“他怎么也来这里了?跟他一起的黑袍,是什么人?” “可能跟韩贤之一样,盗墓的吧!”陈忆华说。 我一寻思,感觉不像是盗墓的,谁能穿着奇装异服来盗墓? 观察了他们一会,并没有发现啥信息,我记得当时离开村子的时候,曾经找过一次李大爷,不过他去茅山拜访一位朋友,我没跟他见上面,这么一想,我琢磨难道那些黑袍人是李大爷的朋友? 我摇摇头,茅山的朋友也不可能是将自己裹在黑袍里,搞的像是外国人,我正想这事的时候,林老身子骨忽的一怔,拽了拽我胳膊,十分惊诧的说:“难道是他们?” “什么东西?”我愣了下,林老一惊一乍的给我整迷糊了。 “国强,说来话长,事不宜迟,咱得赶紧离开这里。”林老神色突然慌了起来,他从草地上爬起来,脸上衣服和头发上粘的枯叶都没清理,咽了口唾沫就说:“忆华刚才探路,这座山背面的树林比较稀疏,咱可以顺着灌木离开,快!” 林老说完就拉着我走,我寻思早点离开也好,晚些天就黑了,晚上在山顶过夜能给人冻死,我走在前边,踩着灌木和荆棘,陈世君不在,开路的任务自然落在我身上,我衣服被倒刺和荆棘哗啦的破成丐帮九袋长老一样,胳膊腿全都是血口子,汗水流上去疼的我想哭。 傍晚的时候,总算下了山,但从这里想回到天门村这个据点,还得要几个小时,林老累的气喘如牛,衣服和裤子全都破了,但他挺了挺腰杆,说:“回天门村。” 我本来想找个地方休息一晚,等天亮再说,而林老却一鼓作气,压根就没有歇脚的意思,我一瞅他老人家都发话了,自然没说别的,顺着来时的路,途经山洞,我们顺利的回到了天门村,但一到村口,我们都犹豫了,脸色都沉重了起来。 去云雾村的时候,有陈世君和罗红林,而现在回来,只剩我们三个人,罗红林睡在云雾村的棺材里,这该怎么向罗家人交代,我没有勇气再见他的家人! 林老想了想,说:“咱就如实说吧,尽管罗红林不负责任,将我们甩在半道上,但他落得那个结局,跟我们脱不开关系,我会领导给他请功,让他……” 林老说这话突然没声音了,跟着我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喊我:“马国强?” 我猛的一惊,战术手电的光整好照见一个撇着外八字脚,微微佝偻着背的人朝我走过来,而他手里拎着一把淌血的割草镰刀……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七章 怪异的李大爷 李大爷! 我喃喃一声,在异乡偏僻的山村见到老家的大爷,本来应该是亲切的心情,但我一看他手里淌血的镰刀,我怯生生的没敢靠近他,李大爷向我摇摇手,说:“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这你妈的,我敢过去?心想李大爷怎么同时跟我们呆在天门村口,他应该跟黑袍人在山里啊! “你怕我?” 李大爷脸上浮出一抹似笑非笑怪异的表情,他给我一种阴冷的感觉,我摇摇头,说:“李大爷,你怎么在这儿啊,村里人说你拜访茅山朋友,这里可是贵州呢!” 我一边说话,一边观察他,李大爷是从路边小树林里突然钻出来的,他在林子里干了啥,刀上的血从哪来的?我仔细一瞅他,突然发现李大爷肩膀上的两盏阳火,噗噗颤动两下忽的就熄灭了,与此同时陈忆华拉扯我胳膊,说:“国强,你这个李大爷他没影子。” 他一直靠着山脚站,边上都是茅草,战术手电微弱的光照在他身上,我以为是光线角度不对,给他影子倒影在身后的山壁上,所以才看不见李大爷的影子,经陈忆华一提醒,我才瞪着眼将手电光换了个角度,依旧没有照出他的影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寻思李大爷该不是成了伥鬼,伥鬼就没有影子。 但一想又觉得不对,伥鬼是不可能三盏阳火灭两盏,只留一盏头顶的阳火的,伥鬼说白了就是一具活尸。 那么,李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大爷不吭气,静静的看着我,我越觉得他邪乎,这时候从村里传来一声公鸡打鸣,李大爷浑身一震,冷不丁的说:“走,进村,杀鸡!” “啊?”我被他整的莫名其妙,一时没反应过来。 “公鸡半夜打鸣是不祥之物,得立刻给它头砍下来,我刚才已经杀了两只。”李大爷说着话,直接朝村里走去。 割草镰刀上的血是公鸡的? 马老道曾经跟我说过,公鸡半夜打鸣确实是不祥之物,李大爷知道这一点也不奇怪,他的本事应该不在马老道之下,我看向林老和忆华,他们点点头,说:“先进村,给手机充电,我得打电话回去。” 我没墨迹,跟在李大爷身后一起进了村,本来就没几户人家的小村子,这会只有三两只公鸡在叫,每户人家都大门紧闭,一丝灯火都没有,我像进了鬼村一样,我心里突然感觉很不踏实,趁李大爷没注意,我偷偷开了阴阳眼,眼前突然弥漫着浓郁的死气,像秋天早晨的浓雾,我皱着眉寻思这村子怎么了? 走到村内,李大爷寻着鸡鸣声,一垫脚就跳过篱笆墙,翻进一户简陋的人家院子内,直接走向鸡窝,他也没管鸡是公是母,手起刀落,真的是杀鸡不眨眼,好像每一只鸡都跟他有深仇大神,左手逮住鸡头,右手立马拎刀剁在鸡脖子上,一股子血腥味直往我鼻孔里钻,呛的我胃里直翻腾。 “李大爷,这是村民家养的鸡,你怎么给全宰了?”陈忆华很气愤,语气自然冲的不行。 李大爷像没听见她的话,奔着另一家的公鸡打鸣跑了过去,很快我就听见一阵阵鸡鸣狗吠的声响,可奇怪的没有一家住户有人出来,甚至连灯火都没亮,我寻思不对劲,咱最开始来到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村子里的人呢?”林老也发现这问题,疑惑的问道。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我翻过篱笆墙走进院子,这个村子的房屋都是黄泥堆砌的,四四方方的跟我老家那边的山神庙一样,我敲敲门,问有人在家吗? 等了会,没人应答我。 我一想。也是,如果有人在家,刚才李大爷杀鸡闹出的动静,他们早就出来了,我用力推推门,却纹丝不动,门是从里边锁住的,这时候我心底一惊,难道他们都死在了屋里? 可能是整个村子寂静的可怕,弥漫的死气太浓郁,我看不见半点生气,所以才冒出可怕的念头,我招呼林老他俩都进来,跟着就狠狠的一撞门,砰的一下,两块木板组成的简易大门被我撞开,手电朝屋里一照,简陋的没啥东西,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边上几把竹子编成的椅子,再就是一些钉耙锄头这类农具。 屋子有东西两厢房,门都没锁,我走到东厢房,又问了句有人吗? 虽然这是废话,但问一句我心里舒坦,屋里有两个装衣服的木箱子,还有一个简单的桌子摆着茶杯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眼看向床,床上有白色的蚊帐,通过蚊帐我隐约的看见一张隆起的被子,好像有个人睡在里边。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正要撩开蚊帐掀被子的时候,背后突然大喝一声:“你干什么?想死吗?” 我吓的浑身一颤,陈忆华更是吓的啊啊大叫,林老虽然没惊吓的叫出声,但粗重的喘息声仿佛是有出的气没进的气,我连忙跑到他边上,在他胸口和眉心以及后脑勺各拍了三下,林老才慢慢缓过劲,不停的哆嗦嘴唇,腿一软就摊坐在地上。 “你喉什么?”我看向房门边,心里来气,他差点给林老吓死了! 李大爷静静的站在那儿,午夜的月光黄蒙蒙的照在他身上,好像阴曹地府里的勾魂小鬼。 “哼,你个小崽子,马清洋是怎么教你的?这么明显的事,看不出来吗?” 李大爷狠狠的责备我,一副我很不争气的样子,他接着说:“你就看不见整个村都死气沉沉的,哪还有活人?” “这跟我掀被子有关系?” 我气不打一处来,李大爷是我长辈,我应该尊重他,但这老东西喜欢倚老卖老,如果不是念在他照顾我两次,这会我铁定撸袖子揍他。 李大爷气呼呼的冷哼一声,手指结了个法印,喉咙里咕噜噜的冒出法决,跟着走到我身边,他一把给被子掀开,我一看,被窝里不是有穿衣服在睡觉的人么,咋睡的那么死呢?而我仔细一瞅,鸡皮疙瘩从头皮寒颤到脚底板,这他娘的哪是个活人,床单上落着一层稻草,睡在被窝里的身影就是一个穿衣服的稻草人。 “这……咋回事,谁给稻草人放在床上?” 我脑子里想起来在通往云雾村的山洞里,我们都遇到了一个跟我长相一样的稻草人,这一想,我就开始琢磨这件事,是谁在幕后操作稻草人呢? 李大爷给被子盖上,走出房间,我急忙跟过去,这才意识到刚才误会他了,想跟他道歉,可李大爷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说:“天不早了,明天他们就要回来,你们是在这休息,还是离开?” 我没回答他,忍不住回头看向卧房里的稻草人,心有余悸的问他说:“您去哪?” 李大爷点了管旱烟,吧嗒吧嗒两口,吐出呛鼻的烟雾,说:“我还有事要办,马清洋惹出来乱子,要老子给他擦屁股,狗东西!” 我没问他办啥事,就算我问了他,老头也不会对我说,我一想他这句话,寻思李大爷应该是从他茅山朋友那儿得到了啥消息,才赶到天门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李大爷沉默寡言,村里人都不爱搭理他,谁都不清楚他跟马老道居然是老相识,而且李大爷说帮马老道擦屁股,我暗想他们两人关系应该还不错,否则马清洋惹出来的事,李大爷没必要冒险参合。 “我能跟你一起吗?我想……”我话还没说完,李大爷瞪我一眼,将旱烟插在腰带上,说:“你这点花拳绣腿的本事,回去多练练吧!” 我一听他打击我的话,心里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我咧嘴笑笑,说:“李大爷,马老道不在了,你教我两手本事呗。” “滚犊子!”李大爷又骂我,跟着说:“我没东西教你,那本笔记够你学一辈子。” 我无趣的撇撇嘴,就在这时候,大门紧闭的人家,突然砰砰的打开大门,我猛的回头看过去,就看见那些个穿人衣服的稻草人像得到命令一样,朝我们围了过来……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八章 保住一命 穿上人衣服的稻草人,手脚伸的笔直,走路的姿势同手同脚,左脚迈出去左手跟着向前甩,我一看他们的架势,来者不善啊! 我摸出口袋里张天师印,让陈忆华拿着七星剑保护被李大爷吓破胆的林老,李大爷一瞅稻草人居然主动出门,他哼哼一句:“本想等到天亮送你们一把火,这会居然抢着出来送死!” 稻草人走路的速度不快,趁这会时间我问李大爷,说:“稻草人怎么能活?这是哪门子邪法?” 李大爷没吭气,不过我从他眼神里看出了失望,我低下头,也不敢看他,免得自取其辱让自个闹心。 很快,没有表情的稻草人就将我们团团围住,李大爷二话不说,奔着最近的稻草人就是一拳,呼的一下,稻草始终是草,哪能经得住人一拳头,尽管李大爷年纪大,但一拳头的力量也不容小觑,而令我咋舌的是,稻草人只是横飞了出去,并没有散架,撞落在地上的瞬间,突地又站了起来。 李大爷面色一怔,说:“有点东西啊!”接着对我说:“能把稻草人控成这份力量,道法不在我之下,小崽子你自个小心点。” 我重重点头,不用他说,我也会躲在李大爷身后,连他一拳都解决都不了的东西,我更没指望,而李大爷一看我猫在他身后,他一跺脚,说:“这是个磨炼的机会,争口气行吗?” 我一下子脸都红了,摸着张天师印就朝稻草人脑门上磕,张天师印对正常凡人来说只是普通的印章,但对于妖邪鬼魅,可就能要命了,我一巴掌拍下去,那个稻草人忽的下从脑门飘出一团阳火,跟着整捆稻草就燃起了火光。 “很简单嘛!”我心底一想,再一看李大爷,他跟马老道虽然都是臭脾气,但马老道对我亲切和蔼的多,而李大爷很凶,我稍不注意就能受他一顿骂,可窝火了我! 阳火从稻草人脑门飘出,李大爷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布袋,原地一跺脚,念了句法决,将布袋口子打开,大喝一声:“收!” 飘荡远去的阳火,仿佛是上钩的金鱼,拐了个弯钻进了李大爷的布袋。 我只看了他一眼,心里蛮佩服的,跟着我也没闲下来,冲其他稻草人的脑门一个个的拍,由于第一个稻草人被我轻易解决,我心底还挺自豪的,认为这些个死物并没想象中那么恐怖,然而当我第二道张天师印刻向一身女装的稻草人时,她竟然一扭屁股,躲过一劫,反而转身一抬脚,厚重的木屐重重的踢在我肚子上,我本来就两天一夜没吃东西,这么被她一踹,痛的我想拉屎。 我捂着肚子,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停下来,狠狠咽口唾沫,心想居然能躲开,还能反击我,看样子操纵稻草人的家伙意识到我这边的情况,我没时间细想,这会李大爷冲我摇摇头,说:“没本事就别出来逞能,回村里娶个大屁股婆娘生儿子种田!” “你闭嘴啊!” 我浑身痛的要死,李大爷不鼓励我,反而打击我,这让我更来气,又不能对李大爷发作,只能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稻草人身上,一跺脚,我念了句法决,从陈忆华布包里拿出三昧真火令牌。 既然是稻草人,那么肯定怕火,可我这会哪有时间画三昧真火符,只能拿出法器真火令牌,说实在的,用三昧真火令牌对付稻草人,简直是杀鸡用牛刀,真火令牌是长方体,通体色泽古旧,宽面布满道家符咒,而在两侧窄面分别刻有“辛邓二元君速降煞”、“令响一声,邪鬼现形”,上下两头刻有八卦和符纹。 正朝我疾跑过来的两具稻草人,一看我手里的三昧真火法器,顿时像正常人一样愣了下,与此同时,我手握令牌发起了进攻,这真火令牌对付稻草人比张天师印好用,不需要拍到草人脑门,只要磕到稻草人的边,便能瞬间破法,让草人自燃。 我一道令牌拍过去,那名女装草人立即燃起一片火光,呼呼的不到两秒就烧成灰烬,而李大爷忙着收集阳火,我连续拍散了五六具稻草,正在兴头上呢,突然凭空传来雄浑的声音:“大胆小儿,敢破老夫法决,纳命来!” 这声音好像道观里用来“开静”的古钟,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此刻高悬在夜空的月亮,突然被一层浓厚的乌云包裹住,紧跟着就有隐隐的雷鸣声,似乎在集聚力量,声声炸响,我还没回过神呢,一道雷电照我脑门就劈了下来。 我只感觉眼前电光一闪,跟着脑子嗡嗡炸响,视线越来越模糊,嗓子一耸动,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这一下子太突然,呛的我鼻孔里都满是鲜血,呼吸都提不上来,砰的一下就倒在地上,李大爷看我重伤到底,他冲我跑过来,嘴里不停的咒骂,我隐约听见他骂人的声音,但这次李大爷不是在骂我。 “国强。”陈忆华焦急的朝我跑过来,她看我被雷电击中,他刚想扶我,李大爷立刻喊道:“别动他,你一动,他五脏六腑立刻化成粉末,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陈忆华被吓愣住了,完全慌了手脚,不知所措的只有眼里闪烁着泪光,李大爷收拾了几个阻拦他的稻草人,也跑到我身边,他仔细一打量我,脸色突然疑惑起来,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还行。” 我实话实说,最开始受到雷击,我真以为自个要嗝屁在这,但除了吐一口鲜血,眼睛有些迷糊,也没其他的感觉,五脏六腑没有疼痛和灼烧的感觉,陈忆华震惊的看着我,脸颊上挂着泪花,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皮!” 我试着动了下手,有些麻木,但问题不大,我说:“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拍死几个稻草人!” 陈忆华噗的下就笑出了声,她一笑,李大爷就在我屁股上踢了脚,不可思议的说:“你的竟然抗住了五雷法?” 我瞅着李大爷震惊的神色,心底自然知道五雷法的厉害,但我也很疑惑,五雷法从天而降,别说我反应不过来没法子躲开,哪怕是比我道行高几层楼的李大爷,他都没信心无伤的躲过一劫,更别说挨了一道五雷法,还能活动胳膊腿,能说出话来! 稻草人被李大爷全部收拾干净,他的黄色布袋里手机了二十多颗阳火,这些阳火都是从人身上采集的,这会我也没心思寻思那个操纵稻草人的家伙是害了多少人命才聚齐这些阳火,陈忆华将我扶起来,担忧的问我:“你真没事吗?” 我活动了下身体,吐出哽在喉咙里血块,摇摇头说应该没事,李大爷一把拽住我手臂,探着我脉搏,好一会他才摇摇头,说:“算你小子命大!” 而这时候,天上的乌云散去,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很快就将燃烧的稻草熄灭,那道突然出现的声音也没了响动,李大爷说:“你抗住这道雷法,那家伙必然遭受天道反噬,现在恐怕已是自身难保,报应!” 我点点头,抽抽被李大爷握住的手,但一下子没抽出来,我又用力抽了下,李大爷还是紧紧的拽着我手腕,我抬起头看他,说:“李大爷,我真没事。” 这话意思是让他松手,而李大爷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握住我手腕的手指更紧了几分,好像怕我跑了似的。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忽的一下,我发现李大爷脸上的神色风云突变,是一种陌生和让人心底发凉的神情,我有些慌。 李大爷咧嘴勾出一抹笑容,说:“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宝贝?让大爷我看一看,拿出来!” 他一声“拿出来”三个字咬的特别重,我被他吓的一激灵,整个人都被镇住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九章 阴司殿 李大爷一反常态,我们顿时全都提着心谨慎起来,一开始就觉得他不对劲,先是他身上的阳火灭了两盏,又拎刀杀了全村的鸡,但是突然发生的稻草人这件事,他又给我一种李大爷还是那个李大爷的感觉,可现在…… 我手腕像铁钳夹住一样,疼的我直哆嗦,我说:“我哪有宝贝啊,就一枚张天师印。” “张天师印破不了五雷法。” 李大爷语气很重,而且很急,但很快,他就慢慢的给手松开了,整个人突然变的有些失魂落魄,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好像很怕我一样。 李大爷力气不小,给我手腕都掐红了,我揉揉手腕,再看不对劲的李大爷,我发现他头顶的那盏阳火越来越暗,像燃尽灯油的灯芯,呼呼的颤动,随时都会熄灭。 “怎么了,李大爷?”我问。 李大爷站在离我两米远的位置,腰杆挺的笔直,他摸出插在腰带上的烟杆,点上一管烟,死命吸了一口,我也不敢靠近他,等他静静的抽完三管烟,头顶上那盏阳火忽的下就灭了,李大爷像油尽灯枯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死了?” 陈忆华震惊的看着李大爷,我也愣住了,但我不相信这老头能死的这么突然,李大爷的本事不比马老道差的,他身上一连灭了两盏阳火,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点都没察觉,甚至三盏阳火全灭了,他连遗言都没交代? 我走到李大爷身边,他闭着眼睛,我看见他的鼻子一点点的往下塌,这是人临死前的症状,脸上原本六十来岁的水润气色,这会像干枯的树皮,我近距离看着由生到死,心底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太不真实了。 “国强,我们该怎么办?”陈忆华问。 “先给李大爷尸体搬进屋。”我说。 陈忆华帮我搬起李大爷的身体,我抱他进卧房,我拆下一块房门板,让李大爷的尸体躺在上边,然后我在大厅搭了个法坛,点燃长明灯和香烛,张天师印端正的摆在木桌上,我用阴阳眼找了一遍,可没发现李大爷的魂魄,所以只能等阴差用招魂幡招出李大爷的魂魄。 一般来说阴差会在鸡鸣前上门,告诉李大爷的魂已经死了,再给他七天时间留在阳世,然后让他去城隍老爷那儿报道,随同批亡魂一起去阴司殿。 “忆华,你先去睡,我守着就行。”咱们三人都有两天两夜没睡,肚子又饿,林老被李大爷吓破胆后就一直昏睡,陈忆华勉强撑着,她说:“没事,我也睡不着,两个人可以聊聊天,时间过得快些。” 我也没多说,更没有心思聊天,心里老想着李大爷,他问我身上有啥宝物,我应该拿给他看的,说不定李大爷能通过我身上的宝物续命,可当时我却隐瞒了他,我也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会拒绝,可能是当时李大爷太反常,让我觉得他不真实,而且我在山谷里看见的李大爷,他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就算李大爷从山谷回来,那么跟他一起的黑袍人呢? 这事让我头都大了,陈忆华看我一直发呆,她也没打扰我,轻声嘀咕一句,说:“如果我身上的阳火灭了肩膀上的两道,我肯定会去寻找,国强,你说李大爷来这里是不是寻找自己阳火的?” 她这句话倒是提醒我,对啊,稻草人能借助人的阳火活起来,那么山谷里出现的李大爷,会不会是有高人将李大爷的阳火用在稻草人身上,这样李大爷就分一为二,能够出现在两个地方。 但是这一想我又觉得不大可能,之前在山洞里我见到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稻草人,还学我说话呢,而那时候,我身上的阳火并没有少。 “只有李大爷取别人身上的阳火,想要取李大爷的阳火,谁有那么高的道行?” 我摇摇头,放弃这个思路,陈忆华听我一说,她也没吭气,估摸对我的话她是半信半疑,聊了没几句,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很多,我打了个冷颤,从竹椅上站起来,说:“阴差来了。” 陈忆华看向大门处,一股子凉风吹进来,隐隐的有两个举着油纸伞的小鬼飘忽进来,他们看见我在大厅摆的法坛,顿时停在大门边上,静静的看着我,没敢轻易往前踏进一步。 “两位差爷,我想跟李大爷的魂聊一会,能行吗?”我问。 他两愣了一下,估摸看我是修道的,他们直接现身,我才看的清楚,两个鬼差脸很长,像马脸一样,一身绿色长袍,腰间插了两柱香,头顶举着一把绿色的油纸伞。 我一瞅这两个鬼爷的打扮,心里泛起了疑惑,以前我遇到的鬼差可都不是这扮相,而这一身打扮的鬼差,我在马老道的笔记里看过,他们不是城隍庙的鬼差,而是阴司殿的。 阴司殿的鬼差自然比城隍庙的鬼差官要大,但按照流程,应该是当地的土地将死亡公文递交给城隍,然后城隍老爷才能派鬼差勾魂,移交阴司殿,通过阴司殿再发往本省的判官处,最后才是下地府,至于下哪一层地狱,就得看省部的判官怎么判亡魂生平。 可现在来的竟然是阴司殿的差爷,直接跳过了城隍,我一时没想明白,而两位差爷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我,这给我瞅的心里发毛,陈忆华咽了咽唾沫,她也慌,小声说:“国强,你看他们像是来勾魂的吗?” 我摇摇头,陈忆华张张嘴刚想说话,站在大门边的鬼差突然开口,阴恻恻的说:“马国强,跟我们去一趟阴司殿。” “嗯?” 我愣的不行,头皮都炸了,他们不招李大爷的魂,居然让我去阴司殿? 陈忆华也懵逼了,她帮我解释说:“他尚是活人,你们有什么理由让他去阴司殿?” 我跟陈忆华都明白,跟他们去阴司殿容易,但是想回来,可就难了,而且那种地方只有死人才能去,我若跟他们走,只有让灵魂出窍,而且有时间限制,一炷香的时间我若回不来,那可就真的死了。 两个鬼差也不多说,直接向我甩出一份文书,等文书飘到我面前,我一看上边的字,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完了,李大爷的魂没找到,我自个的魂都保不住。 文书是省部判官发给阴司殿的。 命阴各省阴司只要见到我人,就得不惜一切代价带我过去,而理由就是我善用天师道法,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冥界的秩序,在老家我跟鬼差谈判,在南京我在黄泉路上带回了徐燕的魂魄,而我答应鬼差说子时交给他们必死的人魂魄交差,但我却一直没做到。 “看来他们在生死簿上给我名字划了一笔。” 我心想,不禁有些想笑,他们的动作还挺大,全国有多少省,就有多少阴司殿,而这道文书是发向全国阴司殿的,否则我在贵州,这里的阴司没有权限管我,只能一步步的通过流程,并且得将我的魂魄交回老家的城隍庙。 “看明白了吗?”鬼差不耐烦的说。 我点点头,看是看明白了,但我能不去吗? “那就走吧!” 鬼差一说,就向我抛了个锁魂链,我这会腿都软了,根本反应不过来,那道黝黑胳膊粗的铁链直接挂在我脖子,鬼差一抖手,我身子猛的一颤,瞬间魂魄就被扯了出来,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站在两个鬼差的油纸伞下边。 陈忆华握着七星剑,冲鬼差吼道:“你们无权抓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鬼差瞪一眼陈忆华,似乎没给她放在眼里,一摆长袍,说:“哼,陈忆华,司殿大人说过,你若阻拦,可以给你尊师三分面子,但你若不知悔改,也别怪咱哥俩不客气!” 陈忆华道法平平,我都没办法跟两个阴司殿的鬼差抗衡,她更不可能,但我一听鬼差提到陈忆华的师傅,心里好奇,陈忆华的师傅到底是谁啊,连司殿都给面子? 我对陈忆华摇摇头,让她别冲动,不就是去一趟阴司殿么,就当去旅游,大不了死在那儿,能有多大事?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章 熟人 陈忆华一看我跟鬼差走,她眼泪花花的像个泪人,点了一柱香,说:“我等你回来。” 我勉强回头看她一眼,随后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两位鬼差锁着我的魂,直接没入了黎明前的黑暗。 去阴司殿的路上都是漆黑的,像是关了灯缩在被窝里,我啥都看不见,只觉得脚下生风,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吧,我就停了下来,睁眼一看,是在一座城门前,城楼上有阴司城三个字。 城门口有两个鬼差手持哭丧棒,一看绿袍差爷锁着我的魂,两个守城门的鬼差恭敬的说道:“这啥人生前有啥本事啊,得您两位老哥亲自出马?” 绿袍收了油纸伞,对守门鬼差冷哼一声,那两个小鬼只敢干巴巴的笑,都不敢正眼看绿袍鬼差,我心想这两个差爷的官还挺大的啊。 阴司殿在阴司城内部,全国的阴司殿都归阎王殿里的文武四大判官管,而这阴司城的街道就像是城市里的晚上的夜市,很热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哦不,都是鬼,我跟在鬼差后边,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座豪华的古代建筑前。 两扇通红的大门,门前有石狮子,而在大门上贴了个金色的牌匾,正是阴司殿三个大字。 鬼差敲响大门,很快大门就开了,院内跟阳世古代的衙门没啥区别,三进三出的面积,挺大的,兜了一圈,我心底好奇,暗想我被抓到阴司殿,按理说不得审判我生平,然而在发往判官那儿,可这一来,我却觉得自个是上门做客一样,这里就像是后花园,一点殿堂的威严都没有。 “禀殿主,马国强带到。” 绿袍鬼差对着一位全身黑衣,留着长发的背影,恭敬的说道。 “嗯,你们下去吧!” 绿袍一走,我心底就紧张起来了,眼前可是阴司殿的大佬,可能我现在只是魂魄的原因,他淡淡的一句话,传递出来的气场压的我喘不过气,两条腿哆嗦的想给他跪下,可我还是坚持住,咬着牙尖站在原地不动。 “你是马清洋的徒弟?”他问我。 我点头,说是。 心底一激灵,寻思他竟然认识马清洋,而我跟马老道的关系那是铁打的,这一想我心里突然踏实了些,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办事,既然提到马清洋,我琢磨这位殿主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 “哼,马清洋,等他大限将至,落到城隍阴司,我定要将他扒皮抽骨!” 司殿这话一说,我仿佛再次遭到五雷法轰顶,兴奋的心情都没维持一秒,就被他吓的烟消云散,我也不知道马老道怎么得罪贵州省的殿主,惹的他这么不高兴,而我刚才承认是马老道的弟子,心想完蛋儿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连着我曾经对地府的影响,这下子我怕是真没机会回去了。 司殿转过身,我也没敢看他的脸,他一招呼,说:“知道我找你来,所谓何事吗?” 我还是点头,说知道。 “你闹出的那些事,闯出来的乱子,足够将你打进十八层地狱,还好体会一番滋味,但念在你也是道家人,这事暂时压下来了。” 我只敢点头,大气都不敢喘,心想学法修道还有这好处,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整个冥界地府归东岳大帝和北阴酆都大帝掌管,在他们之后的管理者多数都是道家先辈,当然东岳和北阴两位大帝也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两位大帝并不是同一时间掌管整座地府。 司殿说完一番话,他见我不吭气,也就没再说,而是走向花园凉亭,泡了一壶茶,在石桌上有三个茶杯,跟着他朝我招手,说:“过来坐吧。” “啊?”我惊呆了,尽管他语气阴柔,是在招呼我,而这时候我他娘的哪里敢动? 人家可是一市阴司殿主,而我不过是连土地都不敢得罪的毛头小子,哪敢去凉亭石桌那儿跟他平起平坐,这就好像在阳世,市长对你一个上高中的普通学生说,过来坐下,一起喝茶,你敢信吗? “过来吧,他也该来了。”他倒了两杯茶,自己端了一杯,另一杯向我这边推了推。 我依旧不敢过去,也不知道司殿大人说的他会是谁,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在阴司殿还能有我认识的人吗? 马清洋肯定不可能出现在这,而能有这份本事进阴司殿,并且能跟司殿大人一起喝茶的,李大爷也没这个资格,而我认识的道门高人也就他俩,仔细一想,难道是陈忆华的师傅?想了想,我又摇头,不可能的,司殿大人也只是给陈忆华师傅一点面子,至于坐在一起喝茶,我寻思就算是陈忆华师傅都没这个资格,顶多两人略有交情,而阴司大人随时可以不给陈忆华师傅的面子,从刚才两位绿袍鬼差说的话就能看出来。 就在我想不明白的时候,从前院突然传来了哈哈大笑声,说:“催司殿,近来可好啊!” 我一听声音,顿时心底一紧,说话的声音非常熟悉,可能是我心底害怕和紧张,我一想却又琢磨不上来,我本想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又没那份胆子,毕竟我现在是魂魄呆在阴司殿,只要司殿大人不高兴的挥挥手,我瞬间就会魂飞魄散,直接嗝屁还好,如果他不高兴的给我发配到十八层地狱,那可就是有享受不尽的折磨。 “饶判官,好久不见,未能远迎,实在是在下失礼了。”司殿大人立马站起来,迎向走进花园的判官。 饶判官?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难道抓我来阴司殿的文书,就是这位饶判官干的事? “马国强,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这时候,那位饶判官突然喊我名字,我心底一紧,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只一眼看过去,就看见一身白衣站在司殿大人边上,我仔细一瞅他苍白的脸吧,心里咯噔一下就跳了起来,我说判官说话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这他娘的不就是饶信杰吗! “饶信杰?”我忍不住喊出声,震惊的看着他,暗想他居然是地府里的判官,这怎么可能,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啊! 我激动的不行,饶信杰本来就神秘,而且我曾经看过他的面相,想帮他算算命,但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对我,他的命我看不懂,也不能看,那时候我还不相信呢,现在一想,全都对上了,他居然是判官! “哈哈,过来坐。”饶信杰招呼我。 有饶信杰在场,而他是判官,在地府的官位可比阴司殿的掌权者要大,我自然也就不害怕了,他在场,我还怕个啥呀! 我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端着茶杯就咕咕喝了三大杯,舔舔嘴,茶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刚才是在是吓破我的胆,这会放松下来,我就口干舌燥,司殿大人一看我这样,他不禁皱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饶信杰坐下,端着黝黑的茶杯,只轻轻尝了一口,就又站了起来,说:“催司殿,本判官还有要事,先带马国强回省部报道。” 催司殿咯咯一笑,说:“行,饶判官公务繁忙,请自便。” 饶信杰点点头,跟着就朝花园外边走,我自然不用他招呼,跟在他后边追过去,我俩一起出了司殿大宅,来到热闹的街道上,两边都是小鬼在卖香烛牲畜,跟赶集一样,饶信杰带我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他脸上和善的笑容逐渐消失。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饶信杰急匆匆的问我。 我给他说了这几天经历的事,饶信杰呼了口长气,说:“我想了很多办法找你,但阳世连你一点生气都没有,还以为你跟马清洋那家伙突然消失了呢,害的老子发布文书通过全国司殿找你的消息!” “怎么可能,我一直在天门村地界上,你只要找土地爷和山神爷,不就能找到我,何必通过司殿,而且还勾我的魂,吓人不吓人啊?” 我也挺生气的,但说话还是轻声细语,毕竟饶信杰不是我在阳间认识的饶信杰,他可是判官,在地府除了阎王老子,就属他有权有势,我自然得掂量着点语气,咱俩熟归熟,咱自知之明还得有。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就查到你在贵州天门村,但后来就连山神土地都不知道你的去向,只说你进了一座山,然后全没信息,我只能发文书通告全国司殿,万一你像马老道那样,在另一个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出现呢!” 我一想他这话,确实有道理,而他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很多事,至少马老道在四川古墓消失后出现在四川,饶信杰和林老能很快得到马老道的踪迹,应该是当地的土地爷向饶信杰禀告的。 “那座山里到底是啥啊?”我问他,对于那座像古墓,又像道场的山洞,我挺好奇的,一直琢磨不明白,只能问他。 饶信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那地方我进不去,那边也没有山神。” “没有山神?”我迷糊了,五十里一土地,五十里一山神,那边地界应该归属天门村的土地和山神,饶信杰居然说那边没这两位神? “有些事你暂时不懂,天门村的山神和土地,早在几百面前就调职去了其他地方,本来会有新山神和土地接管,但一连几百年来都没安排,至于其中原因,我也不清楚。”饶信杰摇摇头,说:“先回去,你的引魂香快熄了,我会在找你的。” 我说行,刚要走,饶信杰突然又喊住我,从腰间布袋里拿出两把冥钱,递给我说:“拿着……” “这钱……我现在还用不上吧?”我没接,心想老子又没死,给我这钱有啥用? “不是给你用的,我没时间送你,待会你出阴司城,这钱给守城门的两位小爷。” 饶信杰说完,他就转身离开,我握着手里的纸钱迷瞪瞪的,向来时的阴司城门走过去,而即将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一个女人的身影吸引了我眼光……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一章 请土地 我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心情蛮激动的,想跟她打招呼,我就发现守城门的两个小鬼对她很恭敬的作揖行礼,我瞬间愣住了,对啊,这里是阴司城,她怎么能来的? 而守城门的鬼爷对她很恭敬,我心底一寻思,这女的比绿袍鬼差身份还要大。 我死命揉揉眼,以为自个认错人了,可我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女的也朝我这边看过来,我吓的赶紧猫腰躲在卖牲畜的摊贩边上,假装在买纸扎的牛马,眼睛偷摸打量那张粉嫩的脸,她不就是考古队林老的学生小雪么,还能是谁? 小雪没看见我,她身上的衣服是一身黑衣,后脖子上挂了个帽子,挺像秋天加长版的卫衣,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衣服我在云雾村山谷里见过,难道说小雪是黑袍队伍里的人,我一想觉得不可能,顿时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我看她一直朝阴司殿的方向走,我想跟过去,但这会儿我突然听到一声急促的鸡叫,这才反应过来,陈忆华帮我点燃的引魂香要燃尽了,我得赶紧回去,脑子里想着小雪,我跑向城门处,两个鬼爷看见我要出城,手里雪白的哭丧棒挡在我面前。 “去哪儿啊?”两位鬼差同时问我,语气阴冷的不行。 “出城。” 我老实说,可两位鬼差顿时脸一怔,两根哭丧棒瞬间落在我脖子上,说:“有司殿大人的出城文书吗?” “啊?”我一下子懵了,这出个城,都得要司殿大人的文书? “没有文书,那就请回吧!”他们仰着头,趾高气扬的瞪着我,一副我很不懂事的样子。 我看他俩摆出这种姿态,我也急了,我说:“鬼爷,我并没有死,是阴司大人请我来的,我得赶紧回去,晚了我就真死在这了。” “阴司大人请你?哈哈,刚才我可是看见绿袍差哥锁你来的,恕我冒昧问一句,不管在阳世,还是阴间,有这么无礼请人做客的吗?” “滚回去,进了阴司城,就是死鬼,滚!” 他两越来越凶,我一下子没了主意,心想两个守城门的小鬼而已,惹急了我,老子给你俩一鬼拍个张天师印,而我手刚插进兜里,张天师印没摸到,倒是抓了一把纸钱,我这才想起来饶信杰塞给我纸钱时说的话。 我笑了笑,暗想可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虽然我身上的纸钱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作用,但我也不愿意给眼前两个守城门的小鬼,而且阴司城的进出并不需要司殿大人的通关文书,他俩明显在为难我。 在阳世,我是道士,这两个小鬼见到我得喊一声天师,而现在我在他们面前,我就是弟弟,身份低贱的小鬼,我深深吸了口气,将纸钱掏出来,偷偷的递在两位鬼爷面前,同时小声说:“是小的无礼了,请两位哥哥不要介意,这点茶水钱,请笑纳。” 我长这么大,啥时候说过这么恶心的话,鸡皮疙瘩起一身。 “呵呵,早这么懂事,你都回家睡婆娘炕上去了。” 两位鬼差抓过钱,快速的塞进手袖里,对我摆摆哭丧棒,说:“去吧,欢迎常来做客。” 我拔腿就跑,心想去你妈的,这种地方谁喜欢常来? 回到天门村,天空微微发白,我看见陈忆华不停的摇晃我的身体,大声喊我名字,而那根烟引魂香只剩一丝烟雾,我念了个凝聚元神的口诀,自个就走向尸身,直接躺上去,可能是陈忆华摇晃的太厉害,我睁开眼的瞬间,好像坐完刺激的过山车一样,晕乎乎的想吐。 陈忆华一看我醒了,她一把抹掉脸颊上的泪,破涕为笑,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安然无事的回来……” 我呼出一口阴司城带来的浊气,笑道:“你可别再摇我身体了,我得被你再摇回去。” 陈忆华赶紧松开我,引魂香也就在这时彻底燃尽,我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问她:“李大爷的魂魄,看见了吗?” “没有,你被阴司城的鬼差带走后,啥都没有发生。”陈忆华脸上泛起疑惑,很不可思的神色。 我没吭气,站在门口望着东边的朝阳,心想李大爷难道还有活的机会? 按照常理,天亮前必定有鬼差锁魂,虽然李大爷不是本地人,但死在这个地界,就归当地的土地和城隍管,然后才将魂魄送回老家的城隍庙,可李大爷并没有按照这个流程走,我仔细一想,难道是因为这里没有土地爷的原因吗? 如果没有土地神,城隍老爷没有文书派小鬼锁李大爷的魂,那么他的魂魄就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可哪怕是成为孤魂野鬼,李大爷也应该现身见我,以他的道法足以控制自己的魂魄,除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魂魄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原因,不受自己控制,而是被别人控制了! 想到这一点,我突然觉得天门村和隐雾村方圆五十里的地界,越来越神秘莫测,陈忆华打来凉水,让我洗把脸,我问她林老怎么样了,她说一直昏睡,下半夜醒过一次,呢喃了两声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寻思应该是他女儿吧。 陈忆华朝里屋看了眼,脸上露出伤感,一把年纪的林老应该是安享晚年的,却在异乡落得这个下场,确实挺舍不得妻儿子女,我心底一想,问她说:“小雪?” “对,还说了什么话,我没听清楚。”陈忆华说。 我点点头,看来跟在林老身边学习的小雪,身份也不简单! “你不要走开,我去弄点吃的过来,顺便帮林老采点草药。”我说。 陈忆华点头说行,我洗完脸,就将昨夜李大爷宰杀的大公鸡拔毛洗干净了一只,让陈忆华在厨房烧,好在天门村的住户居民虽然全都不在,但厨房里烧菜的佐料都还在,也就是菜油和盐以及酱油。 我顺着黄泥路朝山里走,亏得这些年我没少看马老道的笔记,记住了数十种草药,其中就有治疗林老因破胆而昏迷不醒的草药,我照着笔记上描述的模样,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在一片布满荆棘的小树林里找到几味草药。 回到村庄,我将草药烘干,揉成粉末,连着其他几种草药熬成汁水,给林老灌服下去,我才跟陈忆华一起吃早饭,虽然佐料简单,但陈忆华烧出来的辣子鸡,可吃的我满嘴流油,辣轰轰的很得味。 约莫中午的时候,林老轻轻咳嗽两声,我跟陈忆华一直都在他身边,林老睁开眼,问我说:“国强,这是什么时候了?” 我说中午了都,林老脸色极其难看,干巴巴的像枯死的树皮,好像一夜老了十几岁,他咽咽唾沫,说:“有吃的吗,我好饿。” 陈忆华端来一碗粥,是用瘦鸡肉熬的,林老一闻,笑着说:“真香。” 我看他挺有食欲,身体应该没大事,休息一阵子就会好,他喝了几口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问我:“国强,我好像见到小雪了,应该是做梦吧,但很真实。” “梦见啥了?”我问,在阴司城见到小雪,我没打算告诉林老。 林老想了想,沧桑的老脸逐渐布满疑云,随即摇摇头,说:“哎,我这昏头昏脑的,给忘记啥事了,我想起来在告诉你吧。” 林老说完,又继续喝粥,我顿时起了嘀咕,林老的话怎么说一半就没了,我仔细一瞅他喝粥的样子,也没什么异常,但我总觉得他刚想跟我说梦见小雪的事,但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又给嘴闭上,隐瞒我什么呢? 陈忆华说:“林老,您慢点喝,锅里还有呢。” 林老呵呵一笑,又让陈忆华给他盛一碗,两碗粥下肚,林老才恢复了些力气,说要休息会,我说行,领着陈忆华走出房间,我将心里的疑惑告她说,陈忆华没在意,说:“林老这两天就吃了块旺仔雪饼,这会饿成这样很正常,而且他被李大爷吓破胆,忘记梦里的事应该正常吧?” 她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道理,仔细一想,至于小雪这事,看来只有我自己去办了,我转眼看向另一间厢房李大爷的尸体,说:“这村里没有土地庙,邻村应该有,咱去拜访一下土地爷!” 陈忆华惊诧的看着我,半天没回过神,说:“咱有那个实力吗?土地爷可是神,是咱凡人想见就能见的?” “不见也得见,我得查明白一些事!”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二章 救人 陈忆华见我打定主意,她没多说,跟在我身边走出村外。 离天门村最近的一个村子叫石碣村,同属一个镇,村庄面积不大,四面环山,村口有一条清澈的河流,老人坐在树荫下编制竹椅,儿童在街道上嬉闹,还有妇人在河边洗东西,一座土地庙就建在村口一座山脚下。 土地庙不大,只有三四个平方,黄砖青瓦盖的四四方方,不过好像好久没人祭拜,庙宇落满了树叶,边上长满了杂草,连着坐在土地庙里神像都布满一层污泥和蜘蛛网,我一瞅这村长人挺多的啊,而且老人通常都很信奉山神土地,怎么任由土地庙破败,连基本的香火都没有。 我清理了杂草,在香坛里烧了三炷香,在庙宇右边也点了一炷,这根香是给山神的,我恭敬的站直身体,对土地爷的神像作揖行礼,刚刚行过一拜礼,我突然听见哗啦一声,年久失修的土地庙突然炸裂了一条缝隙。 陈忆华一惊,说:“怎么了?咋这时候要塌啊?” 我摇摇头,心想不至于吧,哪这么凑巧,我刚来这里,土地庙就要塌? 正要行第二道礼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一声:“不要拜了,土地爷受不起的!” 我一愣,回头一看,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个瘦弱的老头,身上衣服打满补丁,头上顶一把黑伞,而奇怪的事,他腰带的位置插了一把香,我一瞅这人吧,就觉得很诡异,不过这是在土地庙前,老头随身带着香,估摸是来供奉土地爷的。 “什么受不起?”陈忆华疑惑的看着老头,接着问:“土地爷经不住凡人供奉拜祭吧?” 老头苦涩一笑,落寞的摇摇头,说:“就剩这一座土地庙,你再拜他,非得塌了不可。” 我仔细一打量他,老头也看着我,脸上的笑容虽然苦涩,但也透着深深的无奈,而仔细一瞅他的脸,心里一紧,这老头跟土地爷的神像长的很像,我试着问了句:“您是土地爷?” 老头点头,说:“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瞬间惊呆了,陈忆华不可思议的看看我,又瞄眼看向瘦老头,轻声问我说:“他真的土地神?” 我说应该是吧,瘦老头带我俩来到偏僻的树林里,他细细打量我,说:“天师找小神,有何事?” 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一想也不奇怪,我身上有张天师印,而且饶信杰为了找我,应该给整个贵州的土地神都下发了文书,肯定有我的画像,这位落魄的土地神认识我,也不奇怪,我也没浪费时间,问他说:“天门村的事,你知道吗?还有,你掌管的这片土地,人丁兴旺,怎么供奉你的庙宇,却那么的寒酸啊?” 瘦老头笑了笑,说:“天门村的事小神不知,而这石碣村虽然人丁兴旺,但请天师看一看,阴盛阳衰,都是妇孺儿童,一百年前建的土地庙,我领城隍任命来这里上任,但这一百年多年,我只是守在这里,并没有实权掌管。” “没有实权掌管?”我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问他说:“你是一方土地神,方圆五十里的地界都是你掌管的地界,既然你有任命文书,谁能挡住你的权限?” 瘦老头接着说:“至于此事详情,小神无可告知,不过小神可以告诉天师,李青风的魂魄没有离开天门村。” 李青风就是李大爷的名字。 我心底一想,果然跟我猜的一样,最开始李大爷肩膀上的两盏阳火熄灭,肯定跟黑袍人有关,而李大爷也不是普通人,凭借头顶一盏阳火逃了出来,但他最后还是失败了,魂魄彻底被黑袍人控制住,我不禁抽了口冷气,连李大爷都奈何不了的黑袍人,是从哪冒出来高人? “在隐雾村出现的黑袍人,你知道是啥人吗?”我问。 土地爷摇头,说:“无可奉告。” 我咧咧嘴,他这是知道黑袍的身份,但不能告诉我,我不甘心,掏出张天师印,说:“你不是对我说,而是对张天师说,如果隐瞒不说,难道不怕张天师天降道法?” 我实在没招,心里又急,只能威胁眼前可怜的土地爷,虽然我觉得自个的做法很无耻,强人所难,但也是迫不得已,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大爷有尸无魂,成为黑袍人的伥鬼吧! 瘦老头点燃一炷香,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声音轻的跟蚊子飞过,只说了三个字:“阴司殿。” 阴司殿! 我暗暗咋舌,心底想起饶信杰的话,在隐雾村那座山谷里的洞穴,连一省判官都没法子进去,而一市阴司,怎么可能有能力进去? “你该不会骗我吧?”我捏了捏张天师印,跟着说:“认识饶判官吗?” 我手里的张天师印给他带来很大的压力,而提起绕判官,土地爷身子竟然微微颤抖,哆嗦着嘴唇说:“小神知道的并不多,我领任命文书来此地不过百年,而隐雾村的地界在几百年前就出了事,具体什么事甚至连饶判官都不清楚,小神哪里知道啊,还请天师不要再为难小神。” 我一瞅他这样子,暗想他是真不知道,我收起张天师印,问他:“李青风的魂魄在哪?” “不知。” 他回答两个字的同事,点燃的那柱香隐隐的在地上移动,眨眼间就划出一个“司”字。 我正琢磨这个字的意思,陈忆华小声提醒我,说:“司,阴司殿吗?” 我看向土地爷,他颤巍巍的站起来,摆摆手,一脸恐慌的说:“我可啥都没说。” 他能告诉我这些,恐怕也是冒了风险,我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我坐在草地上,想着这件事,感觉越来越复杂,只是可惜本地的阴司殿主应该不归饶信杰管,至于饶信杰是哪个省部的判官,我也不清楚,难道得去找本省判官? 这问题一冒出,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光是想想我都害怕。 “现在咱们怎么办?”陈忆华问。 “黑袍人是阴司殿的,以咱们的实力,无论如何都惹不起,这事先缓缓吧,既然李大爷魂魄在司殿大人手上,暂时应该没有危险,咱只要护住他的尸身不腐烂,不让他成为伥鬼,咱也是尽力了。” 我说完这话,心想饶信杰说还会联系我,也不知道啥时候,他应该有办法从阴司殿主那儿取回李大爷的魂魄,这时候我突然又想起了小雪,想着送林老和李大爷回老家,这个小雪的身份一定要搞清楚,她为什么要混在林老这个阳间人的考古队里呢? 我站起身,走到土地庙边上,给周围杂草全部清理干净,陈忆华帮土地神像擦了身体,我又给他烧了些纸钱和香烛,心想这老头生前怎么说都是道家前辈,我能遇上他也算是缘分,帮他积点香火吧。 烧完香烛,我也没敢拜祭他,这座土地庙好像受不住我的拜祭,刚才只拜了一下,就给土地庙拜出个裂缝,给土地爷都惊的不请自来,这一点我没多想,认为是我身上的张天师印和舍利子的原因,土地这种小神还没有资格受我行礼。 我正要离开石碣村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回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在河水里挣扎,岸边一个老妇人焦急的哭喊着“孙儿,我的宝贝孙儿……”,老妇人直往溺水孩子的边上走,但她瘦弱无力的身体哪有能力救起孩子,我连忙跑过去,鞋都没脱,直接跳进水里,抱起孩子就往岸边游。 好在发现的及时,小男孩并没有事,只是呛了水,受惊吓后有些呆,孩子的奶奶一边感激的道谢,一边自责的哭啼啼,陈忆华安慰老人说孩子没事,我抱着孩子回到家,整个屋子都没啥人气,阴暗潮湿,屋里也没啥物件,只有一张古旧的桌子和一条板凳,在桌子上有三张黑白的相框,一个老头,一个年轻男人,还有个女人。 这是遗像。 老妇人倒了两杯白开水,然后对着遗像哭,一声声抱怨,说三个死鬼走的那么早,丢下老人和孩子不管不问,一句句自责,说自个年纪大了,哪天突然走了,孩子还这么小,谁来照顾等等,我听着心里难受,问陈忆华有带钱没? 陈忆华懂我的意思,从布包里掏出一个手帕,卷开之后里边只有五六十块钱,她说:“我没存钱,就这些了。” “林老的经费在你这吗?”我问。 陈忆华点点头,说:“没有现金,就一张村则,现金都在陈世君身上。” 我一想,这村子也没银行,存折上的钱是取不出来的,只能拿了陈忆华六十来块钱,递给老妇人说:“大娘,孩子没事就好,这些钱您买点油米啥的。” 老妇人急忙推脱,说我救了她孙子,是老张家的大恩人,下辈子她做牛做马报答,哪还能收我钱呢? 推来推去的,我都没耐心了,一把给钱拍在桌上,说:“让你拿着就拿着,你瞅瞅孩子面黄肌瘦的,今个又受到惊吓,得好生补补。” 老妇人激动的浑身颤抖,忽的一下就朝我跪下了,这可给吓的不轻,噗通一下,我也给她跪下了,七老八十的人给我这个十七八岁的人下跪,我得遭雷劈的,我就这突然一跪吧,老婆子大门口突然走来一个人,淡淡的说了句:“该上路了!” 我浑身一紧,猛的回头一看,刹那间阳光很刺眼,我居然一下子没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眯着眼,隐约觉得他好像裹在黑袍里……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三章 怪事 “该上路了!”他又说了句同样的话,语气冰凉凉的没有丁点生气。 我站在阴暗的屋内,突然看向屋外,好一会才适应刺眼的阳光,我才看清楚站在门口的身影,确实是裹在黑袍里,而他头顶是一把黑伞,跟抓我的阴司殿鬼差不同。 “这位鬼爷,谁该上路了?”我问。 屋里一共四个人,他不可能是来抓我和陈忆华的,而大娘和小孩两人都没有将死的迹象。 鬼差好像没听见我话似的,理都不理我,直勾勾的瞪着跪在我跟前的老婆子。 此刻,老妇人像被电了一下似的,孱弱的身子骨瑟瑟的抖,身子一软竟趴在地上,无力的朝鬼差那边爬,爬到鬼差脚边,重重的磕头,额头磕在黄泥地上,沾上一层厚厚的黄泥,从黄泥里又隐隐的渗透出一片殷红,有血流了出来。 陈忆华看见老妇人额头流血,她咬着唇,拿出手帕想帮老妇人包扎伤口,而老妇人却完全不搭理陈忆华的好心,磕头的动作一直没停下,她不停的念叨:“再给我点时间吧,求求您了,再给点时间吧。” 我一瞅这情况,大娘是知道鬼差干嘛来的,而且鬼差这次来并不是第一次,似乎之前就有过啥约定,但明显留给大娘的时间不够充裕。 黑袍鬼差微微抬头,没有看地上磕的头破血流的大娘,而是朝我看了眼,他也没吭气,举着黑伞就默默的离开,跪在地上的老婆子好像得到大赦一样,感恩戴德的咚咚磕头,直到黑袍消失在黄泥路上,老婆子才缓缓站起身子。 “大娘,你这咋回事啊?”我问。 “没事,没事。” 她虽然说没事,但我发现她眼神恍惚,她走到溺水的孩子房间,然后就给门关上,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一看这情况,大娘是想让我跟陈忆华自己离开,陈忆华狐疑的盯着大娘进去的房间,小声说:“国强,我觉得很奇怪,这村里除了年幼的小男孩和年迈的老大爷,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都没。” “可能是进城打工吧,在农村种一辈子田地,啥时候是个头?” “这样吗?” 陈忆华听完我的话,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接着说:“咱去别家看看吧。” 陈忆华没等我同意,她拉住我胳膊就往外边走,由于我刚才救了小孩,村里很多老大爷都看见的,他们都热情的跟我打招呼,也就是笑一笑,说得亏这小伙子热心肠啥的,这时候陈忆就跟大爷套近乎,对一位面相和善的大爷说讨碗水喝。 老大爷估摸七十多岁,满头白发,瘦高的身材穿一身白大褂,陈忆华说讨碗水喝,他愣了一下,才说:“俩后生救了她的娃,水都没给人家喝,哎,上我家来吧。” 大爷一脸笑容的将我俩领进屋,说:“我这村啊,偏僻着呢,好些年没有外地人来过咯。” 屋里打扫的很干净,也没啥物件,一张竹席和竹椅,木板墙上帖着破旧的电视剧连环画,八仙桌上摆一台黑白电视,而在电视机后边的木板墙上,竟然挂着一张年轻人的黑白相片。 陈忆华一眼就看见遗像,偷偷扯我衣角,朝我挤眉弄眼的,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趁大爷去厨房倒水的功夫,我小声对她说:“你们女生的第六感,还挺强的嘛!” 陈忆华俏皮的朝我皱皱鼻子,大爷从后屋端来两杯凉茶,我赶紧站起来双手接住,说了句谢谢,跟着说:“大爷,不满您说,我是一名道士,瞧着您村风水挺好的,应该是风调雨顺、人丁兴旺的富贵村,可我在村里兜了两圈,发现……” 大爷一听我是道士,说他村里的风水还不错,他脸色立马有了异样的变化,一下子站起来,阴着脸,瞪着眼,将我手里的茶杯抢过去,说:“走走走,我们村不欢迎神叨叨的道士,装神弄鬼,走远点!” 我跟陈忆华一下子就懵了,这老头的脸咋跟梅雨季节一样变的太快,我一句话没说上,他就翻脸不认人,推搡着我俩和陈忆华出门,这还没完,老大爷竟然站在大门口扯着嗓子吆喝:“这两人是道士,大家一起赶他们走!” 很快。 村里的大爷大娘,中年大妈,全都扛着铁锹和锄头跑出来,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呢,一大娘就朝我丢了根烂黄瓜,我瞅他们怒气汹汹的,赶紧拉住陈忆华,一口气跑到村口,才敢停下来喘气。 “道士怎么招他惹他了?一村人都要打要杀的!” 我心里窝火的很,我他娘可是救了你们村溺水的小崽子呢! 陈忆华呼呼的喘息,身体也跟着起伏,脸上流淌的汗水沾了几缕长发,我突然的看她一眼,心里忽的砰砰跳起来,幸好她没发现我的异样,喘口气说:“这个村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连着两家都挂着男丁的遗像,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其实我这会的心思还没从陈忆华身上回过神,所以她问我话,我都没细想,陈忆华接着说:“咱再找土地问问。” 我寻思能行,土地爷在这里守一百年,多少知道一点事。 我俩就又往土地庙走,到了土地庙跟前,我喊了几声土地爷,却都没回应,我心里一急,就对着土地神像说:“你再不出来,我就可要磕头作揖了啊!” 刚才拜祭土地庙的时候,我才拜了一下,土地庙就出现了裂缝,我一直好奇,这土地庙我咋就不能拜呢? “该说我都说了,没有说个,那都是不能说的!” 小庙里的土地神像突然张张嘴,满嘴都是不耐烦的语气,我没废话,直接问他:“这村里的男丁都死了?我看见家家户户都挂着遗像,咋回事?” 土地神一听我这话,一缕白雾从庙宇内部飘出来,瞬间在我面前形成一个举着黑伞的老头,他挠着脑壳,说:“是的,都死了。” “怎么死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那些老幼妇孺却都精神的很?”我一想刚才那些扛锄头举铁锹的大爷大妈,心里都隐隐的后怕。 “生死有命,我只是一小小的土地,若想知道具体原因,你得去地府问一问阎君。” 土地爷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同时透着无奈,他拍拍我肩膀,但没说话,似乎是想让我理解他。 我心底也明白,修道一生,能成为一方土地,确实挺不容易的,我仗着自己是茅山传人,有张天师印,以及跟信尧杰的关系,一直强他所难,说不定会连累他受到惩罚,我心底也过意不去,我说:“行吧,不为难你。” 陈忆华一看我放弃追问,她虽然不明白,但也没说话,土地爷一转身就回到庙宇内,我给他烧了几把香,也就离开了石碣村。 回天门村的路上,陈忆华疑惑的问我说:“土地爷肯定知道内情,为啥不说呢?” 我一瞅她在嘀咕这事,笑了笑,说:“其实他已经告诉我们了!” “啊?什么时候啊?我怎么没听见呢?”陈忆华停住脚,愣愣的看着我,满脸不解。 我说:“本地发生的任何事,土地神不需要亲眼所见,公道是非他都一清二楚,但他却不愿意告诉我,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陈忆华奇怪的摇头,说不知道,我告她说:“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你想啊,土地爷提醒我李大爷的魂魄跟阴司殿有关,而刚才我们见到的黑袍鬼差就是穿的阴司殿的官服,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石碣村所有男丁全部死亡,肯定跟阴司殿脱不开关系,土地神哪敢得罪阴司殿告诉我详情!”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个回事,那我们就不管石碣村的事了?”陈忆华似乎有些不甘心,一想刚才大娘磕头流血的样子,她咬咬牙,说:“到底是啥事,那位大娘要磕破脑袋求鬼差呢?” 我也很好奇这事,但关系到阴司殿,我也不敢妄自下手,自己是个几斤几两的东西,我心里有数,安慰陈忆华说:“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下边有人,试试能不能托关系。” 陈忆华朝我瞪一眼,说:“别人都是上边有人好办事,到你这成了下边有人,嘁。” 我嘿嘿一笑,虽然话不好听,但确实是这么个理,信尧杰在地府做判官,地府在地底下,我这可不就是下边有人吗? 我们一路聊到天门村,林老躺在院子里的稻草上晒太阳,我远远的喊他一句,林老抬头看见我跟陈忆华回来,他颤巍巍的站起身,我走过去,问他身体怎么样,林老说好多了,就是骨头凉飕飕的,晒了半天太阳也不见好,我琢磨他这应该后遗症,毕竟年纪大了,高度紧张的时候突然受到惊吓,昨晚没翘辫子都是奇迹。 我让他再晒会,心想该怎么将李大爷的尸身保护起来,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尸身撑不过三天就会腐烂发臭,到时候就算找到李大爷的魂魄,他也没有身体可用,我边想法子边往进了屋子往厢房走,而一推开门,我眼睛就瞪直了…… 这会,陈忆华也走了过来,她一瞅地上的门板空荡荡的,惊诧的喊林老,问:“林叔,李大爷的尸体呢?”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四章 女道士 我在厢房里搜了一遍,连前屋后院都检查了,哪里还有李大爷的影子! 陈忆华跑到林老边上,问他有没有见过人回来,林老一想,说:“应该没人进出,我在房里醒来,浑身冷飕飕的,就出来躺在稻草上瞌睡。” 我心里可就犯愁了,眼看咱今个下午就得回去,这李大爷的尸体突然不见了,我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李老哥该不会是诈尸了吧?”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就算是诈尸,也不能离的开厢房,乡下的房子都有高高的门槛,除非李大爷成了一蹦三尺高的僵尸,才有可能蹦跶出屋,可僵尸也不可能是一夜就能尸变的,我脑子乱糟糟的,连上哪找尸体都没一点线索。 “国强,难道是阴司殿的鬼差,将李大爷的尸体带走了?”陈忆华问。 我摇摇头,说:“他们有李大爷的魂,还要尸体干什么?” 陈忆华呶呶嘴,她也是随口一说,细想一下就知道肯定不是阴司殿的鬼差,林老听我俩说着奇怪的话,他突然一拍脑门,身体猛的一颤抖,慌张张的说:“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一听,忙问他什么该不会是真的? “国强,我在屋里不是睡的冷么,我就扯被子盖,但迷糊糊的睡着依旧冻的我骨头疼,就在我蜷缩在被子里瑟瑟抖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小雪的声音,就是跟我搞研究的那个女学生,她让我出去晒太阳,可我睁开眼的时候,屋里啥人也没有啊,我一看窗户照进来阳光,才出来晒的太阳。” 林老嘀咕着,接着说:“最开始我寻思应该是做梦,你知道的,小雪是个懂事的孩子,挺尊敬我,我一直给她当孙女一样,能梦见她这也不奇怪。” 我听明白林老的话,点点头,告他说:“应该是做梦吧,这是个好梦,说明小雪在老家都在关心你,所以你才能梦见她,听得见她关心你的提醒。” 林老跟着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我心里却很不得劲,断定李大爷的尸体就是小雪带走的,可她一个女孩子能来到贵州这偏僻的山区不奇怪,可为啥要带走李大爷的尸体,而且不跟我们见面呢? 我一想,如果不是在阴司城看见小雪,我也做不出来这种判断,小雪这女娃娃藏的很深啊! “林老,小雪是啥样的家庭啊?”我问。 “勤学上进的一个姑娘,至于她的家庭,我也不清楚,得回去查一查她的学籍。”林老说。 “她是您招进研究所的,还是自己报名进入的?”我说。 林老摇摇头,说:“不是,她是我一个老朋友介绍的,说孩子是个好苗子,让我教她两年,你问咋突然好奇小雪来了,难道对她有意思哈?” 我脸上挤出点笑容,说:“确实有点意思。” 陈忆华冷不丁的瞪我一眼,说:“都啥时候了,还有意思,到底有没有意思啊?” 我没搭理陈忆华,问林老:“你那个老朋友,是不是知道你现在研究的项目?” 林老点头,说啊,我跟她聊过,所以她才给我推荐了小雪这孩子,确实挺不错的,悟性高,一教就会,比那个小丁可懂事多了,你也是知道小丁的。 我问完这些话,得到林老的答复,心底隐隐有了一番想法,但还不至于将所有的矛头指向小雪,不过我心里突然想起了小丁的死,而林老曾不经意的说过,小丁他爷爷的身份很不一般,至少是我这种层次的人不能理解的高度,我觉得有必要见一见小丁的爷爷,说不定能搞清楚小丁的死亡真相,如果跟我心里猜想的一样,那么林老的那位老朋友可就嫌疑大了。 我一直在推敲这件复杂的事,直到陈忆华推搡我胳膊,我才醒过来,问我说:“招魂我会,招尸我可不会,您会吗?” 我瞪她一眼,瞧她嘴里称呼的“您”,显然有些不高兴,我摇头,说:“起尸我会,招尸都没听过。” 陈忆华也白我一眼,林老瞧我俩斗嘴,他摇摇头走回屋,从插座上取回手机,开机后,才发现这深山老林里居然没信号,别说打电话回研究所报告,就连手机上的时间都是乱的,林老气的牙痒,我招呼他说:“林老,咱先回城里,慢慢再说吧。” “现在就走?” 林老和陈忆华都愣了下,李大爷的尸体没找到,咱就不管他了吗? “对,李大爷应该没事,既然拿走他的尸体,那肯定有用,自然不会让他身体腐烂,只要身体完整,我还是有点办法的。”我认真的给他解释。 “您下边有人,对吧?”陈忆华冷哼一声,双手负在后腰,高傲的一扭腰,朝村口走去。 我盯着她背影,心想这女的吃火药了啊? 我检查了下身上的物品,没少任何东西,然后在罗红林家里拿了两块牛肉当做干粮,跟着就扶着林老朝村外走,林老身体很差,走不了一阵就得休息,幸好坚持到石碣村的时候,有两进城赶集的骡子车,陈忆华就上去招呼,问能不能搭车,让林老坐上去就行。 赶骡子车的老乡挺热心的,年纪跟林老差不多大,但容貌看起来可就苍老的多,大爷一看林老脸色发黑,嘴唇发白,应该是病的不轻,老大爷赶紧给骡子车腾个位置出来,还拿了一层装稻谷的袋子垫在林老屁股底下。 “我说你们这三位,咋来咱这偏僻的山区,这不瞎折腾么?”老大爷笑呵呵的说。 我也没给他说实话,就说林老是来天门村拜访战友的,这辈子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老大爷听完还挺伤感的,安慰了林老几句,说:“人活一辈子就那么回事,全凭情感吊着,哪天没情感了,死了跟活着,有啥区别?” 我说对,大爷的思想倒是挺开放的。老大爷哈哈一笑,点了根自制的烟叶,说:“哪是思想开放哦,像我十年前死了儿子,本来孙子也成年了,想着也还能过日子,哪晓得孙子也死了,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咋死的不是我这个老头呢,现在一个人活着,跟死人没俩样。” 我一看提到老大爷的上心事,刚想给他道歉呢,我脑子嗡的炸了一下,但这悲哀的事我又不能直接问大爷,正想着怎么开口呢,陈忆华突然伤感的说:“大爷,上午我去过你们村,真为你们村发生的事感到不幸。” 老大爷吐了口碎烟叶,说:“哎,都是那该死的道士,说我们村人杰地灵,要是再盖一座山神庙,就能保佑咱四季风调雨,衣食不愁,儿孙百代个个当官,可哪里知道啊,自从盖庙,村里就不太平,年轻力壮的一辈一个个的接连出事,庙盖成功后的几年,凡事成年的男丁,全都活不过十八岁,你说这盖庙供奉山神,那可是积德的好事啊,咋就成了这断子绝孙的事?” 我朝忆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问,陈忆华自然懂我的眼神,她跟着说:“哪里来的道士?怕不是骗你们钱财的吧,土地庙见过,山神庙在哪呢?” “山神?我呸,山个j儿神,那是瘟神,前几年咱寻思那座瘟神庙不能留啊,就给它推倒了,至于那座土地庙,是祖辈盖了留下来的,有两三百年了吧,咱也没敢动,就放那不管,小姑娘,你说那道士骗钱吧,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建庙的所有钱,全都由那道士出,而且还给咱劳工费呢,一天五块钱,放在十几年前,可不是小笔小钱啊!” “给山神塑神像了吗?”我问。 “当然得请神像,有庙无神,在荒山野岭的哪镇的住,还不成山野精怪的老巢了嘛。” 老大爷挺健谈的,他吐掉嘴里的烟叶,当年建庙请神的事,他是亲身参与者,说的很详细,我越听越觉得奇怪,问他说:“你们这虽然风水好,但地理位置太偏僻,得上哪儿请神像啊?” “这就说不清楚了,反正都是那道士一手置办的,咱跟着出力挣钱,不过那山神像吧,没有脑袋,就一个健壮的身躯,哎哟,你说当时咱们留个心眼,哪怕多问一句,恐怕我也不会老年丧子丧孙。”老大爷说着就默默摇头,很懊悔的样子。 “无头神像?”我心底一想,哪有神灵是无头的? 陈忆华也懵了,问我说:“山神有没有脑袋的吗?” “山神跟土地都是芝麻官一样的小神,通常前世都是积德的大善人或者修道有成的茅山弟子,无头神像做山神,闻所未闻!”我说。 “小兄弟,你懂这个啊?”老大爷有些吃惊,看着我说。 我这会也不敢说自己是道士,怕他生气,给林老赶下骡子车,我就说小时候听家人说过这些神叨叨的事,老大爷哦一声,说:“当时那女道士,我记得姓李,她也是有理由,她说……” 我一听她说女道士,顿时愣了下,问他说:“姓李?”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五章 回家 “姓李的女道士?”我问他,其实是想确定李姓道士的性别。 老大爷啊一声点头,说:“姓李,女的。” 我和陈忆华对视一眼,我心里第一反应是李大爷,结果他确定是女道士,这就让我犯迷糊了,不知道是。 陈忆华没吭气,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一直紧锁着眉。 “大爷,您记得那女道士长啥模样吗?”陈忆华问。 “圆圆的脸,很有福相,嘴唇有些厚实,下巴左边有颗痣,大概一米五六的身高吧,也没特别显眼的地方。”大爷细细一想,给陈忆华说道。 “她找的啥借口,让你们同意请无头神像做山神?”我问。 “她当时说的原话我不记得,意思大概是说这神像原本是天上的大神,但犯天条了,天帝取他脑袋留在天界,将身子打入凡间做小山神,虽然官小但神力通天,有朝一日还是会回天界的,让我们供奉好,日后定有大造化。” 我一听他这话,就知道那位女道士没安好心,扯这个幌子欺骗淳朴的山里人,认为善良的乡下人啥都不懂,能骗一个是一个,天神犯戒会被贬下凡重新轮回修行,或者镇压,但不会像现实社会中官降三等。 我正在琢磨这事,陈忆华悄悄的对我说:“我师傅曾经将《道法心得》借给一个姓李好友。” “跟老大爷描述的外貌一样吗?”我问。 陈忆华说:“七八分像,那时候我还太小,记不大清楚,得回去问问师姐。” 我说行,如果那个姓李的女道士真的是陈忆华师傅老友,这事可就又复杂了,她跋山涉水来到贵州这座偏僻的山沟里建个无头山神庙,是为了什么,这件事陈忆华师傅知道吗? 我记得陈忆华说过,她师傅有本《道法心得》,是本很厉害的书。 而这世上阅读过这本书的人,应该只有陈忆华师傅和姓李的女道士,后来书被烧了,但那位女道士借阅,不可能是为了简单的看一遍,她想研究书中的道法,自然得在还书前将书的内容全部记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抄一遍书,陈忆华当初也怀疑,这本书有手抄本存世。 “难道石碣村发生的事,跟这本书有关系?”我心想,不过我没看过那本书,也没确定请无头山神的女道士是不是陈忆华师傅的朋友,所以只能好奇。 …… 我们一路朝镇上走,山里黄泥路坑坑洼洼,可给林老颠簸的骨头都散架了,赶车的老大爷见我没说话,他也没多说,想起陈年旧事,老大爷脸色很难看,我一想,也是,让整座村的人断子绝孙,这种逆天而行的做法,简直人神共愤,我虽然很气,想替天行道,奈何我目前的能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来到镇上,我们跟大爷告别,林老从身上摸出最后的二十块钱递给老大爷,老大爷不肯定要,但经不住林老的热情劲,然后我们找一家银行取了存折上的钱,买了去县里的车票,然后林老打通了研究所的电话,他这个电话打了很长时间,我也不知道他都跟谁汇报了情况,约莫大半个小时才回到我边上,随后坐车去市里,最后才买了回家的机票。 这一路可真折腾够了! 我们刚下飞机,就有人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跟林老打招呼,将我们迎到三两黑色车上,林老直接去的医院,我跟陈忆华陪了他一会,也就跟林老道别,他让我保持联系,指不定哪天组织又有任务,我嘴上说行,心想你可别联系我了,有信尧杰这位判官在,你们啥事办不成啊? 出了医院,有专车送我跟陈忆华回村,在外边虽然没待多久,但这会看见熟悉的路,闻着田地里泥土味,我浑身都轻松自在,领着陈忆华直接朝家的方向跑。 家里也没人,估摸下地干活了,我让陈忆华在家里休息,自个跑出去找我妈,刚走不远吧,在路上遇到一些村民,一看我回来了,他们都挺惊喜的,纷纷跟我打招呼,说我可是咱村里最有出息的人,在外边见过大世面啥的,我笑呵呵给他们聊了两句,问他们我妈在哪干活? 他们一听这话,顿时脸色有些异样,磕巴巴的没正面回答我,只说:“国强,你妈病了。” “咋病的?我在家没看见人啊?在医院吗?”我心里一惊,我爸的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妈又病了,我心里突然一下子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不在家,也不在医院,在西山呢!” “西山?” 我头皮都麻了,生病的人怎么去西山,而西山煞气特别重,只有那破庙,她怎么去哪里了呢? 说实在的,我这时候心里除了惦念我妈,还有些生气,他们明知道西山不能去,怎么就不拦着我妈,给她带回来呢! 我一刻没停的往西山跑,远远的看见荒废的破庙,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妈,妈,我回来了!”我大声喊着,山谷里只有回音和惊起的鸟叫。 我往破庙跑,边跑边喊:“妈,你在哪儿啊?” 破庙周围还有林老之前留下的痕迹,我推开庙门,院落里收拾的很干净,庙堂里只有灰旧的供台,我又喊了几声妈,依旧没人应答我,我四处一看,原来四周的墙上都有壁画,而现在已经没了,墙上有明显人为擦除的痕迹,我没心思细想这事,前堂后殿都找了个遍,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这会有些后悔,刚才我也没问明白,他们只说我妈在西山,也没明确说是在这座荒庙里,我心急如焚,想去别的地方找一找,也就在这时候,我隐约听见一声我妈喊我:“国强,这儿,妈在这儿。” 声音传进我耳朵很飘忽,而且有回音,听着像是从隧道里传过来。 “妈。” 我急的抬头四处看,她一个传统没有文化的山村女人,生病了还呆在这鬼地方,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煎熬度过的,她应该很害怕吧,在家的时候,我妈胆子就很小,小时候我爸有时候晚上没在家,我妈听见老鼠咯吱叫,她都会让李艳陪她边上睡,而现在呢,她得无助到什么程度,才会一个人呆在西山这破庙里。 我心里响起马老道经常跟我说的话“宁睡孤坟,不住破庙”,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外边,如果遇到荒废的破庙千万不要住,睡在坟地都比破庙里安全,因为荒废的庙宇没有香火,早就没有神灵庇佑,山野精怪、孤魂野鬼,都聚在破庙里呆着的。 “这儿,国强过来,妈在这儿。” 飘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听着总觉得很膈应,但那确实是我妈的声音,我也没别的想法,就想快点看见她,带她回家,我仔细一想,这地方如果还有藏人的地方,就只能是那口荒井。 当时井口上摆着棺材,后来棺材被林老运走带回去研究,而那口井却静静的杵在那儿。 我趴在井口朝下边看,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见,我心想不能吧,我妈只是病了,又不是疯了,自个哪能往井里跳?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从井口灌出来一股子凉风,吹在我脸上冰凉如水,跟着我隐隐的听见我妈又喊了声,说在这儿,这下子我听清楚了,声音可不就是从井底传来的吗! 我急的大喊,说妈你等一下,我带你上来。 我在屋里找了一圈,在供台底下看见一捆绳索,还是新的,应该是林老之前的考古队留下的,我解开绳子,一头系在房柱上,另一头伸进井底,我说:“妈,你给绳子系身上,我拉你上来。” 绳子轻轻动了一下,然而我妈没发出任何声音,我又问了两句怎么了,黑黝黝的井底始终没响动,这可给我急的不行,一寻思,我就拽住绳子想下到井底,刚给腿放到井口,想蹬着井壁下去吧,突地一下一股子力量猛的抱住我胳膊,我还没回过神呢,就听见:“国强,你干啥咧?” 我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人,她咬着牙,死命的将我往后拖,不停的嚷着:“不要下去,国强,不能下去,妈在这儿!” 我被她拖了回来,她一说妈在这儿,我脑子一激灵,看清楚她的脸,我这心啊,一下子就碎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六章 光宗耀祖 我妈,她现在哪里还有个人样啊! “妈!” 我重重的喊她,一下子扑在她怀里,但她浑身都冰凉凉的,她也抱着我,轻轻拍我后背,不停的流眼泪,我眼泪也哗哗的流,虽然我不是她亲生的,但养育我十来年,这份恩情连着深厚的感情,她就是我妈,我就是她亲儿子。 我才出去几天啊,我妈就遭这份罪,我给她擦干脸颊上的泪水,她脸上的皱纹连着血口子,摸我脸的手指粗糙的不行,手背手心都裂开了深深的口子,血已经干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妈,我们回家。” 我妈点点头,踉跄着站起来,而我扶住她刚要往庙外边走,井底隐隐的传来一句:“国强,妈在这儿,在这儿啊,她不是你妈!”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妈的身体也跟着一抖,她应该也听见了,但她没说话,我有些乱,我妈明明在我身边,而在井底说话的人跟我妈声音一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身边的老妈,给她说:“你听见了吗?” “怕,妈怕!”她紧紧的拽住我胳膊,浑身瑟瑟抖,我这心里也难受,但想弄明白这是咋回事,就给她说:“妈,你在外边等我。” 我妈不肯独自走,我安慰她两说自个没事,她愣愣的摇头,铁了心一样抓着我手不放,咬着嘴唇,一股子鲜血往下流,我这才反应过来,牵着手的人才是有血有肉的老妈,哼,井底还不知道是个啥东西呢! 黄山破庙,有些古怪的东西逗留不奇怪,有些个黄大仙时常扯掉农田里稻草人身上的破烂衣服,穿在自个身上人模狗样的在村里溜达,还能学人说话呢,想明白这点,我就对井底说:“我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别惹我不高兴,也别迷惑我的家人,别白白糟蹋了这一世的灵智。” 说完,我也不管井底的东西,任由她不停的呼喊说是我妈,让我不要走什么的,我现在没心思折腾,只想快些带我妈回去,匆匆离开破庙,我就看山脚站满了一群人,全都仰着头朝破庙这边看,交头接耳的好像在聊什么。 他们看见我牵着个乞丐一样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忽忽的往我这边跑,说:“国强,你找到婶了?” 跑在最前头说话的,跟我年纪差不多大,叫李七两,他一家人都在外边打工,过年才回来祭祖,我跟他关系也就属于见面打个招呼,我冲他点点头,村里其他人见到我妈的样子,啧啧的说真可怜,遭的哪份罪哟。 “国强,你妈的事,全村人都尽力了,都报警找了,西山都找了个遍,但都没影,后来大家一致认为,虽然有人看见你妈朝西山走,但都觉得已经离开西山去别的地方了,你也知道,你家现在的情况……” 说话的人是村里的长辈,也是李七两的父亲,李凉生,他说到我家的情况就给嘴闭上了,我也懂他的意思,李洋疯癫颠,李艳稍微好一点却经历那种生不如死的痛,现在是个婴儿的状态,而我父亲也好不到那儿去,我离家之前,就我妈正常点,按照李凉生的说的意思,就是我妈抗不住家庭的压力,想离家出走。 对他这种说法,我并没有吭气,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家里并不缺钱,而我妈心地善良,哪里舍得离开李艳,丢下她不管啊! 我领着我妈回到家,村里人都默默的跟着,陈忆华看清楚我牵着的人,她惊的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的说:“大娘,你这是咋了啊?” 我妈记得她,冲她笑笑,说:“没事,你们回来就好了。” 我在厨房灶台烧了热水,让我妈洗个澡,陈忆华布包里有药膏,是她从茅山带出来的,我妈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才像个样子,精神劲也有了,陈忆华挺懂事的,帮我妈梳头发,帮她脸上和胳膊手指上抹草药膏,像照顾自己亲妈一样,挺让我感动的,心里暖洋洋的。 只是可惜,陈忆华一心向道,是不可能做我老婆的。 “对了,妈,阿爸呢?”我问。 按照时间来说,我爸已经出院了,但家里并没有看见他,其实我这么问也是急昏了头,如果我爸能在家,哪能让我妈遭这罪,我妈摇摇头,说:“他出院没多久,就跟一个年轻人走了,说去城里照顾李洋和李艳。” 我点头,应该是信尧杰接我爸过去的,而我爸身体突然出现异样,估计信尧杰心里有数,既然我爸在他信判官身边,我心底倒不担心,我一看村里人呆在我家没走的意思,我给他们挨个散了烟,问他们还有啥事没? 大家伙客气的很,看我的眼光和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了一份尊重,毕竟我现在是跟省考古队的林老混,而且在考古队的地位是个技术指导,地位可不低呢,村民们让我有一种光宗耀祖的感觉。 “国强,也没啥事,就是村里最近不太平嘛,琢磨着大家伙给祖坟修整一下,改一改运势,我这也是刚从外地回来。”李凉生笑呵呵的说。 我说:“这事你们长辈说了算,而且村里还有几位辈分高的大爷,你们商量着办呗,如果需要出钱出力,我家都是支持的。” 李凉生一摆手,说:“国强,这事咱都商量过,得大侄子你领个头,现在咱村里,也就你能做主心骨,至于出钱,那是咱这些小老百姓该做的,大侄子你受点累,给大家伙张罗张罗。” 我点点头,修祖坟是可是大事,而李村的祖坟并不在这个村里,本村埋葬的祖辈都是先祖三代以后的人,也就是老祖宗的孙子那一辈,祖坟在哪我也不清楚,得他们查族谱。 “国强,咱们李村的祖坟在安徽,当年三代孙才迁到这里来的,所以又得麻烦你出远门了。” 我一听祖坟在安徽,心里有些不得劲,这离的也太远了啊! “没问题,你们打算啥时候正式办这事呢?”我问。 “听你的,咱也不懂良辰吉日这些门道。” 我一想,说:“我抽个时间看看日子,选个风水宝地,过两天再说。” 他们见我同意,都点头说好,让我这几天照顾好我妈,然后他们也就都走了,屋里顿时安静了很多,我到我妈边上,也没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跑到西山荒庙去了,毕竟她刚回来,受到惊吓的心神都没回来呢。 我没问,但我妈却先开口说话。 “国强,你知道妈是怎么去西山的吗?”她说出这话,脸上弥漫着惊慌,似乎想起了极其恐怖的事。 我一瞅她这样子,直接就让她别说,这都回来了,也就安全了,再提那些个事吓自己干嘛呢! 我妈也就没再细说,只是嘀咕说:“是你爸带我过去的。” “李长贵带你去的?”我顿时疑惑了,我爸这又是干嘛呢? 我妈点点头,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其实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爸,就是脸长的一模一样,而他穿的衣服就像唱戏的一样,穿着大将军的衣服,可威风着呢!” 陈忆华朝我瞪了一眼,小声说:“在望乡台的时候……” 我也想到了这点,示意让陈忆华不要说,我妈看我俩神秘秘的样子,她咧嘴一笑,说:“小两口,还在妈面前说悄悄话呢!” 我一听她嘴里这话,顿时脸火辣辣的烫,都不敢看陈忆华,只说:“你瞎说什么啊!” 陈忆华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说:“大娘,你这些天应该没休息好,眼里都是血丝,我刚也被把脉了,气血很弱,我给您熬一碗凝神定气的药,先稳住身体。” 我妈乐呵呵的说行,我看老娘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也挺开心的,至少说明我妈没给陈忆华当外人看,打心眼里希望陈忆华成为她的儿媳妇,陈忆华去了厨房,我跟阿妈聊了几句,也没啥,在她去西山之前,一直都在家里,至于李洋和李艳他们来,我妈也没见过,虽然老想着他们,但信尧杰却一次都没带李艳和李洋回来。 我琢磨这事,得跟信尧杰说说,我都同意帮他办事,但他却一直像软禁一样管着李洋和李艳,这让我很不舒服,我回来之前给手机关机的,现在只能开机,给林老打个电话,问他能不能联系上信尧杰。 林老说他也没信尧杰的电话,得问问其他人才能告诉我,我寻思能行,让他找到后第一时间给我电话,挂了电话,我才给我妈说:“我已经联系人让他们送李洋和李洋回来,以后咱一家人就在一起。” 这话可给我妈说乐,摸着我头,说:“国强现在出息了,能当家了,我瞅着忆华可真不错,你可别辜负人家姑娘!” 得,她又扯到这点上,我心里好笑,我连辜负陈忆华的资格都没有,哪里还有出息。 我也不想跟她聊这话题,既然我妈喜欢陈忆华,那我就在她面前装装样子,让她心情更高兴,我说:“知道了,我去帮忆华烧火。” 说完,我就走向厨房,整好看见陈忆华靠在灶台上,手指揪揪的扯在一起,脸上也是一副苦恼的神色,我喊她说在想什么呢,陈忆华啊的一声惊呼,小脸蛋上瞬间炸出一抹红晕,磕巴巴的说:“没,没呢,我在想熬药的事,得熬成几分熟!” “嗯?”我他娘还是头一次听说,熬草药得熬成几分熟的,通常不都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吗? 我瞅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笑笑,我也没逗她,陪她一起熬完药,送给我妈喝。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喝完药,我妈就上床睡觉,陈忆华自然是睡李艳的屋里,我跟陈忆华是累的不行,在自己的床上睡觉很踏实,我没一会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几点,我隐约听见我妈的屋子有动静,我睁开眼,仔细一听声响又没了,我以为是老鼠,正想继续睡呢,一股子薰衣草味隐隐的飘进我鼻孔里……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七章 帮忙 我躺在床上闻着香味,一下子就清醒了,最近这股香味一直出现,可我睁开眼打亮灯,也没看见啥,我爸屋里也是静悄悄的,这让我很疑惑。 第二天,陈忆华喊我起床吃饭,我就给昨晚的事给陈忆华说了,问她有没有听见啥动静,陈忆华说下半夜我爸屋里有点响动,但她也没多想,在贵州那会儿闹的身心疲惫,昨晚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又是在我家里,她也没想。 我心想,薰衣草香味这事,我一定要闹清楚。 刚吃过早饭,李七两和他爸李凉生就来到我家,笑嘻嘻的给我打了根烟,我一瞅他这模样,我就明白他肯定有事。 “国强,找你说个事。”李七两说。 我点头,让他有话直说,都是家里人别拘束,李七两想了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整个人似乎一下子颓废起来,脸上也是越来越阴暗,我心底好奇,他这是遇上啥事了? “国强,我跟我爸这次突然回来,一是为了家里祖坟的事,二是我在外边遇到点事,想请你帮忙,你能跟我出去一趟吗?” 我看了眼李长贵,他现在这副样子,我哪还能出门,李凉生见我犹豫,他忽然噗通一下给我跪了下来,李七两也学他爸,跪在我边上就磕头,这给我吓的不轻,我赶紧扶他,我阿爸也拉扯他俩起来,说这像什么样,哪有叔给侄子下跪的,你俩这是想让国强天打雷劈吗? 李七两脾气犟,我跟阿爸怎么拉他都不起,咬着牙说:“国强,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我拿他没办法,我爸说:“你倒是说说啥事,也得国强帮的上忙才行啊。” 李七两这才来了点精神,激动的说:“行,国强肯定帮的上忙。” 李凉生父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地上起来,整个人才有了点精神,他跟我说了奇怪的事,希望我帮他破解,这件事闹的他在外地根本没法子呆。 七两说:“国强,我这些年跟我爸都在外地打工,也就是做点小生意,可就在前几个月,我被一女的缠上了,应该说她不是个人。” 我一听他这话,寻思是撞鬼了,这种事对我来没啥大不了的,帮帮他也就顺手的事。 “国强,咱现在就过去,早点解决早点回来,以你的本事,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李七两说完就站起来准备走,他应该是听了村里人说过我的事,才对我很有信心。 我看了眼阿爸,他对我点点头,说去一趟吧,阿爸在家等你,我说行,给陈忆华说:“我爸麻烦你照顾一下。” 陈忆华点点头,她回房里拿了布包,递给我说:“这里边的东西你都用的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我嗯一声,就跟李七两出发了,他在外边赚了些钱,买了车和房,我坐上他车,心想这事应该不难,我就让七两书给我详细说说他遇到的事。 他想了想,起了个开头,就说了那件邪乎事。 李七两撞上的女鬼,他是认识的,是戏剧院一个普通的粤剧女演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烧炭自杀了。 据说是被两老头潜规则给糟蹋的,不过死者家人没怎么闹,请道士匆匆度亡就给葬了。 直到上月底,李七两才知道死的那个女演员居然是他曾经暗恋过的高中女同学。 他这心整天就不踏实了,魂牵梦绕的老想她,那天晚上李七两在屋里睡觉呢,突然吹来一阵冷风,隐约有两声敲门响。 咚,咚咚! 一长两短,跟暗号似得。 李七两胆子不算小,他就问了句谁呀,屋子外边寂静无声,一点儿响动都没有。 当时他琢磨可能是流浪猫什么的,就也没多想,可正准备睡的时候,屋里又飘忽忽的传来一首蹊跷女生唱戏曲的声音。 唱出来的腔调十分幽怨,阴测测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听到这,心里有些数,我说你跟凉生叔不是住一起的吗? 李凉生开着车,说:“我前两个月都在外地忙,没回来,七两一个人在家。” 我点点头,让李七两想了想,继续说:“我当时也是好奇吧,寻思谁跟我闹着玩呢,我起床就给门拉一条缝,狐疑的东张西望,卧室和大厅静悄悄的没个人影。” 没看见啥,李七两就给门关上门,可一回头,眼前蹭的下蹦出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这给他吓的一屁股坐地上,一口气咽在喉管,憋的脸都绿了。 那个杵他眼前的后脑勺慢慢举起手,拨开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熟悉的浓妆俏脸。 李七两缓了一口大气,心有余悸的说:“她那眼睛啊,死气沉沉,直勾勾杵在我面前盯着我,可给我吓尿了。” 不过,也亏得他胆子不小,心里承受力比较强,否则估计能给她吓嗝屁了。 “就是你的高中女同学?”我问。 李七两点点头,说啊,我当年挺喜欢她的,所以我也没怎么害怕,反而有种老同学再相见的意思。 我听着就想笑,寻思这小子心还挺大的,李七两干巴巴的笑一声,说:“她来找我,也是说让我帮帮她什么,我他娘的有啥能耐帮一个死人啊,我就问她啥意思,都死了好几天了,咋还来找我帮忙呢?” 我心底一想,觉得这事确实有些怪,如果说李七两的女同学想死的冤,想报仇,那也得找她自己家里人,为啥找高中时的同学,难道她家里人不愿意帮她? 我给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李七两一拍大腿,说:“可不是吗,我琢磨着就是她家人不帮她,你想啊,现在都传遍了她是被潜规则而自杀的,而她家里人却一点事没有,直接匆匆就给她葬了,换成谁不得讨个说法啊?” 我想着捋了捋这事,问李七两那女的叫什么名字,他说叫李媛,我问他然后呢,怎么了? 李七两说:“李媛当时咬牙切齿,俏脸苍白,眼珠子泛着浓郁的血光,可渗人了,就一直嘀咕,说要杀了那些个挨千刀!” 李七两苦笑一声,当时心里就想清明节可以多烧冥币给你,但帮你杀人,可就太离谱。 可能是李七两一点表示都没有,李媛有些失望,她咬着唇自嘲似得一笑,我瞅她脸上表情,很膈应。 屋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李七两说当时他吓的骨头都凉透了,满屋子飘着一股子死人味。 而屋里当时还飘着一阵阴风,凉飕飕的直往骨头里钻,我一想,那可不是一般的风,是死不瞑目的怨气!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李媛说。 这句话给李七两汗毛都吓竖起来了,虽然李媛声音特别轻,但每个字好像卯足劲撞他心肝儿。 李媛伤心欲绝,身体阵阵颤抖,尽管穿一身扎眼的丧服,但依旧让李七两又害怕又心疼,心情很矛盾。 不过后来,李七两还是决定帮她,他是这么想的,不管李媛现在是人是鬼,今晚能来找他,说明在她心里还记得他,我一想李七两的这个冒失的决定,寻思他可真是痴情的种子。 可他总不能亲自拎把刀,送害死她的人下地狱吧? 李七两这才扭头看我,说:“国强,所以我才来找你,希望你能帮帮我。” 我明白了这事的大致经过,心想也没啥大不了的事,李媛是想李七两帮她,而李七两没有能力,但又不想让李媛的阴魂失望,所以他才回村找到我,我琢磨着不是索命勾魂的凶贵,而是请帮忙的,这事就容易的多,告他说:“行,没啥大事。” “对了,国强,李媛说过怎么帮他,她说她棺材里有张符纸,给符纸扯了就行。” 我一听他说这话,心里有些不对劲,暗想你直接照她说的做就行,这件事很简单啊? 李七两也没说他为什么没照做,我刚想问他,凉生叔给车停在了一个住宅前,这里也不是大城市,而是城中村的样子,我们下车后,李七两就奔着屋里去了,拿了两把锄头和铁锹,说:“国强,李媛的坟,就在那座后山,咱过去吧。” 我吸了口气,一想光天化日挖新坟,背脊凉飕飕的冒冷汗,我在坟地睡过觉,但没做过挖新坟的事,有些不适应,既然来都来了,也答应他把事情办好,我就硬着头皮跟他一起。 到了地方,我一看四面环山,一面长河,阴宅风水可以说是非常不错。 至于李媛的坟茔,埋在南山半腰,崭新的墓碑和花圈,随风飘飘的魂幡,坟头洒着白花花的石灰。 我也没急着动手,而是在坟前摆好米饭酒水,烧一叠纸钱元宝,还放一挂鞭炮。 “李媛,是你托我来的,别怪我!”李七两哆嗦嗦的说。 说完,他才握紧锄头,说:“国强,开始吗?” 我点头,说赶紧的吧,李七两和他爸就动手,可能是有我在吧,他俩干活挺卖力的,刚挖没两锄头,林中惊起一阵鸟叫,呼啦啦的漫天飞,可他娘渗人的不行。 挖坑铲土是体力活,李七两哪受的了这累,没一会就累的翻白眼,脱掉汗水浸湿的衣服,光膀子卖力气。 这一动土,太阳渐渐西斜,山林朦胧胧的暗下来。 砰! 锄头磕到坚硬的棺木上。 凉生叔清理好黄泥土,费老大劲,才勉强给棺材掀开一条口子。 “生前那么美,死后应该不太恐怖吧?”我心想,李七两暗恋的女生,而且戏剧院的演员,我寻思可别让我见到一具恶心的尸体。 我站在棺材头,两只手分别搭在棺盖两边,给凉生叔搭把手,我死命咬着烟头,一使劲。 咯吱,咯吱…… 棺盖发出响动,飘忽忽的散出一股子呛鼻的腐肉臭味,闻着就作呕想吐。 费了吃奶的劲,我们三个男人才给棺盖挪到边上。 我捂住鼻子,这棺材里臭气熏天,我眼珠子一瞄,朝棺材里看一眼,顿时李七两突然嗷呜一嗓子,吓尿了都! 我发现棺材里有一具裹的像蝉蛹一样的遗体。 白乎乎的脸像发胀的馍馍,黏糊糊的一层尸油顺着脸颊往下流,跟断了线的眼泪似得。 整具尸体腐烂膨胀成巨人观! 我他妈喝醉吐出来的隔夜饭都比这尸体新鲜! 我有些打怵,当年心想这尸体咋成这副恶心样,我跺跺脚才让砰砰跳的心脏缓下来。 眼珠子一转,棺材有一叠叠包好的石灰盒,以及通阴的元宝盒,而在尾部有一张黄纸符。 符纸中间有朱砂红字写的:赦令大将军到此。 镇尸符! 符纸的讲究颇多,通常发生或者防止诈尸,才会使用这种符纸,阻断魂魄与尸体之间的意识。 李媛只说是符纸,可这是一张镇尸符,我一想,李媛入殓前肯定发生过尸变。 否则怎可能在棺材内部贴上镇尸这种符纸。 天越来越暗,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 我没耽搁,绕到棺材尾部,一把扯了符纸,丢在香火上烧成灰烬。 “李媛,冤有头债有主,你消了怨念,就安心上路,下辈子好好做人。” 我喘出一口大气,端起棺盖搭在棺木上,使劲一推,棺盖纹丝不动。 “嗯?卡住了吗?” 无论我怎么使劲,楞是合不上。 我一伸脖子,发现一只漆黑的乌鸦落在棺盖尾,中邪一样动也不动。 这鸟本身就不吉利。 这会还朝我仰着头,乌溜溜的眼睛仿佛看见仇人一样。 “去去,什么眼神?烁烁的瞪老子干嘛?” 没想到我一赶,乌鸦没逃走,反而翅膀一扑闪,直接钻进棺材里边。 这一幕,可给我们三个人闹的大眼瞪小眼,李七两脸都白了,大口的烟唾沫,说:“国强,你说这可咋办啊?”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八章 飞尸 这只傻鸟一钻进棺材,吊着嗓子哇哇几声凄厉的怪叫,绒毛都从棺材里边飞出来。 这会天麻麻黑,我有点儿慌,没胆子细看棺材里发生了啥,匆匆给棺盖合上填好坟头土。 我就领着他父子俩一口气跑到山脚,我回头一瞅,哎呀妈,坟茔边上密麻麻的全是漆黑的乌鸦。 李七两头也不回的往家奔,浑身冷汗直冒,慌得一批! 当晚在李七两家住的,第二天他继续开店,说钱不能不赚,我一听他这话,暗想这家伙可真是钻钱眼,我也没事,就跟着他去店里,李七两上过大学,学的美术,就搞了个店给人画素描,甚至连遗像的钱他都赚。 上午店里没生意,下午我俩趴在桌上瞌睡时,突然有人敲桌子。 这给我吓的一激灵,抬头一看,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哥,我给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你这里画遗像,多少钱一张?” 这人说话嘴巴有些斜,样子古古怪怪的,摸着八字胡须贼溜溜的。 “没具体价格,你愿给多少,我收多少。”李七两没好气的说。 “哦,这样啊,质量怎么样?” 李七两眉头一皱,挺不乐意听他这话,这几年真没谁怀疑我手艺! 这老叼发现七两变脸色,忙改口:“小兄弟别误会,我意思这活有点难度。” “方圆上百里就我一家白事店画遗像!” 李七两吧嗒点上烟,意思要画就赶紧,不画滚蛋。 他嘿嘿一笑,数一千块钱给我,高出平时八九倍的价。 我瞪着眼睛,狐疑的打量大哥,一时间琢磨不透这家伙,我再看李七两,他眼睛都瞪直了,估计这笔钱也是他赚过最大数目的。 有钱赚,他当然不会错过,就问他有遗体相片没? 他不好意思的打开手机相册,李七两一瞅,顿时就骂了出来,说cao,还是张截图。 女人一身黑衣服,裹的像蚕蛹一样的女人,白馍馍似得的大脸像充气的球,五官胖的流肥油。 我猛一瞧,跟我翻开的棺材里边尸体挺像。 “你老婆啊?”我故意损损他,这相片确实恶心。 他摆摆手,脸色有些不自然,说:“哪能啊,你给她瘦瘦脸,看看原来啥模样。” 这家伙居然不清楚遗体到底是啥模样,那找我画遗像是几个意思? 我仔细一寻思,给话挑明了说:“这女的不简单吧?” 一听我这话,这家伙牙一龇:“你这一说,我就觉得你有点东西,不满你说,她还真不是个人。” “什么意思?死人,那也是人!”我提溜他两眼,这家伙缩缩脖子,没回我。 李七两端正的坐在藤椅上,不管他的闲事,摆好画架,准备开工。 我看着李七两在脑子里将肥脸过滤一遍,按照比例缩小脸型、额头、颧骨、鼻骨、下巴等。 铅笔勾勒好轮廓,接着阴影填充,精修基调,整幅画的色块逐渐清晰,然而越往后我越看越觉得越不对劲。 李七两也停下笔,怔怔看着遗像,我脑子轰的一下燃起来,暗想不能是她吧? 这脸型,跟李媛差不离,有九分相似。 我心慌的不行,脸上装着无所谓的样子,韩文雪死了不过六七天,遗体正是出现巨人观的时候,而且我昨个下午才翻开她棺材,今天这傻叼怎么有她的尸体相片? 难道说,昨晚上李媛的尸体跑出来干事了? 这一想,我更害怕了,该不是挖坟的事暴露了吧? 挖坟是犯法的,法院不判我几年,李媛才埋下地没几天,她家人能放过我? 就算我说是李媛的鬼魂让我帮她完成遗愿,人家哪能信我啊? 我咽咽唾沫,打量着歪嘴大哥,琢磨这家伙身份应该有说法,不是便衣警察,就是韩家派来探我底的。 我仔细一想吧,又觉得不可能,昨天我们在山上,谁都没瞧见,我咬牙不承认,能拿我怎样? 就在这时候,歪嘴男突然伸手入怀,我吓的往后退一步,怕他掏家伙或者手铐什么的东西。 “你怕什么?”他咧嘴一笑,那嘴巴歪起来的弧度,比女人的柳眉还弯。 我沉着脸,没回他,让他给掏出来的钱丢桌上,歪嘴将遗像卷起来插在屁股口袋里。 临出门,回头瞅瞅我,说:“小伙子,我闻着你身上味不对,别惹火烧身。” 我心突突的跳,他一走,我就给店门关了,死命吸吸鼻子,一股烟味,哪有什么不对的味道? 那个歪嘴男,好像能看透我一样。 我正思来想去呢,街道上爆出震耳欲聋的人潮惊呼声,好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天文奇观。 “得有上千只吧,咋这么多乌鸦啊?” “喜鹊报喜,乌鸦报丧,这鸟邪门的很!” “看,你们看,鸟群中间有个白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哇草,那可不是个人脸吗?” …… 我从窗户向外瞄,满条街都是人,开店的,逛街的,全都仰头张嘴朝天上看,也不怕鸟屎掉进嘴里。 听到有个人脸跟乌鸦一起飞,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我脑子里唰的下想起昨天密麻麻的乌鸦守在李媛坟头的壮观异象, “它们这是要去哪啊?” “走,跟去看看。” 一群人跟着乌鸦后边跑,我当时既害怕又好奇,心一横,跟着人流随乌鸦跑。 这群鸟朝李媛村子那边飞,离她村长家不到十几米,呼啦啦的全有秩序的停在路边大树上以及田野里,有几只还在村长屋顶上来回盘旋。 要说也奇怪,近千只乌鸦,竟然一声不叫,静静的像是坐在食堂等待开饭的小学生。 看热闹的人很多,纷纷议论说村长这是要死多少人啊,引来这么多吃腐肉的乌鸦。 有些人还拿手机出来拍,吵杂的厉害,而我却很清晰的听见一阵怪异的粤剧。 郎在芳心处, 妾在断肠时。 委屈心情有月知, 相逢不易分离易啊! …… “李媛,她来报仇了?”我背脊一凉。 李媛唱这首粤剧,跟电影里楚人美一样,怨念不散,是要屠村的! “哇,哇哇……” 乌鸦扑棱翅膀,鸟屎、鸟毛、泥巴、石子,从天而降跟落冰雹一样,砸的地上的人嗷嗷叫,边跑边骂这群狗娘养的死鸟。 我被人流撞来撞去,险些趴地上,这时候怪异的事发生了。 尽管我站在人群中间,但没有一只乌鸦攻击我,别人头上身上全是泥巴和鸟屎,唯独我浑身干干净净,仿佛是异类一样。 “你们看,有张脸在天上飞。” 我抬头一看,头皮都炸了,一张硕大油腻的白脸漂浮在半空,月光一照,阴森的不行。 这不就是下午歪嘴男拍的相片吗? 李媛在天上飞! 哇草,我懵逼楞在当场。 这会,我身边一上年纪的老头,惊诧的吆喝:“哪是个人啊,是飞尸,这东西邪的很,有仇必报的!” 李媛遗体变成飞尸,是我惹起来的祸,这个锅我得背,李七两也觉得自己脱不开关系,他一张嘴想喊她…… 突然,一只手将他捂住,怪里怪气的说:“死备胎,被当枪使唤都不知道!”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看着站在李七两身后,捂住他嘴的女孩年纪不大,身高比李七两矮一个头,身材娇小,蘑菇头娃娃脸,白皙的脖子上戴一个银项圈,很可爱。 李七两瞪她一眼,没好气的问:“我怎么就被当枪使唤?谁啊你?” “不想死,就跟我来。”女孩子甩一句,头也不回的走。 听女孩口音是外地人。 我本来是不想理她的,但听她说的话,好像有些门道,我跟李七两随她挺翘的屁股后边一走,来到村长后院,她一推小门,直接走进去。 后院有很多人,脸上全是惊悚的恐惧,而在人群里我居然发现了贼溜溜的歪嘴男。 他冲我一咧嘴,那嘴唇翘起来的样子,巨他妈的丑爆了。 “镇长,李媛尸体是他挖出来的,你们要是想活命,先安排他吧!” 歪嘴男指着我向村长告状。 镇长铁青的脸眉头一拧,拎一把割草的镰刀,一副视死如归的汹汹样子,朝我奔过来……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九章 圈套 骗我跟李七两过来的小姑娘阴险的很,我都没反应是怎么回事,那个歪嘴男就理直气壮的给镇长告状,而他又是怎么知道是我挖的李媛坟? 镇长提着刀朝我奔过来,面对死亡的威胁,我脑袋嗡的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拔腿就往院子外跑,李七两反应也快,跟在我边上,边跑边喊:“杀人啦,镇长要杀人了啊!” 我们两人亡命似的跑出院子,镇长像死神一样撵我俩追,我绕过一条巷子来到街上,看见很多看热闹的人,我悬着的心慢慢松下来,喘着气冲到人群,我才敢回头瞅,提着刀的镇长愣在幽深的巷子口,狠狠的吐一口唾沫,不甘心的往回走。 李七两腿软的站不稳,惊慌失措一屁股坐地上,嘴唇都在一阵阵抖,我估计自个好不到那里去,我也没心情管他,抬头一看天上,李媛那具巨人观飞尸,以及满天的乌鸦,突然全都不见了,刚才只顾着逃命,没注意,这会空气里充满了怪味,我一闻,胃里就恶心的一阵阵翻滚。 李七两瘫在地上发抖,我给他拉起来,说:“院子里的那些人,你都认识吗?” “有几个挺面熟的,怎……怎么了?”李七两抬头看我,脸上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惧。 “你给我说实话吧,这事没你之前讲的那么简单。” 李七两在来时的路上告我说的这事,他讲的太简单,其实也怪我自己太相信他,自个心底没有多思考,原本以为我们都是喝一个村的井水长大的,他找我帮忙也就是一件撞鬼的小事,而现在看来,这事已经超乎我的预料。 李七两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拉着我想走,我愣着没动,告他说:“现在走,已经迟了,李媛的尸体已经完全发生了异变,而且还杀了人,咱能走吗?” “国强,这里人多,咱回去慢慢说。” 李七两脸色除了恐慌,更多的是一种纠结的情绪,他小声的在我耳边说,拉着我向他店里走,我看看四周,身边的人全都是一种怪异的眼神,而且对我俩指指点点的议论。 我咬着牙,受不了周围的眼光,同时也气李七两在我面前使小聪明,我一路小跑的回到店里,李七两立刻将门紧锁,然后给他爸打了个电话,他坐下后,连喝了两大碗茶,他也是吓坏了,给我递烟的手不停的颤抖,我没接烟,给他摆下阴沉沉的脸色。 “国强,事情确实有隐瞒你的地方,但那是我觉得不重要,就没详细的说。”李七两死命抽了两口烟,才对我吭气。 我笑了笑,说:“不重要?李媛棺材里是一张镇尸符,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李七两愣愣的点头,说:“我知道,李媛下葬前尸变了,那张符就是镇住她的尸体,可你不也是同意帮我,给那张符扯了吗!” 我一听他连这话都说的出口,顿时气的想抽他,我瞪着眼睛质问他:“是你说李媛的魂魄找过你,在她棺材里有符文,而且你说她缠了你很久,按照你这么说,这些日子那张镇尸符早就消除并且隔绝了身体和魂魄之间的意识,尸体是不可能再发生异变的,我才同意帮你,如果单纯是李媛的魂魄,我确实很随意的就能处理这件事,但现在你看看……” 李七两低着头,好像是被我揭穿谎言的孩子,他嘟囔着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鬼迷心窍,被她骗了!” “放屁!我告你说,刚才你也听见了,李媛现在成了飞尸,这是六种僵尸形态的一种,专吸活人的精魄,别说是我,哪怕是马清洋都没信心摆平!” 李七两是认识马清洋的,但他跟马老道没啥接触,不过他这次回村,也应该听了村里人说过最近发生的事,我都能单独处理一些棘手的玄乎事,马清洋的本事更不用质疑。 我对他吼着说完这话,情绪越来越激动,马老道留给我的笔记,对于僵尸这一类的东西记载的不多,只简略的提及了六种僵尸形态:白僵、黑僵、跳尸、飞尸、旱魃、犼。 李艾媛的尸身现在成了飞尸,也就是说她之前已经经历了三种形态,李七两说她是自个同学,当我明白飞尸的时候,已经迟了,李媛的尸体少说死了有上百年,才能变异成飞尸,她吸食精魄百年之后,就会异变成更厉害的旱魃。 我点根烟冷静了下,我接着说:“你现在还想隐瞒,镇长为啥听见我俩挖了李媛的坟,光天化日的敢拎刀砍我们?你一个素描店,连死人的遗像的都画,画遗像可不是素描那么简单吧,你师傅是谁啊?” 李七两听我一股脑的说到这,他整个人都怔了怔,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国强,你别激动,先听我解释。” 我掐灭半截烟,心想果然被我说对了,李七两和他父亲在外边做的小生意可不简单。 从村里走向大城市打工的,不止李凉生一家,但其他人哪个有他们混的好,别说车和房,累死累活的打工,每年也就赚个一两万快,顶天是比在老家种田地有出息些,过年回来打扮的洋气些,发家致富除了勤劳还有气运。 就在我生闷气,屋外有敲门声,跟着我就听见李凉生的声音,李七两给门打开,还小心翼翼的朝屋子外边看看,才给门又关上,李凉生一见我黑着脸,他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国强,有些事呢,还是叔给你说吧。” 李凉生是我长辈,我虽然气的想打人,但在他面前却只能忍着,我点点头,说:“凉生叔,你们在人生地不熟的外地,突然发迹,口袋里赚的那些钱都不干净吧!” 李凉生呵呵一笑,说:“也不能这么说吧,赚钱是凭本事,我能赚钱也是我的运气!” 他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斜着眼睛看我,我发现他眼神里透着一丝冷漠,被我直言揭穿后,他似乎也没怎么生气,反而挺自然的给我说:“李媛也不是儿子的同学,更不是啥戏剧学院的演员,别怪叔找这些幌子骗你,这件事说来话长。” 李凉生说着就顿了顿,在口袋里一摸索,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后里边摆着一张折叠发黄的纸,他给纸像宝贝一样轻手轻脚铺在八仙桌上,李七两这会儿打亮屋里的灯,我好奇的一瞅纸张,心底咯噔一下,疑惑的瞪着李凉生,问他:“你们从哪来的这东西?” 李凉生没吭气,我又盯着纸张上的画像看了几眼,越看心里越凉,画像是一个没有的脑袋的人,以一种打坐的姿势浮在黄纸上,前胸和胳膊都刻有复杂的符文,我虽然看不懂符咒是属于哪一类,但仔细一想,这可不就是我在石碣村听过的那个无头山神像吗? 我不确定是否跟我想的一样,而李凉生也没直接告我说,他盯着纸张上画像的眼神虔诚,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叔这几年在外边奔波,经历了一些事,得亏无头神保佑我,才能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而在两个月前,指点我的大师突然让我找你。” 李凉生边说边瞪着我瞅,我一想他说的话,寻思这对父子至于下这般功夫,将我一个人从老家拉到这儿来,用一具异变的尸体让我脱不开身,将我扯进他的生活里吗? “我对你说的大师,无头神,不敢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骗我,要将我弄的一身脏,我是信任凉生叔以及七两,我愿意帮你们,你们却这样对我?” 我也冷笑了一声,李凉生常年在外地跑,见多识广,心思复杂,而我一直在村里长大,也就这个月才跟林老去了趟贵州,虽然在云雾村开了眼界,但真没长啥心思,单纯的以为都是一个村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我呢! “现在也不是争吵讨论的时候,我带你见个人,想想怎么处理李媛这具会飞的尸体吧!” 李凉生说完就朝外边走,李七两扯了我两下,我愣着没动,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我琢磨着李凉生带我挖的那座坟,他只是想让我参与在场,至于那张镇尸符,不管我撕不撕,李媛的尸体都会发生异变,而他费劲心思让我在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走吧,我爸不会害你的。” 李七两语气诚恳,他没之前那么慌乱,我一瞅他现在冷静下来的样子,估计他刚才也是真的被吓傻了,这也就是说镇长拎刀砍我俩,并不是李七两演戏,估摸李凉生做的一些事,连他的亲生儿子都蒙在鼓里。 我被李七两轻轻推了两下,索性就跟着凉生叔踏出大门,走在街上,满地上都是鸟粪味,有些人都在扫自个门前的乌鸦粪,我捂着鼻子追上李凉生,绕过几条阴暗的胡同,我们来到一个房屋密集的深巷子里,李凉生在一栋木门前敲了敲,很快传来一声女孩子银铃般声音,说:“谁呀?” “李凉生,请开下门。”李凉生客气的说。 我站在凉生叔身后,等着大门一开,我就看见一个蘑菇头,娃娃脸的颈脖上挂着一个银项圈,此刻,我跟李七两同时惊诧的喊道:“是你!” 蘑菇头不屑的瞪我一眼,也没搭理我跟七两,她一转身就朝屋里走,喊了句:“叔,马国强来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章 合作愉快 她居然认得我? 我愣在门口,一看李凉生大步走进去,我也就跟着朝里边走,心想小姑娘跟李凉生是一伙的,知道我名字也正常。 进了大门,是一座露天的院子,有很多花草绿植,还有葡萄架,整个院子很干净,而在里屋的走廊上,一个人躺在长椅上,掌着芭蕉扇在休息。 “许先生,我跟国强来了。”李凉生离躺在长椅上的人三米多远,很恭敬的弯腰鞠躬。 我挺直腰杆站在没动,死死的盯着那个人瞅,五短身材,黑色的褂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宽松的裤脚卷在袜子里,悠闲的姿态好像上个世纪的地主大爷,他慢慢坐起身子,我一瞅他那张歪歪的嘴,顿时脸就黑了,我寻思李凉生带我来见谁呢,竟然是在镇长家告发我的歪嘴男! 我气的牙痒痒,李七两也惊愕的不行,说:“爸,怎么是他啊?” “喊许先生,不得无礼!”李凉生脸一黑,语气很凶,李七两顿时不敢吭气。 “就是你给我下的套?”我问,一股子想上去揍他的冲动,我死死拽着拳头,看着他歪嘴在那笑,我也不知道他笑什么东西! “马清洋找到了吗?”他问。 突然问这么一句,我没明白他意思,歪嘴许显得的很沧桑,从他粗糙的外表看应该有六十岁往上,他见我没回答,直接朝我走过来,笑眯眯的说:“李青风那个老头应该死了吧!” “你到底是谁?”我问。 歪嘴许撅着厚厚的唇,他摇摇头没吭气,但他将手握着拳头举在头顶上。 我一看他这姿势,顿时就明白了,这家伙也是个学道的人,而且道法比我高深的多,他给拳头举过头顶就是意味他的道法高我不止五个档次,我如果跟他论道法,右手握拳也只能放在丹田的位置,而他这个动作也是在提醒我,让我客气点说话,如果想动手,我还不够资格! “李凉生,你惹的好乱子,这下子整个镇子恐怕都要毁在你手里咯。”歪嘴许一边说话,一边走向凉生叔,嘴角虽然带笑,但我瞅着心里膈应,凉生叔头低的更沉,忽的一下就跪在歪嘴男脚下,说:“许先生,事情我办了,还请你帮帮我化解这一难,往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爸!咱不是有国强帮忙吗?”李七两疑惑的瞪着他爸背影。 “七两,你爸这几年做的事,你都不清楚?”我问。 “我一直在上学,半年前才来我爸这的。”李七两说。 我心里也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李凉生的主意,他连自己的儿子都骗,忽悠我从老家过来,也就不难理解,我仔细一想李凉生身上有无头神像,估摸他就是被迷惑了心智,简单点形容李凉生,他就好像是进了传销,然后骗儿子,骗村里人,唯一的不同是他确实赚到了钱,但丧失了良心。 李凉生就那么安分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着,我心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如果凉生叔不是我长辈,我铁定一脚给他踹死过去! 歪嘴许瞅他一眼,没有吭气,而是看向我,说:“马国强,你也别怪李凉生办事毛躁,这几年他赚够了本,胆子也越来越大,养尸的邪门歪道他都敢做,他怎么说都是你本家叔,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 “李媛现在成了飞尸,我几斤几两的本事,你心里铁定清楚,我想救,可没那个能耐!” 我这话的意思是无能为力,不是不愿意救他父子,而是不敢揽这个活,既然你嘴歪的那么厉害,而且是个先生,帮一帮李凉生应该不在话下,我笑了笑,有些讥讽他的意思。 “我可以帮他,但这个人情他还不起,不过国强你可以帮他还,总的来说还是你帮了他!” 歪嘴许这话一说,又让我陷入了被动的局面,而他拍了拍李凉生的肩膀,说:“别对我跪着,能不能帮你,得国强说了算。” 李凉生等着救命呢,他瞬间就听明白了歪嘴许的话,屁股一挪,脑袋就朝我转过来,噗通噗通的磕头,脚踩的地面都是青石板,李凉生脑门很快就见血,鲜红的流满整张脸,骇人的不行,李七两一看他爸这幅德行,而我无动于衷,他跟着也朝我跪下,抱着我腿,喊:“国强,你说句话,帮帮我爸爸。” 我深深吸了口气,最他娘的见不得这种局面,我扶起李七两,说:“我尽力。” 歪嘴许哈哈一笑,给娃娃脸小女孩说:“柳儿,去泡茶,最好的茶叶。” 那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答应一声,蹦跶哒的跑进里屋,李凉生见我不计前嫌再次答应他,仰着满脸是血的头,冲我不停的说感恩戴德的话,我这时候心里很不舒服,歪嘴男他娘的又算计了我一道,跟他这种老江湖比,我始终是个初出茅庐的单纯小伙子。 歪嘴许客气的将我们请进屋,坐在茶桌边,他说:“飞尸我可以制住,但也得拼了半条命,我一把年纪还没活够呢,所以帮李凉生是用我下半辈子命来拼,国强,你懂我的意思。” “直接说吧,我能帮你什么?我不喜欢才哑谜,咱直接点!”我喝一口茶,懒得跟他废话,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哪有好心思? “竹胎!”歪嘴许一言出口,怔怔的看着我,接着说:“陈忆华是你的朋友,我需要她师傅藏的那枚竹胎,你帮我搞到手,我就帮李凉生处理飞尸!” 我一听他这话,刚灌进嘴里的茶水,差点一股脑的喷在他脸上,我心想这家伙居然知道陈忆华师傅有竹胎的事?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陈忆华跟我说过,她师傅将竹胎一直都是供奉在卧房里,而能进她师傅的卧房,除了仅有的几个弟子,外人是不可能知道陈忆华师傅卧房里的情况,而且歪嘴许宁愿用半条命换这个竹胎,那么竹胎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呢? 我在望乡台获得一枚竹胎,在福地洞天的那个洞室里突然成为了白玉色,虽然稀奇古怪我没破解其中的意思,但也明白它不是简单的东西,难道那枚竹胎真能孕育出个东西?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能详细说说吗?”我问。 歪嘴许哈哈一笑,喝一口香茶,说:“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拿到手,给我送来就行!” “陈忆华早就离开句容茅山,而且那东西我都没听过,怎么能信你!”我这话一说,其实是不想答应歪嘴许,但我又没理由拒绝,李凉生以及整个镇上人的性命都掌握在歪嘴许的手上,他拿不到那枚竹胎,不愿意处理李媛的飞尸,那么这个镇子将会血流成河,冤魂无数。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可以先处理飞尸的事,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今夜肯定有一场大好戏,如果没人出头解决,那么后果,你能想象的到吧!”歪嘴许冲我一笑,他轻轻的端着茶杯,放在嘴边却又不喝,静静的瞪着我瞅。 昨晚上,李媛已经吸食了一家子精魄,而下午的时候,她又盯上了镇长一家子,我心底一想这事,总感觉有些奇怪,但又一时半会说不上来到底哪奇怪,我看向李凉生,说:“凉生叔,李媛的尸体,你养了多久?” 李凉生狠狠咽一口唾沫,说:“没多久,五年多吧,我这也是遵照无头神的安排,帮忙照顾,我也没想到尸体能发生这种变化啊!” “你还装可怜,把你的小聪明收起来,坐在我这里的没有糊涂人!”歪嘴许朝李凉生一吆喝,凉生叔腮帮子咬的紧紧的,喉结不停的耸动,我看他这样子就清楚他还有事慢着我,只是他不说,我也不能逼着问,以他混迹社会的经验,十句话能编出九句假话,想骗我也不是难事。 “国强,现在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你仔细想想,答应我就能救全村人的命,而不答应,那个竹胎对你来说一点用没有,但是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几百号人就这么丧命吗?” 我心急纠结急了,歪嘴许的道法比我高深的多,如果我骗他,这家伙能轻易的收拾我,而我答应他,又怎么能对得起一直陪伴我的陈忆华,难道要我将自己的那枚竹胎送给他? “行,我答应你,许先生处理完飞尸,我就将竹胎亲手递上,不过到时候,希望徐先生能告诉我其中的缘由!”我满口答应下来,没的选择。 歪嘴许一听我这话,顿时激动的大笑起来,举起茶杯说:“以茶代酒,咱们干一杯,合作愉快!”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一章 想通了 我喝一口茶,瞅着歪嘴许一脸贼笑,似乎他将我吃透了一样,我心底清楚这次着了他道,他对我有很深的了解,但仅局限在去贵州之前,而他似乎也认识陈忆华的师傅,否则不可能知道陈忆华师傅有竹胎。 “这个面子,我得讨回来!”我心想,吃一堑长一智,自己刚进社会总会受骗吃亏,但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盯着歪嘴许,说:“许先生,事不宜迟,你不做些对付飞尸的准备吗?” 歪嘴许默默点着脑袋,随后他就进了里屋,过了好一会他才出来,此刻他已经换上一身道袍,手里拿着拂尘,如果不看他的嘴,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他告我说:“今夜飞尸定然是在镇长家,你们等我消息吧。” 他说完就走出去,我本想跟他过去,但歪嘴许给我拦在门口,说:“你们在这里等我,免得帮不上忙,还给我添乱子。” 我心想他一个人能行吗? 坐在边上的娃娃脸女孩子,貌似看出我心底的猜疑,她笑笑说:“我叔可厉害了呢,你们就放心吧。” 我点点头,没吭气,心想歪嘴许刚才右手握拳举过头顶,他有这份自信的道法,恐怕比马老道还要高几分,我小时候也曾见过马老道跟别人比道法,他只是将手举在胸口,那人就怕了,而歪嘴许敢将手举在头顶上,如果没有这份实力,他妄自做出这样的举动想骗我,是会受到天道惩罚。 歪嘴许一个人离开后,屋里的气氛瞬间就尴尬了起来,李凉生闷声不吭,李七两脸上都是复杂的神色,而那位娃娃脸就在躺在长椅上睡觉,这会整好安静的让我想事情,刚才许先生说李凉生养尸,我在马老道笔记里看过养小鬼,而养尸跟养鬼大道理上是一样的,只不过养尸更复杂。 在笔记里,马老道记录当年在湘西遇到的养尸人,他们跟赶尸匠属于同宗不同的路数,养尸人会找一具头七回魂之后的尸体,因为死者头七之后的魂魄会随阴差去城隍庙,没有魂魄的尸身是干净的,再用秘法将死尸养成行尸,所谓行尸就是僵尸之前的形态,身体不僵硬,但能走能动,除了听不见和不能说话,行尸在行动上跟正常人没区别。 我想到这些,但马老道对那些养尸人很不屑,连旁门左道都不算,只是一般的邪法而已,养尸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至于赚钱的路子可就多了,活人办不到的事就交给行尸,比如最恶劣的就是贩毒、冥婚等。 我看了眼李凉生,说:“凉生叔,你认识的那位高人,是在哪认识的?” 李凉生干巴巴的咧嘴笑笑,说:“国强,这你就不要问了,我……” “李凉生,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是想连七两都害死吗?” 我一看他到现在都是一副神智无知的态度,可给我气的当场就直接喉他名字,我心里本来就很气,一直念在是同村人的情分上,如果我自私一点,李凉生根本就不值得我尊重他,我打小是孤儿,跟马老大在李家村长大的而已,我又不姓李,若不是念着李长贵养育我,若不是跟李凉生喝过同一口井的水,我压根就不会喊他一声叔,而且我一直跟他接触的少,没多少感情的。 李凉生被我一吼,顿时浑身一震,李七两咬着牙看我,又看向他爸,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李凉生喝了口茶,给我递根烟,说:“国强,那位大师是我在南京遇上的,五头神也是她让我供奉的,我家里还有一尊无头神像,至于李媛的尸体,确也是她交给我照顾,毕竟这几年大师让我赚了几百万,她是真大师,有大本事的神仙!” 听完他这话,我心里隐隐有些猜测,李凉生在南京待过,而我上次在南京确实遇到一些棘手的事,那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到有一位高人在南京,对陈老板设局的应该也是那人,还有那面种满槐树的池塘等等,我一想到这,眼睛就瞪直了,问他说:“那位高人叫什么名字?” 李凉生摇头晃脑,说:“我哪有资格知道大师的名字,平日我都称呼她为李仙师。” “姓李?”我闭眼一想,竟然又是姓李,而且供奉无头神像,我寻思可不就是在贵州石碣村建山神庙的李道长吗? 这一下又将我的思绪从南京拉到贵州,云雾村的福地洞天,石碣村的无头神像,这两地之间我虽然不确定他们是否我联系,但李道长在石碣村建庙供神,那么自然也清楚云雾村的事,毕竟两个村子隔的不远,依照学法修道人的脾气,怎么可能不去云雾村一探究竟? 我突然醍醐灌顶一般想透彻了,那位李道士能将一具飞尸交给李凉生养,足以说明李道士的修为能跟马清洋一较高下,然而另一个问题就冒出来了,如果一具头七之后的尸体成为飞尸,那么至少得要百年以上的时间,这可比行尸厉害的多,李道长活了多久,才能养出这一具飞,而且轻易的就交给李凉生,为什么啊? 这事,我想不通。 我在心底总结,南京有一位养尸的李姓高人,我在南京跟她接触过,她应该了解我,而我却一直到现在才能白她的存在,我只清楚她两件事,一是在贵州建庙,二是培养李凉生,不过这两件事却都跟我有关系。 “她是冲我来的吗?”我心想,否则李凉生怎么会设局骗我来这里的一出戏,我瞪着李凉生继续问:“凉生叔,那位李姓大师,对你说过我的事?” 李凉生啊一声,说:“嗯,说过一点,不过我也听不懂,她说你是帝王转世,还说马清洋就是一狗贼,运气好而已,我看得出来李仙师很想结交你,不过我能看的出来,她很矛盾……” 李凉生说了没两句就顿住了,然后两眼烁烁的看我说:“国强,你该不是真帝王转世吧?” 我冷哼一说,说:“别扯这没用的,那位李大师住在南京哪?” “你想去见她?”李凉生问。 “不行吗?”我问。 李凉生摇头,说:“我不知道她住哪,一般都是她找我,我哪有资格去她府上。” “怎么联系你,电话多少?”我心想既然能联系,那必然有电话的。 李凉生脸色有些尴尬,从怀里掏出那张发黄画着五头神的纸,说:“每次李仙师想见我,都是用这种纸折叠成纸鹤,她哪会用手机这种俗物。” 我有些失望,刚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有些激动,倒是忘了纸鹤传书这种小技法,我也没再问李凉生,他在那位高人眼里不过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而已,哪有资格了解更多的事,李凉生经过她指点,赚到想要的钱,李凉生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如果李凉生蒙尘的心智顽固不化,他的结局不会好到哪儿去,甚至会影响李七两。 “凉生叔,听我的话,将你赚的钱财全都捐献出去,那些钱不属于你,会祸及子孙的。”我劝他说,而李凉生一听我这话,顿时就瞪眼,说:“我辛苦赚的钱,凭什么全捐出,他们有什么资格用我的钱,笑话不是吗?” 我无奈的摇摇头,我才简单的这么一说,他就激动了,根本没法子劝他,而他接着说:“有李仙师在,我能怕什么?有她照应我,这辈子我谁都不怕!” 我看向李七两,只是可怜了他儿子,我也懒得劝他,眼看门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也不知道歪嘴许那边怎么样……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二章 尸毒 我在歪嘴许家里闲坐着,李凉生固执的认为无头神保佑他财运亨通,他尝到了赚钱的甜头,心智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淳朴的凉生叔,这时候如果想让他脱身出来,恐怕只能找到李大师,让她放过李凉生和他儿子,或者破李大师的养尸法,送她去监狱得到应有的惩罚,李凉生可能才有一丝机会看清自己的处境。 我站在大堂门口,抬头一看黑蒙蒙的夜晚,挺安静的,只有几颗星星闪着光,这时候娃娃脸从长椅上坐起来,她像刚睡醒一样,捂着小嘴打哈欠,瞄我一眼,也没说话,直接走向后堂的厨房,我心里担心镇长一家子,虽然他下午拿刀想砍我,可是他毕竟是普通人,我并没有给这事放在心里,其实吧,我只好奇歪嘴许和这小姑娘到底什么来路? “我热了些饭菜,你们一起吃吗?”娃娃脸站在厨房门口对我们说。 我没胃口吃东西,给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许青青。”她回我一句,就去端饭菜。 我们围着饭桌坐下,我盛了半碗饭细嚼慢咽,李七两倒是能吃,一边吃一边夸许青青手艺不错,李凉生喝了两口酒也没吃饭,我问许青青跟他叔是从哪里的,怎么好像提前知道这里有飞尸出现,并且提前下套引我过来? 许青青杏眼儿一瞪,说:“我跟叔四海为家,想去哪就去哪。” 我摇摇头,这丫头嘴还挺严实,我问不出什么来,而这时候屋外突然惊起乌鸦的怪叫,我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一看天上密麻麻的一片,像乌云一样将仅有的几颗星星的光都遮住了,我心底一惊,暗想歪嘴许一个人能搞的定吗? “我去镇长家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我说完就跑,许青青立马喊住我,让我别去给他叔添乱子,我哪能听一个娘们的话,直接就跑出门。 可一出门,我一下子就懵了,这个镇子的房屋都一家连着一家,走两步就有一个胡同,纵横交错的极其复杂,我就好像进了迷宫一样,心急火燎的绕了一圈,结果我他娘的又站在了歪嘴许的家门口,而许青青和李凉生却脸上带笑的盯着我瞅。 “九十九条胡同,没有本地人领你,就算你走到天亮也出不去。”许青青说。 “七两,你跟我走。” 我看向端着饭碗正在扒饭的李七两,他一愣,看了看他爹,有些为难的说:“国强,许先生让咱在这等,咱就在这等呗,别瞎凑热闹。” “饭桶。”我暗暗骂了一句,在李凉生和七两心底,我根本就没分量,李凉生唯李大师的命令是从,其次很尊敬歪嘴许,而此刻他们父子对我却显得不信任,想想也是,我并没有表现出啥能力,镇不住他们父子。 其实我并不是想去镇长家看歪嘴许降服飞尸,而是怀疑他,他有能耐给我设套,我老想着他跟飞尸是一伙的,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陈忆华师傅的竹胎,而这时我突然听见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跟着就是一伙人扯着嗓子呼喊,我一想可能是为了吓走乌鸦。 “飞尸是打不死的,只有抓住她,用真火焚尸,许先生一个人肯定手忙脚乱,咱过去搭把手也好啊!”我寻思硬闯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许青青不吃我这套,她对许先生的能力很有信心,而李凉生有些犹豫,如果飞尸没有降住,不仅整个镇子会出大乱子,他的性命也危在旦夕,这几年李凉生赚的钱,可都还没花完呢,他朝我说:“国强,你的本事,应该不会连累许先生吧?” 我一看他到现在还怀疑的本事,懒得跟他一个外行计较,我说:“凉生叔,李媛的尸体是李大师交给你养的,如果许先生一把真火给尸体焚成灰,你怎么跟李大师交代,无头神会原谅你?以后,你想不想赚钱了?你也说过,李大师想认识我,到时候我可以在李大师面前帮你说说话,如果你执迷不悟,我就想帮你美言两句,怕是都不能呢!” 李凉生猛的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叫出来,说:“我真是吓傻了,走,国强,我领你过去。” 我看着他突然变的比我还着急,心里忍不住想笑,徐青青狠狠白我一眼,她也没说什么,李七两放下饭碗,跟在他爹身后,我们一起朝镇长家跑过去。 走在交错的胡同里,我发现这些个人家的屋子都没有亮灯,好像都没住人一样,我没心思细想这些,踩着青石板跟在李凉生身后,很快就到了镇长家,我一眼看过去,有十几个男女老少看热闹的,还有一队人拎着锣鼓在敲,在院外我没看见歪嘴许,心想他应该镇长屋内。 李凉生带我从大门进去,镇长家的院子挺大,灯火通明,但所有的花草植被都被搬到一边放着,门窗上都贴着符咒,在院子中央有一盏八卦孔明灯,孔明灯的后方有一个法坛,摆着香烛、法旗、米、茶叶以及五六个小泥人,还有一枚黝黑的印章,我仔细一看,那些小泥人还都挺眼熟的,都是一些道家成神的先辈。 歪嘴许独自一人握着一柄桃木剑,端正的杵在法坛前,而镇长家人都躲在屋里,从门缝和窗户上往外边看。 “你跑来干什么?”歪嘴许一看我们三个,气的他嘴更歪了。 我没说来给他搭把手,估计他也不屑我帮忙,我只说:“我过来跟徐先生学两招,长长见识。” “哼!”徐先生冷哼一声,说:“你平时也是这么拍马清洋的马屁?” 我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呢,歪嘴许一杨长袍,说:“进屋去,她来了!” 李凉生跟李七两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大厅,我愣着没动,从布包里拿出真火令牌,守在边上,歪嘴许一看我手里的镇活令牌,眼珠子一提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看清我手里的法器后,说:“你还有真火令牌?” 我没回他,直接看向天空,有一道比天空还黑的云雾飘过来,尽管大街上有很人敲锣打鼓闹出声响,但依旧有数十只乌鸦在天上盘旋,树枝以及屋脊上都落了好多只,而在黑漆漆的云雾里,隐隐的有一张膨胀的大白脸,狰狞的悬在半空。 黑雾像大院这边飘过来,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发现从云雾里淅沥沥的好像有雨滴往下落。 从黑雾里落下雨滴,我顿时听见大街上传来痛苦的惨叫声,跟着就是一阵慌乱,铜锣、牛皮鼓杂乱的铛铛响,跟着就有七八个人惊慌失措的闯进来,吼道:“许先生,这可怎么办啊?” 我打眼一瞅闯进来的人,他们身上都冒着黑烟,衣服好像被烟头烫过一样,全都是焦黑的冒烟的黑洞,空气里瞬间弥漫着肉油的焦味,我朝他们跑过去,这才看清楚,他们的身体都被黑雾里落下来的雨滴腐蚀,好像被泼了一身硫酸,得亏是一滴滴的落,若是像瓢泼大雨一样浇灌下来,这群人瞬间就会被腐蚀成一滩肉泥。 “尸毒,全都进屋躲起来!”歪嘴许脸色铁青,看向我说:“你也去!” 我当然知道尸毒的厉害,当年我跟马清洋在广西,他也中过一次尸毒,若不是他道法高深,那一年他就可能废一只手,成为独臂大侠。这会儿我自然得听许先生的话,我拖着几个受伤严重人进屋,找镇长要来菜籽油,让他们涂抹在被尸毒腐蚀的部位,我又从布包里拿出解毒的膏药,暂时控制他们身上的毒性。 我做完这些事,有个中毒的大叔突然拉住我手,说:“老乡,外边还有很多受伤的人……” “我去处理。”我直接推开门跑出来,许先生一看我又跑出来,他急的大叫,说:“你莫不是嫌命长哦!” 我没搭理他,直接奔着屋外去。 朦胧胧的大街上躺了好些个人,痛苦的蜷缩着打滚,我眼前好像是经历过战争的战场,也像是油锅地狱,无辜村民的哀嚎声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托起一个人就往镇长家里跑,而这时候我却忽略了一件事…… 半空上的那张油腻大饼脸,正悬浮在镇长家院子上方,李媛膨胀成巨人观的尸身,浑身的尸油毒性极强,此刻就像冰雹一样从天而降,我一下子愣在门口,一个躲不及,李媛身上的尸油淅沥沥的低落在我身上,顿时一股子刺痛感直往我心里钻。 我低头一看,胳膊和胸口焦糊糊的一片,连着脑壳都有头发的烧焦味,我心里一凉,寻思完犊子……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三章 叛徒 尸油的毒性不至于让我死,当年我也是眼睁睁的看马老道中尸毒,自然明白如何解毒,只是我担心往后身体会留下疤痕,尤其是脑袋上,被尸毒腐蚀后,头发是别想再长出来了,我他娘的媳妇都没娶呢,就成了瘌痢头,谁家姑娘能嫁给我啊? 这念头只在我脑海一闪即逝,大院内,许先生口若悬河的念起口诀,右手执剑,左手将法坛上的印章猛的一拍,跟着一声“起”,停在院子中央的孔明灯应声而起,迎着半空中的飞尸飘过去…… 八卦孔明灯,也叫指路灯,顾名思义就是指引道路的意思,而许先生用这个法子对付飞尸,我想不通这有什么用,我一连拖着两个人走进镇长屋里,但外边中毒的人很多,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我招呼一声,说:“没中毒的,都在身上涂香油,跟我出去救人。” “啊?” “外边下着尸毒呢,咱可不行,没那本事!” “他们暂时死不了吧,等许先生降住怪物,咱再去救他们!” …… 我一看他们都害怕,不愿意跟我出门,我气的不行,但也没办法指挥他们,毕竟外边从那位主子身上落下的油腻是能要命的,他们只是普通人,全都拖家带口的,谁也不想为了别人的性命,而丢掉自己的命,这也不能怪他们贪生怕死。 我将菜籽油抹在身上,又在伤口涂了些解毒膏,我一脚踏出了门,整好看见许先生手指结印,将一尊八仙之一的吕洞宾神像捧在掌心,嘴里念念有词,我一眼看过去,心想这老头竟然请八仙。 一开始我以为许先生会真刀真枪的跟李媛的尸身一决生死,可没想到他利用孔明灯引路后,再请八仙,他这法子我没见识过,以前跟马老道一起,他很少摆坛做法,用马清洋的话说,摆法坛浪费时间,而且以他的能力,不屑于置法坛,不过现在看来,我认为马清洋是吹牛的,许先生道法在马清洋之上,他都需要设法坛,何况马老道呢! 修为不够,请不动神是小事,若是哪尊大神觉得你以下犯上,可就自食其果,会被降功德,以后的修行路难上加难。 我看许先生胸有成竹,那尊吕洞宾的神像隐隐的散出一层金色的光芒,许先生将神像立在法坛中央,大声高念道:“水火并瘟毒,一路中逢险阻,一切逢若相索,随念随时来,降我吉星辅,一声涌永宁,太上吕帝君,急急如律令。” 许先生念完之后,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他一咽唾沫,随手丢了把刻有符咒的油纸伞给我,说:“快些去救人!” 我接过油纸伞,对他点点头,奔着门外就跑去,我又拖回两个人,这一下子可给我累的喘不上气,蜷缩在街道上的人,他们都是普通人,三分钟之内就会尸毒攻心,全都晕死了过去,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不停歇的拖着死气沉沉的人来回跑,我一想,拎着香油罐子,只能暂时给他们打个掩护。 再次来到门外,我啥都没看,直接奔到大街上,挨个的用香油淋遍摊在地上的村民,幸好尸毒没有再落下来,一罐香油勉强够用,但我的解毒膏却用的一干二净,我给他们拖到墙角下躲起来,跑回院子给许先生说:“我没有解毒膏了,那些尸毒攻心的人,怎么办?” 许先生请完吕洞宾,他朝我摆摆手,说:“飞尸是僵尸的一种形态,你让镇长用糯米水给他们泡起来,暂时先缓住,我处理完飞尸再说。” 我点头行,原话给镇长他们说了,他们一听是许先生吩咐的,瞬间来了精神,镇长一发话,说:“家里有糯米的,全都拿我这而来,我家水缸多,能多泡几个人!” 他们全都忙碌起来,往水缸里加水,倒糯米,抬着受伤的人放进糯米缸里,这会儿我才闲下来,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在老家的时候,马老道不在,村里人都以我为头,让我扛大梁,在贵州隐雾村,连韩贤之这种前辈都得听我两句意见,而现在呢……我压根就被所有人无视了,这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感觉很失败。 不过,我仔细一想,也是,我才多大年纪,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本事的人,哪有许先生那股子仙风道骨,这么一想,我也就释然了。 我站在走廊上看许先生做法,孔明灯悬在半空亮着,好像在跟黑雾里李媛的尸身在对峙,而吕洞宾的神像发出一阵金光后,似乎又陷入了平静,许先生手持桃木剑,一拍桌面,挑起一张符咒,口里念念有词,仰头看天,大喝一声:“现形!” 孔明灯忽的一下爆出一阵火光,照亮半个天空,那层黑雾都被照的透亮,随即孔明灯燃烧起来,露出火舌一样的八卦阵法,李媛的尸身隐匿在黑雾里,但在八卦阵法以及吕大帝神像加持下,黑雾渐渐是散开,李媛尸身完整的露出来,而她翻身一跳,僵硬的落在屋脊上。 许先生桃木剑指向李媛,他脚尖一蹬地面,跳上房柱,一个翻身也上了屋脊,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跟拍电影一样的身法,我琢磨许先生确实有大本事,就这翻身上屋脊都不用梯子,就够我学几年的。 李媛就是一具上百年的死尸,但可比一般的行尸要强悍的多,许先生一剑刺向李媛的心脏,而李媛直接伸出油腻粗壮的胳膊,硬生生的挡住许先生手里的剑,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人一尸在屋脊上打了起来。 约莫过了两分钟,许先生跟李媛不相上下,不过许先生因为年纪原因,胸口起伏气喘吁吁,似乎是落了些下风,他眼看不妙,吆喝一句:“国强,将八卦阵引过来!” “啊?”我一下子愣住了,八卦阵是孔明灯燃烧之后形成的,此时正悬挂在院子中央的上空,而许先生在镇长家的屋脊上,离的有十几米远,我哪有法子催动八卦阵靠向许先生。 “愣什么?马清洋没教你吗?”许先生语气挺沉闷的,应该是体力不支吧。 我摇头,实话实说:“没有。” 许先生失望的看我一眼,他也没说什么,而他一失神的瞬间,李媛的膨胀流油的五官,突然张开了黝黑的大嘴,一股子黑雾煞气对着许先生面门就冲出来,这一下歪嘴许闷哼一声,大喊一声不好,慌忙中他手抽一张符咒,立马封住自己的口鼻,跟着翻身后仰,直接从屋脊跳到院子的房柱上。 “歪嘴许不是他对手啊!”我看着他不断的退后,心里着急的不行,之前他还说有把握能够处理飞尸,而现在呢,他恐怕自身都难保,我这会儿也无计可施。 许先生退到围墙上,跟着跳到法坛前,定睛一看,暗道一声糟糕,我朝法坛看过去,心里咯噔一下,吕洞宾的神像不知道在啥时候已经炸裂了,此刻只是一些泥巴碎末铺在法坛上。 “飞尸有人在控制!” 许先生一声喊出,我一想他这话,心里顿时明白,转眼一看李凉生和李七两的位置,哪还有李凉生的影子,只有李七两在帮着中毒的人擦糯米水。 “七两,你爸呢?”我急着问道。 “啊?我爸刚才在这呢,现在应该在后院厨房帮忙吧,有啥事吗?” 我没回他的话,直接跑向后院,在后院有好些个人在忙碌,我仔细搜查了一圈,哪里有李凉生的影子,我挨个的抓人问有没有看见李凉生,而他们全都一脸迷茫的看我,说:“没有啊,他不是在大厅吗?” 我一想糟糕,李媛的尸体是李凉生养的,那么他跟尸体之间是有联系的,否则李媛的尸体怎么会跟在李凉生身边,不吸食李凉生的精魄呢,而这样一来,李凉生跟他所说的李大师应该也有联系,难道他现在去通知李大师了? 许先生的能耐有自信对付飞尸,刚才他动用先天八卦阵和请吕大帝的神像,依旧没占到便宜,反而被飞尸逼的节节败退,甚至连吕大帝的神像都破碎,飞尸在跟许先生缠斗,她是不可能有时间破坏神像,她也不可能近的了神像的边上,那么问题就只有一个,李媛的尸体重新被李道长控制,并且破了许先生的道法! 我心想得赶紧找到李凉生,否则许先生今晚恐怕得交代在这里,但在这里我又极其不熟悉,能上哪找到他呢? 就在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许先生在前院吆喝一声:“国强,你身上除了真火令牌,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器?” 这个布包是陈忆华的,里边有很多东西,但真正的法器并没有几样,我直接将布包丢给许先生,他一摸索,又给布包丢在地上,说:“不行,都不行,没有了吗?” 我摇头,说:“没有了,马清洋并没有传给我什么,只有一枚张天师印!” 许先生还是摇头,说不行,而这时候停在屋脊上飞尸,面孔狰狞的往院落里跳,我瞅着她油光满面好像发福的脸,心里膈应的不行,仔细一看,她还搁在许先生面前咧嘴笑呢,李媛那张膨胀化脓一样的嘴裂开,似乎像是学许先生一样歪嘴,这可给许先生气的不行,他一跺脚,手指结印端出两尊神像,依旧是八仙当中的铁拐李和韩湘子。 我看他正要念动口诀,而许先生脸上的气色,明显到了极限,油尽灯枯的感觉,我提醒他说:“许先生,你可得想好咯,你现在的状态,想同时请两尊八仙,怕是痴人说梦,别神没请来,还给自己闹的魂飞魄散,连进城隍的资格都没有。” 我这话一说,许先生身子一哆嗦,他自然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在他一犹豫的时候吧,李媛的尸体喷出一股煞气后,尽然开口说话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四章 竹胎孕眼 “许道明,我多次不与你计较,真以为我怕你吗?” 我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李媛的尸身静静的站在八卦阵照不到的墙角边,我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沧桑的味道,尸体是不能说话的,那么只能是李道长借助李媛的尸体,才说出这句话,她能直接喊出许先生的名字,估摸两人是互相认识的。 许道明咽咽唾沫,说:“姓李的,我是在替天行道。” “呸,你有什么资格?今天你敢毁我这尊飞尸,我定然会杀到你许家老宅,拼了这条命,也得要你许家鸡犬不宁!” “那就试试吧!” 许先生骨头还挺硬的,语气不卑不吭,他明显不是姓李的对手,却硬着头皮也得把场子镇住。 我对他倒是有几分佩服,他这骨气可比马老道硬多了,如果换成马清洋,他在这一刻肯定会妥协,等养好了身体,再找姓李的算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我实话告你说,句容茅山的那枚竹胎,在我手里,这辈子你都别想得到,有这枚竹胎,以及即将成为旱魃的李媛,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争,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跟马清洋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我一听陈忆华师傅的那枚竹胎竟然落在李道长手里,感觉挺不可思议的,就算李道长跟陈忆华的师傅是老朋友,也不可能将供奉在卧房的竹胎送给李道长吧?难道是李道长用其他手段搞到手的? 而且,许道明跟李道长在争什么呢? 他俩之间的对话还扯到马清洋,我琢磨这句话应该是李道长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琢磨不明白,许道明愣在法坛前,脸色很难看,他放下手里的桃木剑,没再吭气,李媛的尸身发出一声冷笑,说:“马国强,李凉生的事你管不了,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否则信判官都救不了你!” 我静静的听她讲话,李道长认识信尧杰,我越想越迷糊,感觉自己像是一团打结的绳子,而线头就是李凉生,我发现李凉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者说他的心思让我觉得有些恐怖。 李凉生是李道长的人,他信奉无头神,而李媛的尸体是李道长养的,但是李凉生却跟许道明合伙给我下套骗我来到这个镇子,如果李凉生真的对李道长忠心耿耿,那么在许道明家里,李凉生怎会给他磕头,求他救命呢? 李凉生养的飞尸是李道长的,如果出现他解决不了的事,完全可以跟李道长说,没必要骗我过来,又求许道明救命啊? 这事,我怎么琢磨都想不通,顿时感觉李凉生很神秘,许道明、李道长以及我,三个人都被李凉生耍了一样。 我没回李道长的话,许道明也没有吭气,而李道长接着说:“许道明,今天我破了你法,你心神受损,念在都是修道之人,我不赶尽杀绝,往后避着我一些!” 许道明咬咬牙,歪起来的嘴角咳出一丝血,我赶紧跑到他边上,问他咋样了? “羞辱我!哼,避着她一些?如果她没有竹胎,我需要避着她?”许道明气的又咳嗽两声,脸色越来越苍白,我也不好说什么,再一看落在墙角的飞尸,李媛直接朝大门走去,一溜烟的隐没的在昏暗的大街上。 “李道长怎么说也没下死手,避着她一些也不是坏事,谁让她的道法比你还强呢!”我喃喃一句,觉得李道长这个人并不坏,至少她今天没要了许道明的命。 “你懂个屁!你以为她不想杀我,她也是受了伤,没看见那具飞尸偷偷溜走了吗?”许道明瞪我一眼,不服气的说。 我摇摇头,李道长有没有受伤,我不清楚,但是许道明确是伤的不轻,飞尸离开后,许道明一歪嘴,嗓子一耸动,鲜血就喷了出来,脸上的肉都在颤抖,我赶忙扶他进屋休息,一直忙活到下半夜,才将中尸毒的人全部安排好,不过还是有两个年老些的村民没挺过来。 这一夜,大家伙都战兢兢的没敢睡,等许道明昏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娃娃脸带来了一些草药,熬着给许道明喝下去,中午的时候,许道明才有些精神,趁他躺在院子树荫下晒阳光,我试探的跟他聊了两句。 他一见我身子没有异样,许道明嘴一歪,好奇的问:“你小子昨晚中了尸毒,怎么一点事都没?” 我挠挠头,这事我也奇怪呢,昨晚上就在尸毒侵蚀的伤口上涂了些菜籽油,我还以为自个会成为瘌痢头,今早上我一照镜子,头发柔顺的像用了飘柔一样丝滑,我说:“可能我打小跟马老道走南闯北,怪力乱神的事接触的多,免疫力强吧!” 许道明幽幽的瞪着我,说:“别跟我耍嘴皮子,竹胎已经在那女的手上,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滚吧!” 我一瞪眼,心里气的不行,我没有利用价值了,连呆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那竹胎到底是个啥?”我问。 许道明没有吭气,将芭蕉扇盖在脸上,我推了他一下,说:“你道法在马老道之上,都不是李道长的对手,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这话一说,许道明身子抽动了下,我继续说:“瞧你昨晚上都被打的吐血了,让你自大,敢在李道长面前将手举过头顶吗?也就在我面前装老大,呵呵……”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我被她打的吐血?她要是没飞尸,没有竹胎,我能被她打的吐血?” 许道明蹭的下就坐起来,大眼一瞪,说:“你懂什么?那竹胎是……” “是什么?” “嘿嘿,想套老子的话,你还嫩了点。”许道明瞬间反应过来,轻轻摇摇头,说:“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竹胎里孕育的是两只眼睛。” 我一抽鼻子,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是两只眼睛?竹胎你都没见过呢,更何况是竹胎内部孕育的东西。” “这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讲不清楚,你跟在马清洋身边这些年,屁点东西没学到,以后跟我吧,我瞅着你小子苗子不错,三年五载我定让你出人头地。”许道明歪着嘴笑眯眯的看我,一副跟老子混才有前途的样子。 我说可拉倒吧,你连一女的都斗不过,能有啥前途? 许道明被我气的不轻,说:“我跟她真是半斤八两,你是不知道那竹胎的厉害,而且昨晚上你是听见的,李媛的尸体即将成旱魃,我双拳难敌四手,虽然输了,但我没败,不可耻。” 我心想他这话倒没错,我也是故意打击他,谁让这老头一开始就让我心里不爽,我还想再问他关于竹胎的事,娃娃脸走过来,说:“叔,该喝药了。” 娃娃脸说完,还白我一眼,说:“少跟我叔说话,没见着他受伤了吗?”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这时候李七两突然在外边敲门,喊我名字。 昨晚我送许道明回来的,李七两一直在镇长家,估计他也是刚醒,我给门打开,问他有啥事,李七两说:“镇长请你跟许先生过去一趟,至于啥事,我不清楚。” 我心想镇长喊我过去干什么? “你爸呢,回来了吗?”我问。 李七两摇摇头,说:“没呢,电话也打不通,你说我爸是不是真的鬼迷心窍了?” 我重重的点头,也没跟他说什么,许道明喝完药,就跟李七两朝镇长家过去,我自然也跟过去,想着这里的事有许道明做主,我也帮不上啥忙,下午还是回去得了。 路上,我问李七两他画遗像的本事,是谁教的? 李七两本身就是学美术的,有素描基本功,但画遗像跟素描可不一样,人像素描是要给静态人物画活,而遗像是要突出庄重,完全是两个意境,以我对李七两的了解,他没有这悟性,何况他父亲有上百万的家产,至于让自己的儿子给人画遗像吗? 李七两告我说:“我真没师傅教,是我爸让我画的,他说以后能帮他做大事,我也不懂画死人相,能帮他啥大忙!” 我一想,没琢磨明白,这会已经到了镇长家门口,身材干瘦,满脸胡渣的镇长,他高兴的站在大门口迎接我们,说:“许先生,马师傅,俺摆了桌薄酒,昨夜辛苦了。” 一进屋,我就闻到酒菜的香味,满满一大桌子家常菜,挺丰盛的,我年纪小,就找了个下位自个坐下,许先生自然坐在上位,许道明有伤不能喝酒,镇长说了两句客气话后,眼睛就转向我,说了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五章 追踪 镇长姓黄,我刚在八仙桌坐下来,就感觉他似乎有话对我说,而这会他果然对我开口,说:“马老弟,昨天的事对不住啊,我那会太心急……” 我摇摇头,说没将他拎刀砍我的事放在心上,让他有什么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黄镇长脸色顿了顿,又给我敬了杯酒,礼节做足了,他才说:“我们镇有二十几人中了飞尸的毒,你昨晚也中毒了,可这会一点事都没有,我年轻的时候也曾走南闯北,见过的奇人异事不算少,有一年在广西,我认识一哥们,姓林,他被一具诈尸咬伤胳膊,中了尸毒,他跟你一样,也是没有任何治疗措施,自己就痊愈了,我想问问马老弟,你跟他有啥关系没?还有就是……” 黄镇长说着又止住嘴,好像怕我不高兴一样,想了想措辞,他接着说:“我想借你的血,救救那些尸毒攻心的人,毕竟他们昨晚也是帮我黄家出力,才惹祸上身的。” 我心底想笑,听过借钱、借命,头一次听借血的,暗想这餐饭还不能白吃,昨晚我也出力帮你们黄家,这才刚吃上黄家的饭呢,就得找我要血? “你那个姓林的哥们,我哪能认识,我虚岁才十九,估计你在广西的那一年,我还在穿开裆裤玩泥巴,再说你怎么确定我的血能解飞尸的毒呢?” 其实吧,我挺不愿意的,中毒的村民那多,得放我多少血才能解他们的尸毒,而且黄镇长也说了,当年他那哥们是被一具诈尸的尸体咬伤的,尸毒哪能跟飞尸的毒性想比,李媛尸身上的毒是直接接触就感染,并不需要咬人跟血液接触,如果她成为旱魃,那么普通人一旦闻着她的味就会一命呜呼,我的血未必有用。 黄镇长瞧出我的意思,他尴尬的笑笑,看向许道明,说:“许先生,镇上中毒的那些人,还得劳烦您老人家了。” 许道明轻轻摆手,说:“能治,但得耗时间,一年半载也说不定,我倒是好奇你在广西干啥了,能遇到诈尸,还被咬了?” 黄镇长脸色恍惚了一下,说:“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我一看他这样子,心底也明白了,这姓黄的年轻时候缺德事估摸没少干,至于他说姓林的哥们,我也不好奇,世界那么大,总有几个世外高人,没接触许道明之前,我以为马老道天下第一,但现在我却发现,马老道比隐在幕后的李道长还差几个档次,我寻思这人也没必要放在一起对比,各有各的本事,李道长做法养尸的本事高,马老道驱鬼斗邪以及阴阳风水强,各有各的优点而已。 黄镇长随便这么提了一嘴,我没放在心上,许道明眯着眼似乎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没吭气,酒过三巡,黄镇长喝的有点高,情绪高涨起来,问许道明那具飞尸还会来祸害他的家人吗? 许道明说不会,有他在这儿,李媛异变的尸体估计得换地祸害,只是目前他没能力斩草除根,除非一刀子给李道长捅了。 黄镇长一听,这才放宽心,涨红了脸说了感激的话,他们正在聊别的事呢,我手机突然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公共电话打来的,我寻思应该是林老吧,这段时间他都没联系我,可我一接听却是陈忆华的声音,她问我在哪呢,怎么没跟李凉生一起回来? “他回村了?”我疑惑的问。 陈忆华啊一声,说:“早上回来的,我问他你怎么没回来,他竟然不理我,很冷漠的样子,我跟你爸挺担心你,我就来城里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我一想,李凉生哪怕回去,总得跟他儿子七两说一声吧,一声不吭的就给我和李七两丢在这,他连夜赶回去,想干啥事呢? 我问忆华,李凉生回去后,都在干什么? 陈忆华说她来城里之前,李凉生都在自个老宅子里,后来她就不清楚了,不过有李长贵盯着他的,我说行,让她赶紧回去,这边发生的事我没时间跟她解释,说等我回去在讲。 陈忆华明白我的意思,匆匆挂断电话,我心情忐忑的给许道明说家里出了事,得回去,这里的事就拜托他了,许道明冲我点点头,然后写了个地址给我,说有事就来这地方找他,我将他的地址收在兜里,拉着正在啃鸡腿的李七两就朝外走。 李七两问我出啥事了,这么急,我给他说了,李七两一抹嘴上的油,眉头都拧成一股麻绳,紧张的说:“国强,我爸他到底招的哪门子邪啊?” 我没给他说,李七两有一辆别克车,我们一路往老家赶,在高速上还堵车了,到家已经是傍晚。 我匆匆跑回家,看见我爸来回不停的在院子里踱步,挺着急的样子,他看见我,就吆喝说:“快,快去西山,忆华下午两点钟过去的,到这会都没回来呢。” “她去西山干嘛?”我好奇的问。 “你不是让她跟着李凉生么,那狗东西今早上回来后就跟着了魔怔一样,问他啥都不说,中午的时候,他自己放了一把火给他老宅子烧了,他就站在大门院子里瞪着冒烟屋子痴呆呆的笑,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得亏我发现的及时,否则连着他家左右邻居都得遭殃,下午吧,他就往西山跑,边跑边吆喝什么无头神,还有什么一个小小的帝王冢而已,压的住四十万亡魂,还能跟无头神比天高,这一类的话,他不会是像李洋一样,疯了吧?” 我爸说起李凉生的突发情况,他心有余悸的咂咂嘴,简直不可思议,李七两一下子懵了,哇的一下就哭出来,说他爸一直都好好的呢,怎么会疯呢,我说你别忙着哭,人又没死,你哭啥丧啊。 李七两哽咽着,眼泪就从眼眶往下掉,我也没耽误,直接朝西山跑,陈忆华所有的家当都在我身上,而西山又挺诡异的,我怕她出事,李七两自然追着我跟上来,我让他回去,他啥都不听,我也就只能让他跟着来。 “你这几年就没发现你爸有不对劲的地方吗?”我问。 李七两抽抽鼻子,说:“啥叫不对劲啊?” “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比如言行举止啥的,跟往常不大一样。”我提醒他,七两这个人脑子直,何况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候,他更转不过弯。 “我没觉得有啥啊,要说有变化,那得是前两年他去了一趟南京,回来后就很少说话,往常我每个星期都得跟他打电话,而那之后,我爸就让我没事少打电话,也是从南京回来之后,他才让我学画遗像,一开始我不乐意,我爸说除非我不是他儿子,就可以不用学画遗像。” 李七两喃喃说完,我瞪他一眼,说:“还有吗?” “没啦,后来我联系他,我爸很少接我电话,都是过了三两天才给我回过来,直到今年过完年,我才跟我爸在一起的,他忙他的生意,我开我的店,估计他是不想我继承他的生意吧,一直也没跟我提他做的到底啥生意。” 李七两的这两段话就总结两件事,一是李凉生在南京遇到李道长,这件事我知道,二是李凉生有某种目的,必须要自己儿子会画遗像,我心底嘀咕,他这是为啥呢? 我琢磨不明白,想不通有啥事必须跟遗像挂上钩,还得是自己亲生儿子。 很快,我们来到西山脚,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一颗大圆月亮挂在天上,也照不出啥亮光来,整个山林朦胧胧的黑影绰绰,猫头鹰犀利的叫声在漆黑的山谷里响起来,渗人的不行。 我在布包里找了两团油布,裹在木棍上造了个火把,奔着那座荒庙就过去。 “国强,我小时候可是听说了,那座庙邪乎呢,咱确定要进去吗?”李七两有些打怵,声音挺嘘的。 “我寻思你爸就在破庙里。” 我告他说,整座西山,就这里有座破庙,其他地方都是荒林和坟地,李凉生没地方可去,而且他从家里朝西山这边跑的时候,还说过几句话,这事就很容易确定。 火把的光在山林里,渺小的就像萤火虫的屁股,摸索着来到庙门前,李七两壮着胆,伸着脖子对着庙里喊了句:“爸,我啊,七两,你在吗?” 庙里没有回应。 李七两抬头疑惑的看着我,我正要喊陈忆华的时候,庙里突然哐当一声响,好像有东西砸碎了似的,跟着就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来了啊!”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六章 井底有光 我一听就认出来是陈忆华的声音,不过我觉得他这声音很不自然,李七两搁我边上突然嗷的一嗓子,死命的拽我胳膊,身子骨不停的抖,我一看他这没出息的样,说:“是忆华,你在我家见过的啊!” 李七两这才淡定下来,舔舔嘴,说:“我好些年没在老家呆过,何况这么阴森的地方。” 我让他别害怕,掏了一张符纸给他护身,我喊了句忆华,就朝庙里走,火把的光一照,我就看见个没有头的背影坐在庙堂中央,李七两又嗷的一嗓子,战兢兢的说:“国强,她……她没有头!” 那个背影身上的衣服跟陈忆华的一模一样,本来我心底只是有些奇怪,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但李七两歇斯底里的叫,给我神经都挑动起来,我咬咬牙,仔细一瞅,这才发现,陈忆华只是坐在地上,头低的沉沉的,头发顺着肩膀披散在前胸,这才让我跟七两看起来像个没脑袋的人。 我一看她这样子,寻思不对劲啊,整个荒庙漆黑的,她一个女孩子就这么坐在庙堂里,尽管她是茅山弟子,不惧怕鬼神,至少也得点个灯或者烧堆篝火,在漆黑的庙堂里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如同一张弓。 “忆华。”我喊她,同时停了脚步,没敢靠前走。 “嗯。”陈忆华闷声应答,幽幽的转过身,说:“国强,我脚崴了,你过来扶我。” 我一看她露出来的脚,扑闪的火把也瞧不见具体情况,我正要朝她走过去,李七两突然给我拉住,他指了指陈忆华边上半米远的位置,我一看,是那口废井,李七两小声说:“你这朋友跟我前天见到的感觉不一样啊,黑灯瞎火的,她坐哪不好,偏偏坐在井口边上,不怕掉下去吗?” 我寻思李七两这话有道理,不过可能是陈忆华整好走到废井边上的时候崴到脚,我告七两说没事,我确定坐在废井边上的是陈忆华,在山脚的时候,我以防万一就给阴阳眼开了,如果有鬼怪或者附在陈忆华身上的鬼怪,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而这时候我只是感觉陈忆华冷淡了些,并没有其他异样。 李七两见我有把握,他也没多说,只说:“小心点,这破庙不知道多少年了,难免有比你道行深的老妖怪,我可不是小瞧你,我真的是好心提醒你。” 我点头,李七两的好意我当然明白,如果真有我阴阳眼看不穿的东西,完全可以借助陈忆华的身体,趁我不备的时候,将我推进废井里,我一想,这是不可能的,我身上有陈忆华的布包,里边有几样法器,而且我还有苍梓的舍利子,除非是渡劫之后的老妖怪,否则就算偷袭我,都很难成功。 我走到陈忆华边上,问她怎么不点篝火,李凉生在哪呢? 陈忆华痛苦的皱眉,说:“我出门的急,没带任何东西在身上,我又不会钻木取火。”她似乎在抱怨,跟着说:“李凉生进井底了。” 我给她扶起来,让她坐在一块圆形的石墩上,我才看向那口废井,突然想起来我刚才回来时,来这里找我阿爸,井底有个跟我爸一样的声音,那时候我没心思搭理,就没管,而李凉生怎么突然就跳井了呢? 李七两一看我跟陈忆华聊起,他紧绷的心也宽松了些,挨着我边上靠着,小心翼翼的问:“大妹子,你亲眼看见我爸掉井里的?” 陈忆华摇头,说:“不是掉,是跳。” 李七两眼眶噙着泪花,拿起我手里的火把,一下子就趴在井边上,火把对着井里一照,李七两就喊他爸,他嗓子都喊哑了,也没听见任何动静,李七两哽咽着说:“国强,我爸该不是淹死在井了吧?” 我不知道,安慰他说:“这废井都多少年了,而且是建在山腰上,井里可能早就干涸了……” 李七两顿时就哇的一声,说:“摔死,不是更疼吗?” 我这会心里没主意,寻思先给陈忆华背下山,然后找村里人一起来给李凉生收尸,我蹲在地上,让陈忆华上我背,陈忆华扭捏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娓娓的说:“你要背我去哪里?” “嗯?”我心底突然一颤,连忙站起来,看向陈忆华,熟悉的脸型,熟悉的五官,可我怎么感觉她这话,不像是对我说的呢?我背她肯定是回村啊,这还用想? 我盯着她,陈忆华也看着我,我这心啊,突地的一下子抖起来,才发现不对劲在哪了,是她的眼神,完全陌生的眼神。 但陈忆华这会儿的眼神很温柔,没有一点儿的危险,我一下子迷糊了,我瞪直了眼睛,看不出她有异样的变化,并没有被孤魂野鬼这种东西附身,她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呢? 而且,她是茅山弟子,哪怕身上没有任何法器和护身符,陈忆华也有功德护身,有先辈拂荫,鬼怪能近她身边,但绝对不可能上她的身。 “忆华,你知道着布包里有什么东西吗?”我问。 “八卦镜、真火令牌、招魂铃、拷鬼棒、钱包……”陈忆华一件件的报出布包里的东西。 这布包本来就是她的随身物,能说出来里边装的物品,也就能证实她真的是陈忆华。 我一下子迷茫了,心想是陈忆华没错啊,我琢磨这事呢,陈忆华突然伸手挡在嘴上,做了个禁声的手指,对着废井点点下巴,我朝李七两那边一看,那孙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捡了根绳子,困在石柱上,跟我上次找我爸一样的做法,他想顺着绳子下到井里去,我这边连陈忆华都没摸清楚呢,还得跑过去拦住李七两,说:“你想死啊,知道下边有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啊,下边有我爸爸!”李七两抽着鼻子,抹着泪说。 他说的还挺有道理,我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李七两将绳子一头系在腰上,对我说:“国强,我下去找我爸,待会你再给我拉上来。” “不用这么急,我们先下山,找村里人一起帮忙。”我说。 李七两压根不停,说:“我爸这人在城里住惯了,喜欢干干净净的,你瞅瞅这地方,是人呆的地儿吗?我爸哪能在这过夜啊!” 他跟我年纪一般大,可脾气比我犟多了,我劝不住他,只好说:“那你小心点,井底指不定有什么毒蛇蝎子啥的呢。” 他说行,将火把放在井口边上,也照不亮井底,他一脚踏进去,就好像迈进漆黑的深渊一样,跟着他两脚蹬着井壁,像壁虎一样一点点的往下蹭,约莫一分钟不到,我就看不见李七两的头,只听见井下传来他粗重的喘气声,我看着绳子一点点的下降,心都提到嗓子眼,祈祷他可千万别出意外啊。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吧,绳子还是一个劲的往下掉,也亏得这绳子够长,否则还探不到底,我问了句:“七两,咋样了啊?” “不知道啊,黑咕隆咚的,我啥……” 李七两话说一半,突然悬在井口的绳子猛的一僵,跟着就剧烈的抖动起来,我心里一紧,暗想完犊子,一把抓住绳子缠在胳膊上想给他往上拉,这时候李七两在井底突然惊骇的吼道:“国强,下边有光,有光啊,哪来的光啊?” 我又听见他的声音,微微松了松绳子,说:“你先上来啊,井底哪有光啊,我都没瞧见,小心缺氧出现幻觉。” 这口废井实在是深不可测,底部的空气肯定浑浊,氧气漂浮在井口上方,井底都是些啥气体,我也说不上来,肯定不是人需要呼吸的氧气,我一看这绳子少说也有二十来米,那这口井得有多深,岂不是从半山腰直接钻通到山脚了吗? 井底没有回应,我抽抽绳子,感觉很轻,我又拉扯了几下,发现绳子那头好像没挂东西,我提留着绳子往井口拔,我意识到情况不好,李七两已经不在绳子另一头了,我拼命的抽绳子,直到最后一刻,我才发现,绳子并没有断,应该是李七两自个解开的,他干嘛要解开绳子,难道在井底真的有光,他见到李凉生了? 我心想这也太扯淡了,这口井是废井,之前有口棺材停在上边,而且几十米深的井,下边的空气哪能助燃,光是想一想我都头皮发麻,难不成井底下边还有电灯泡,像矿坑一样? “你朋友呢?”陈忆华在我身后问。 我咽了口唾沫,拎着光溜溜的绳子,说:“他说在井底有光,估计是井底浊气让他产生幻觉,他解开绳子,掉下去摔死了吧!” 陈忆华咧咧嘴,眼珠子哧溜一转,说:“咱下去找他吧!” 说真的,这时候的陈忆华给我感觉很怪异,按照以往的接触,她不可能会用这种确定的语气跟我说话,通常都是征询我意见的口吻,比如说咱要下去找他吗?或者直接安慰我,陪我一起下山,找村民一起帮忙,我盯着她也看不出啥所以然,直接摇头,说:“不下去,咱下去也是陪葬,先回村再说。” 陈忆华点点头,单脚站起来,我让她趴我背上,火把让她拿着,我扛起她就往山下走。 刚出庙门,趴在我背上的陈忆华忽的一下就将脸蛋贴在我脖子上,一股子温热瞬间直往我心坎里钻,她下巴搭在我肩上,嘴巴靠在我耳边,一呼一吸的冷热两道微风灌进我耳孔,这种突如其来的古怪感觉,我好像被电了一下,竟然有种享受的味道,瞬间让我脸火辣辣的烫起来……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七章 往事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陈忆华是不经意的靠在我肩膀上,然而越往山下走我就越觉得不对劲,她一只手拿着火把,另一只手本来是垂在我胸前,可随着她呼吸紧促起来,陈忆华的那只手似乎大胆起来,一下子摸进了我怀里。 这给我吓一大跳,立马停住脚,口干舌燥的问她:“你怎么了?” 陈忆华趴在我后背,脸腮轻轻的贴在我脸颊上,她一摇头,我俩皮肤就贴在一起有了摩擦,我抱着她的腿一下都不敢动,想给她放下来,陈忆华却说:“你不是急着救人吗?停下来干嘛?” 我心想大姐,你这个样子,我还提的动腿吗? 陈忆华回了我句话,身子也老实了点,我以前听老一辈人说过,哪个少女不怀春?寻思陈忆华跟我接触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背她,而且她在茅山的时候,她的师兄师姐的脾气跟她也不搭,估摸是我让她感到温暖,所以举动才有些怪异吧! 我在心里想了很多,也只有这个理由说的通,我定定神,这时候隐隐的听见山脚有人喊我声音,我抬头一看,好几道手电筒的光正往山上走,我也加快脚步,来到山脚碰见李长贵,还有村里的一些人。 李长贵看见我背着陈忆华,关心的问忆华怎么了,我说她崴了脚,有人问李七两和他爸呢? 我给他们说了破庙里的事,李长贵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说:“先给忆华送回去,村里有长辈会活血推骨。” 我点点头,说:“阿爸,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很快过来。” 李长贵嗯一声,留下三个年轻人,其他几个长辈送我回去,回到家,我让人请来李阿公,按辈分我得喊他李爷爷,村里人平日里扭伤手脚,都是李阿公帮着推拿和针灸,李阿公到我家一看陈忆华的脚踝,扶了扶老花镜,说:“肿的有点厉害,你这脚是怎么歪的,一般浮肿都是脚踝关节的一边,而你这整个一圈都肿了……” 我一听李阿公这话,心里也好奇,盯着陈忆华白嫩的脚踝一瞅,我没感觉有别的异样,就感觉她脚踝那片半径比上下两端都粗,说是崴的,倒不如说是像被手掌掐住,捏出来的一片肿胀,李阿公跟我猜想的一样,他还将手掌放在肿胀的脚踝比划了下,刚好一个巴掌印的模子。 陈忆华没解释,痛的抽抽腿,我心里还想着废井里的李七两,给李阿公说:“阿公,麻烦你了,这半夜的。” 李阿公咧嘴笑笑,说:“不碍事。” 然后我就给他拿来白酒,让李阿公费点心,我才跟陈忆华说去救李七两,陈忆华坐在藤椅上,仰头看我一眼,说:“我等你。” 我拿了手电筒,说行,她浅浅笑了笑,我一刻没停的出门,再次来到西山的时候,李长贵跟三个年轻人正在抽烟,李长贵喊我说:“国强,你怎么能让七两一个人下井呢?” 我说倒是拦不住他,七两这家伙脾气贼犟,不听劝,大家伙都点头,说:“毕竟七两这孩子从小没妈,一直跟他爸相依为命,脾气也遗传李凉生,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如果他听的进劝告,七两他妈也不会死。” 李七两母亲是怎么死的,我不清楚,打小也没听说过,他们掐了烟,就跟我一起爬上荒庙。 这会咱人多,虽然是夜里,但庙堂被火把照的透亮,而且这座荒庙被考古队检查过,棺材什么的都搬走了,他们心里也没了膈应,三个年轻的小叔都挺自然的,而当我看向李长贵的时候,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跟他来的三位小叔都在议论那口废井,想着怎么给李七两的尸体弄上来,而我爸呢,他却在庙堂里踱步,一会摸摸石柱,一会擦擦石凳,就连墙壁上的蜘蛛网,他都小心翼翼的清扫一下,整的就好像这里是他常年没回的家一样。 “阿爸,你说咱谁下井呢?”我问。 李长贵啊一声,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他走到井口边,朝井底看了看,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他说:“咱也不清楚状况,也没专业设备,就这么下去,难免会跟李凉生一样结果。” 我一想也是,这时搁我边上的李三,突然开口说:“要不这样,咱先用绳子拴住手电,给手电筒先放下去看看底?” 他这法子不错,我们就给三个手电困在一起,拴在之前李七两用过的绳子上,然后一点点的往井底放,整个过程我都屏住呼吸,生怕看见两具尸体躺在下边,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绳子最后一米,手电筒依旧没有探到底,电光照在井壁上,全都是青苔和杂草。 “国强,这都没到底呢,你确定七两就是用的这捆绳子?”李三疑惑的问。 我肯定的点头,说:“就两捆绳子,那边的一捆是我前两天放的,这一捆就是李七两刚才用的,我哪能记错啊!” “可这……依旧没到底,李七两自个解开绳子干嘛?下边还有多深,谁也不知道,他掉下去百分百摔死。” “七两说他看见井底有光,才解开绳子,你们谁发现除了手电筒的光,井底有其他的光吗?” 咱们这一议论,我顿时懵住了,这口废井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时间谁都没了主意,坐在井口边抽烟,李长贵说:“这样吧,咱今晚就守在这,等天亮报警,请消防队来救人,他们有设备。” 我寻思只能这样了,我点根烟死命抽两口,辣的我嗓子疼,我问李七两他母亲是怎么死的,是在李凉生离村打工前,还是跟李凉生一起出门打工才去世的,李长贵说:“死了好些年,你当年还喝过她的母乳呢,那时候你跟七两都是婴儿,也不知道你俩年纪谁大一些,至于死因说起来真有点古怪。” 这么一说,李七两母亲算是我乳娘了,不过那时候农村里都这样,谁家孩子母亲奶水不够,同村有同时做母亲的,都会乐意帮着喂养,现在这种情况少,如果不是李七两母亲,我幼儿时可能会饿死,那么李七两这事,我肯定得负责到底,是生是死,都得帮他。 “国强,七两母亲是给你喂奶水之后死的。”李长贵小声的说。 我听着头皮一麻,怔怔的看着李长贵,心想他这话是啥意思啊? “是马老道让七两母亲喂养你的,当时村里也有其他孩子娘,但马老道指定要七两母亲喂养你。” “马老道没说理由吗?”我问,既然村里还有别的同期产妇,不应该就只让李七两的母亲喂养我,村里人都善良,上谁家吃一口奶,都会同意的。 李长贵摇头,说:“不清楚,马道长没说,我记得应该是喂养你一个月之后吧,李凉生老婆就死了。” “怎么死的?”我更加好奇。 “得魔怔了吧,一开始都还好,大半个月后,李七两就不吃奶了,她母亲一抱他,七两就哭的撕心裂肺,但是一抱你,你倒是吃的欢,就好像你碰过的东西,李七两不敢碰一样,可是你们都是襁褓里的婴儿,大家都这么一说,也没谁当真,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李凉生老婆就魔怔了,两个孩子她都分不清楚哪个是亲生的,后来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死的时候像被掏空了身体似的……” 李长贵说完这些,他默默摇头,接着说:“好人也未必长命,当年李凉生死了老婆,这事肯定就怪马道长啊,如果不是他让自己老婆喂养你,可能不会发生这种事,那时候这事传的很邪乎,说马老道给李凉生老婆下蛊,故意让她喂养你,取她命啥的,你也知道马老道那个人,如果村里不是近几年发生的事多,谁会尊敬的喊他一句马道长呢?” 马老道这个人我当然了解,我小时候都看不起他,觉得他就是装神弄鬼糊弄村民的神棍,也不怪村民对他有意见,都是他邋遢的外表和神秘的身份自找的。 “李长贵当年还打了一顿马道长,咱村里人都劝李凉生,说这天平盛世呢,哪有那些神神叨叨的事,生死有命,不见得就是马道长害的,再说两个都是婴儿,路不会走,话不会说,婴儿更不可能会互相排挤,乱了养娘的心神。” 李长贵说到这儿,也就停住了,不过一回想当年,他还是忍不住咋舌,说:“马道长既然这么有本事,当时她怎么就不救一下七两母亲,难道他真的是提前知晓,有预谋的?” “啥预谋啊?”李三坐在地上,嘴里叼着烟问。 “李凉生揍马道长的时候,他都没还手,任由李凉生大骂,我记得马道长还嘀咕说这是福报,七两会鸿运一生,七两的母亲也会积一世善德,来世就是十世善人什么的,我那时候也就听不懂马道长说的这些个事。” 我掐了烟,心底仔细一琢磨,似乎明白了这事的原因,马老道自从收养我,就推算出我不一般的身份,而李凉生老婆的命,马老道自然也能推算的出来,那一世可能是李凉生老婆第十世积善德,也就是十世善人的奶水能养育我,所以马老道才没让其她产妇喂养我,而李凉生没了老婆,心底就一直有个结,使得他后来离村去城里,机缘巧合的在南京遇到李道长。 最近几天以来发生的事,我寻思应该都是李凉生算计好的,为了就是报复当年马老道害死他老婆,在他心底还记恨马老道以及我,只是我现在弄不清楚,他跟李道长到底用了啥法子,整的他和七两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按照马老道的推算,李七两这一世定然大富大贵,所以不可能会死在这口废井里。 如果他没死,难道他真的在井底看见了光,而他此刻在井底做些什么呢?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八章 画五官 我一想到这些,立马站起身,说:“阿爸,我得下井!” “啊?”李长贵一惊,朝庙门外看了看,说:“这都快到下半夜了,咱等等天亮,有消防队的人来,安全有保障。” 我摇摇头,说:“他们来估计也无济于事,冤有头债有主,李凉生是冲我和马老道来的,他计划了小二十年,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整的哪门子事!” 李长贵不答应,李三他们也不同意,说太危险了。 我没心思跟他们扯太多,直接将绳子系在腰上,说:“不管我在下边遇到啥,你们都不能下来,如果我三天内没上来,你们将这事告诉林老,让他通知信尧杰来救我。” 李长贵见我心意已决,他一阵阵的抽着冷气,极不情愿的说:“我不会给这事说出去,哪怕你三天内没上来,我也不会告诉林老,要说也是你自己找他说,我就在井边等你三天,你没上来,我就下去找你!” 我心底一紧,望着李长贵消瘦的脸,心里暖暖的,说:“你不要太担心,如果我要死,当年早就被邋遢的马老道养死了,我能在他手里活下来,还能死在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吗?” 李长贵拍拍我肩膀,咧嘴一笑,他将戴在手腕上的白色手表摘给我,说:“将这表戴上能有个时间概念,咱的国强真的长大了,你自己做主,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点头,冲李三他们说:“辛苦你们了!” 李三摇头,说:“辛苦啥啊,只要你安全回来,咱都不辛苦!” 我也没多说感激的话,一脚钻进井口,蹬着两边光滑的井壁,手里拿着电筒,小心翼翼的往下蹬,大概钻下去十来米,四周的井壁越来越多的青苔,我两只脚都很难找到落脚点,只能将电筒咬在嘴里,一步步往下,约莫下到十七八米的时候,我抬头往上一瞅,只有两个光圈对着下边照,我听不见李长贵他们的声音,我深深呼了口气,又往下蹬了几米,这一下子,绳子突然绷紧了。 “绳子长度到头了,而脚底下边……” 我朝脚底一看,黑黝黝的好像瞪着深渊一样,手电筒的光也像是照进了黑洞,我心想李七两也是在绳子即将到头的时候看见井底有光,而我这时候绳子已经到头了,却一丝光亮都没看见,想不明白咋回事的时候,井底突然呼隆一响,我头皮一麻,盯着眼睛往下看,啥都没瞅着,我给系在身上的绳子解开,完事后像壁虎一样往下爬。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位置,这口井的四壁除了中间一段有青苔和杂草,下边又是光秃秃的,而且井壁很粗糙,好像它存在的这些年,根本就没有渗过水。 井里有没水,那么挖这口井干嘛? 我一想,寻思也是,如果这真是一口简单的井,也不可能挖在庙宇的殿堂里,而且会在上边盖一口棺材,这事没法子用常理说的通,只能落到最下边,或许还有搞清楚状况的可能。 我继续往下蹬,牙齿咬着手电,我整个腮帮子都发酸,就在我胳膊腿都坚持到极限,发酸发胀没力气的时候,井底突然呼的一下闪出一片亮光,就像是烟花绽放一样,跟着就又是一片黑暗。 我心底一咯噔,暗想这他娘的该不是火山口吧? 火光亮过之后,刺的我眼睛冒出一片星星,连自己嘴里的手电筒光都看不真实,很快,又是一道光绽出来,不过这一次没有熄灭,而是一直亮着…… 光亮的颜色偏蓝,而且那层光亮像是被锁在一层薄膜里,渗透不出来,我仔细一看,离我还有不远的路呢,我也没多停留,看见这东西我也来了劲,至少李七两并不是中了毒气出现幻觉,井底下可能真的是另一个世界。 我一边往下,一边盘算现在离井口的距离,约莫有四十米的样子,按照直上直下的路程,应该是从破庙口直接到山脚,也就是说,这井底的世界,可能是这座西山最底部的环境。 越靠近光亮,我心里越激动,当我脚尖踩到那层光的时候,我眼底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看不见自己的脚踝。 但没有任何的感觉,我跟着往下蹬,直到整个腰都没入光圈的时候,我才真正看清楚,这层光好像是吞噬了我腰部以下的身体,我活动了一下脚,挺正常的。 我一咬牙,深吸一口气,四肢离开撑着井壁,整个人直接往井底掉落,那么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全都是浓郁的白雾,就好像在隐雾村看见的白雾一样,与此同时,我鼻子里钻进一股子薰衣草味,一下子刺激我清醒过来。 我睁开眼,白雾缭绕,而我正躺在一片花园里,身边全都是紫色的薰衣草,我这会儿完全懵了,居然有人在井底种植了一片花园? 我站起身,活动四肢,除了有些酸胀,并没有受伤的感觉,我悬着的心松下来,朝四周一看,这里除了花草,全都空荡荡,我喊了几句李七两,但都没得到回应,抬头一看天上,按理我说我是从井口下来,那么头顶应该有一个井口才对,但这会除了白雾,我啥都看不见。 我抖抖身子,朝草地的边缘走过去,我看见前边有一些凌乱的脚印,我走到边上,发现是两种不同大小的脚印,我暗想应该是李七两和他爸的,顺着脚印我就小跑着追上去,也就跑了十来米吧,我突然看见前边有个小林子,在树林里有一座高大的木屋,亮着莹莹之火。 我一口气跑到木屋边上,这才看清楚,木屋非常的大,有五六层楼高,像一座矗立云端高塔,我站在木屋底下,喊道:“凉生叔,七两!” 木屋里亮着灯,没有回应,我舔了舔嘴,心想来都来了,索性就直接走进去,木屋建筑很古朴,厚实的木门像城墙一样,但这门是虚掩的,而在门的两边有两个穿古装衣服的石像,很高大,我看不清楚石像的脸,我没细看,直接钻着门缝进去。 进门后,是一片宽敞的院子,全都是薰衣草的花骨朵,我心里纳闷,到底是谁在这种地方建了座木屋还种植这些花草呢? 完全不符合逻辑的世界,我没瞧出啥端倪,我朝木屋大厅正门走过去,这里的门是扇形的,我轻轻一推就开了,而引入眼帘的一幕,却让我怔住脚,停在大门口愣愣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屋里有一座高大的石像,端正的在站在大厅中央,一身长袍,腰间插一把战刀,而在他边上有一匹战马,踏起前蹄,朝天咆哮,在石像的下边,我看见一个跪拜的人影,屋里灯光比较昏暗,我慢慢的朝身影走过去,到了边上,我才看清楚他身上的衣服,居然跟李七两穿的一模一样。 “七两。”我喊他一句。 李七两并没有回应,而是呆呆的跪在地上,好像正在虔诚的祈祷什么,我碰了碰他胳膊,李七两幽幽的抬起头,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跟着他拉扯我的胳膊,示意我像他一样对着巨大无比的石像磕头。 我蹲在他边上,并没有下跪,李七两五体投地的跪着,整个大堂静悄悄的,约莫有一分钟的时间吧,大堂里的灯光忽然亮敞起来,我蹲在巨石像五六米远的地方,抬头一看,我觉得这石像很不对劲,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灯光大亮之后,李七两默默的站起身,走向左边一张圆形石桌,上面摆放了五张砚台和五支毛笔。 李七两盯着毛笔愣了会,然后拿出其中一支,沾上墨汁一样的液体,随后径直走向大殿中央的石像,我寻思他这是要干嘛呢,李七两蹬蹬两下就往石像上爬,我顺着他的身影往上一看,哎呀妈,我心里一下子轰的炸开了,一股子寒意直往我颈脖里钻。 我说刚才看石像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呢,这会儿我才看清楚,这尊石像的脸面上没有五官,平坦的像一张灰旧的纸,其他部位雕刻的栩栩如生,唯独他那张脸就像是被削筋剔骨剥了皮的无脸鬼,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惊骇。 我瞪着李七两,他踩在石像横在胸口的胳膊上,凝视了一会无脸石像,跟着就举起手中毛笔,在他脸上画了起来…… 李七两第一笔,只在石像面门上勾勒出鼻子的大致雏形,然后在额头下方撇了两笔,应该是眉毛,画完这两笔,李七两挺了下来,幽幽的对我说:“国强,帮我那只硬豪笔拿过来。” 我一下子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他,说:“七两,你在干嘛啊?” 李七两咧嘴一笑,他站在石像上,俯瞰着我,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子莫名的压力,他说:“我明白了,我知道我爸为什么要我画遗像,我全都明白了。” “你爸呢?”我问。 李七两没说话,指了指楼梯,应该是说他爸在楼上吧,我又问:“你明白啥了都?” 李七两还是没吭气,甩掉手里的毛笔,指了指圆石桌上的硬豪笔,示意我拿给他,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但我心里隐约感觉肯定不是好事,我半天没动,李七两突然急了,冲我吼道:“马国强,你想知道我干什么吗?” 我冲他点点头,李七两皮笑肉不笑,我瞅着他这幅样子,心里很膈应,他说:“等我画完这尊神像的五官,你就能明白了!” 我一听他尊称这石像为神像,我仔细一想,没有五官的神像? “这是你爸信奉的无头神?”我下意识的问。 “嗯。” 李七两只应答一句,脸上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他从石像上快速的跳下来,动作犀利的跟个猴一样。 他跳到地上,直接走向圆石桌,正要拿笔的时候,我脑子突然轰的一下,潜意识告诉我,不能让李七两画完无头神像的五官,无头神是李道长不遗余力的供奉,而李道长这个人做事有违天道,我一定要制止她。 我一下子朝他扑过去,想按倒他,毁了圆桌上的笔墨,而李七两反应也快,一脚就踹我肚子上,他是下了死劲,这给我疼的呃一声,踉跄的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地上,我忍着痛又朝他扑过去,这次我也下了死手,一圈就朝他鼻子上招呼。 而当我正要冲到李七两边上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儿突然钻出个人,手里拎根胳膊粗的木棍,一下子就砸我后颈脖上,我只感觉脑袋一沉,眼前一阵白一阵黑的冒星星,整个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我挣扎着瞪直眼睛,迷糊糊的看见李七两和李凉生站在我跟前,两张嘴同时咧开,整个大厅都是他俩放肆的笑声。 李七两拿到了硬豪笔,而李凉生又在我脑袋上敲了一棍子,我彻底了昏死了过去……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九章 要我命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脑壳里像有颗地雷爆炸了一样,疼的不行,我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被绑在房柱上,在我正前方是那尊巨大的石像,李凉生和李七两此刻正虔诚的跪在石像脚底,我抬头一看石像的脸,心底一凉,石像脸上的眼、口、鼻、耳、嘴,五官清晰可见,李七两在我昏迷的时候,他完成了石像的五官绘画。 我仔细一瞅气宇轩昂的石像,眸子里透着深邃犀利的神色,整张脸极其有威严,而石像的眼神此刻也正盯着我这一边,我俩就隔着五六米对视,我越看越觉得石像很眼熟,但我脑袋昏沉沉的,而且整个大殿的灯光忽明忽暗,我一下子想不起来到底像谁。 但我敢肯定,李七两是照着某个我认识的人脸画的。 “凉生叔。” 我轻轻喊一句,李凉生没搭理我,我又喊了句七两,他也没理我。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要在石像脚底跪多久,我低着头勉强看见手腕上的表,时针指向八点的位置,应该是早晨了,我昏迷了整个下半夜,这么说李凉生对着石像跪了至少有四五个小时,我靠在石柱上挣扎了几下,绑在我身上的绳子格外的严实。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李凉生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对着石像恭敬的三鞠躬,我这才看清楚,他跟李七两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身黑袍,长袍拖到脚后跟,李凉生将帽子戴在头上,幽幽的转身看向我,喃喃的说:“无头神即将复活,马国强,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我的亡妻,用你的骨重塑无头神金身!” 李凉生全身都裹在黑袍里,我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从他透出来的语气,我暗想他应该是恨我入骨,我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李七两也从地上站起来,转头看向我,说:“马国强,是你害死我妈,全都是你的错,当然还有马清洋,有朝一日,我定要马老头生不如死!” 我听着他俩恶狠狠的话,浑身骨头都凉透了,我下到井底是想救他们的,可没想到他们却想将我扒皮抽筋,现在我孤身一人,还被绑住,根本没有自救的可能,我咽了口唾沫,也没话跟他们讲,这时候他们的心里只有杀了我报仇,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我慢慢闭上眼,心想死在他们手上,我也算了报了李七两母亲养育之恩,没有她的奶水,我怕是早就饿死了,但我仔细一想,李凉生只是想为他老婆报仇,有必要在无头神像面前吗?他在村里有很多机会弄死我,而且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因为李媛飞尸的事,我跟他压根就没有接触,更何况,他妻子的死,未必是真的因为我。 李凉生现在的装扮跟我在贵州遇到的阴司殿鬼差一样,地府鬼差官服有很多讲究,简单的讲,普通的小鬼都是黑白色的短褂,勾魂的小鬼是黑色长褂或者青、绿色的长褂,而像李凉生这种黑袍,是阴司殿主身边的亲信才有资格穿的,通常穿这种长袍的鬼差都是直接听从阴司殿主的命令,在阴司城的身份自然很高。 我心底暗暗思忖,李凉生并没有死,他穿这一身长袍,说明他在阴间已经有了地位,现在只不过是活在阳世,死后直接封官加爵,而李七两所谓的鸿运,我琢磨也就是这么回事,对于普通的凡人来说,阴阳相隔,不可能同时活在阴阳两界,而对年纪轻轻的李七两,毫无阴阳之分,在阳间为人,在阴间为官,居然还是阴司殿主的亲信,他这是一步登天。 以李七两现在的身份,就是见到城隍,他都能高昂着头,心情好就给城隍三分面子,心情不好,城隍老爷还得讨好他,要知道死后能成为城隍老爷,生前定然是道家高人,甚至是修行几世的善果,才有资格坐上城隍爷这个阴间的官位。 这时候,我也想明白了,李凉生以及李道长都是阴司殿主安排在阳世的阴官,而李道长在阳世的目的,就是复活李凉生所说的无头神像,那么这件事,阴司殿主肯定是知情的,我现在迷糊,就是搞不清楚这个无头神到底是什么神,官位在阴司殿主之下,还是在他之上? 我正想着事呢,李凉生从怀里掏出一把裁缝用的黑剪刀,足有半个胳膊长,锋利的刃口,好像死神的眼睛冒着寒光,李凉生走到我面前,嘿嘿一笑,说:“马国强,李道长说你是帝王转世,你的血有我妻子的精血,用你的血足以复活我的妻子,而你的帝王骨,整好给无头神塑金身,这事我办妥当了,有朝一日,我也能做一省判官!” “你老婆都死小二十年了,白骨都不剩,哪能复活,别被李道长蛊惑了心智,凉生叔,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在阴间很高,但想做一省判官,除非十殿阎罗同意,但凡有一位阎君摇头,判官的位置你都得不到,李道长和阴司殿主,哪有资格让你当一省判官?” 我实话告他说,而李凉生却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忘了无头神了吗?” “无头神能比的过十殿阎王?就算无头神有权压住十殿阎王,但地狱还有一位地藏王菩萨,你听我一句劝,回头是岸!” 我这会心里怕的要死,李凉生的那把剪刀搭在我脖子上,冰凉冰凉的,只要我气息喘的粗点,锋利的刀刃就能划开我的大动脉。 李凉生无动于衷,他隐忍谋划小二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他怎么会被我三言两语劝的放弃? 李凉生也没急着动手,反正这里也不可能有别的人进来,他倒是不急,看见我吓的脸色发白,他似乎很是享受,而在这时候,静静矗立在大殿中央的石像,轰隆一下碎裂,碎石泥尘乱飞…… 我们三个都吓的一跳,不过石像炸裂,也就是表面的金漆和盔甲,与此同时站在石像边上的战马,突然前蹄落地,鼻孔吹出一股子灰尘,跟着就是一声声高昂的嘶叫。 石像活了? 我死命的盯着无头神的雕像,灰尘落尽,当我再看石像脸的时候,我才清楚的认出来他脸上的五官,此刻的五官已经不是李七两画在上面,而是真实立体的五官,就好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而这张脸的容貌,我仔细一想,我就懵了,这特么不就是筱松的脸吗? 李七两照着筱松的五官,画在无头神的面门上干啥? 筱松跟李七两更不熟,筱松年纪要大,而且他们两人的家搁的有些远,更何况筱松和七两都是在外地念书,平日里没交集,逢年过节都未必能说上一句话,李七两不可能按照筱松的脸给无头神画五官,我这一想心底咯噔一下跳起来,难道说…… 筱松就是无头神? 我心乱如麻,完全没有头绪了,按照之前的线索推测,筱松前世应该是我手下一员战将,我为帝,他为王,而现在呢,筱松怎么成了李道长供奉的无头神? 巨大的石像有了动静,他僵硬的躯体像是刚通电的机器人,很不灵活,而李凉生和李七两反应过来,忽的一下就给神像跪下,不停的磕头,声声祈祷,我则是惊诧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呆呆的看着石像,而石像浓墨一样的大眼,也怔怔的看着我。 我俩就像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隔空相望,我心底突然冷静下来,暗想如果这无头神真是筱松,那么他对我的气息应该是有感觉的,说不定他能放我一马,让李凉生送我回村呢,可我的心思还没想完,无头神冷不丁的握住腰间的战刀,猛的一拔,长刀出鞘,对着我脑壳顶就劈斩下来…… 长刀带着劲风,他使出来的气劲,根本就没有抽回刀的可能,他这是真的想一刀结果我,想让我死在这儿!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章 大难不死 我刚还傻傻的想,如果无头神是筱松,他应该会救我,毕竟我救活了筱松的母亲,而他对我算是言听计从,他不可能会要我的命,但现实是,那把战刀带着凌厉的狠劲,直劈我脑门,我似乎感受到他对我恨意,比之李凉生还要深的多! “筱松!” 我忍不住喊他一句,完全是潜意识的呼喊,希望能有奇迹出现,然而狗屁奇迹都没有,战刀临近我脑壳,我只感觉头皮一麻,从头发里灌出一丝温热,我鼻子一吸,闻到了血腥味,而同时我也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薰衣草香味。 香味越来越弄,我下意识的往大殿门口看,此时忽的飘进一股子白雾,紧接着我隐约听见朦胧胧的声音,呼喊着:“筱松,筱松……” 是个女人的声音! 石像举刀劈我动作戛然而止,那柄厚重的战刀就悬在我头顶,刀刃透出来的煞气,却将我头皮撕出一道血口,这会儿我满脸都是鲜血,浑身害怕的冰凉,可脸上被热血浸的滚烫,白雾里飘然走出来一个女人的身影,我睁睁血糊的眼皮,才看清楚那道端庄优雅的身影,竟然是我在隐雾村见到女子,也就是徐燕妃子。 我惊骇的说不上来话,徐燕一直在隐雾村,她怎么会来到我老家,而且出现在井底呢? 石像静静的看向徐燕的位置,眼神由最初的凶悍逐渐温柔起来,他张张嘴,但没有声音,他虽然能动,但终究是石像,李七两给他画了嘴,但没有舌头,是说不上来话的,所以李凉生需要用我的骨头,给筱松的石像塑金身,这样他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徐燕走进来的步子很慢,她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但她太白了,而且身边围绕云雾,我看不清楚她真实的表情,更看不透她此刻的眼神,徐燕没有走向我,而是朝筱松石像那边走去,跟着她对筱松温柔的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心底突然感觉极其厌恶,恨不得立马挣脱捆绑我的绳子,这种强烈的感觉很奇怪,我第一次遇到,说不上来是啥滋味,反正就是见到徐燕站在筱松身边,我就很气,心坎憋着一股怒火,想给那尊石像砸的稀巴烂! 筱松点点头,然后就真的听从徐燕的话,两人慢慢的隐匿在浓雾中,向大殿外飘去,连着那匹战马,默默的跟在他俩身后,我怔怔的看着,脑海里突然涌出一幕怪异的画面,在一片薰衣草花园里,夕阳西下,我身穿战甲,手牵白马,而徐燕依偎在我怀里,望着日落的美景,我对徐燕说:“六月薰衣香,两人一马,明日天涯!” 而此刻,我眼前的景象,却成了筱松和徐燕,他们两人一马,踏向天涯! 我突然明白我心底那股子冲动是什么了,是妒忌,是醋意,用现在的话说,筱松是我情敌! 我完全懵住了,浑身一点劲都提不上来,李凉生见他侍奉的无头神居然跟一个女鬼走了,而且那女鬼根本不给他这个阴司殿使者放在眼里,李七两说道:“阿爸,那女的是谁?我怎么感觉她无视我,难道她在阴间的身份,比咱们还高?” 李凉生摇摇头,说:“她应该是李道长说过的徐燕,别说我俩的身份,就是地府的阎君,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为什么?”李七两问。 李凉生还是摇头,说:“不清楚,李道长告诫过我,咱惹谁都行,徐燕万万不能招惹。” 我一听他俩这话,心里也犯嘀咕,这样的话我曾经听过,就是隐雾村的村民说过,整个隐雾村的子民死后都不用下地狱,因为他们有徐燕娘娘照拂,可我想不通,徐燕是死后的鬼,为啥能庇佑整个村的村民不用下地狱,而连阎王都管不住她? “难道是徐燕死后,地府这个部门都没成立吗?”我心里虽然是瞎想的,但也不排除这个意思,徐燕是虞朝的人,地府里的大哥十殿阎王,没有哪个是跟徐燕同时代的,所以徐燕死后,确实没有地府。 我这种想法,当然不能做真,其实这里边还有很多天道法则,并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就算徐燕早于地府这个阴界而死,但论天道,她也应该魂归地府,我暂时想不明白这事,这会儿我也没心思细想,我脑子疼的像一刀劈开的西瓜一样,如果李凉生不松开我,那么不用他动手,我自个就流血流死了。 “凉生叔,七两……”我喊他们,希望他们没有无头神蛊惑,能清醒一些。 李凉生看向我,他重重缓了一口气,李七两也瞥我一眼,问他爸,说:“国强怎么办?” “等我先将这里的事告知李道长。”李凉生随口一说,他走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面像镜子一样的东西,我看不清楚到底是啥,只见李凉生手指在镜面画个符号,跟着镜子悬在半空,透出一层莹莹之光,很快,平滑的镜面就出现了一张脸。 我一瞅那脸,有些丰满,普普通通的并不太惹眼,我仔细一瞅,感觉这张脸的眉宇间有几分英气,跟李大爷有几分神似,李凉生立刻弯腰恭敬的说:“李道长,神像跟徐燕走了,马国强怎么办?” 李道长眼神一撇,看向我,只说句:“他的血能救活你的妻子,给他脸上的血擦擦吧。” “然后呢?”李凉生语气有些懵,我悬在嗓子眼的心突然一松,还好,没割我大动脉,反正是流出来的,能让李凉生用,就让他拿出去用吧,否则也浪费了。 “你们来我这里,殿主有要是通知。”李道长说完,镜面光芒消散,李凉生将镜子收回口袋,瞪我一眼,没有吭气,李七两就用一个精致的陶瓷瓶子,装了些我脸上流出来的血。 做完这事过后,李七两给我解开了绳子,他脸色依然冷漠,正眼都不看我,只是小声的嘀咕:“算你命大,李道长留着你,应该还有其他用处!” 我也没吭气,李七两现在完全是另一个人,包括他父亲,我也不敢乱吭气,绳子一松,我浑身软趴趴的瘫在地上,擦干净脸上的血,我踉跄着走向石桌,陈忆华的布包摆在石桌上,里边有些膏药,应该能让我止血,我在包里摸索了一会,找了一包药散,也没管有用没用,一股脑的全撒在头顶,药粉淋进头皮,一股子刺痛,疼的我差点咬碎牙。 “马国强,你回去吧,我妻子复活后,咱俩就没关系了,我也不跟你计较陈年旧事,但马清洋我肯定不会放过他,如果你见到他,跟马老头说一声,我李凉生现在是阴司殿主的使者,他一个小小的城隍,尽早来我这受死!” 李凉生说完这话,他黑袍长袖一挥,我眼前瞬间出现一道黑漆漆的洞口,好像宇宙里的黑洞一样,跟着李凉生一把手,一股力量将我推进了黑洞,我好像掉进无底深渊,又好像沉浸在大海的中央,脚步着地的一直往黑洞深处钻,约莫过了十来秒吧,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可给我呛的一口热血从嗓子里喷出来。 我趴在地上晕乎的很久,才勉强抬起头,一看周围的景象,居然是西山的破庙门口,而此刻从庙堂里突突的传来脚步声,跟着我就听见李长贵惊骇的声音,喊道:“国强,你怎么……怎么在庙门外?” 我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心里闷着一口气提不上来,脑袋一沉,我就晕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第一眼看见的人竟然是一脸疲惫的陈忆华,她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沧桑的如果刚从福地洞天那个洞室出来的模样,我一瞅她这副样子,挺心疼的,问她说:“我昏迷多久了,你怎么不去休息。” 陈忆华咧嘴一笑,说:“没多久,早上阿叔送你回来的,到现在也就四个小时吧。” “才四个小时吗?”我挺不相信的,可陈忆华现在的样子,明显好像守着我几天几夜一样,这样说,我跟陈忆华分开也才十二个小时不到啊,她这脸色是怎么了? 我怔怔的看她,可给她瞅的不好意思,小手摸着脸蛋,说:“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你昨夜没睡吗?身体不舒服吗?”我问。 陈忆华莫名其妙的摇头,说:“昨夜阿公帮我柔完脚,我就睡了,早上八点起床的,睡的很好,没啥感觉不适啊?” 我想不通她这是怎么了,寻思待会让她去医院看看,睡眠充足而且没有生病感冒,不可能是这幅鬼样子,黑眼圈都成了熊猫眼,而且她嘴唇干裂,像得了大病一样,但她语气又很正常,我摇摇头,说:“我爸呢?” “他在厨房烧饭,我去喊他。”陈忆华说。 我说行,很快我爸就过来了,一看我醒了,他挺高兴的,问我想吃啥,他这就给我去烧,我摇头说没胃口,让他赶紧带陈忆华去医院,村里的乡医估计瞧不出啥,得去城里大医院看看,李长贵也瞧出陈忆华不对劲,他说:“我早上送你回来,就发现忆华身体不对劲,我也让人送她去医院,可她说没事,你劝劝他也好。” 我浑身无力,爬不起床,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就李长贵在家吗? 我爸让我睡会,待会给药喝了,他才走出去,我听见他跟外边的人在聊天,说什么祖坟的事,到底该怎么办? 我爸说现在还不能行,毕竟我现在都是一副要死的样子,哪里还有心思整理祖坟的事,但来的人并没有放弃,给我爸说:“咱给这事说给国强听听,也没让他现在拿主意,咱村去安徽寻祖坟的几个人,这都四五天了,一点音信都没有,你说可咋整?” 我躺在床上一想,估摸是我去帮李凉生处理飞尸的这段时间,村里已经派人去安徽寻找祖坟的地理位置,可是那人却说去的年轻小伙子都没有回来,而且连音信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零一章 反常 大堂的谈话声勾起我好奇心,按道理来说,李村的长辈肯定知道祖坟的具体位置,提前派人去祖坟那边,无非就是清扫祭奠一下先人,磕几个头说一下迁坟的事而已,这压根就是一件小事,没道理一去不复返啊? 我让李长贵他们进来,跟我阿爸一起来的是个将近七十岁的阿公,他一瞅我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挺关心的问我身体怎么样,咋搞的这么严重,我给他说没啥大事,让他给近几天发生的事说说。 “咱们村所有姓李的早几辈是从安徽迁过来定居的,就你跟李凉生离开后的第二天,咱们一合计,就派了五个年轻人去祖坟那边先拜祭,几天了都,他们啥信息都没传回来。” 阿公说完,我也没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他说:“是不是他们不记得祖坟的位置,进山里迷路了?” “我也担心有这方面的原因,所以才匆匆来找你,可国强你现在这样子,也不好处理。” “安徽那边没老家的人吗?”我问。 李阿公摇头,说:“没有咯,那是战乱年代,能走的都走了,就留几处老坟在山里,不过咱李村有族谱,按照族谱上的方位记载,祖坟倒是容易找,前些年清明节,咱还组织人去祖坟扫墓,就怕他们在大山里遇到啥事,出不来。” 我心想也应该是这么回事,但我现在的身体确实无能为力,如果马清洋或者李大爷在村里,由他们负责这事就好办多了,心底这一想,我又很难受,也不知道马清洋和李大爷现在咋样了呢! “国强,你有认识的朋友没,请过来帮帮忙,至于报酬咱们李村不会小气。”李阿公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向陈忆华,不过陈忆华现在的疲惫的模样吧,比我好不了多少,李阿公又无奈的摇摇头,重重的叹息一声。 我听他这么一说,倒真想起个人来,就是处理飞尸的许道明,他给我留了地址,我找他挺容易,就怕他不帮我,不过现在有五条人命生死未卜,我想着得试试。 我从布包里拿出一张黄表纸,让李长贵给笔墨端来,我将事情写在纸上,然后折叠成纸鹤,陈忆华一看就知道我在干嘛,她帮我烧了一炷香,我念完口诀,停在床头柜上的纸鹤忽忽的煽动翅膀,跟着我说:“去吧!” 纸鹤翅膀一颤,就从窗户缝飞了出去,这一幕可给李阿公惊的眼睛都直了,说:“果然是马道长的高徒啊,上次见纸鹤传书,还是十几年前见马清洋施法。” 我咽一口唾沫,浑身越发的无力,纸鹤传书只是入门级的小道法,而这时候的我却像是施展了五雷法一样,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我说:“一炷香内就有消息,我先休息会,你们等等吧。” 李阿公说行,给我说几句客套话,他就跟李长贵在我家云子里的聊天,卧室一下子安静下来,我脑袋晕乎乎的犯瞌睡,眼睛一合上,我也不知道是瞌睡,还是昏迷,一下子失去了意识,连梦都没做。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整个屋子静悄悄的,连灯火都没亮,我心里嘀咕,怎么就一觉到天黑,李长贵也没喊我起来喝药,而我发出去的纸鹤,也没收到回应,我喊了句阿爸和陈忆华,老半天都没人搭理我。 我摇摇头昏脑涨的大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喉咙渴的都要冒烟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我按了下床头的灯,也没亮,估计是停电了,我正在摸索自个的裤兜,想掏手机出来照明,而此刻,屋外传来隐隐的火光,跟着我就听见在外边谈话。 “国强,你长大后,想干什么?” 我听着声音很熟,虽然稚嫩,但一下子我就想起来,是筱松的声音。 “参军,报效国家,你呢,筱松?” “我跟你一起,你上哪,我上哪,咱俩上阵亲兄弟!” “哈哈,好,那燕儿呢?” “燕儿呀,女儿家能干啥,留在村里,等咱立功了,再回来接她!”筱松说。 “不不不,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军营,才不要留在村里呢!” …… 我耳边听着屋外的谈话,愣在床边好一会才回过神,除了筱松的声音,还有我自己的声音,更有徐燕的声音,但我想不明白,我小时候认识筱松,但啥时候跟他说过长大后去参军?而且,徐燕根本就不是跟咱一起长大的,她是南京人,我跟筱松第一次见她,是在去南京的火车上。 我摸着黑走到房门边上,透着门缝朝外看,李长贵家的大堂似乎变了样子,没有桌椅,没有农具,甚至连大门都换了样子,我眼前亮着一铁盆炭火,边上围坐着烤火的三个十几岁留着长发的孩子,身上的棉袄破破烂烂,到处都是黑的白的补丁,他们边上只亮着一支即将熄灭的蜡烛。 “国强,咱们如果真的立战功,到时候就让燕儿嫁给你做老婆!”筱松笑嘻嘻的说道,而一边的徐燕,小脸一红,狠狠的拍打着开玩笑的筱松,不过筱松也没躲开,就让徐燕的小手在他胳膊上拍。 “当然娶燕儿做老婆,我不仅要她做我老婆,我还要她做全天下最美的新娘!” 这一句话,自然是我说的,而我说完这句话,徐燕也就不打筱松了,转手就拍向我的胳膊,小脸蛋在烛火和炭火的照应下,红的像是秋天的苹果,娇艳的能滴出水来,徐燕从板凳上站起来,说:“我不跟你们说,讨厌!” …… 我杵在卧室的门边上,看着大堂里的场景,脑子一阵阵的胀痛,我死命一掐自己的掌心,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而诡异的是,我人中穴莫名的传来钻心的疼,我胸口一闷,如负释重的喘出一口浊气,我眼前逐渐变的透明,紧接着一片白茫茫的光刺的我眼睛生疼。 “国强,醒了,他醒了!” 我死命的眨眨眼,听见陈忆华说话声,跟着我就看见李长贵蹲在我床边偷偷的抹眼泪,我大脑短暂的空白后,才逐渐适应,我依旧是躺在床上,而床边却围满了很多人,掐我人中穴的是村医李先前。 李先前一看我睁眼,呼出气息,他才收回手,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筱松呢?徐燕呢?”我脱口而出,再一看窗户外的阳光,这哪里是黑夜啊,明明是大白天,更别提烤着炭火的筱松和徐燕,我心底恍恍惚惚的,寻思难道刚才是做梦? 我估摸着应该是做梦吧,太久没见到筱松,挺想他的,而徐燕,应该最近老遇到徐燕妃子,所以才梦里想其她,可我一说他俩名字,屋里的人都怔住了,李长贵哽咽着说:“国强,你说啥,要不是忆华发现的早,我可就失去你这么个孩子,得亏先前今天在家,赶来的快,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我朝李先前笑笑,说了句谢谢,我心底暗暗思忖,我虽然受了伤,但不致命,最多是流血过多身体熬不住,也不至于死啊,然而人在临死前,三魂六魄先出身体,那么我看见的场景也应该是李长贵他们在抢救我,而不是看见不同时代年幼的筱松和徐燕以及我自己,何况我醒来后,整个屋里都没有看见鬼差…… 这事,我想不通! 李先前写了个药方交给我爸,让李长贵按照药方煎药,然后他就回家拿草药,屋里还有李阿公,以及李三他们,脸上的神色都挺严肃的,我看着他们一副担心我的样子,让我心底暖洋洋的,我问陈忆华说:“纸鹤有回音吗?” 陈忆华点头说有,她拿出一只折叠的纸鹤,拆开后,我就看见许道明的回信,说:“搁千里,请老祖宗回家,风水将大改,对于李村而言,是祸不是福,切莫妄动!” 许道明的意思是不要将祖坟迁移相隔千里的地方,这事也怪我学艺不精,李村的人要迁祖坟,是第一辈的老祖宗,并不是老祖宗的子孙重孙啥的,而且李村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估摸许道明也明白,没有极佳的阴宅可建,而且西山有一座荒庙,虽然李村有一座帝王墓,但并不是这里的风水好,而是为了镇压四十万亡魂,那么将李家的祖坟迁到李村来,必然犯冲,对于李村往后的气运,自是大凶。 看完许道明的回信,我心里有很大的感触,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如果有机会,得跟许先生身边好好学学,但他也没说李村去拜祭祖坟的人为啥没有音信,我估摸着李家老祖宗也是在天有灵,知道后世子孙要给他搬家,老祖宗不乐意,就拖延住了拜祭他的子孙,我寻思时机一到,他们应该就会自己走出山,安全的回来吧。 我又给许道明写了个传书,但我没有多余的修为施法,只能让陈忆华代劳,而我刚给她一说这事,陈忆华先是脸色大喜,说:“国强,你终于肯教我本事了!” 我听着一愣,暗想陈忆华跟她师傅后边,连这基本的道法都没学会吗? 然而,我愣了不到三秒钟,陈忆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踉跄着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窗前的台桌上,她才惊慌的停下来,我心底突地一紧,寻思她这是怎么了? 陈忆华前一秒,还一脸高兴的想学,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她这举动,很反常啊!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零二章 许道明 我盯着惊慌失措的陈忆华,问她怎么了这是? 陈忆华低着头,一声不吭,跟着她就往外走跑,我让李长贵去找她回来,而李长贵对我说:“国强,忆华为了你可累坏了,你这小子怎么一醒来就让人家做事,一点都不心疼女孩!” 我一听他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李长贵冲我笑笑,默默摇头,似乎我很不懂事一样! “国强,你刚说到筱松,他怎么了?”李三搁边上问我。 他们知道筱松跟我去南京出了事,但具体啥事他们就不清楚了,我心底也一直没跟筱松家人透底,可能是因为我让筱松的母亲死而复活,村里人对极其的信任,所以筱松的事才能压这么一阵子,我给李三说:“没什么,筱松我会去南京接他回来的。” 李三哦一声,也没再问,陈忆华一出我的房间就没了声响,应该是回去休息了,写给许道明的纸信,我也没办法使唤出去,索性就懒得弄这事,安心休养身体,等两天再说。 我让李阿公和一些长辈买了些香烛冥钱,去村里祠堂简单的祭拜祖先,将不再迁移祖坟的事说给老祖宗听听,李长贵出了钱,当天下午就给这事办了,我没有直接参与,傍晚的时候,李先前拎着两只老鳖来我家,帮着煎熬了一碗中药,他端给我喝,吩咐李长贵往后几天就按照他使用的草药分量煎。 李长贵说行,给李先前诊金,他也没收,李长贵就顺手塞了两包烟给他,李先前还是拒绝,说给国强瞧一下身子,也没出多大力,跟国强为咱李村尽心尽力一比,我这算啥啊? 李长贵嘿嘿笑,我看得出来李长贵感觉很自豪,我为他在村里长脸了,李长贵递出一根烟,客气的帮李先前点上,说:“国强这身体,没大碍吧?” 李先前摇头,说:“没有,休养一下就好,啥补吃啥,明天给那两只老鳖炖了,让国强补补身体。” 我挺感激他的,这些人的心肠都他娘的热乎,有人情味,李先前冲我笑笑,跟着说:“不过我挺奇怪的啊,国强,你头顶破的血口子,血已经止住了,早上晕了几个小时,按理能醒来就没事,怎么下午还严重了,竟然昏死过去了呢?” “可能太累了吧,这个月以来,都没怎么休息。”我琢磨是这么回事,也就实话实话,但我昏死过去看见到景象,却只字没提,这事感觉像是梦,但又像是亲身经历的真事一样,我暗暗思忖,难道我真经历过和筱松相约长大后去战场,当真在战争中建功立业,成为一代帝王吗? 我一想事,就没吭气,李先前看我沉默,他也就没打扰,跟李长贵走出屋子,送走李先前后,李长贵敲陈忆华的房门,喊她吃饭,而陈忆华却在屋里说不饿,让我爸跟我吃。 我想起来去看看陈忆华,但腿脚软无力,等李长贵端来一碗饭给我,他说:“忆华是真生气了,你小子以后啊,多爱护一下人家女孩子,别老让她做这做那的,就你这样的使唤人家,能愿意做你媳妇啊?” 李长贵一边捞到,一边用汤勺喂我饭,我吃了两口,嘴里没味,就说想休息,李长贵说行,他帮我盖盖被子,给房门虚掩一条缝,他才回厨房吃饭,我闭着眼躺床上,想着陈忆华这一天的变化,好像是从西山破庙回来后,她就有些不一样了,而有时她又很正常,就像是间歇性精神分裂一样。 我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自己不应该,陈忆华的腿还伤着呢,白天还跑出去帮我喊来李先前,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她帮我送纸鹤,都没问一句她脚伤咋样了,也没问她有没有去医院看身体,刚才李先前在的时候,我也将陈忆华脸色憔悴精神疲惫的情况忘记问了。 “以后在一起相处,多注意些生活细节吧!”我心里给自己说,李长贵说的不错,女孩子得爱护,得心疼,哪是用来当丫头使唤的呀! 窗户外的天色,越来越黑,屋里没有半点光亮,只有蚊子飞来飞去的声音。 我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等我醒来,天已经大亮,这一觉睡的很舒坦,没有做任何的梦,我动动身体,勉强有些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搀扶着墙壁走出房间,看见李长贵在厨房忙活,他一看我过来,放下手里的老鳖,扶住我说:“你怎么起来了,多睡会,养养神。”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全身骨头都躺僵了,我说起来活动下,李长贵说行,让我自己多注意,我点点头,洗了脸,我就走到陈忆华房间,刚想敲门呢,房门咯吱一下就打开了,陈忆华一看我立在她门口,可给她吓一跳,白我一眼,说:“不好好养伤,乱逛什么呢你?” 我没吭气,就盯着她瞅,发现她气色稍微有些好转,但脸色依旧暗淡,黑眼圈像抹了一层墨汁一样,她自己好像没感觉出来,陈忆华被我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她给头低下来,喃喃说:“你老盯着我看干嘛?” 我说没什么,给她道个歉,说昨天不应该使唤她做事,然后我问她腿上崴伤怎么样了? 陈忆华咯咯一笑,说:“没事,我昨天也没生气,说起来也怪,我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了,就有一种奇怪的排斥感觉,莫名其妙的……”她嘀咕说完,跟着拉起宽松的裤脚,说:“有些疼,但消肿了,应该没事吧。” 我仔细一看陈忆华的脚丫子,脚踝处的肿胀确实消除了不少,估摸再有两三天的推拿活血,应该就能痊愈,我这会也想不起来有啥话要说,就给她说:“你先去洗脸吧,一会吃饭了,昨晚你都没吃,肯定饿坏了吧。” 陈忆华摇头,说:“没有,我昨天中午也没吃,现在也没觉得饿。” “啊?”我冲她笑笑,说:“你这修炼到辟谷期,都不用吃喝,比我道行高深多了!” 陈忆华见我有精神跟她开玩笑,她也咯咯的笑,说:“回头,我指点指点。” 我说“行啊,那就辛苦陈先师多多栽培小弟了!” 气氛一下子变的活跃起来,我俩互相搀扶着走向厨房,李长贵看见我俩说说笑笑,他脸上紧张的气色也消散了,招呼说一会就吃饭,再等一小会就行,我陪着陈忆华在厨房外边刷牙洗脸,往过的村民看见我俩亲密的样子,纷纷给我说:“国强,你媳妇可真漂亮,你俩的喜事啥时候办啊?” 村里的叔婶都这么给我开玩笑,可给我闹的脸红,而陈忆华装着没听见的样子,刷完牙就匆匆回到厨房洗脸,我杵门口跟村民闲聊了几句,没一会,李长贵就喊我吃早饭,我刚准备回屋,就瞅见村口就走来几个衣衫褴褛的人。 我心想那几个人是谁呢,李长贵就在门口一吆喝,说:“客松,是客松他们,都回来啦!” “客松叔去安徽祭拜祖坟的?”我问。 李长贵点头,说:“对,就是他们哥几个。” 我琢磨回来就好,不过看他们衣服破烂烂的,每个人都好像是尽力了矿难一样,估摸这一路是吃了不少苦头,我爸连忙跑过去,招呼他们一起来吃饭,客松叔抽着李长贵散的烟,精神萎靡,说:“吃个屁,老子先回去睡一觉,差点客死异乡了!” 我爸说行,晚上再来咱家整两杯,李客松他们说行,这几天就没吃上干净的东西,目送李客松他们各自回家后,我也回屋里吃饭,刚吃完饭,我家门口就来了两个人,杵门口喊我。 我一听声音,挺耳熟的,走到门口一看,一个穿着短褂的歪嘴老头,他边上站着一位水灵苗条的小姑娘,我寻思大清早的谁喊我呢,竟然是许道明来我这了。 我赶忙给他请进屋,李长贵问他是谁,我就给李凉生那档子事简单说了,我爸挺激动的,赶紧给许道明倒茶递烟,许道明挺自然的一屁股坐下来,歪着嘴瞅着我一身伤痛,啧啧嘴,摇头晃脑的说:“你咋地啦?是去抗洪抢险了,还是刚从黑煤窑里掏出来,才多久没见,你就搞成这副丢人现眼的样子?” 我被他一打击,心里气的想吐血,我咧咧嘴,一句话都吭不上来,许道明一看我咧嘴,他嗨呀一声,说:“你个崽子,还学老子嘴歪呢,讨打不是吗?” 我赶忙说不是学他,是真被他气的嘴都歪了,不过许道明这人倒是挺容易接触的,他脾气跟李大爷很像,但比李大爷活跃,又像马清洋一样话舌多,我还挺喜欢跟他说话,我问他说怎么来我这了? 许道明一想,脸色认真起来,说:“还真有一件大事,得跟你说!”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零三章 新靠山 我问他有啥大事,还亲自来这儿找我,许道明喝口茶,说:“你认识信尧杰吧?” “嗯。”我寻思认识信尧杰,没啥好避讳的,直接点头说认识。 许道明说:“他前几天找过我,让我带带你。” “什么?”我一愣,怔怔的看着许道明,暗想信尧杰让许道明带带我,这是啥意思? 许道明没回答我的疑惑,话题一转,说:“你先养好身体,过几天你跟我去南京。” 我本来想着身体养好后,整好要去南京,许道明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些底气能够将筱松安全的带回村,我说行,李长贵听我们聊着事,他找个借口离开,等他走后,许道明盯着李长贵背影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许先生,信尧杰让你帮我处理南京的事?”我问。 在南京遇到不大不小的三件事,一个是死了老婆的呈渊,这事我给处理妥当了,另一个就是搞建筑的陈老板,因为这件事,筱松也栽进去了,最后就是徐燕,我琢磨后两件事比较棘手,以为我自己的能力想处理这两件事,比较棘手,而许道明亲自找我说去南京,我寻思许先生也算是我的靠山了。 许道明点着脑袋,他的思绪好像还没从李长贵身上回过神,我给他说了之前在南京遇到的事,聊了会之后,许道明说还有事要办,就起身离开,说三天后在来找我。 我说行,送他出了门,他站在我家门口朝西山望望,跟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屋里就剩我和陈忆华,她除了脸色不大好,其他都挺正常的,我让她去医院看看,陈忆华也不听,只说自己没事,多休息两天应该就会好,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整个白天都没啥事,我也不清楚许道明去了哪里,等晚上的时候,我爸烧了几个菜,喊来李客松以及一些长辈过来喝酒。 他们就聊起了在祭拜祖坟的事,跟我之前想的差不多,李家的祖坟就是建在一座高山的山梁上,前两年清明节李客松去修过坟,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扩建祖坟,但上坟的路,李客松是认识的,这次他跟几个人一起,翻山越岭却怎么都找不到路了,一开始以为是走错方向,但拿出族谱坟葬的复印件一查,眼前看见的地脉山势,跟族谱上画的一样,可就是看不见坟头,后来他们就是一直在山里兜兜转转,过了好些天…… 李长贵听完他们的话,啧啧称奇,给我说:“国强,你认识的那个许先生,果真的高人啊,都没见着事呢,就知道解决的办法,对了,他今天过来,怎么又走了呢?” 许道明确实是个高人,我琢磨他的道法修为比马清洋要高,但这也不好说,毕竟马清洋也没在我面前透出老底,两人的本事应该不相上下吧,至于他一整天去哪了,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看他离开时眼睛看向西山,估摸许道明是去了西山。 他们聊了会,也吹了几遍许道明,酒过三巡,酒桌上的几个人全都醉醺醺的,我也就自个回房休息,李长贵他们是啥时候散席的,我也不请吃,差不多是下半夜吧,我睡的迷糊,隐约听见有人敲门,问了句谁啊? “许道明。”屋外的人回答。 我赶紧起来开门,一看许道明的模样,我心底好奇,问他:“许先生,你这是去哪了?” 许道明头发和身上衣服湿漉漉的,满身都是黄泥和杂草,好像是进山打猎刚回来的样子,许道明吧嗒点一根烟,见我就问:“跟你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陈忆华吗?”我一想,只有陈忆华是跟在我身边的姑娘,许道明说是,问她在哪里? 我说这大半夜的,她肯定是在睡觉啊,还能去做贼啊? 许道明眉头一皱,好像挺心急的,他让我去喊陈忆华出来,我没懂他是几个意思,但从他脸上透出来的神色吧,我还是走到陈忆华的卧房边,敲敲门,喊了两句忆华,然而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响动都没有,我心想不应该啊,陈忆华睡觉都是比较浅的,以往她身体再疲惫,我一喊她就能醒,可现在她就像不在房间一样。 “别敲了,她不在房间睡大觉呢!”许道明好像能看透墙壁看穿卧房里的景象一样,很自信的说。 我有点不信他,推了推门,房间是门是那种单扇有插栓的,门关的有些严实,我一推还没推动,但有松动,说明门后的插栓并没有插上,我一使劲,还真被我推开了,整个人房间干净净的,除了床和一张衣柜,也没别的东西,而床上的被窝盖的很平整,我打亮灯才看清楚,陈忆华并不在床上睡觉,我连忙招呼许道明过来,他走到床边,对我说:“你摸摸被窝里边。” 我听他的话,将手伸进被窝,没感觉到啥温度,我一想,被窝里一点体温都没有,看样子陈忆华上半夜就离开了,我抽回手,疑惑的看向许道明。 他一巴掌朝我脑袋上拍,一看我脑袋上还有带血的绷带呢,他又抖抖手拍在我肩上,手劲不是很重,我也没感觉到疼,许道明说:“你小子,当这就是蠢,就没发现她哪不对劲吗?” 我心里顿时就不爽了,不过我还是老实的将自己感觉到的情况给许道明说了,他听完后,掐了烟,我接着说:“怎么都不可能有鬼会上陈忆华的身吧,而且她异常的地方就是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这些日子我俩折腾的够呛,确实没时间好好休息。” 许道明一想,说:“谁告你说她是鬼上身,鬼附人身,最多也就一两柱香的时间,你家的忆华,古怪的样子都多久了?还特么寻思着鬼上身,脑子呢?” 我咧咧嘴,被他这训我的话气的没法子开口,许道明接着说:“我在西山破庙遇上她了。” 许道明这一说,我心里一凛,瞪着眼睛问他,在西山干嘛? “我想去那口废井看看,被陈忆华拦住了,她说我来迟了,无头神像已经苏醒……” “然后呢?”我问。 我心想,陈忆华并没有去过井底,她怎么可能知道井底发生的事,而且直接说无头神苏醒的事,就好像她亲眼见过一样! “然后她就……” 许道明一句话没说完,大门又传来了敲门声,我问了句谁。 “国强,是我,忆华。”大门外传来的声音。 我一惊,许道明示意我去开门,陈忆华静静的站在门口,她身上很赶紧,一点露水和杂草都没有,如果不是许道明说在西山破庙见到陈忆华,我还以为她是出门上厕所回来呢。 陈忆华像个没事人一样,冲许道明浅浅一笑,跟着就说好累,先去休息了。 我这哪能让她走,问她刚才去西山干嘛? 陈忆华一愣,揉揉朦胧的眼睛,说:“没啊,我就去上个厕所回来,发现大门被关上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许道明能够证明陈忆华说谎,但我一看陈忆华身上的衣服和许道明对比,如果他们都是从西山破庙回来,陈忆华的衣服怎么那么干净呢? “许先生,你该不是骗我吧?”我帮陈忆华关上房门,将许道明领到我房间说。 “你要信她,你就尽管信,到时候你女人要死的时候,你给老子磕头作揖,我都不屑搭理你,怀疑我许道明?”许道明一脸气氛,冲我吆喝一句,就无奈的摇头,好像在他眼底,我真的很蠢一样。 “那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许道明装深沉的样子,我也急的不行,一时没了主见。 “早知道这事如此复杂,我就不应该受信尧杰的蛊惑,暂时她还没事,我明天帮你想想办法。” 许道明说完,就伸了个懒腰,脱掉外套擦擦湿漉漉的头发,一屁股就躺我床上,我看他这样子是想睡觉了,可我就睡不着了,说:“可别等明天了,现在想办法不行吗?” “我又不是你的打工仔,你让我加班,我就加班?”许道明冷哼一声,翻身将背对着我,一会就打起呼噜。 我咬咬牙,这家伙的脾气我也惹不起,况且我需要他帮忙,只得讨好的听他话,可我躺在床上后,怎么都睡不着了,许道明是自个回来的,跟他一起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一回来就告诉我陈忆华的事,我总觉的哪里不对劲,陈忆华有啥事,难道不能直接对我说,她却亲自追到西山破庙找许道明,为啥啊? 而且,许道明道法高深,如果陈忆华真有哪不对劲或者冒犯许道明,很可能会被许先生一顿暴揍,从这一点来看,陈忆华的异样,完全可以排除是鬼附身这情况,但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除了鬼附身,还有哪种情况能让陈忆华好像失去了自我意识。 我想着事,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许道明已经坐在我家厨房喝粥,而陈忆华就坐在他边上,他俩还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呢。 我一摸脑壳,心想两个人都他娘的不对劲!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零四章 怀疑李长贵 我洗完脸,李长贵给我盛碗老鳖烫,我就端着碗坐在陈忆华和许道明的中间,听着他俩说话,也没聊别的,就是问陈忆华在句容茅山的往事,两人一聊,似乎还挺投机,竟然扯出一点关系,按照道家辈分,陈忆华的师傅得喊许道明一声师叔。 我听着就想笑,也不知道这辈分是不是许道明瞎扯出来的,故意跟陈忆华攀关系,我感觉许道明这个人,虽然高深莫测,但骨子里很平易近人,光看外表他就是一个话痨的老头。 吃过早饭,许道明给我把把脉,说我身体康复的比正常人快的多,明天就可以去南京了。 我琢磨他这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骂我,什么叫比正常人康复的快,难道我不正常? 原本定在三天后,可这才两天就得提前出发,我感觉许道明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在南京办,李长贵一听我又要去南京,他挺担心的,问我说:“是不是为了筱松的事?” 我点头,说是,毕竟筱松是我连累的,而他家人这几天我也遇上了,他们一看我这副伤病的样子,都挺关心我,只字不提筱松的事,估计也是怕影响我修养身体,不过我从他们的言语和表情,能够看的出来,他们希望我养好伤,尽快给筱松带回家来。 李长贵也没说什么,只叹息一声,说:“那我就又得一个人在家,也好,挺清净的。” 我没吭气,上次给林老打过电话,让他联系信尧杰,给李洋和李艳送回来,但都这么久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我想着就走到一边,掏出手机给林老打过去,想再问问这事。 电话通了后,林老问我近来可好,我说很不好,没跟他废话,直接问他找到信尧杰的联系方式没,我家李洋和李艳的事怎么办? 林老笑呵呵的说:“联系上了,信尧杰说让咱等等,两个孩子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等痊愈之后,他在亲自送孩子们回家。”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鬼知道要等到啥时候,我暗想信尧杰这个判官,说话也没不算数,不靠谱。 李长贵听见我打电话,他呵呵一笑,说:“只要李洋和李艳能健康回来就行,国强你也别催了,毕竟咱都是小老板姓,得摆正自己的姿态,听着就行。” 我点点头,也只能等了。 我爸给许道明塞了包烟,让他多照顾我一下啥的,许道明接了烟,拆了就抽,说行,李长贵冲他笑笑,随后就下地干活,许道明喝完一杯茶,招呼陈忆华说:“走,咱俩去办点事。” “好。”陈忆华答应的痛快,我瞅着许道明,心想这老头又搞什么鬼呢? 许道明没吭气,领着陈忆华就出门,我想跟他们一起去的,却被许道明拦住,小声告我说:“不想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在家等着。” 我一口憋在心底,说:“那你得告诉我,你们干嘛去?” “我做事,还得跟你打报告是咋地?”许道明朝我一瞪眼,给陈忆华说:“走,下午就回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在前头,陈忆华冲我笑笑,说:“跟许先生在一起,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我说行,让她将布包带上,万一遇上啥事,也有一些家伙防身。 陈忆华背上包,追上许道明的脚步,两人顺着乡间小道,渐行渐远,我躺在院子里的枣树下晒太阳,一上午就恍恍惚惚的过去了,李长贵回来吃午饭,问我忆华和许先生去哪了,我说他们出去办事了,我爸哦一声,也没多说,他去厨房给我加热了老鳖,又熬了一碗中药,李长贵发现我身体越来越有精神,他也挺高兴的,端着午饭坐我边上,说:“出门在外啊,不要太矛头,有许先生在,你可不要抢他风头,量力而行。” 我点头说明白,李长贵嘿嘿一笑,说:“我意思是,人有时候得自私一点,你这次虽然大难不死,但下一次呢,还有这好运气吗?冒着危险出风头,这事不划算,虽然你在村里为我李长贵长脸了,但看着你受伤,也是疼在你身,痛在我心,记着我的话,孩子!” 李长贵最后一句话,语重心长,我能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也没吭气。 我这次大难不死,说起来还得感谢徐燕娘娘,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帮我拦住无头神,恐怕那柄战刀能从我头顶给我劈成两半,这会哪还能跟李长贵说话,一想在井底发生的事,我依旧心有余悸,其实,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一些事也看淡了很多。 傍晚,许道明领着陈忆华回来,而我看向陈忆华的时候,发现她的精神好了许多,眼眶的黑眼圈淡淡的,脸上神色不再是配备的萎靡不振,我一想,许道明肯定知道陈忆华是怎么回事,他今天就是为了帮陈忆华,而单独喊她离开。 陈忆华一回来,就拎着两瓶开水进了房间,说得洗个澡,我给许道明领进房间,激动的问他说:“许先生,忆华她这是?” 许道明喘了口气,说:“这事说来话长,我简单的给你说说,你知道西山的荒庙,除了井底的无头神,还有啥吗?” 我想都没想,说:“还有一片薰衣草花园。” 许道明一瞪眼,说:“马清洋和李青风这两个老头子,都没能给你带出师,看来是有原因的,哎。” 他这又是在打击我,说我蠢呗,学不到马清洋的真本事,我没好气的说:“我学个屁呀,马老头压根就没教我啥,除了一些基础,他就给我留了一本笔记,我还能自学成才,自己出师?” 许道明也没吭气,说:“这事就不提了,你应该知道你的前世身份。” 我点头,说:“按照所有的信息来看,我前世应该高高在上的皇帝。” 许道明没否认,接着说:“徐燕娘娘的身份自然不用说,但她也仅仅是你一后宫的妃子而已,除此之外,还应该有个正宫,对吧?” 我接着点头。 许道明点根烟,吧嗒一口,接着说:“我不知道陈忆华经历了什么,在她的大脑里,有你正宫皇后的记忆,所以她有时候会记忆错乱,表现的诡异,虽然对你没危险,但假以时日,陈忆华的记忆就会完全被抹除,她就不再是陈忆华,而是成为另一个人!” 我听的莫名其妙,暗想还能有这种事? 一个人本有的记忆,被外来的记忆占领,这让我想到特修斯之船这个悖论,我这也是跟筱松聊天的时候,他在我面前装比,给我说的这个悖论,大致意思是假定某物体的构成要素被置换后,但它依旧是原来的物体吗? 陈忆华的记忆被其他记忆逐渐侵蚀,那么她还能是之前我在南京人事的茅山弟子陈忆华吗? 身体是她,但记忆可就不是! “怎么做到的呢?陈忆华跟踪凉生叔去了荒庙,她的脚踝歪了,然后就有些不大正常。” 我给这事告许道明说了,他一听默默摇头,说:“我也去荒庙看,具体原因瞧不出来,不过我有解决的办法,而且陈忆华遇上的这事,应该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我更迷糊了,从贵州回来,我跟陈忆华压根就没有遇上外人,心想难道是李凉生? 他父子两个现在一步登天,成了阴司殿主的使者,没道理会对陈忆华使诈,让她的记忆成为我前世正宫皇后,但是除了他们父子,我也想不出还能有谁,我疑惑的看着许道明,而他一副高人自有妙计的样子,歪着嘴冲我笑。 “你也别费心思想了,我若是猜的没错,应该是你阿爸,李长贵做的好事!” 许道明这一说,我就呸一声,说:“可别瞎说,李长贵屁都不懂,就一淳朴的庄稼汉,他哪能懂这邪乎事,别提他,就连我自个都没听过,能让记忆这种东西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如果真有这门法术,那咱老祖宗可不就长生不死,临死前只要将自己的记忆转移到新的身体上,这也太玄乎了!” 许道明没跟我争辩,只说:“你还是见识太少,我也瞧出来了,马清洋确实没教你真本事,你自己悟去吧!” 他说完,就掐了烟,让在长椅上打盹,我坐在他边上,思绪一下子陷入沉思。 我想了很多事,大多都是离开李村之后遇到的,我又将事情整理整理,突然想到两件事,一个是在进入云雾村的山洞里,我见到一张纸条,上边写着一句让我费解的话,说李长贵并非李长贵,见马清洋必杀之,而另外一件就是陈忆华在筱松半身像石壁上看见的两个穿道袍的道士。 我仔细一想,寻思许道明刚才一番话,并非没有道理。 如果李长贵真不是那个养育我的我阿爸,他真有可能做出啥事来,而半身像石壁上出现的两个穿道袍的道长,这就更让人匪夷所思,因为筱松半身石壁像上的环境,很显然是上古一样的时代,怎么可能会有丝绸布料这种道袍出现,如果记忆可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这邪乎事真的存在,难道那两个穿道袍的老道士,还能穿越到远古时代吗? 这种大胆匪夷所思的想法,在我脑海中一闪即逝,不切实际,想多了也是浪费时间,我纳闷的时候,陈忆华洗完澡出来,她整个人干练了很多,精神十足,身上隐隐的冒出一股子淡淡香味,我一吸鼻子,很熟悉的味,但是太淡了,感觉像是薰衣草的香气。 “你精神好多了。”我说。 陈忆华拍拍小脸蛋,说:“你恢复也挺快。” 我喊她过来坐,陈忆华刚到我边上,李长贵匆匆的从外边跑回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惊骇模样……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零五章 复活 李长贵神色匆匆往家跑,好像有啥东西在他后边催命一样,我朝他走过去,问他咋了,跑这么急? 李长贵喘了好几口大气,进屋喝了两瓢井水,说:“我又看见那东西了!” 我一瞅李长贵惊骇的模样,我心也悬了起来,哪怕是看见鬼,也不至于给他吓成这怂样,我问他说:“怎么回事?” “李凉生他老婆!”李长贵一说,还提心吊胆的扭头朝身后看,我顺着他眼光看过去,乡村小路上啥都没有,我对许道明说:“许先生,死了小二十年的人,能复活吗?” 许道明老脸一沉,歪着嘴想了会,说:“有可能。” 我心底瞬间明白,李凉生在李道长以及阴司殿主的帮助下,确实将他老婆复活过来,否则我阿爸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说看见李凉生的老婆,我问李长贵说:“还有别人吗?比如凉生叔或者七两?” 李长贵摇头,说:“没有,就凉生他媳妇,跟二十年前的模样一个样,没有一毫子的变化,她还给我说话呢,说她二十年没回来了,回来看一看,她让我给你说个事。” “啥事?”我一下子迷糊了,她能有啥事对我说? “她说,往后若是跟七两有啥冲突矛盾,念在当年同喝一口奶,她让你留一份情面。”李长贵摸着脑门,回忆这句话。 我心底一想,马老道曾经说过,李凉生媳妇修了九世善,这一世是第十世,按理说她死后的魂魄不用去地狱轮回,最差能在冥界混个一官半职,官位定在城隍之上,然而最好的因果自然是位列仙班。 “竟然真的能让十世善人复活,这对七两的母亲来说可不是好事,而且阴司殿主未必有这能力!”我心里嘀咕,将疑惑给许道明一说,他紧皱眉头,摇了摇头,说:“这件事,你暂时还不接受不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我给他一提李凉生老婆的身世,许道明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没有继续问这事,而是折了个纸鹤,随手一扬,纸鹤煽动翅膀,朝远处飞去,我瞪大眼睛看他随意的操作就能催动纸鹤,心里羡慕的不行,换成是我还得焚香念口诀,至少得要折腾两三分钟才能行,我问他给谁传信呢? 许道明没吭气,说:“吃点东西,明一早赶路,先去见个人。” 明天一早赶路,肯定是去南京,但他说先见个人,我就不知道是见谁,也没问,许道明的脾气就算我问了,他也不想对我说,我爸缓缓神,就在厨房忙活起来,很快就烧了三五个菜。 本来我想跟我李长贵喝两杯,毕竟这次出门,指不定啥时候能回来,而许道明却匆匆扒两口饭,就回我屋睡觉,桌上就剩我和李长贵以及陈忆华。 气氛有些沉闷,谁都没有说话。 我吃着菜,陈忆华忽然开口,说:“阿叔,国强这一次出门,肯定需要很久才能回来,至于危险,肯定必不可少,不过您不用担心,国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李长贵瞪着眼睛看我,眼神浑浊挺舍不得的,我看他头上的白发,这两年他老了很多,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幸好陈忆华是道家弟子,她一劝我爸,李长贵挺信她的,说:“你是看过国强面相吧,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俩在外地互相照应,不用担心家里。” 我点头,李村的最近多发生的事,全都跟我脱不开关系,马老道失踪后,目前也只有我处理,我只希望尽自己的能力,让李村恢复平静,李长贵能跟女儿团聚,这一辈子能善终! 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吃过饭,陈忆华让我爸去休息,她在厨房洗碗,我蹲在灶台边烧洗澡水,心里想着事。 “国强,我总觉得不踏实,李叔叔的老婆真能复活?”陈忆华喃喃说。 我说:“许先生说有可能复活,估计他曾经听过说,但他不愿意告诉咱,只说我们接受不了,我在想有啥接受不了的呢?他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意思?” 陈忆华也摇头,我们两个见识浅,经历的事不多,自然没听过能让久死的人复活,而且李凉生和七两现在都是阴司殿主的使者,这算是李凉生为李道长尽忠效力获得的回报,但李道长还愿意帮他复活死去的老婆,这回报是否太大,李凉生能有这种资格吗? 我仔细一推敲,暗想这跟李凉生帮李道长做了多少事应该没关系,最主要的或许是李凉生他老婆的十世善人的身份,估摸对李道长或者阴司殿主有极大的作用,所以才乐意答应李凉生复活他老婆。 “目的是什么呢?”我琢磨不明白这事。 烧好洗澡水,我就洗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就上床,许道明已经鼾声如雷,吵的我一直到凌晨都没法子睡,我就坐起来,抱起毛毯躺在大堂的板床上,心里想着事,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估计四点钟左右吧。 李长贵还没起床,我活动下身子就去厨房刷牙,我正蹲在院子里倒水,突然听见一声轻轻的推门声,我心想应该是李长贵起床上了,我回头喊一声阿爸,可眼神瞄过去,我就看见李长贵浑身湿漉漉的沾满露水,而且衣服上全都是黄泥,他是从外边回来的,正在关屋子的大门。 李长贵一看我盯着他瞅,脸色有些僵硬,他笑了笑,说:“你没睡吗?” 我一夜都在大堂板床上睡的,李长贵如果半夜出门,肯定能看见我,而他这么一说,我心底就犯嘀咕,难道他上半夜就出去了? 我上半夜被许道明的呼噜声吵的心烦,也没注意李长贵那边有啥动静,我告他说:“刚起来,你去哪了?” 李长贵咧咧嘴,从兜里摸出烟,死命吸了两口,才说:“去你妈坟上看看,给她说说你又要出远门了。” 我听着心里一紧,是啊,我这回来的几天,都没能去阿妈的坟头拜祭下,想着我心里就很难受,一寻思现在都没到五点,许道明应该在七点左右起床,趁着时间我得去看看阿妈,我说:“我洗完脸也去看看阿妈,跟她道个别。” 李长贵连忙摆手,说:“你这身体还没好透,就别去了,下次回来再去,不会怪你的。” 我没吭气,其实我心底一是真的想去拜祭下阿妈,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我隐约觉得李长贵对我说假话,如果他真是去阿妈坟头拜祭,也不可能大半夜上山吧,而且他没带酒水纸钱,空手去的? 我只要一去阿妈的坟头看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可李长贵阻止我,不让我去,我就更加觉得他是做别的事了,联想到之前捡到的那张纸条上写的话,我寻思李长贵这几天的表现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跟往常我认识的李长贵一样,可这会儿,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李长贵也没多说,换身衣服就在厨房准备早饭,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溜出门,一个劲的往阿妈坟头跑,这时候天已经亮透了,顺着羊肠小道来到坟山,远远的我看见阿妈坟头有火光,我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坟头确实有烧纸的灰烬,三炷香才烧到一半,我对着坟头磕了两个头,心想李长贵还真的来过。 我在坟头跟阿妈说了几句话,寻思李长贵并没有骗我,我也就直接回去了,到家后,我爸看我一脸汗水,他愣了下,也没多问,估摸他也猜到去了哪里,许道明和陈忆华都起床,简单的吃完早饭。 许道明剔着一口黄牙,说:“东西收拾好了没,没啥事交代的,咱就出发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零六章 准备 我没啥东西收拾,就两件换洗的衣服,而陈忆华更简单,她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布包里,拎包即走。 咱三人走出大门,李长贵一把年纪的人,站在门口当真是含泪目送,村里人一看我又出门,纷纷给我递话,说伤都没养好呢,这就急着出门,多注意身体啊啥的,我挺感激他们,也没给他们多说啥,就简单的说多照拂下我阿爸。 他们自然是点头,拍着胸脯让我放心。 我走出院子,来到泥泞的小路上,一步三回头,说真的,上次跟林老出门,我都没这么伤感过,这次的心里感觉很沉重,一股子压抑,走到半道上,我给许道明说:“许先生,你给我算算八字,这一去我还能回来吗?” 许道明吐一口香烟,冲我一瞪眼,说:“你啥身份啊?命自有天定,咱给普通人算命,都是泄露天机,折阳寿,我给你算命,还想让老子安度晚年吗?” 我冲他龇牙,他这话里有话,虽然我琢磨不明白,但隐约感觉到,许道明这老东西,他也不敢帮我算命,命有天定,但他给我算出个凶吉好歹,我也能提前防范避开不是吗? 陈忆华咯咯一笑,说:“国强,我帮你算算吧?” 我说行啊,我就给八字报给她,其实我也不指望陈忆华能算出啥来,我就想听她随便说说,而且许道明刚才透露过他算不了我的命,更别提陈忆华的道行了,然而陈忆华一掐指节,晴空万里的天,突然轰隆一下炸起一道雷鸣,可给陈忆华吓的脸色一白,赶忙松开手,念了两句静心咒,怔怔的看着我,说:“老天爷不让。” 我点点头,晴天响雷,偏偏是在陈忆华给我算八字的时候,这是一种预示,如果陈忆华接着往下算,先不说她能算出啥,估计下一个雷就得打在她头上,许道明叼着烟,嘴一歪,说:“小姑娘,胆子可真大。” 陈忆华苍白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低着头没吭气,我们一路走到镇上,才搭上车,从这里去南京坐汽车的话需要转车,挺不方便的,但许道明说要先去见个人,又没法子直接坐火车,我们跟他上车后,转了两趟车才来到昆山。 下了车,天已经黑透了,许道明说晚上找个旅社凑合下,我受够了徐老先生的呼噜声,直接开了三间房,我们正在屋里吃打包回来的饭菜,一只纸鹤停在窗户上,我捡起来拿给许道明,他拆开一看,就让我们赶紧吃。 填饱肚子,许道明就带我们出门,拦了两辆摩的,他说了个地址,摩托车就带我们在大街上飞驰。 当车子停下的时候,我发现周围都是电子厂,许道明让我付了车钱,他向路边一位摆摊的大哥说:“老乡,永丰电子,怎么走啊?” 摆摊的大哥顺手一指,说往前走再往右拐,再直走两百米拐两个弯就能看见永丰电子厂了,这路指的挺详细,我心底好奇,说:“许大爷,您刚才直接跟摩的师傅说,不就行了,在这停下,咱还得走过去。” “别废话,多几步路,对你伤势有好处,有利于血液循环!”许道明一本正经的说,我心想这老头真是啥借口都编的出来。 我懒得理他,很快,就到了永丰电子厂,门卫正在看报纸。 许道明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可门卫大叔也不是瞎子,一下子就喊住咱仨,说:“你们谁啊?干嘛来的?” “来见个人,朱迎在这儿吧?”许道明问。 他一提朱迎,门卫大爷连就黑了,吆喝说:“朱迎是你喊的吗?得喊朱总,知道吗你?” 许道明呵呵一笑,说:“对对,我直呼他名字习惯了,那么,朱总在哪层楼办公?” 门卫瞥一眼许道明,也没搭理他,我们三就愣愣的站在厂门口,约莫过了两分钟,门卫大叔依旧没反应,许道明似乎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后生,你这态度怕是连门卫都干不下去了!” 门卫一听许道明这话,脸瞬间就黑下来,蹬着脚走出来,指着许道明说:“老头,朱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也不看看自个是个什么东西,有本事就让我连门卫都干不下去,老子等着!” 我一看这人脾气是真的牛,让我们干巴巴的等两三分钟,还对许老动手动脚的示威,我们不就是想见个人么,至于这样粗鲁? 许道明歪着嘴在笑,他对我说:“国强,你手机呢?” 我赶紧给手机掏给他,许道明按了几个号码,电话就通了,他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五个字:“我在你门外。” 电话一挂,门卫大叔就笑了,说:“吓唬谁呀,装模作样的,朱总电话你能有?” 而他这句话刚说完,从厂房里腾腾的跑过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白衬衫,鼻子上顶着这个黑框眼镜,梳着倒背头,圆圆的脸很有福相,他一过来,就哈哈的笑,双手前迎,握住许道明的手,很激动的说:“许先生,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给您老盼来了,咋不提前打电话给我,还劳烦您亲自过来。” “屁话就不要说了,先给这家伙处理一下!”许道明黑着脸,眼神瞄向门卫大叔。 朱迎客气的一幕,门卫大叔可是看在眼里,他此刻张口结舌脸都绿了,朱迎一看,问:“怎么了这事?” “按照时间,我现在已经跟你谈完了事,现在是回去的路上,但他给我在这儿晾了好几分钟。” 许道明简单的给事一说,朱迎瞪着眼睛盯向门卫大叔,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啊,朱总,你听我解释,我……” 门卫大叔慌的不行,朱迎哪有时间听他解释,连忙护着许道明朝厂房走,客气的帮着按电梯。 我搁在许道明边上,小声嘀咕:“你这也太狠了,直接让人家失业,现在找份工作多难啊?” 许道明冷哼一声,说:“他得谢谢我,我哪里是为难他。” “这都不算为难?” 我对许道明有了新的认识,这家伙有点小肚鸡肠,记仇的很呢,以后可千万别得罪这老家伙。 “他离开这里,会有新的一番机遇,一直窝在这儿看报纸养老,年纪轻轻的就废了。”许道明这话一说,走在前头的朱迎身子一顿,连忙说:“许先生的意思是故意让我开除小何的?” 许道明点点头,说:“你明天跟他聊聊,留个好印象,以后他能帮你一次。” 朱迎脸色一喜,不停的给许道明道谢,电梯直上五楼,来到朱迎的办公室。 整间屋子装修的挺朴素,就一张办公桌和一个书柜,然后就是沙发和浴缸,我跟许道明坐在沙发上,朱迎泡了三杯茶,说了几句客气话后,朱迎就直奔主题。 “许先生,你要的东西我能全部安排妥当,但那件事,你啥时候帮帮我啊?”朱迎说。 “今晚我就给你办,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到?”许道明说。 “这个月底,还有十来天吧。” “行,我明天约一下梁先生,咱们再细谈。”许道明喝着茶说。 我心底顿时有了疑惑,许道明带我来这里见了个电子厂老板,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他要朱迎准备的东西是啥? 许道明是信尧杰请来的,如果说有啥要准备的东西,信尧杰自然会一手安排,这会儿他跟朱迎聊的火热,而我跟陈忆华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我心里肯定不舒服,给他说:“许先生,咱不是要去南京吗?你在这儿,浪费时间干啥?” “明天我再告诉你。” 许道明说完,站起身,对朱迎说:“走吧,去你说的地方看看。”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零七章 遗嘱 我跟在他俩边上走,朱迎给事情大致讲了一番,我听完后有所了解他这个人。 朱迎早年当过兵,退伍后就给一吕老板开车,几年如一日的非常勤恳,吕老板见他人还不错,而朱迎年轻时候身板健硕,脸相俊俏,跟现在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模板,所以朱迎幸运的成为吕老板家的上门女婿。 本来吧,他日子过的很舒服,也接管了家里好几处产业,但他老婆前几年因病去世了,他在吕家的地位受到吕老爷子的两儿子打击,顿时一落千丈,所管理的产业就剩这一家电子厂,而最近老爷子身体不行,眼看就要归西了,但家大业大的吕老爷子一直没将遗嘱的事落实。 老爷子身子骨硬朗的时候,挺喜欢朱迎这个上门女婿,但他终究是外姓,况且吕老爷子还有两个儿子,若是遗嘱这事没找落,朱迎担心自己在吕家连这唯一的电子厂的管理权都得被收回,甚至被扫地出门。 许道明自然管不上吕家遗嘱的事,朱迎盼着许道明过来,主要是想许道明帮他续一续吕老爷子的命,让他清醒的将遗嘱立完,该分给他的产业,让吕老爷子当着两位公子的面分给他朱迎。 所谓续命,通俗的讲就是延长阳寿。 朱迎拿出吕老爷子的生辰八字,我一瞅,偷偷掐着指节,心底暗暗一算,我一下子就恍惚了,愣愣的看着许道明,小声告他说:“许爷,吕先生的阳寿,早在半年前就油尽灯枯了……” 许道明仿佛没听见我说话,他歪着嘴,只是笑一笑,毫不在意这件事。 我心底犯嘀咕,早在半年前就得死的老人,怎么还能硬撑到现在,除非有高人帮吕老爷子续过命,如果续过命,那么吕家遗嘱的事应该趁早完成的啊? 陈忆华偷偷扯我衣角,将我拉到边上,轻声说:“续命是会遭天谴的,逼不得已帮着续一两个小时,还有可能跟城隍老爷说说情,但是一续就是一年半载,这说不过去啊?” 我点头,这事应该没朱迎说的这么简单,而许道明应该也清楚吕老爷子续了多久的命,以他的脾气来说,肯定不会插手这件事,没必要将脏水往自己身揽,除非许道明有利用到朱迎的地方,就像上次他帮我处理飞尸,而他是想利用我的关系获得陈忆华师傅的竹胎一样。 出了电子厂,朱迎帮我们打开一辆奥迪的车门,我们坐进去后,朱迎说:“这件事我也纳闷,吕家有自己的墓园,而吕老爷子是吕家近几代最光宗耀祖的子孙,但他选的墓地却不在自家祖坟那片墓地,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 许道明依旧没吭气,车子在公路上行驶,窗外路灯闪烁,渐渐的离开繁华的市区,走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等车停下来的时候,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郊区。 三面平原,只有一座隆起的小山包,看起来挺像一个怀孕的妇女,而小山包却有淅沥沥的溪流,像几条蜿蜒的经脉顺着山顶流到山脚形成一片澡泽地,三面平原草地都没有因为溪流而形成湖泊,在山脚南向两百米左右的位置,立了一块石碑。 我走向石碑,上边没有字,朱迎走过来说:“这里是个记号,吕老爷子归西后,就此下葬。” 我没吭气,心里思忖着这地儿的风水,墓葬选个风水福地,能给子孙带来世代昌盛,而吕老爷子的这块风水,位置选的不错,背靠大山,脚踏溪水,从小风水上来说此地有山的仙气,更有水的灵气,埋在在此地,后世三代内无忧,但五代子孙之后想富贵昌盛就不可能了,而从大局看,溪水未成湖,聚不了龙王灵气,而墓地五六十六的米的地方是山流形成了澡泽,这就将天与地隔断开,日月无光,澡泽生阴,我仔细一想,心里咯噔跳起来,这墓葬的地理位置,能是吕老爷子自己选的? 我走到许道明边上,心里忐忑,嘴上谦虚的说:“许爷,这地方怕是不能埋人吧,不出三十年必有……” 许道明瞪我一眼,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他看向朱迎,说:“你个狗东西,火急火燎的请我过来,是想看我笑话的吧?” 朱迎大圆脸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扶扶挂在鼻梁上的眼睛,惊愕的说:“许先生,我哪能啊,这都是吕老爷子亲自安排的,这地方有哪不对劲吗?” 我这种初出茅庐的乡下小子都能看出这里其实是一片养尸地,从表面上虽然有山有水,而且墓葬朝向、土壤的厚实,整体的布局与周围景观浑然一体,确实是个完美的阴宅,但不管是看东西,或者看一个人,哪能单纯的看外表呢,朱迎不懂这些,而许道明没松口,我自然不好直接跟他解释。 “吕老爷子确实好眼光,为自己选了个好住处。”许道明皮笑肉不笑,跟着说:“走吧,我在昆山的时间不多,明早去吕家看看。” 朱迎连忙点头说行,邀请许道明上他家住一宿,许道明说住处安排好了,给他说了地址,让朱迎明早安排人来接他就行,朱迎说没问题,就给门我送回旅馆。 回到房间,我心底还琢磨着刚才的事,找个理由待在许道明房间,我也不说话,不停的给他递烟,斟茶倒水,许道明被我烦的不行,他说:“你他娘的到底有啥事,吱一声啊?” 我嘿嘿笑,说:“你想从朱迎那儿得到啥东西?” 许道明脸一横,说:“关你屁事?” 你听听,这还是个一把年纪的老头说出来的话吗? 许道明这个人我了解,无利不起早,我说:“你在信尧杰那儿肯定捞到老处,而又急忙忙的帮朱迎的忙,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呢!” 许道明对我的话嗤之以鼻,说:“我一把年纪,要是再不捞点好处,哪天我翘辫子驾鹤西去,你让我小侄女有啥保障活着?我告你说,我让朱迎准备的东西,可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咱们去南京需要用到,也只有朱迎能帮我们解决。” “到底是个啥啊?”我问,想不通一个电子厂的老板,能为许道明这种人准备啥重要的宝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今晚早点睡,想想明天怎么应对那个老妖怪!”许道明一说,掐了烟,就蹬床上去躺尸。 我听他说对付老妖怪,心里一下子就门清了,吕老爷子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继续问:“朱迎,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遗嘱?这些年,他为吕家鞠躬尽瘁,他应该累计了不少人脉,还怕被吕家赶出家门?就算他被赶出吕家,以他的身份,下辈子照样衣食无忧,你说呢,许爷?” “你哪都好,就是脑门一根筋,这是人家的事,你费劲心思去揣测干嘛?活的累不累,我们帮他忙,他帮咱的忙,各取所需,事后谁还认识谁?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国强啊,你现在还小,以后切记,心里有数就行,不一样说出心里话,性子那么直,会吃大亏的!” 许道明这一番教育我,倒没有以往的那种打击的味道,反而是语重心长,好像长辈劝诫晚辈一样的和蔼,我听了心里没生气,反而暖洋洋的,我说:“晓得,明早我来喊你。” 许道明嗯一声,就闭眼睡觉,我帮他关了灯,掩上门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买来早餐才喊醒许道明和陈忆华,刚吃完,就有个年轻小伙子上来喊我们,说是朱总安排他来接许先生的。 我们三就跟他下楼,车子一路行驶,并没有跟朱迎会和,而是直接来到一座半山别墅,面积挺大的,周围鸟语花香很安逸,司机在门口停车,然后跟安保人员说了两句,我们就直接走进别墅,大院是种满了绿植,还有两条黑背大狼狗,院子里有两个佣人一样的人在修剪绿植,走过一道拱门,才看见几个男女在打麻将,我一瞅他们衣着打扮,非常的有气质。 朱迎搁麻将桌边上站着,手插在兜里,脸上笑嘻嘻的,说:“大表姐今天的手气,可真好的不行。” 那女的盼着青丝,身材高挑,皮肤白腻,朱迎一吹她,她莞尔一笑很有气质,看见许道明后,朱迎就小跑着过来,说:“许先生,早饭吃了没?” 许道明点点头,说:“别废话了,老爷子呢?” “在阳台晒太阳,现在不好过去……”朱迎欲言又止,眼神瞟向麻将桌,说:“今儿个吕家人都在家。” “在家又怎么了?”我嘀咕一句,说:“我们是来帮吕老爷子治病的,难道他们还不让?” 我这话一出口,麻将桌上的几个人全都停了手里的牌,纷纷向我看过来,其中有个寸头大哥,穿着黑色的短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尖嘴猴腮的模样,嗤笑一声,说:“姐夫,你这上哪请的赤脚郎中啊,咱爸那是生病吗?你一天天的没正事,厂子都被你打理成啥样子,实在是不行,就让大表姐去管理吧!” 朱迎脸色一僵,说:“我这也是为了咱爸的身体,而且厂子每年的利润……” “行啦,可别说你那小厂的利润了,都不够维持咱家日常开销,有啥脸说?” 朱迎张张嘴,很无奈的又闭上了,我一看这情况,朱迎在吕家活的确实憋屈啊! 许道明也不说话,给我使了眼色,然后本就很歪的嘴对着尖嘴猴腮一翘,我立马明白许先生的意思,我盯着尖嘴猴的脸瞅了一会,心里逐渐有数,尖嘴猴看我一直盯着他,这家伙眼神就有些飘忽,年寿爆筋,甚至连印堂都有些凹陷,这副面相是很不利的征兆。 眼神飘忽,精神不振,容易节外生枝,年寿就是鼻梁,出现暴筋,这就是他身体健康出了问题,而印堂凹陷,更是直接表明,站在我眼前的尖嘴猴最近定然有意外出现,而他桃花很旺,我琢磨他最近若是发生意外,肯定跟女人有关系。 我冲他直摇头,说:“小伙子,最近好吃好喝过的快活些,遇上事心平气和,哦,对啦,跟那女人断联系吧,再就是抽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下身体,再晚可能就是晚期了!” 尖嘴猴听着一愣,我这一番话不长不短,但每一句都很实在,尖嘴猴没吭气呢,站在他边上的一个漂亮的大姐的脸色顿时就黑了,说:“我说呢,你最近怎么老没精神,原来是有女人了啊?” “你别听一屁孩的话,我怎么可能……” 尖嘴猴正要解释,我直接说:“信不信我,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就行了吗?” “我这就喊梁医生过来。”那个一脸黑色的女人,立马拿出电话,而尖嘴猴却立刻阻止他,漂亮的女人一看,心里也懂了,恶心的白一眼尖嘴猴,说:“你可别从那女表子上染的病,传给我了!” 这一下子,麻将桌上的几个人全都怔住了,尖嘴猴的突兀的表现证明我说的不假,此刻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改变,不再是之前的那种不屑和鄙视,而同时,从楼上传来一句:“朱先生,老爷子让你领朋友一同上去。” 许道明大马金刀的拔腿就走,朱迎冷哼一声,跟在许道明身后,进了屋子,他脸上才放肆的笑起来,说:“许先生,您这徒弟可真给我长脸……” 朱迎激动的说这话,还掏出钱包拿出一叠百元大钞,说是打赏我的,我自然没接,许道明说:“分内小事而已,朱先生这就客气了。” 我正推托朱迎手里的钱呢,觉得许先生说的有道理,然而下一秒,这老东西接过朱迎手的钱,说:“不过国强表现的不错,这钱我帮他收着,留给他以后娶媳妇。” “噗嗤!”陈忆华搁边上没忍住笑出来,我咽咽唾沫,心想许老头这人不能给他太高评价,他真没那么高尚。 我们来到楼顶天台,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枯瘦的老人裹着毛毯,像个蛹一样蜷缩在床上,搭在毛毯外边的手,干黑干黑的,一点水分都没有,毫无生气。 朱迎走上前,说:“老爷子,许先生来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零八章 自杀 躺在床榻上的老人,随意的摆摆手,我不知道他是喊我们过去,还是示意他边上的佣人离开,朱迎往前走了两步,离垂死的老人大概两米远,喊道:“爸,许先生是我请来的茅山高人,道法高深,让他过来说话?” “嗯。”老人家闷哼一声,干巴巴的声音就像是受潮的牛皮鼓发出来的。 许道明走上前,直接坐在吕老先生床边,他盯着裹在毛毯里的老人,眼皮都不带眨的,吕老先生头上戴着一顶严实的喇叭帽,我瞅他这幅样子,好像在冬眠似的,过了好一会儿,许道明才开口说:“吕先生,时候到了,就应该自觉的走,强行违背天道,你就不怕祸及子孙吗?” “无妨。”吕老先生沙哑的声音,简短的两个字回应。 “你这次想续多久?”许道明问。 吕老先生没说话,搭在床榻上的那只瘦的皮包骨的手,缓缓的竖起一根手指,许道明冷哼一声,说:“一天?” “许先生,是一年。”朱迎说。 “一天都够久的了,还想一年,可别贪心的连一小时都活不过去。” 许道明说完,走向阳台边,俯瞰四周美景,接着说:“我只能帮你回光返照七天,让你像个人一样的活着,总比生不如死的在床上躺一年舒服,吕先生觉得呢?” 我搁边上听他们谈话,被他们闹的稀里糊涂的,许道明想拿人家的好处,自然得听人家的安排,他这跟人讨价还价,从一年减到七天,这也太狠了,而且吕老先生的命本该在半年前就得归西,但他却能挺过来,这就说明有其他人帮吕老先生续命,许道明压根就没有讨价还价的底牌,但我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吃定了吕先生一样。 床榻上的老人微微动了动身子,朱迎立刻上前扶住他,将枕头靠在吕先生背后,等吕先生靠在床榻上,朱迎很孝子的帮老人家捶肩,他说:“许先生,七天不够用的,至少得三个月。” “我说七天就七天,如果吕老先生不满意,我就告辞了。” 许道明一摆手,转身就朝我过来,说:“我们回去。” 我一咧嘴,心想许道明来这的时候,态度可不是这么强硬,而且昨晚上也答应朱迎,怎么一见吕老先生就突然变了样,难道问题出在吕老先生身上? 吕老先生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脸,而他全身裹的密不透风,我只能通过他枯瘦的手掌判断,老爷子身体就是一根烧焦的灯芯,仅有的气劲也只是在榨干灯芯最后的一口气,许道明走到楼道口,我跟在他身后,正要打开门的时候,朱迎突然喊道:“许先生,我爸同意了。” 许道明并没有停住下楼的脚,边走边说:“将老爷子送回卧房。” 吕老爷子的卧房在二楼,我们在大厅等着,几个佣人小心翼翼的将吕先生送回卧室,许道明对我说:“马清洋教过你续命吗?” 我点头,说:“我见他用过这法子,不过我还没学会,他就失踪了。” 许道明给我拉到一边,神情严肃,他小声告我说:“这一次,我也是豁出去了,你得帮我一手,去昨天的养尸地,在那里应该建好了墓室,你进去将聚魂灯以及棺材里的假身给拉到阳光下晒一晒。” 我一脸懵逼,问他说:“你这不是害他吗?想他死啊?” 许道明大眼一瞪,说:“没时间跟你解释,你照我说的做,赶紧的去!” 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我拔腿就往外跑,而我这人是个路痴,别说昨晚是坐朱迎的车去吕老先生的阴宅,就是让我现在回昨晚睡觉的旅馆都够呛,到了楼下,我才一拍脑门,靠,那地叫啥名啊,就算打车,我说不上地名,司机也不能带我去啊! “想什么呢你?” 我正发愁的时候,陈忆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我说吕先生让我去昨晚的地方,你知道路吗? 陈忆华捂嘴一笑,说:“我当然记得,否则当初怎么在南京混的下去,走过的路,我只要走一遍就能闭着眼走第二遍。” “这么厉害,那你带我过去吧!”我拍拍胸脯,心想有陈忆华在身边真好,关键时候她总能替我排忧艰难,领我走向光明大道。 我俩没墨迹,匆匆离开吕家的别墅,整好早上接我们过来的小哥在院外擦车,我走过去装模作样的说:“大哥,朱总让你送我下山,我得回去拿点东西过来。” 司机小哥一听朱总吩咐的,他想都没想,直接让我们上车,吕家别墅是建在半山腰上,坐车下去也就五六分钟,若是靠我两条腿,起码得浪费一刻钟,只要到了山脚,我就能打到车。 司机问我说:“小师傅,我干脆直接送你回去,然后在带你过来,省的你得自己打车。” 我摇头,说:“不用,可能待会朱总还有别的事安排你办。”我编个幌子忽悠他,心里还挺紧张的,毕竟我从没骗过陌生人,有了这第一次,我寻思第二句谎言,估计也不远了。 他一脸笑容的说行,到了山脚,我给他散了根烟,说了句谢谢,整好这时候有辆出租车,我跟陈忆华就给车拦住,坐上车,司机问去哪儿,我看向陈忆华,她得意的一笑,说:“小白桥,马坡。” 司机一踩油门,车速飞驰在公路航,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忆华,说:“你咋知道具体地名的?” “女人心细,你不知道吗?昨晚在朱总车上,我看见他的导航终点就设置在小白桥马坡。” 我哑口无言,这女的做道姑可真浪费了,若是去做警察,估摸能比肩福尔摩斯了,蛛丝马迹观察的可真仔细,我冲她笑笑,刚想表扬她两句呢,计程车司机突然说:“小伙子,得亏是白天,若是晚上,我劝你俩小年轻可别去那地,邪乎着呢!” 我心里好奇,问他:“怎么邪乎啦?” “最近大半年,那地方老是有死人,还全都是自杀的,你说奇怪不?”司机说。 我寻思这有啥奇怪的,全世界哪天没自杀的人,司机见我没吭气,还以为我吓到了呢,他嘿嘿一笑,说:“死的人都年纪小小的,基本上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我见过一次,那死的模样啊,可给我吓尿了,你知道咋个自杀法吗?” 我瞧他一惊一乍的,说:“自杀还能有啥,要么跳河,要么在小白桥那边林子找棵歪脖子树上吊,也没其他的花样吧?” 司机听我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似乎看淡生死一样,他啧啧嘴,不屑的说:“你可真年轻,我告你说,我见到的那次,死者是男生,十三四岁吧,你说要青春期叛逆,就算自杀可不得走的整整齐齐呀,可那孩子吧,就穿一件红内裤,双手被捆子挂在一棵干枯的树上,而他的脚悬着一块大铁坨子,若是吊脖子自杀,脚下总有个垫脚石啥的吧,可他的脚下只有一滩水,一开始我以为是人临死前大小便失禁,或者那孩子抱了一块冰做垫脚石,可你知道那是啥么?” 陈忆华眉头一皱,看向我,小声说:“这还能是自杀?显然是谋杀啊!” 我仔细一想,从司机嘴里得到的信息,确实是谋杀,而且费劲心机的搞出一套花样来,不过司机大哥说是自杀,应该是警察收集证据才得出来结论,这么一来,我就纳闷了,忘记了司机大哥的问题,我暗暗琢磨,在小白桥自杀的人,应该是属于他杀和自杀同时存在的。 我说:“红衣为火,铁托为金、枯树为木、地为土,而地上的那摊水,并不是冰块,也是小便,确实是一滩水,这样就聚齐了五行金木水火土……”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零九章 泉眼孕树 我这话出口,司机大哥扭头愣愣的看着我,满眼的崇拜,惊诧的说:“哎呀,小兄弟,行家,我村里上年纪的大爷也这么说过,好像这法子是杀人养鬼啥的,大师,你这会抽空帮我看看运势呗,我最近挺背的,你帮我解一下,车钱我就不收了。” 他这一激动的回头跟说话,似乎忘记了自个在开车,我狠狠一咽唾沫,说:“我不是大师,我只知道,你再不把头摆正,待会就有人来帮咱仨收尸了!” 司机大哥一愣,才发现脚底板踩的油门有点很,车速都飙到八九十了,而这条路虽然是直到,但难免激动的手一抖,方向盘一歪,这车就得飙向河沟里,他赶忙回过神,心有余悸的直抹冷汗,就在也没敢吭气。 陈忆华一想刚才的事,给我说:“会不会跟吕老爷子有关?” 我没吭气,心想应该有关系,否则许道明不可能一见到吕老爷子的面,态度就像是变了个人,而他虽然帮吕老爷子续命七天,他也说了,是回光返照七天,就是这七天内,吕老爷子能像大病初愈的正常人一样行动,甚至吃嘛嘛香,但一到七八天,就得一命呜呼,何况许道明让我来小白桥灭了聚魂灯和棺材里的假身,这就是要断了吕老爷子养尸的后路。 许道明做件事,付出的代价是很大的,表面上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至少他得罪了吕家,而且会得罪帮吕老爷子续命的高人,甚至许道明会因为帮吕老爷子强行续七天命,而折损自己的阳寿,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三年五载,运气不好的话,许道明也没阳寿好活的了。 想着这事,车就停在了小白桥,司机收一指泥泞的岔路口,说:“你俩往左走,就是马坡,车开不过去,就在这停了。” 我点点头,没跟他计较,那条路虽然是泥泞的黄土路,但通一辆车是没问题的,不过是他怕而已,毕竟那地儿邪乎,我付了车钱,司机想找我要个电话啥的,我说你脚踏实地,别好高骛远,你最近背是沉迷赌博,十赌九诈,你就算不走霉运,在赌桌上你也得背的祖坟冒烟,今天能遇到我,不就是你运气好,哪里背了? 司机一听,提溜眼圆鼓鼓的眼珠子,也不知道他明白没有,反正我跟陈忆华已经走向马坡,进了林荫小道,走了二十来米,视线就开阔了,不远处就是昨晚看见的那座像孕妇肚子一样的小山包。 “吕老的墓室,难道在那座山包里?”陈忆华问。 我看了看周围,心想应该是的,昨晚上立碑的位置应该是个假象,选好地理,丈量好墓室,何须多此一举立块碑做记号,朱迎昨晚说是记号碑,我不知道他是骗我的,还是他也不知道实情,这一想,我俩就走到山包的边上。 小山包平地而起,全身都是荒草和林木,而在山体上的林木里有九成都是槐树,浅浅溪流从山顶缓缓淌下来,整座山体湿气很重,昨晚上太黑,我没仔细看明白,而现在一看,我心底咯噔的跳,这座山包是人工故意修建的,从粗枝大叶的槐树看,应该有七八甚至十来年的时间,我寻思难道吕先生早在那么久之前,就想好了自己的身后事? “墓室正门在哪呢?”陈忆华绕着山包走几步,郁郁葱葱的树林子,哪有进入山包内部的通道? “槐树自古被称之为鬼神,这树本身就邪门,而又有溪流常年不间断的绕树根而走,就好像把所有的树用一根绳子联系在一起,独木不成林,因为水的作用,就将槐树、人工山、澡泽连成一个整体,如果我没猜错,吕先生命里缺水,而他阴宅墓室的大门,应该就在山顶的泉池,这一座墓的葬法,应该蜻蜓点水。” 我大道理一说,陈忆华听的一愣愣的,当然我这些话都是照葫芦画瓢根据马老道笔记上记载推断出来的,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估摸得有许道明来确认,陈忆华一脸崇拜的神色,说:“国强,我本以为你驱邪抓鬼的本事厉害,没想到风水也这么厉害,经过隐雾村和这一次,我这辈子恐怕都跟不上你的脚步了。”陈忆华虽然是开玩笑的味道,但眼神里却有一丝自卑。 我说这都是学的,以你聪明的小瓜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比我厉害,我给她这一说,陈忆华心情才好了些,我心想等回去,我直接给马老道的笔记交给她。 我俩一边揣摩这座山包,一边披荆斩棘往山顶钻,幸好这山建造的不高,除了荆棘给我俩胳膊划的都是血口子,倒没也费多大的力气就上到了山顶,跟我想不差,站在山脚看,山顶是一嘴尖峰,那是因为有树木的原因,而来到山顶,其实这里是七八平方是平的,其中大概四个平方是一道水池,像喷泉一样突突的网上灌水。 “给泉眼堵上,水冒不上来,墓室的门就不会被掩盖住。” 我说完就给自个外套脱了,将黄泥和枯草搅拌在一起裹在外套里,死死的塞在泉眼上,陈忆华按照我说的做,她也脱了外套,而水池里一共有三个泉眼,我俩外套不够用,我想了想,就开始解裤带…… “啊!” 陈忆华惊的一叫唤,可给我吓一跳,还以为出啥事了呢,一看陈忆华,她双手捂住脸,手指遮在眼睛上,猛的一下就背过身,而我回头看她的时候,这才发现,陈忆华穿的内衣是一件小吊带,白色的,后颈脖上有两条雪白打着蝴蝶结的带子,苗条的身板裹在小吊带里很撩眼,我这会儿看见那两根带子,也不知道咋地了,老想去扯那根蝴蝶结…… 我咬咬牙尖,一股子疼痛让我回过神,我寻思也是,这里就咱孤男寡女的,我这给裤子脱了堵泉眼,我穿啥啊,难道采两片树叶遮羞? “用袜子吧,咱俩四只袜子应该够用。”陈忆华羞怯怯的说。 我寻思能行,就给袜子脱了,陈忆华背对着我,也给袜子脱了,她穿的袜子也是白色的,上边还有大脸猫这个动画片的图案,我忍不住咧嘴笑笑,心想小二十岁的人了,还穿卡通的,幼稚! 三个泉眼都被堵住,水流暂时停歇了下来,但四个平方的水池也有一米来深,涓涓细流往山脚淌,这得流到啥时候,估摸天黑都流不干净,更别提将棺材里的假身拖出来暴尸,我一想,这得想个法子让水流的快些。 我在边上看了一圈,水池是水泥建的,也不知道有多厚,我找了个石块,就在水池外边挖个洞,累的我差点心肝都喘出来了,才挖出半米深的坑,然后一直往水泥池那边挖,我比划了一下,水泥壁也就一根手指宽,我也没休息,就用石头砸水泥板,足足砸了十来分钟,才给砸出一个口子。 有了这个口子,整块水泥板就容易破开,我费了吃奶的劲,总算给它弄出个脑袋一样的大洞,水池里聚集的水才哗啦啦的倾泻,很快,一池子水就干净了,池内有很多稀泥,还有一层层厚厚的枯枝树叶,闻着就一股子恶心的腐烂味,我捏捏鼻孔,跳进池子,清扫脏垃圾。 陈忆华跳进来帮我一起,没两下子,陈忆华就踢到个东西,她喊我过去,我走进一摸索,是一根胳膊粗的黑铁链,铲掉淤泥,隐隐的露出一个凸出来的石板。 不过,石板跟池底被铁链拴住的,而这根铁链常年浸泡在肮脏的水底,应该连一点铁锈都没有,我暗想这铁链应该不简单,想打开它,可不是用蛮力就行的。 “该怎么办?”陈忆华愣愣的看着我,这会儿太阳高悬在头顶,她满脸大汗,身上的小吊带也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露出最里层的颜色,我舔舔嘴,赶紧瞥开眼睛看向别处,说:“这石板应该打开条缝隙,有水灌进去就能浇灭聚魂灯,而许道明让我将棺材里的假尸拿出来暴晒,淹水肯定不合适……” “咱也没其他办法呀,许先生估摸也不清楚有这根不腐蚀的铁链吧!” “要不就用水淹?”我说。 陈忆华没吭气,遇到拿主意的事,她对我都是听之任之,一副乖巧的贤妻样,我琢磨半晌,一咬牙说:“就用水了,咱也没辙,况且时间紧迫,再拖下去也晒不到正午的烈日,既然晒的死他,难道还淹不死他吗?” 陈忆华咬着嘴唇一想,点点头,我将石板上的淤泥清理掉,又用干燥的泥巴糊了糊,吸收了石板上所有的水分,摩擦一大,我使劲一掀石板,隐隐的有些松动,但我力气不够,陈忆华弯腰帮我搭把手,可她一弯腰吧,整好是面对我的,我比她高一点,眼神就情不自禁的飘向她领口,这一下子我就口干舌燥的脸火辣辣汤。 我看穿她了,而陈忆华一点没感觉出来,我也赶紧闭上眼,心想自个真不是个东西,有啥好看的啊,我就又给眼睛睁开,使劲眨眨眼,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咱俩一起用力,事实能行不!”陈忆华说。 我嗯一声,就将心思转移到正事上,陈忆华身子骨虽然弱不禁风的,但总有点力气,我俩一起使劲,原本松动的石板划拉一下破开一道口子…… 与此同时,掀开的口子里突然灌出一阵蓝光,紧跟着就是一团团的黑雾往我俩脸上冲,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味直往我俩鼻孔里钻,陈忆华狠狠的打个喷嚏,唾沫都飞到我脸上了,她一捂脖子,手就松了石板,我突然吃力,被石板的重量带的往前一趴,胸口整好顶到铁链上,我只感到一股子钻心的疼,撩开衣服一看,皮肉被铁链蹭破了巴掌大的一块皮,鲜血就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掉在石板和贴脸上,我疼的直抽冷气,浑身都在抖。 陈忆华一看惹祸了,她连忙抱住我肩膀,跟我道歉啥的,我强忍着剧烈的痛,摇头说没事,陈忆华很自责,她刚想帮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们脚边的铁链突然呼啦啦的抖动起来,伴随着铁链颤动,我隐隐的听见石板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好像木板床发出的咯吱响。 “下边有东西?”陈忆华脸色一慌,连忙跑到水池上,将布包里的七星剑递给我。 我一看这情况不对劲,赶紧掏出兜里的张天师印,虽然正值晌午,阳光猛烈,但石板底传来的声音,却让不寒而栗,热出来的汗水都冰凉凉的,就在我防范的时候,那块被铁链的拴住的石板,被一股力量,噗通噗通的往上顶…… “啥东西呀,这是要出来吗?”陈忆华问。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一零章 王八 陈忆华惊慌的问我,而这时候我也很懵,许道明只让我来弄灭聚魂灯和假尸,他没说里边有活的东西,何况现在是大白天,啥东西想从水池底折腾出来晒太阳? “会不会是棺材里的假尸?”陈忆华问。 我一想,寻思不可能,假尸一般都是稻草扎的人,脸面盖一张写上生辰八字的黄表纸,也就是常说的衣冠冢,而现在拱石板的东西,力气出奇的大,哪能是稻草人,况且现在正是烈阳高照,退一步想,若真有高人用法术催动衣冠冢里的稻草人,那么损耗的修为可就太大了,得不偿失。 陈忆华见我没吭气,她也就站在我边上,而我流在石板和铁链上的血液,慢慢的渗透进拱起来的石板缝隙,我正盯着瞅呢,忽的一下,石板缝隙冒出个鲜红的软肉,嘶溜嘶溜的舔舐血迹。 我吓的往后一退,直接撞上陈忆华的大腿,我问她说:“你看清楚了吗?” 陈忆华说:“好像是啥东西的舌头?” 我一听她说像舌头,悬着的心就缓了下来,这座山包是人工堆砌的,至少有十几年的岁月,而且这地儿荒凉的很,唯一能算是山林,有动物存在的可能性很大,估摸是哪种动物挖了个洞进了水池底下的墓室,比如穿山甲啥的。 我又往前靠了两步,走到泉眼边上,说:“咱就放水淹吧,这会儿咱也顾不上那么多。” 陈忆华说行,我俩又给费尽心思堵住泉眼的衣物给收拾起来,泉眼里的腾腾的往外冒,一股脑的往石板拱起的半指宽缝隙里灌,我暗想,以这种水流的速度,何时才能将墓室灌满? 聚魂灯应该是摆在棺材底下,水一进去,容易淹灭,但是棺材可不会直接铺在地上,而且我没见到墓室里的棺材,不知道是石头造的,还是木质的,密封是否严实,这潺潺流水估摸一时半会也淹不到棺材内部的假尸。 水淹这法子,一开始想到觉得还挺好,但现在我发现问题,心里就没底了,就在我迷瞪的时候,一只纸鹤扑闪翅膀落在我胳膊上,我赶紧拆开来看,黄纸上就一句话:“火烧,勿沾水,切记!” 我一看这简短的话是许道明的笔迹,心底当时就噗通一下,赶紧招呼陈忆华又费劲的给泉眼堵上,这点事来回折腾,闹的心情很烦躁,许道明说的轻巧,他不知道我现在遇到的难题,铁链锁着的石板,我撬不开,怎么取假尸焚烧呢? “国强,你看,它还在舔呢。” 再次堵上泉眼后,我俩累的坐在一旁,陈忆华一直注意水泥板,她这句话一说,我倒是又想了个主意,我将包扎好的麻布从胸前伤口上扯下来,麻布裹在身上有一会,这会已经跟血肉连在一起,轻轻碰一下,我都疼的屁股沟一哆嗦,咬着牙扯下麻布后,伤口立马隐隐的往外冒血,我他娘的也是豁出去了,心想既然池底的东西喜欢喝血,我就喂喂你。 “国强,你干嘛呢?”陈忆华发现我拆开她刚刚精心给我包扎的伤口,疑惑的眼神盯着我瞅,我告她说:“咱俩的力气加起来,都挪不动这水泥石板,咱就让里边的那东西帮咱挪开。” 陈忆华眸子一闪,说:“可你这……也太自残了些吧?” 我没吭气,我抹了些血在石板缝隙,沿着缝隙往外划拉一点,越往外血抹的越浓,我寻思里边的东西喜欢舔食我的血,自然不会放过后边的血迹,果然如我所想,那只血红的舌头舔干净石板边上的血,舌头又往外探了探,好像夏天小孩子舔冰激凌一样,我一瞅那玩意的舌头挺长,足有小二十厘米,形状挺像一片竹叶的。 二十厘米往后的血迹,红舌头舔不到,那东西就又拱石板,一下下的轰隆响,我趁它拱起一点,就将铁链塞在缝隙了,可我这一来,闹出来的响动给那玩意惊到了,嗖的一下,露在外面的舌头就抽了回去,陈忆华遗憾的说:“给它吓走了。” 我一看拱起来的石板有一掌宽,这会儿就算不用陈忆华帮忙,我自己一个人都能搞定,我跳上水池,捡了一根结实的木棍和脑壳一般大的石头,放在石板缝隙边上,做成一个杠杆,这原理也是筱松给我说的,杠杆能用很少的力气撑起比自己还重的物体,特别的省力。 我将木棍压在石头上,插进石板缝隙,就开始用力往外压,这法子果然好使,我慢慢的给石板撬起来,陈忆华在另一边给缝隙塞石头,没一会儿,石板就被我撑成45°的角,我放下木棍,动手推石板,这一下可就给石板挪了出来。 而那根铁链,虽然是拴在石板上,但另一节延伸到墓室,整好这会咱没梯子,顺着铁链就能下去,我坐在边上休息会,也是让空气尽量的流进墓室,我点了个火把,放在洞口一照,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而垂直下去的铁链上,却有一层油腻的东西,我手指一摸,粘稠的跟香油一样,也不知道是啥鬼东西。 “我下去,你在上边等我。”我说。 陈忆华点头,让我小心点,我一只脚缠着铁链,一点点的往下,虽然心里虚刚才舔我血的玩意,但这会儿我就想尽快完成许道明交给我的人物,而且我身上有七星剑,遇到动物至少能防身,若是鬼怪,我那枚张天师印,也是够用的。 墓室有七八米深,应该是开在这座山包山腰的位置,我一溜到底,火把一照,我才隐约看清楚个大概,墓室整体面积大概二十来个平方,四周的墙壁粉刷过,跟紫砂壶一样的颜色,但墙壁上光秃秃的,在墓室中间果然有一口棺材,摆在两条长形的石凳上,石凳底下有一盏亮着火光的灯芯。 我吸一口冷气,匆匆走过去,一脚就给灯盏踢飞,灯芯忽的就灭了,我再看跟前的棺材,心头突的一下紧张了起来,棺材是木质的,应该很名贵的那种材料,涂着鲜艳的红漆,在阴森的地下,很阴森,然而棺材盖却只盖了半截,尾部竟然是空出来的,好像故意留个后门,让里边的东西自由进出。 我咽咽唾沫,举着火把下意识的四处看看,冷清的只有我自个的呼吸声,我壮着胆低头往棺材内部看,心里顿时起疑惑,棺材有一半深盛满了水,可能是时间太久的原因,水都浑成了黑黝黝的,而在棺材尾部有很多淤泥,琳琳满满的好像是某个小动物爬进爬出的。 黑泥和在一起,我分辨不出来是啥动物,但半池子棺材水,里边根本就没有稻草人一样的假尸,我顿时犯愁,这可该咋办? 我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完全不合理,估摸许道明亲自过来,他也琢磨明白,我正犯迷糊的时候,隐隐的感觉有东西在拱我脚踝,往我脚背上扒拉,我吓的啊一声大叫,一跺脚,我就往后跳,火把往地上一照,看见那个东西的瞬间,我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 靠,居然是一只浑身脏呼呼的鳖! 鳖也就是甲鱼,在我老家叫它王八,它正扒拉短小的四肢往棺材尾部爬,这只王八的个头只有葫芦瓢大小,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爬到棺材尾,我眼都不眨的瞅着它,就看见那东西顺着石板凳,小心翼翼的往棺材里爬,东西虽然慢,但很娴熟,显然是经常进出棺材内外的老手,我一脸萌萌的看着它,搞不懂王八是怎么像壁虎一样,往垂直的石板凳上爬,它的爪子能勾的住光滑的石壁? 王八一钻进棺材,就整个的淹没在嘿呦的浑水里,喘了两个起跑上来,就完全没动静了! “许道明说的假尸,是这只鳖吗?”我心想,说不通啊,我压根就没听过用王八做衣冠冢的,而棺材里的半池子水,明显是为这只王八准备的,否则干燥的墓室内,怎么可能唯独棺材内部有水? 我浑身凉飕飕的,一股子寒意从我后颈脖子往后背心钻,我一跺脚,让自个提点神,心想许先生说是烧了棺材里的假尸,然而棺材内就只有这只鳖,我抓住这只鳖给烧了,也就完成任务了,趁着时间还早,我得赶紧动手。 这时候,我才隐约明白许先生的话,为啥让我千万不能用水淹,给王八灌水,能淹的死这玩意才怪,我冲陈忆华喊了声,让她给我摘几片大的树叶丢下来,陈忆华也没问为什么,很快就将树叶丢下来,我将树叶挪吧挪吧成一个瓢,就开始捣鼓棺材里的水。 浑水一碰,就一股子怪味,跟第一次掀开水池底石板闻到的味差不多,我勉强憋着气,一点点的取水,老半天才看见那只绿色的王八壳,我小时候没少下河抓鱼逮虾,这王八我自然抓过,这东西得揪它的脖子,以前都是火钳,这会儿我只能在手上缠布,狠心赌一把,万一被咬了,也不至于咬断我手指。 被王八咬住,想让它松开可就难了,这东西咬住肉,得听见打雷的声音才肯松口,我小时候下河救被王八咬过脚趾,马清洋一边笑着看我哭,一边拎着铁脸盆用棒子咚咚的敲,那死鳖才嗖的下收嘴,将脑袋缩进绿壳里。 棺材里的王八露出身体,脑袋搭在一叠串起来的铜钱上,眼睛是闭上的,好像打盹一样,我瞅准机会,猛的一把就掐住它脖子,我一看成了,正高兴的想给它拎起来的时候,可我怎么使劲,王八纹丝不动的趴在棺材底。 一只葫芦瓢大小的王八,充其量也就五六斤,我右手单臂的力量至少有七十斤左右,而现在…… 我却连只小王八都拎不起来!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一一章 抓我 我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就这一分神的功夫,被我抓住脖子的王八好像睡醒一样,它一甩头,我就感觉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了身体,被小王八的力量带的狠狠的撞在棺材上,膝盖顶在石板凳上,咔嚓一声,疼的心底直抽抽,骨裂了这该是! 我也不敢柔,就硬着头皮熬,我更不敢再伸手动它,这小东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劲,我心里也气的不行,连只鳖都搞不定,我还能成啥大事,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我掏出七星剑,直接砍向王八的颈脖。 好在,这只王八虽然力气大,毕竟是没有灵智的东西,傻乎乎的连脑袋都没收回绿壳,我这一剑,是下了杀心的,剑刃插在王八的脖子上瞬间就飙出一股血腥,染红了污水,它痛苦的挪着脚,身子挣扎的翻滚,但无济于事,没一会就不动弹了,彻底死透了。 我缓了口痛苦的大气,这才收回剑,伸手抓起小王八,这一下子我轻松的给它拎起来,我膝盖和胸口疼的要死,气愤吐一口唾沫,说:“老子还治不了你个东西!” “忆华,我要上来了!”我朝洞口喊一声,然而陈忆华却没有回应。 我也没在意,来这一上午,估计她是去上厕所了,我顺着铁链往上爬,脑袋刚探出水池口,呼的一下,两把匕首就架在我脖子上,我吓的身子一抖,整个人就往墓室内掉,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伸进来一只大手,一把揪住我胳膊,硬生生的给我拽了上来。 阳光刺眼,我眯着眼一看,水池底站了五个板寸头小伙子,看他们一衣服西装,还挺有品位的,陈忆华站在水池上方,离我这边有些远,两个中年人守在她边上,陈忆华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跑,我咧嘴一笑,两把锋利的匕首顶在我大动脉上呢,别说跑,就是大气我也不敢喘。 “大哥,死了。” 说话的是个戴墨镜的长脸小伙子,他穿着黑衬衫,牛仔裤,指着我腰间系这的王八,对一名中年圆脸大汉说,而圆脸男人咬着腮帮子,瞪着铜铃一样的大眼睛死命的盯着我,招呼一声,说:“走!” 我还没缓过神,两个板寸头就夹着我咯吱窝往山下走,路边有两辆越野车,我被丢进后座,左右两个板寸像保镖一样靠着我,陈忆华在后边的车上,我摇摇头,心想这咋回事啊? “你们谁啊?”我问。 车上其他四个人,全都没吭气,车子一路行驶,我也不知道在哪,等车停下来的时候,我眼前是一片荒林,林子里有一座木房,我被凶神恶煞的推搡下车,陈忆华也被赶了过来,我俩就被推进了木屋。 “你俩回去报信,说主子过世了!”圆脸男冲两个穿西装的板寸头说。 那两人点头说是,匆匆离开,我被晾在木屋里,坐在冰凉的黄泥上,戴墨镜的长脸掏出烟递给圆脸,说:“大哥,这下咱该怎么办?老爷子一生气,该不会让咱给主子陪葬吧?” 圆脸男狠狠的吐一口唾沫,冲我一瞪眼,他气势汹汹的朝我走过来,抬脚就在我脸上一下,这给我疼的心脏都停了跳动,眼一黑,鼻子就蹭蹭的冒血,止不住的往我嘴里灌,又咸又腥,我这一上午,连着挨三次痛,真他娘疼的好像死过一次。 “小娃娃,你上哪找死不好,偏偏赶这儿来,谁指使你来的?” “说,谁指使你来的?”长脸男摘掉墨镜,我瞥他一眼,只见他白皙的脸,五官挺端正的,可右眼皮好像被针线缝在一起,挺骇人的。 “那只鳖是你主子?”我没回他的话,而是反问他。 他们两个问我这话,我就明白他们不是吕家的人,可既然不是吕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吕老爷子选的坟地呢?更何况,哪个吃饱撑的,能喊一直王八为主子? 这事,我想不通,但又非常好奇,感觉吕老爷子这档子事,也太蹊跷了! “是不是梁齐成?”圆脸男问。 我摇头,没吭气,圆脸男见我嘴咬的挺死,他呼的举起巴掌,作势就要抽我脸,而搁一边的陈忆华顿时急了,连忙说:“你们不要打他,我们就是误打误撞进的那个洞室,我们也不知道那王八是啥东西啊,打他也没用啊!” 陈忆华一开口,圆脸男嘴角一抽,笑呵呵的说:“哟,小弟,刚才大哥气糊涂了,原来还有个女的呀,你先,还是我先?” 长脸男也咧嘴跟着笑,说:“大哥,兄弟俩还客气啥,那么麻烦的分啥先后,啧啧,小模样还挺媚的,一起呗!” “还是你小子会玩!”圆脸男一说,迈着腿就走向陈忆华,他靠在陈忆华身边蹲在,嗅了嗅陈忆华青丝的香味,咂咂嘴,说:“真香!”说完,他一只大手就伸向陈忆华的后颈脖,抓住那根蝴蝶结的带子,作势就要拉扯。 陈忆华吓的脸无人色,蹬着腿往后撤,可在她身后还有个穿西装的板寸头呢,一脚就踢在陈忆华后背,吼道:“再敢乱动,我踢死你!” 我心底一凉,原本就是来这做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谁能想到惹到意外的麻烦,而且这几个人凶悍悍的,我连他们身份都猜不出来,我赶紧开口,说:“住手,我告诉你是谁,你能放过我俩?” 我现在膝盖受了伤,胸口火辣辣的疼,脸上估摸更是血糊的,就算拼了小命跟他们动手打起来,我也撑不过两分钟,只能试试谈一谈,希望这几个家伙还有点人性,保住陈忆华的清白再说,如果陈忆华受到欺辱,以她的脾气,估计会自己结果小命。 “行,咱兄弟说一不二,况且这妞是你小子的女人,别人碰过的东西,咱兄弟不感兴趣,你说吧!” 圆脸男拍着胸脯保证,一看我松了口,他掏出烟帮我点上,还给我擦了脸上的血,我死命抽一口,怔怔的看着他们,说:“许道明!” “许道明?”长脸男一愣,眼神瞟向边上的圆脸,说:“他怎么来了?” 圆脸大哥一听我说出许道明的名字,他也是猛的一愣,好像许道明三个字如雷贯耳,给他们兄弟两个镇住了,圆脸男舔舔嘴,怀疑的口吻说:“真的?” 我点头,拿出口袋里的纸鹤,说:“你认识他?那么,认识他的笔迹吗?” 这纸鹤就是刚才许道明传过来的,让我别用水淹,得必须火烧的那张纸。 圆脸男接过纸张,打开一看,眉头拧成一股麻绳,一咬牙,狠狠的将香烟摔在地上,使劲的用脚一踩,愤愤的说:“他瞎参和这事,出尔反尔的老东西!” “要不,先放了他们?”长脸男有一丝害怕的味道,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凶咧咧的,而是一种商量,担心后顾之忧的语气。 圆脸大哥没吭气,他闭着眼一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走!” 我一听他俩这话,心里顿时放心了,没想到许道明的名头那么大,简单的一个名字就能唬住人,这也让我对他的身份感到兴趣,心想难道他真的只是表面上的道士吗? 我仔细一想,寻思不能,否则这两兄弟怎么可能会卖他面子,而圆脸和长脸两位大佬,听见许道明的名字,竟然真的就放了我跟忆华,他们啥话都没留下,默默的走出木屋,直接上车,我听见一声油门响,车子急速离去。 陈忆华惊魂未定,她瑟瑟发抖的在哭,我安慰她两句,说:“这事得尽快给许道明说,耽误不得。” 说完,我也没说话,拿出一张黄表纸,将这件事写了下来,折叠成纸鹤运用口诀,将信息传递了出去,而我身上的伤也痛的难受,陈忆华抽泣着将我扶住,说:“走吧,我们也回家!” 我点点头,这会儿时间还早,屋外阳光很烈,我倒是没感觉到热,响起刚才的事,我心里拔凉拔凉的难受,万一陈忆华有个好歹,我怎么对的其他,而且这个许道明,应该还有很多事瞒着我,我回去后,一定要仔细的问清楚,这老头,心里到底藏的啥秘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一二章 老农 我跟许道明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同道中人,而且他是我前辈,除了想从我这捞到陈忆华师傅的竹胎,许道明倒也没有别个过分的企图,他给我的感觉并不坏,对我也没恶意,但在这地界发生的事,我耿耿于怀,第一次觉得他这个人靠不住,没有信任感。 可我心里又很矛盾,毕竟许道明是信尧杰请来的,而刚才陈忆华受到威胁,也是报他的名字才得救,总的来说,危险是许道明给我俩带来的,而救世主居然也是他,我缓了口气,在路边停下来,从布包里拿出真火令牌,给王八烧成了灰烬。 荒凉的山林,并没有车可坐,我颠簸着脚走路挺费劲,几乎是动一下身子就疼的一趔趄,陈忆华坐在刚才几个人车上的时候,她看着窗外记得路,但想走到大马路上乘车,估计得走到天黑。 我一想,朝四周看了看,这里全是山林和田地,应该乡下农村,刚好有几个人影在田地里干农活,我给陈忆华说:“去村里看看吧,只能请老乡帮忙了。” 陈忆华点头说行,我就一瘸一拐的顺着羊肠小道往村里走,可能是命不该绝吧,一进村,就有个大爷下地回来,在门前收拾农具,我客气的喊一声:“大爷,请您帮个忙,可以吗?” 大爷年纪约莫六十好几,身子骨挺硬朗,就是背有些弓,他瞅我一眼,脸色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朝我小跑过来,说:“娃,你怎搞成这样啊?” 我不好跟他说实话,就说:“摔的,够惨,您村里有摩托车啥吗,送我俩一程,能打上车就行。” 我说着就掏出烟散给他,大爷给烟接了,说:“过来,我帮你收拾收拾。” 老大爷挺热心肠的,他扶住我,领到他堂屋里,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冲鼻的中药香味,大堂就一张八仙桌和一张竹床,房梁上有个吊扇,墙壁上贴着我国领袖的壁画,而在中堂的边上有一个长行的香桌,摆着一张黑白遗像和贡品,我一瞅遗像上的人,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稚嫩的圆脸,短短的头发,乌黑的眸子显得很精神。 大爷给电扇打开,凉风一吹,我闹腾的心逐渐凉了下来,他走向卧室,一会儿就拿出两个纸包,大爷拆开一包,金黄色的粉末,我一闻味,清楚这东西是止血的草药,在我老家也生长,都叫紫金砂,形状就是一根枝,两边全是小叶子,这种植物都是长在一起的,摘它很容易,快刀斩乱麻,双手胡乱的给它挪在一起,就能收拾进复合肥袋子里,回家晒干,再收拾粉末就可以直接用在伤口上。 我胸口上的擦伤止住了血,但膝盖应该是骨头裂开了,估计很棘手,老人家一模我膝盖,说“没事,没伤到骨头,就磕到关节的经脉,我给你扎两针,活活血。” 我坐在竹床上,老先生认真的帮我扎银针,虽然痛的要命,但我愣是忍着没吭气,老大爷黝黑的脸瞅我一眼,说:“小伙子,挺能忍痛的啊,你摔哪了,够呛的啊,我这简单的帮你止止血,回头你这胸口得去医院,这天气变化的快,早晚凉,白天热,你可得当心伤口别感染发炎了。” 我给他道谢,说回城里就去医院,老先生点点头,我一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而大爷话匣子一打开,我就不得不跟他聊两句,人家啥好处没收我的,既帮我止血,又帮费力帮我整治膝盖,我若不搭理人家,可就不像话了。 “如果我孙子没死,也该有你这般大了,哎。”大爷语气很伤感,说话的时候,还扭头盯着香桌遗像看过去。 我听他一说,心底顿时想到件事,而陈忆华这会也朝我看过来,但她没跟我说话,小声的问大爷说:“大爷,您孙子是遇到啥意外了吗?” 老大爷吧嗒一口烟,说:“十五岁的孩子,一直在学堂念书呢,好端端的跑到十里地外上吊自杀,这能是意外吗?” “小白桥,马坡?”我下意思的说道。 老大爷沧桑的脸一怔,抬头瞪着浑浊的眼看我,说:“你知道那边的是事啊?” 我说坐车的时候,听那边的司机简单聊过,具体是咋回事啊? 大爷帮坐在我对面的小板凳上,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很久以前,他说:“我种了一辈子地,没文化,没见识,但我知道,我孙子不可能是自杀,手脚都被绑起来,吊在树上,你说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绑住自己的手脚,能上吊吗?” 我摇头说不能,大爷一拍大腿,眼眶有些湿润,他咬着腮帮子,说:“是吧,可警察一通查,定性就是自杀,我一老百姓,自己的孙儿死的不明不白,哎,可怜呐!” “孩子爸妈呢?”我问。 “他俩在外打工,自从孩子出事,两年没回来咯,孩子都没了,回来干啥,看我这糟老头吗?”老爷子自嘲一笑,接着说:“也是,眼不见心不烦,时间久了,就当没生过小景吧!”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沉默了一会,我说:“太晚了,如果我早点来你这,估计还能帮点忙,现在过去三年的时间,怕是连魂魄都……” 我话还没说完,老爷子眼光一闪,忽的一下子就给我手紧紧的握住,岁月碾压的脸露出一股莫名的激动神色,我一瞅他这模样,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娃,你有办法?” 我无奈的摇头,说:“死后归天,魂魄轮回,三年多的时间,我就算有法子,现在也无计可施。” 大爷脸色再次激动起来,说:“不,没有,我孙子的魂魄没有归天,没有。” 他一再嘟囔重复小景的魂魄没有下地府轮回,信誓旦旦就好像这两天还见过小景一样,我愣愣的瞅着他,心想老爷子应该太想念孙子了,可我没想到,老爷子接着说:“我孙子的魂魄还在小白桥的马坡林。” “大爷,您太想念小景了,节哀。”陈忆华轻声问。 “没有,这事我说给别人听,都不能信,但我一听娃你说早些来我这里,还有办法救,我寻思娃你肯定懂,我告你说,我在马坡林看见我家小景了,就前天。” “魂魄还在马坡林?”我心想,这不可能的,我说小景的魂魄归天重新投胎转世,也只是安慰伤心的老人家,小景的死因明显是被人取了魂魄当小鬼养,怎么可能还在马坡林呢? 可眼前的大爷,明显不是说胡话,我从他眼神里能看出来,他在马坡林真的见过亲孙子的魂魄,我给他说:“当时啥情况?” 老爷子这会给我递一根烟,是那种剁碎的烟草卷的自制烟,够劲,但我抽不习惯,他客气的帮我点上火,我也不能拒绝,他咽口唾沫,才说:“我也是想小景这可怜的孩子,平日里没事要么去坟头看看他,要么去马坡林转一转,前天吧,我收工回来的玩,心底老不踏实,我就寻思出门转转,我当时就寻思在家门口转悠一圈得了,可这一走就兜到了马坡林,到那的时候,天都黑了,我寻思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小景最后待的地方呗,可往那边歪脖树一走,我就听见有一群孩子说话的声音,等我靠近些,我给老花镜都戴上了,揉眼一看,竟然是十几个孩子围在一起烤火,其中我家小景就在,千真万确。” “然后呢?”我问,对于老先生说的这事,我心里没底。 “然后我就喊小景,喊了好几声,没想给那群孩子吓跑了,小景听见我喊声,朝我看了一眼,我就看见他眼眶挂着泪,再后来……他……他就被……就被个裹在黑袍里的人吆喝走了……” 大爷说到这,他偷偷抹了下眼角的泪,接着说:“我当时就跟在小景后边追,边追边喊,可惜我腿脚不利索,追不上,刚到那群孩子烤火的地方,我就啥都看不见了,而地上哪里有篝火啊,只有堆砌起来的一堆白色石头。” 我冲他点点头,听大爷说到白色石头,我就信他说的这件事。 我曾经跟马老道一起,去另一个村办丧事,得淌过一条喝水,那时候只有木桥,雨季的时候河道一张水,木桥就被冲散,傍晚的时候,我们回来,就看见河滩上有两个黑影在烤火,还喝着酒,聊着天,他们烤的一堆篝火,就是那种白色石头,两块放在一起砸能敲出火花来。 “死后,没鬼差接引去城隍,三年来的魂魄都在马坡林,最后被黑袍人喊走了?” 我一想这事,小景眼眶看见自个爷爷,眼眶有泪,而他又跟黑袍离开,这就是说取他魂魄的人,就是那个穿黑袍的,他们一直在马坡林在干啥呢? 黑袍? “难道又是阴司殿干的事?” 我小声的对陈忆华说,她想了会儿,问大爷说:“你确定那黑袍是个人吗?”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一三章 误解 大爷抹了抹眼角,眼神恍惚,他一想,说:“我认不得,哪晓得咧。” 我心想不管是人,或者是鬼,这都不重要,李凉生不就是活生生的人么,他也穿着阴司殿使者的黑袍,我现在除非亲眼见到大爷说的那个黑袍人,才能断定他是否跟阴司殿有关系,如果真是阴司殿干的缺德事,那么谁给他的胆子? 我没吭气,大爷以为我束手无策,他苦涩的笑了笑,说:“也是,是我老糊涂了,娃你才多大,哎。” 他一叹气,我心里就不好受,我坐在他家里,喝着茶吹电扇,身上的伤都是大爷亲手帮我治疗,虽然草药很简单,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但毕竟大爷心善,一看我身上有伤,啥条件没跟我讲,直接悉心的照顾我。 可能我从小是孤儿的原因,跟马老道生活那么些年我都没喊几声马爷爷,但眼前的大爷让我心里暖暖的,除了感激之外,还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我点了那根自制的卷烟叶,说:“大爷,这事我帮你留意一下,我没法子救活小景,但有机会,我一定让他的魂魄安生。” 大爷老脸一抽,感激的握住我手,很暖,他颤抖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过了会,他帮我取了膝盖上的银针,说:“关节里的淤血会消散,但得休息一阵子才能利索,胸口上的擦伤,只要你能忍住疼,不感染发炎,没啥大碍。” 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大爷,不能让人家白忙活,大爷死活不肯接,就在我俩推搡着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跟着我就听见一女人的声音喊:“娃,我的娃呀,你咋就这么命短,咋个都没天理啊,娃,你睁眼瞅瞅娘啊……” 陈忆华脸色一沉,往外一跑,很快就又回来,告我说:“国强,好像出事了。” 大爷扶我站起来,我抖抖腿,隐隐的作疼,但比之前那种闷疼要舒服的多,我随大爷走到门外,就看见小路上有一行人,两个男人抬着一副担架,而有个衣衫凌乱,头发乱糟糟的女人,在三个女人的搀扶下,不停的哭,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几乎是被三个女人托着身体的,我站在边上看着担架,有一只小手露在被单外边,整条胳膊都乌青乌青的,很骇人。 我让大爷去问问咋回事,大爷就逮住队伍后边的一小伙子,问他这怎么了? 很快,大爷回到我边行,说:“老吴家的孙子死了,在小白桥马坡林发现的……”大爷一句话没说完,脸色就僵住了,哽咽着说:“跟我家小景,一个样。” 我抽一口冷气,跟着队伍走到老吴家,我心底是不想多管闲事,但如果这事跟阴司殿有关系,那么我就非管不可,我隐约觉得南京遇到的一系列事,都跟阴司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至少李姓女道长在阴司殿的身份应该不低。 死了人,家里就得办丧事,燃了鞭炮,就在门前烧了孩子生前穿过的衣物和鞋子,再安排人去奔丧,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奔丧得明天,而老吴家管事的长辈都在忙活丧葬的事,只有那个做妈妈的女人,在屋里哭的死去活来,我听着心里很难受,这时候,有人看见大爷和我俩,走过来客气的三根烟,说:“吴叔,这两人你家亲戚啊?” 大爷说:“不是,从城里来的,我帮他治了治伤。”随后他又看了我一眼,张张嘴,没吭气,我瞅他这样,寻思他是想告诉村里人我的身份,但我没示意,他也不好直接说我貌似有点本事。 “城里的?来咱吴家村干啥?” 说话的人,年纪四十来岁,浓眉大眼,鼻梁很高,庄稼汉子皮肤都黑,他一边用怀疑的语气给我说话,眼神一边打量我,提溜溜的转,接着说:“吴叔家孩子死的蹊跷,跟你俩没关系吧?” “你怎就这样说话,人家两孩子呢!”吴大爷眼一瞪,很生气。 高鼻梁的男人也没说话,瞪我一眼就到边上去,跟一伙人说这话,没一会,其他一些人目光都朝我投来,我瞅着他们不善的眼神,心里也没底,他们直接朝我走过来,嘴上带笑,但眼神很不善,说:“小伙子,你叫啥?” “马国强。”我直接说。 “从哪来的?” “早上在马坡林,中午在你们村林场,下午在吴大爷家收拾身上的伤。” 我将时间地点说的很详细,他们跟我说话的语气不好,我回他们话自然也不会太客气,大家伙一听我早上在马坡林,脸色顿时全黑了下来,高鼻梁冷哼一声,说:“我就说嘛,这娃子来路就不正!” 我心底犯嘀咕,这大叔怎么就冲我来了,口口声声的把帽子往我脑壳上扣,虽然他心里猜测我跟吴家小孩的死有关系,但他语气是那种肯定的态度,我就一直瞪着他,他也不服输的瞪着我,开口说:“大家都听见了,他早上在马坡林,中午为啥就来咱们村的林场,而且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指名道姓说景腾的死跟他有关系,但至少可以,咱报警!”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然后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手机可是个高级的东西,陈忆华都没有,就我老家,村里虽然也很偏僻,但想打电话都得镇上或者县里用公共电话,而这一个庄稼汉居然掏出个手机来,不是说他没买手机的钱,而是他一双粗糙的手,风霜侵蚀的辛苦脸,不是我贬低他或者看不起庄稼人,我是真觉得他有手机很异样。 李长贵的家庭条件很富裕,算是中上游的小康家庭,但他都舍不得买不手机,哪怕是我花钱送给他,李长贵都觉得浪费钱,一天天的没啥电话打出去,纯是浪费钱,对于普通的农工来说,赚钱多难啊,舍不得糟蹋。 我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有一辆警车过来,两个穿制服的民警下车就喊:“吴正,你报的警啊?” 高鼻梁啊的一声,说:“对,我怀疑这两个陌生人,跟景腾的死有关系。” “哦。” 两个民警看向我,将我带到一边,问了话,语气倒很正常,就问了我姓名和其他一些简单的事,我都如实给他们说,最后让我留了个电话,也没带我去警局,民警给大家伙一说:“景腾的事,跟这些年几起死亡案例极度相似,我们领导一直都很重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说完,两个民警就先回去了,我看着远去的警车,觉得他这一番简短的话,并不是打马虎眼忽悠乡亲,能让吴家人将孩子的尸体带回来安葬,民警们应该是掌握了所有的信息,尸体对他们来说没啥线索可查,毕竟在马坡林蹊跷死过的孩子不是三两个,依照吴大爷前天看见的情况来说,至少有十来个孩子在那儿遇难,几乎是一年一个。 我心里想完这事,突然觉得刚才民警又有哪儿不对劲,但这会我又想不明白,就给吴大爷说:“我能去看看尸体吗?” 吴大爷愣了下,给死者家人一说,我就看见他们家人全都摇头,我估摸他们觉得我是外乡人,对我有警惕心,况且跟我不沾边的事,孩子是尸体怎么能随意让我看呢,我一想觉得也是,在这呆着也闹不清楚状况,我就准备离开回吴大爷的家,而此刻,一只纸鹤煽动着翅膀,忽闪一下落在我肩膀上。 看见这纸鹤,我寻思应该是许道明给我的信息,正想打开看呢,名叫吴正的高鼻梁啊呀一声,指着我说:“你们看,你们快看,这小娃子会邪术,明明是一张纸鹤,竟然飞进屋落在他肩膀上,不是邪术是什么?” 我懒得搭理他一惊一乍的,可吴村的人就炸窝了,胆小的男人和几个女人纷纷后退,胆大一些的全都惊诧的看着我,有几个小伙子跑到大门后,拎着锄头扁担,一副想打我的样子,吴大爷一看气氛有些紧张,他也不隐瞒了,给大家解释说:“这娃有本事咧,是个道士。” 大家疑惑的瞅着我和陈忆华,吴正说:“道士?咱又不是没见过道士,哪个道士会让纸鹤像活的鸟一样飞,整好景腾需要请道士超度,你问问度亡的道士,能让纸鹤飞吗?” 我无奈的摇头,也没解释,拆开许道明传来的纸鹤,而当我打开纸鹤的一刹那,眼睛就瞪直了,这纸鹤并不是许道明的笔迹,字迹歪七扭八的,像蚯蚓爬过,但有几个字的写法我在马老道的笔记上见过,我连正文都没看完,就直接看向署名。 忽的一下子,我就激动的心坎火热,竟然正是马清洋的留名。 我大口喘着气,看完正文之后,我将纸鹤烧掉,对陈忆华说:“我知道马坡林到底是啥事了,咱准备一下,晚上估计他们会来!”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一四章 两件事 我怎么都没想到,马清洋会在这时候给我传来纸鹤,而纸鹤上的字迹非常潦草,虽然他平日里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样子很让人反感,但马清洋的能写一手好毛笔字,我寻思纸鹤上的字,应该是马清洋匆匆忙写下来的。 马清洋在纸鹤上写了两句简短的话,一共就十来个字,却说明了两件完整的事。 第一件,让我信任许道明。 第二件告我说马坡林的怪异事。 当然,十来个字不能详细的说完马坡林离奇死人以及吕老爷子墓葬的事,我只能凭借马清洋的提醒,自己琢磨出整个事件的大致脉络,依照马清洋的提示,我给陈忆华解释说。 吕老爷子的寿命,在半年前就油尽灯枯,但吕老爷子家大业大,十几年前得到高人指点,能让吕老爷在阳世“永生”,才在马坡林建了墓室,那位高人在墓室设了个大阵,用王八做阵眼,通常用作当阵眼的东西,都是非常稀罕的,比如我手里张天师印能做阵眼,但一只王八还有这作用,我头一次听说,马清洋也没解释,我寻思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应该是借取王八的寿命吧,吕老爷子现在仅存的一口气,也是因为马坡林阵法的原因。 而在马坡林离奇死去的孩子,这件事跟吕家脱不开关系,按照马清洋的提示,所有遇害孩子的生辰八字都是阴日阴时,吕家这些年都在寻找这个时间段出生的孩子,送往马坡林让高人取魂,可以说吕老爷子为了“永生”,不惜手段,祸害他人的性命。 我解释完后,陈忆华想了想,说:“这两件事果然有联系,但中午咱遇上的那群人呢?显然他们不是吕家的,而却喊王八为主子,马道长有说没?” 我摇摇头,马清洋只字没提,估摸他也没预料到这一点,我握着纸鹤,心想马清洋是怎么知道我现在遇上的事?而且,他让我信任许道明,凭什么信任那个糟老头子? 这一琢磨吧,我突然恍然大悟,马清洋现在身在何处,我完全不知道,但信尧杰他们寻找马老道应该不止我这一条线,或许信尧杰已经找到马清洋,而且许道明将现在遇到的事给信尧杰说了,所以信尧杰给马老道一说这事,马清洋才给我传来纸鹤,让我心里有个底。 毕竟,信尧杰是我们几个人共同认识的一个人,也只有他才能同时联系我们,信尧杰就是一个中心点,想到这,我其实很想跟信尧杰谈谈,可自从上次在贵州阴司见过一面后,至今他都没再找我,这也间接说明,他找到了马清洋,不需要再联系我,安排我去哪哪折腾寻找马清洋。 我这想法,暂时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我隐约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想要验证也很简单,只需要回去问一问许道明,他是否将这里的事给信尧杰说过,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帮一帮吴村的人,再怎么说吴大爷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孙子小景以及他村子的事,我不能放手不管。 太阳西斜,没入山的背后,天蒙蒙黑。 吴家大堂挤满了人,景腾的母亲哭晕过去好几回,丧子之痛,外人哪能感同身受,我没管吴正一伙怀疑我的人,直接走向景腾的卧室,看着跪在窗前的妇人,我给他说:“大婶,景腾还有救,你若是信我,就先别哭,将景腾的生辰八字告诉我,然后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大婶一听我这话,哽咽着愣了半晌,呆呆的望着我,好一会才噗咚噗咚的朝我磕头,嘶哑的声音,说道:“小腾能活过来?能活过来吗?” 我点点头,给她扶起来,说:“信我就行。” 吴正一伙人也挤进屋,嘲笑我说:“人都凉了,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满口胡话,死人复生,这我吃了半辈子米饭听过最大的笑话,哈哈哈!” 我瞪他一眼,没吭气,给大婶说:“你帮我准备一些糯米粉、黄豆、黄表纸,以及你家鸡窝里最大的那只公鸡。” 大神狠狠的吸吸鼻子,连连点头,可能她心力憔悴,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自然不能亲自办,她喊了景腾的小叔,让他尽快给我将东西弄来。 很快,我需要的东西就备齐了,我在大堂摆了一道法坛,以为我的能力法坛自然是很小,也很简便,也就香烛、法旗,以及张天师印,我将大公鸡抹了脖子,取了半碗血,又画了几道符纸,最后一算景腾的八字,说了几个属相,让屋里有这属相的人赶紧回家睡大觉,而且在场的小孩、女人,甚至今天碰过娘们的老汉,全都离开景腾的家。 可这一伙村里人,谁都没挪脚打算离开,全都好奇的看向我,以为我在唱大戏呢! 吴正咧着嘴,笑道:“搞的有模有样,我差点都信了,整好一会度亡道士过来,小娃娃,你要是不想被当众揭穿,趁早收工,想从咱们这骗钱,你还嫩了些。” 我说:“我不要钱,吴大爷今天救了我,这一回,我算是报恩,你们要感激,就感激吴大爷。” 这一下子,吴正也无话可说,因为我不图景腾家人的回报,分文不取,最多也就喝他家两口茶,抽两根烟而已,景腾的娘泪眼蒙蒙的看向吴大爷,说:“如果我儿能活过来,吴叔,往后我给你养老送终,伺候你下半辈子。” 吴大爷自从孙子小景死后,他儿子两年都没有回来看他,估计是心里想不通,认为是吴大爷没照顾好孙子,才导致小景突然死亡,这个结压在心底,连吴大爷这个生养他的父亲都不要了,人心有时候也挺冷漠的。 吴大爷揉揉眼,没说话。 屋里的人一个都没离开,我看着天越来越黑,再一会阴差就要来勾魂,虽然景腾的魂魄在马坡林,但阴差是安=按规矩执行任务,始终得来走一遭,不然他们没法子交差,而我刚才说的那几个属相,是与景腾八字犯冲的,阴差找不着景腾的魂,那些个犯冲属相的村民会受影响,而且我接下来的事,也不好展开。 也就在这时候,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说:“贾先生来了,大家让让。” 我抬头一看,走进门的人穿一身道袍,下巴上有一抹长胡,精瘦的脸满是皱纹,但很有水色,年纪跟吴大爷差不多,不过看起来可就比吴大爷的脸色要嫩白很多,吴大爷给我说:“他是邻村的度亡道士,贾一言。” 我冲他拱手作揖,算是行了个礼,贾先生也拱手给我回礼,他一看我摆在大堂中央的法坛,眉心就皱了起来,而这时候吴正突然冒出来,说:“贾先生,这小娃娃,想抢您饭碗呢,胡说八道的讲能将景腾的魂招回来,让死者复生,你说好笑不好笑?” 贾先生咧嘴笑笑,问我说:“道友,如何称呼,师从何处?” 我说:“马国强,自幼跟一位道长学习,略懂而已。” 贾先生微微点头,眼神又瞄向我的法坛,在法坛上有我手写的景腾生辰八字,贾先生掐指一算,说:“龙、鼠、猴、鸡,属这四相,年龄在十八以下的孩子,女人,今天碰过女人的男人,如果还想踏实的活下半生,就统统回去关门睡觉,听见任何动静,都别出房门。” 贾一言这话出口,吴正他们顿时傻眼了,一阵哄闹的议论,眼神复杂的看向我,其中就有人说:“贾师傅也这么说,那我得走了。” “贾师傅跟那娃儿说过的话,一字不差,我也走了。” “吴正,贾师傅都这么说,看来马国强不是忽悠咱的,我先走了,你属狗吧,你留这儿继续看吧哈。” …… 吴正一直针对我,这会脸色也极其难看,缩在人群后边,低着头不吭气,屋里稀拉拉的离开好几个男人,女人和孩子一走,拥挤的大堂一下子宽松不少,连我一起就剩七八个男人,贾先生笑盈盈的给我说:“早知道有小友你在,老夫我就不费这腿脚,从邻村赶来了。” 我也客气的一笑,说:“我根基尚浅,有贾先生在,多少能帮帮我。” 贾先生摸着胡须点头,我瞅他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度亡道士有两个分支,一个是道家法事,一个是佛家法事,在这里边又是鱼龙混杂,有些度亡道士有衣钵传承,是真有本事的先生,而有些却是仅知道超度亡魂的流程,唱一夜大戏走个流程,也就算是做完了度亡法事的流程,而我边上的这位贾先生,是个有本事的。 屋里安静下来后,我让留在大堂的人分两边坐好,随后将屋里的灯全部熄灭,黑漆漆的屋子就亮着香烛闪烁的光,我给他们说:“待会不可出声,如果害怕,现在离开还来的急,如果待会看见或者听见啥,吓出声来,你们出了事,我可帮不了。” 我这话说完,屋里也没人走,胆子还都挺大的,我也就没再吭气,约莫坐了有两个小时,差不多九点钟的时候,屋外突然挂起一阵凉风,呼呼的叫,吹的窗户哐当响,满屋子的人,心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紧跟着,我就看见两个黑影,从大门处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在黑暗中径直走向景腾停尸的房间……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一五章 撞邪 勾魂的阴差来了! 贾先生搁我边上,小声说:“国强,阴差来了,你是要阻止阴差勾魂吗?” 我摇头,没吭气,一直盯着景腾的屋子。 很快,两个黑影从卧室走出来,杵在房间门口,仰着脑袋朝我这边看,我眯着眼一瞅,这两个阴差,其实是小鬼,身材矮小,穿着灰旧的短褂,手持哭丧棒和黝黑的锁链,他俩明显是没发现景腾的魂魄,看向我,估摸是觉得我将景腾的魂魄藏起来了。 “大胆,还不将吴景腾的魂魄交出来,让我俩兄弟带回去交差。”其中一个阴差朝我说。 这俩小鬼我是不惧的,我也盯着他俩的方向,说:“景腾的魂魄不在我这,而你俩过来走一遭,不过是过个场子,形式而已,城隍爷还能不知道景腾的魂魄在哪?” 我这话说的一点情面没留,丝毫没他们台阶下,点明两鬼差就是装装样子,而且连城隍的心思我都摆明说,这也是我深思熟虑后才敢说的,因为上次我听李凉生说过,马清洋也是城隍,既然马老道是城隍,而我跟马老道的关系,自然没必要惧怕其他的城隍老爷,除非是阴司殿主能让我有些惧怕。 两位鬼差脸色挂不住,但他俩也不敢对我动粗,我摆的这法坛在普通人看来很简单,但对于勾魂的小鬼来说,可就是能让他们魂飞魄散的法坛,而且坐在屋里全是阳气十足的精壮男人,哪怕是城隍老爷亲自来,我也有底气跟他聊一聊,不过我这法坛并不是对付阴差的。 “好,这事我定会上报城隍老爷。” 说完,两鬼差就走向大门,我一看他们是要溜,顿时喊住:“且慢,十来年间,小白桥马坡林无辜冤死十来名孩童,魂魄尚且都在阳世,你们这的城隍爷竟然坐视不理,谁给的胆子,就不怕本省判官彻查吗?” “与你无关!” 他这话一说,我心底一激灵,貌似城隍爷知道这件事背后的隐情,但一直没有作为,并且一点都不惧怕判官查这件事,我暗想难道本省判官也清楚的知道马坡林发生的事,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 我也不想为难这两小鬼,但他们对我说话的语气,实在太狂,我一拍法坛上的张天师印,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遇上了,就得管!” 张天师印发出啪的一声炸响,两鬼差瞄眼一看,顿时打了个冷颤,一下子神色紧张起来,他俩拱拱手,对法坛这边鞠躬作揖,语气也客气起来,说:“我兄弟俩只是勾魂的小差,哪知城隍爷的心思,我等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那么,马坡林发生的事呢?你们身为阴间鬼差,阳间死后人的魂魄,都归你们管,难道你也不知情?”我语气很重,一副质问的态度,有张天师印在手,两个鬼差高傲的姿态瞬间没了底气。 “这……” 他俩一犹豫,我又重重一拍张天师印,同时举起七星剑,说道:“如实说。” “关于这件事,我俩兄弟无话可说,如若仙道想一探究竟,得请仙道自个去阴司殿走一遭。” 我一听阴司殿,心里已经有数,我想听的,也正是这句话,有两鬼差正式我之前的猜测,这件事就很明朗,我一摆手,说:“两位请回吧,多谢。” 他俩拱拱手,说了声告辞。 贾先生站我边上,脸色有些兴奋,说:“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小友竟然能镇住勾魂鬼差,实在是让老夫打开眼界。” 我没吭气,而坐在堂屋两旁的男人,全都仰头看向我,但我之前说过,让他们不能发出声音,估计他们心里此刻挺震撼的,普通人一辈子有几个真的见过鬼,多半都是人云亦云,而今夜他们亲眼见到我跟鬼差聊天,并且有威胁鬼差的意思,尽管他们看不见勾魂鬼差,但我一番话,他们是听见的,有德高望重的贾先生证实,他们自然是信服的。 “小友,你这法坛,是对付谁的?”贾一言问。 “阴司殿的使者。”我说。 “嘶!”贾一言抽口凉气,小声说:“一市一阴司,小友,你这……岂不是惹火烧身?” 我咧嘴一笑,说:“就算我不惹,这事也得烧到我身上。” 贾一言听不懂我这话,愣了一会,他说:“需要老夫帮啥忙吗?” 贾先生是有真本事的道士,但他道术有多高,我并不清楚,为了不给他带来麻烦,我说:“我会将景腾的魂魄带回来,你若是能帮我护住景腾的尸身吗?” “可以。”贾一言当即点头。 我一想,心里有了个计划,给陈忆华说:“你与贾先生一起,我估摸时间也快到了。” 陈忆华点头,他们两个就走向景腾停尸的屋子,在床边点上引魂灯,守着尸身,我这时候就得给景腾的魂喊回来,不过从阴司殿主使者手里喊魂,这事我第一次做,心里把握不大,如果喊不回来,那就只能动手了。 我点上一盏莲花灯,让景腾的小叔捧在手里,随后招呼屋里其他男人,说:“有劳诸位帮帮忙,景腾能否挺过这一关,还得靠你们相助。” 他们都是看着景腾长大的,在一个村里喝同一口井里的水,自然不会拒绝,但也有害怕的,问我说:“咱该不会得罪阎王,在生死簿上的将咱的寿命勾一笔吧?” 我笑了笑,说:“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阎王哪有时间管你这事啊!” 听我这一说,他们心底的担忧松懈了些,但都很紧张,这时候景腾的母亲从里屋走出来,噗通一下给他们跪下,哭啼啼的磕头,这一下子大家伙也没啥话说了,给大婶扶起来,说:“我们尽力,有马道长在,我们也不怕,能救活景腾也是我们想见到的结果。” 大婶一边哭,一边陈恳的感谢,我拿上张天师印,捧着景腾的生辰八字,口袋里放了些糯米、黄豆和茶叶,跟着就让景腾小叔捧着莲花灯出门,一直朝马坡林的方向走,站在院子里,我说:“这一路,我不清楚具体要走多远,你们都精神点。” 他们连连点头,一盏莲花灯散着微弱的光,一行人走在羊肠小道上,我一边走,一边喊着景腾的名字,茶叶伴着糯米洒在路边,这是给他魂魄指引回家的路。 整路都很平静,可我就难受了,膝盖隐隐作疼,这才走了办理路不到,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我咬着牙坚持,又了两百两米,出现了一个丁字路口,景腾小叔说:“马师傅,这路口都能通向马坡林,咱走哪边?” 既然都能通到马坡林,不管走哪边都行,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站在丁字路口正中央,扬手抛了一把糯米粉,夜间的凉风吹,糯米粉幽幽的飘向左手边的小道,我顺着道路往前一看,这条路很窄,成年人想走过,估摸得侧着身子,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灌木,搞不好就会被荆棘挂破衣服划伤身体。 我愣着没动,问道:“这条路,怎么这么窄?路两边的灌木明显比另两条道枝繁叶茂的多,你们村的人都不走这条路吗?” 景腾小叔说:“以前走过,但顺着这条路走,除了能到马坡林,也没别的用处,另外两条道都是通向庄稼田地的,这条路只能上山,我们村的山林都有封禁,平日里除了上山偷树的,这条路就没人走,自然就荒废了。” 糯米粉吹向这条道,意味着走这条道最妥当,听他这一说,我也就放下心,当即就让手捧莲花灯的吴健走在前头,摸索着走了十来米吧,吴健突然停住脚,蹭的下又往后退了一大步,惊慌的说:“马师傅,我看见了个鬼影。” 我抬眼一看,哪有什么鬼影,不过前边草丛稀里哗啦的响,确实有个东西在里边闹腾,我估计是惊动了灌木里的野兔啥的,就说没事,继续走,吴健提心吊胆的,越往前走,灌木越浓密,直到后来,根本就没法子前进半寸,被一片粗枝大叶挡的结结实实,茅草比人还高。 “咋办?”吴健问。 景腾的魂魄没任何动静,我寻思不能啊,难道被黑袍锁住了? 这可能是有的,如果被锁住,那就得直接去马坡林找了,在这是喊不回来的,就在我一愣神的时候,茅草灌木的深处隐隐传来呼唤的声音,吴健打了个冷颤,脸上全是冷汗,给我说:“马师傅,我听见小腾喊我了,就在前边。” 我点点头,仔细一听确实有个孩子的声音,我朝前边炮了些茶叶和糯米,念着吴景腾的生辰八字,喊他跟我回去,但一连三声过后,吴景腾的依旧躲在茅草里不出来,我心底顿时疑惑了,我又喊了几句,语气一声比一声中,但声音不大,同时我掏出张天师印,说道:“吴景腾,别再外边玩了,随本天师回家,快来。” 我话音刚落,吴健身子一抖,瞬间铛铛两声,他手里的莲花灯落在地上,摔成好几块,而灯芯全都淹没在香油里,一下子就灭了,周围忽的就乌漆嘛黑,我连搁在边上的人脸都看不清。 这时候,站在前边的吴健,突然吆喝一嗓子,他一边大声的嚎叫,一边发疯似的朝前边灌木茅草冲过去…… 突然而来的情况,搞的我戳手不及,搁我边上的大家伙也全都愣住了,惊骇的问我说:“马师傅,他……撞邪了么这是?”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一六章 又见小雪 吴健突然的举动,让我愣了一瞬间,我立刻冲他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而吴健是成年人,他力气比我大的多,一扯呼,给我带的往前踉跄好几步,险些栽在地上,我冲身后的大叔喊:“过来,拦住他。” 站在我身后的几个人,全都懵圈了,听我一吼,才吆喝着跑过来,三五个人一起抱住吴健,强行给他按在砂石地上,我打亮手机电筒,一照吴健的脸,我心里一紧,这时候吴健的脸苍白的跟晨雾一样,龇牙咧嘴瞪着铜铃一样的大眼睛,我掐了掐他人中,想让他冷静下来,然而一点作用都没有。 “马师傅,吴健他这咋啦?” 我没浪费时间给他们解释,顺手掏出张天师印,对着吴健的额头就磕了一下,一道刻章就印在吴健额头,一瞬间,吴健就消停了,瞪着迷茫的眼神,忽的下就晕了过去,其他人都怕的要死,打小哪见过这撞邪的事啊,全都看着我说:“马师傅,给我脑门也盖个章呗。” 本来我挺紧张的,但看着村民瞪着眼,一脸期盼的样子,我心底突然乐了,笑着说:“给你们刻章也没用,吴健还没娶媳妇吧?” “嗯。” 我心说难怪,告他们说:“你们先领吴健回去,我处理好事就回来。” 他们连连点头,扛着吴健的身体就往村里跑,一刻都不想在这停留,等他们离开后,我才站起身,将手机的光对着灌木林照过去,灌木杂草比我都高,我也看不清啥东西,隐约看见个矮小的身影蹲在灌木里,那姿势就像是在蹲坑。 我从兜里掏出黄豆,念了个口诀,将黄豆撒进灌木林,顷刻间,十几粒黄豆化为半人高的身影,披荆斩棘,割开一条道路,而黄豆临近蹲在灌木里的黑影,哗啦一下,瞬间又被打成了原形,黑影此刻慢慢的站起来,身高比景腾高不少,我一瞅,寻思这哪能是景腾的魂啊? “哪里来的野鬼,敢挡本天师的道?” 我一扬张天师大印,以我现在的修为,虽然开了阴阳眼能看见鬼影,但无法判断他的厉害,我这句话也是壮着胆喊出来的,能吓唬他最好,实在唬不住他,我想跑路,还没哪个魂魄能拦得住我。 “马国强,吴家村和马坡林的事,我劝你不要插手。”黑影的声音非常阴柔,听起来很怪,好像是故意压着嗓子,改变了自个发音。 手机的光照在黑影身上,黑影像是一件黑色长袍站在地上,光亮从黑影身体上贯穿过去,劝我不要插手这件事? 我冷笑一声,说:“我已经插手了,违背天道的事,我岂有不管的道理?” 黑影静静的站在我前方五六米的位置,只是一个背影对着我,他很自信,似乎根本就不害怕我攻击他,或者说我现在的道法修为,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我心底一想,顿时有些来气,黑袍再厉害,也是阴司殿的一鬼吏,只是在阴间的职位比较高,归根结底他依旧是死后人。 我也不惧怕他,黑影没吭气,我接着说:“速速将吴景腾的魂魄交给我,否则我定会亲自到地府在阎君那边讨个说法,本道并不想跟阴司大人有冲突,况且信判官与我交情不错,只要你们交出景腾的魂魄,这事就此翻篇。” 我给话说死了,也是给黑袍交了个底,不交出景腾的魂魄,这事哪怕是闹到地府我也不怕,况且看在信判官的面子上,咱俩各退一步,啥都好说。 然而,黑袍却咯咯一笑,说:“马国强,你也就那点能耐,有什么资格跟阴司大人斗,下地府见阎君,就是你师傅马清洋都没那个本事,你别自欺欺人,再说信尧杰……他,现在自身难保!” “什么?” 我心底一惊,倒不是我那句话没镇住他,而是黑影竟然说信尧杰自身难保?我仔细一想,这黑影对我似乎很了解,不仅知道我的能力,而且还知道我的本事是跟马清洋的学的,他谁啊? “我提醒你,这件事你管不了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黑影说话的语气,我从没听过,而又看不清黑影的脸,我根本判断不出来他到底是谁,只是感觉他刻意压着嗓音,我琢磨他这么做,应该是不想我听见他真正的声音,难道咱俩在一起聊过天,他怕我认出声音来? 我一摸兜,只剩一丁点糯米和黄豆,而我刚才使出来的散豆成兵,在黑影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他随意就给化解了,我身上除了张天师印和七星剑,也就一枚竹胎和舍利子,跟黑影动武,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哪能是他的对手,如果就这么放弃,我在吴村夸下的海口,回去怎么跟村民交代,哪有脸面对景腾的母亲? 我一咬牙,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接说:“今夜就是拼了我这条命,景腾的魂魄,我也得带走。” 竹胎的作用我不清楚,只知道竹胎内部孕育的是一只帝王眼,而舍利子是苍梓大师圆寂的圣物,我心想自个是茅山道教,苍梓和尚是佛教,咱俩虽然修行路不同,但所学的道,修的法,始终是归一的,而苍梓大师圆寂之前通过渡劫飞升的蛇仙,让他将舍利子教给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现在对付阴司殿的黑袍没有别的办法,唯独这枚舍利子可以试试。 我一咬牙,便将舍利子拿出来,舍利子很小,不仔细看跟一般的白色石子没差别,而此刻我握在手中,却隐隐的发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弥漫在我整个拳头上,黑袍顿时一愣,幽幽的转过身,我只听见黑袍大骇一声:“佛光……” 舍利子的光芒便像利剑一样射像黑袍,眨眼间,黑袍就被佛光笼罩全身,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在我耳边隐隐的听见诵读佛经的声音,黑袍痛苦不堪,好似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使得他动弹不得,而在佛经的诵读中,我又听见了一声声女孩子凄厉的惨叫声,我寻声一看,惨叫声正是从裹在黑袍里穿出来的。 “马国强,快收了舍利子,我是小雪,不记得我吗?”黑影匍匐在地上,勉强仰着头,黑色的帽子从她头顶落在背后,满头的青丝凌乱的撒在的脸上,我瞪着眼睛一瞅,瞬间迷瞪了,黑发掩盖下的精致五官,可不就是小雪吗? 我看清楚是小雪,我一下子有些慌,立马就给舍利子收回怀里,我说呢,这黑袍跟我说话怎么就压着嗓子,故意装腔作势的说话,我哪能想到是跟林老身边学习的小雪啊,可她怎么在昆山,而且在马坡林做违背天道的事? 舍利子一收,笼罩在小雪身上的佛光瞬间消失,不过小雪也受到重创,瘫软的趴在地上,身子骨不停的抖,好像寒冬腊月趴在冰面上一样,我连忙跑过去,想扶她起来,手一碰她,我就冻的一趔趄。 小雪抬头看着我,呼出来的气都是冰霜,嘴唇乌紫,小脸蛋白的跟宣纸一样,我心里有些同情她,告她说:“你这不是活该么,惹谁不好,偏偏惹你强哥,还装男人的声音,自找苦吃!” “这才……才多久没见……呼呼,谁知道……你,你竟然有舍利子。”小雪一副无辜的样子,挺让人心疼的,我摇摇头,也没吭气。 我跟小雪接触的不多,只知道她是林老的学生,而我在她心底,从她这句话可以看出来,小雪对我的道行很了解,如果没有舍利子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也幸好有舍利子,我才有机会正面揭穿她,并且夺回景腾的魂魄。 “你是阴司殿的使者,混在林老身边干什么?”我问,最开始认识她,我就觉得她有些奇怪,尤其是处理丧事的那天晚上,她表现的很古怪,当时我只给她当成是普通的女学生,哪能想到她在阴间还有一重身份! 小雪没回答我,她牙齿磕巴巴的响,蜷缩的身子像个蚕茧一样,我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说:“你没啥大事吧?” 我第一次用舍利子,至于有多大的威能,我并不了解,如果是道术伤了她,我心底还有数,这会瞅着小雪,我真怕她就这么死在我手上。 “冷,好冷。” 小雪不停的抽鼻子,苗条的身子抖的跟筛糠一样,我琢磨琢磨,就在边上烧了一堆篝火,然而火光烧起来,小雪靠在火堆边,她依旧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越加的严重,我发现她整个身子逐渐变的透明,原本只是鼻息间呼出冰冷的寒气,此刻整个身体都腾腾的散发烟白的寒气。 我跟她没仇没怨,我也没那狠心,遇见鬼就格杀勿论,我靠在下雪边上,尽量用自己的温度暖和她,小雪靠在我大腿上,感受我身体的温度,似乎略有好转…… “马国强,我是不是要死了?”小雪闭着眼,喃喃的说。 我心想你可不就是个死后人的魂,再死就是魂飞魄散,不过我还是安慰她,说:“不会的,看在林老的份上,我也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 小雪是林老中意的学生,至于她是阴司殿主使者的身份,虽然很突然,但也没关系,人都好人和坏人,阴间的鬼也一样,而小雪是啥原因成为黑袍使者,我这也不知道,小雪就静静的躺在我大腿上,她身上的寒气逐渐消失,可我就冷的不行,一点点的往火堆边上挪,火光烤在我身上,冰冻的身体才逐渐暖和起来。 也就在小雪安静的将头枕在我大腿上,我俩安静的杵在浓密的灌木小路上,突然,从三岔路口传来陈忆华的声音,跟着她看见我这边的火光,径直的往我这边跑,就在这一瞬间,我也不知道咋了,心里忽的下慌了起来,匆匆忙的想给小雪喊起来,而小雪却一动不动靠在我大腿上,很享受的样子。 从陈忆华的角度朝我这看,小雪似乎是亲昵的躺在我怀里,果然,陈忆华跑到我面前的时候,她一脸惊慌,又疑惑的打量着我,问:“这女孩,谁呀?你搂着她干嘛?”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一七章 马仙师 我心底突突的跳,一下子没了主意,刚想解释呢,小雪微微仰着头,轻声说:“舒服多了,谢谢你。” 小雪说话的声音很轻,但陈忆华离我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她自然听的清楚,陈忆华咧咧嘴,尴尬的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啥啊?”我发现小雪身体的寒意稳定了下来,赶忙将她脑袋从我大腿上挪开,我才咽咽唾沫,走到陈忆华边上,解释说:“她是小雪,林老的学生,林老不是老夸小雪嘛,说的就是她。” “你激动什么?”陈忆华盯着我问。 “呃……”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怕你误会,你没打扰我们啊!” 陈忆华咬咬牙,喘出一口闷气,说:“吴健就是被她勾了魂吧?” 我一想,刚才吴健看见灌木里的黑影,突然跟得了狂犬病一样朝小雪黑影扑棱,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才问吴健有没有结婚,寻思他估计是被女鬼勾了魂,我点头,说:“应该是吧,他这掉魂,没啥大碍。” 我给陈忆华说完,又对小雪说:“给吴健的还还回去,你勾他魂干什么?” 小雪咯咯一笑,说话的语气很虚弱,她说:“我喜欢谁,就勾谁的魂咯,要你管?” 我瞪她一眼,也接不上小雪的话,陈忆华又问:“景腾的魂魄呢?” 我一摊手,说:“她不交给我。” 陈忆华冷哼一声,从我手里狠狠的抢过七星剑,指着小雪说:“我要替那些枉死的孩子,讨个公道!” 小雪一惊,她刚才被舍利子重创,此刻没有完全恢复,陈忆华突然来脾气,小雪哪里是她的对手,一剑划过去,当真能让小雪魂飞魄散,我趁着陈忆华念口诀的时间,立马拦住她,说:“我刚才已经教训她了,我再跟她说说。” “你居然护着她?” 陈忆华看着我,眼光有些愤怒,还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味道,反正她这话让我听的心里怪怪的。 我说没啊,人鬼殊途,我咋能护她呀! 可我自个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小雪就呆在一边安静站着,既不走,也不说话,好像是旁观看戏的,我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帮谁都不好使,可给我急得不行,我咬牙一想,就对小雪说:“别闹了,快给景腾的魂魄交出来,快点!” “交就交嘛,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 小雪对我使了个白眼,从黑袍里掏出一个嘿呦的木罐子,罐子口有两条黑线画的铁链,她说:“这里边是吴景腾的魂魄,给你,给你,烦死了!” 小雪将罐子狠狠的摔在我手里,跟着她一摆长袍,陈忆华盯着她,冷哼一声,说:“想走?” “小道姑,你不是我的对手,掂量着点自个的实力再说话!”小雪眼神也凌厉了起来,火药味十足。 我眼看着两个女人的战争即将爆发,连我都不是小雪的对手,何况是陈忆华的道行呢,再怎么说小雪也是阴司使者,不是一般的勾魂小鬼,我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她俩中间,说:“先帮景腾回魂要紧。”跟着,我又对小雪说:“林老挺想念你的,有空去看看他。” 小雪哦一声,说知道了,我拉着陈忆华往村里走,可陈忆华狠狠的甩开我手,一句话都没说,径直走在我前边,我跟小雪匆匆道别,正要追上陈忆华的时候,小雪突然在我身后说:“小心姓梁的。” 我愣了下,停下脚,回头看小雪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姓梁的?”我心底嘀咕一句,追上陈忆华,给她说:“认识姓梁的吗?” 陈忆华没吭气,轻轻摇头,我见她脸色不好,也就不敢打扰她,我俩就默默的顺着小路走回村子。 整个吴家村,除了吴景腾的家亮着光,其他村民的屋子全都黑着,我刚走到景腾家,一伙村民就朝我围了过来,问我说有没有将景腾的魂带回来? 景腾母亲在两个人搀扶下,走到我边上,她双腿一软,就要给我下跪,我赶紧给她拦住,说:“我承受不起。” 我将封住景腾的魂魄的木罐子拿出来,帮他还魂。 还魂,这法事做起来简单,但很麻烦,首先得跟景腾的魂魄沟通,让他明白自己只是做了个梦,否则就算他醒过来,他也能记得这一天的经历,会给他心里留下阴影,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我给大家伙说:“今夜发生的事,你们都要守口如瓶,否者阎王怪罪下来,你们一个个的都跑不了,毕竟你们死后都得进地府见阎王,统统归他管,若是在生死簿上给你们记上一笔,下辈子想再世为人,可就是不可能的,甚至会在地狱一直下油锅和拔舌的苦。” 我这话也是吓他们的,就是不想他们将这些事传出去,又嘱咐他们,待会景腾醒来,告他说只是生病了,做梦而已,村民被我吓的不轻,自然全都老实巴交的点头,说能行。 我走到景腾的屋里,关上门,将封魂的木罐拆开,一缕青烟从木罐里飘出来,我手指结印,念了三声吴景腾的名字,很快一道虚影站在床边,两眼呆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又用真火令牌在他身体的两肩和头顶各自比划了一下,意思是重新点燃他的三把火,跟着念了几遍口诀,送吴景腾的魂魄归身。 将魂魄送还他的身体,吴景腾一直昏睡,我摸摸他的手心和额头,感觉到逐渐有温度,我才打开房门,给景腾母亲说:“半个小时后,你喊他起来尿个尿,尿不要丢,用杯子接住,我还有用,他要是有异样的举动,你安慰安慰他,说都是梦,就行了。” 大婶感激涕零,抹了抹眼泪,一口一个大仙的称呼我,急忙跑回景腾的屋子,我将大堂里设的法坛拆了,吴家人给我泡了杯茶,打根烟给我点上,说:“马仙师,辛苦了,这点点心意,望您不要嫌弃。” 我确实累的够呛,擦了脸上豆大的汗珠,一瞧吴家老爷子双手给我捧了个鼓鼓的红包,我摆摆手,说:“我不是为了钱,之前我就说过,这些钱你给景腾买些吃的,补补身体,这一次他大难不死,身子肯定会虚一阵子,好好调理。” “马仙师,这只是我吴家的一点心意,恳请您不要嫌少,我们都是庄稼汉,钱财不……” 我摇头,说:“有多余的房间不,我想睡一觉。”随手就将红包塞回他口袋,这东西我是不可能收的,何况我替林老做事,他也给我发了工资,我并不缺钱花。 吴家人见我死活不肯收,也就不在勉强,再推推搡搡的就显得小家子,更是失了礼数,吴景腾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但是留在这儿的村民都挺热心的,贾一言说:“小友,我家有两间空房,不嫌弃的话,今夜就去我家将就一晚?” 我点头说行,将东西收拾好,这时候吴景腾的突然在房里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大婶就安慰他,说妈妈在呢,在呢,小腾不要怕。 “真是活神仙啊,死人复生,这不就是神仙的法力吗!” “马师傅,您收徒不,我想给您当牛做马几年,学点手艺。” “马道长,明早上我家吃饭,我来请您。” …… 我呵呵的笑,说:“谢谢你们好意,以后喊我国强就行,别仙师,也别师傅,我还没那个资格。” 他们也都跟着笑,不过嘴里的话,都在吹嘘我,挺让我心里美滋滋的,能帮助父老乡亲,我心里突然觉得很有优越感。 没一会,吴景腾就安静下来,大婶就端了个罐头梨玻璃杯出来,里边装着黄黄的液体。 “马仙师,这是景腾的尿。”大婶将杯子放在我面前。 村里人一看,景腾都醒了,我这还要他的尿干嘛啊? 我拎着玻璃杯,问:“吴健在哪个屋呢?”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一八章 蜻蜓点水 大婶指向西厢房,说:“他卧房在那,正昏着呢!” 我笑笑,说:“没事,我能让他醒。” 我拎着童子尿瓶,走进吴健的房间,十来平方,单身汉的屋子收拾的还挺干净,一张床、一张桌以及大衣柜,石灰石子掺杂铺的地面,不是很平整,我来到床边,吴健紧紧皱着眉,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累,我将他额头张天师印章擦掉。 他的魂是被小雪勾去的,不过小雪听我的话也给吴健的魂放了出来,这会有个黑影就蹲在门后边,我喊了三声吴健,招魂铃引着他的魂走到床边,吴健就对着自个肉身躺了上去,我在吴健胸口比划了一道符咒,跟着将童子尿洒在吴健头顶。 一伙好奇的村民站在房门口,低声议论说:“马师傅这是干啥啊?” “我还以为要喂小吴喝童子尿呢!” 我示意他们别出声,说:“散了吧,明早吴健就能醒,没事的。” 大家伙见识过我的手段,对我这话自然深信不疑,随我走出房间后,他们也都从吴家散了,临走前,我交给大婶一张护身符,让她天亮后给景腾戴上,今晚上肯定没事,但我从小雪那儿将景腾的魂魄抢回来,小雪不会为难我,但阴司殿看上的童子命,肯定不会如此简单的罢休。 我缓了口气,寻思明早得赶紧去找许道明,这事不尽早解决,还不知道要死多少童男童女,许道明这会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吕老爷子的墓室被破了法,还能续命成功吗? 来到贾一言的屋里,他挺清贫的,三开间的瓦房,大堂供奉三清画像,摆了一道简单的法坛,他睡在东厢房,西厢有前后两间房,我睡在靠大门的前厅,陈忆华睡在后厅,一晚上我也没睡踏实,老想着小雪,暗想她怎么就是阴司殿的人,马坡林的事归她管吗? 而且,小雪让我小心姓梁的,在我认识的人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姓氏。 迷糊糊的一觉到天亮,我一睁眼已经七点半,太阳挂的老高,我揉着眼走出房间,突然给我吓一跳,贾一言大堂挤满了人,全都叼着烟,安静的坐着,好像社团聚会等老大出场发言一样,我问他们干嘛呢,一声不吭的都。 “马师傅,咱都等你起床,上家里吃饭呢。” “早上就在我家吃,我今早收地套,有两只野兔,还有一条菜花蛇,马师傅上我家尝个鲜。” …… 原来,他们都是来喊我去吃饭的,贾一言笑呵呵的说:“小友,我沾你的光,今天都没生火开灶。” 贾一言的家跟吴村相邻,他们一早就来从吴村赶过来,没打扰我休息,一直静静的等着,诚意十足,我挺感动的,就说行,等我刷牙洗脸。 但是这些人有十几户人家,全都吆喝着上自个家吃,就好像我上谁家吃顿饭,能保佑他家发财,更能驱邪避灾一样,这搞的我有些尴尬,上谁家吃早饭就好像会得罪另一家似的,我干脆说:“大家伙都在一起吃吧,饭菜聚聚,咱凑个整桌。” 我这主意一出,大家伙也没反对,都各自回家拎篮子装菜,一会功夫十几户人家的饭菜就在吴健家聚在一起,整整摆了两大桌,席间他们喝着酒,时不时的吹捧我,给我闹的挺不好意思,当然昨晚丢魂的吴健也在,他自然成了大家伙开浑话的对象,有几个人老笑他,问他自个侄子的尿,够味不? 吴健脸一红,眼一怔,说:“去你娘的,等你下次撞邪,让你尝尝我的童子尿,我给那玩意儿,全塞你嘴里。” 陈忆华听这话,可就难受啦,正吃饭呢,这说的都啥话题,但我却很开心,农村人聚在一起就是热闹,跟我老家一样,很亲切,有人情味,一群庄稼汉子糙老爷们,能唠出啥高大尚的话题,聊出来的话,能乐呵乐呵就图个开心。 “马师傅,说真的,您收徒不,我能吃苦。”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方形脸,我瞅他模样挺正气的,他举着酒杯给我敬酒,估计是喝高了,红着脸给我说,我摆摆手,以茶代酒回他说:“我真没资格收徒弟,而且我这行,也不是吃苦就能行的。” 但我这回他的话,以为是我故意推辞,小伙子当即就在我脚边跪下,砰砰磕三个头,说:“我要拜师。” 他这一闹,有几个上年纪的长辈,脸色有些异样,当即说:“胡闹,马师傅已经说话了,你还胡搅蛮缠,想什么样子呢啊?” 我笑笑,说:“不碍事,如果真想学,就拜他为师吧!”我指着身边的贾一言,接着说:“贾先生道行不在我之下,如果他肯教的话……” 贾先生也摆手,说:“我跟小友比起来,还差的太远,我不过是一名度亡道士,跟我学啥啊,只能给人做丧葬法事,上表、画八卦、破血盆、过仙桥,你们都从小看到大,熟的不能再熟,当然,这也算是一门手艺,我也一把年纪,谁想继承我的衣钵,往后我还能活几年,就教你几年。” 想拜师的也犹豫,这事怎么说呢,贾一言说的话其实很谦虚,以我对他的推测,给死人做丧葬法事,只不过是他的兼职,混口饭吃而已,从昨晚的事来看,他是有真正的本事,估摸在陈忆华之上,比我稍微差点意思,尽管昨晚都是我出头,贾一言没真正干上啥事,但他肉眼能看见鬼差,还一眼就能看透我的法坛,根基自然就在陈忆华之上,不过这些年出了不少童男童女枉死的事,贾一言也没整出啥带头作用,估计他心底也有数,他无能为力。 所以,在大家眼里,他不过就是一名普通的度亡道士,这年头的年轻小伙子,谁还学这玩意啊! 吃过饭,天已经不早了,我让他们有时间的送我一程,我得赶到城里见朋友,还有事得忙,大家伙一听我有事,原本想留我在他们村住几天,这全都再吭气,整好吴村有个大叔是搞木材生意的,有一辆货车,能送我和陈忆华进城。 上车前,我喊了句吴大爷,给他说:“小景的魂魄,我会处理,您别急。” 吴大爷帮我包扎了伤口,昨晚一直忙着吴健他侄子的事,吴大爷以为我给他孙子的事忘记了,整个早饭时间,他都有些闷闷不乐,几次想开口跟我说话,又憋住了,我也没多说,毕竟吴大爷孙子死的时间太久,肉身都烂在棺材里,复生肯定是不能的,只能让他孙子的魂魄能进地府轮回。 吴大爷听我这句承诺的话,他感激的握住我手,说了句:“拜托马师傅了。” 我也没吭气,我跟陈忆华坐上运输木材的三轮车,一路来到城里。 我给许道明传了一封纸鹤,许道明说他在旅社,我来又打车来到旅社。 推开许道明房间的门,我看见他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我喊他说:“许先生,吕老爷子那事,咋样了?” 许道明看我鼻青脸肿的,问身体咋样,我说没事,又给吴村的事详细给他说了,许道明点了根烟,说:“这事牵扯的有些大,棘手啊!” 我一听连许先生都说棘手,看来这事真不好解决,我问他说:“吕老爷子的命,你给续上了?” 许道明点头,说:“能咋办,只能续啊!” “你一边让我破坏吕老爷子的墓,一边又还给他续命,这不矛盾吗?”我问。 “那墓地是吕老爷子选的,但谁知道那块墓室里,将来会埋进谁?”许道明看我一眼,吧嗒一口浓烟,接着说:“鸠占鹊巢罢了。” “什么意思?”我心底一惊,许道明似乎想告我说,吕老爷子为自己选墓地,但日后他过世之后,未必能住的进去,他选的墓室地址,会被人别人利用? 许道明又点了点头,跟着他给我说了对这件事的看法。 吕老爷子确实在早些年遇到高人,选了一块风水很好的墓地,也就能马坡林的那块养尸地,人工建造了一座平地隆起的山包,就像是孕妇的肚子,在山顶有水流,顺着山道往下流,养育了很多槐树,如果想将尸体葬在那儿,棺材得在山顶沾水竖着葬,这在茅山道术里叫“蜻蜓点水”葬,才够完美的避开山脚沼泽的积气。 棺材竖葬在山包的泉水里里,就像是养在孕妇的肚子里。而我昨天抓那只王八的时候,发现整个山体有一半是空的,显然不能以蜻蜓点水的方式下葬,如果不以这种方式下葬,那么整块墓地的格局就脱不开养尸地,葬在山体里的尸体,假以时日就又是一具像李媛一样的飞尸。 许道明跟我猜想的一样,这么一想,我寻思难道是养李媛飞尸的那个李道长? 吕老爷子遇见的高人的李道长,经过李道长的提醒,选了马坡林做墓地,而后李道长在背后将墓地格局改动了一下,挖空半座山,养了只王八进去,昨天抓我和陈忆华的人,其实就是李道长的马仔? 这一想,我又觉得不对劲,李道长认识我,而且我俩目前的关系,不是很友好,她的马仔应该看过我相片,是会认识我的,而昨天那几个人完全不认识我,甚至喊王八为主子,这我就想不通了,我将疑惑说给许道明听,他老人家一想,说:“这事你别问了,我知道怎么回事,目前跟你没啥关系。” 我咧咧嘴,最烦的就是许道明这幅姿态,我他娘的被那伙人揍成这逼样,还能跟我没关系吗? 许道明没将这是详细的给我交底,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正想继续问的时候,他从床上站起来,换了身衣服,说:“我约了人,你一起来吃个午饭吧。” “谁啊?” 我其实不大想跟陌生人吃饭,尤其是大酒店啥地方,吃块肉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别人看我的样子像没吃过似的,我喜欢小饭馆,只有熟悉的三两个人,敞开了吃喝。 “给吕老爷子续过命,我琢磨那块墓地,也是他给吕老爷子提过意见。” 许道明说完,也不等说话,他一脚走出旅馆,我赶紧追上,问他说:“是李道长吗?” 他摇摇头,说:“不是,他姓梁。”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一九章 三家关系 姓梁? 小雪昨晚提醒我小心姓梁的,难道是许道明约的人? 这事我没给许道明说,陈忆华瞅我一眼,小声说:“没这么巧吧?” 我摇头,表示不清楚,跟许道明一起去就知道了,我们打了车,来到一家名为玉膳房的酒楼,装修挺奢侈,门口站着两个旗袍美女迎宾,一进大厅,金碧辉煌的跟踏进皇宫一样,立马就有服务员过来热情的问话。 许道明说定了位置,然后就往二楼走,我一路都好奇的东张西望,哪见过这炫眼的装修啊,心想以后赚钱了,我也得给房子装成这样,大气,好看,陈忆华拧拧我胳膊,水灵的眸子冲我一白,说:“看什么你呢?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我没搭理她,就算我给她说我没看女的,在看金碧辉煌的大厅,陈忆华也不能信我,这个冤枉,我只能认了。 来到二楼,包厢分别取了别致的名字,许道明定的包厢名叫明月相照,一进包厢,我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吕家的上门女婿朱迎,他客气的迎上许道明,而在桌子的另一边,端正的坐着一位儒雅的老者,穿着得体的中山装,戴着一副很有学问的眼睛,如果不是七老八十的年纪,就他浑身透出来的气质,我估摸也是个风流人物。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梁先生,许先生我就不用介绍了……”朱迎一脸的笑容,跟着拍我肩膀,说:“梁先生,这位就是马国强,她是陈忆华。” 梁先生朝许道明笑笑,跟着对我说:“听过你的名字,马清洋的徒弟吧。” 我点头说是的,心底挺好奇,这老头竟然认识马清洋,我怎么都没想到马老道这人还挺出名的,但在我印象里,以往从没在马清洋身边见过这么儒雅有气质的老先生,他虽然一把年纪,但眼神极其赶紧,脸上皱纹虽多,但却精神抖擞,我琢磨梁先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人物。 落座后,朱迎就让服务员上菜,他们就开始聊天,朱迎先是谢谢许道明帮忙,让吕老爷子能多活几天,随后说到梁先生,朱迎眼里满是尊敬,说:“梁先生简直是我老丈人的再世父母,他这半年的命,都是梁先生给的……” 朱迎给梁先生一顿吹,而我一看老先生压根就没啥表情,安安静静的一副天塌不惊的样子,似乎对于这件事,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心底啧啧称奇,许道明给吕老爷子续命七天,都是费了大力气,而梁先生竟然能给吕老爷续半年阳寿,他的道法修为岂不是比许道明高出太多,我根本想象不到梁先生到底是啥样的人物,或许他跟许道明一比,他是天,许道明是地。 天渊之差。 这种人物竟然认识马清洋,马老道在他眼底几乎就是个不成气候的小道士,不过,我一想,寻思也是,马老道怎么说也是一县城隍,有阴间官职在身,而梁先生应该是阳世道法高人,在阴间并没有获得官位,那么两人认识也就正常。 在阳世,马老道遇上梁先生,得尊敬的称一声梁先生,而在阴间,梁先生得给马清洋作揖,恭敬的喊一声城隍大人,我将他们的关系理清楚后,服务员也端上来很多好菜,朱迎招呼我说:“国强、忆华,吃,别见外。” 我也就不客气的自顾自的吃,帮陈忆华夹了菜,我跟陈忆华在他们仨人眼底,不过是刚成年的小孩子,大人讲话,哪有孩子插嘴的份,敞开肚子吃就完事了。 不过,我嘴里吃着,装着跟陈忆华说话,很忙的样子,但也留了个心眼偷听他们谈话。 从他们简单的聊天内容,我也听出些意思,梁先生跟许道明年轻时候就认识,吕老爷子的事其实就是许道明介绍,才让吕家跟梁先生认识,但是后边发生的事吧,有些出乎许道明的意料,比如说给吕老爷子续命,一续就半年,找的墓地竟然是养尸地,而最开始,许道明、梁先生、吕老爷子,三家之间的事,并没有这么复杂。 最开始的时候,吕老爷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请许道明帮他看一看祖坟风水,顺便给他过世后寻一块墓地,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但当时的许道明有别的事耽搁,不能亲自来办吕老爷子的事,所以就给梁先生介绍进吕家,而后来,因为许多事偏离了许道明的预料,许道明跟梁先生的关系自此一落千丈,两人从无话不谈的好友,逐渐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只剩骨子里还念着当年那份友情。 “梁先生,我老丈人只剩七天命,接下来咋办?”朱迎问。 “接下来的事,我会处理,许先生没意见吧?”梁老浅尝着酒水,眼神盯着抽烟的许道明。 “没有,你办事,我哪能有意见,就算有,那也是你的事!”许道明不咸不淡的语气,但我听着心底一惊,许道明还在生气呢! “那就行。”梁老放下酒杯,冲我看了看,说:“不亏是马清洋的徒弟,有几分他当年的样子……” 梁先生冲我说的话,只说了一半,他就闭嘴没再说,我干巴巴的笑,一眼看向他,我突然感觉一股子寒意从梁老眼神里迸出来,他脸上在笑,但他的笑容,让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给他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谁让我是他养的,只能随他。” “哈哈,有点意思。”梁先生微微一笑,跟着他给朱迎说:“吕老爷子的事,到时我会亲自过去。” 朱迎感激的说:“有劳梁先生,感激。” 他们喝了很久的酒,我肚子都吃撑了,他们三照旧在聊些琐碎的事,我也没听出啥话来,许道明问我吃饱了没,我说吃饱了,他就让我先回去,我问他得喝到多久啊? 许道明没吭气,我一看他样子,心想他应该有其他事得聊,可能是我在这不方便吧,他这是故意支开我,陈忆华立刻明白许道明的意思,直接起身说会旅店休息,我只能跟着一起走。 我俩出了酒店大门,陈忆华狐疑的问我说:“你说他们还有啥要聊的?” 我摇头,说:“我哪知道,估计是许道明跟梁先生之间的事吧,对于吕家老爷子的事,他们两个肯定是站在对立面,许道明出主意让我破了梁先生在马坡林墓室的法,而他答应帮吕老爷子续七天命,估计也是给梁先生这个老朋友最后一点面子,蜻蜓点水葬被破,梁先生最后的目的到底能不能成功,就看这最后的七天了。” “梁先生为什么不亲自给吕先生续命,都续半年了,还差这几天?”陈忆华问。 我也想不明白这点,梁先生不管是身子骨,还是精神头,明显很有活力,怎么突然就让许道明接手吕家的事呢,难道是我寻思错了方向? “应该是有咱没了解的事,咱也别猜了,许先生想瞒着咱事,他不说,咱也猜不透。” 我一想,也是,在这空想,不如自己费点心思查一查,我给陈忆华说:“要不,咱找小雪问问?” “小雪?你想找她问?”陈忆华眸子一凛,盯着我问。 “那……算了吧,咱回旅馆先休息,晚上再问许道明。”我感觉陈忆华眼神不对劲,赶紧岔开话题。 “许先生肯定不会给咱说的,问也是白问,咱上哪找小雪呢?阴司殿?马坡林?”陈忆华问。 “马坡林,咱在的位置是县级市,只有城隍庙,阴司殿在苏州呢!” 陈忆华说行,我俩拦了辆车,直奔小白桥马坡林。 一路上,我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雪上次出现是在贵州的阴司殿,而这次出现在苏州昆山,并且她好像是在为梁先生办事,身为司殿大人的使者,为阳世一道法高人办事,这也说不过去啊? 如果小雪真的替梁先生办事,昨晚她又为啥让我小心姓梁的呢? 我寻思这里边牵扯的人和事,应该很广,并不是许、梁、吕这三家,我心底正犯嘀咕,司机一脚刹车,说:“到地方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二零章 大坑 马坡林有挺大的面积,郁葱葱的小树林,想在这里找小雪,简直是瞎猫逮耗子,我从陈忆华包里拿出三炷香以及两根蜡烛,在地上挖了个洗脸盆差不多大的坑,灌了半坑水进去,将香烛点燃插在深坑的正前方,在边上又烧了一叠纸。 我就开始搅拌小水坑,像捣鼓水泥一样,很快半坑水就浑了起来,我让陈忆华摘一片槐树叶,给树叶撕成小人的模样,陈忆华呆呆的看着我,问我这事干啥呢? 我告她说这是引蛇出洞,陈忆华狐疑的瞄我一眼,她没明白我这该怎么引蛇出洞,我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在黄表纸上,贴在树叶人的背后,再将树叶人双脚插在泥泞的水坑,割破手指在树叶人口、鼻、眼抹了血,这样一来,树叶人就成了我的替身。 陷在澡泽泥潭里替身,如果小雪一直在帮梁先生收集阴月阴时的童男童女,我出生年月虽然不是阴月阴时,但小雪在这马坡林的话,她肯定会感应到我的危险,而且昨晚我从她手里取走景腾的魂,她需要新的魂魄交差,定然会现身。 这法子我是刚才坐车的时候想到的,马坡林这么大,别说是找小雪这种阴官,就是找一个大活人,也是很难的,当然还有一种法子,就是景腾吊颈的那棵树,不过昨天吴家人报警了,那地方有警察出入,自然形成了国之气运,现在都还有警戒线在呢,以小雪的身份也不能靠近,我寻思就只能以身犯险,对自己下狠手了。 槐树小人扎在黄泥水里,我让陈忆华离远点,她走向路边的树荫,我就盘腿坐在槐树人边上,盯着三炷香,约莫过了两分钟,马坡林的忽的刮起一阵凉风,跟着就有一道凉飕飕的寒意往我后颈脖里钻,困在泥坑里的槐树叶正一点点的往淤泥里陷,就好像一个大活人落进了沼泽,我盘腿的双脚也隐隐的有一股力道往下拽。 树叶的重量很轻,别说是泥潭,就是清水,树叶都能漂浮在上边,而现在它却往淤泥里钻,我抬头四处看看,就看见一个黑袍人朝我走过来。 离我有些远,我看不清她脸,就问了句:“是小雪吗?” 黑袍愣了下,随即脚步快了许多,走到我边上,我才看清楚裹在黑袍里的脸,挺苍白的,跟普通人没啥区别,小雪瞄着眼看了看地上的泥潭,再看我,她白了我一眼,说:“你真的是自己找死。” 我没在意,只说:“我只能用这法子找你。” 小雪蹲下来,将地上的香烛扑灭,又用将的生辰八字撕碎,然后用泥土给水坑填上,才问我说:“你找我有啥事?” 她说完,又给我报一串数字,说是她的电话,我赶紧记下来,搁树荫下的陈忆华看我跟小雪聊起来,她匆匆跑过来,站在我边上盯着小雪瞅,我问她说:“梁先生是什么人?你在给他做事?许道明说的鸠占鹊巢,是咋回事?” 我一口气问了好些问题,可给小雪问的头皮发麻,她说:“换个地方说。” 我说行,跟着小雪我们来到马坡林外边的小白桥上,坐在桥头,小雪说:“我可不敢告诉你梁先生的身份,你只要提防他着点就行,我不是在给他做事,吕家老爷子确实是被利用了。” 小雪说完就闭上嘴,问我还有啥要问的没? 我怔怔的看着她,挺无奈的,我说:“小雪姐,你这回答的,跟没说一样,能具体点吗?” 小雪一想,说:“看在林老的面子上,我能告诉你这些就不错了,再多的事我也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那你说说,你怎么从林老的学生,成了阴司大人的使者?一直呆在林老身边,你想干啥啊?” 我这句话问出来,小雪脸色就变的有些冷漠,她说:“我的事你就别问了,我再告诉你一点,南京的李道长和这里的梁先生,都是阴司殿的,他们都有共同的目的,至于是什么,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我缓了口气,他娘的我豁出去老命招来小雪,可不是想听她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我一想,也是,我跟小雪不算熟,她能给我说这些确实仰仗林老的面子,但在这节骨眼上,我若是弄不清楚一些事,就会一直被许道明兜着走,在这些事情上,我若没有主动权,可就一直都是个没有分量的弟弟。 小雪见我没吭气,她站在桥边看风景,我将事情梳理一遍,换了个角度寻思,如果我是小雪,以阴司殿主使者的身份,有意混在林老的考古队里,肯定是有原因的,而小雪在阴间的身份直接听命阴司殿主,也就是说是阴司殿主安排小雪混在林老身边做学生。 这一想,问题的矛头就指向阴司殿,但全国那么多的阴司殿,小雪到底是哪个阴司殿主的使者? 阴司殿主我只在贵州见过,而在南京也有一位阴司殿主,既然李道长一直混迹在南京,而梁先生在昆山,小雪最近也出入在这里,我脑子轰的一下,似乎想通了某件事,但一时半会的我思绪又陷入了迷茫。 苏州城有一位判官,至于是谁我得问问信尧杰才能知道,而身居南京阴司的殿主大人,我这会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李道长在南京做的那些事,甚至养了具飞尸,阴司殿主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殿主大人没管,甚至连判官也毫无作为,任由李道长做些违背天道的事,我一琢磨,难道这些事跟南京的阴司殿以及苏州城的判官都有关系?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如果真如我想的这般,那整个地府可不就乱了吗? 我摇摇头,想给心里恐怖的想法甩掉,但却甩出马清洋的影子,马老道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隍爷,但在贵州的那位阴司殿主却说等马老道死后,定要狠狠的折磨他,我想不明白马老道做了啥造孽的事,远在贵州的阴司殿主竟然对不在他管辖之内的城隍爷恨之入骨? “八竿子打不着啊?” 我心底嘀咕,我静下心,仔细一想,我琢磨明白一个关键人物。 李道长! 多年前,她在贵州石碣村建了一座无头山神庙,现在我知道那座无头神是筱松,而李道长为啥要去贵州建那座山神庙,五十里一山神,虽然官职小,但每一位山神都有任命书,只有领的阴司大印盖章的任命书,才能建庙供奉,否则山神庙没建成就会坍塌。 “李道长有贵州阴司的任命书,让筱松成为石碣村民供奉的山神?” 我吸了口冷气,这岂不是说,李道长不仅跟南京的阴司殿主很熟,而且关系都拉到贵州那么远,或者说南京的阴司殿主和贵州那位催殿主关系很好,这就有些拉帮结派的意思,相隔千里,凡事都不可能有交集,除非是两省判官,才会偶尔在地府的四大判官那里碰面。 “小雪。” 我喊她一声,小雪正趴在桥头欣赏美景,被我一喊,她回过神,问我啥事? 我说:“苏州城的判官是谁,我想见一见。” “见判官?” 小雪一脸惊诧的瞪着我,就连陈忆华都懵了,她小声说:“国强,你想什么呢?判官是咱能见的?” 我说:“有什么不能?信尧杰不就是判官吗,他之前不是老烦我吗?” 小雪冲我无奈的摇头,说:“苏州城的判官姓催,想见他你就别想,马清洋都没资格,你掂量掂量自己,够分量吗?” 她这话挺打击我的,我舔舔嘴,确实不够格,甚至连南京阴司我都不够格,我也是急糊涂了,不过小雪告诉我苏州城的判官姓催,我心里也有数,得找林老,让他告一声信尧杰,我缓了口气,问小雪说:“信尧杰是管哪个省的判官?” “安徽。”小雪说。 安徽和苏州离的很近,信尧杰和崔判官应该很熟,而我从小生活的李村,祖辈就在安徽,我将这事先放一放,得联系上信尧杰才能解决,我正想着,小雪突然嘀咕一句:“信判官,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我听着一愣,连忙问:“信判官他怎么了?” 小雪咧嘴笑笑,打岔说:“没怎么,他好的很呢。” 我心想小雪这话里有话,但她不明说,而我又不能直接联系信判官,可给我急的不行。 管理一省的判官都自身难保? 信尧杰生前自然是功德无量,才能在阴间高居判官的职位,能混到一省判官的位置,除非他在某些事上得罪阎君,才会出现自身难保的境况,而我了解的信尧杰,他一直都在找马清阳,目的是四川大墓里的东西,我心想难道是因为这事,才让他身陷险境的? 信尧杰顶头上司是地府里的四大判官,分别是赏善司的魏征、罚恶司的钟馗、察查司的陆之道、阴律司的崔珏,但信尧杰具体听命哪位判官,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信尧杰再怎么折腾,都是直接为地府阎君办事,或许是他没处理好马清阳的事,才导致阎君怪罪。 “马清阳在四川古墓的经历,以及他得到的东西,直接影响到阴间的阎君?” 小雪小声嘀咕的一句话,让我想了很多事,最后一总结,我这段日子经历的所有事,彻底的让我懵逼了,原本我只是认为我、筱松、徐燕是因为前生今世的因果,才导致这一连贯的怪异事,可这会一想,何止是我们三人,甚至远远影响到了地府,连一省判官的信尧杰,似乎都压不住了! “我还有件事……”我对小雪说。 “你说,我听听。”小雪笑着说。 “许道明如果妥善处理了吕家的事,那么枉死的童男童女,他们的魂魄会不会进入六道轮回?” “当然。”小雪肯定的回答。 “你负责这件事,对你会有影响吗?”我问。 我这话问的小心翼翼,毕竟陈忆华在我边上,我不太敢表现的太亲切,可小雪突然捂嘴一笑,瞪着水灵的眼眸看我,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赶紧摇头,解释说:“我是看在老林的面子,毕竟你是他最喜欢的学生,如果你因为这事受到连累,我怎么跟林老交代呢?” 我这解释有些牵强,不过俩女的也没追问,林老如果知道小雪是阴司殿主使者的身份,估计能给他老胆吓碎。 小雪摇摇头,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七天后,吕家老爷子就要入殓,梁先生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十来年,你跟许先生已经惹祸上身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二一章 清明梦 小雪这话也是在提醒我,我感激的冲她笑笑,跟着她说:“没啥事,我先走了,下次想我呢,直接给我打电话,别用那些祸害自己的法子。” 我点头,说行,小雪靠在小白桥的栏杆边,一翻身就向桥下跳了下去,我往河底一瞅,一点水花都没打起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小雪一走,陈忆华靠在桥栏上,两眼就怔怔的盯着我,她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看我,这给我闹的浑身不舒服,问她怎么了? 陈忆华没吭气,她揉揉眼,说:“有些累,回去休息吧。” 我就领着她走到路边打了辆车,回到旅店,许道明还没回来,这会都傍晚了,我喊陈忆华吃个晚饭在休息,她说中午吃的太饱,不饿,我也就随她,问她对小雪的话,有什么看法? 陈忆华坐在床上梳着头发,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小雪隐约透露了很多隐匿的信息,看似没用,其实告诉了我们很多事。” 我寻思她这话有道理,就让她详细说说自己的看法,陈忆华一边梳头,一边像是回忆,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起来,她说:“我们先从小事说起,李道长为何不惜千里的路程,去贵州建无头山神庙,南京难道没地方吗?然后马道长的身份,他在阴间为城隍爷,却得罪了远在贵州的阴司殿主,而李大爷在贵州也遇了难,两位老爷子道法高深,为何都跟贵州那位司殿有关系?再后来就是信判官,小雪说他现在自身难保,会不会也跟那位司殿有关系?” 陈忆华说的这几点,我也想过,至于信判官得罪贵州的催司殿,我想不通这事,信尧杰的身份虽然只高催司殿一个官位,但两人的权利可是天壤之别,借催司殿几个胆子,也不敢招惹信尧杰,除非贵州省的判官跟信尧杰有冲突,这还能说的过去,我继续问:“你还想到了什么?” 陈忆华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些事吧,跟整个地府都有牵连,或者说某些阴司以及判官,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了内部矛盾,而源头可能就是四川那座大墓,以及马道长在大墓里得到东西。” 我捋了捋陈忆华的思路,按照她这么一说,挺有道理,不过具体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目前还需要时间验证,我给林老打了个电话,问他最近可好,林老挺激动的,说还行,在南京等我们,我说在昆山遇上事,得迟点过去,林老让我先处理事,不要急,我跟着问他有办法直接联系信尧杰吗? 林老先是一愣,跟着说:“国强,信尧杰那边好像出了些事,他让我最近别联系他,也联系不上,我琢磨着应该是找到马清洋了,所以他才特别忙,没时间管咱这条线了。” 我心底一惊,小雪说的没错,林老这会也说信尧杰遇上事,看来他现在也处于陷进,希望他能安全度过,聊了几句,我就挂了电话,林老在南京和陈老板联系上,日子过的挺舒坦,不需要我担心他。 确认信尧杰的信息,我脑子堆满了疑惑,摇摇头,我就让陈忆华休息,自个也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的天色,逐渐的暗淡下来,我心底想着事,眼皮越来越沉,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着后,我还做了奇怪的梦,突地下给我吓醒了,我一揉眼,看着手机上时间才十点钟。 我梦见了筱松,还有徐燕,我们年纪十七八岁,站在村口,天上飘着鹅毛一样的雪花,而村口就我们三人,一个村民都没看见,漫天大雪,显得很荒寂。 我跟筱松背着一卷凉席和一件棉袄,正跟徐燕道别,说要去参军了,等当上大将军,再回来接徐燕去城里享福,徐燕依依不舍的送我俩,筱松担心天冷,免得徐燕着凉,但徐燕还是坚持送我们,一路走了两三里地,梦里的画面突然一转,我跟筱松正站在军帐里,身披战袍,腰挂长刀,好像正在领军令,随后就有个大人物从外边走进来,对我俩说话,而我抬头一看跟前的大将军的脸,我忽的下就惊醒,心口噗通噗通的跳,似乎这位将军的脸,我看不得。 我醒来后,脑子很懵,我都没看清那位将军的脸呢,怎么就感觉很恐惧呢? 在卫生间洗了把脸,我又回到床上,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我一会功夫就又睡着了,而梦又开始了…… 我跟筱松领了军令,我也不清楚古代的军衔,按照大帅的意思,我琢磨着筱松跟我应该算是左右先锋,带一伙士兵打前阵,算是个小官吧,两军对阵之前,我忽然感觉自个意识有些清醒,就是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我没睁眼醒过来,依旧在旅店睡觉。 这时候,我还有个奇怪的感觉,似乎在梦境里,我能自由指挥,就好像是平日里正常的我。 我指挥着士兵发起攻击,这一仗我跟筱松打赢了,在军营里的地位自然得到提升,而在班师回朝的时候,我又见到那位看不清脸的大将军,这会儿,我很清楚,只要我刻意看他的脸,就被梦境惊醒,我也就潜意识的低着头,想知道这梦到底是几个意思,简直太真实了。 在梦里,我就对他行了个礼,喊了句:“李大将军。” 他对我点了下头,邀我回朝后去他府上一趟,我正点头说行的时候,徐大帅突然将帽子给摘了,而我一抬头整好对着他脸,这一瞅,我心底咯噔一下,这张脸可不就是养育我的阿爸,李长贵吗? 与此同时,我又忽的下惊醒,躺在床上浑身冒冷汗,我睁开眼,大口的咽唾沫,想着刚才的梦境,寻思我他娘的李长贵还做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我竟然在李长贵麾下做过小弟? 我点根烟静静神,这会时间才十点零五分,刚才那梦也就三四分钟的时间,但在梦里却过了好几个月,我也不敢再睡,点了三炷香在窗台,我才缓过劲,我走出屋,想看看许道明回来了没,敲他房门也没应声,我将耳朵贴在他房门上,呼噜声也没有,他应该是还没回来,我正要回房的时候,陈忆华的房间突然哗啦一下打开了。 她的房间正对着许道明的屋,她问我怎么还不睡,我说做梦,醒了,陈忆华点点头,她就让我早点睡,随后就给门关上。 我也回了屋,在枕头底下放了五枚铜钱,希望下半夜能睡的安静点,躺在床上墨迹半小时,才逐渐有了睡意,而我眼睛一闭上,又开始做那个梦,跟之前一样,我依旧能隐约控制梦境,但跟现实又有些不同,我只能顺着梦境的发展有意识去认知,但想完全控制,却根本就做不到。 在梦里,我没再穿行军打仗的战袍,而是一身干净的长袍,坐在李大将军的府上,李长贵朝我走过来,随他身后的,还有一位古装女人,满脸和善的笑容,但这女人并不是李村李长贵的老婆,而是一张我从没见过的陌生脸,在妇人的身边有一个女孩子,十四五岁的样子,脸蛋挺清秀的,但没完全长开,我瞅着她,跟李艳小时候有几分像。 李长贵招呼我坐,随后就问我一句:“觉得我李家小女,如何?” 就这一句话,又给我吓醒了,我打亮旅店的灯,琢磨梦里李长贵的话,他是要将他女儿嫁给我,想着那女孩的脸,她能是李艳吗? 我这会是真不敢睡,我倒不是害怕做梦,而是觉得这梦太邪乎,梦里的事太真实,我害怕自个会沉迷梦境,再也不想回到现实,醒不过可就麻烦了,一直熬到天亮,直到陈忆华过来敲门,问我昨晚睡的咋样? 我指着黑眼圈,给她说:“你瞧我这样,能睡好吗?” 陈忆华瞥我一眼,说:“干嘛了你,跟小雪秉烛夜谈吗?” 我听她话里的味不对,就给她说了昨夜的梦,连这一次,我已经两次遇上这古怪的梦,上一次是在老家废井大难不死,而这一次又是在我受伤的时候,之前许道明提醒我说是陈忆华的意识,他帮我处理后,这些日子确实没陈忆华啥事,而昨晚竟然又出现了,甚至比在老家更严重,我居然能稍微控制梦境里的事,我怔怔的看着陈忆华,问她说:“你昨晚都在房间睡觉吗?” 陈忆华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我又没别人认识,不睡觉,还能去哪啊?” 我死命揉揉干涩的眼睛,也不再想这破事,等许道明回来问问他就知道了,吃过早餐,都快九点半了,许道明依旧没消息,我有些担心他,暗想他该不会着了梁先生的道,被梁老控制住了吧? 他们两人虽然是多年的好友,但在道法修为上,梁先生虽然没在我面前显山露水,但我知道他更胜许道明一筹,我觉得不对劲,给许先生飞了一封纸鹤,半晌都没收到回信,陈忆华让我不要急,说:“咱先去找朱迎,昨天他们都在一起。” 我一想,也只能这样了,现在离朱迎老丈人吕老爷子入殓,还剩最后的五天时间。 如果这节骨眼上许道明出事,这么一个大烂摊子,我可收拾不了,匆忙忙的下楼,正站在路口拦车呢,突然一辆奔驰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个尖嘴猴腮脸,趾高气昂的仰着脑袋,都没正眼看我呢! 我一瞅他样子,就想起来这家伙我在吕家见过,当时他还嘲讽朱迎来着。 “上车。” 猴腮脸的语气淡淡的,但两个字又咬的很重,似乎是命令我和陈忆华。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二二章 四连死胎 我并不想上他车,问他有啥事? 猴腮脸瞅我一眼,说:“有点事,上车说。” 他语气低调了些,但依旧冷着一张脸,我想了下,最后还是上了车,毕竟这段日子还得跟吕家接触,而吕家发生的事,我整好可以套套他的话。 我跟陈忆华坐上车,猴腮脸一直没吭气,油门一踩,车子停在一家茶楼。 “马先师,前两天我多有不敬,今天给您道个歉。” 猴腮脸迎着我俩来到茶楼包间,点了一壶龙井,包厢十来个平方,装修的很古风,一张四方桌,一道画着四美人的屏风,墙壁贴着山水壁纸,梁柱都是雕龙画凤,整个包厢很有韵味。 他跟我道歉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傲的一个家伙,突然跟我道歉,而且还是两三天前发生的事。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瞄他心事重重的脸,喝了口茶问。 “马先师,我知道你是个能人,许先生更是活神仙,我希望马先生私下里能帮我个忙。” 猴腮脸从怀里掏出个鼓鼓的信封,我寻思装的应该是钱,他给信封推到我面前,说:“聊表心意。” 我没碰信封,我说:“钱并不能表示你多有心意。” 猴腮脸也懂,他咧嘴笑笑,放低了姿态,语气自然随和了些,他说:“马先师,你们是朱迎请来的,恐怕不怎么了解朱迎吧?” 我点头,对朱迎我确实不怎么了解,猴腮脸盯着我瞅了好一会,才说:“你知道我姐是怎么死的吗?” 他一说这话,我就知道其中有隐情,我没吭气,猴腮脸接着说:“我姐是被朱迎害死的,只是我没证据,但我知道,我姐姐的死,跟姓朱的脱不了关系,哼,他一个穷小子,入赘我家,不就是图我吕家财产么!” 我耐心听他讲,猴腮脸接下来说的一件事,让我感觉挺震惊的,我心底清楚,虽然都是他一面之词,可信度不高,但猴腮脸说话的时候,眼神非常的倔强,他可以假话骗我,但眼神骗不了人。 当年,朱迎入赘吕家,在外界开来是朱迎人品不错,值得吕老爷子将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他,但这件事在吕家却有另一个版本,也就只有吕老爷子和两个儿子知道,那就是朱迎本身有些能耐,而且认识很多像许道明这样的高人。 我听完这话,细想一下朱迎本人,我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啥可疑的信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人,而猴腮脸接下来说的事,就是他姐姐吕青死亡的过程。 这事,吕家二公子说的很详细,我概括一下他的意思,就是他姐姐死的蹊跷,是得抑郁症自杀的,而原因可能是跟孩子有关系,朱迎入赘之后,隔年吕青就坏了孩子,怀胎十月,眼看挺着大肚子的吕青就要生娃了,但孩子生下来却是个死胎。 吕青怀孕的时候,隔三岔两的就去医院检查,一切都很正常,谁也没想到孩子出生,却连一口气都没有,这让所以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就连医生都一头雾水,而那时候梁先生是以私人医生的身份呆在吕家,自然也瞧过吕青的肚子。 “梁先生为啥要以私人医生的身份呆在你家呢?” 猴腮脸说话的过程中,我只问了这一个问题,猴腮脸解释说:“因为他中医术确实厉害,治好了我父亲多年的隐疾,要知道我父亲年轻的时候身体受过重创,在小二十年的时间里,寻遍祖国所有大医院,甚至外国有名的医院都去过,根本就没法子根治,但朱迎却早早的发现我父亲身体的异样,他帮我父亲治疗了段时间,但他也不能根治,才推荐了许先生和梁先生。” “哦?” 我心底一想,看来我对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有些误解,朱迎是同时认识许道明和梁先生。 这点虽然是个细节,但很说明问题,朱迎一直在部队,退伍后成了吕家的司机,然后攀上高枝,他怎么会既认识许道明又认识梁先生呢? 梁先生这个人我不了解,但许道明平日里都扎根社会底层,加上他其貌不扬,朱迎倒是有眼光,而不管是梁先生或者许道明,也没理由搭理朱迎这种人,生活的轨迹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我正想的时候,突然想到许道明来昆山的原因,他最初的目的并不是帮吕老爷子续命,而是让朱迎帮他准备东西。 这都三天过去了,我都没明白朱迎到底在帮许道明准备啥,而且我们在南京的事,有啥东西需要朱迎帮着准备,如果那些东西很贵重,需要花钱或者人脉,那么在南京的陈老板能够帮我,如果不是花大钱的东西,更没必要让朱迎去办? 我仔细一想,寻思朱迎帮许道明准备的东西,肯定不简单,这也间接说明,朱迎的身份不普通。 我喝口一大口,心底隐隐有种感觉,吕青怀的死胎,恐怕也不是巧合,果然,猴腮脸揉揉眼,接着说:“我接第一胎是死胎,家人虽然伤心,但也没啥别的想法,毕竟养育孩子这事,是否健康,谁能说的准呢,而后来,来年吧,我姐又怀上了。” “又是死胎?”陈忆华瞪着眼睛问。 猴腮脸盯着陈忆华,郑重的点着脑壳,说:“第三胎、第四胎,怀足了十个月,全都是死胎。” “这……不能吧?” 我震惊的不行,我从没听过这种骇人的事,连着四个孩子都莫名其妙的胎死腹中,可就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事在人为了,我定定神,问他:“你姐平日里有啥异样没?” 朱迎摇头,说:“第一个孩子死掉后,后边的几胎孩子,我姐都是呆在吕家宅院里,有私人保姆和两名佣人照顾她,平日里都挺正常的,直到第四个孩子没了后,我姐精神出现了压力,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每半年就走了。” “没查这件事?”我问。 “查不了,最初我父亲还提这事,也安排了人查,但一直没个线索,而后来,我父亲就发了话,不准在提这事,而更奇怪的事,往后,我父亲却跟梁先生走的越来越近,对朱迎也很信任,若不是我跟大哥齐心,这些年来恐怕朱迎早就掌管了我吕家九成的家业,虽然他现在只管一家电子厂,但人脉在吕家扎的很深,马先生,我今天请你来,首先是像你道歉赔罪,上次在我家,是我吕颂有眼无珠,其次是希望马先生能帮帮我们吕家。” 吕颂话语很诚恳,但这事有许道明负责,我在他身边就是打下手的,若是让我暗地里帮吕颂主持大局,我也清楚的自己的能耐,这事肯定会跟梁先生扛上,我哪里能是他的对手啊? “我父亲命不久矣,这几天朱迎有意无意都在暗示遗嘱的事,我担心老父亲真的一昏头,将他打下来的基业,全都便宜了姓朱的,谁知道那孙子安的什么心?” 朱迎安的什么心,其实很明了,无非就是图财,而至于他媳妇吕青,我闹不明白是咋回事,如果吕青怀的孩子,是朱迎或者梁先生暗地里动的手脚,那么他们的动机呢? 一个人,再心狠,再没良心,再畜生,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死手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跟朱迎是否有关系。”吕颂欲言又止,我让他说来听听。 “朱迎有一面镜子,二十四小时不离身。” 镜子? 朱迎年轻的时候长的有模有样,但现在的模样可就大打折扣,他一个男人,随身带镜子干啥? “什么样的镜子?”我问。 “很小,巴掌大,像是老古件,很旧,漆黑的,镜背面有很多奇怪的纹路,我偶然看过一次,问他大男人咋还戴个镜子在身上,他说以铜为镜能整衣冠,以人为镜,能照人心,我他娘的当时听他这么忽悠我,我都想抽他脸。”吕颂气的一咬牙,说:“他以为我是文盲呢!” 我将整件事在心里过了一遍,虽然很多地方有矛盾,暂时不明白,但大致脉络我已经清楚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搞清楚他们两人的背景,梁先生的背景自然恐怖,毕竟小雪都不敢告诉我梁先生的身份,在阳世他不过是一位会道法以及医术的儒雅老头,而在阴间,我估摸梁先生的身份,不在阴司殿主之下,否则,以阴司殿主使者身份的小雪,怎么会不敢对我说实话呢? 而朱迎,恐怕也没那么简单,他们两个既然能在一起某事,怕是在阴间,朱迎也有一定的地位,我仔细一想,一个恐怖的念头浮在心头。 梁先生跟许道明是多年好友,许道明的身份自然不在梁先生之下,他们两个在阴间的官职,有可能是阴司殿殿主,也有可能是判官,否则不会吓的小雪不敢对我说实话,而信尧杰作为判官目前摊上事,再结合朱迎、李道长、梁先生、贵州的薛司殿,他们这伙人似乎分成了两个阵营。 信尧杰一直在找马清阳,而许道明是信尧杰请来帮我的,我跟信判官算是同一个阵营,而南京的李道长、梁先生以及朱迎,我琢磨他们应该是一个阵营,李道长养尸,供奉无头神,而梁先生替吕先生续命半年之久,并且寻了一座养尸地作为墓地,明里虽然是帮吕老爷子,但暗里,他们应该有更大的动作。 他们几个人,不管是在阳世,还是在阴间,都有不同的身份,这也间接说明,地府的势力,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出来,已经分成了两派。 地府的官职和管理,掌权者是十殿阎罗,而在十殿阎罗之上,还有两位大帝,一位是酆都大帝,也就是北阴大帝,另一位就是东岳大帝。 两位大帝管理整个地府,但并非同时任期,每位大帝的任期时间,均是三千年一轮回,北阴大帝掌管三千年,任期一满,东岳大帝就准备上班了。 在阳世各个省市的判官和阴司殿主,如果分成两个阵营,我琢磨着应该就是北阴和东岳,但现今,是哪位大帝掌管冥界,我也不知道,毕竟两位大帝的身份太恐怖,恐怕除了阎王和地藏王菩萨之外,也没谁清楚现任是北阴大帝,还是东岳大帝? 这事一下子就复杂起来了,我脑壳疼的要死,又灌了一杯茶,我对吕颂说的这事挺上心,就算我不答应他,吕老爷子这事我定然会与许道明一起插手,帮吕颂说的这件事,其实也是帮我自己,毕竟吕颂他姐姐这事跟朱迎和梁先生有关系。 我冲突他点点头,说:“这事我会问一问的。” 吕颂见我痛快的答应下来,他激动的脸都涨红了,又给信封推向我,说:“日常开销,我姐的事有劳马先生,事后,我吕颂定然有重谢。” 我给信封推给他,说:“钱财身外物,我拿着也没用,你用这钱做善事吧,捐给更有需要的人。” 吕颂点头,说行,他也没再多说。 我脑子里装满了疑惑,暗想,是时候跟许道明摊牌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二三章 诡镜 吕颂跟我聊完这事,我问他有见过许道明没有? 他说没。 吕家现在正在准备吕老爷子的丧事,毕竟全家老少都知道吕老爷子的命,在阳世也就最后五天,以吕老爷子的身份,定然得风光大葬,丧事马虎不得。 许道明不在吕家,而梁先生也不在,我一想,还是去吕家找朱迎问问。 我跟吕颂的车,再次来到吕家半山别墅,这会儿,整个别墅浓郁着一股死人味,到处都是白绫,花圈以及香烛鞭炮啥的,有很多陌生人在吕家走动,吕颂告我说都是老爷子生平好友以及生意伙伴,当然还有吕家的亲戚。 我在屋里逛一圈,没看见朱迎,我给吕颂说,让他帮我留意下。 吕老爷子卧室在二楼,我上次过来,并没看见他的脸,不过从他干瘦的手臂来看,老爷子依靠道术续命,恐怕早就没了人样,吕颂是想带我见一见吕老爷子,我想了想,给拒绝了,我就坐在大厅,边喝茶,边等朱迎,而坐了没五分钟,吕颂朝我跑过来,说:“马先生,我父亲想见见你。” 这让我挺意外的,吕老爷子主动想见我? “你给老爷子说我过来了?”我问吕颂。 吕颂摇头,说:“没,刚才你说不用见我父亲,我怎么还会多此一举呢,或许是我大哥给父亲说你来了吧。” 我一想,见见好,吕老爷子主动要见我,虽然挺意外的,但也有好处,我跟吕颂来到二楼,大厅和走廊有很多男女,穿着打扮都是非富即贵,很多人围在一间卧室的门前,都没人说话声,我走在吕颂的后边,他敲敲房门,然后就给门推开一条缝,说:“爸,马先生来了。” 屋里没人吭气,倒是屋外站的人一下子热闹的,纷纷低声议论,说:“这小伙谁呀,老爷子竟然有功夫见他?” “咱虽然是吕先生多年生意伙伴,但都不能见一面吕先生。” …… 我听着他们议论,直接走进屋,房间很大,就老先生一人,装修奢华,但物件却很少,一床、一桌、一软榻,再就是阳台养了很多绿植,吕老先生安静的裹在被窝里,盖着大红色的被子,显得有些异样。 “爸。” 吕颂喊一句,被窝里的人微微动了下身子,吕颂走过去,在床边按了个键,床垫缓缓的仰起来,我朝床上一瞅,才看清仰靠在床上的吕老爷子面孔,说真的,我见过很多尸体,也见过阴差小鬼,但第一眼看见吕老爷子的时候,心头忽的下颤动了两下,我做了个深呼吸,才让心跳缓下来。 吕老爷子戴着帽子,脸上的颜色像一团黑泥,一层薄皮皱巴巴的,像大火蒸过的饺子皮,他眯着眼睛朝我一扭头,小眼珠子乌溜溜的冒光,跟夜里手电光照在猫的眼睛上一样,贼他娘的骇人,我故意咳嗽一声,说道:“吕先生,我叫马国强。” 吕老微微点头,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说:“靠近些,坐。” 他床边有一张软皮太师椅,我直接走过去,到了他边上,我再仔细一瞅他,赶紧给头低下来装着在看脚下的路,他娘的,吕老爷子一副皮包骨的架子,还能是个人吗? “我听大宝说,马先生会看相?”老爷子缓缓的说。 我点头,说会一点,他喘了气,无力的说:“能帮老夫看看吗?” 我一下子呆住了,但心里的话又不好说,吕老爷子的命,我算过,他半年前就应该死了,但一直续命到现在,不过看相的目的是算命,他的命,他自己很清楚,根本就不需要我再算,既然他这么说,我又不好拒绝,就壮着胆,盯着他脸瞅了一会。 这时候,吕颂轻手轻脚的从我身边走过,我也没注意,直到我听见咔嚓一声,扭头一看,吕颂已经出了卧室,房间内就剩我和皮包骨的老爷子,而他脸上浓郁的一层死气,完全盖住了整张脸,说实在的,他的面相我已经看不透了,除了死气,也没啥东西。 “老爷子,您的面相,也就是您的一生富贵,而现在大限将至,恕我无能,看不出啥来。” 我这是实话,但说的很委婉,也不想告诉他,五天后你就要死了,还看个屁的面相啊,你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给人看向,是有很多规矩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大难临头必死之人的面相,咱都是不能给看的,说白了,看过之后,就得给他说道说道,也不能骗他,如果是小灾小病,能逢凶化吉,我当然会提醒他两句,但他都必死的,我若是给这种人看相,就是泄露天机,不仅帮不了对方,还会连累自己造天谴报应。 吕老爷子一直注视着着我,估摸在心底还抱有幻想吧,我也没再吭气,卧室里寂静的让我感觉心都是悬在嗓子眼的,老爷子鼻子都塌了一半,除了眼神有点光,其他一点生机都没有,沉默了大概一分来钟,老爷子转头看向床头柜,说:“里边有个东西,马先生帮我拿一下。” 我说行,四方的床头柜,跟床单一个颜色,大红色,上边摆了一张全家福照片,我拉开底下的抽屉,引入眼帘的是一个长方形,颜色黝黑的锦盒。 “东西在盒子里边。”吕老爷子说。 我小心翼翼的拿出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面镜子。 镜子连手柄大概十五厘米,镜面是圆形的,直径应该五六厘米,手柄和镜背通体黝黑,刻了很多符咒,但我仔细辨认,却根本认不得符咒和纹路的意思,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吕老先生说:“梁先生说,我死后,灵魂会进入这面镜子,马先生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愣了下,气氛有些尴尬,因为我不懂这话的意思。 “灵魂进入镜子?” 我盯着镜子一个劲的瞅,镜面很亮,照出我的脸,很清晰,并没有异样,而当我再看符咒的时候,心底忽的下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在贵州隐雾村那个墓室里,有一座画八卦石台,上边也有很多奇怪的符咒纹路,而以我的道行,费尽修为,也才从几百上千个符咒文字里,仅仅认得七八个字。 辨识八卦台上的符咒,很考验我的精神,而这镜子上的纹路,跟八卦台上的几乎一样,我凝神静气,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符咒上,可我精神力越往符咒上想,整个人突然的疲乏起来,感觉很累,眼神也逐渐迷糊起来,好像我的灵魂正被符咒一点点的吞噬,我一想,这不能行,赶紧掐了一把掌心,将心神拉回,喘了几口粗气,隐隐的有股子后怕的感觉。 我瞄一眼吕老爷子,想问他哪来的这面镜子,来吕家之前,我听吕颂说过,朱迎也有一枚类似的镜子,而我眼神看上老爷子脸的时候,他也正眯眼看我,我们眼神一对上,我身体一激灵,这老头,他咧嘴对我笑呢! “吕先生,您这是?”我舔着嘴,问他。 吕老爷子没吭气,就咧着嘴,也就在一瞬间,我忽然发现老家伙原本塌下去的鼻子,这会竟然隐隐的有些隆起,好像他大限将至的身体,重新得到生机一样。 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鼻子是会全部塌下去的,而我刚才照过镜子,想看破镜身符咒的时候,那股子让我后怕的奇怪感觉,我心想,吕先生续命这事,该不会跟这面镜子有关系? 朱迎那面镜子,跟这面镜子是一样的吗?又或者说,这面镜子,就是朱迎给吕老爷子的?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二四章 入魂 在吕老爷子身边,有两位大神级别的人物,梁先生和许道明,吕老爷子趁两人不在,他将这面镜子让我过目,这是啥意思? 我没琢磨明白,问他:“老爷子,您这镜子,打哪来的?” 这面诡异镜子的来处,我想过或许是梁先生的法器,但吕颂说朱迎也有一面,这就不大可能是梁先生的了,他没必要分别给朱迎和吕老先生,再说朱迎要这面镜子干啥呢? 吕老先生听我一问,他语气淡淡的,说:“镜子有两块,一公一母,我这块是母的,至于它的来处,马先生真不知道吗?” 我一愣,心想我若是知道,用得着懵逼的问你? 吕先生说完,眼珠子就一个劲的瞪着我瞅,可给我心里瞅的发毛,我仔细一想,连着马老道的笔记全都细致的回忆一遍,压根就没有关于“公母”镜子的记录,按照吕老爷子的说法,这一公一母两面镜子,我可以看成是阴阳两面,吕老爷子这一块是母的,也就是阴镜,梁先生说吕老爷子死后,魂魄会进入这面镜子,这一点我就更加疑惑,暗想难道这面镜子直通地府,不要阴差引路的? 这么一想,我觉得不大可能,我冲他摇摇头,说:“没听说过这种镜子。” 吕老先生吸了口气,咳嗽两声,又嘀咕了一句:“你真不认识?” 我将镜子放在床头柜上,这东西捧在手里,感觉像是烫手的山芋,我总觉得不踏实,而吕老先生反复问我同一句话,搞的好像我自己认识这阴阳两枚镜子,但我就是不承认似的,我肯定的说:“真不认识,老先生能给我说道说道?” “这镜子是朱迎送我的,我能活这么久,全都依这面镜子,你仔细看看上面的字,手柄上。” 我朝床头柜上瞄一眼,顺着镜面看向手柄,在正中的位置有一竖头发丝粗细的字迹,因为都是黑色,而且这行字小字裹在符咒当中,我刚才没有看清,这会一瞅,果然有四个字:一镜入魂。 这啥意思? 这一下我也没开口问床榻上的老人,鼻孔忽的灌进一股子冷气,虽然我没见过吕老爷子这块镜子,但上边刻画的四个字,我却在马老道的笔记上见过类似的,不过马老道也仅仅是一笔带过,在马老道的笔记上,描述的并不是两枚黝黑的镜子,而是一张木床。 床头刻有四字“吸魂入梦”。 床尾也有四个字“双生还阳”。 这张床是马老道师傅的床,笔记上没有详细说,只说在这床上睡觉,如果自个的头靠在床头,那么自己的魂魄就能进入梦里,至于在梦里能干啥,马老道没睡过那张床,但他猜测魂魄进的不是梦,而是阴间,如果将自个的头靠在床尾睡,则就跟正常人一样在阳间。 由于马老道没有详细的解释这件事,我那时候只是给这事当成故事看,哪有这么神奇的床,睡在上边就能随意的在阴阳两界出入,不过后来,我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也就相信这事是真的,马老道的师傅应该也是在地府为官,所以才能吸魂入梦,而至于双生还阳,“双生”是什么意思,笔记里却没有解释,我至今也寻思不明白。 我思绪回到吕老爷子这里,镜子上写着“一镜入魂”,估摸跟“吸魂入梦”的意思差不多,梁先生也说过,吕老爷子死后的魂魄会进入镜子,至于其中原因,可能只有死过才知道,这时候我又好奇朱迎身上的那枚镜子,上边应该也有字,他到底啥身份? “老爷子,能联系朱迎过来吗?”我问。 “你想看他手里的那枚镜子?”吕先生盯着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跟黄鼠狼的眼神一个样,贼精贼精的,这时候的他,哪里像个马上就要死的人啊! 我点头。 吕老爷子说:“他跟梁先生出门了,暂时回不来,他那枚镜子我见过,上边当然有刻字。” “什么字?”我问,心想该不会也是啥还阳双生的吧? “想知道?你举着那枚镜子,再看一看。” 吕老头没给我直接说,而是微微扭了下皮包骨的脖子,眼眸子看着床头柜上的黑镜,我咧咧嘴,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我刚才照过镜子,心里有些慌,再让我照一次,倒不是我害怕,而是一伙这老头搞啥鬼名堂? “你照一下,我就告诉你。” 吕老头耸耸鼻子,似乎很在意我照镜子,就连表情都是一副期盼的样子。 我一想,就给镜子抓在手里,几乎是瞬间,我就有给镜子丢在床头,说:“老东西,你他娘的是想我给你续命吧!”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吕大爷脸色一怔,原本略有拱起的鼻子,这一刻又像是被针扎破的皮球,一点点的漏气,吕老爷子脸色乌黑乌黑的,眼神也暗淡了很多,他像是透支了体力一样,忽的一下就瘫软的靠在床上。 同时,床头发出嘟嘟的警报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卧室的房门被推开,吕颂匆匆的跑进来,在他身后还有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全都穿一身系纽扣的黑色短褂。 我一看跟在吕颂身后的人,瞬间就明白了吕老爷子为啥请我单独的进他卧室。 穿黑色短褂的人,浑身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黑雾,而在他们腰间都插这一把黑伞和一把香,哪个正常人会将香插在腰带上,可不就是勾魂的阴差吗! 勾魂阴差一直在吕家等着的吗? 可我自从进屋,一点都没察觉出来,而我看那两个鬼差,他们似乎也没有勾吕老爷魂魄的意思,只是靠在床边,趴在吕老爷子面门上看了看,跟着眼神就转向我,我自然也盯着他们,心里挺紧张的,自从他们进屋,我的手就一直握住兜里的张天师印,以防万一。 “爸?” 吕颂喊了一句,吕老爷子眼皮微微着的,胸口突突的起伏,我坐在床边没动,看老爷子这样子,估计是喘的气多,吸的气少,没一会就得提前交代小命,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吕颂看见我摔在床头的镜子,一把就握住,二话不说,直接对着自己面门照。 我刚想阻止他,可我看着干净的镜面,里边竟然没反射出吕颂的脸,而是逐渐涌起一股子黑雾,像灶台烧火从烟囱里吹出来一样,紧跟着,漆黑的镜面里才隐隐的露出一张人脸,我悬着心,仔细一瞅,心底一惊,差点给我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镜面黑雾里突然出现的人脸,五官非常的僵硬,就好像是在一尊石像上用毛笔画上去的一样,没有半点生气,吕颂脸对着镜子里的面孔,他身体好像被压了一座山似的,原本挺直的腰杆,这会逐渐弯曲,最后干脆双脚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而他手一抖,镜子微微一斜,没有镜面的反光,我才彻底看清镜子里出现的人脸,竟然是筱松。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而且五官很生硬,可不就是在废井底,李七两给那尊无头神像画的五官么,那模样跟筱松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咯噔一下,心脏就狂跳起来,怔怔的看着杵在镜面里的筱松,暗想这他娘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吕颂脸色惨白,脸上大滴的汗珠往下掉,就连头发都湿透了,他颤抖着站起来,有气无力的将镜子重新放回床头柜上,而此刻我再看吕老爷子,他呼吸平缓了很多,没刚才那么吃力,吕颂擦了脸上的汗水,说:“爸,你好些了吗?” 吕老爷子闭着眼,默默的晃了下脑袋,跟着吕颂就踉跄着往卧室外走,他从进门到出去,对我完全是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而跟在他身后一起进门的两个鬼差,这会也默默的跟在吕颂身后离开,我瞅一眼吕老爷子,心想刚才是吕颂救了他的命。 儿子的命,续老子的命。 我缓出一口,这屋我也不想继续待下去,给吕老爷子说一声,我就出门了。 来到大厅,很多人都围在门边上,叽里咕噜的议论,我懒得琢磨他们聊什么,匆匆跑到楼下找陈忆华。 陈忆华坐在院子里树荫下逗狗,她见我出来,问我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我心有余悸,想想刚才镜子的事,我居然有些害怕,给她说:“我明白了这事的来龙去脉,咱尽快找到许道明,他有危险!”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二五章 吕颂死了 陈忆华愣愣的看着我,她也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很信任我的点头。 我跑到别墅外边,在一个安静没人的地方,我折了一张纸鹤,就写了一句话,让许道明速速回旅馆,随后我就拉着陈忆华赶紧离开。 我走的匆忙,压根就没时间跟吕颂道别,等我坐上车,陈忆华才问我说:“到底怎么了?” “回去说。”我回了她一句,脑子里又将整件事详细的缕了一遍,至少我有九成信心,保证我的猜测没错。 很快,车就停在旅馆门下,我收拾了下包裹,也让陈忆华收拾,我俩就坐在屋里等许道明。 这会,我才给陈忆华解释,她就坐我边上静静的听。 我大致给她讲,朱迎的身份我猜不透,但不管是吕颂,还是吕老爷子,我从他们两人的语句里可以看得出,朱迎将自己隐藏的很深,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上门女婿,但在吕老爷子眼底,朱迎却是自个的救世主,朱迎的两面镜子,应该是从李道长那儿得到的,朱迎在阳世有自己的追求,但他并没有能力,除了年轻时长的俊了点,以及会开车,他想鱼跃龙门摆脱底层人物的生活,他得开多少年的车啊? 机缘巧合,他认识了南京的李道长,得到了这两面镜子,而我寻思当时的吕老爷子,身体已经开始不健康了,这种身体不健康,到底是自然生病,还是李道长从中作梗,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我暂时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李道长帮助朱迎,而朱迎请来梁先生帮吕老爷子续命,一是让自己从司机变成吕家的人,二是李道长需要吕家人的气运,这一点往小的说,就是吕先生晚一些死,对李道长大有用处,往大一点方向说,整个吕家人的气运,对李道长供奉的无头神像有绝大好处。 这就是李道长、朱迎、吕先生三人之间关系。 而梁先生呢,他其实就是一个中间人,至于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的啥角色,我需要许道明告诉我关于梁先生的详细身份,参与到吕家这件事当中,图的就是一个利己,无利不起早,梁先生不可能帮吕爷子续命半年,哪怕他道法修为在高,在阴阳两界的身份逆天,半年的时间绝对会惊动地府里的四大判官,这事可不是各省的判官能抗的住的! 梁先生到底图啥,我一开始以为跟马坡林的墓有关系,而许道明隐约给我透露出来的信息,也将我往那方面带,其实吧,老子是被他带偏了! 许道明说马坡林那座墓室里的棺材内是吕老爷子的假身,但假身却是一只王八,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当时我也怀疑,但一直想不通,直到刚才我见过那面续命的镜子,心底才逐渐明白,那座墓里的王八其实就是真身,那座墓就是给那只王八建的,那座墓不是梁先生帮吕老爷子选的,压根就是李道长选好了位置,通过朱迎一点点的将吕老爷子带过去的。 我没见过李道长真人,他到底是咋样的人,我却多少有些了解,她供奉无头神,养了一具飞尸,再养一只王八,倘若王八成了精,谁知道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而我通过照那枚一镜入魂的镜子,那么短短的刹那,就让吕老爷子鼻子隆起,其实在那一瞬间,我可能已经损失了一些阳寿,幸好我醒悟的早,发现了吕老爷子的心思,吕老头突然差点背过气,估计是镜子里的筱松生气了。 而后,吕颂亲自照了镜子,将自己阳寿续给自己父亲,吕老爷子才逐渐好起来,我在吕家别墅的时候,一直琢磨这事,为啥我的阳寿能续给吕老爷子,但没一会,他就像是过敏一样,险些死过去,因为我的阳寿通过镜子吸入,然后筱松才会帮吕老爷子加一些生气,但我跟筱松啥关系啊,他能让别人祸害我的阳寿性命吗? 不过,我离开吕家别墅,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又觉得这里有矛盾,镜子里的是李道长供奉的无头神,虽然是筱松的五官,但他未必真的是筱松,自然也就不会可怜我的阳寿,在废井的时候,他都拔刀想砍我脑袋呢,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所以这里只有一点能够解释,就是我的命,无头神他承受不住。 但是,吕老爷子不清楚这一点,梁先生能帮他续命半年,许道明帮他续命七天,再怎么说我也是茅山弟子,道法虽然不高,但用我的命,勉强帮他撑个三两天总能行吧,估摸吕老爷子当时就这么美滋滋的想,可惜他算盘打错了,害得他自个亲儿子丢了些阳寿,可能这就是现世报! 我花头说到这里,陈忆华似懂非懂的点头,她还是有些懵,问我说:“吕老爷子到底是啥命,李道长不惜帮他续命这么久,搞的吕老爷子以为能长生不老,见了谁,都想借几天命玩玩。” 我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早在半年前就要死,这种人的面相是看不穿的,不过吕家能发家致富,资产过亿,祖上定然出过功德无量的贵人,随意封妻荫子庇佑子孙后代,我寻思李道长可能就是看中了吕家整条气运吧!” “说到底,李道长一系列的算盘,都是为了那个无头神像?”陈忆华问。 “是的!” 我回她这话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无头神像是筱松,李道长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执着的复活他呢? 而且,李道长的法门,我也看不懂,我刚才匆忙忙的招呼陈忆华收拾行李,是这里的事,咱都插不上手,更别提帮忙了,现在只能先去南京,跟林老碰头,不管怎么样都得联系上信尧杰。 在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信尧杰的身份是最神秘的,一省判官,知道的事情肯定最多,而咱帮他做事,却一直像被眼罩蒙住双眼不停拉磨的驴似的,一直围绕这他的方向走,咱自己心底却一点数都没有,这他娘的是有多坑爹啊? “但是许先生……他一直没个音信,应该没啥事吧?”陈忆华听我一分析,确实挺担心许道明的,尽管他是一狠人,但许道明却是一己之力,同时面对梁先生以及李道长,我琢磨许道明再厉害,他也不能厉害的过李道长,何况再加一个关系很糟糕的梁先生,这不得给许道明按在地上摩擦啊! 我俩心急如焚的在旅馆房间等,一直等了三个小时,许道明都没给我传来信息,就在我无计可施,想给许道明说先一步去南京的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知道我号码的人就寥寥几个,我心想谁呢,掏手机一看,发现是个本地的手机号。 我给接了,只听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说:“国强吧,在哪呢?” 电话是朱迎打来的! “朱总,有啥事?”我问。 “来一趟吕家别墅,我三弟过世了,整好你是道士,想请你帮着超度一下。”朱迎慢吞吞说着话,我从他平淡的语气里,并没有听出任何的悲伤,他就好像再说一件平淡的如同吃喝拉撒一样简单的事。 “我刚从吕家回来,吕颂不还好生生的吗?怎么突然就……” 我意识到问题再一次严重了,但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出乎意料的快,吕颂虽然一副尖嘴猴腮脸,看他面相弱不禁风一副早死鬼的样子,但因为吕家一脉有极大的福气,吕颂不可能英年早逝,突然死亡,只可能是他刚才照过镜子的原因,但绝对不是满了阳寿,自然死亡的。 “是啊,我也是刚回来,我派人去接你,你看吕家这一股子事,我跟大哥抽不开身,算我朱迎欠你一个人情。”朱迎说完话,没等我同意,他就给电话挂了。 我再给电话回拨过去的时候,朱迎的手机一直提示忙线,我舔舔干燥的嘴,问陈忆华说:“你觉得,咱还有过去的必要吗?” 陈忆华听见我跟朱迎的对话,她担忧的摇摇头,说:“如果许先生在,咱肯定得过去,可是……就咱俩,我感觉不大好,总觉得怪怪的。” 我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一时说不上来是啥滋味,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旅馆的门传来咚咚响,我心底一凛,寻思这才几分钟,朱迎的司机就来了? 陈忆华给门打开,门口站了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正是上次接送我的司机小哥。 “马先生,我是来接你的。” 我冲他点点头,问他说:“你从吕家别墅过来的?” 他摇摇头,刚想说话,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说:“是的,事发突然,我也是一脚油门踩到底,超速赶过来的。” 我一瞅他这样,明显是连假话都不会说,我愣了下,没吭气,而司机小哥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杵在我眼前,说:“朱总,让我一定要请你过去。” 摆在我眼前的东西,是一支半个手臂长短的旱烟杆。 “许先生……”陈忆华咬唇,我示意她别说话,这根烟杆我自然认识,就是许道明随身带的东西,朱迎一边主动请我,一边又让司机给许道明的烟杆带过来,他的意思很明显。 我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没得选择! “走吧!”我招呼一声,接过司机小哥手里的烟杆,随他一起下楼,上了车后,一路直奔吕家的半山别墅。 整路我心底都不舒坦,早知道这样,我刚才就不该回来,其实我应该早就能发现这件事,就是两位阴差随吕颂一同进吕老爷子房间的时候,当时我想错方向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二六章 吕家置办的花圈香烛,提前为吕颂做了准备,我来到吕家别墅,气氛挺压抑的,有些宾客在院子里摆了几桌麻将,但声音都很小,佣人各自忙碌,至于吕家的人,我一个都没见到,我问司机小哥,朱迎呢? 司机小哥给我送到别墅院内,他告我说:“朱总他们应该在里屋吧?” 我听他语气也不确定,我也就直接走进别墅一楼,大厅设了灵堂,中央摆一口大红棺,两边都是白色的绫罗绸缎,屋子两边有二十几道贴着挽联的花圈,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叔指挥一干佣人挪动桌椅等杂物,应该是管家吧,我曾经听吕颂称呼他为严叔,我上前问他说:“严大叔,吕家大公子以及朱总呢?” 他看了我一眼,脸色挺沉重的,指指楼上,说:“在三楼吧,你过去应该就能看见。” 我点点头,就跟陈忆华往三楼走,吕老爷子的卧室在二楼,我经过的时候瞄了一眼,在他门前依旧站着几个打扮的非富即贵的男女,而吕老爷子的房门紧紧闭着,我心想吕老爷子估摸都不知道自个儿子先走一步吧,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白发送黑发,哪顶的住啊? 三楼。 一厅,三房,一卫。 整个大厅的沙发上都坐满了人,有几个面孔我倒是记得,前两天他们都在院子里打麻将,他们看见我过来,跟我打了声招呼,一个波浪黄色长发的女人站起身,朝我走过来,给我说:“马先生,麻烦你了。” 我没记错的话,这女人应该是吕颂的大表姐,坐在她边上穿白衬衫,身材微微发福的男人是她老公,而吕家两丁一女,现在只剩下大儿子吕贤,朱迎是上门女婿,虽然也称为吕家老爷子的儿子,可如今吕老爷子的情况,我估摸吕贤也没给朱迎当成吕家人。 我轻轻点头,大表姐说:“吕贤去置办丧事物品,咱现在就听马先生你安排。” 我还是点头,直接走进吕颂的房间。 吕颂在阳间的寿命没有到尽头,他帮吕老爷子续命,突然暴毙,只能算是横死。 这种死法的人,是没法子下地府报道的,而之前我明明看见两个鬼差跟在他身边,我琢磨着两鬼差根本就不是本地城隍爷的小鬼,可他俩突然跟在吕颂身边,有啥意义呢? 吕颂的房间很大,各种家具都很豪华,屋里有一个女人,趴在床头哭啼啼的,还有三个人坐在一旁的皮椅上,看年纪都有六七十岁了,估摸是吕家长辈啥的吧,痛哭的女人自然是吕颂的老婆,我见过的,她没注意到我进来,直到我走进她身边,女人才反应过来,眼泪汪汪的看我一眼,跟着又趴在床头,握着吕颂的手,撕心裂肺的哭。 我瞅着吕颂的脸,似乎有一丝微笑,眼皮合在一起,我第一眼看过去,觉得他走的挺安详的,我碰了碰他身体,还有些温度,但是脉搏和心跳都静止了,我劝吕颂的老婆,说:“嫂子,节哀。” 女人也没理我,这时候大表姐他们进了屋,我先问了吕颂的生辰八字,然后给他们说:“准备清水、冥服、香油灯、木门板。” 大表姐按照我说的,吩咐佣人去办,没一会就送来了我要的东西,我这一套手法是按照老家风俗办的,民间各地丧葬虽然有不同,但都大同小异,清水净身,一擦脸,二擦胸,三擦手脚,换上冥服,干干净净的上路,香油灯是用来做长明灯的,得摆在吕颂身边,至于门板,自然是停放吕颂尸体的,他其他衣物棉被都得拿出去烧掉。 做完小殓,接下来就是停尸,安排人通知死者家属亲人,也就是奔丧,不过吕家亲人这两天都聚在吕家,也没谁还需要通知的,趁着空闲时间,我问吕颂老婆,这丧事想咋办? 可能是她太伤心了吧,也没吭气,一直安静坐在边上的几个老头,对我说:“大办,我吕家可不是小家子气,这孩子走的突然,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说话的人,是吕老爷子堂弟,名叫吕革,满头银发,脸皮蜡黄,佝着背,气色很难看。 我说:“行,明晚开始。” “马先生,不停尸三天吗?”吕革问。 我摇摇头,说:“现在天气,虽然接近秋天,但温度变化大,尸体很容易坏的,而且我给吕二哥算过八字,如果停尸三天,最后的头七那天会犯冲,是大忌。” 我这也是找个借口,吕家的财富,别说是停尸三天,就是停尸三年都行,最多是找一口冰棺而已,吕革听完我的话,他点点头,看了眼其他两个老头,也全都摸着胡须点头同意。 我出了房间,坐在大厅的桌边喝茶,等着朱迎和吕贤回来。 这一等,天就彻底黑透了,吕颂先回来的,但朱迎一直没露面,吕颂四十来岁,方形脸,挺挺的鼻子,浓眉大眼很有神,他给我散了根烟,说:“马先生,本来三弟的事,想让梁先生帮忙的,但梁先生和许先生都跟朱迎办另一件事去了,所以才劳烦你。” 我摇头说没事,我问他朱迎啥时候能回来? 吕贤摇着脑袋,说:“不清楚,我听梁先生说很重要,估计得三五天才能行吧?” “这么久?”我心想,难道连自家三弟的丧礼都不参加? 我心底忽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许道明的旱烟杆都没带在身上,而且下午朱迎还通知我过来处理吕颂的丧事,这岂不是说他们三人是下午才离开的? 既然是下午才离开的,那么朱迎肯定回过吕家,否则怎么知道吕颂已经死了,而且丧事都不参加,直接三五天才能回来,吕贤竟然一点不生气? 自己亲弟弟的丧事,连自个亲妹夫都不参加,换谁心里不生气? 可吕贤,真的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我瞅了他两眼,刚想问他呢,里屋一个老头喊着吕贤的名字,给他招呼进吕颂的房间,我心里想着事,也没在意吕颂房间。 过了好一会,吕颂和几个堂叔走出来,他们跟我客气了两句,就直接下楼。 晚上,并没我啥事,大家也都各自休息,可我怎么都睡不着,折腾到半夜心里恍恍惚惚的很不踏实,我就起床,整个吕家灯火通明,很多人都没睡,我叼着烟,就四处逛逛,走着走着就来到别墅的后院。 吕家后院,并没啥稀奇的,也就几间平房,有一个水池,里边有荷花以及鱼,平房应该是佣人住的地方,我就坐在水池边上,看着里边畅游的鱼儿,灯光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鱼儿晃动尾巴惊起水纹,将倒映在水面的灯光打散又聚起来,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我这一看,就有些入神,好像是水底的鱼儿想冲破水面蹦跶出来,我就这样看了大概两分钟的样,一群鱼苗儿忽的下聚在一起,瞬间形成一张血盆大口,冲我就扑棱过来,突然的一下给我吓一跳,连忙从水池边上站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狠狠喘了两口气,定定神再看向水面的时候,十几条鲜活的鱼儿依旧在池地畅游,我心想难道是幻觉吗?我揉揉眼,又朝水池靠过去,刚到边上,仔细一瞅池底,我隐隐的看见在一片枯死的荷叶底下有一个反光的东西。 我拨开荷叶,用手机的光一照,是一块玻璃,边缘很不规则,应该是某块玻璃碎片,我还以为是啥稀罕物呢,我也管它,一扭头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撇了碎玻璃一眼。 而就这一眼,可给我眼珠子都瞪直了。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二七章 旧宅 玻璃碎片很常见,但在吕家别墅后院就不寻常,毕竟这里是佣人住的地方,如果吕家请来的佣人连自己生活环境都打扫不干净,还能怎么给几百平方的别墅做清理,更何况吕家一大家子人,自然有小孩,若是被玻璃随便划伤,这责任谁能承担? 更古怪的是,我正想离开的时候,从玻璃上反射出来的光,我隐约看见个人影头像,一开始我以为是看错了,我就回头瞪大眼睛仔细一瞅,这才看清楚,玻璃面上不仅仅有一个模糊的头像,甚至在头像的背后,我能清晰的看见一座高墙红脊的巍峨宫殿。 宫殿朱漆大门,顶上有一块牌匾,刻画两个字:李府。 而在宫殿前的车马道上,有一个黑影不停的徘徊,约莫过了三五秒钟,黑影静静的站在李府门槛前,他回头一瞅,那张脸整好怼这玻璃镜面,我这会也瞪眼瞅他,我俩眼神就直勾勾的对上了,朱漆大门上挂两个大红灯笼,正好照清楚黑影脸上的五官,我一瞅,心底就妈呀一怔。 那张脸,可不就是我自个吗? 大半夜的,我在李府门前晃荡什么劲,好像幽魂一样? 我吓的一趔趄,身子猛的往后倒退好几步,跟着我后脑勺噗的下,磕在啥坚硬的东西上,跟着身子骨也剧烈的疼痛起来,我一睁眼,一下子就懵逼了,我他娘的竟然还在吕贤给我准备的卧房里,这哪里是吕家的后院啊! 我刚才身上传来的疼痛,是从床上滚下来,摔在地上磕的浑身生疼,我咽一口唾沫,心想:“刚才是做梦?” 我掐一把掌心,很疼,我从地上爬起来,暗想最近到底怎么了,做梦越来越真实了,我有一些后怕,担心哪天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我都分不清楚,我洗了把脸,才冷静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重重缓了口气,寻思应该是压力太大,才精神恍惚吧? 这时候,我也没心思睡,走出房门,吕家灯火通明,大厅依旧有几桌麻将,而楼上房间全都静悄悄的,我叼着烟,寻思就去后院看看,我总觉得刚才那个梦太真实,跟前两次很像,但又完全不一样,因为在这次的梦里,只有我一个人。 吕家后院,我从没过去,当我绕过前院的后门,踏进后院,看见这里的环境竟然跟我梦里出现的竟然完全一样,有两排平房,在后院中间有一座人工修剪的池塘,水面上漂浮着荷叶,我走进一看,水里畅快的游动着十几条鲤鱼。 我眉头一皱,在自个脸上拍拍,有疼痛的感觉,确定这次并不是在做梦,我小心翼翼的靠在水池边上,眼神往池底一瞅,果然,在一片干枯的荷叶下,有一块反光的玻璃镜。 “居然跟我梦里见到的情况一样?”我疑惑的不行,想不通这是咋回事。 我就盯着玻璃碎片瞅,灯光照在水面,倒影在水底,鱼儿游动惊起波纹打散灯光,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晃动,停在池底的那块玻璃似乎像是断了信号的黑白电视机,灯光照在玻璃上,隐隐的有一些朦胧的画面,断断续续的,我看的不真切,我就坐在池边的台阶上,盯着那块玻璃,心想有本事你给老子倒映出那座“李府”来。 不过,这次毕竟不是做梦,玻璃反射晃荡的波纹,并没有出现李府那座宫殿,可在镜面上隐隐约约的有一个人头像杵在上边,我狠狠揉揉眼皮,渐渐的,头像越来越清晰,一张人脸的轮廓浮现出来,而在人脸的身后忽的下出现一座宅子,随着宅院的轮廓逐渐清晰,我压根就不相信,玻璃镜面上出现的宅院,竟然是吕家这座半山别墅。 而,镜面上出现的人脸,五官清晰后,我却并不认识这张脸,他戴着喇叭帽,下巴上有一道长胡须,圆圆的脸很富态,再具体点的样貌,我就看不清楚了,可我这时候特别的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趴在水池边上,将脸贴着水面,瞪着眼睛对着镜子瞅,然而没瞅到一分钟,我就觉得呼吸困难,吸不进气,鼻子里好像塞满了东西,整个肺都在发胀。 “马先生,马先生,你干啥咧?” “快,拉他起来!” …… 我耳边隐约响起几声急促的声音,跟着我身体一怔,整个人就从水池的台阶上悬了起来,我脸上冰凉的,全都是水,在我身后是几个大哥,其中有个大叔,就是上午在布置灵堂的严大叔,他一脸惊愕的瞅着我,问:“马先生,你这是干啥呢?” 我吓的够呛,一边抹脸上的冷水,一边说:“洗个脸,这天挺热的哈。” 这尴尬的一句话啊,可给严大叔闹的一脸懵逼,他让佣人给我拿来毛巾,我擦了湿漉漉的头发,心底一阵阵的发虚,好险啊,差点憋死在这水池里。 严大叔让其他佣人回去,他留下来送我回屋,我没想回去,又看了眼水池底,那块玻璃还在,我说:“严大叔,你能帮我给那块玻璃捞起来吗?” 他一瞅,二话没说,就伸手给碗底那么大的一块碎玻璃捞上来,我拿在手里,挺沉的,也没看出啥异样来,但我心底总觉得这玻璃不简单,问严大叔说:“这后院的门窗,啥时候换过玻璃吗?” 严大叔想了想,摇头,说:“没换过,反正我在这的二十来年,一直没碎过啥玻璃。” 我点点头,他问我说:“这玻璃,有啥不对劲的吗?” “没有,我就是好奇,谁将玻璃丢在水池底,一般不都是丢在垃圾桶吗?”我说。 “应该是哪个佣人不小心掉的吧,我给他丢垃圾桶里去。”严大叔说。 我说不用,我一会给它丢了就行。 完事,我就打个哈欠,说回去睡觉了。 严大叔说行,送我回到前院,我独自上楼,来到陈忆华的房间,敲响她房间的门。 陈忆华睡眼惺忪的给门打开,问我这么晚,有啥事? 我直接走进她屋,将玻璃碎片拿出来,对着灯光仔细看,这玻璃很普通,并不是我在吕老爷子屋里见过那枚镜子碎片,可它怎么就进了我的梦,引我来后院找它呢? “到底怎么了?”陈忆华看我不吭气,她有些急。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告她说了,陈忆华也没琢磨明白,我俩一直分析到下半夜,心里依旧没底,我就将玻璃放在陈忆华的布包里,想着等处理完吕家的事再研究,随后我也就回了屋,打了个盹,屋子外边就超吵闹闹的,我睁眼一看,天已经完全亮了。 我走出屋,看见吕贤正在跟严大叔说着话,应该是安排他干些啥事,等他安排好佣人今天的活,我才过去跟他打招呼,问他能不能将族谱给我看一看? 吕贤吸了口烟,说:“马先生,丧事,还得看族谱吗?” 我摇头,说:“本来是不需要的,但是你三弟的事,我觉得不对头,想多了解一点。” 吕颂想了想,点头,说:“行,你跟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来到四楼,这里只有一个大厅以及一间休息室,整个大厅就一张书桌,四周墙壁全都是书柜,吕颂走到一座书柜边上,打开底层书箱,按了几个密码,才打开箱子,拿出一摞书,我大概数了一下,至少有七八本古旧的书籍。 “马先生,我吕家的族谱,全都在这里,您慢慢看。”吕颂说完,就坐到一边抽烟。 我点头说行,我一想昨夜的事,玻璃镜上出现的画面是吕家半山别墅,而那个人影头像,我琢磨应该是吕家的某位前辈,按照那人影的打扮,应该是最近几十年的装扮,我一看翻阅族谱,一边问吕贤说:“吕大哥,你家这别墅是啥时候建的啊?” 吕贤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爷爷那辈就在这里,不过当年这房子可不是这样子,我听老爷子说,这别墅曾经是一座老宅子,好像是前朝某个大官的府邸,再具体点,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底一沉,翻阅族谱的手就停了动作,暗想这别墅并不是吕老爷子建的,而是用某位大官的府邸改建的,我再联想昨夜看见的情况,一下子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难道这半山别墅的前身,难道是我在梦里看见的“李府”? 这时候,我赶紧翻查族谱,废了半个小时,我总算找到一张画像,我瞅着画像上的人脸,跟昨夜玻璃镜上出现的人脸七八分相似,按照族谱上记载,这人叫吕候,是老爷子的爷爷,吕贤得喊他公公。 但这人吧,只有一张画像,出声年月、姓名,至于他的生平,却一点都没有记载,这一点让我很迷惑。 在族谱上有画像,说明这个人在吕家有过很大的作为,否则在族谱上只有简单的姓名和八字记载,不可能将他画像画在族谱,但既然有画像,却没有生平简介,应该是刻意抹除了。 “吕大哥,你对这人有印象吗?”我问。 吕贤好奇的朝我走过来,他盯着族谱上画像看了好一会,摇摇头,说:“没有,没从老爷子嘴里听过这人。” 我有些失望,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我用手机给这张族谱拍了照片,当然没让吕贤发现,随后我就将族谱收拾好,出了书房,来到楼下吃早餐。 陈忆华看我起的挺早,她朝我走过来,问我说:“国强,你刚在楼上干啥?” 我说查了下吕家的族谱,我给她带到没人地方,说:“忆华,我估摸能明白吕家这一脉气运的事了。” 陈忆华愣愣的盯着我问:“怎么回事?” 我正想给陈忆华解释的时候,这会儿吕贤突然跑过来喊我,说:“国强,朱迎回来了,不过梁先生和许先生没来。” “他人呢?”我赶紧问。 吕贤说在大厅呢,我赶紧朝大厅跑过去,就看见朱迎满脸疲倦的坐在大厅喝茶,一杯茶也就一口,连喝了好几大杯子,我来到他边上,问他说:“朱总,许道明呢?” 朱迎一瞅我,脸色有些僵硬,他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话,我急得不行,连连催他赶紧说,朱迎眼一瞪,跟着翻了个白眼,忽的一下,直挺挺的仰面倒了下去,我一看他这样子,突然而的情况吓我一跳,赶紧拉他……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二八章 进表 朱迎突然昏倒在地上,让吕家人措手不及,两个佣人立即给朱迎扶起来,送回房内,我匆匆跟在后边,吕贤脸色阴沉的很,嘟囔说:“这都怎么回事,我吕家到底怎么了?” 来到朱迎的卧房,我给他把了脉搏,气血很弱,吕贤问我朱迎是怎搞的,我摇头说不清楚,看着一脸死灰的朱迎,我让其他人都退出去,屋里就剩我和朱迎以及吕贤,我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没发现他随身带的那枚镜子。 我问吕贤,说:“你知道他随身有一块镜子吗?” 吕贤点头,说:“啊,我跟三弟都曾经见过,一面黑色的镜子,怎么了?” “怎么没在他身上?”我问。 “一面镜子,可能放在房间了吧,你找镜子干嘛?”吕贤疑惑的问。 我寻思吕贤不知道镜子的用处,我问他:“你父亲也有一面镜子,你知道吗?” 吕贤摇头,说:“我跟父亲的关系不怎么好,他比较宠我弟。” 我对吕老爷子宠谁不感兴趣,我让吕贤帮我在朱迎的房间找找,如果能找到那块镜子,这事应该很容易弄清楚,吕家的这间房是吕青的房间,也就是朱迎老婆曾经的闺房,我们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也没发现镜子的影子,我恨不得挖地三尺,随身携带的镜子,不在朱迎身上,也不在房间内,难道朱迎这次出门,给镜子弄丢了? 我坐在沙发上,想着朱迎回来时的情况,他只闷头喝茶,一句话都没说,我问吕贤:“朱迎是一个人开车回来的?” 吕贤点点头,我又检查了一遍朱迎的身体,发现他只是深度昏迷,至于啥时候能醒,我心底也没谱,就下楼找到朱迎的车,在他车里又翻了一遍,还是没看见镜子,我一想,朱迎的镜子跟吕老爷子的镜子是连着的,吕老爷子的镜子我知道它的用处,而朱迎的这一面镜子到底干啥用,我虽然能猜出大概,但没亲眼见过,也做不得数。 我愣愣的站在车边,陈忆华看我在发呆,她走我边上静静站着,小声说:“事情都到这地步了,还是先给眼前的事办妥,一件件的来。” 我看了她一眼,没吭气,陈忆华说的也对,我将所有事都堆在一起,也琢磨不出啥名堂来,我甩甩头,说:“走吧,先安排吕颂的丧事。” 吕颂的丧事,办起来并不难,最难的一点应该是晚上超度亡魂的法事,吕颂属于横死,他的魂魄城隍是不收的,也就不能进入地府轮回,我既然答应帮吕家做一场法事,那就得诚心诚意,所以我直接给吕贤说了吕颂魂魄的事。 目前在吕家就吕颂当家,他一听我这话,顿时眉心紧皱,说:“三弟魂魄不能进地狱,那他魂魄在哪,马先生能找到三弟魂魄,超度他下地狱吗?” 他这么一问,我就知道他没听懂我的意思,我也没给他详细解释,就说:“这跟超度没关系,如果是亡魂自己不愿意下地府进入轮回道,我倒是可以诵经超度,但现在是吕颂的魂魄根本就不知道去哪了,而锁走他的魂魄的却又是阴差,这里边有很大的矛盾。” 吕颂木讷的站在我边上,问:“那我三弟的魂魄,会咋样?” 我摇头,说:“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假如吕大哥你被绑架了,而绑匪一直没提条件,谁知道你会遭遇什么事呢?” 我这么一说,吕颂似懂非懂的点头,说:“我三弟本应该下地府,但他枉死,魂魄不能下地府,自然就没有阴间的鬼差的勾他的魂,而枉死后,他却又被阴差带走了魂魄,本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却偏偏在我三弟身上出现了?” “是这么回事。”我说。 吕颂没再吭气,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希望马先生尽力,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不希望他死后不安生。” 我嗯一声,也没说话,白天一阵忙碌,到了下午就得搬尸入棺,在灵堂棺材前设好法坛,我掐了个时辰,在六点一刻的时候,法事就正式开始,一直到晚上都很正常,而就在一个关键环节,出现了意外情况。 死人升天,在丧葬法事的过程中,有一个环节是“进表”,“表”也就是类似文书一样的东西,书写亡者心愿送达上苍,这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而当我念完表文上的文字,正要放在火烛上燃烧的时候,我捧在手里的表文,手指一捏,就渗透出水渍,连着掌心全都是湿漉漉的。 表文突然出水,这还怎么能烧的着,燃烧不起来,如何才能送至上苍? 我一下有些懵,这情况我是第一次遇到,因为吕颂的魂魄已经被鬼差带走,我就省略了“过仙桥”这个环节,却没想到在上表这里出了问题。 我擦擦手心,愣了会神,这时候边上敲锣打鼓的本地人,看见我没动静,他们也全都停了下来,可这时候并不是休息的时候,道场法事一停,周围宾客好友同时跟着愣住了,纷纷朝我看过来,陈忆华搁边上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给她看看表文,说:“突然湿了一层水。” “再写一张吧。”陈忆华说。 我吸了口冷气,如果“表”递不过去,那么吕颂的魂魄,我就真的无能为力的,只能听天由命,我又重新写了一封表文,念诵完毕后,同样的情况再次出现,整个卷筒的表文再一次滴水,好像表文卷筒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 滴下来的水,离我近的人自然看见了,顿时议论声一下子就传开了,他们倒不是怀疑我的能力,而是有些长辈意识到问题严重了,说:“马先生,这该如何是好?” 我一想,如何是好我不清楚,但这表文怎么都得烧出去,我又重新写了一张表文,连盖了几道张天师打印,再用七星剑挑起表文卷筒,直接放在香火上烧,同时念道法咒,陈忆华让铜锣鼓手卖点力气,顿时整个灵堂一下子全被音乐声盖住。 水火相克,我动了大力气,表文放在香火上烧了七八分钟,才逐渐有了燃烧的迹象,而我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心里慌慌的,两条腿都软的不停的颤抖,我死命咬着牙坚持,如果这次还失败,我他娘的自己都要倒大霉。 又过了五六分钟,表文总算是在大家眼皮底下燃了起来,但是火苗很弱,表文烧完后,依旧挂在七星剑上,成了一张黑纸,整张表文卷筒并没有烧成灰烬,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不能再强求,只能抖抖七星剑,将表文抖散开。 一直脑袋凌晨三点,我才抽空休息会,而这时候,我实在是没有一丁点的体力,靠在桌子上就昏昏欲睡,好在接下来没啥大事出现,完成了几个小法事我就也就回了房间休息,准备明早出殡。 我躺在床上,心底想着这个事,实在是心慌的想不通,我闭上眼皮,脑子里的思绪就乱飞,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和目标,迷糊糊的熬到天亮,我还在睡的时候,吕颂匆忙忙的敲打我的房门,喊我说:“马先生,朱迎醒了。” 我一听朱迎醒了,一激灵就跳下床,连走带跑的来到他房间。 朱迎躺在床上,气色很差,原本就很白皙的脸皮,这会更是苍白的跟纸一样,他看见我,迷茫的眼神瞬间慌了起来,我发现他眼神除了惊慌之外,还有几分害怕的意思。 我没吭气,心底也不知道怎么问他,就等他开口,朱迎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了一根,死命吸了几口,才缓缓开口支走屋里其他人,给我说:“国强,我没想过害死那么多人,我也是鬼迷心窍被骗的,我……” 他见我始终不吭气,耸动的嗓子也发不出声音,我心想,你他娘的被骗三年五载,我是能信的,但被骗十来年,我能信你的鬼话?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家 虽然这会我怀疑朱迎,也明知道他在对我撒谎,可当我刚想问个究竟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只纸鹤,我没有理会朱迎,顺手把那纸鹤接了过来打开。 当我看清纸鹤上的字迹后,我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上面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吕家运势已完,速速回老家见我。”这不是别人的字迹,正是马老道的字迹,看见马老道的字迹我当然内心无比激动了,好多事情也许也只有马老道可以解决了。 陈忆华见我见我脸上洋溢着微笑,忍不住上前问我道什么事情? 我看了看一旁的朱迎,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他告别,这里一堆烂摊子他还指望我来给他收拾,许道明这老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去向,如果就这样唐突的离开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而马老道的意思我心里自然很清楚,吕家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也找不出任何线索出来,许道明的离开或许也是看出了其中的缘故,而我还傻不拉几的在这里一头雾水。 朱迎见我半天没吭气,只好忍不住上前问我道:“国强,你看这个事该怎么办啊?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看着朱迎,想了一会以后这才对他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挽救了,你得为你当初做出的选择承担后果,至于吕颂的丧事你们按照正常程序办理即可,以后你们吕家也不会有什么高人来瞎参合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我想我得回去了。” 朱迎一听我要走,当即就跪了下来哭道:“国强,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看着朱迎现在的样子,我咬了咬牙对他说道:“朱总,实不相瞒,你们家运势已经被人用完了,我也无力回天的去帮你,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我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朱迎听了我的话后,双眼无神,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当初不是这样对我的说的,一定是你骗我。” 陈忆华见我说出实情后,也不含糊,直接收拾起了东西准备和我离开,看着跪在地上的朱迎,我心里些许感慨,上天真的事公平的,自己造的孽谁也没办法去拯救,至于朱迎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也懒得去管了。、 离开吕家后不知道为什么,不由的我感到了一阵轻松,陈忆华见我心情愉悦,抿嘴一笑问道:‘怎么?离开吕家这么开心?’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开心是因为我终于可以见到我师父了,也许有些事情在她那里我们都会得到答案,所以我现在一心只想快点见到我师父。” 陈忆华听了我的话后,没有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当我跟陈忆华赶到我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带着陈忆华直接回家,当我推开那熟悉的院门的时候,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切,只听一个中年妇女熟悉的声音对我说道:“是国强啊?你终于回来了,阿妈想死你了。” 看着眼前的春花,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我阿妈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春花见我傻站在那里,有些嗔怒的说道:‘这孩子怎么了?这才出去几天啊?阿妈也不会叫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时李艳李洋也出来对我说道:“哥,你回来啦?你不在家的日子我们可无聊了,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 看着李艳李洋生龙活虎的样子,我更是一脸的茫然,我来到春花面前,细细看了一下,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站在我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春花以后,我又来到了李艳的身前细细看了看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想起当初李艳被糟蹋时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一阵哽咽,好半会我这才对李艳说道:‘妹妹,你没事吧?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李艳见我这样问他,歪着脑袋,眨巴眨巴了眼睛看了看我,嘻嘻一笑道:“什么事情啊哥?是不是你又做错了什么事情?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阿爸的。” 李洋这会也嘻嘻一笑对我说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出去玩了这么多天,一点音讯都没有,你是要急死阿爸阿妈吗?” 看着眼前这三个活生生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心里一阵阵的疑问,我看了又看一点破绽也没看出来,这就是三个活人站在我的面前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忆华这会也是围着他们三个仔细看了看,然后对我也是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一点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春花这会见陈忆华围着他们看,微微一笑对我说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也不跟阿妈说一声?这么匆忙的回来阿妈什么也没准备,你这孩子真是的,总是做事给人想不到的结果。” 陈忆华听春花这么一说,俏脸微微一红,没有说话。就在这时,李长贵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了,看样子是刚从地里回来,李长贵看到我们几个都站在院子里,放下锄头后说道:‘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国强回来了还不去准备晚饭?’ 一听李长贵的话后我更是感到了一阵纳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了许久来到李长贵面前开口问道:“阿爸,阿妈她……” 说到这里我实在不忍说下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李长贵说下去,难道要我直接问他我阿妈不是死了吗?怎么现在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了? 李长贵见我话说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两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道:“你阿妈怎么了?刚回来就瞎嚷嚷,想什么呢?快进屋吧。” 被李长贵这么一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李艳这会过来一把挽住我的胳膊,显得十分的亲密,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我自然没什么感觉,这李艳打小就这样对我的,我也一直拿她当妹妹一样看待,所以我也习惯了李艳的举动,倒是陈忆华这会显得有些不是那么自然了。 我被李艳挽着胳膊回到家后,心里有些百般不是滋味,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如果不是身边的陈忆华我更宁愿相信现在就是我原先的生活。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村里的人听说我回来了许多人都到我家里来唠嗑,来的人让我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就连一向不跟别人接触的李大爷也过来凑个热闹,就连当初死去的王婆婆也在,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一脸的茫然,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大家都来凑热闹的时候王权杨威张虎三人也来了,当我看到这三人的时候我想起了当初李艳的遭遇,我心中怒火顿起,拔出七星剑就朝三人劈了过去,那王权见我这样,连忙闪到一边小心的问道:“国强,你这是怎么了?我刚来你怎么就这样?虽说我平时游手好闲,但也不至于得罪你吧?” 见王权这样说,我也犹豫了,他们三人我记得当初已经被我卸掉了一条胳膊,再说他们三人当初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现在为什么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切都太反常了,包括春花现在也是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这一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这次回来是马老道让我回来的,为什么我没有见到马老道的身影?想到这里,我连忙问道李长贵:“阿爸,有没有看见我师父?” 李长贵见我这样问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对我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了?你师父不是去云游了吗?你这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变的这么古怪?” 对于李长贵的回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可是马老道让我回来的啊,现在怎么发生了这么多让我难以理解的事情? 晚上休息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一样,究竟哪里出现了问题?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李艳跑过来叫我吃中饭我猜醒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家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一切让我回到了过去的感觉,让我卸下了所有的负担,这才让我一直放心的睡了一个懒觉。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就好像当初我所有事情没有发生一般,我依旧每天帮着干干农活,李艳也准时去后山打打猪草,渐渐的,我自己都快被自己迷惑了,或许,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三十章 大结局 大约过了一星期左右的一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早早的洗了个澡上床准备睡觉,当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屋门发生一些异响,那声音不大,却突然把我惊醒了,我心里也奇怪,为什么当时我一下就被惊醒了? 我睁开双眼看着黑乎乎的一片,我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因为听那声音像是一个人在开我的门的声音,我不禁心里疑惑这大半夜的究竟是谁会来到我的房间? 没过几分钟,我的屋门吱呀一声没轻轻的推开来了,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我这才发现原来是陈忆华来到了我的窗前。 这会的陈忆华,一身白色的透明睡裙,胸前若隐若现,露出一道深深的沟痕出来,一头黝黑的长发披肩而下,借着外面的月光,陈忆华那精致的五官这会显得十分的迷人,就这么看一眼,我也已经有些把持不住自己,我呼吸有些粗重起来,我仍旧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我想知道陈忆华究竟想做什么,同时我心里又十分的期待,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期待什么,也许这也是我青春期的一种表现吧。 我怕陈忆华发现我在装睡,所以我一直是眯着眼睛的,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我傻了眼了,只见陈忆华双手一拨,她那透明的睡裙直接从肩头滑落,跟着她掀开我被子的一角直接钻进了我的被窝。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借着外面的月光,我看见床上的陈忆华紧闭双眼,两个眼角处罗楚一滴晶莹的泪花。 看着陈忆华那晶莹的泪花我大脑嗡的一下似乎有些缓过神来,这是陈忆华吗?我自己在做什么?陈忆华一心向道为什么会跟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陈忆华这会也发现了我的异样,缓缓睁开眼轻声的问道:“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现在我们这样更是让我觉得有些难堪。 陈忆华见我许久没有说话,张开双臂,轻轻的抱紧了我对我轻声说道:“国强,我知道你很疑惑,说实话,我也很疑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心里也明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陷入这样的世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造成的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之所以会这样对你,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违背我向道的想法,可又忍不住对你的爱恋,正好借助这虚幻的世界我想让自己疯狂一把,我想把我的第一次交给你,或许当我们走出这个世界后,我还是原来的陈忆华,而你仍旧是马国强,一个有着另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在等着你。” 听陈忆华这样说,我许久没有说话,好半会我这才从她身上反了一个身下来,拿起一根烟点燃道:“说吧,你还知道什么?你为什么说还有另一个深爱我的女人在等我?” 陈忆华见我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脸上略显失望,好半会这才对我说道:“说实话,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我知道我们现在处的世界不是原先我们所在的世界,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至于等什么我也不清楚,或许是等一个把我们唤醒走出这个世界的一个人吧。” 听了陈忆华的话后,我在心里默默的过滤了一遍,这里所有的现象在马老道的笔记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听陈忆华的语气似乎她知道那么一丁点信息,只是也不敢肯定,不过他既然不愿意告诉我的话那我何必又强求呢? 陈忆华见我坐在床头只是闷声的抽着烟,不由起身从后背紧紧的抱住了我,我们现在身上都没有任何衣物,陈忆华胸前紧紧的贴在了我的后背上,让我不禁脑袋里又出现了一些龌龊的思想,我又不忍推开陈忆华,就这样任由她抱着我。 那一夜或许是我永久的痛,有时候我也后悔自己,当时应该就像陈忆华说的那样,既然知道是虚幻世界,不如索性让自己疯狂一把算了。 自从那一晚过去后,陈忆华还像平时那样,遇见我没有丝毫的尴尬,而我总有些不适应的感觉,日子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我也不知道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究竟会是谁来唤醒我们走出这个虚幻的世界。 我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有时候甚至我自己都怀疑眼前的生活就是现实,因为眼前的生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已经开始沉迷于这样的世界了。 大约过了大半年的时候,筱松突然带着张丽一起回来了,对于筱松的出现我也已经麻木了,在这样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筱松见到我还像以往那样,没有任何的生疏,仿佛我们的分别就在昨天一样。 我也很想问问筱松当初究竟去了哪里,可筱松却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只是告诉我是不是傻了?他一直在跟我保持联系,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话来?对于筱松的话我也只好微微一笑,因为在这里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按照我原来的思维去解释的。 筱松回来后第三天就忙着跟张丽的婚事,张丽见到我也是笑嘻嘻的对我道谢,感谢我给她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看着张丽那喜悦的模样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不管我怎么说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筱松的婚礼办得十分热闹,全村的人都去吃喜酒了,对于筱松母亲死而复活的事情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忘却,我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于张丽,有太多的事情让我感到无法理解,只不过这会我也没有那样的心情去管张丽的任何事情了。 我跟陈忆华一直就这样默默的跟着这个世界的节奏走,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我渐渐的开始喜欢上了这样的世界,慢慢的我已经感觉自己开始迷恋起这个世界的生活,我不想再走出去面对那些伤心的往事了,有时候,我也很想再次疯狂一次,我想着再有和陈忆华那样的夜晚,我想着就这样和陈忆华幸福的活在这样的小山村与世隔绝不再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陈忆华渐渐的也发现了我的想法,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再次来到我的房间,有些时候甚至开始对我避而远之,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她开始害羞了吗?难不成这是要我主动去找她? 在这个世界里也只有她和我算是明白人吧,既然咱两知道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何必还要那些虚伪的面具呢?何不放开自己,跟随自己的想法去做呢?在这个世界我毫不夸张的说,我们甚至可以为所欲为。 想了许多,渐渐的我开始有种邪恶感由心而生,我想占有陈忆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法则可言,因为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 想到这里,当天夜里,我再也憋不住心中的那团浴火,径直来到了陈忆华的房间,当我推开陈忆华的屋门以后,只见陈忆华静静的站在了窗前背对着我。 看着陈忆华那曼妙的身姿,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股冲动,一把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陈忆华,疯狂的在她脖颈处亲吻起来。 陈忆华自始至终没有动过,好半会这才缓缓开口对我说道:“你终归还是忍不住了?” 听见陈忆华的话后我心底一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情出来?我慢慢的放下双手对陈忆华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陈忆华缓缓转过身来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这或许就是心魔吧,我到现在也没想出办法出来,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吧。”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怕我自己都要迷失了。”我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陈忆华淡淡的说道。 从陈忆华的房间出来后,我心里十分的失落,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就这样过去了三年,我已经开始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就连陈忆华心里最后的防线似乎也已经被攻破了,我们已经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在按照我们心底最深处的想法那样运行,慢慢的村里的人开始给我和陈忆华做媒,让我们结为夫妇,我跟陈忆华自然是毫无怨言,立马同意了这门亲事。 我已经忘记了一切,陈忆华才是我的最爱,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也不想再和外界有任何接触,这一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吧,让一切都成浮云吧。 就在我跟陈忆华洞房花烛夜的那天晚上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再次响起:“国强,你该醒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在这样下去谁也救不了你了。” 是徐燕的声音……徐燕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徐燕的声音,我又迷茫了,看着眼前可人的陈忆华,我究竟该不该听徐燕的?我不想舍弃这样的生活,我想就这样和陈忆华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我不想再参合任何事情了。 (第一卷完) 喜欢茅山最后的传人请大家收藏:()茅山最后的传人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