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家暴男？三拳送他见太奶》 第1章 难离的婚 娄艺青抿着唇坐在窗前，目光麻木地望着窗外一只梳理羽毛的麻雀。 娄艺青的妈妈张淑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车轱辘话说了一轮又一轮。 “你看看谁家两口子一吵架，女方就往家里跑？他不就是打了你一下吗？你要好好的，他又不是脑子有病，干嘛打你。 现在这个事情整个村都传遍了，你倒是舒坦了，称心如意了，你也不想想，你出了这种事，我跟你爸以后在村子里怎么抬得起头。” 娄艺青不明白，作为被家暴的一方，她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却成了所有人嘲笑的对象。就连她妈都觉得她丢人。 娄艺青是结婚后才知道杨梓鑫阳痿，没能力性生活。 杨梓鑫当时赌咒发誓，他只是没有性能力，但一定会对她好，从别的地方弥补她。 大约是母性光环太重，娄艺青在知道真相后，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离，反而觉得杨梓鑫可怜，对他起了怜悯。 可就是因为她的心善，事情一步步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杨梓鑫只是伪装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原形毕露。 不能人道的他，心理早就变态了。他动不动就找茬，和娄艺青吵架，从娄艺青的委屈里获得变态的心理满足。 娄艺青念着他有病，不和他计较。但就是这种纵容，让杨梓鑫行事越来越张狂。吵架已经不能满足杨梓鑫的变态嗜好，他对娄艺青先是一个巴掌，然后一拳，很快发展到拳打脚踢。 昨天，娄艺青只是因为感冒头晕，没有起床给杨梓鑫做早饭，他就发了疯一样，扯了她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拖到客厅，一顿暴打。 娄艺青永远都忘不了他打人时的样子。他面目狰狞，咬着牙，因为太过用力，唇线拉的很长，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他飞起一脚直接把娄艺青踹飞在地。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一颗炮弹打穿。她还来不及呼痛，杨梓鑫的拳脚又雨点般落下。 她像是条野狗蜷缩成一团，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要害。 她被打成这样，她的婆婆李槐花却很兴奋，跳着脚跑过来围观娄艺青挨打。她一边看，嘴上还不消停，不停给杨梓鑫加油鼓劲：“打！往死里打！女人就是贱骨头，不打不听话。” 李槐花年轻时没少挨杨大刚的打，直到近几年杨大刚年纪大了，打不动了，才有所收敛。 自己受过苦，就见不得别人舒服。 李槐花最喜欢看儿子打儿媳，只有看见自己受的罪有了延续，曾经的伤害才能得到弥补。 等杨梓鑫打的差不多，李槐花才收敛住脸上的笑容，板起脸训斥：“你们这群年轻人，一天天的，就是好日子不知道过，非要打打闹闹才高兴。 你说说，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看你就是皮痒非要作，现在被打一顿了就舒服了。要我说啊，鑫子还是打得太少，没把你打老实。把你打得几天下不来床，你就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李槐花说这些，也不纯粹是幸灾乐祸。她的话其实还有恐吓的意思在里面。她就是想用一打一骂这种方式，彻底打断娄艺青的骨头，让她一辈子跪在地上起不来。 娄艺青看着屋内的一家三口：杨梓鑫打完自己后似乎依旧不解气，脸上的愤怒并未彻底消散； 李槐花嘴巴一张一合，不停说着难听的话。 全家最平静的只有杨大刚，他一如既往又聋又哑，对这边的事情视若无睹，一心只在国际新闻上。 她忍了这么久，只想维系这个家。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忍耐就像个笑话。面对垃圾人，远离才是不二的选择。不要想着可以改变他们，因为当你靠近他们的时候，已经沾惹满身污秽。 她心如死灰，提出离婚。 杨梓鑫当时就气炸了，指着娄艺青的脸，食指几乎戳进她的眼睛里：“你他妈要敢离婚，就把当初我家给的两万块彩礼还给我！” 娄艺青只想早点远离杨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杨梓鑫的要求。然而，当她回到娘家，说了自己在杨家的遭遇，想让张淑华把钱退给杨家时，却遭到了娘家的反对。 她的弟弟娄子霄率先跳出来反对：“不行。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回来了，家里怎么住得下。” 娄子霄年轻，说话不经过大脑，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娄父和娄母也是这个意思，但他们作为娄艺青的父母，话却不能说的这么直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娄子霄这么不要脸。 所以才有了开头张淑华不断劝娄艺青回去的那些话。 娄艺青受了大半年的罪，肯定不想再跳回火坑。 她也知道，自己在家不受欢迎，娘家肯定不会愿意拿钱出来让她离婚。走投无路的她只能联系以前最好的闺蜜沈雨辰，让她先借自己两万。 沈雨辰听到娄艺青的遭遇后，二话不说，就要借钱给对方。因为娄艺青出门的时候只带了手机，身份证和银行卡都还在杨家，两人约定先找一个地方碰头，沈雨辰到时候直接把钱给她。 和沈雨辰联系好，娄艺青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不再听张淑华说话，她要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 这个世界，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最后也只有靠自己才能把事情办好。 娄艺青还没来得及出门，卧室外就响起弟弟娄子霄的声音：“姐夫来了。你快点出来。” 娄子霄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杨梓鑫给他在公司找了一个保安的工作。娄子霄对能给他找工作的杨梓鑫十分巴结。当初，娄家原本想按照这边的规矩问杨家要十万彩礼，是娄子霄担心家里要的太多，杨梓鑫一生气让自己工作干不成，努力劝说家里，这才将彩礼降到两万。 看见杨梓鑫过来，娄子霄先对娄艺青吼了一嗓子，然后很是狗腿地迎向杨梓鑫。 第2章 杨梓鑫上娄家 杨梓鑫把车停在院子里后，沉着脸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他故意搞出很大的动静，车门摔地砰砰响。 他看都没看迎上来的小舅子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到娄家大门口，却没有进屋。 娄家在乡下，四周空旷，房子周围的邻居只要在自家屋里往外看一眼，就能知道别人家发生了啥事。 杨梓鑫今天过来就是闹事的。汽车快要到娄家时，他故意狂按喇叭吸引周围人注意。等他在娄家院子下车，两旁邻居都伸出脑袋来看热闹。 杨梓鑫站在大门口，气势很足地冲里面喊：“娄艺青，你踏马不是要离婚吗？老子今天过来了，你踏马赶紧出来跟我去民政局把事情办了。” 先走出门是张淑华。她皱眉怒斥：“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动不动就离婚的。” 杨梓鑫根本不给她面子，甩开她的手：“我不管！今天这婚是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离婚是娄艺青提的，你们要把收我家的彩礼钱还回来。” 张淑华被博了面子，反而不敢生气。她压低声音，好声好气地劝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有什么结是解不开的，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 娄子霄也赶紧跑过来，“姐夫，我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别跟她计较。” 杨梓鑫很享受娄艺青娘家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求自己的感觉。尽管心里很高兴，他面上依旧不依不饶，不肯善罢甘休。 张淑华低声下气地求了一阵，都不见杨梓鑫松口，她也急了。 “你个死丫头，你老公都来接你了，你还躲在屋里干嘛？”张淑华扭头冲屋里喊了一声，见娄艺青始终不肯出来，急急忙忙回屋去叫人。 “你老公都来接你了，你还拿什么乔。你别闹了，赶紧下去跟他说说好话，跟他回去。”张淑华一边说，一边拉着娄艺青往外走。 娄艺青使劲从张淑华手里挣脱出来，“妈！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他打我，他打我很久了，不是一次两次。你为什么非要让我跟他回去。你想看着我被他打死吗？” 张淑华皱着眉：“什么死不死的。夫妻哪有不吵吵闹闹的。你跟他离婚以后怎么办？你头婚都只能找这样的，二婚还想找到比他更好的？ 你弟弟马上就要结婚了，结了婚还要生孩子，我们家就这么大，你一直在家里，怎么住得下？ 再说了，你离婚了，你弟弟的工作怎么办？他要是变成无业游民，没有收入，哪个姑娘肯嫁给他？” “弟弟，弟弟，什么都是弟弟，只要弟弟过得好，就不用管我的死活了吗？” “我们收养你，就是为了带弟！你不为你弟弟着想，我们要你有什么用？” 话一出口，张淑立即华意识到不对，挽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养你这么大，一直把你当亲闺女看。” 娄艺青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们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边有一个习俗，如果两口子多年未孕，收养一个女儿，可以给家里带来儿子。 娄家在娄艺青很小的时候就不断告诉她，你是别人扔在医院门口的弃婴，要不是我们把你捡回来，你早就饿死了。 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娄艺青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照顾弟弟，期待用行动融入娄家。 娄家对她和对娄子霄明显不公平。她心里隐约有猜测，却不敢往深处想，只是劝自己：人都有私心，亲生孩子和养女之间肯定不可能一视同仁。 可她没想到，她不敢深究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张淑华把窗户纸捅破了。 她就是娄子霄的垫脚石而已。 娄艺青说不清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只觉得有一股潮水慢慢将她淹没，她却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勇气。 门外，杨梓鑫的辱骂声传来，娄艺青再也不想忍耐，冲了出去。 娄家不管对她什么目的，至少养大了她，她不能对养父母怎么样，还不能收拾杨梓鑫吗？ 娄艺青背着手走出房间，骂道：“杨梓鑫，你闭嘴！离婚就离婚，你在我家大呼小叫干什么！你踏马脑子进水了，不吼两句水出不来吗？” 杨梓鑫不可思议地看着泼妇一样的娄艺青，完全想不明白，之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她怎么敢大嗓门儿说话。 他下意识握紧拳头，就要上去揍娄艺青一顿，但理智阻止了他的行为。 无论他在家里怎么打娄艺青，都不影响他知道打女人是一件丢人的事。 男人不知道打女人不对吗？他们当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在被人逼问的时候死不承认。但知道是一回事，在家里怎么打又是另一回事。 杨梓鑫恶狠狠地盯着娄艺青，像是饿狼盯上羔羊。在外面老子是不敢动你，回去以后，你看老子不揍死你。 杨梓鑫在娄艺青这里半点亏不肯吃：“离婚可以，你把我家给你的彩礼还回来。” 娄艺青：“只要拿到离婚证，钱马上给你。”娄艺青一刻都不想和杨梓鑫在一起。她也不管那两万块钱该不该给，只要能脱离杨家，两万块就算花得值。 杨梓鑫刚来的时候，娄艺青已经给沈雨辰打过电话，让她把钱送过来。 杨梓鑫没想到娄艺青会是这么个态度。 娄艺青结婚后就在家里做全职煮妇，家里的开销也从她之前存的钱里出。杨梓鑫还总是找借口问她要钱，早就把她不多的存款用完了。 杨梓鑫笃定娄艺青没钱，娄家人又不会拿钱给娄艺青，这才一直坚持要娄艺青把彩礼钱还回来。 他就是要让娄艺青走投无路，不得不跪在他脚下求他别离婚。 他万万没想到，娄艺青竟然能弄到钱，坚持要离婚，一下把他架上去了。 杨梓鑫心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他倒不是对娄艺青有多深的感情，舍不得离开她，而是他家里还有瘫痪的老人。如果娄艺青坚持要离婚，家里老人谁来照顾？ 尽管不愿意让娄艺青离开，但让杨梓鑫低三下四求着娄艺青肯定不行。 他身体有缺陷，就靠着欺负娄艺青找回一点属于男人的自尊。他怎么可能低头认错。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第3章 离不了婚 杨梓鑫正不知该怎么办，突然灵光一闪，理直气壮地对娄艺青吼道：“先把钱给我，万一离婚了你不肯给我钱怎么办？” 娄艺青：“我们去民政局，离婚证办下来马上给你钱。” 杨梓鑫：“不行，必须先给钱。” 两人争执不休时，娄子霄突然冲出来推了娄艺青一把：“离什么离。我不准你们离。” 娄艺青瞪了娄子霄一眼，娄子霄立即不乐意：“你瞪什么瞪，我说你们不能离婚，就不能离婚。” 娄父娄母说娄艺青不是亲生女儿这种话从来不避着娄子霄。这导致娄子霄从不把娄艺青当姐姐看，一点也不尊重她。 眼看娄艺青离婚可能影响到自己，娄子霄肯定不能答应。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响起一旦怒斥：“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个傻逼！” 沈雨辰走到娄艺青身旁，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娄子霄虽然一直不大聪明，被人当面骂傻逼还是第一次，他撸着袖子就要去揍沈雨辰。 娄艺青立即挡在沈雨辰身前，“你想干什么。” 娄子霄火冒三丈：“你没听见她骂我傻逼吗？” 娄艺青：“你难道不是傻逼吗？一个破保安的工作，值得你这么看中。就算我跟他离婚了又能怎么样？他就是采购部的一个普通采购员，和你的保安部八竿子打不着，他拿什么开除你？” 娄子霄不知道的是，保安部因为工资太低，常年招不到人。杨梓鑫把人介绍进保安部，不仅没有像他说的欠人情，还因为娄子霄做的时间长，从公司里拿到了六百块的介绍费。 当然，娄子霄就算知道这些也不会承认自己傻逼。他和杨梓鑫有一点很像，能力没有，自尊心还特别强，绝对不允许家里人在外人面前落自己的面子。 娄子霄从小欺负着娄艺青长大，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此刻娄艺青的话直戳他的肺管子，他一下就炸了，冲过去就要打人。 娄子霄刚跑没几步，突然面色慌乱的停下脚步，声音不自觉带上颤音，“你想干什么？” 就连一旁趾高气扬地杨梓鑫都愣了一下，没敢说话。 两人对面，娄艺青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她原先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手上赫然握着一把雪亮的砍骨刀。 菜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娄艺青被杨梓鑫打了无数次，她的内心早已对他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她不知道杨梓鑫什么时候会打她，会因为什么打她，她不敢违逆他的要求，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她怕自己任意一个无心的举动都会招致毒打。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屈服。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也许她就会成为杨梓鑫的奴隶，再也不敢反抗。 她一定要离婚！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必定会激怒杨梓鑫，所以，她提刀给自己壮胆。如果杨梓鑫还敢和她动手，她拼着鱼死网破，也不能让他好过。 反正她只是个养女，她死了，不会有任何人难过，也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影响。可杨梓鑫是独子，他要是死了，杨大刚和李槐花的天就塌了！ 换掉他，不亏！ 大概是娄艺青的表情太过决绝，杨梓鑫不敢乱动。 倒是张淑华冲了上来，拉住娄艺青的手，“你干什么，快放下。” 沈雨辰也吓了一跳，劝道：“娄娄，别这样，和这种人一换一不值得。我们把婚离了就好了。” 两人劝了好一阵，娄艺青终于放下菜刀，对杨梓鑫道：“我们离婚。” 一看娄艺青手上没了菜刀，杨梓鑫又抖起来了，“离就离！谁他妈不离，谁他妈是孙子！” 他气哼哼地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砰的一声狠狠关上车门，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娄艺青上了沈雨辰的车，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民政局。 离婚这边手续办的很慢，等了很久才轮到两人。 “你们是第一次来登记吧！”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长相富态的中年女人。她看起来普普通通，唯一令人称奇的是，作为离婚事物的办理着，她的桌上居然立着“最美红娘”的牌子。 “最美红娘”的目光落在娄艺青和杨梓鑫身上，笑容和煦地劝道：“夫妻间哪有隔夜仇，有什么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非得走到这一步？” 娄艺青没有说话。 她不是想为杨梓鑫留面子，而是在家暴中，被打的一方更羞于启齿。 另一边，杨梓鑫抱胸坐在椅子上，翘着的二郎腿一晃一晃。当“红娘”看向他时，他立即放下双手老实坐着，态度和面对娄艺青时截然不同。 他委屈巴拉的，就像受到不公正待遇，正在寻求帮助的可怜人：“她非要离婚，我有什么办法。” 闻言，“红娘”板着脸看向娄艺青，“你看看，你老公长得又帅，脾气又好，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告诉你们，婚姻不容易，且行且珍惜。 女人找个合适的男人不容易，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对你没好处。等你离婚以后再回头看，老公还是原配的好。” 娄艺青盯着“红娘”，声音冰冷：“你知道我经历什么了吗就且行且珍惜。我要离婚，请你为我办理手续。” 娄艺青在“请你”二个字上加了重音，示意她废话不要那么多。娄艺青这时候还没意识到，当她毅然决然地举起菜刀后，她的性格就悄然发生了变化。 “红娘”非常不满娄艺青的态度，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婚姻不是儿戏。再说了，你能保证离婚以后就一定能找到一个比现在更好的男人吗？ 你要想清楚，女人离婚后可就是二手货，哪个好男人看得上你。你不还是得去捡人家不要的。” 娄艺青诧异地看着“红娘”，想不明白她也是女人，怎么就开得了口如此贬低另一个女人？ 娄艺青没有解释的兴趣，她重复着刚才的话：“我要离婚，请帮我办理手续。” 眼看自己劝了半天依然没有半点效果，“红娘”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没了，她冷着脸，用公事公办的态度道：“离婚新规定，第一次申请离婚，需要经历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如果你们真的想离婚，我帮你们先登记，你们等一个月之后想清楚了，再来办理手续。 我提醒你们，如果一个月之后你们没有过来再次提交申请，下次想离婚，还要再等一个月。” 第4章 不离婚了 娄艺青猛地站起来：“为什么？” “红娘”对杨梓鑫态度和蔼，对上娄艺青后就没什么好脸色：“这是规定！” 娄艺青没办法。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本事反抗机关单位。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身份证，她的脸垮了下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深吸一口气，刚准备离开，“红娘”忽然在她身后阴阳怪气道：“女人结了婚就要安分，毕竟再老实的男人都有脾气，你也别把人逼急了。” 娄艺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刚开始还没听懂对方话里的含义，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对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认定她出轨了。 娄艺青怒不可遏，就要回去和女人说清楚，但是后面排队离婚的人已经坐在她刚才的位置。 她惨然一笑，忽然就没有了解释的欲望。 杨梓鑫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冷笑着看了娄艺青一眼，大摇大摆走出民政局，开车扬长而去。 娄艺青步履蹒跚地走出民政局。室外，阳光正好，旁边刚刚领结婚证的新婚夫妻满眼笑意。 她站在屋檐下，目光呆滞地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只觉得天大地大，却无她立锥之地。 娄艺青在民政局大门口站了很久，一身破旧的衣裳套在身上，像是被人丢弃的垃圾。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同样来离婚的女人看她可怜，问她要去哪里，她可以送一程。 娄艺青原本不想随意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陌生女人愿意提供帮助时，她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她在杨家一年，当牛做马，最后得到的是一顿拳脚；一个和自己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却愿意在她最难的时候提供帮助。 娄艺青抹掉眼泪，摇摇头。 女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困难你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娄艺青借过名片，知道女人的名字叫赵胜男，是一家外贸公司的老板。 “谢谢。” 赵胜男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不多时，去银行取钱的沈雨辰回来了。她把装着钱的小袋子递给娄艺青，笑道：“离婚了吧！走，去我家住，我一直一个人住，可无聊了。” 沈雨辰说完才发现娄艺青的表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娄艺青：“婚没离成。”她把在民政局里发生的事情和沈雨辰说了。 沈雨辰一脸不可置信：“这，不是说婚姻自由吗？离婚也是婚姻的一部分啊！” 娄艺青面无表情，没有吭声。 沈雨辰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拉着娄艺青往自己车走去，“不着急，我工作的隔壁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我们去问问有没有其他办法。” 沈雨辰虽然不了解杨梓鑫，但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谁会愿意让一个任打任骂的免费保姆脱离自己的掌控。 杨梓鑫现在被架上去了，头脑一热同意离婚，等他冷静下来，拖着不离怎么办？难不成一月复一月，这样无休止地耗下去？ 车上，娄艺青目光暗淡，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一个人风光的时候怎么都行;一旦落魄了，万万不想让人看到。可如今，她却不得不将自己最卑微的一面刨开给别人看。 她结婚后就在家做了全职太太，每天老妈子一样的干活，照顾杨梓鑫行动不便的奶奶。 刚开始，她虽然累些，但杨梓鑫对她还算不错。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杨梓鑫努力了很多次，最终只证明自己不行后，他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到娄艺青身上。 从一开始的指责娄艺青不配合，到后来的动辄打骂，不过历时短短一个月。 生理的缺陷导致心理的变态。 打骂娄艺青成了家常便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作为男人的能力。每次打骂之后，杨梓鑫都会哭着求娄艺青原谅，说他是一时糊涂。 他演的太逼真，娄艺青也可怜他的不举，便一直给他机会。 可有的人从来不知悔改为何物，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娄艺青的同情忍让，在杨梓鑫那里变成了软弱可欺。他的打骂越发不客气，甚至打完人之后也不再表演悔恨的戏码，转而变成威胁： “你敢还手吗？我弄死你！” 时间流逝，连带着杨梓鑫的父母也有了怨气的发泄地，时常欺负娄艺青。 娄艺青总以为自己忍忍就过去了，毕竟谁愿意刚结婚就离婚呢？可事情没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杨家人变本加厉，越来越不把她当人看。 恍恍惚惚间，沈雨辰拉着一言不发的娄艺青下了车，走进一栋写字楼，坐电梯来到17楼。 出了电梯左转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沈雨辰拉着娄艺青直接走了进去。 接待她们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他自我介绍姓方。 沈雨辰摇了摇娄艺青的胳膊，让神游天际的娄艺青清醒过来。娄艺青木讷地在沙发上坐下，对方律师道：“我想离婚。” 方律师面色平静，问道：“你们有共同财产吗？” 娄艺青：“我只想快点离婚，我不要钱。” 沈雨辰见娄艺青越来越有祥林嫂的趋势，自己的想法都表达不明白，连忙将之前在民政局发生的事情说了，然后道：“有什么办法能早点离婚吗？” 方律师：“这比较麻烦。如果他咬定对你朋友还有感情，即便去法院起诉离婚，被判离的概率也不大。” 沈雨辰：“怎么会这样？不是婚姻自由吗？” 方律师：“婚姻自由指的是夫妻双方。双方的事情自然不能一方说了算。” 沈雨辰：“那如果婚姻期间，男方存在家暴行为呢？” 方律师：“并不是婚姻中存在家暴现象，就一定能离婚。如果婚姻一方坚持不离婚，离婚的程序会被无限拉长……” 精神早就面临崩溃的娄艺青在听到方律师的话后，脑袋“嗡”的一下，就像有一颗原子弹爆炸在脑海中爆炸，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表情呆滞，一言不发，好像一下被抽走了灵魂。 方律师在说话，沈雨辰也在说话，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迷雾，将她和所有人分隔在两个世界。 她再也听不见、看不见…… “娄娄！娄娄！” 不知道过了多久，娄艺青终于从那片迷雾中走了出来，看见沈雨辰拉着自己的手，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 注意到娄艺青回神，沈雨辰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娄艺青摇摇头，起身，“我们走吧。” 沈雨辰：“事情不是还没解决吗？” 娄艺青表情怪怪的，阴沉里透着一股子疯狂：“我不离婚了。” 沈雨辰柳眉倒竖：“你是被他打傻了吗？你不离婚，他还会继续打你呀！” 第5章 报仇的第一步 沈雨辰气的不行，娄艺青却只会重复那一句：“我不离婚。” 沈雨辰简直气死：“你怎么死脑筋啊！你现在离婚，吃亏也就一年，以后还有大把的好时光，你要是不离婚，你这一辈子都毁了。你想清楚，为了一年搭上一辈子，值得吗？” 娄艺青笑容阴森地看着沈雨辰：“你知道我为什么总被打吗？” 不等沈雨辰说话，娄艺青继续开口：“都是我的错！” 沈雨辰眼神震惊，怀疑娄艺青是不是被杨梓鑫打傻了。 娄艺青：“他们明明有机会做好人的，是我一次次的忍耐，让他们变本加厉，让他们越来越坏。 我错了！” 娄艺青拉住沈雨辰，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是我对不起他们，一步步把他们变成了坏人。我要弥补我犯下的错。” 娄艺青明明还是之前的样子，沈雨辰却突然感觉她变得有点可怕。 “你要怎么弥补？” 娄艺青：“你知道面对暴力，最佳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吗？” 沈雨辰试探道：“报警？” 娄艺青微笑摇头：“不，是比暴力更暴力。” 沈雨辰：“可是你打不过他们啊！” 娄艺青笑笑不说话。打定主意，娄艺青辞别沈雨辰，打车来到距离她家小区不远的泰拳馆。 泰拳馆的老板叫秦志书，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敦实大汉。他肌肉发达，有着能止小儿夜啼的长相。 娄艺青以前买菜的时候收到过泰拳馆的传单。她当时没当回事，现在却给了她灵感。 杨梓鑫为什么敢打她？因为她打不过啊。男女在体力上天生存在巨大差距。 如果她能打过他了，他还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吗？他还敢动不动就对自己挥拳吗？当自己提上菜刀的时候，他不是也怂了吗？ 能阻止暴力的，只有更大的暴力。 秦志书正坐在店门口的高脚凳上发呆。 泰拳馆的生意并不好，原先的两位教练都辞职跑路了。要是再招不到学员，他也要卷铺盖滚蛋。 看到娄艺青进门的那一刻，秦志书仿佛看到了上帝。他笑容满面地上前和娄艺青打招呼，“美女，你是想学泰拳吗？我们这里……” 娄艺青打断对方的话，“我不要学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教我打架。” 娄艺青看着秦志书，目光毫无焦距。她用手比划着杨梓鑫的身形：“我要打赢一个男人，他一米七五高，体重140。你能帮我做到吗？” 秦志书隐约感觉娄艺青的状态有点不对。但急于拉到客户的他没时间多想，拍胸脯保证：“你放心！给我一个月，你要是打不过他，学费全退！” 因为是开业以来的第一位会员，担心昂贵的费用会吓跑对方，秦志书给了娄艺青9900包年的绝对优惠价。 娄艺青没有犹豫，从包里拿出一捆钱交给对方。 收到钱的秦志书笑得合不拢嘴，仿佛看到泰拳馆崛起的希望。他拼命收束情绪，强迫自己进入专业领域。 他上下打量娄艺青一番，做出专业评估道：“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你太瘦了，练拳击很容易伤到骨头。” 虽然想赚钱，秦志书还是十分敬业地说道：“现在女孩子都爱美，身材要瘦瘦的。但是，你要想练好拳，你这种身材肯定不行。 练跆拳最重要的是下盘要稳。你看你的腿这么细，根本下盘肯定稳不住，挥出的拳就没力道。 你胳膊也不行，没有肌肉，一拳出去，别人受点轻伤，你直接骨折了，这肯定不行……” 秦志书围绕着娄艺青的身材点评一番后继续道：“你身高应该在165左右吧。你这种身高，最佳体重120斤。如果你不想太胖，体重也一定不能低于100斤。” 娄艺青现在的体重是90斤，距离秦志书要求的最低体重还差10斤。 娄艺青很认真道，“好的，我会想办法达到你的要求。” 秦志书并没有马上教娄艺青打拳，两人就注意事项交流了一阵后，娄艺青面无表情回到自家楼下。 还没进门，娄艺青先听到了张桂芝的骂声。 张桂芝是杨梓鑫的奶奶，性格泼辣的不似人类。她总是精神头十足，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永远在骂人。 她的另外两个儿子都受不了她的臭嘴，选择花钱消灾，两家一个月凑八千块交给杨大刚，让杨大刚照顾老人。 杨大刚想赚杨大海的赡养费，又不想伺候磨人的老太太，便把主意打到娄艺青身上，上演苦肉计套路娄艺青，让她在家照顾老人。 张桂芝腿脚只是不方便，走路没问题。娄艺青便觉得照顾这样一个老人没什么问题。 等她真正上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张桂芝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喷粪机。无论娄艺青怎么迁就她，她都能把娄艺青骂得狗血淋头，各种属于她那个年代的人体器官张嘴便来。似乎在她的词库里，除了辱骂他人的词汇，就没有任何可以正常交流的单词。 她每天从早骂到晚，哪怕娄艺青不还嘴，她也能骂的天昏地暗。 有时候骂的不过瘾，她会故意把大小便尿在裤子里，等娄艺青过来给她收拾的时候，趁娄艺青不注意，一把把她的头按在裤裆上，让她闻自己的屎尿味。 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娄艺青脚步轻快地上楼，刚打开房门，立即有一只拖鞋正对着自己面门砸过来。娄艺青侧身躲过，不让拖鞋砸中自己。 张桂芝一看娄艺青居然敢躲，扯着嗓子就骂起来：“你麻批的，你还敢躲……” 娄艺青不理会张桂芝的咒骂，笑眯眯地捡起拖鞋，一步步朝对方走过去。 张桂芝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嘴里骂的越来越起劲：“你麻批的，一上午死哪去了！你……” 啪！ 娄艺青捏着张桂芝的臭拖鞋直接扇她脸上。 张桂芝都懵了。 “你……” 张桂芝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瞪大眼睛盯着娄艺青，连最擅长的脏话都不会骂了。 过了几秒，她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挨了一拖鞋。 第6章 奶奶，你一定要原谅我 一生纵横江湖从没吃过半点亏的张桂芝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一时间，难听至极的话语像是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伴随着咒骂，张桂芝一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一手挥动着巴掌，企图站起来给娄艺青来一下。 “啪！” 又是一拖鞋绕过张桂芝挥舞的手臂，精准落在她的脸上。 娄艺青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看着张桂芝，眼中水汽升腾，凝聚成眼泪。当眼泪滑落的那一刹那，娄艺青手里的拖鞋也再次拍在了张桂芝的脸上。 娄艺青一边哭一边打：“你为什么非要欺负我！你为什么非要欺负我！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欺负我？ 我对你多好啊！你说喜欢三公里外的小笼包，我天不亮就起床去给你买。可我买回来了你又不吃，还骂我是败家娘们，乱花你家的钱。 我明明花的是我自己的钱啊！ 你为什么总是要找借口骂我？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要骂我。你怎么就那么喜欢骂我？” 娄艺青越哭越凶，也越打越狠。什么尊老敬幼，什么道德情操，早就湮灭在张桂芝的屎尿里，早就湮灭在杨梓鑫的殴打中。 她就要做个没道德没品性的混账，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她全都要报复回来。 她凑近张桂芝，脸庞在后者眼中无限放大。 张桂芝心慌的不行，她从来不知道，一天到晚受气包一样的娄艺青，有一天竟然会变得这么可怕。 她结结巴巴，色厉内荏：“你，你想干什么？” 娄艺青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露出一个笑容。她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比划着剪刀的样子：“你说，我把你的舌头剪掉，你是不是就不会骂我了？” 娄艺青目光逐渐阴森，五指慢慢收拢成拳。 “啊！”张桂芝饶是见多识广，此刻也被娄艺青的样子吓到了。 但她泼辣半生，岂能就此服软。撒泼不行，她还能打滚。 张桂芝往地上一躺，立即嚎起来：“小辈打长辈，天打雷劈啊！你不得好死啊！” 张桂芝拍着地板干嚎：“我一把年纪还被个小娼妇打，我不活了啊！” 张桂芝躺在地上，刚好方便娄艺青上脚。她左一脚右，一脚又一脚踢在张桂芝的屁股上，“你为什么骂我！你为什么骂我！” 娄艺青不会骂人，但是没关系，她只需要左右脚加一句“你为什么骂我”已经完胜张桂芝。 两道声音混合在一起，谁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 终于，张桂芝的屁股先扛不住，咒骂变成毫无意义地威胁：“你别太过分，我告诉你。我有三个儿子。等他们回来，我告诉他们，你是怎么欺负我的。你信不信他们会打死你个小娼妇。” “哈哈哈！” 娄艺青哈哈大笑，“你还真以为你的几个儿子有多稀罕你啊！ 你二儿子，一个小老板，那么有钱，住300多平的大房子，还有住家保姆。你说，他为什么宁愿每个月掏四千块钱，也不让你住在他家？是他家住不下吗？是他有钱没处花吗？ 你的小儿子也不差啊！你说，他为什么也不愿意养你呢？ 还有你的大儿子。你忘了，他当初可是死命要把你塞出去。要不是老二老三愿意掏钱，你觉得他想多养你一天？” 娄艺青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张桂芝，笑容在唇边绽放：“你还真以为你是个香饽饽人人都喜欢吗？你知不知道，他们都讨厌你，烦你，根本不想多看你一眼！ 你看看，这一年多，你的几个儿子有多问你一句吗？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饿死了！你说你为什么就不知足呢！ 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欺负我，让我闻你的屎臭！你为什么非要欺负我！” 娄艺青说着说着，想起以往的伤心事，眼泪忍不住又落下来。她也不是光自己哭，她一边哭一边又对着张桂芝拳打脚踢。 张桂芝也就嘴上厉害，论打架，她一个七十多的老太太干得过谁？娄艺青好脾气的时候，她说啥是啥，娄艺青不惯着她以后，她是个啥？ 一看娄艺青又在发病，张桂芝也怂了。她连滚带爬地就要往房间里跑。别看她平时一副身体残废，生活不能自理的死样，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可对上娄艺青的暴行，她不仅能站起来，她还能跑。 娄艺青怎么可能放过她，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回轮椅上。 张桂芝现在一看到娄艺青就觉得胆寒，此刻行动受限，更觉恐怖。她忍不住失声尖叫，“你想干嘛？你是不是疯了？” “疯？”娄艺青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歪头看着张桂芝：“我不就是被你们逼疯的吗？ 你天天骂我，拿屎尿恶心我；杨梓鑫打我，贬低我；杨大刚和李槐花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却回家拿我撒气。” 娄艺青笑得天真无邪，“你说，为什么他们对欺负自己的人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却要对那些对自己好的人横眉冷对，非打即骂？” 娄艺青凑近了些，盯着张桂芝的眼睛：“你说，他们是不是犯贱？” 娄艺青越是表现得人畜无害，其骨子里的疯狂就越是无法掩饰。张桂芝缩成一团，惊恐地看着娄艺青，根本不敢回话。因为她也是犯贱中的一员。 她完全想不到，从前任打任骂的娄艺青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要是知道娄艺青会这样，打死她她也不敢折腾对方啊。 张桂芝从来没想过，她一个半瘫的老年人，有什么资本对娄艺青不客气。 此刻，当娄艺青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老实人后，张桂芝悲惨的生活也开始了。当初不可一世的老太太，被娄艺青一顿拳脚教会做人。 见张桂芝神色畏惧，娄艺青脸上的疯狂渐渐平息，变成淡淡的忧伤。 她楚楚可怜地躲在张桂芝的轮椅旁，一边抹眼泪一边忏悔：“奶奶对不起，我也不想打你！可是我实在是太生气了。我一想到你以前欺负我的样子，我就忍不住！ 奶奶，你能原谅我吗？ 奶奶，你一定要原谅我好不好？” 第7章打服老太太 张桂芝敢不原谅吗？她脸上拖鞋印着还没消呢？娄艺青现在就是个疯批，惹不起，惹不起。 得到张桂芝的原谅后，娄艺青再次绽放笑容，她把张桂芝锁在自己房间里，然后哼着歌出门买菜。 秦志书让她要长胖一点，吃好、喝好是第一位。至于长胖以后会不会不好看，重要吗？ 她和杨梓鑫刚结婚那会儿算是颜值巅峰，也没见杨梓鑫不舍得坑她。 所以，女人啊，不要老想着一张脸能解决所有问题。当你能力不够时，漂亮的容颜，只会带来灾难。 一个半小时后，娄艺青把所有香喷喷地饭菜全都摆上桌。她满脸喜悦，微笑着将战战兢兢的张桂芝推到餐桌前，细声细气地道：“奶奶，吃饭了。” 娄艺青表现的太过人畜无害，要不是脸上的疼痛还在，张桂芝都要被娄艺青的表情迷惑，以为她真的阳光善良。 虽然不明白娄艺青为什么打完她后又要这么好心给她做饭，但现在，娄艺青的话她不敢不听。 她只能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饭。吃了几口饭，发现娄艺青居然没有打她，张桂芝壮起胆子去夹菜。 她的筷子还没伸到菜盘子里，就见娄艺青直愣愣地盯着她，像猛兽盯着猎物。张桂芝脊背一阵发凉，连忙将手缩回来。 娄艺青的微笑这才变的正常。她声音温和，语气轻柔，“这才对嘛！想想过去啃树皮的年代，能吃上一碗杂粮米饭已经烧高香了，现在怎么吃上白米饭还不满足呢？ 你还要吃菜。你知道菜有多贵吗？你自己不赚钱，花钱怎么这么厉害？” 张桂芝听得一阵脸热。之前她和娄艺青一起吃饭时，她不准娄艺青吃菜，说的就是上面这番话。 不同的是，她是黑着脸骂的，娄艺青倒是语气温和，却更有威慑力，张桂芝不得不老实。 见张桂芝不敢动筷子后，娄艺青也开始吃饭。 因为需要长肉，娄艺青听从秦志书的建议，加大蛋白质的摄入。今天的晚饭，她做了火爆大虾，清蒸鲈鱼，顺手再给自己凉拌一个小黄瓜解腻。 以前，娄艺青没资格吃肉。 用李槐花的话来讲，你一分钱不赚，还想吃肉，想什么美事？饿不死你就不错了。为了避免挨骂，娄艺青连蔬菜都很少吃。 或许就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让杨家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嚣张，越来越不把她当回事。 娄艺青此刻十分赞同他们的做法，自己都不对自己好的人，你还期待谁会对你好呢？ 娄艺青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既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她决定对自己好一点。 这一顿饭，就是她下的决心。 吃饱喝足，娄艺青收拾好碗筷，美美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以前，她不知道电视有什么好看，为什么杨大刚一天到晚喜欢窝在这里。 等娄艺青躺在沙发上后才知道，电视好看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感觉真好。 八点，娄艺青洗澡，换了身衣裳。自从嫁给杨梓鑫，娄艺青就没买过衣裳。衣服穿得久了，看起来旧旧的，一点形状都没有。 她在结婚之前原本有一笔五万的存款。结婚之后，她当了家庭主妇，没有经济来源，杨梓鑫不仅不给她生活费，还经常让她帮忙冲油卡。 又因为不用自己掏钱买菜，杨家人吃饭格外讲究。 大米必须买10块一斤的优质大米;饭菜必须四菜一汤，顿顿有鱼有虾。调味料不管效果是不是一样，一定要挑贵的买。 五万块钱经不住折腾，不过半年功夫便只剩下几百块。 娄艺青脸皮薄，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开口问杨梓鑫要钱，等没钱不得不开口的时候，杨梓鑫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第一次挨打的时候，娄艺青还有点懵。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人受教育的时代，居然还有家暴存在。 娄艺青因为震惊没缓过神的时候，杨梓鑫已经拉着她的手痛哭流涕的道歉，说是因为压力太大才会忍不住动手。他向娄艺青保证，他一定会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保证”的时效不长，也就短短一个月而已。 她在网上看到，被家暴后一定要还手。于是，面对第二个巴掌，她没有忍耐，选择了还手。 事实证明，还手更惨。因为她根本打不过杨梓鑫，反而被他按在地上打了半个小时。杨梓鑫龇牙咧嘴地揍她，让她一度以为自己会被打死。 这一次，没人来和她道歉，只有李槐花黑着脸过来骂她，一分钱不赚，怎么还有脸在家里闹。 钱是一个人的底气，没钱说话声音都小三分。 已经过上伸手拿钱日子的娄艺青没了底气，被打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离婚，可是离婚后怎么办呢？ 她忍啊、忍啊，忍到忍无可忍，然后又被律师给了当头一棒。 那一刻，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再也绷不住，一下断了。所有关于道德、关于良知的思想被心底深处涌出的黑色潮水吞没。 她总是替别人着想，理解别人的不容易，却从没有人为她考虑过。一切的付出，，最后只换来三个字“不值得。” 这让她想起以前小说里看到的一句话：当神已无能为力，那便是魔渡众生。 如果善良换不来善良，真心换不来真心，做个坏人，她也可以。 第8章污蔑张桂芝 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杨家三口陆续回家。 杨大刚和李槐花在工厂里上班，每天八点下班。 杨梓鑫下班倒是挺早，但下班以后他都是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吃饭、happy，回来时差不多也已经九点。 听到门外的动静，担惊受怕了一天的张桂芝杵着拐杖从屋里奔出来，激动地指着娄艺青骂道：“你们还知道回来啊！我快要被这个小娼妇打死了！” 白天独自面对娄艺青，张桂芝不敢放肆。但是嚣张了一生的她怎么可能轻易屈服。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在见到自己家里人后立即满血复活，不复白日里的胆战心惊。 她拉住杨大刚的胳膊，手里举着拐杖手舞足蹈地控诉娄艺青白天是怎么虐待她的，恨不得杨大刚拿刀砍死娄艺青才解气。 告完状，她恨恨地看着娄艺青，想要从娄艺青眼里看到惶恐。 她看到了一双哭泣的眼睛。张桂芝心里倏地一慌，想起白天娄艺青发疯，一边哭一边打自己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娄艺青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奶奶，我不就是没有按你的要求给你买青蟹，你至于这样污蔑我吗？我不是已经和你解释过，我今天给你做虾和鲈鱼，螃蟹下次会做给你吃的呀！” 娄艺青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张桂芝，仿佛真的受到莫大的委屈。 她声音哽咽：“这一年，我任劳任怨，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你为什么还要污蔑我？是不是真的要我和杨梓鑫离婚，你才高兴？” 说着，她看向杨大刚三人，声音哽咽：“我知道，之前提离婚是我不对。我今天特意做了好吃的想要向你们道歉。”娄艺青双手无力的垂下，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可是我没想到，即使我再怎么努力，你们还是容不下我。” 以前，张桂芝也没少故意找茬，污蔑娄艺青欺负她。杨大刚李槐花只是觉得娄艺青好欺负，不想帮她说话，不代表他们真的傻，看不穿老太太的心思。 就娄艺青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她能欺负谁？被人欺负还差不多。 换做以前，李槐花肯定要逮着机会骂娄艺青一顿。但是今天两人刚闹到民政局，李槐花也怕逼急了，娄艺青真的不管不顾要和杨梓鑫离婚。 她又不傻，娄艺青这种受气包可遇不可求，杨梓鑫再婚未必能找到这么听话的儿媳妇。而且，真把娄艺青赶走了，照顾张桂芝的活岂不是要落在自己身上。 李槐花又不傻，照顾张桂芝吃力不讨好就算了，每个月工资也没了，她脑子抽了才想干这活。 因此，李槐花虽然瞧不上娄艺青，也不想她真的和儿子离婚。权衡利弊，李槐花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去厨房找饭吃。 杨大刚原本还想等着李槐花发飙收拾娄艺青一顿。这样，既如了张桂芝的意，又不会传出他苛待儿媳妇的名声，一举两得。 结果李槐花一声不吭跑得飞快，杨大刚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他一个大男人，骂人多难看。他从来都是用拳头解决问题。但是打儿媳妇，说出去太丢人，他拉不下这个面子。 娄艺青要是惹自己生气，打也就打了。但是为了张桂芝担上这样的恶名，感觉不值。 他皱着眉，在想要不要让杨梓鑫出来打娄艺青一顿算了。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李槐花的尖啸。 “大晚上的叫叫叫，叫什么叫！” 李槐花的叫声给杨大刚解了围。杨大刚立即丢下急于报仇的老妈，走进厨房，留下张桂芝和娄艺青四目相对。 娄艺青脸上带着泪，她嘴角慢慢裂开，朝张桂芝露出一个渗人的笑。 李槐花很快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指着娄艺青骂道：“晚饭呢？你怎么没有做饭？” 因为李槐花和杨大刚上班时间比较长，他们回家后还要吃夜宵。 以往，娄艺青都会掐着点把饭菜做好，他们一回家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但是今天冷锅冷灶，锅里一粒米都没有。 在厂里被流水线上的组长骂成狗，回家连口饭都没得吃。李槐花气得跳脚，也顾不得娄艺青早上刚被打，大嗓门开骂：“你是死人啊！一天到晚在家闲着，连饭都不做了。” 娄艺青脸上的泪水滚滚落下。 “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是奶奶说，你们一个个阳奉阴违，孝顺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心里全都憋着坏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这一群狼心狗肺的家伙，全都饿死算了，还吃什么吃。” 张桂芝一脸震惊。 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觉的时候说了梦话，导致心里话被娄艺青听了去，否则怎么会把她心里的想法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她想说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看着李槐花那张一天到晚被自己骂成狗熊的脸，又感觉没有和她解释的必要。 晚饭没得吃，李槐花的脸色变成锅底。 张桂芝年轻的时候作天作地，没少收拾李槐花。那时候，李槐花被杨大刚一天三顿打，自然不敢反驳杨大刚的老娘。 如今，杨大刚老了，她的儿子却长大了，李槐花自然没必要再害怕张桂芝。 原本，她的心思都在怎么折腾娄艺青，以报自己当年被婆婆欺负的仇，没想过收拾张桂芝。 今天听娄艺青说张桂芝居然在背后骂自己，还逼娄艺青不准给自己做饭，李槐花终于忍不住了。 她没有想过娄艺青说谎的可能。她太了解娄艺青了，她那性子就是被欺负的命，哪有陷害别人的本事。 刚才听说张桂芝在家又是鱼又是虾，她已经很恼火了。现在倒好，她吃饱喝足，连口汤也不愿意给别人剩。 李槐花虽然在外面一副老实人的模样，但不代表她是个能吃亏的人。她骂人的功夫，不比张桂芝逊色。 李槐花一跳一跳地跳到张桂芝面前，指着张桂芝的脸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自己吃香喝辣，连口汤都不给人留，你心咋就那么狠啊！” 第9章祸水东引 杨大刚表情阴沉，看着李槐花咒骂张桂芝，却一言不发。 换做平时，他肯定不能任由李槐花如此对他老娘。但张桂芝这么一搞，他也没饭吃。 棍子打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疼。当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时，杨大刚孝顺儿子的人设也维持不下去。 虽然他没有一句抱怨的话，但放纵李槐花辱骂自己老娘，已经说明他的态度。 张桂芝不是喜欢解释的人，她更善于用辱骂表达自己的观点。当她被李槐花指着鼻子骂，体内的好战基因立即被激活。 想到自己白天被娄艺青打，晚上告状却无人理会，现在还被一直被自己欺负的人骂，张桂芝完全失去了理智，满脑子都是我踏马骂死你这狗贱人。 一时间，张桂芝情绪激昂，以一种从未有过的高涨情绪猛烈回应。 张桂芝骂的很凶，各种器官乱飞。李槐花的水平也不差。两人棋逢对手，你来我往，战况十分激烈。 娄艺青冷冷注视着对骂的两人，看了一阵，她只觉得无聊。俩人的对骂毫无营养可言，只看谁掌握的生殖词汇更多一些。 趁着两人骂架的功夫，娄艺青贤惠的去厨房煮了三碗面条。 将面条盛进碗里，娄艺青又打了两个鸡蛋进油锅，煎至两面金黄，香气四溢。最后，再撒上细碎的葱花。 葱花被鸡蛋、面条上的热量烫熟，独属于它的香味立即弥散开来。 简简单单一碗面条让娄艺青做的香味扑鼻，食指大动。 娄艺青先端出一碗面，来到卧室，放在桌上，细声细气地哄着杨梓鑫坐下，“累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 杨梓鑫瞥了娄艺青一眼，刚要嘲讽两句，却见她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眉眼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他心里有点激动，可下面稳如老狗。意识到自己还是不行，杨梓鑫的脸一下黑了，“端出去，我不吃。” 娄艺青什么也没说，默默把面条端出去，给杨大刚吃。 在车间里被人当牛使唤了一天的杨大刚，对娄艺青恭敬的态度十分受用。但他面上依旧不显，冷着一张脸去到桌边。 吵架吵得有点累，且一直占不到上风的李槐花闻到鸡蛋的香味后，便有些心不在焉。 看见杨大刚吸面条吸得带劲，她忍不住调转枪头对娄艺有骂道，“就知道给别人上，我的呢? 娄艺青端着碗里既没有葱花，也没有鸡蛋的面条从厨房里出来。 她将碗放在桌上:“婆婆，吃吧！” 李槐花有看自己面前的面条，再看看杨大刚的碗，气得一把将筷子摔在桌上，“娄艺青，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的碗里都有鸡蛋，就我的没有，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 娄艺青小心翼翼地看了李槐花一眼，随即垂下下目光，小声道：“婆婆，不是你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只男人吃好喝好，女的随便将就将就就行了? 现在赚钱不容易，一个鸡蛋一块钱，不吃鸡蛋又不影响什么。可一天少吃一个鸡蛋就能省一块钱。今天省一块，明天省一块，积少成多，一年能省好多钱。 男人在外赚钱不容易，我们怎么能为了一点吃的东西浪费钱？再说了，以前能有碗白米饭吃就烧高香了。我们什么人家啊，怎么还能惦记鸡蛋吃？” 娄艺青一番女德言论打得李槐花晕头转向。 明明当初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义正言辞，抢站道德制高点。当这番话从娄艺青嘴里说出来，她总感觉不对劲。 可她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当初，娄艺青和杨梓鑫刚结婚的时候，为了给娄艺青立规矩，她煮了全家人的鸡蛋，故意不煮娄艺青的，就是为了让她看清自己在家里的位置. 想不到时隔一年，当初扔出去的刀，会回旋回来，扎中自己。 她还要说什么，已经听够了女人吵架的杨大刚狠狠一拍桌子，“要吃就吃，不吃滚下桌去。” 李槐花看着杨大刚拍在桌上的手，感觉脸上、胸口又开始火辣辣的疼。 当初被杨大刚一脚蹬断胸骨的记忆涌上来，让原本气势汹汹的她一下老实。 什么都没加的面条吃起来没滋没味。李槐花一边吃一边瞪娄艺青，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等她吃完面条，发现厨房里竟然还有一碗葱花鸡蛋面，李槐花一下就跳了起来：“娄艺青，你什么意思，厨房里有多的也不给我吃。” 娄艺青委屈巴拉：“婆婆，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为了一碗面条，你反反复复和我吵架。你没看到公爹上班一天都累成什么样了，你还要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杨大刚被娄艺青捧的有点飘飘然。 杨大刚在外面直不起腰，抬不起头，一辈子没混出个名堂，但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喜欢在家里摆大家长的姿态。 娄艺青的几句话着实夸在了点子上。对方这么捧着自己，杨大刚也不好装听不见，对着李槐花骂道：“屁事那么多。你要是没累，就去把碗洗了。” 娄艺青不等李槐花开口，立即道：“那就辛苦婆婆了。我先带奶奶去睡觉。” 娄艺青上前扶住张桂芝，笑容和煦地一把掐在她的腰上，“奶奶，我们回屋休息吧！” 张桂芝惊恐地盯着娄艺肯，想不到她这么大胆，当着她儿子的面都敢这么对她。 她下意识想要告状，可一想到自己刚刚告状不成还被娄艺青倒打一耙，遭到儿子埋怨，张桂芝嘴里的话就说不出口。 晚上，娄艺青睡在张桂芝房里。 杨梓鑫不肯承认自己不举，觉得都是因为娄艺青不够性感迷人才吸引不住自己，对娄艺青有一种本能的厌恶。两人分房很久了。 娄艺青躺在屋里的小钢丝床上，瞪大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默算着自己需要忍耐的时间。 第10章 铺垫 最美人间四月天，春风含笑柳如烟。 四月，是一切重新开始的季节。 天刚蒙蒙亮，娄艺青不管张桂芝愿不愿意，强行让她穿好衣服，坐轮椅出门。 他们住的是老小区，年轻人大多嫌这里又破又旧，因此小区里住的老年人居多。老年人瞌睡少，一大早的便有不少老年人在小区的活动区里锻炼身体。 娄艺青推着轮椅，先去附近的早点铺子买了小笼包、馒头等早餐。 买好早餐，娄艺青推着张桂芝前往最热闹的活动区，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开始表现她的孝心。 “奶奶，你尝尝这个小笼包。”娄艺青柔柔弱弱地用两根手指头捏着一个包子送到张桂芝手里。 “哟，这不是小娄吗？哦哟，你可真孝顺啊！这么早带你奶奶出来散步。” 人一旦年纪大了，就容易觉醒八卦天赋。主动和娄艺青搭话的，正是小区的八卦之星何老太。 何老太年轻的时候当过妇女主任，在八卦这方面有能力，有兴趣，还会察言观色，善于从细节处出发，抽丝剥茧打探事情的真相。 她只需要从一句简单的话入手，就能抽丝剥茧，层层递进，直至把你的底裤颜色扒出来。 她们这样的人，不会对别人的隐私做任何保护。她们只要八卦到一点隐秘，就会添油加醋把自己并不了解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娄艺青从前不爱和这样的人接触。她们这种不断深挖别人隐私的做法，让娄艺青打心底反感。 但是现在，她需要利用别人的八卦之心，为自己在小区里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 娄艺青笑容甜甜的，似乎是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羞涩道：“阿姨，您可别这么说。奶奶她也不容易。她年轻的时候辛苦了半辈子，好不容易小辈都长大了，可以孝顺她了，她腿又不好了。 我也是看现在天气好，就想着推她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许奶奶心情一好，腿脚也跟着利索了呢！” 何老太被娄艺青一口一个阿姨叫的心花怒放，拉着后者的手就夸起来。 “你呀就是善良。你刚嫁进这个小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杨家老太呀，后半辈子有福咯。” 随着两人的交谈，周围渐渐聚集了不少老太太。她们一边夸娄艺青孝顺，夸张桂芝有福，一边顺势吐槽家里儿媳妇的不好，感叹娄艺青这么好的儿媳妇不是自己家的。 娄艺青只是微笑，并不接话，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张桂芝看着娄艺青虚伪至极的样子，简直想吐。整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给谁看？搞的好像昨天打自己的人不是她一样。 被狠狠收拾了一顿的张桂芝也算是有些长进，学会了隐忍。刚刚，她一言不发，直到现在人多，她才终于爆发了，把手里的小笼包狠狠扔在地上，开口就是： “你麻批的，你装啥装！ 你麻批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在家里打我的时候不是很牛批的吗？你踏马地现在怎么不敢打了啊！” 杨家属于拆迁户，之前一直住在农村，没什么文化。张桂芝骂人的话保留了她那个时代的特色，三句不离生殖器。 她骂的虎虎生威，英雄盖世。其他人却接受不了。 原因很简单。在场其他老年人和张桂芝并不同属一个时代。他们或多或少都读过书，懂一些基本的道德廉耻。 对她们来讲，动不动就生殖伺候，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 偏偏张桂芝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 因为夹杂着太多辱骂性词汇，张桂芝语言组织的稀碎。她翻来覆去地说娄艺青打她，娄艺青欺负她，两句话之间夹杂着无数骂人的话。 导致的结果就是，明明她是受害者，但周围人却更同情娄艺青。 为什么呢？ 因为娄艺青又哭上了。 女人的眼泪流给自己男人看，基本白瞎，但是流给普通大众看，却可以收获奇效。 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都遭遇过不公平对待，他们更容易带入弱者的情绪，对弱势一方产生同情心。 娄艺青耷拉着脑袋，时不时伸手擦拭脸颊的泪水，面对张桂芝的指控不做任何反驳，一副楚楚可怜的受气包模样。 一个是声如洪钟，气势如虹，满口脏话的老太太，一个是我见犹怜，哭的梨花带雨的柔弱小姑娘，谁能相信小姑娘会像母老虎一样打人？说她在家被张桂芝欺负还差不多。 果然，很快就有人为娄艺青鸣不平。 一位长相富态的老太太忍不住打断张桂芝的咒骂：“我说老婶子，年轻人也不容易。我们老一辈就该有老一辈的样，就算不能帮衬他们，至少也不要扯他们后腿啊！” 老太太说话不怎么含蓄，就差没把“为老不尊”四个字挂嘴上。 张桂芝砸吧砸吧嘴，没搞明白状况。嘿，明明是她被娄艺青打了，怎么还有人向着娄艺青说话。 以她的智慧，肯定想不明白，但并不妨碍她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进行解释。 “你麻批的，你是不是收了小娼妇的好处？” 老太太：“你怎么骂人呢？” 张桂芝：“骂的就是你这个老骚逼。你麻痹的……” 张桂芝越骂越难听，老太太被气的连忙用手捂住胸口，差点喘不上气来。 这就是语言的力量。 一见老太太这样，和她玩得好的几个老姐妹不乐意了，纷纷站出来质问张桂芝为什么骂人。 一生要强的张桂芝岂能受这委屈，扯开嗓门就开骂。 她再厉害能是五六个人的对手？大家你来我往，谁也不让着谁，骂到后面，各种声音混在一起，也听不清楚到底骂了些什么，只看见张桂芝被困在人群中央，颇有些光明顶被六大高手围攻的悲壮。 娄艺青感觉火候差不多，这才装出被吓到，刚刚回过神来的模样，对众人道：“阿姨，你们别说了……” 在家挨打，求救无门，在外骂战又逐渐陷入劣势的张桂芝就像一桶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当娄艺青站出来替她解围时，这个炸药桶轰的炸了。 张桂芝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蹭地从轮椅上站起来，给了娄艺青狠狠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刚好打在娄艺青的鼻子上，殷红的鼻血顿时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第11章 热心的大妈们 李槐花早上起床后，像往日那般往餐桌旁一坐，等着吃早饭。 等了半晌，客厅依然安安静静。 她终于坐不下，起身去厨房。厨房里冷冷清清，不锈钢的煮锅干净的能映出人的影子。 “娄艺青！你踏马的太阳晒屁股了还睡睡睡！怎么不睡死你！” 李槐花气势汹汹地踹开杨梓鑫卧室的大门，就要把娄艺青从床上拽下来。 房间里，睡眼惺忪的杨梓鑫正在换衣服。 “你干嘛！”杨梓鑫被突然冲进来的老娘吓了一跳。 李槐花不顾儿子还没穿衣服，目光扫过房间各处，“你老婆呢？” 杨梓鑫：“我怎么知道。她晚上不是睡沙发吗？” 杨梓鑫一看到娄艺青就会想到自己的不行，他早就和娄艺青分房睡了，他哪知道娄艺青睡哪。 李槐花昨晚被娄艺青摆了一道，早就一肚子的火。今天娄艺青又不准备早饭，她心里的小火山再也憋不住，一下爆炸。 她也不管娄艺青在不在屋里，扯着嗓子就骂。 “娄艺青，你踏马死哪去了，大早上的不知道做饭，跑去哪勾引野男人？” 嘿，杨梓鑫不乐意了，你是我亲妈吗？当着我的面就给我戴绿帽子？ 换做平时，杨梓鑫肯定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才不管娄艺青有没有被骂成狗。但作为一个阳痿男，他最怕听到老婆出轨。因为这证明他不行。 杨梓鑫顿时不乐意了，冲他妈嚷嚷：“有病呀！一大早骂这么难听。你要骂娄艺青，你找她去呀，你对着我骂什么？” 李槐花被儿子顶了一句，委屈的不行。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敢。她只能嘟哝两句，骂骂咧咧地出了房间。 李槐花刚出房间，迎面遇上杨大刚走过来。杨大刚一见李槐花就骂：“大清早的，不知道你窜来窜去窜个啥。早饭呢？” 李槐花：“以前早饭都是鑫子老婆做的，今天一大早地她就不知道死哪去了，饭也不做。” 李槐花故意挑拨了一句，等着杨大刚和自己一起骂娄艺青。 杨大刚才不管早饭该谁做。他只知道自己没早饭吃，逮着面前的李槐花就是一顿骂。 李槐花一脸错愕。明明都是娄艺青的错，为什么最后挨骂的总是自己。 骂归骂，他们这一耽搁，再做早饭已经来不及。三个人只能急匆匆地出门，路上买一点早饭吃。 路上卖早饭的摊子很多，无一例外都又贵又不好吃。李槐花付钱的时候，忍不住又在心里狠狠骂了娄艺青一顿。 活动区，娄艺青的鼻血流下来时，周围不少人都吓得惊叫起来。 何老太还算镇定，她一步跨到娄艺青身旁，扶着她的头上扬，同时朝人群大喊：“谁有纸巾。” 人群里立即有人把纸巾递过来，何老太赶紧把纸巾揉成团塞进娄艺青的鼻孔里。 何老太一阵忙碌，总算帮娄艺青把血止住，尽管如此，娄艺青的鼻血也撒了一身。 一滴滴鲜血困在娄艺青洗的发白的衣服上，立即晕染开来，瞧着触目惊心。 张桂芝被晾在一边没人理会。她想骂，又隐约感觉事情有点不对。按理来说，娄艺青昨天打她打的那么狠，没道理一个晚上就变成了小白兔。 张桂芝有一种落入陷阱的恐慌感，但她现在开口为自己辩解，肯定没人信。 就这样，她看着娄艺青又又又哭了。 黑锅说到就到。 “奶奶，我知道，你一直嫌弃我结婚一年没给杨家生个孩子，可是，生孩子是我一个人能生的吗？” 呃…… 在场众人哪个不是八卦感受，她们仅凭娄艺青的三言两语，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令他们失望的是，娄艺青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抹掉眼泪，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在场众人深鞠一躬，抱歉道：“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就带奶奶回去。” 说完，她又摸了一把眼泪，这才去推轮椅。 张桂芝有点慌。回到家里，她岂不是又要任娄艺青宰割。肯定不能回家啊。 她立即吼了起来，大骂娄艺青想要害她。 娄艺青也不辩解，就是哭，哭的一群老太太眼泪汪汪的。在场众多老太太，哪个没被婆婆刁难过。此刻，她们想起自己当初那些艰难的日子，愈加同情娄艺青的遭遇。 不知是谁开了头，起哄要帮娄艺青把张桂芝送回家。 一呼百应之下，张桂芝直接被一群老太太架回家里。临出门之际，这些老太太还威胁张桂芝：“老婶子，时代不一样了，你要是还这样欺负你孙媳妇，我们可不答应。” 人群消退，只楼梯间隐约传来几人的对话：“哎，你们说刚才小娄那句话是啥意思？” 旁边有人低声阻止：“别说了，还在人家门口呢，听见了不好。” 等楼梯间的声音渐渐消失，娄艺青扯着嘴角无声笑了。 她拉了一把椅子在张桂芝对面坐下，抽出塞在鼻子里的纸团，发现鼻血已经止住了。 她面无表情地将纸团扔进垃圾桶里，盯着对方，“你准备好了吗？” 张桂芝只感觉寒毛根根竖起，声音打着颤：“你，你想干嘛？小辈打长辈，你是要遭报应的！” “哈哈哈！”娄艺青扯出一个冷笑，认真道：“遇见你们一家人不就是我最大的报应吗？我再倒霉，还能比遇上你们一家人倒霉吗？” 张桂芝心里怕的不行，嘴上还不肯服输：“你自己愿意嫁过来的！我们又没有逼你！” 娄艺青咧嘴笑了：“是啊！我是自愿嫁过来的。所以你们欺负我就欺负的理所应当是吗？” “啪！” “我问你是吗？” “啪啪！” 一巴掌又一巴掌，娄艺青一边打一边哭，“我不想打你的，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你老老实实的，我就会对你好的呀！” 家里的狗如果不听话，你就一直打一直打，打到它听话，打到它对你言听计从。 杨梓鑫是这样对娄艺青的，娄艺青也这样对张桂芝。 接连两天毒打，接连两天求救无门，张桂芝老实了。她终于意识到，她生活的好坏全系于娄艺青一手。 第12章 张桂芝仗义护娄艺青 敲打完张桂芝，娄艺青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欺负一个老年人，从来都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有能力报复杨梓鑫三人，过早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只会让复仇之路越来越远。 娘家走一趟，让她明白，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赖。她想要过得好，只能靠自己，靠她的拳头。 想想真是可笑，都21世纪了，她居然还得学九十年代的古惑仔，靠武力解决问题。 临出门之前，娄艺青好心提醒：“奶奶，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可以走路的。如果我回来发现你又故意把屎尿拉在裤子里，你怎么拉出来的，我就让你怎么吃回去。” 娄艺青笑的如同天使：“您可千万别怀疑我的话。我一向说到做到。” “哦，对了！”娄艺青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道：“昨天我打了你，你大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要不要试着求助一下你另外儿子，你看看我会不会就不敢打你了。” “碰”地关上大门，娄艺青径直来到泰拳馆。 泰拳馆，秦志书一早就等在大门口，见娄艺青过来，连忙热情地招呼她去更衣室换了一身练功服。 娄艺青换好衣服后，原本以为很快就可以进行实战训练。没想到秦志书却先给她上起了理论课。 秦志书告诉娄艺青，她之前没有接触过拳类运动，不能一开始就进行强烈的训练。她必须先进行一些简单的体能训练，这样才不会在接下来的运动中拉伤肌肉。 娄艺青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她也知道，秦志书是专业人士，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因此，哪怕她心再急，也只能听从秦志书的安排，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来。 经过简单热身后，秦志书先教了她一些拉伸动作，然后又让她扎马步。 或许是感受到娄艺青的急迫，在她扎马步的时候，秦志书也没闲着，简单和她演示了一下发力技巧等相关理论知识，让她对泰拳有一个基本的了解。 哪怕秦志书已经尽量让自己言语显得风趣，但基础训练依然是一件十分枯燥且无趣的事情。 可是，只要想起杨梓鑫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李槐花的咒骂，娄艺青便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算不得什么。 中午，娄艺青回家给张桂芝做了饭。和昨天一样，大鱼大肉，一顿饭下来，吃的满嘴流油。 张桂芝刨着碗里的白米饭，眼巴巴地看着娄艺青一筷子鱼，一筷子肉，什么也不敢说。 下午继续去泰拳馆训练。 一天时光在枯燥的训练中结束。 晚上，娄艺青照例没有做三人的晚饭，然后将责任全都推给张桂芝。 张桂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也不想帮娄艺青遮掩，但她更怕拆穿娄艺青的谎言后，娄艺青会直接连她的饭也不做。 接连两天毒打，接连两天求救无门，张桂芝老实了。她终于意识到，她生活的好坏全系于娄艺青一手。 她也不是傻子，知道杨大刚对她这个瘫痪的老母亲说不上什么感情。 要不是杨大勇和杨大志愿意每个月掏钱养她，说不定杨大刚早就将她赶了出去。 说到底，她的生活好坏全都系于娄艺青一人的心情。 如果她得罪了娄艺青，那就不是只能吃白米饭的事情，她很有可能直接失去早饭和午饭。 当初娄艺青对她好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特牛逼，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当娄艺青不再忍着她时，她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面对娄艺青的甩锅行为，张桂芝不仅没有澄清，反而把责任全都扛在自己身上，大包大揽: “没错！就是我不让她做饭，当初怎么说的，小娄在家里是照顾我的。惯的你们，帮你们做了大半年的饭还不知足。你们以后谁也别想使唤她。” 杨大刚脸色不大好。 作不到自己头上，张桂芝怎么折腾都没事。事关自身利益，他也没有那么好说话。 “妈，鑫子媳妇儿一天什么事都不干，给我们做点饭吃不是应当应分的吗？我们在外辛辛苦苦干一天，回家连口热饭都没得吃，你说这像话吗？” 张桂芝:“去你妈的应当应分！谁踏马跟你应当应分?我就知道小娄就是照顾我的，你们想使唤她没门。 你们要是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上外面租房子住，反正老二老三给了钱，我们啥东西买不到，非得看你们眼色。” “哎！你！你咋听不懂好赖话呢？” 杨大刚看着张桂芝脑壳一阵疼。 他就想不明白，张桂芝以前没明明少折腾娄艺青，怎么现在突然转了性？她不仅不欺负娄艺青了，还时时刻刻护着她，跟护亲闺女似的。 杨大刚都不得不感叹：世道真夸张，黄鼠狼都给鸡拜年了。 虽然看不懂张桂芝的操作，杨大刚也没再坚持。 张桂芝在家，吃喝拉撒总共花不了两千块，他还能省下六千块。她要是走了，自己啥也得不到。 虽然看起来娄艺青因为照顾张桂芝，不能上班少了一个人的收入，但杨大刚想的明白，娄艺青赚再多钱也不可能拿出来给他。张桂芝的生活费可是实实在在捏在自己手里。 而且，这女人吧，一旦有了钱，就有了说话的底气。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管的老老实实。 怎么着也要吃让她在家呆两年，让儿子好好打磨打磨，打到她听话不敢反抗，再让她出去上班。到时，她就是赚再多钱，也不敢在家里大声说话，还得老老实实把钱都贡献出来。 杨大刚算盘打得很好。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张桂芝怎么会突然跳出来护着娄艺青。 不过也无所谓。 张桂芝要护着娄艺青就让她护着吧，反正就算娄艺青不做饭，也有李槐花做，总归是轮不到自己。 杨大刚也不和和张桂芝争论，指着李槐花:“你去做饭。” 原本看着戏，还想趁势上去骂几句李槐花瞪大双眼:“哈?” “愣着干嘛！” 杨大刚重重一拳轰在李槐花的后背，“赶紧去做饭啊！你想饿死老子吗?” 第13章李槐花挨打 李槐花感觉自己像是在看戏的时候，被人强行喂了一坨屎。 恶心且无能为力。 自从娄艺青嫁到杨家，李槐花就没有再做过任何家务。 骤然间，家务天降，李槐花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杨大刚打了她半辈子，她对杨大刚有着本能的畏惧。 哪怕现在杨大刚已经不打她了，可恐惧已经刻进骨子里，让她仍是不敢违背杨大刚的意思。 她可怜巴巴地看了杨梓鑫一眼，期待杨梓鑫能发现自己的窘境，为自己出头。然而，杨梓鑫全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 李槐花又没办法，只能骂骂唰咧去厨房做饭。 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无所事事的娄艺青走到杨梓鑫身后，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牵扯了他的注意力。 杨梓鑫正在和一个头像是大美女的人骚聊。 对面刚刚发了一张自拍照。照片里的女人穿着小吊带，双肩夹紧，努力压缩肩宽的同时让胸部显得更加突出。配上她小广告上的迷惑表情，确实有几分勾人的魅惑模样。 两人正在骚聊： “哥哥我好冷。” “没事，哥哥给你暖暖。” “哥哥要怎么给我暖啊！” “嘿嘿，你想哥哥怎么给你暖？” “哥哥可以给我发个红包，暖暖我冰冷的心吗？” 杨梓鑫犹豫了一下，然后发了一个520的红包。 娄艺青看着红包陷入沉思，她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嫁给杨梓鑫当牛做马，他还整天打自己，别人什么都不用付出，只需要一句“哥哥”，他就巴巴地转钱。 娄艺青更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阳痿的男人会如此热衷于泡妞，难道他就喜欢那种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亦或是，他得了一种只会对老婆阳痿的病？ 又或者，“哥哥”两个字有着强大的魔力，可以让男人死去的能力起死回生？ 娄艺青犹豫了一阵，试探着叫了一声：“哥哥？” “呀！” 专注于聊天的杨梓鑫听到动静才发现娄艺青在自己旁边。 他有一瞬间的心虚：她来多久了？她看到了什么？ 很快，他回过神来：我怕她干什么?实在不行揍她一顿就好了。她还敢闹吗？ “神经病啊！站我边上干嘛？滚一边去。” 上次把娄艺青打回家后，他有咨询过律师，知道只要他不松口离婚，娄艺青这辈子都别想摆脱自己。 杨梓鑫内心最后一点担忧也没了。 娘家人不管，派出所管不了，离婚又离不掉，娄艺青就像自己案板上的肉，任他割三刀，割五刀，她都跑不掉。 杨梓鑫哪里还会对娄艺青客气，抬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踏马离我远一点，我看着你都烦。” 娄艺青摸了摸被扇的发红发痛的左脸，也不生气，咧嘴冲杨梓鑫无声地笑了笑，大有再把右脸伸过去让杨梓鑫打一巴掌的模样。 杨梓鑫感觉娄艺青不对劲，有点怪的。 他也没多想。毕竟，沉浸在“哥哥、哥哥”呼唤中的他，脑子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想其他事情。 …… 接下来的日子，因力张桂芝的力挺，娄艺青再也没给杨家人做过饭。 李槐花每天骂骂咧咧，娄艺青不想听的时候，就对张桂芝使个眼色，让她去和李槐花吵架。 之前一周里，娄艺青时不时打张桂芝一巴掌，饿她两顿，然后善心大发地给她吃好吃的，带她出去遛弯。 事实证明，大棒加萝卜的政策确实非常有效。经过一周的调教，张桂芝已经完全屈服于娄艺青的淫威之下，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敌人强你一个档次的时候，你还可以抗争;可是当敌人拿着机关枪，你拿着擀面杖，还反抗个毛啊！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张桂芝非常识时务的成为娄艺青的忠犬，指哪打哪。 时常处在两个人女人的争吵中，杨大刚、杨梓鑫一开始还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假装没听见。时间长了，他们也受不了。 杨大刚吼了李槐花几次，她当时不吱声，第二天继续，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百折不挠。 杨大刚的耐心很快被李槐花消耗一空，直接给了后者一巴掌。他这一巴掌打的太狠，直接打得李槐花鼻血流了一地。 这一次，娄艺青没有笑。 她看向了杨梓鑫。 看着老娘挨打，杨梓鑫一言不发，直接回了房间。对于老娘被欺负这件事，他唯一有的情绪只有不耐烦。 杨大刚受不了李槐花的鬼哭狼嚎，打完人后也回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娄艺青和李槐花两人。 娄艺青把茶几上的纸巾递到李槐花面前，“擦一下吧！” 在杨大刚面前温顺如小猫的李槐花，此刻化身超级赛亚人。她一把打掉纸巾，窜起来给了娄艺青一巴掌:“贱人!看我挨打，你如意了吧！得意了吧！你心里就等着看我笑话是不是？” 娄艺青摸了摸挨打后，疼的火辣辣脸颊。 她果然是个傻逼。李槐花挨打不是她活该吗？自己竟然会共情她的处境，生出想要帮她的心思。 她又笑了。 “我高兴什么?我得意什么?是我让你晚上做饭的吗?是我打你的吗?你不去找欺负你的人，你和我闹什么?” 人的屠刀总是习惯砍向更弱者，哪怕更弱者并没有什么错。 只能说，弱便是原罪。 对于只会欺软怕硬的李槐花，娄艺青不想再说话。 不过，这也是好事。 经此一事，娄艺青感觉自己以后报复起来，愈加没有心理压力呢! 之后的日子里，李槐花看娄艺青的眼神像是看杀父仇人。要不是担心骂娄艺青会引起张桂芝的疯狂护犊子，李槐花肯定不会只是眼神攻击这么简单。 令人感到讽刺的是，面对殴打自己的丈夫杨大刚，冷眼旁观的儿子杨梓鑫。她面容和善，仿佛标准的贤妻良母。 娄艺青摇摇头，有些人会被一直欺负，不是没有理由。 第14章复仇开始 娄艺青在家斗智斗勇，自身的训练也没有落下。 她每天按部就班地去泰拳馆训练。发现秦志书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像是那种只懂皮毛就出来坑钱的家伙。 经过半个月的训练，她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灵活了很多，出拳的速度和力量都有所加强。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食补，她的体重依然没有明显的上升，只比最初的体重长了三斤。 三斤肉往身上一分，基本看不出效果。 这让娄艺青有点担心，会不会在打人的过程中把自己打骨折，那就尴尬了。 秦志书知道娄艺青的顾虑后，沉默半晌，试探问道：“你要不要试试我家这款蛋白粉，增肌有奇效哦！” 娄艺青是他唯一的学员，他担心过度推销会导致对方反感，一直没机会发展自己的副业。娄艺青主动开口的话，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适当给点建议。 娄艺青并没有多想，付款买下了蛋白粉。 见对方二话不说就买东西，秦志书大为感动，几乎把看家本事都使了出来，发誓一定要将娄艺青培养成高手。 又过了几天，娄艺青出腿，挥掌，已经耍的有模有样。她并不想学无用的花架子。学习到第二十天的时候，娄艺青提出要实战练习。 秦志书连连挥手，“那不行，打伤你怎么办？” 娄艺青格外执拗：“不受伤怎么学得会打架。” 秦志书自然不同意，但架不住娄艺青强烈要求，只能陪着她开启实战练习。 娄艺青被打的很惨。 她像是一个破麻袋，被秦志书左一拳右一脚，打的东倒西歪，毫无还手之力。 秦志书都不忍心再和她打下去。娄艺青却不管不顾，一定要他继续和自己打。 这么拼命的娄艺青让秦志书都感到恐惧。 临结束前，秦志书递给娄艺青药酒，“有淤青的地方抹一下。哎，我就不明白，你一个女人这么拼命练拳干嘛？” 娄艺青面无表情地接过药酒开始在大腿、手臂位置涂抹。 秦志书不好意思呆在一旁看着，起身准备离开之际，忽然听见娄艺青幽幽道：“就因为是女人才要拼命练拳。” 男人天生力气比女人大，他们不需要任何技巧，仅凭蛮力就可以把一个女人打得头破血流。 秦志书脚步一顿，心里莫名一酸。 …… 次日早上，娄艺青照例推着张桂芝去楼下买早餐，然后去活动区和老太太们聊天。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娄艺青早已和她们混的很熟。老太太们看见娄艺青后，纷纷和她打招呼： “小娄又带奶奶来散步啊！” “小娄可真孝顺啊！要是我儿子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儿，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娄艺青保持着腼腆害羞的人设，全程微笑不说话。 在一片赞扬声中，娄艺青蹲下身，把早餐递给张桂芝。在给张桂芝牛奶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牛奶从吸管里喷了出来，撒的娄艺青手臂上到处都是。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有老太太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娄艺青。因为牛奶浸湿了袖子，娄艺青理所当然地挽起袖子，擦拭手臂上的牛奶。 当她挽起袖子时，一块硕大的淤青暴露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淤青，红的、黑的、青的颜色混合在一起，像是一块即将腐烂的烂肉。 原本热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何老太试探问道：“小娄啊，你这手怎么搞成这样了。” 娄艺青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她似乎才发现，自己的秘密被曝光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娄艺青慌慌张张地想要把袖子撸下去，但越急越出错，折腾了好几秒都没有成功。 何老太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这是怎么回事？”何老太不知不觉带上了从前当妇女主任时的官威。 她工作那会儿，社会恶习遍地。家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她不知道见识过多少被男人打得活不下去女人，哪里看不出娄艺青手上的淤青是被人打的。 对方下手还挺重。 何老太审视地盯着娄艺青，不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你男人打你？” “没有！” 娄艺青带着哭腔：“您不要问了！”她不等何老太说话，推着轮椅落荒而逃。 何老太在后面追着喊：“闺女，逃避是没有用的……” 张桂芝在轮椅上撇嘴，心说：这小娘们儿真踏马能演。 娄艺青跑开了，关于她的八卦却没有停止。 一群老太太聚在一起八卦，“小娄手上的伤看着像是被人打的呀！” “什么叫看着像是，就是被人打的。造孽啊，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被打成这个样子，她爸妈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 铺垫做完之后，娄艺青没有再去活动区，避免和那群热心老太太相遇。她在小区里遇到熟人时，也是一声不吭，掉头就跑。十足一个被家暴后羞于见人的模样。 娄艺青对表情的把握很到位，完全没有表演的痕迹。因为，她确实是一名家暴受害者。只是，如今的她，选择了反抗，选择了复仇。 学习泰拳的第二十一天，娄艺青依旧拉着秦志书实战。秦志书对娄艺青的状况有了一些猜测。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教导方面更加耐心，几乎算得上倾囊相授。 学习泰拳的第二十二天，实战的第三天，娄艺青依旧只有挨打的份，但她明显有了躲避的经验，挨打少了…… 第四天，她开始还手了。 第五天，她打了秦志书一拳。 第六天…… 第七天…… 在不断挨打和打人里，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时间转眼而逝。 一个月离婚冷静期到的时候，娄艺青和杨梓鑫谁也没提离婚。 杨梓鑫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和娄艺青离婚。他一个阳痿的男人，骗个老婆真的不容易。 娄艺青也觉得没有离婚的必要。 离婚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就不错，并且相信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好。 自从打服了张桂芝，张桂芝再也没骂过娄艺青。她便化身最忠实的哈巴狗，事事以娄艺青为先，不许杨家人欺负她。 娄艺青原本的家务活全都落到了李槐花身上，每天看着李槐花上了一天班还要回家做饭、洗衣服，娄艺青就非常开心。 第15章 新的家暴开始 “婆婆！你怎么能用洗衣机洗衣服啊！” 周末，娄艺青又在找茬。她用一种大惊小怪的声音质问李槐花：“明明手搓两下就行，你为什么非要用洗衣机呢？ 你知道用洗衣机洗一次衣服，要浪费多少水吗？我们又不是有钱人家，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节约呢？” 娄艺青痛心疾首，仿佛李槐花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两人的吵吵闹闹并没有影响到杨大刚看电视。毕竟以前李槐花就是这样说娄艺青的。如今话语没有变，只是说话的人转换了身份。这对杨大刚来说不算什么。 但李槐花忍不了了。 自从张桂芝给娄艺青撑腰后，娄艺青一天天啥也不干，就在旁边盯着她。 她拖地，娄艺青就在边上大惊小怪指责她为什么要用拖把，而不是用毛巾擦；她洗个碗，娄艺青也要在一旁阴阳怪气说她不懂节约，用那么多洗洁精浪费水。 她几十年就这么活过来也没人说她啥，到了娄艺青嘴里，她就跟废物一样啥也不会。 有时候，她忍无可忍刚准备骂娄艺青，娄艺青就把张桂芝推出来和自己对骂，让她不得不继续再忍。 李槐花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被娄艺青逼疯了。 她终于憋不住了，把手里的衣服一丢，指着娄艺青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狗逼养的。你踏马一天天的没事干是吧！一天到晚没事找事！老娘我……” 李槐花越说越生气，甩着巴掌就要给娄艺青一点颜色看看。 李槐花的巴掌还没挨到娄艺青的脸，就被后者一把抓住了手腕。 娄艺青眼圈一红，凄厉尖叫：“你为什么打我！” 娄艺青哭的太惨，以至于李槐花被她吓懵了。 不是，你哭个啥，我还没打到呢？ 李槐花迷糊之际，突然娄艺青一个巴掌直接扇在她的脸上。 “啪！”清脆又响亮。 明明是施暴的一方，娄艺青哭的却比谁都凶，她一边哭一边打，嘴里还在问：“你为什么打我？你为什么打我？” “啊啊啊!” 李槐花挨了两巴掌后也终于回过神来：这死娘们儿居然打我！ 李槐花虽然在外面畏畏缩缩，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对待儿媳妇她可从来没手软过。 她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像是发了狂的丧尸一样，扑愣着双手就要去抓烂娄艺青的脸。 娄艺青早已不是当初的娄艺青。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练，她力气大的惊人。李槐花还没抓到她，她已经飞起一脚将李槐花踹飞了出去。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秦志书教拳的时候和娄艺青说过，力量是一切的基石。技巧的作用只是让力量发挥到极致。因此，娄艺青用在体能方面的训练，并不比练拳少。 效果显而易见。 娄艺青看着被踢飞的李槐花啧啧称奇。她和秦志书对打的时候几乎处于完全被压制的状态，让她一度认为自己很菜。 没想到和李槐花动起手来，她才发现，自己简直称得上高手。 李槐花万万没想到，娄艺青竟然敢打自己。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娄些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脑子不是太够的她，第一时间不是恐惧，而是再次疯扑上来，企图报复。 无知者总是用自己狭隘的世界观评判世界，自然无畏。 娄艺青偏要打破她的幻想，不客气的再次踢飞了她。 “杀人啊！杀人了啊！” 飞出去的李槐花终于感到害怕。她学了乖，没有再不自量力的冲上去和娄艺青硬刚。 她扯着嗓子，吼得像杀猪一样，一边嚎，一边飞奔向杨梓鑫。 屋里，杨梓鑫对着镜子捊了捊头发，看着镜中帅气的面庞，忍不住吹起口哨。 杨梓鑫长的高大帅气，若单论外貌，他算得上是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丈夫人选。只可惜，他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暴男，白瞎了一副好面孔。 杨梓鑫收拾妥当，正拉开房门准备出去，冷不丁被突然冲过来的李槐花一把抱住胳膊。 “儿啊！你媳妇儿造反了！她要打死我啊!”李槐花声泪俱下，哭的格外凄惨。 “好了。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行不行！”着急出门的杨梓鑫不耐烦的推开李槐花。 这种把戏他见得太多了。每次李槐花心情不好准备刁难娄艺青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杨梓鑫又不傻，他不是看不懂李愧花的心思。他只是懒得花时间去处理这种事情罢了。拆穿李槐花，她肯定又哭又闹，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反之就简单多了。 他只要给娄艺青一巴掌，李槐花的气出了，娄艺青也不会闹，事情就这么完美解决了。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以往每次遇到这种事情，他都会直接给娄艺青一巴掌解决问题。但今天，他着急出门，真的不想把和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李槐花的哭声惊动了杨大刚。 最近家里吵吵闹闹，杨大刚内心并没表现的那么平静。他与杨梓鑫之间一脉相传，都习惯性地吼老婆：:“大清早的嚎丧啊!我还没死呢！” 李槐花刚要说话，就见娄艺青挂着两行眼泪从卫生间方向走过来。因为恐惧，李槐花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大刚看着她这样就来气:“你你你，你什么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娄艺青抹掉脸颊上的泪水，阴测测道：“婆婆是想说，我刚才打了你一巴掌，还踢了你一脚吗？” 李槐花仗着老公儿子都在，心理上相对放松，没有刚才那么恐惧，她指着娄艺青：“你媳妇儿要打死我啊！” 杨梓鑫心里不耐烦，开什么玩笑，娄艺青要是会打人，他把马桶里的屎吃掉。但李槐花一直拉着他，让他出不了门，他也烦。 解决问题的办法摆在眼前。 杨梓鑫黑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娄艺青。 第16章 殴打 娄艺青看着走向自己的杨梓鑫，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她不想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看着杨梓鑫的面孔不断在眼中放大，一种名曰疯狂的情绪在娄艺青心中潮水般蔓延。 杨梓鑫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殴打，可以让女人听话。 伤害使人畏惧。 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人为了避免受到伤害，会下意识遵循施暴者的意愿，迎合施暴者的情绪。 曾经的她，不敢和杨梓鑫争辩，不敢反抗他的意志。她小心翼翼地迎合着他，顺从他，却还是会因为他莫名其妙发疯而挨打。 娄艺青看着杨梓鑫，他的身影逐渐模糊，然后透明。她看到曾经被打得伤痕累累的自己就站在杨梓鑫的身后，表情麻木又绝望。 曾经绝望的情绪如苔藓疯狂蔓延，连接过去和现在的娄艺青。 娄艺青抬起了眼眸，杨梓鑫已经距离自己很近。他握着拳，和往常一样，准备给娄艺青一拳，结束今天的纷争。 娄艺青率先冲刺了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短短几米。几乎瞬间的功夫，娄艺青已经冲到杨梓鑫的面前。她借着冲刺的惯性，一记右勾拳，狠狠砸在杨梓鑫的脖子上。 娄艺青下手极黑，攻击的又是要害部位，只是一拳，杨梓鑫就翻着白眼躺到了地上。 娄艺青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杨梓鑫，这个曾经喜欢在自己身上挥舞拳头的人，解决他也不过是一拳的事。 娄艺青没有再管他，在场三人，她今天要一步收拾到位。 惊呆了的李槐花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啊！杀人啦！” 李槐花对娄艺青刻薄且无情，对自己儿子却是发自内心的心疼。 此时此刻，母爱竟然战胜了恐惧，她不退反进，竟然朝着娄艺青扑去，企图压制住她，避免对杨梓鑫造成二次伤害。 与此同时，李槐花朝着客厅方向大喊，“当家的，快来啊！鑫子要被他媳妇儿打死了。” 当一家四口爆发冲突时，媳妇是唯一的外人，需要被一致对外。 娄艺青早已料到现在这种情况。她根本不给李槐花近身的机会。趁着她还没靠近自己，娄艺青果断拽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扭。 李槐花的胳膊脱臼了。 她抱着胳膊发出二次杀猪般的惨叫。 这一幕正好被冲过来准备支援的杨大刚看到。他太阳穴突突乱跳，脑中莫名冒出一个“我要是不在家该多好”的想法。 别看杨大刚在家里气势威严，一副大家长的做派。他内心却秉承着欺软怕硬的作风。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别人，只能在家里说一不二，彰显自己的权威。 所以，当他面对看起来十分凶猛的娄艺青时，内心本能的产生了畏惧。 但是，他还有理智，还有思考的能力。 他、杨梓鑫、李槐花加起来是三个人；娄艺青只有一个人。 真动起手来，娄艺青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何况，娄艺青只是一个女人。 女人被打了就该默默受着，她还敢还手，岂不是反了天了！ 她敢还手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这次就这么算了，以后还怎么把她摆在脚下百依百顺？ 他杨大刚还怎么做这一家之主！ 杨大刚迅速做出判断：决对不能轻易放过娄艺青，必须一次打服，打到她老实，她以后才能老老实实听话。 刚好，娄艺青也是同样的想法。 一个月的鸡鸭鱼肉没有白吃。它们全都化作能量，在这一刻爆发。 在杨大刚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娄艺青已经像是一头捕食的豹子，以最迅猛的速度冲了过去。 在距离杨大刚不足一米的地方，娄艺青飞起一脚，直接轰击在杨大刚的脖子上。 一脚ko！ 因为不是轰击致命部位，之前一拳的力道和这一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痛的念头只存在于内心，杨大刚连话都说不出来，抱着肚子就要跪下去。 娄艺青根本不给他跪的机会，她脚步轻挪，身体转至杨大刚身后。她掰住杨大刚的肩膀，抬起右腿，膝盖撞在杨大刚的腰眼，杨大刚直接趴地上了。 娄艺青膝盖往杨大刚身上重重一压，将刚刚准备撑起身体的杨大刚又压了回去。 接下来，是惨无人道的殴打。 李槐花甩着胳膊过来助阵，被娄艺青毫不讲理地以一个过肩摔按在杨大刚的身上，两个人一起打。 随着一拳又一拳落下，娄艺青的心中有一团烈火，燃烧着她的理智，不断叫嚣着“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娄艺青双目通红，理智逐渐消失，只想依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随着两人一声声的惨叫，娄艺青终于找回理智。心中那团名曰“愤怒”的火苗在逐渐熄灭。 人之所以感觉痛苦，只是因力能力不够。 就像当初，她讨厌这个家，讨厌看到这里的所有人，仅仅因力她在家里扮演的是被欺负的对象。 现在，她看着在地上如蛆虫般蠕动的几人，只觉得他们的动作如此可爱，他们的咒骂如此动听。 果然，人不能改变别人，但可以选择改变自己。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主卧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张桂芝探出头来，悄悄观察外面的动静。 当看到娄艺青抽疯，要一对三时，张桂芝心中是喜悦的。她等着娄艺青像死狗一样被打翻在地，然后恢复她以往在家作威作福的美好时光。 张桂芝讨好娄艺青，是因为感受到对方的好，发自真心的维护对方吗?开什么玩笑，张桂芝只是打不过娄艺青罢了。 她才不想做娄艺青的小跟班。 她原本还计划着等娄艺青被打的屁滚尿流时，她能出来踩上一脚，再现自己往日的荣光。 但是她没想到，娄艺青竟然如此凶残，以一敌三，还能把人打趴下。 张桂芝赶紧关好门，缩回房间，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娄艺青的目光扫过房门，唇边勾起一抹笑。 张桂芝以为她的动作很隐蔽，殊不知一切都在娄艺青的注视下。 她对张桂芝的想法一清二楚。但是没关系，娄艺青才不管张桂芝是因为什么对自己好，她只要对方无条件帮着自己就行。 毕竟，得到实惠才最重要，真不真心又有什么关系？ 第17章 把银行卡交出来 房间里的咒骂渐渐转变成求饶。 娄艺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将三人个捆起来。杨梓鑫从头晕到尾，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就成为了娄艺青的阶下囚。 他没有经历之前的毒打，还没办法理解娄艺青的凶残。他作威作福惯了，下意识就开口威胁。 “你踏马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娄艺青蹲在杨梓鑫面前，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不痛，被拍的人却能感觉到屈辱。 想当初，杨梓鑫就是这样，一边拍着她的脸，一边威胁她“小心点”。 杨梓鑫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份屈辱，他当即就骂了起来：“我踏马……” “我踏马！”娄艺青一拖鞋拍在杨梓鑫的嘴上，“你跟谁‘踏马！’” 李槐花见不到自己儿子挨打，也跟着骂起来：“你个杀千刀的，你不得好死啊！” “啪！”娄艺青完全不惯着李槐花，也给了她一拖鞋。 就这样，谁骂她她就用拖鞋给谁一个嘴巴子。 杨家人还挺顽强，哪怕娄艺青一直打他们，他们也不肯服软。 娄艺青也不惯着他们，对着众人一阵输出。她打人十分阴险，专挑痛感特别明显的关节、大腿内侧等地方打，以至于她明明没太用力，三人却痛得鬼哭狼嚎。 打了近一个小时，娄艺青都打累了，这些人才终于安静下来。 不得不说，打人累是累了点，感觉却挺好。就像购物可以给女人带来满足感，暴力也能给男人带来愉悦感。 这就是为什么，家暴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以至于无数次。 娄艺青坐在沙发上，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吩咐：“好了，把银行卡通通都交出来吧。” 三双眼睛齐齐看向娄艺青，眼里满是震惊与不甘。打完人还想要钱？ 娄艺青一脸莫名，“你们不给我钱，我怎么生活？吃饭喝水干什么不要钱？难道你们想让我去喝西北风？” 娄艺青突然很委屈，撅着嘴，眼泪就要落下来：“你们怎么能这样子？我把你们当家人，你们居然想饿死我？” 杨梓鑫心中狂骂：你踏马有毒吧！你把我们打成这样，你说你把我们当家人？ 杨梓鑫害怕挨打，只能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李槐花脑子转的没那么快，想到什么说什么：“谁跟你是一家人！谁一家人把我们打成这样？” 娄艺青理直气壮：“我为什么不打别人，就打你们？因为我心里有你们呀！你看我有打那些不相干的人吗？” 李槐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她讲理讲不过的时，可以胡搅蛮缠，可以污言秽语咒骂，变劣势为优势。杨梓鑫更厉害，他可以用拳头证明，什么叫力量即为真理。 但现在，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娄艺青用魔法打败了魔法。 良久，等的不耐烦的娄艺青捋了捋袖子：“赶紧把银行卡给我！” 挨打能忍，给钱万万不能。 卡里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给了李槐花勇气，让她短暂忘记娄艺青带来的恐惧。 “想要我们给你银行卡，门都没有，你做梦去吧!” 她身后埋着头的杨梓鑫和杨大刚在心中高度赞扬了李槐花的行为。 “做梦?呵！” 娄艺青笑了，不交银行卡是吧！她捡起拖鞋就拍在李槐花脸上，“把银行卡拿出来！把银行卡拿出来!” 在拳拳到肉的噗噗声中，杨梓鑫终于忍受不住，他绝望大喊，“娄艺青，我要和你离婚!” 仿佛突然被打开了任瞥二脉，杨大刚和杨槐花福至心灵，同时大喊，“对，离婚，马上离婚!” 娄艺青哈哈大笑。 她可还记着律师的话呢。 家暴不影响离婚对的财产分割。 如果离婚，她毛都分不到一根，她曾经的存款也打了水漂。 随着离婚，她被暴打的事情会成为过去。她不能为自己报仇！因为，离婚以后她再打杨家人，就不是家暴，而是故意伤害。再严重些，她得坐牢。 她不想丢掉婚姻这个暴力的保护罩。 类艺青也不和他们理论，直接把几人扔进卫生间，从外面反锁住房门。卫生间外面原本没有门销，娄艺青昨天才刚装上，就是预备着关人。 把几人关好后，娄艺青的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把银行卡找了出来。 娄艺青把所有银行卡都拿在手里，然后将人放出来逼问密码。 毕竟是法制社会，断胳膊断腿太不将法律放在眼里。 娄艺青用新学的手法，将所有人的手关节错位。几人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她十分友善地提醒众人，“我可以等，但是你们能等吗。你们一直不给我密码，接拖的时间长了，你们的手接回去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很难说啊。” 娄艺青满脸笑容“你说，以后你们跟个残疾人一样，东西都拿不起来可怎么办？” 仿佛看到几人手脚不听使唤的场景，娄艺青忍不住笑了。 几人看着娄艺青，像是看见了恶魔。 疼痛使李槐花口不择言，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毒妇，你不得好死。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娄艺青蹲在地上，看着愤怒的几人，咯咯笑：“我早就说过了呀，遇见你们就是我最大的报应!” “好了！”娄艺青不想和他们扯皮：“告诉我密码！否则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在娄艺青的拳棒交加下，三人最终还是没撑住，将密码说了出来。 娄艺青表情再次变得温和，“乖一点嘛！你们早点这样，我怎么舍得打你们！” 说完，娄艺青笑容甜美的看了杨梓鑫一眼，直看得他身体一紧，仿佛随时都能昏过去。 怪不得他觉得娄艺青的话那么熟悉，当初，他便是用水果刀的刀背拍着她的脸，让她乖一点。 杨梓鑫心中的恐惧加重，深怕娄艺青学他当初的样子。 好在，娄艺青对钱更敢兴趣。她正在用手机登陆网上银行，查询余额。 第18章 你们怎么不躲啊 看到余额的那一刻，娄艺青乐了。 李愧花和杨大刚平时抠抠嗖嗖，居然还挺有钱。他们俩银行卡里的钱加起来居然有三十多万。 相比之下，杨梓鑫的余额着实寒酸。他卡里只有五千块钱。估摸着，是前几天刚发的工资还没来得及用掉。 娄艺青骂了一声“穷鬼”，然后不客气地将钱全部转到了自己手机里。 杨大刚和李槐花卡里的30万，没办法一次性取出来。娄艺青只能先从两人的卡里各转出5万。 她又用杨大刚的手机下载了购物软件，绑定上他的银行卡。骤然暴富，娄艺青准免有些收不住手，拿着手机一顿买买买。 好看的衣服，买！ 裙子，买！ 高跟鞋，打人不方便，不买! …… 娄艺青足足买了一个小时，才意犹未尽停下手中的动作。 娄艺青终究是穷惯了，花钱的时候放不开手脚。她买了一个小时才用掉一万多抉钱，并且略微还有点心疼。 唉! 娄艺青叹息，自己果然只是个穷人。 花钱还是挺开心的。不用花自己的钱，开心翻倍。娄艺青笑容越发灿烂，她给沈雨辰转过去两万，还上之前的借款。 钱刚转过去，沈雨辰的电话就来了:“娄娄，你干什么了?你钱哪里来的?” 娄艺青满脸幸福:“我公公、婆婆给我的呀!” 沈雨辰嗓门超大：“你没事吧！你在说什么疯话？不行，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 娄艺青瞧一眼地上十分凄惨的三人，感觉没什么好瞒着的，遂将地址告诉了沈雨辰。 半个小时后，沈雨辰风风火火赶过来，看着在沙发上排排坐好，鼻青脸肿的三人，一脸惊愕。一旁，娄艺青正拿着冰块在给他们冰敷。 她不确定地问娄艺青：“你们家遭强盗了？” 杨梓鑫：强盗？强盗见了她都要脑壳长包。 娄艺青笑容和煦如春风。她嗔怒地拍了一下沈雨辰的肩膀：“你会不会说话？你没听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夫妻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 沈雨辰目瞪口呆：这叫打打闹闹啊？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快被你打死了。 其实娄艺青下手的时候十分注意分寸。她知道打人不打脸，很多时候都避着往他们脸上招呼。 但是没办法，他们被踢飞的时候，脸颊难免会和硬物发生碰撞，淤青在所难免。 娄艺青满脸心疼，一边给三位伤员冰敷，一边委委屈屈地抱怨：“你们也真是的，我打你们，你们为什么就不知道躲呢？搞得好像我是坏人一样。” 听着熟悉的话语，李槐花心脏突然就被提了起来。 好在娄艺青只是抱怨，并没有其他的举动。 沈雨辰担忧地看向娄艺青，只见她小心翼翼地为三人处理淤青，脸上满是心疼。 如果不是他们的伤都是娄艺青打出来，只看娄艺青现在的表现，谁不夸她一句贤良淑德好儿媳。 看着这样的娄艺青，沈雨辰只觉得心疼！杨家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好端端一个人逼成这样？ 她和娄艺青从小一起长大，哪怕她们生活中不断有新的面孔加入，她们都是最好的朋友。她真的不想看着娄艺青继续现在这样的生活。 “跟我走！”沈雨辰拉着娄艺青的胳膊要带她离开。 闻言，三个人的眼睛都亮了，直勾勾看着沈雨辰，心中一致祈求：快点把这个祸害带走吧。 娄艺青轻轻将手从沈雨辰手中抽出来，一脸不解：“我老公受伤了。我要在这里照顾他，我怎么能离开呢？” 沈雨辰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她还要再说什么，娄艺青拉着她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呢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叫个外卖。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娄艺青用杨大刚的手机点了一桌好吃的。 外卖员将饭菜送过来时，杨大刚和李槐花瞪大了眼。等娄艺青把外卖全都放进餐盘里，鸡鸭鱼肉，各种海鲜摆了满满一桌时，两人更是心痛到不能呼吸。 当初，他们花着娄艺青的钱吃饭，虽然也奢侈过，但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完全没有可比性。 娄艺青兴高采烈地招呼沈雨辰坐下，又把张桂芝叫上，一起吃饭。至于另外三人，虽然也上了桌，但在娄艺青的眼神压制下，谁也没敢夹菜。 一顿饭吃完，娄艺青和沈雨辰美美地坐到一边聊天，李槐花负责收拾垃圾。 眼看劝不了娄艺青，沈雨辰也歇了劝她离开的心思，只是让她小心些，若是在杨家过不下去，就去找她。 娄艺青连连点头。至于她究竟听了几分，呵…… 晚饭的时候，娄艺青又拿出冰块给他们敷伤处，细心的模样简直叫三人头皮发麻。 吃完饭，娄艺青没收了三人的手机后，将他们锁进主卧室，防止他们向外界求助。 卡里的钱还没转完，她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她都黑化了，是恶人了，没道理不把他们霍霍干净。 锁好卧室门，娄艺青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想过大仇得报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兴奋、激动，亦或是畅快淋漓。可当事情真的来临，娄艺青却只感到无尽的空虚。 如同枯枝在寒风中摇摆，无所依靠的感觉让娄艺青感觉无比难受，她迫切的想要一个发泄途径。 再揍他们一顿？ 娄艺青看了看自己的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人虽然很痛快，但她的手也有点疼。 她低头看看手中的银行卡，骤然暴富，不如出去浪吧。 娄艺青对于该怎么浪没有概念，毕竟她也没有过夜生活。思来想去，娄艺青决定去酒吧转转，看看那传说中灯红酒绿的生活是不是可以让她摆脱那该死的空虚感。 说去，那就去吧。 第19章 不是英雄别救美 娄艺青打车来到据说是江城最热闹的酒吧一条街。 她也不知道哪家酒吧好，就沿着街道一家一家看下去。走了一圈，没看到心仪的酒吧，倒是见了不少醉鬼。也不知道他们喝了多少，娄艺青看见好几拨人刚走出酒吧就直奔门口的大树，抱着树干就是一顿大吐特吐。 娄艺青眉头一皱，她算是知道空气中飘荡的淡淡酒精味儿是怎么回事了。她加快脚步，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你放开她！” 娄艺青转了个弯，一眼便看见前面的两拨人。两个男人架着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另外两个人正在和另一个男人对峙。 “你踏马哪来的滚哪去。兄弟们的事情轮不到你管懂不懂？” “她是我朋友，我自己报警了，你们最好赶紧放了她。” 听男人这么说，一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嬉皮笑脸道：“兄弟，都是男人，谁不懂谁啊！我们带你一起玩儿行了吧！” 男人皱眉：“我不跟你们废话，你们赶紧放了她！” “你踏马不要给脸不要脸。” 一个脾气暴躁的混混上去就推了男人一把。 男人身高一米八几，骨骼不算瘦小，颇有几分金城武的味道。但他肯定没有金城武能打。因为娄艺青已经看着他被三个男人按在地上。 男人看着有些力气，一对一的情况下并不落下风，一对二也勉强，但一对三肯定不行。 “你踏马挺牛逼啊！就你喜欢逞英雄是吗……”趁着男人被控制，一个混混伸手拍在男人的脸上，一下，两下…… 娄艺青的目光忽然黏在那只不断拍打男人脸蛋的手上。她的瞳孔一点点放大，放大，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犹豫，娄艺青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朝混混们走去。 混混们也注意到了娄艺青的到来。当看清来的是一个小美女，原本紧张了一下的混混们放松下来，恢复到嬉皮笑脸的模样。 有混混还和娄艺青打起了照顾：“美女，一块儿玩啊！” 娄艺青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女杀手。 混混们意识到了不对劲，却也没将娄艺青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他们这边四个人呢，她除了送人头还能怎么样。 几人就那么等着娄艺青走近，他们倒要看看，娄艺青究竟想干嘛。 倒是被控制住的男人喊了一嗓子：“别过来，他们不是好人。” 娄艺青恍若未闻，依旧脚步坚定地朝众人走去。 几个混混被这种压抑的气氛搞的有点难受，那个脾气暴躁的混混吊儿郎当地朝娄艺青迎过来，伸手要去摸对方的脸。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娄艺青闪电般拽住了混混伸出来的胳膊，以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动作将他摔在地上。 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后趴在地上起不来。 这年头的混混整日吃喝玩乐，徒有其名，打架的本事却稀松平常。要不是他们仗着年轻，仗着人多，还真唬不住人。 但娄艺青现在就是个疯子，她不会去管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对面四个大男人，她只知道，混混用手拍打男人脸颊的动作，她很不喜欢。 不喜欢，那就揍他丫的。 轻松放倒一个，娄艺青拽着混混的手腕巧力一扯，直接将他的手腕扯脱臼。 她收拾杨家人之前就考虑过，自己面临的最大困境是对方比自己人多。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想到让人双手脱臼这个办法。人一旦双手脱臼，打不能打，又不会造成致命伤害，十分好用。 杨家人倒的太快，娄艺青苦心训练的脱臼手法并没有产生太大的作用。用在这里，倒也刚好。 随着两声惨叫，混混的两只手都脱臼了！ “你们踏马的看戏啊！不知道上来帮忙啊！” 一个照面就被放倒，混混的同伴都没反应过来。等到混混的咒骂声传来，他们才如梦初醒。 立即有两个混混朝娄艺青跑过来，想要把她制住。 “快跑！”趁着两个混混跑开，男人瞅准时机反打。一个混混根本控制不住他，两个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娄艺青看着朝自己奔过来的两个混混，目光扫过地上躺着的那个。她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然后将他的皮带抽了出来。 娄艺青抓着皮带的一头，用带着铁扣的另一头抽向来人。 她没学过鞭法，全凭一身力气。她在家照顾张桂芝，抱着她进进出出，早就练出了一身力气。 此刻，皮带抽出，铁扣打在一个混混的脸上，疼的他当时就像受到满清十大酷刑般惨叫起来。 不是所有混混都能打。 另外一人见状，趁着娄艺青没有攻击他，直接扑了上去，要将娄艺青控制住。 娄艺青身体一侧，躲开来人，同时一拳挥出，正中来人侧腰。 娄艺青本身力气就不小，和秦志书学习过发力技巧后，她手上的力道更上一层。虽然和秦志书比起来还差一点，但和一般男人的力道已经不相上下。 腰上肉软，娄艺青一拳下去，疼的对方差点流出眼泪。他忍着疼，身体一扭，就要去打娄艺青。娄艺青动作更快，单手一切，便将他抬起的手臂捶了下去。 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已经缓了过来，朝着娄艺青包围过来。 娄艺青与两人拉开距离，将皮带缠在手臂上，只留出短短的一截在外面，对着二人就是一通猛砸。 这时，男人那边已经解决战斗，正朝着这边跑来。 混混见男人过来，心知没办法占到便宜，几人忙不迭全跑了。 娄艺青还想追，却被男人拉住手臂，“哎，等等！” 娄艺青回头扫了他一眼。 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的眼神，登时有点尴尬。 他假装没看到娄艺青的表情，指着被扔在地上的女人道：“她喝醉了，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好。” 娄艺青冷冷丢下一句“没本事别学人家英雄救美”，转身就走。 “哎！”男人看着娄艺青的背影目瞪口呆：“好凶的女人。” 他又看看地上的女人，蹲到她边上打电话：“警察吗？我在路边捡到个女人。” 第20章 杨家人的反击 屋里，杨梓鑫抓着门把手死命拽了几下，房门纹丝不动，质量好到一塌糊涂。 防盗门是往里开的，没办法踹门，拉门又使不上劲，杨梓鑫三人轮流在门口折腾半天，都没办法把门打开。 “你看你娶的小贱人，她是存心要弄死我们！”李槐花本来就嘴碎，现在受了委屈，嘴巴更是吧啦吧啦一刻停不下来。 杨大刚心里本就烦躁，李槐花叽叽喳喳的，吵的他头都要炸了。 “你麻痹的就知道骂骂骂！你能把门骂开吗？”杨大刚甩手一巴掌扇李槐花脸上，“啪”的一声脆响，李槐花一下就安静了。 她看了杨大刚一眼，什么也没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曾经挨了打，她也会吵会闹，结果只换来对方更猛烈的殴打。周围人都劝她，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隔夜仇，忍忍就过了。 慢慢的，她认命了。 或许也没完全认命，至少她看着娄艺青挨打的时候，心底还会涌起强烈的喜悦，恨不得杨梓鑫打得再狠一点。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是，娄艺青挨打的时候从来不会求饶，这深深刺痛了她脆弱的内心，让她对娄艺青越发看不顺眼。 此刻挨了打，她嘴上没说，心里对娄艺青的怨恨却又多了一层。 一旁的杨梓鑫默默瞥了李槐花一眼，没为她说一句话。李槐花逼逼叨叨的，他也烦。杨大刚一巴掌让对方闭嘴，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三人折腾了许久都没办法把门打开，索性不弄了。反正娄艺青不可能把他们关太久。 三人商量了一阵，决定明天趁娄艺青开门的时候，一窝蜂上去制住她，让她把钱全部吐出来。 次日，杨梓鑫睁开眼，发现昨晚怎么都打不开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 他心里一喜，顾不得洗脸刷牙，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利箭一般窜了出去。 当他冲到客厅，才看见娄艺青将沙发搬到了大门口，将大门堵住，自己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看见杨梓鑫，娄艺青嘴角裂开，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老公起床这么早呀，那去做饭吧！我都饿了。” 杨梓鑫当然不想做饭，他长这么大还没做过饭。但面对娄艺青这个煞星，他又提不起勇气反抗。 很快，杨大刚和李槐花也出来了。 虽然昨晚商量的很好，三人一起上，按住娄艺青，逼她交出银行卡。但真正面对娄艺青时，昨天被毒打的恐惧又涌了上来。 三人一退再退，等回过神来时，三人已经齐齐退到厨房。 三人在厨房里只觉得丧气。 他们自己没能力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又不甘心将一辈子的积蓄拱手让人。 杨梓鑫只是损失5000来块钱，还没什么感觉，杨大刚和李槐花可是没了一辈子的血汗钱，心都碎了。 “杀千刀的，她把所有钱都抢走了，简直是要我们命啊！”昨天被打的时候，李怀花没有哭，可一想到自己的钱，她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骂了一句，李槐花想起昨晚的巴掌，不敢再叨叨，只能将矛头指向杨梓鑫：“你看你你娶的什么狗屁玩意儿。要不是你非要娶她，我们怎么可能被这个灾星祸害成这样？” 杨梓鑫心情本就不好，再被李槐花骂上几句，心态一下就炸了。 “什么叫我非要娶她？不是你说她一分钱彩礼不要，是个便宜货，娶回家里好收拾吗？” 眼看李槐花和杨梓鑫要吵起来，杨大刚重重一拍灶台，“吵什么吵！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架。” 杨大刚拿出自己作为大家长的威严。可惜，脸上淤青未消的他，故作正经的样子实在滑稽。 幸运的是，身边都是被他长期棍棒教育过的人，对他还有一份发自内心的畏惧，并没有当场嘲笑他。 杨大刚目光扫过厨房里的各样事物，最终他的目光落到菜刀上。 昨天刀架上还空空如也，不知为什么，今天就多了三把菜刀。 杨大刚也没功夫研究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他从刀架上拿出三把刀，分给李槐花和杨梓鑫一人一把。 杨大刚面色凶恶：“tmd我就不信了，今天还让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翻了天。”武器总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杨大刚举着菜刀，杀气腾腾地推开厨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客厅里，沙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推回原位，娄艺青楚楚可怜地站在客厅靠门的角落里。 三人明显感觉今天的娄艺青有点不对劲，却又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算了，都不重要。 菜刀在手，天下我有。 杨大刚本就信奉暴力，手中有了利器，立即有了目空一切的资本。他拿刀走在最前面，虎视眈眈地朝娄艺青逼近。 昨日痛打落水狗的娄艺青仿佛只存在于梦中。今天的娄艺青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柔柔弱弱只有挨打的份。 杨大刚自信心爆棚，以为是手中的菜刀吓到了娄艺青。他心中得意，把菜刀握得更紧，大吼：“把银行卡还回来！” 娄艺青面色煞白，像是被吓到了。突然，她发出尖利的叫声，猛的冲上大门，企图逃出去。 “不准出去！”杨大刚举着刀冲了上去。被一个女人打，尤其被一个小辈女人打，是他这一辈子洗刷不掉的耻辱。 眼下娄艺青认怂，杨大刚岂能放过她。他对一旁的杨梓鑫吩咐：“你快点去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杨梓鑫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从小看着杨大刚打李槐花长大，知道老公打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娄艺青不能像他妈一样，老老实实的挨打，为什么非要反抗？ 难道像他妈一样不好吗？ 他妈虽然挨了一辈子的打，但她有老公，有儿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娄艺青这样闹闹闹，就算闹腾死，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是想把自己作成二手货吗？她不会以为自己一个二婚的女人，还是小仙女吧？ 哪个正经男人瞧得上她？ 第21章 意外的发展 杨梓鑫紧了紧手中的菜刀，今天要是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他就不姓杨。 他快步朝娄艺青跑过去，企图阻止她开门逃脱。 见杨梓鑫杀气腾腾冲过来，娄艺青来不及开门，尖叫着跑开了。 她一边逃，一边高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杨梓鑫心里一慌，虽然他打娄艺青的时候特别狠，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凶残、不顾世俗眼光的人。 他不过是在心里权衡利弊，知道娄艺青没有家人可以依靠，自身又是个女人，对他形成不了有效的攻击，这才随便打人，没有心理压力罢了。 他毕竟是一个上过大学的人。道德这种东西虽然他没有，但不妨碍他知道不道德的人会受到社会的谴责。 缺德的人比大多数人更看重脸面。 当娄艺青大喊大叫时，杨梓鑫内心是复杂的。 他怕娄艺青的话语被人听见。他不想面对别人审视的目光，更不想成为人人口中唾弃的家暴男。 “闭嘴！闭嘴！” 杨梓鑫举着菜刀，加速朝娄艺青追过去，不想让她继续叫唤下去。 娄艺青一次又一次，险而又险地从刀锋下逃脱。但随着三人的逼近，娄艺青能够躲藏的地方越来越小。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娄艺青凄厉惨叫。 “tmd叫你闭嘴，你听不见吗？” 虽然昨天被打成狗，但见娄艺青认怂，杨梓鑫瞬间又抖了起来。他威风凛凛地拿着菜刀，追逐着，叫嚣着，一副要砍死娄艺青的模样。 就在这时，防盗门发出一声巨响，被人用暴力从外面撞开。一行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三人举着菜刀与警察面面相对。他们瞪大眼睛，脑瓜子嗡嗡，完全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怎么会进行到这一步。 警察为什么来了？ “放下武器，抱头蹲下！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警察也没想到，破门之后会对上了如此刺激的画面。他们训练有素，心中虽然惊异，却不妨碍他们肌肉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 他们立即掏出配枪，对准杨大刚等人。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就连平时惯会撒泼打滚的李槐花都安静了。 她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之周身血液凉透，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一群人被带到警局。 之前的一幕太过恐怖，进入警局后，杨大刚三人还是愣愣的。 直到警察将菜刀作为凶器摆在桌上，问他们为什么要伤害娄艺青时，他们才如梦初醒大喊：“冤枉啊！我没有！” 杨梓鑫还想去拉娄艺青，让她跟警察说清楚，结果被一旁站着的警察抓住手臂反剪在身后，“啪”的一声按到桌上趴着，“老实点，不要乱动”。 李槐花见状，刚要去帮自己的儿子，随即被警察一个眼神制裁，老老实实垂下头。 有了前车之鉴，杨大刚很老实，一五一十交代问题。 杨大刚还算有点理智，没被彻底吓晕。他赶紧澄清：“警察同志，你可不要被她骗了。不是我们要砍她！是她抢了我们的银行卡，想要转走我们的血汗钱。” 警察看向娄艺青：“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娄艺青抬头看向警察的时候，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她带着哭腔：“我没有想要抢他们的钱！” 娄艺青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结婚前，老公说他家里穷，没钱给我彩礼，就写了一张欠条给我，说以后有钱了一定会把钱补齐。 对我来说，我们是一家人，彩不彩礼根本不重要。看在老公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 结婚后，他们全家人一起打我。我一直不敢反抗，我越反抗，他们打得越凶。我只能忍着。可是，最近几天，我身上好疼，哪都疼。 我肯定是要被他们打死了。 我不想死，我让老公给我钱治病，他不给我。我只能把借条拿出来，让他们给我钱。 他们转给我二十万后，让我把借条给他们。我本来是想给的，但我偷听到他们说，他们之所以转钱给我，就是想把借条哄回去。 等他们把借条哄回去了，他们就要去法院告我偷窃。 我好怕，我不敢把借条给他们。他们就拿刀砍我，逼我把借条还回去。” 娄艺青说话几度哽咽，却努力让自己显得坚强。她抬手抹眼泪时，隐藏在手掌下的眼中一片冷漠。 昨天加今天早上，她一共转走杨家人20多万。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咬死自己没有拿他们的钱完全没有意义。这种能够瞬间被拆穿的谎言说多了，既显得傻逼，又很容易给人留下一种说谎成性的印象。 相比之下，这种半真半假的话就厉害多了。人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带偏。 警察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但对她明显比对杨家三人客气。行动上对她也颇多维护。 其中一名警察接过娄艺青递上来的字条后，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将字条交给身边的同事：“去做个笔迹鉴定。” 他又对另一个女警道，“再带她去刘法医那儿看看。” 女警拉着娄艺青的胳膊站起来：“跟我走吧。” 女警带着娄艺青沿着走廊往前走，然后右拐进入一个办公室，对里面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道：“刘法医，队长让你给她看看。” 验伤有专门的流程，警察让刘法医给她看看，更多只是为了确认娄艺青话语的真实性。 当娄艺青在刘法医的吩咐下脱掉外套时，女警和刘法医一下就愣住了。 娄艺青身上，大大小小淤青无数，红的、黑的、紫的颜色藏在皮肉之下，触目惊心。娄艺青身上的淤青，有新伤也有陈旧伤，颜色各不相同，明显是长期遭受暴力对待的结果。 同是女人，刘法医和女警眼中不自觉便露出同情的神色。 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可怕的。当女警带着娄艺青回到审讯室时，看向杨梓鑫等人的目光明显不善。 她将几张照片递给审讯的男警，“张队，你看！” 张队接过照片。照片拍的是后背、手臂等地方，只见上面全是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淤青。 女警义愤填膺：“她只让拍这些照片，不肯去医院验伤。但是就算不验伤，他老公也有妥妥的家暴行为。” 第22章 杨梓鑫要离婚 她转头看向娄艺青，哀其不幸，也怒其不争。 “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告你老公？” 告？ 娄艺青笑了。 她身上的这些伤加起来，连轻伤都算不上，告他们有什么用？警告对一个家暴男而言，有意义吗？ 何况，她身上的伤也不是杨梓鑫打的。 之前的一个月，娄艺青有张桂芝护着，没挨过一个巴掌。她身上的伤，全都是练泰拳时，被秦志书打的。 她和秦志书对打时，故意不做防护，为的就是留下这些淤青，以应付现在的局面。 警察可能会先入为主的相信娄艺青遭遇了家暴。可一旦立案，主观臆断并不能作为证据，他们很快能查清楚一切，然后发现她在撒谎。 这对娄艺青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娄艺青还没开口，做贼心虚的李槐花一听警察说什么“家暴”、“告”之类的字眼，一下就慌，跳起来大喊大叫：“你不要乱说，我们没有打她！什么伤不伤的，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谁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被打了也是活该。” 李槐花以为是在为自己辩解，但她欲盖弥彰的样子，已经让旁边的人信了十成十。 娄艺青十分配合地不吵不闹，默默坐在那里。她的眼泪在听到李槐花的话后，一颗一颗的落下，像是哭戏演的最动人的琼瑶女郎。 面对杨家人的指责，她并不为自己辩解，明明眼泪已经止不住，她还要故作坚强，自责道：“我不怪他们！真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做的不够好， 求求你们不要为难他们。公公婆婆年纪大了，他们经不起折腾。 我老公也是个老实人，如果你们把他抓起来，他的同事怎么看他，他的领导怎么看他？他的事业全毁了。 我就是个家庭主妇，赚不到钱，我们全家都指着我老公的工资……” 娄艺青越说越伤心，身体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往下滑，作势要给警察跪下：“求求你们！不要抓他们好不好！不要抓他们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抓就抓我好了！” 女警眼疾手快将滑到地上的娄艺青捞起来，怒其不争：“你……唉！” 一旁的刘队倒是看多了这样的戏码，依旧面无表情。 家暴为什么难以处理？因为许多女人挨了打后，受不了时会报警，等警察想要抓人时，她们又会因为种种原因为家暴男说话。这导致他们的所作所为像是一场笑话。 眼下，既然娄艺青不肯追究，他也不能做什么。只是警告杨家人以后不能再打娄艺青，就要让他们在调解书上签字。 杨家人委屈的不行。他们也想露出自己的淤青给警察看看，但娄艺青贼的很。她在打人的时候专挑关节等地方下手，或者用拖鞋打脸，事后又及时给他们热敷，导致根本没留下什么挨打的痕迹。 他们越是想证明自己的遭遇，越是在警察眼中留下欺负人不够，还要倒打一耙的印象。 女警气不过，吼了他们两句，他们一家人都老实了。 他们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别看他们在家里欺负娄艺青时凶恶得像是下山猛虎，其实在外人面前全都是乖宝宝。面对警察，他们心中天然有一种恐惧，更是不敢多说。 无奈，杨大刚也不敢再追究娄艺青打人的事情，只是畏畏缩缩开口问道，“那个，警察同志，我们的钱被她转走了，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刘队扬了扬手中的借条，问杨梓鑫：“这三十万的彩礼借条是你写的吧！” 杨梓鑫情绪有点激动。借条确实是他写的。可是，他没想到，这种借条居然能作数！ 当初，杨梓鑫准备和娄艺青结婚的时候，李槐花就给杨梓鑫出主意，她喜欢你，结婚方面的事情肯定都听你的。咱们随便糊弄糊弄得了。 能不花钱娶媳妇，杨梓鑫当然乐意。 但是，一分钱不花，杨梓鑫又担心娄艺青有意见。毕竟，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一个阳痿的男人，骗个女人也不容易。 担心一毛不拔吓走娄艺青，杨梓鑫想了个损招，给娄艺青写了一张三十万的彩礼欠条，既假惺惺地表明自己对娄艺青的重视，又不花一分钱。 他哪里想过，时隔一年，娄艺青竟然拿出欠条，将了他一军。 杨梓鑫当时就懵了，“这种欠条也算数？” 刘队明确回答：“是的！是你亲手写的欠条，这张欠条就具有法律效应。” 杨梓鑫当即就想狡辩字条不是自己写的，却听见刘队慢悠悠地道：“你想清楚再说。我们已经做过笔迹鉴定，欠条到底是不是你写的，我们一清二楚。” 杨梓鑫一肚子的话突然没地方讲。 刘队到底还是同情娄艺青，说这是他们家的家事，让他们自己协商，并没有当场要求娄艺青还钱。 杨大刚和李槐花并不懂法，不知道他们根本没义务承担儿子的债务。 他们有心用撒泼打滚的方式赖账，但身处的环境以及那些穿制服的人，都给他们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他们不敢放肆。 扯皮扯了一阵，几人总算达成和解后，娄艺青和杨梓鑫等人走出公安局大门。 娄艺青扬了扬手中的欠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还差10万，我明天继续转账。” “你个贱人，你把欠条还来！” 李槐花作势要扑上去，娄艺青却笑了，“你不会以为我昨天一打三，只是一场梦吧！” 杨梓鑫这时才回过神来，“是你报的警？” 娄艺青：“不然呢？你总不会觉得他们能掐会算，算出你们今天要砍我吧！” 杨梓鑫：“那些菜刀也是……” 娄艺青笑容入春风拂面：“还算不笨嘛！不错，是我故意放在厨房，让你们看见的；也是我提前报警，让警察来抓你们。” 说完，娄艺青目光柔和，拉着杨梓鑫的胳膊摇晃：“快夸夸我！我是不是特别聪明！” 被娄艺青拉住的瞬间，杨梓鑫仿佛被毒蛇缠上。他一把推开娄艺青：“你tmd怎么能这么恶毒！我要跟你离婚！” 就像他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娄艺青一样，他相信，娄艺青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因此，他对娄艺青并没有太畏惧。 第23章 杨梓鑫也离不了婚 民政局和上次一样，离婚的人一对又一对。 娄艺青平静地坐着，看着杨梓鑫去取号，看着身边一张张麻木的脸。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娄艺青和杨梓鑫。接待他们的，还是上次那位长相富态的王大姐。 她看了看娄艺青和杨梓鑫递上来的证件，习惯性开口：“第一次来登记？” 杨梓鑫在外面对人客气的很，他恭恭敬敬地道：“我们上次来过。” 王大姐查了一下记录，道：“你们这都超过一个月了，根据规定必须重新登记。” 杨梓鑫急了：“可是我们上次已经来登记过了呀！” 王大姐：“上次不是跟你们说过，超过一个月不来办理离婚手续，必须重新登记。” 杨梓鑫有点激动：“那怎么行？” 娄艺青温温柔柔地拉住杨梓鑫：“老公，阿姨都说了不能登记离婚，我们走吧！不要耽误后面的人办理手续呀！” 王大姐满意地冲娄艺青笑笑，又对杨梓鑫提出批评：“你看看，你老婆这么温柔漂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人啊，不能太挑，你以为离婚以后就能找到更好的吗？也许下一个还不如现在的呢。” 娄艺青水汪汪地大眼睛盯着杨梓鑫，附和地连连点头。 杨梓鑫急了。 他今天一天对娄艺青那么不客气，如果不能离婚，回家后还不得被打死！ 一想到昨天娄艺青下手打人的场景，杨梓鑫便觉得心底发凉！ 杨梓鑫搜肠刮肚，诋毁娄艺青：“她懒死了，又不上班，一天到晚在家里窝着什么事都不干！” 王大姐目光一冷，看向娄艺青：“他说的都是真的？” 娄艺青：“阿姨，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你心怎么这么狠呢？你怎么能让我和老公离婚？” 王大姐感觉有点不对劲，还是强忍着不适道：“那你也不该窝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啊？男人在外打拼本就不容易，我们当妻子的，就该无条件体谅丈夫，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只有这样，家庭才会和谐……” 王大姐吧啦吧啦，数落娄艺青的不是。 娄艺青有点想笑。她知道什么了，就“妻子应该无条件体谅丈夫”，上次面对男人家暴时，她是半句话都不说啊！ 娄艺青没有解释的想法。弱者才会期待别人理解自己，施以同情。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何况，她也没有离婚的想法，她今天跟过来，单纯只是想找茬而已。 “阿姨是想让我和我老公离婚吗？”娄艺青眼巴巴看着王大姐，等她的答案。 王大姐刚想说话，杨梓鑫顾不得丢脸，“她不仅懒，还打我。” “哈！”王大姐顿时坐不住了，她惊讶地看向娄艺青：“你怎么可以打你老公？” 娄艺青：“为什么不能打？他不是也打我了吗？” 王大姐不可思议：“你是女人啊！” 女人就该挨打吗？真可笑！ 娄艺青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你心为什么就这么狠，非要我和我老公离婚！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离婚就变成二手货了吗？变成二手货，哪个好男人肯要我啊？ 是你说的，婚姻不是儿戏。可为什么我提出离婚，你就不同意，我老公提出离婚，你马上就要给我们办理手续？ 你说，你是不是厌女？” 娄艺青将之前王大姐的话原样奉回，最后一句话更是将她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之前才因为制造困难阻挠夫妻离婚而得了“善心红娘”的称号。如果她转头就为娄艺青和杨梓鑫办理离婚，自己“善心红娘”的称号怎么办？ 可娄艺青实在太不像话，她怎么能打老公呢？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娄艺青已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开始指责。 一时间，娄艺青周身都仿佛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照得她像是阴暗角落里的老鼠，无路可躲。 周围投来的目光、以及窃窃私语，让王大姐脸颊发红。她想说点什么来换回自己的形象，但已经有人跳出来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几次三番找借口不给我办离婚的善心红娘吗？怎么？今天改了性，要逼着人家离婚了？” 一个女人一开口，不少因为王大姐刁娜而不得不重复往民政局跑的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抱怨。 一堆人围了上来，纷纷找王大姐要一个说法，娄艺青反倒也挤到了包围圈的边缘。 眼见心善红娘正被一群人围攻，娄艺青一把抓住杨梓鑫的手臂，“老公，我看她现在也没时间给我们办理离婚手续，我们先回家吧！” 娄艺青的力气大的惊人，被她抓住，杨梓鑫感觉自己像是被大龙虾用钳子钳住，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娄艺青也不管杨梓鑫什么态度，直接拉着他出了民政局的大门，开车回家。 车上，杨梓鑫黑着脸坐在驾驶位上，也不开车，也不说话，就那么双手抱胸地坐着。 换过从前，娄艺青不敢催他，但现在无所谓了。她重重一巴掌拍在杨梓鑫肩膀，笑眯眯道：“老公，我们回家。” 杨梓鑫火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娄艺青：“怎么没意思呢？你打我，我打你，我们相爱相杀甜蜜蜜啊？” 杨梓鑫：“你神经病啊！” 杨梓鑫话未说完，娄艺青直接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将他的脸打肿。 “哎哟哟！你看我，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呢？” 杨梓鑫当时就想还手，但娄艺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他想打就能打的娄艺青。 他刚抬起手，还没摸到娄艺青的衣裳，就被娄艺青一把把脑袋按在方向盘上，狠狠的捶了一顿。 捶完了，她继续笑眯眯地看着杨梓鑫，话语有些冷：“还要打吗？” 杨梓鑫脖子一缩，终于意识到娄艺青已经成为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 他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开车回家。 回到家中李槐花和杨大刚并没有去上班。他们全都守在家里等消息。 当看见杨梓鑫和娄艺青先后进门时，李槐花立即迎了上去，满脸期待的问道：“鑫子，你和这个泼妇离婚了吗？” 杨梓鑫脸色一变，胆颤心惊的看向娄艺青，生怕她会暴起伤人。 值得庆幸的是，娄艺青没有发火。 她脸上一如既往挂着笑，话里有话地问道：“婆婆就这么希望我和老公离婚吗？期待儿子儿媳离婚的婆婆可不是好婆婆哦！” 第24章 她不再是当初的她 娄艺青没有打人，有些问题光靠暴力没办法解决？就像杨家人以为可以用暴力让娄艺青听话，最后却导致了她的反击。 娄艺青微笑用两根手指夹着三张银行卡，在几人面前晃了晃。李槐花下意识就要去抢，却被娄艺青轻松躲过。 “你想拿着银行卡？那可不行。” 娄艺青用一种哄孩子的口吻说着最残忍的话，“你们可要想清楚，我已经把你们银行卡上的钱全都转走了。如果我和杨梓鑫离婚，你们觉得这个钱还能要回来吗？” 杨梓鑫毕竟读过书，稍微有些见识。他反驳道：“就算我们离婚，你的这些钱也要拿出来平分。” 娄艺青哈哈大笑。 “你到底是觉得我傻还是你自己比较傻？你觉得在离婚之前，我把卡里的钱转走会很难吗？” 杨梓鑫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杨大刚十分识时务，“不离婚你就会把钱拿出来吗？” 娄艺青：“如果不离婚，我们就是一家人。卡里的钱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呀！” 杨大刚：“那你现在就把银行卡还给我们。” 娄艺青掩嘴轻笑：“你们干嘛就这么防着我？我们可是一家人呀！” 说着，她看向杨梓鑫：“老公我这么爱你，你难道就不站出来帮我说一句话吗？” 杨梓鑫简直要被娄艺青做作的态度恶心死。但现在问题是，娄艺青把他们家的钱卷走了。他如果真的和自己离婚，那就意味着爸妈卡里的30万全都拱手让人。 杨梓鑫一辈子都在占别人的便宜，哪里吃过这么大亏？ 不只是他，杨大刚和李槐花也是同样的心态。他们这种老鼠路过都恨不得拔根毛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娄艺青把属于他们的钱财带走？ 想着娄艺青以前贤惠的模样，杨家人最终不得不作出决定：继续和娄艺青生活在一起。 没办法，一来娄艺青带走了他们所有的钱；二来再娶一个不要彩礼的老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作为老一辈的思想，他们非常担心杨梓鑫会打一辈子的光棍，连带着他们脸上也无光。 至于杨梓鑫，他一个掏不出彩礼还阳痿的男人，按理来说，能娶到老婆已经是烧高香。他根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骗到第二个像娄艺青这么傻的人。 付出更多的一方总是更难放弃。 杨大刚和李槐花省吃俭用一辈子，也才存下30万。娄艺青的操作简直是要了他们的老命。 打又打不过，报警又不占理。想要保住30万，似乎只剩下让娄艺青继续留在家里一途。 娄艺青也把姿态摆得很低，表示自己心里还爱着杨梓鑫，对杨父杨母也是打心眼里敬重，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之前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杨梓鑫都能在打完人后下跪痛哭流涕求原谅，娄艺青怎么就不能说几句软话哄他们开心？ 反正又不损失什么。 就这样，杨家人看在钱的份上，和娄艺青达成和解。 一家人该上班的上班，该打酱油的打酱油。 娄艺青将杨梓鑫从卧室踹到沙发上睡觉，自己则霸占整间卧室。 杨梓鑫恬不知耻地表示他也想睡卧室。 娄艺青小脸认真：“你一个阳痿的男人，每天看着一个漂亮女人在你面前晃啊晃，又一点用都没有，你不难受啊！” 娄艺青当着和尚的面骂秃驴，主打一个戳人家肺管子。 她之前并不是这样一个刻薄的人。她小心维护着杨梓鑫可怜的自尊。 结果呢，杨梓鑫稍微有一点点觉悟吗？ 他没有啊！ 那娄艺青也不跟他客气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就要随心所欲，口无遮拦。 突然被戳到痛处，杨梓鑫表情瞬间狰狞，一下吼了起来：“我没有阳痿！”男人最怕什么？最怕别人说他不行，尤其是在他真的不行的情况下。 强烈的愤怒冲昏了头脑，让他短暂忘记了娄艺青的恐怖。他动作熟练地伸出大手，企图像以前一样掐住娄艺青的脖子。 往日的痛苦浮现。 虽然杨梓鑫还没碰到她，但那种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肺部仿佛被撕裂的痛苦瞬间涌了上来。 娄艺青的眼神也变了。 愤怒、痛苦交织，身体的动作快过大脑的思考，杨梓鑫还没靠近，娄艺青飞起一脚，狠狠踢出，正中杨梓鑫的肚子。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就跪倒在地。 娄艺青的怒火却没有随着这一脚消失，她大步一跨来到杨梓鑫面前，手臂用力将他按倒在地，然后用膝盖顶在他的后背，让他没办法直起身体。 她随手捞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条毛巾，死死勒住杨梓鑫的脖子：“怎么样！你不是喜欢掐人脖子吗？我帮你体验一下呀！怎么样？这种快被勒死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啊！” 娄艺青哈哈大笑，眼中尽是掩藏不住的疯狂。 “咯！咯！”杨梓鑫张大嘴巴，拼命想要呼入新鲜空气。但脖子被毛巾勒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呼吸。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他想挣开钳制，但娄艺青的力量大的惊人，又占据便于发力的位置，他根本没办法挣开。 就在他感觉自己就要被娄艺青勒死的时候，脖子上的毛巾突然松开，新鲜空气终于有机会涌入肺管。 杨梓鑫趴在地上剧烈咳嗽，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以前没少掐娄艺青的脖子，那种掌握别人生死，看着别人在自己手中痛苦挣扎，宛若上帝的感觉是那么美好。 然而，当他变成那个被掐住脖子的人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么痛苦。 当然，这并不意味他觉得自己当初的行为有错。他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现在很痛苦而已。 娄艺青蹲在杨梓鑫面前，格外开心。 “原来你被掐脖子也会难受啊！我还以为你被掐脖子不难受，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掐我脖子呢！” 杨梓鑫看着娄艺青，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他想说什么，但咳嗽怎么都停不下来。他只能怨恨的看着娄艺青，恨不得能恢复往日的雄风，一把掐死娄艺青。 他此刻才明白过来：娄艺青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殴打的娄艺青。 第25章 你儿子阳痿啊 杨大刚和李槐花听到动静闻讯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娄艺青扶着杨梓鑫往屋外走的画面。 李槐花：“鑫子，你怎么了？” 娄艺青指甲深深掐进杨梓鑫的肉里，“婆婆，老公有我照顾，能有什么事啊？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李槐花脑子不是很灵活，但强烈的母爱依然让她发现了杨梓鑫的异常，直觉儿子受到了伤害。 她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就听见娄艺青不阴不阳地开口：“婆婆，你是不是又想骂我？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儿子阳痿啦，连个男人都算不上。你要是把我骂走了，你儿子就要打光棍啦！ 嘻嘻，对了，你之前一直骂我是不下蛋的鸡，没想到吧，你儿子才是那只鸡。 哈哈哈！” 娄艺青的话像是一颗炮弹，瞬间把在场三人都炸翻了。 “阳痿”这个词儿不算什么生僻词，但谁也不想到会落在自己身上。 李槐花吃惊地瞪大的眼，杨大刚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杨梓鑫就惨了！骤然被翻老底，他一张脸通红，仿佛立即能滴出血来。 他想狡辩，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但娄艺青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笑眯眯地，仿佛不清楚自己说的话会给当事人带来怎样的冲击。 “婆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你儿子是个太监！” 娄艺青笑得花枝乱颤，腰都直不起来！ 她指着李槐花狂笑：“你不总是说你生了儿子，厉害嘛，可是阳痿的儿子他也算儿子吗？你总是重男轻女，可你说，你疼的儿子，那也不是儿子啊！” 杨大刚的脸色由红转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身上还能爆出这么大一个雷。儿子肯定不能骂，他只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乱说话的女人。 突然，他又想起自己打不过她。 他们家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但在暴力方面已经不占优势。 他只能愤怒地看向杨梓鑫：“她说的是真的？” 杨梓鑫当然不承认，毕竟事关男人尊严。 “她乱说，我没有。” 杨梓鑫话音刚落，娄艺青抖了抖手中的病历单，“我有你阳痿的医生诊断哦！” “还给我！” 杨梓鑫扑上去就要抢。 娄艺青躲都没有躲，直接将病历给他，“嗨，你抢什么呢？我手机里有病历的照片，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 杨梓鑫双目赤红，“娄艺青，你踏马到底想干什么！” 杨梓鑫真的怒了。但之前痛苦的感觉时刻提醒着他，让他不敢对娄艺青动手。 娄艺青笑容满面，“我没干什么呀！我只是想提醒你，你阳痿了，你必须得好好待我！你要是不对我好，我就把你的病情宣传的到处都是！ 你要是敢折腾，我就把我的v信名改成‘杨梓鑫阳痿了’，把你的病历做成头像。哎呀呀，你说你那些亲戚知道这个消息，是会心疼你、同情你，还是在背后偷偷笑话你？” 说着，娄艺青又看向李槐花，哈哈大笑：“婆婆呀婆婆，你总说只有男人才能为家庭延续香火，你瞧瞧，你生个儿子也不中用啊！” 哈哈哈！ 一时间，家里只听见娄艺青猖狂的笑声。 娄艺青其实好疑惑。 杨梓鑫自己什么情况他自己不清楚吗？正常来说，一个阳痿的男人不是应该用尽全力讨好他的老婆，防止老婆离开他吗？ 为什么杨梓鑫可以这么嚣张，不仅不对她好，还对她家暴？ 难道对一个人太好，真的可以让他盲目自信到，以为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吗？ 还真是我对你越好，你越不会对我好呢！ 无所谓了。 娄艺青再也不会为了杨梓鑫的面子，对他的病闭口不提。她就是要让杨家人都知道，杨梓鑫是个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想让自己和杨梓鑫离婚吗？她倒要看看，现在的他们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杀人为下，诛心为上。 如果娄艺青只靠武力，杨家人肯定不会彻底服气，但如果她揪住杨梓鑫的把柄，在上面大做文章，以杨家人极其好面子的性格，肯定不敢彻底和娄艺青闹掰。 当然，这个过程当中，娄艺青也必须稍微画点大饼，不能让他们陷入彻底的绝望，让他们有一种我只要外努力一点就能走出困境的错觉。 毕竟，真正绝望的人能干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农民起义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大棒加萝卜的政策永不过时。 李槐花依旧在骂骂咧咧，但声音逐渐变小，渐渐没了动静。 儿子阳痿哎，冲击有点大，让她一时。 杨大刚也沉默了。他原本还想给娄艺青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好好教教自己的女儿。杨梓鑫的事情一出，他还能说什么？ 万一娄艺青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把v信名改成“杨梓鑫阳痿了”，他们家岂不是要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只有男人才明白“阳痿”两个字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 杨大刚沉着脸看向杨梓鑫：“你有病干嘛不去医院治？” 杨梓鑫垂着脑袋，是他不想治好吗？是根本治不好啊！ 杨梓鑫不是没去医院看过，医生总说没什么大问题，可药吃了一堆，又不见好，该不行还是不行。 长期无效治疗，杨梓鑫当时的女朋友见势不对，也跑路了。 没几个男人敢面不改色承认自己阳痿。自觉在医院里受到歧视的杨梓鑫，和女朋友分手后便破罐子破摔，不再去医院。找到娄艺青这个阳痿背锅侠后，杨梓鑫直接躺平，用“是娄艺青不够迷人，不是我不行”的说法安慰自己。 原以为娄艺青是个好欺负的，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娄艺青比他前女友还缺德，直接将他的隐私放到大庭广之下来谈。 玛德，下面那点事真的那么重要吗？一天到晚揪着不放。 简直是个荡妇。 第26章 买包 娄艺青也不管她的一席话会对杨家人产生什么后果。她身在身怀巨款，肯定要出去消费啊！ 她回屋拿上自己旧的不能再旧的小包，准备享受一下女人的快乐。 娄艺青打车来到购物中心，装修风格高大上的建筑映入眼帘，让她终于有一种这才是生活在大都市的感觉。 过去的一年里，她永远都在菜场挑挑拣拣；永远都在家面对张桂芝的屎尿和其他所有人的谩骂、殴打。 今天，她终于跳出了之前生活的怪圈。 她径直走向距离她最近的一家卖包包的店。 店里的橱窗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包包。娄艺青虽然不是包控，但是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还是产生了强烈买买买的欲望。 娄艺青刚要往店门左边走，就见一个身穿小西装工作服，脖子上系着白色丝巾的营业员走过来。 营业员长相属于小家碧玉型。她长得不算漂亮，但高超的化妆技术挽救了她的脸。 原本笑容满面的营业员看清娄艺青的穿着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然后换上一副不耐烦的面孔。 娄艺青此刻的穿着，着实寒酸。 她上身穿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t恤。t恤经过长期的清洗，已经变形。 她下半身穿一条发白的牛仔裤，因为太旧原本紧身的牛仔裤都快变成阔腿裤了。 她脚上蹬的运动鞋也旧旧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是穷鬼”的气息。 她看中一款水桶包，正想拿来试试，营业员却抢先一步，挡在包包的前方：“不买不要乱摸。” ？？？ 娄艺青满脑门问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觉得买自己买不起这里的包。 换做以前被人这样明晃晃的鄙视，娄艺青肯定不敢和人争辩，灰溜溜的就离开了。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么多顾忌。 和杨家人相处的经历告诉她，只要你没脸，你就永远不会丢脸。 娄艺青：“我不试试我怎么买呢？” 营业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切！你知道这个包多少钱吗？你买得起吗？” 娄艺青：“多少钱？” 营业员：“一千八！” 娄艺青吃了一惊，不是吧！才一千八，就营业员这态度，她以为这个包至少十八万呢！ 娄艺青不知道，自己的态度坐实了自己穷鬼的人设，营业员越发不客气：“价格也知道了，不买就走吧。” 娄艺青一边在手机上点了点，一边很认真的问营业员：“你怎么会觉得我买不起这个包呢？” 营业员双手抱胸，：“我真的是受不了你们这些穷鬼！你有钱没钱，自己心里没数吗？ 没钱你就不能找个平价店转转吗？非得到我们这种大品牌店里来逛。搞得好像你逛一圈，我们就能送一个包包给你似的。” 她刚在一个比较难伺候的客户那里受了气，转眼又看见穿着穷酸的娄艺青，买不起包包还来浪费她的时间，顿时就憋不住火。 她说话向来刻薄，一看娄艺青就没什么身份背景，看起来还老实巴交很好欺负的样子，更不想收敛自己的脾气。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待下去就不礼貌了。 娄艺青没有说什么，收起手机转身出了店铺。背后再次传来营业员“我呸”的声音。 娄艺青闻声回头，看见营业员正抬脚对着她做出飞踹的动作。 营业员的身后，一个看起来像是店长的人笑眯眯地看着营业员，不仅并未对她的不当行为有任何谴责，还在胸前竖起大拇指。 见娄艺青回头，营业员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之前高傲的模样，若无其事地转身往柜台方向走。 娄艺青笑了，像是马戏团的小丑，唇角向两侧拉开，扯出一个巨大的弧度。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追上去讨个说法。她离开店铺，目光在周遭店铺招牌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一家书画店。 店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娄艺青进店的时候，小姑娘正拿着画笔在纸上作画，听见有人进门的动静，她头也不回地喊：“你自己先看看哈！我这幅画马上就好。” 娄艺青也不着急，便在店里随意逛起来。娄艺青不是很懂画，但不妨碍她觉得对方画的不错。 逛了约莫十分钟，店主终于收了画笔，来到娄艺青面前，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哈！画得太入迷了。你可能对我们这种人不了解，对我们来说，灵感稍纵即逝，必须把握住，关键时刻不能停笔。” 娄艺青笑笑，“没关系。我呢也不是想要买画，我想请你……” 娄艺青简单描述了一下具体内容，店主一听，伸手拍在娄艺青肩膀上，赞道：“姐妹！你真的太勇了！我佩服你！我早就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顺眼。” 店主搬出自己最大的画板，按照娄艺青的要求写上标语。她写字像是画画，瞧着别有一番美感。 娄艺青感觉还不错，刚开口询问价格，就见店主柳眉倒竖，“瞧不起我是不是？你都能做这种为民除害的事情，我可是艺术家，思想境界能比你低？” 店主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徐乐乐！” 娄艺青眨了眨眼睛，对于徐乐乐这种自来熟的性格感到困惑。毕竟，她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社恐。 但社恐最不会做的就是拒绝人。 她只能干巴巴地笑笑，自我介绍道：“娄艺青。” 徐乐乐：“很好，从今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说着，徐乐乐扛起画架，然后锁门，道：“走吧，姐妹间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着，徐乐乐也不等娄艺青回话，自己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刚才骂娄艺青的那家包包点走去。 一时间，娄艺青感觉自己像是从主谋变成了从犯。 两人很快来到包包店外面。 这家店的价格不算美丽，但也在大多数普通人咬牙能接受的程度。因此，进店闲逛的人不算少。 娄艺青和徐乐乐刚把画板摆在店门口，立即就吸引了一群爱看热闹的人。 只见画板上写着几行大字：震惊！艾尼雅箱包店歧视、辱骂消费者，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消费者不应该花钱还看人脸色，听人的闲言碎语！ 第27章 讨公道 围过来的基本都是年轻女孩子，她们围着牌子议论纷纷。不少人脸上都流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眼见时机差不多，娄艺青立即站出来现身说法，最后还将营业员那句“我真的受不了你们这些穷鬼”的录音放了出来。 娄艺青：“她一个卖货的，有什么资格贬低消费者？她的工资难道不是从消费者这里赚到的吗？吃完饭了她要打厨子了，念完经了她要打和尚了。简直太缺德了！” 徐乐乐适时跟上：“不错！她以为她是谁啊？她有什么资格随意定义穷人！难道进门之前都要给她看看银行卡余额才行？ 我们出来逛街消费是为了让自己高兴的，凭什么买个东西还要看她们脸色！” 娄艺青和徐乐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调动起周围人的情绪。 人活一世，谁还有不受委屈的时候呢？ 围观的人的大多深有同感。卖包的店铺那么多，她们没必要非得到一个喜欢骂人的店里去买。 于是，不少人在听过娄艺青和徐乐乐的话后，都选择去别家店看看。 店里，店长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一开始她还没在意，但等了很久都不见有顾客上门的她不免心生疑惑。 她忍不住走到门口，就见娄艺青站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认真的问她：“请问你知道这家店的店员会辱骂顾客吗？” 女孩吃惊：“她们还会骂顾客？” 娄艺青：“是的！” 随即娄艺青用手机再次播放录音，并且亮出银行卡余额。 她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平静地道：“我不知道什么顾客对她们来说才不算穷鬼。但银行卡余额低于20万的，在她们眼里，肯定不能算富人。” 女孩被吓住了，她工资不算高，基本月光。 一想到人家卡里余额20万都被骂做穷鬼，自己进去估计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她哪里还有购物的心思，拉着同伴直接走了。 店长简直被娄艺青的操作气死。 她底薪才一千块，工资全靠抽取店里总营业额的提成。娄艺青这样干，根本就是在断她财路。 她恨不得现在冲出去，直接甩娄艺青两巴掌。 但是，能做到店长位置，不说她有多聪明，至少不会是傻子。 娄艺青录音在手，占据道德高地。她若是像个疯婆子一样，上去又吵又闹，最后难堪的是自己。 是以，尽管心里的火都要把她整个人燃起来，她还不得不憋屈拉着刚才闯祸的营业员，出去找娄艺青道歉。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已经想明白，如果她不阻止娄艺青的行为，自己别说工资了，或许连工作也保不住。 营业员也被娄艺青的操作惊呆了。她看向店长，出着馊主意：“店长，要不我们找商场保安吧！让保安把她们赶走。” 人是她骂的，她要是跟着出去，一会儿自己肯定是挨骂、道歉的主体。 但如果店长同意叫保安，责任直接从她这里转移到店长身上，完美。 店长白了营业员一眼：你当我是傻子？想甩锅给她我？门都没有。店长理会营业员的疯话，拉着她出了店铺，来到娄艺青面前。 店长：“这位小姐，非常抱歉。刚才由于我们的疏忽，怠慢了您，给您造成了不好的购物体验，对此，我们深表歉意。” 能当上店长，还是有两把刷子。尽管店长心里已经骂飞起来，脸上的表情依旧诚恳，挑不出半点毛病。如果不是营业员作势踢娄艺青的时候，被逮住她在后面忙着点赞，娄艺青就信她的鬼话了。 反观一旁的营业员，满心不情愿，都快把“你踏马”挂在脸上了。 她双手抱胸，拉着脸来到娄艺青面前，十分高傲地撇了娄艺青一眼，不耐烦道：“行！我给你道歉！对不起，行了吗？ 我也知道我这人的毛病，心太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那人嘛，肯定是要圆滑一点才能过得下去咯！我以后会注意的。以后不会再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营业员的道歉听得娄艺青一头雾水。 她不经对自己产生怀疑，是不是我读书的时候没有努力，为什么我会听不懂她的话？ 营业员一番话下来，好像道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一旁围观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开口：“你什么态度啊！你骂了人，连好好说一句‘对不起’都做不到吗？” 营业员态度嚣张：“我怎么了？我不是道歉了吗？怎么，现在连让人说句实话都不行了吗？” 娄艺青看着营业员笑容温和。她没有在家对付杨大刚他们时的彪悍。此刻的娄艺青展现出了她社恐的一面。 她诚惶诚恐，却又无比认真：“没关系哦！我在这里立牌子，也不是想要谁的道歉，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别人和我一样被骂穷鬼。 本来身为底层人，生活已经够不容易了。难得有时间出来逛街，花钱还要被人揭伤疤，也太痛苦了。” 娄艺青表情真诚：“我已经淋过雨了，所以要为别人撑一把伞。” 随着时间的推移，娄艺青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人们议论纷纷，有觉得营业员狗眼看人低的，也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说娄艺青行事太过霸道，应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 对于骂她的人，娄艺青依然笑容和善，她转头找到一个穿红裙子，说得最凶的，骂了她一句“穷鬼”！ 红裙子脸色顿时一僵：“你有没有素质啊！你怎么还骂人呢？” 娄艺青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说被人骂一句又不少块肉，要善良、要大度，不要太计较吗？你为什么要骂我没素质？” 红裙子一时语塞，强行挽尊：“那你也不该骂人啊！” 娄艺青：“那你也不该慷他人之慨啊！” 面对周围聚集过来的目光，红裙子面色血红，赶紧走开了。 怼走红裙子，娄艺青又柔柔弱弱地开口：“你们不要乱说话哦。我没有道德，我可是会骂人的哟！” 原本撸袖子准备上前助阵的徐乐乐见状，简直快要笑趴。 第28章 再见朱十堰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匆匆赶来.他拨开人群，来到娄艺青面前，“这位小姐，事情我已经了解过。我作为公司的管理者，没有做到对员工的严格培训，对此我深感抱歉。” 男人先对娄艺青诚挚道歉，随后表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今天的事情。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艾尼雅会赠送您一个包包作为赔偿。” 娄艺青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商场方面倒也不全是傻逼。 娄艺青和徐乐乐离开后，男人看都没看营业员一眼，只是吩咐店长：“开掉那个营业员”。 就像营业员看不起娄艺青，她同样也被人看不起。 徐乐乐一边扛着画架往回走，一边和娄艺青开玩笑：“哎！我还以为事情的发展会是，店里的人会冲出来和你大吵大闹，然后你的霸总男友闪亮现身，救你于危难之中。” 娄艺青面无表情的听着。心中毫无波澜。 书中故事情节的发展都是为了迎合读者的期待，吸引流量。现实中哪有那么多霸道总裁爱上我？现实是她根本没机会接触到霸总，她只有一个各方面都很普通，并且还家暴的老公。 令人欣慰的是，现实生活也不总是全无希望。 瞧瞧，她不过努力练习泰拳一个多月，直接脱贫致富，身上立即多了三十万的存款。 所以，努力是有用的，关键在于你有没有找对方向。 帮着徐乐乐把装备扛回店里，娄艺青就要告辞离开。徐乐乐拉着她，非要留下她的联系方式。 “你这种为民除害的人真的太少了。诺，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以后你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娄艺青除了在打人时表现得精神不正常，过度亢奋外，大多时候都很社恐。她拒绝不了徐乐乐的热情，只能十分勉强的和对方交换了电话号码。 没曾想，徐乐乐得寸进尺，留了娄艺青的电话号码后还要加她的v信。让她感觉不适。 娄艺青正别别扭扭地加徐乐乐，冷不防身边冒出个人来，“嘿，是你！” 娄艺青抬头看一眼站在面前的男人。 男人目测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有些类似金城武。他穿一件驼色宽松t恤，配牛仔裤，一副阳光开朗大男孩，没经过社会毒打的模样。 娄艺青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没想搭理他。男人却自来熟，笑容灿烂道：“你不记得了？前几天在酒吧街，我们联手打跑了一群小混混。” 娄艺青恍然，“是你。” 男人笑眯眯地伸出手：“认识一下，朱十堰。” 娄艺青没搭理他，她不喜欢油嘴滑舌的家伙。什么叫“联手打跑一群小混混”？那天晚上他就光挨打了，还好意思说联手呢？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 娄艺青完全不想和这种满嘴跑回车的人废话。她和徐乐乐招呼一声，就要离开。 “哎……” 朱十堰一见娄艺青要走，连忙上前拦住对方的去路，“你先别走，我想请你帮个忙。” “师哥，你干嘛！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见色起意的人呢！”见朱十堰动作无礼，徐乐乐连忙站到娄艺青身旁打圆场，“嗨，你别跟他计较。” 朱十堰眼睛一亮：“你是乐乐朋友啊！那太好了。你是她朋友就是我朋友，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真的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担心娄艺青走掉，朱十堰不敢耽搁，连忙把自己的事情说了。 朱十堰毕业后没有上班，以画漫画为生。在他构思的情节中，有女主和男主吵架后，去酒吧买醉，遭男人调戏，被反杀的桥段。 他涂涂改改，画了好久都没有画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 前几天，他去酒吧找灵感，刚好遇见娄艺青。 他当时就对娄艺青惊为天人，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简直太帅炸天。 他原本打算和娄艺青认识认识，但娄艺青根本不搭理他。想不到峰回路转，居然让他又在这里见到了娄艺青。 朱十堰充分发挥为达目的不要脸的精神，死缠着娄艺青，请她帮忙客串一下女主角，去酒吧挑事。 娄艺青肯定不能答应啊。 她对酒吧的状况不是很了解，但就那天晚上的经历来看，酒吧里肯定有不少小混混。她一打二还行，让她一打三、一打四，她也没把握啊？出了事算谁的？ 娄艺青直接拒绝：“没兴趣。” 朱十堰也知道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他也不跟娄艺青车轱辘话，直接道：“这样，你帮我一次，我给你一千块钱。行不行，你说句话。” 娄艺青身上揣着几十万，以后每个月还有杨家三口人供她剥削，每个月至少一万以上的收入，对这一千块钱还真有点看不上。 她正要拒绝，就见朱十堰神神秘秘地将手机递给自己，“你先别急着拒绝，你看看我的漫画。” 秉着闲着也闲着的想法，娄艺青接过手机，看了起来。 漫画以都市为背景，讲的是帮派之间的爱恨情仇，看得人挺热血的。 或许是因为男主不够杀伐果断，甚至说得上善良，漫画的流量少的可怜，零星几个评论还都是骂男主“圣母婊”的。 娄艺青摇摇头，这年头做个好人也不容易，既要接受被帮助方的不感恩，还要承受旁观者的辱骂。 不过，书中的主角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作者的思想。从主角的所作所为来看，朱十堰倒也算得上一个好人。 见娄艺青停下来，朱十堰凑上来：“你忍心让这么高质量的作品断更吗？” 娄艺青无语，你就三两个读者，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的作品是高质量作品？ 娄艺青：“你给的条件打动不了我。” 朱十堰笑容灿烂：“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娄艺青现在算得上生活富足，也没什么其他需求，她是真不想参合这种事。 朱十堰死缠烂打，绝不放弃：“我一眼就看出你人美心善，你就帮帮我吧！你要是不帮我，我都断更好几天，再这样下去，连最后两个读者也留不住了。 你也不会忍心看着我多年梦想一朝破碎吧！” 偷瞄一眼娄艺青，发现她不为所动，朱十堰一咬牙，屁股从沙发上往下滑：“好妹妹，你要是坚决不答应，我只能给你跪下了！” “哎……”娄艺青一把拉住朱十堰：“你这是做什么？” 本就没打算跪的朱十堰顺势起身，他眨巴眨巴眼：“你这算是答应了？” 第29章 吃药 被娄艺青当着一家人的面戳穿阳痿的事情后，杨大刚就吼着杨梓鑫赶紧去医院把柄治好。 “阳痿、阳痿！”杨梓鑫简直要被这两个字逼疯，“医院又治不好。” 杨梓鑫被气急了，一张嘴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杨大刚和李槐花当时就哑火了。 沉默半晌，杨大刚幽幽道：“那你也得去医院看看，先让你老婆把孩子怀上再说。” 李槐花赶紧附和：“对，对！你爸说的没错。你别看娄艺青现在这么狂，等她怀孕了，生孩子了，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提到这方面，李槐花很有经验的道：“女人啊，一辈子都为孩子活。等她把孩子生了，前两年孩子不懂事，让她自己带，让她和孩子培养感情。等小孩子大了，懂事了，就让她去上班，我辞职在家跟孩子培养感情，让孩子向着我们。 我们只要把孩子抓在手里，她还敢不听话？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 杨梓鑫原本在气头上，根本不想搭理杨大刚和李槐花，但李槐花一通分析，他听着感觉还挺有道理。 半个小时后，杨梓鑫做贼似的去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还是同样的话，“没什么大问题，先吃点药。” 炜哥踹在兜里，杨梓鑫感觉四面八方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自己身上。他脸上火辣辣的，也不敢抬头，一溜小跑去停车场，开着车走远了。 杨梓鑫开着车在路上闲逛。他不想回家面对已经知道他秘密的父母，也不想去公司，怕被同事看出什么端倪。 最后，他将车停在路边，给娄艺青打了个电话。 哎，早点把事情解决吧。 娄艺青正在和朱十堰讨论晚上的酒吧之旅，看见杨梓鑫打来的电话，原本平静的心又起了涟漪。 曾经的杨梓鑫就像个神经病，无论娄艺青用多快的速度接电话，即便是秒接，迎来的也都是杨梓鑫的咒骂：“你踏马不会接电话快一点啊！让我等这么久。” 再次看见杨梓鑫的来电，娄艺青故意等了很久才把电话接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家？” 出乎意料，杨梓鑫语气温和，说话竟然很客气。 娄艺青有点意外，她还以为杨梓鑫在电话接通后骂人，属于永远改变不了的习惯呢。 娄艺青翘着二郎腿，脸上渐渐有了表情，不再是之前的面具脸。 “我回不回家关你屁事。”娄艺青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娄艺青发现，面对自己讨厌的人，真的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换做以前，娄艺青敢这么说话，杨梓鑫早就大嘴巴子呼过去了。 但现在，他依然客气的很。他耐着性子：“我去医院拿了药，你能回来配合一下吗？” 治疗阳痿的药和其它药不同，需要患者的配偶配合。说直白些，治疗阳痿的药其实跟春药差不多，吃完药后半个小时内需要打个扑克， 所以，杨梓鑫才给娄艺青打了这个电话。 杨梓鑫也存着私心。他想趁着这次机会把娄艺青睡服，让她以后都老实点。男人的思维都很朴实无华，女人只要跟自己睡过了，就听话了。 要是运气好，再能怀上个孩子，那就像李槐花说的，彻底把娄艺青拿捏住了，她以后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娄艺青还不知道杨梓鑫的险恶用心。 她听杨梓鑫把话说完，只是淡淡丢下一句：“那行吧，你先吃药，我一个小时后回来。” “好！”杨梓鑫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手掌重重拍在方向盘上，我踏马让你牛逼！ 娄艺青刚放下手机，朱十堰立即凑上来，“你有事要回家啊？” 娄艺青：“没有啊！我们继续说酒吧的事。先说好，酒吧的一切消费都由你买单。另外，有人愿意凑上来是他们的事，我不会主动撩男人。” 朱十堰：“没问题！” 他看一眼手表，“这样，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酒吧。”说完，他贱兮兮地看一眼徐乐乐：“师妹，咱们一起呗。” 徐乐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又想坑我！” 朱十堰假装不悦：“说什么呢？” 徐乐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的漫画根本不赚钱，要不是还能在我这里卖几幅画，你早喝西北风去了。你都穷成这样还装啥大款？还请我吃饭，你是想忽悠我去买单吧。” 朱十堰表情一僵，随即哈哈一笑缓解尴尬：“瞧你说的啥话，我是那种人吗？” 徐乐乐冷笑，“我刚认识你吗？” 娄艺青也看向朱十堰，这家伙不会也想坑自己吧。 朱十堰被两双目光看的不自在，轻咳一声：“你们什么眼神？就不许我有虎落平阳的一天？” 娄艺青不想听他废话，当即就往大门口走。 朱十堰赶紧拦住娄艺青：“我有钱，我有钱。” 朱十堰拿出手机给娄艺青看一眼余额，“我真的有钱。” 娄艺青瞥了一眼1635块的余额，就这样还坚持梦想啊！她好想夸他一句勇士。 鉴于朱十堰太穷，吃饭的时候，娄艺青没好意思宰他。她在徐乐乐店铺附近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一份红油小面。 朱十堰要了一碗和娄艺青一样的面条，一边拨弄面条一边给娄艺青画饼：“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请你去枫叶酒店好好搓一顿。” 娄艺青默默吃面没有接话。 已经穷得吃面都舍不得加臊子，能不能面对现实一点？ 吃完饭，朱十堰从角落里推出一辆又破又旧的自行车，拍了拍后座，对娄艺青道：“走，我们去酒吧。” …… 杨梓鑫开车回到家中。他看一眼手中的药丸，咧开嘴角无声地笑了。 温水服下药丸，杨梓鑫躺在床上，等娄艺青回来。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杨梓鑫心情格外激动。 生理上的无能为力让他只能将所有的幻想寄托于网上，言语撩拨各色各样的女人来证明自己作为男人的本色。 如果可以，他又怎么能不想将所有的本事用于实战？ 一想到今天过后，娄艺青就会臣服于他，对他言听计从，杨梓鑫就激动得浑身颤抖。 药效，好像发作了…… 第30章 我在骑自行车 娄艺青看着自行车后座久久无语。她不是嫌弃，而是酒吧距离这里近8公里，开车都要二十多分钟，他蹬个自行车得蹬到什么时候？ 关键他还要用自行车带自己，体力这么好的吗？ “别看了，我们赶紧走。”朱十堰又看了下手表，“现在六点十分，我们争取一个小时赶到酒吧。” 娄艺青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她虽然心里诸多想法，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朱十堰的自行车也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产物，又破又旧。娄艺青侧坐在后座上，心里打鼓，不知道它会不会在半路散架。 朱十堰骑上自行车，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就开始蹬车。 朱十堰很健谈，他一边蹬自行车，一边和娄艺青聊天，“我跟你说，别看我的自行车旧，这么多年，它还从来没在关键时刻掉过链子。” 娄艺青之所以转变态度跟他去酒吧，主要是不想太早回家。 虽然她发疯的时候会胡言乱语，说得好像和杨梓鑫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可她又不是真的完全疯了，她心底对杨家人的怨恨怎么可能轻易消除。 她好好一个姑娘，秉承内心的选择，和杨梓鑫结婚，那是冲着过日子去的。可杨梓鑫拿她当傻逼，自己阳痿就算了，还打她，想奴役她，让她敢怒不敢言，成为杨家人的奴隶，任打任骂。 杨大刚和李槐花也看着她受欺负，甚至助纣为虐，也学着杨梓鑫对她又打又骂。 娄艺青从小到大，讨厌过很多人，维度对杨家人，是彻骨铭心的恨。 她恨杨家所有人，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 所以，她内心深处根本不愿意在家和那群她讨厌的人一起呆着。她没什么朋友，在外面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刚好朱十堰一再邀请，她也就顺势答应了。 但坐上自行车后座后，她却有点后悔。这么个小破车，够呛能把她带到酒吧啊！ 哎，只能希望自行车真的不会掉链子吧。 朱十堰骑着自行车，刚开始还挺顺溜，一溜小跑，一点不费力。半个小时以后，他开始大喘气。 娄艺青听着他的喘息声，心说，这人也太虚了。这才多少时间，他就已经撑不住，还能干个啥？ 她看一眼手机地图，距离酒吧还有近5公里。看着朱十堰随时能在半路累趴下的样子，娄艺青有点嫌弃。 “停车停车！” 朱十堰靠边停下，先喘了两口粗气，才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问：“怎么了？” 娄艺青：“你坐后面来，我带你。” 朱十堰：“你这什么话？我可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你带我？” 娄艺青不懂：“你是男人我怎么就不能带你了？” 朱十堰：“男人就要有个男人样，关键时刻得扛得住事儿。我连个自行车都蹬不动，我还抗啥事，我还算个男人吗？” 娄艺青可不惯着他。她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强行将朱十堰从自行车座上拉下来。 朱十堰有些力气，但他也不能真对娄艺青动手，被娄艺青轻松按在车后座上，“本事没有，屁事还多。” 朱十堰被骂的有点不服气，但一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人，也开不了口为自己辩驳。 两人重新启程，朱十堰鹌鹑似的缩在后座上，感觉挺丢人的。 一开始，娄艺青带着朱十堰也不是很费力，过了二十来分钟，娄艺青也开始觉得吃力。 就像拎东西，刚拎在手里的时候感觉东西很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手上的东西会变得越来越重。 娄艺青的呼吸声也慢慢重了。 娄艺青也是个倔脾气，没有提议和朱十堰换位置。 她正咬牙坚持，手机响了。 一看是杨梓鑫打来的电话，娄艺青随手挂断，继续蹬车。此时的她脑海里不知怎的居然想起骆驼祥子，感觉自己现在跟他拉车时的状况是一样一样的。 娄艺青懒得接电话，杨梓鑫却很坚持，打了一个又一个。 终于，娄艺青对烦的不行，接起电话就吼了起来：“有病啊，我不接电话不就是让你消停点的意思吗？这点道理你都搞不明白，几十年白混啊！” 杨梓鑫还什么都没说，就被娄艺青劈头盖脸一顿骂。 他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娄艺青放飞自我，算是在杨家站稳了位置，而且他已经吃过药，还等着娄艺青回来救火。 杨梓鑫耐着性子，“你之前不是说一个小时后就回来吗？我已经吃好药了……” 刚好遇见一个上坡，娄艺青说话带喘地道：“你吃药关我屁事，我又没吃药。” 杨梓鑫觉察到娄艺青声音的不对：“你在干什么？” 娄艺青莫名其妙：“骑自行车啊！” 杨梓鑫：“娄艺青，你踏马还要不要脸，你跟我还没离婚呢，你踏马在外面乱搞！” “哈！”娄艺青完全不理解杨梓鑫的话。 “你踏马吃药吃多了，脑子吃傻了吧。别说我没在外面乱搞，我就是搞了又怎么样？就你踏马干的那些破事，我送你一片大草原都不算对不起你。 你这种又阳痿又骚聊的烂人，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你还吃药，你吃屎去吧！” 娄艺青一气之下挂断电话。为了防止对方继续骚扰自己，娄艺青直接拉黑了他。 做完这些，娄艺青还觉得不解气。自从学习泰拳后，她已经习惯有仇当场报，不让自己生气。她现在不为自己狠狠出一口气，她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 她在手机地图上点了点，她现在的位置距离家里有接近10公里的路程。 有点远，她犹豫要不要先回去揍杨梓鑫一顿，再去酒吧。不过杨梓鑫现在吃了药，回去后面对的场景有点恶心，想想还是算了。 家里，杨梓鑫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几。 “玛德！还还敢挂老子电话，给你脸了是吧。” 杨梓鑫粗暴地扯了扯衣领。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 玛德，该硬的时候不硬，不该硬的时候瞎踏马硬。 他咬牙又骂了一句，心里对娄艺青的怨恨更深。要不是她说会回来，他怎么会提前吃药，搞得现在不上不下。 药都吃了，不办事肯定不行，他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杨梓鑫虽然硬件设施不行，但他一向热衷勾搭女人。他交的朋友和他差不多德性，并且因为没有杨梓鑫的缺陷，他们干的事情更加恶心，经常组团出去嫖。 杨梓鑫虽然没去过，倒也知道大概位置。眼下，娄艺青不肯回来，他也不愿意让自己就这么憋着。 第31章 酒吧奇遇 马路上，娄艺青还在卖力地蹬自行车。 坐在后座的朱十堰一脸不安，“刚才是你老公打来的电话？” “嗯！” 朱十堰：“你老公是不是误会了？要不要我帮忙解释一下？” 娄艺青抽空回头看了朱十堰一眼，心说这人不是缺心眼吧。捉贼捉赃，捉奸有双，你这么把自己交出去，没事也得整点事出来。 娄艺青懒得搭理他，继续闷头骑车。 朱十堰没想到自己的事能让人家两口子吵架，心里挺过意不去。 想起自己听到的话，朱十堰又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娄艺青，他没想到娄艺青这么可怜，嫁了个太监，年纪轻轻就开始守活寡。 唉，怪不得她脾气那么暴躁。摊上这种事，谁心里能不烦？ 朱十堰自认为十分了解娄艺青的安慰道：“我认识个老中医，要不我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娄艺青目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看得朱十堰莫名其妙。 又过了十几分钟，吃了一路灰尘的娄艺青终于刹住车，长松一口气，“到了。” 此时七点刚过，夜生活刚刚开始。两人进到酒吧时，里面的人还不算多。 因为是秉着故意搞事的想法来的，两人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 朱十堰穷归穷，出手却很大方，不仅要了酒水，还要了果盘以及许多小零食。 娄艺青隐晦地看了对方一眼，怀疑钱包不足以支撑消费的朱十堰会舔着脸让自己买单。 朱十堰自顾自将东西摆好，招呼娄艺青吃东西，自己则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扫了周围一圈后，开始自己的创作。 娄艺青注意到，朱十堰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自己，她怀疑对方肯定依据自己的形象在创造角色。 随着时间推移，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现场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只有娄艺青和朱十堰安安静静地坐在卡座间，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娄艺青百无聊赖地刷起手机，心里有点后悔跟朱十堰出来。早知道这么无聊，她还不如回家睡觉，或者找秦志书练拳也行啊。 “你看。”朱十堰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电脑，手肘戳了戳娄艺青的肩膀：“有人在看你。” 娄艺青循着朱十堰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距离他们几米开外的地方，一个男人姿势别扭地抱着柱子，正在往这边看。 看着对方的模样，娄艺青心里本能的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觉察到娄艺青和朱十堰在看他，男人脸上挂起一抹羞涩的笑容，扭扭捏捏地朝两人走来。 娄艺青感觉有点不对劲。她下意识不想跟这样的人接触。她刚抬起屁股，就被朱十堰压着肩膀按了回去：“你说过要帮我。” 娄艺青握指成拳，有揍朱十堰一顿的冲动。 想了想，事情确实是自己答应的，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娄艺青又闷闷地坐了回去，等着那个看起来别别扭扭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朱十堰：“我去边上，有事叫我。” 说完，朱十堰立即做到沙发的另一端，和娄艺青保持距离。 很快，男人不出意外地来到娄艺青面前，大大咧咧地开口：“姐妹儿，我能坐这里吗？” 娄艺青面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点头，“坐吧。” 男人笑眯眯地在娄艺青身旁坐下，用眼神瞥了一眼朱十堰道：“姐妹儿，他是你男朋友吗？” 娄艺青谨慎地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有点迷糊。 她结婚早，没被男人搭讪过，有点搞不明白，难道现在男人搭讪都是这种套路了吗？ 因为计划着搞事，娄艺青摇摇头，“我和他没关系。” 男人的目光亮晶晶的，“这样啊，姐妹儿，我和你商量个事。” 男人鬼鬼祟祟地在娄艺青耳边嘀嘀咕咕。 娄艺青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不解的神色，慢慢转变为震惊。 她嘴巴微微张开，一脸纠结地看向朱十堰。 朱十堰一直关注着娄艺青那边的情况，一见她看自己，他立即坐直身体，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娄艺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能凑到朱十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略显同情：“呃，事情有点不对。” 朱十堰眨眨眼：“怎么了？” 娄艺青张了张嘴，看着朱十堰英俊的面庞，嘴里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朱十堰就受不了别人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娄艺青只能从身后把男人拉出来，“他想和你聊聊。” 朱十堰眉头一皱，现在人玩的这么花吗？泡别人女朋友之前还要和男朋友打声招呼？ 朱十堰立即带入娄艺青男朋友的角色，想象遇到这种事情自己应该怎么处理。 男人笑眯眯地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李庆辉。” 朱十堰看着李庆辉，感觉有点不舒服。怎么说呢，就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滑腻腻的蛇，让人不自觉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看人的眼神也怪怪的，带着一股男人看美女时的猥琐劲儿。 “朱十堰。”朱十堰心里没来由的有点慌。出于礼貌，他还是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双手交握的一刹那，朱十堰感觉手心一痒，像是被李庆辉的指尖划了一下。 朱十堰诧异地看向对方，只见李庆辉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不像做过小动作的样子。 朱十堰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安慰自己，肯定是最近熬夜赶稿没睡好，出现了错觉。 三人落座。 朱十堰发现李庆辉不挨着娄艺青坐，居然坐在自己旁边。他隐约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李庆辉坐在后也没闲着，他弯腰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朱十堰。借着递酒这个动作，李庆辉移动位置凑近了对方一些，左手顺势搭在了朱十堰的大腿上。 “朱哥……” “我靠！你干嘛啊！”朱十堰被摸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就像是破开封印的孙猴子，一蹦三尺高，噌的一下跳到沙发上，一脸惊恐。 娄艺青和李庆辉都没料到朱十堰会是这个反应，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娄艺青吓得往旁边沙发躲了躲，李庆辉则是很快反应过来，表情受伤的去拉朱十堰：“朱哥，你这是干嘛？” 朱十堰打了个激灵，浑身不由自主泛起鸡皮疙瘩：“别叫我哥！你是我哥！我求求你能离我远一点吗？” 第32章 意外 杨梓鑫拿着车钥匙匆匆跑出家。一路上，他把娄艺青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个遍！ “卧槽尼玛的，娄艺青，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是弄不死你，老子跟你姓。” 杨梓鑫夹着腿，撅着屁股快跑下楼。 平时，小老弟怎么折腾都没反应，眼下，药效上来，他想让它消停都没办法。 匆匆上了车，杨梓鑫一脚油门奔向那帮狐朋狗友平时玩乐的地方。 喜乐洗浴中心位于酒吧一条街左侧一条僻静街道。 位置不好并不影响洗浴中心的生意，男人就像偷腥的猫，总能闻着味儿找到地方。 杨梓鑫跟同事来过一次，对这里有些印象。撑了十几分钟，杨梓鑫全身发烫，却流不出一滴汗，整个人开始出现心慌口渴等症状。 随便找个地方停好车，杨梓鑫弓着腰，快步走进店里。 他熟练接过前台服务员递上来手牌，在男服务员引导下往里面走。 走进大厅时，杨梓鑫看见一个完事的男人正从里面出来，四目相对，双方各自看向一边，默契地当对方不存在。 平心而论，杨梓鑫不是很喜欢来这种地方。有件事他一直没对任何人讲。他怀疑他的阳痿病根就在这里。 大学那会儿，他跟着几个同学去朴，刚好遇见公安扫黄，从那之后，就有了障碍，慢慢地越来越不行，搞到最后直接没了反应。 所以每次来这种地方，杨梓鑫总感觉不对劲。 眼下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娄艺青不肯配合，他总不能就这么憋着。 他心里暗暗发誓，玛德，等老子好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杨梓鑫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到一个光线朦胧的房间。很快，一个女人过来打招呼：“老板您好，38号很高兴为您服务。” 洗浴中心外间收银台，和杨梓鑫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付好钱，刚走出大门，又急匆匆跑了回来。 “你看到我的车没有？” 男人几步走到收银台，语气有点慌的问收银员。 收银员从手机上移开视线，有点茫然的“啊”了一声。 男人：“我电瓶车停在外面不见了。你看到没有。” 收银员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在店里没出去过。” “监控呢？监控给我看看。” 收银员：“我们这里怎么可能有监控。” 男人气势汹汹地拍桌子冲收银员吼：“我的电瓶车被偷了，你们必须赔钱。” 收银员一脸为难：“我给你找店长来解决吧。” 不多时，矮胖矮胖的站长从里间跑出来：“啥事啊！” 收银员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末了道：“他让我们赔钱。” 店长：“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 男人：“我告诉你们，我的电瓶车在你们店门口被偷了，你们就要负责，你信不信，我打电话叫老乡过来，让你们的店开不下去。” 收银员和店长都没吭声。 男人开始打电话摇人。 半个小时过去了，男人口中所谓的老乡没有来。 他继续放狠话：“你们到底赔不赔钱？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赔钱，我今天就守在这里，我看谁敢进去！” 恰在此时，一名男人推门而入，好奇地看了对方一眼，晃悠悠地拿着手牌进去了。 男人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件事没完！”男人气哼哼地摔门而去。 …… 小房间里，杨梓鑫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搂着光溜溜的女人，辛勤耕耘。因为药效的问题，他感觉自己精神状态特别好，搞一个小时不成问题。 又折腾了十几分钟，原本光线暗淡，气氛暧昧的房间骤然大亮。 白炽灯明亮的光线照亮房间每个角落。 杨梓鑫瞳孔骤然放大，又来！ 他还来不及动作，身后的房门被人一脚踹来，两名警察冲了进来…… 杨梓鑫只觉得脑门一凉，下面随之疲软，再也没有动静。 洗浴中心不远处，一个男人站在阴影里，冲着人仰马翻地店面吐了口口水：“呸！我踏马让你不赔钱！我不好受，你们踏马的也别想好受。” …… 酒吧里，朱十堰一把甩开对方的手腕，手忙脚乱地把电脑塞进包里就要走。 他承认他长得很帅，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不计其数。但这不是男人喜欢他的理由啊。 娄艺青一把拉住朱十堰，“你干什么去？” 朱十堰反手拉住娄艺青，“再不走，再不走我还怎么留清白在人间？” 李庆辉也赶紧拦住朱十堰：“朱哥，你别走啊！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我没有其他的想法。” “你还没想法呢就对我动手动脚，等你有想法了，我踏马还有脸见人啊！”朱十堰情绪激动，也顾不得绅士风度，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他是尊重别人的取向，但如果男人看上的是他，那肯定不行。 朱十堰将背包往胸前一档，隔开和对方的距离，“我跟你说哈，我尊重你的取向，你能不能也尊重一下我的取向？ 我告诉你，你喜欢谁都可以，但你要说你喜欢我，那肯定不行。” 李庆辉眉头一皱，拉着娄艺青的胳膊摇晃：“姐姐，你看他！” “哎！你放开我！” 娄艺青不发疯的时候是老好人性格，面对别人的哀求，拒绝时总是忍不住会产生大量的负罪感。但答应帮他追朱十堰肯定不成。 她还不至于为了不让自己产生负罪感，就把别人推出去挡枪。 娄艺青灵机一动，抓住朱十堰就往外跑。 “哎！”李庆辉下意识就要去追。 “让让，让让！”娄艺青抓着朱十堰拼命往外挤。酒吧里人虽多，却也没到无法同行的地步。娄艺青仗着自己身体灵活，很快冲到酒吧门口。 酒吧外面，几辆闪着警灯的车照亮夜空。 娄艺青感觉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正准备赶紧离开，避免李庆辉追上来，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熟人。 一群男男女女被警察从店里押出来，他们或是双手捂着脸，或是低垂着头，排成一排，往警车里走。 人群中，杨梓鑫衣服皱巴巴地胡乱套在身上，脑袋几乎埋进胸口，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第33章 杨梓鑫的愤怒 杨梓鑫在看守所蹲了一晚上，直到次日十点多，警察才通知他交罚款。 他银行卡都被娄艺青收走了，身上就几百块钱，交罚款肯定不够。 这种事情肯定不方便放人知道，没办法，杨梓鑫只能先打电话给杨大刚，让杨大刚过来交罚款。 杨大刚一到派出所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能在派出所撒泼，只能咬着牙先把罚款交了，把人领走。 车上，杨大刚身体板正地坐在副驾驶，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你都干的些什么事！在家里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出门朴还被抓，你说你踏马还能干成点什么事？我踏马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儿子。” 杨梓鑫在外畏畏缩缩，一个屁不敢放，在家里却算得上一号人物。毕竟，在娄艺青崛起之前，杨梓鑫无论是在体力还是年纪上都占有极大的优势。 人和人之间存在三六九等的划分，在家里也一样。 从前，杨家三人有共同的欺负对象，心里的负面情绪能得到有效缓解。但眼下，他们不仅不能欺负娄艺青还要时刻担心会被娄艺青欺负。几天下来，他们心里早就堆积了无数怨念。 被杨大刚劈头盖脸一通骂，杨梓鑫也不惯着他：“龙生龙、凤生凤，老子英雄儿子能是狗熊？我窝囊废？说的好像你是个人物一样！” 杨大刚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梓鑫，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 “你踏马再给我说一遍！”杨大刚冲杨梓鑫大吼。 杨梓鑫：“我踏马说一遍，说一万遍也是一样。你就一个流水线上的操作工，你一天天的在家里装什么大爷啊！你在娄艺青面前装就算了，你在我面前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你你……”杨大刚捂着胸口，好险没被杨梓鑫气死，“我踏马就不该过来保你，就该把你关进去。” 杨梓鑫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疯狂按着喇叭，“我踏马让你来保我了吗？” 杨梓鑫为什么会心态炸裂！说起来其实很简单。 他在洗浴中心被那么一吓，更不行了。 他本来好好的阳痿着，也不招惹谁，杨大刚非要让他去医院看病。结果到好，病没看好，人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扫黄扫走了。 病没看好，人也被抓了，面子、里子全都没了。 人总是习惯把责任推给别人。杨梓鑫不会承认是自己倒霉，非要找个罪魁祸首，那可不就是怂恿他去看病的杨大刚。 当然，在他心里，娄艺青的罪孽不比杨大刚轻，但杨大刚刚刚把他骂的那么难听。杨大刚被仇视的优先级也就高于了娄艺青。 杨大刚看一眼气冲冲的儿子，最后还是选择不吭声。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意识到一个问题，杨梓鑫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随他打屁股没办法还手的小孩子。 两人就像两个装满火药的人形炸弹，横冲直撞地行驶在车流之中。 杨大刚还要去上班，杨梓鑫先把他送到单位。 出了这种事，杨梓鑫肯定没心情去上班，他调转车头，直接开车回了家。 被怒火烧昏了头脑的他，决定回去找娄艺青算账。 家里，娄艺青从厨房里出来，将两菜一汤放在桌上，招呼张桂芝吃饭。 娄艺青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但她也知道，一味的高压政策不能让人真正听话。张桂芝最近的言听计从，都得益于娄艺青的大棒加萝卜政策。 当然，娄艺青也不白白照顾张桂芝。她让张桂芝给两个儿子打电话，将生活费全都打进娄艺青的卡里。 两人给的生活费加起来有8千，值得娄艺青对张桂芝客气。 两人正吃饭，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杨梓鑫怒气冲冲地从外面闯进来。 一见娄艺青和张桂芝正坐在餐桌旁吃饭，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杨梓鑫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走到餐桌旁，对着桌子猛地一脚踹过去。 杨家人抠搜的不行，餐桌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方桌。方桌轻飘飘的，杨梓鑫一脚之下，直接将方桌踹飞两米远，撞在墙壁上，汤汤水水泼的到处都是。 娄艺青当时就黑了脸。 她看向一旁目瞪口呆地张桂芝，冷冷吩咐：“你回屋去。” 张桂芝知道接下来一场大战再所难免，连忙十分狗腿地应了一声，腿脚不是很利索地往自己房间走。 等张桂芝让出战场，娄艺青也站了起来，目光森冷地看向杨梓鑫：“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踏马昨晚上偷人被我逮个正着，你踏马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杨梓鑫还是有几分急智。他肯定不能对娄艺青说自己票昌被抓，这样既丢脸又没立场。但他心里的火也要有一个发泄口，于是，他想到傍晚的那个电话，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娄艺青身上泼脏水。 女人被造黄谣是一件十分崩溃的事情。无论当事者多么有理有据的辩驳，只要旁人不愿意相信，说什么都白搭。 而人性的恶劣，让他们更愿意相信那些不好的言论。 所有，女人一旦被泼上脏水，基本没有证明清白的机会。 换做以前，娄艺青要是被杨梓鑫这么咬上一口，怕是只能去医院开“处女膜”完整的证明。 当然，即使娄艺青能开出这样的证明也没用，杨梓鑫还可以胡搅蛮缠地说是人工补的。 好在，现在的娄艺青不仅会泰拳，还是个神经病，她完全不用和杨梓鑫讲理。 她根本不需要杨梓鑫相信她是清白的，她也不需要证明什么。她只要知道，杨梓鑫污蔑她了，她很不爽，这就够了。 娄艺青根本不跟杨梓鑫啰嗦，抬脚狠狠朝杨梓鑫胸口踹过去。 欺负一个不会还手的桌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打人。 杨梓鑫没想到，娄艺青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他也不是全无准备。面对娄艺青的攻击，杨梓鑫侧身躲过，不退反进，朝着娄艺青扑了上去。 上一次打架，他毫无防备，被娄艺青一招ko。事后，他也想过，如果再和娄艺青打架，应该注意什么。 今天，他就要将自己的理论知识全部用于实践。 第34章 痛殴杨梓鑫 杨梓鑫欺身而上。他想的很明白，娄艺青再能打，那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避免不了一个致命缺陷：力气没男人大。 他只要能够近娄艺青的身，把她往地上一按，她肯定爬不起来，只能被动挨打。 杨梓鑫内心深处并不想离婚。他之前之所以把离婚挂在嘴上，也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娄艺青，让她服软，让她老实。 哪怕事情的结果和他想象的差距很大，杨梓鑫也不想离婚。他一个阳痿的男人，骗个女人真的很不容易。哪怕就是骗到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受不了他，也要和他离婚呢。 再者，秘密知道的人多了，也就不能被称之为秘密。要是谁嘴欠把他的秘密说出去，他还怎么见人？ 男人就是这么现实，对他们而言，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他们的选择都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所以，哪怕娄艺青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杨梓鑫都没有鱼死网破拼尽全力想要离婚。 因为离婚后的结果对他而言，更加难以接受。 杨梓鑫不想离婚，不代表他就想被娄艺青欺负。他内心深处还是存着打服娄艺青，让她继续在杨家为奴为婢的的想法。 今天的事情是一个导火索，也是必然。 面对娄艺青，杨梓鑫没有留手，拿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如猛虎下山冲向娄艺青。 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短短两米，在杨梓鑫的全力冲锋之下，几乎瞬间到了娄艺青面前。他借着冲刺地惯性，朝着娄艺青的胸口挥出重重一拳。 娄艺青勤于锻炼，身手并没有落下。她反应很快地抬起双臂隔档。饶是娄艺青最近伙食很好，多了许多力气，也没办法和杨梓鑫正面抗衡。 如果说杨梓鑫的力量是十，娄艺青的力量只能是八。虽然看起来只有两点的差距，真正打起来，却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好在娄艺青力量不够，技巧来凑。 借着被弹开的力道，娄艺青迅速和杨梓鑫拉开距离。她也清楚，近身后，自身的优势就没有了。 杨梓鑫哪里能让娄艺青跑了，上去就要抓她的胳膊。 娄艺青眼疾手快，右手抢先抓住杨梓鑫的手腕，右手拽住他的胳膊，巧劲一折，直接将杨梓鑫的胳膊拉脱臼。 与此同时，杨梓鑫的拳头也砸了过来。 娄艺青已经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接下杨梓鑫的一拳。 杨梓鑫和娄艺青的站位不对，导致他的动作别扭，并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即便如此，当他的拳头落在娄艺青的肩膀上时，娄艺青依旧感受到了强烈的疼痛，让她差点疼得落下泪来。 娄艺青忍着疼，趁着对方朝自己挥拳，无法防御之际，绕到杨梓鑫的身后，一拳轰在他的后背。 随即，娄艺青抬腿一扫，扫在杨梓鑫的腿弯处，让还来不及反应的杨梓鑫瞬间跪了。 杨梓鑫刚想爬起来，娄艺青随即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他的头上。 反正家暴没人管，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娄艺青这一脚力量感十足，直接将杨梓鑫干趴下。 此刻，杨梓鑫的脑子就像一碗被搅烂的豆腐，整个人迷迷瞪瞪，思绪混乱，一滴又一滴的口水从他嘴巴里流出来。 娄艺青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面对自己：“你说你，有好好的日子不知道过，你非要打打闹闹才高兴吗？打就打吧，你还打不过，你说是我愿意打你的吗？是你非要犯贱啊！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去票昌被抓，我从头到尾有怪过你一句吗？你干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我都隐忍不发，没说过你一句不是，你还要动手打我！” 娄艺青啪的一巴掌拍在杨梓鑫的脸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问你，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杨梓鑫脑袋晕乎乎，他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打死了。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一阵干呕。 杨梓鑫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有错。被娄艺青劈头盖脸一顿骂，他梗着脖子回怼：“我朴怎么了？都跟你说我吃药了，不是你不肯回来，我至于去朴吗？” 娄艺青一巴掌拍他头上：“你是傻逼吗？我们都打成这样了，你怎么会觉得我还能跟你睡觉！我就那么缺男人吗？” 骂完，娄艺青嫌弃地松开杨梓鑫的头发，担心他的呕吐物弄脏自己的衣服。 丢下杨梓鑫，娄艺青推开张桂芝的门，撞得躲在门后的张桂芝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 娄艺青冷着脸，“坐轮椅上去，我带你出去吃饭。” 张桂芝咽了咽口水：“我刚才已经吃饱了。” 娄艺青还是那副死人脸：“奶奶，我对你这么客气，你不要让我把话说第二遍。” 张桂芝麻利地坐到轮椅上，讨好地冲娄艺青笑笑：“我们出去吧。” 娄艺青面无表情地推着张桂芝出门刷声望，留下杨梓鑫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自从决定揍杨家人，娄艺青每天拉着张桂芝出门刷声望。现如今，她已经从小区透明人成为小区的话题人物。 小区里半数以上的老太太都知道小区里有娄艺青这么一号悲情人物。她温柔善良，任劳任怨，却惨遭老公家暴。 很多女人被打之后，碍于面子，都会选择沉默，帮助老公隐瞒家暴事实。 然而，当她们不管不顾将一切暴露在大众视线之下，虽然也会听到诸多阴阳怪气的声音，但大多数人三观正常，会选择站在受害者一方。 中午，小区里人不多。 娄艺青照例带着张桂芝在小区各处穿梭，收获沿途遇见的老太太们的慈祥目光。 走到一座花坛前，娄艺青隐约听见对面竹林里传来一阵压抑着的抽泣声。 娄艺青对这声音太熟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娄艺青丢下张桂芝，朝着竹林走去。 竹林位于小区边缘，穿过竹林就能看见外面的围墙。 道路旁边的石凳上，一个穿着款式老旧，颜色暗淡衣裳的女人伏在膝盖上，低声哭着。 第35章 偶遇方泽楷 娄艺青怔怔地看着对方，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在学会反抗之前，她被杨梓鑫打了，也是这样躲到无人的角落，一个人默默流泪。 她不知道自己哭过多少回，她只知道，她哭与不哭都不影响杨梓鑫打她的力度。 她跟家里打过电话，张淑华让她忍忍就过了，男人都有个心烦的时候； 她也报过警，警察看着她脸上连轻伤都算不上的巴掌印，只是警告杨梓鑫不能再犯，给不了任何实质的帮助。 甚至，因为那次报警的结果，杨梓鑫越发肆无忌惮。 她哭过，她求过，命运却从不曾改变。“你怎么了？”娄艺青问。 低声抽泣的女人像是一个受惊的兔子，一下坐直身体，伸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女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毛毛躁躁，一看就没用心打理过。她皮肤粗糙，脸色蜡黄，鼻梁左右满是雀斑，导致原本普通的脸只剩下丑陋。 女人胡乱擦干净眼泪，起身要走。 娄艺青没有去追，她只是抱着胳膊，冷冷道：“你是不是被老公打了？我告诉你，哭是没有用的。你老公不会因为你的眼泪对你手下留情。” 女人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她又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急匆匆从竹林间的小路跑开了。 娄艺青摇摇头，推着张桂芝在外面逛了一圈后，将对方送回家。 娄艺青回去的时候，杨梓鑫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话，不知道在和谁通话。 看到娄艺青进来，杨梓鑫明显吓了一跳，拿着手机一句话也不敢说。 娄艺青没有搭理他，转身出了门。 离开家门，娄艺青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娘家人不欢迎她，她也没什么朋友。站在街道旁，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地从自己面前经过。 这一刻，娄艺青感受到的却是无比的孤独。 她在娘家时，从小不受待见。她原本以为结了婚，可以让自己多几个亲人。她拿真心待杨家人，可杨家人拿屎喂她。 打她、骂她，好像她不是人一样。 终于，她练习泰拳，把杨家人踩在脚底下。可她却找不到人分享心中的喜悦。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娄艺青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给对方一个地址。 十几分钟后，娄艺青来到沈雨辰工作的大楼下。 沈雨辰在写字楼里租了一个小单间，给人化妆、做指甲什么的。 娄艺青循着记忆来到沈雨辰的工作室时，见她正忙碌着给一位顾客画眼线。 娄艺青停在大门口，没好意思去打扰她，转身下了楼。 那是一家位于公园对面，叫“转角遇见你”的咖啡厅。 咖啡厅环境清幽，店内的布置更是别具一格。 咖啡厅的卡座，竟然是用一个个书架隔开。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卡座也因此被分为武侠小说区、世界名著区、言情小说区等各个以书籍类型分类的区域。 为了不让客人在看书时伤了眼睛，这里和其他咖啡厅昏暗的环境不同，这里光线明亮，十分适合阅读书籍。 大约是因此如此反潮流的设计，咖啡厅里的客人寥寥无几。 娄艺青却很喜欢。 她径直走到言情小说区，毕竟哪个女孩子没有关于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的美好梦想呢？ 她点了一杯咖啡，在等待上餐的时间里随手抽出一本言情小说，翻看起来。 刚看了两页，她已经看不下去。 小说里描述的明明是甜甜的恋爱，她脑子里涌现地却是杨梓鑫扯着她的头发，按着她的头去撞墙的画面。 屈辱，且没有尊严。 娄艺青只是看了两眼，便将书还了回去，甚至对整个言情小说区产生了排斥。 她往前几步，来到世界名著区。 手指在一本本书皮上划过，最后停留在一本名为《飘》的书皮上。 这本书她大学时曾读过，此时再见，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你也喜欢这本书？” 一道好听的声音在娄艺青耳畔响起。娄艺青回头，只见眼前的男人约莫一米八，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 他穿一身银灰色休闲西装，长相风度翩翩，颇有些贵族气质。他眼神明亮，像是天上的星辰被揉碎拘在他眼里。 此刻，男人脸上盛着淡淡笑意，让人一见便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娄艺青目光在男人脸上停留了几秒，隐约感觉对方的模样有点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笑笑，“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沈雨辰楼上的律师啊！” “哦！” 娄艺青想起来了，就是他告诉自己，离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男人自我介绍道：“正式认识一下，方泽楷！” 娄艺青沉默着没说话，毕竟她是一个社恐，并不擅长和在陌生人面前收放自如。 娄艺青的沉默并未让方泽楷感觉尴尬。他仿佛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轻松自若地转移换题：“我也很喜欢你手上这本书。” 娄艺青在沙发上坐下，将书放到对面桌上。“这本书的评价不是很好。”她感觉自己再不开口就太不礼貌了。 方泽楷：“很正常，人与人的经历不同，造成思想不同，看待问题的方面不同，对一本书的见解自然也是不同的。但这并不妨碍喜欢的人继续喜欢它。” 过去的一年里，娄艺青每天听到的都是别人的辱骂和抱怨，方泽楷的一番话，像是给处于浑浊气体中的娄艺青带来了一阵新鲜的空气，让她感觉神清气爽。 许久不曾与人有过正常交流的娄艺青，突然有了和对方攀谈的欲望。 “我看好多人评论说，瑞特就是个接盘侠，斯佳丽根本配不上他。”斯佳丽一嫁再嫁，有人说她勇敢，也有人骂她荡妇。 方泽楷看了娄艺青一眼，微微一笑，“我想会这样评论的，肯定大部分都是男人。” 娄艺青满脸好奇：“为什么？” 方泽楷：“‘接盘侠’代表的是妥协，是利益受损。 相对来说，男人更加理性，更会权衡利弊。在两性关系中，他关注的不仅有感情还有实际利益，并且，利益高于感情。 女人则更感性，她们在乎主观感受超过客观问题，对感情充满不切实际的期待，容易忽略现实。这导致的结果就是，女人更愿意从感情的角度出发看待问题，所以不大会用‘接盘侠’这样的词汇。” 方泽楷侃侃而谈，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问题：“抱歉啊，习惯了从各方面和客户分析问题。我说这么多，你不会感觉不耐烦吧！” 娄艺青：“只要你不问我收咨询费，我觉得我还是很愿意和你聊下去。” 第36章 劝离 方泽楷从业多年，接手过很多案子。最让他感觉无力的，还是家暴案。 求助过他的女人很多。 那些女人即使夏天，也要穿着长袖，只为遮挡手臂上的淤青、伤口。 这些女人当中，很多都是家庭主妇。她们没有工作，没有社交，终日围绕着老公、孩子转。当遭遇家暴之后，她们也没有很好的解决途径，只能日复一日地忍着，期待老公善良。 结果并没有奇迹。 没有一个家暴的男人会幡然醒悟，如果有，那只可能是他遭遇到了更暴力的对待。 就大部分男人而言，如果他有第一次动手，必然会有第二次。就像你在房间里发现一只蟑螂的时，房间里必然隐藏着一堆蟑螂。 暴力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东西。随着教育的普及，社会法则的规范，暴力被隐藏在表面的礼貌之下，却从来不曾消失。 只要时机恰当，它便会跳出来，耀武扬威，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很可悲的是，家暴是所有暴力中，受惩罚程度最轻，付出代价最小的。这也就导致，家庭，成为了暴力滋生的温床。 尤其许多女人没有工作，依附于男人生存，今天被打的受不了了，有了离婚的心思；明日男人哄上一哄，她又乖乖跟男人回了家。 她真的相信男人的鬼话吗？ 方泽楷叹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一个暴打自己的人，嘴里会有什么真话。 逼迫她们回到男人身边的，是现实。 吃饭要不要钱，喝水要不要钱，想要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更是要和男人拼财力。 这些她们都没有。 长期与社会脱节，或许对她们来说，陌生的社会，比男人更可怕。 所以，方泽楷在面对家暴时，只会客观陈诉事实，很少会给遭遇家暴的女人提供意见，劝她们离婚。 你根本不知对方遭遇过什么，有什么样的困难，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按照你的思路来。 面对娄艺青时，方泽楷却有不一样的想法。娄艺青还年轻，又没有孩子，实在没必要陷在泥塘里不出来。 他想起初见时，娄艺青眼中仿佛世间一切都幻灭的绝望眼神，对娄艺青的遭遇多了几分同情。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开口：“你现在怎么样？如果你有离婚的打算，可以来找我。” 离婚？ 娄艺青没有说话。 同样的话，沈雨辰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娄艺青已经不想再听。沈雨辰不明白她的选择，她也不明白沈雨辰的选择。 她在杨家当牛做马一年，受了那么多欺负。现在好不容易有能力将欺负她的人踩在脚底下，她为什么要走？ 她走了，之前受的罪不是都白受了吗？这不公平。 凭什么杨家人对她非打即骂，欺负了她整整一年，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话。现在他们刚受一点点罪，所有人都来让她离婚？ 娄艺青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我爱我的老公！我是不会和他离婚的。” 方泽楷看看娄艺青，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 …… 离开咖啡厅，抑郁心情没有得到完全缓解的娄艺青决定用买买买来让自己开心一点。 都说，你有钱了，可以去三亚哭，可以去马尔代夫哭，没钱了，只能抱着啤酒瓶坐在马路牙子上哭。 娄艺青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个小富婆，她不准备委屈自己。 看着身上已经被洗掉色，没有形状的衣服，娄艺青没有客气，走进一家装修不错的服装店。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一点没错。哪怕娄艺青长得十分漂亮，在地摊货的包裹下，依然美的有限。当她换上店里一条淡蓝色鱼尾长裙，整个人立即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一件漂亮的衣服，不仅需要完美展现女人的身材，还需要掩盖女人身体上的缺陷，让穿着它的人呈现出最完美的一面。 娄艺青身上的长裙完全诠释什么叫漂亮衣服。长裙不仅衬着娄艺青的脸色更加白皙，而且完美修饰身形，让她无形中拔高几厘米。 娄艺青目光怔怔地看着穿衣镜中的人影。 镜中，娄艺青身材窈窕，脸庞明媚大气。长裙穿在她身上，给原本淡漠的她平添几分妖娆味道。 衣服美则美矣，可惜束手束脚。 想着鸡飞狗跳的生活环境，娄艺青指着衣架上一套休闲运动服道：“拿两套最小码给我。” 服务员诧异：“这件连衣裙很配你啊……” 娄艺青没接话，自顾自去换了衣裳。 娄艺青付钱离开，一个男人站在她身后凝视许久。鬼使神差地，他走进店里，买下了娄艺青刚刚试穿过的衣服。 …… 李槐花接到杨梓鑫的电话，火烧火燎跑回了家。 杨梓鑫斜躺在沙发上，捂着头，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他脸上肿了一大块，看起来比平时胖了很多。 见儿子这副惨样，李槐花立马嚎起来：“儿啊！哪个挨千刀的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啊？” 杨梓鑫本就头晕的脑袋听到李槐花的声音后感觉更疼了。他皱眉，“好了，别说了。给我点钱，我要去医院。” 杨梓鑫的医保卡里早就没钱了。他自己也没钱，要不然，他也不会巴巴打电话把李槐花叫回来。 李槐花面露难色，“你的钱呢？”李槐花一辈子抠抠搜搜，听到“钱”这个字很敏感。 杨梓鑫：“我的钱不都被娄艺青抢走了吗？赶紧给我钱，我感觉我要疼死了。” 李槐花到底是心疼儿子，在房间里找出自己的私房钱，催促道：“那赶紧走吧。” 两人急匆匆来到医院。 李槐花是个文盲，在公共场合总是显得畏畏缩缩。杨梓鑫嫌她丢人，不愿意让她跟着，打发她去候诊区等着后，自己去排队挂号。 看着儿子凄惨的模样，李槐花心疼的不行，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娄艺青，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死……” 李槐花坐在椅子上叽叽歪歪，把娄艺青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又一遍。 越骂越生气，李槐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第37章 杨绿萍给杨家人撑腰 电话一接通，李槐花就哭起来：“绿萍啊，你要帮我们做主啊！我们一家快要被你哥他媳妇儿欺负死啦！” 杨绿萍是李槐花的二女儿。 杨绿萍大学的时候和一个包工头好上，大学没毕业就和对方结婚了。 这几年，杨绿萍的老公生意越做越大，赚了不少钱，连带着杨绿萍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在娘家的事情上有着极重的话语权。 李槐花被娄艺青欺负的没办法，心里早就累积了数不清的怨气。奈何杨梓鑫有把柄在娄艺青手上，李槐花担心儿子以后没法见人，这才一直忍着。 今天看见杨梓鑫无端端又被娄艺青殴打，李槐花再也憋不住，不禁和杨绿萍诉起苦来。 在李槐花看来，杨绿萍和杨梓鑫是亲兄妹，就算杨绿萍知道杨梓鑫的毛病，也没啥大不了。 听李槐花说完，杨绿萍忍不住皱眉：“你跟我开玩笑吧！就娄艺青那个窝囊样，她敢跟你们动手？她不是找死吗？ 好好好，你别哭了，我过来看看。” 李槐花放下手机后就去门诊大门口等着。她等的望眼欲穿，才看见杨绿萍挎着小包慢腾腾地过来。 她戴着黄金耳环、项链、手链等全套首饰，身上穿一件紧身蓬蓬袖上衣配牛仔裤。 两只胳膊随着杨绿萍走路的节奏晃动，带起宽松的蓬蓬袖，让她看起来既像一只扑棱蛾子，又像双开门的大冰箱。 杨绿萍长得还行，但她挑选衣服的眼光实在让人难以恭维。这导致原本就不算漂亮的五官被衣服连累，一不小心就本着丑的道路去了。 杨绿萍丑而不自知，穿着蓬蓬袖以为自己像公主，昂首挺胸，十分招摇地走向李槐花。 “死妮子，你哥都要被打死了，你还磨磨唧唧。”李槐花不满地在杨绿萍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就要拉着她往医院里面走。 杨绿萍嫌弃地拂了拂李槐花拍过的地方，语气不满：“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三个人搞不过一个娄艺青。” 李槐花叹口气，“唉，你大哥媳妇儿现在跟疯狗似的，逮着人就咬，谁打得过她呀。你可要帮你妈做主啊。之前，她就像得了疯狗病，逮着我们一家揍，我和你爸都挨了她不少打。 我们杨家就你老公最有本事，晚上你把他叫到我们家里来，好好帮我们出口气。” 杨绿萍冷哼一下：“收拾个娄艺青而已，我一个人就够了。” 李槐花，“不说了，先去看你哥。” 两人来到脑科门诊室等了一阵，就见杨梓鑫拿着一叠检查报告单出来。 李槐花赶紧迎上去：“没事吧。” 杨梓鑫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让回去休息两天。”在外面吹了一阵冷风，杨梓鑫也感觉自己没之前那么恶心了。 杨绿萍皱眉：“不是，你一个大男人就让女人骑在你头上拉屎啊！” 李槐花拉了杨绿萍一把，“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 娄艺青提着大包小包回家时，家里死气沉沉的。 杨大刚和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却没有看电视。李槐花和杨梓鑫坐在一旁，闷不啃声。 听到开门的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汇聚过来。当看到她手里大包小包的纸袋后，李槐花憋屈了一天的心情瞬间被怒火吞没。 “你……”李槐花嗖得站起来，想要指责娄艺青乱花钱。 当初娄艺只是多花五毛钱买葱，都被李槐花指着鼻子骂好久，骂她不会过日子，买了那么多菜，不知道让老板送一根葱。 “你什么你？” 李槐花刚说了一个字，娄艺青就很生气的大嗓门吼了回去：“几点啦！还不做饭，你是想饿死我吗？”都彻底闹翻了，还用惯着她吗？ 李槐花瞪着娄艺青，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今非昔比，不是自己能随便欺负的人。 她愤怒娄艺青的无理，却又不敢对娄艺青怎么样。 相当初，在单位受了同事的气，她回来骂骂娄艺青就好受多了；现在她在单位受了委屈，回家还得被娄艺青欺负，只是想想心里都憋屈的不行。 娄艺青没兴趣看她的反应，嚷嚷道：“你不会连菜都没买吧！真是的！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啊？连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我真的是服了你算了！叫外卖吧！” 娄艺青不耐烦地点开手机下单。 造孽啊！ 李槐花在心里骂的别提多难听。但她见识过娄艺青的厉害，连嘴上嘟哝都不敢，只能憋屈地瞪着娄艺青，用怨毒的眼神表示不满。 眼看娄艺青就跟瞎了一眼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是自顾自的玩手机，李槐花推了推杨梓鑫，“你管管她呀！” 换做平时，依照李槐花欺软怕硬的性格，也就忍了。但今天有杨绿萍做后盾，老太太上蹿下跳，格外活跃。 杨梓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开什么玩笑，他中午才被娄艺青打到脑震荡，晚上又去招惹他，他是活腻了吗？她要是捶自己怎么办？ 他又打不过娄艺青。 “我拿什么管？我管不了。” 眼看儿子不中用，李槐花叫苦连天，“我的命好苦啊”。 “妈，你在哭什么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儿子儿媳不孝顺你呢！” 杨绿萍黑着脸从卧室出来。她在家闲得无聊，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结果外面的声音越吵越大，吵的她手机都玩不下去。 “嫂子，不是我说你。我们一家人本来高高兴兴的，你一回来家里就吵得不可开交。你也反思一下自己，不要老是等着别人来说你。你说你也这么大个人了，我说你两句你也不高兴是吧。” 嘴上叫着“嫂子”，杨绿萍说话却一点都不客气，训娄艺青像是训小孩儿一样。 娄艺青看了对方一眼，对这个喜欢在娘家指手画脚的女人没有一点好感。 杨绿萍当初着急嫁给王勇，大学都没读完。因为这事，她没少被家里人埋怨。 近几年，王勇赚的钱越来越多，杨绿萍的腰杆子也硬了起来，是不是就要回娘家指指点点，秀一把有钱人的优越感。 第38章 杨绿萍挨打 杨绿萍根本不给娄艺青反驳的计划，小嘴巴拉巴拉继续训斥娄艺青。 “我都不知道你在你是怎么当人家儿媳妇的。你作为小辈，照顾老人本来就是你的本分。 结果倒好，你年纪轻轻的不上班在家里享清福，我妈一大把年纪每天上班累得跟地里的牛似的，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还要反过来照顾你的吃喝拉撒。 娄艺青，咱们都是会老的人，你说说你这么干合适吗？你良心不会痛吗？” 杨绿萍这番话乍一听，不仅没问题，还特别有道理。唯一的问题是，她说的是事实吗？ 肯定不是啊！ 娄艺青要真能像杨绿萍说的天天在家享清福，她能被逼成神经病？ 当然，被逼成神经病了也有好处。换做以前被人这么污蔑，她肯定早就被气的心肝儿疼。但现在娄艺青不仅一点儿不生气，甚至十分贴心的问了一句：“你说完了吗？” 娄艺青紧了紧拳头，你要是说完了，我可就准备开揍了。 看着娄艺青似笑非笑得神情，杨绿萍感觉自己受到了轻慢。她忍不住拍桌子吼：“我跟你好好说话呢！你什么态度！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我说你两句怎么了？” 李槐花感觉杨绿萍说的有点过了。虽然看着杨绿萍骂娄艺青很解气，但娄艺青打人太凶残了，她也担心杨绿萍惹急了娄艺青会吃亏。 没经历过娄艺青毒打的杨绿萍还很天真。她推开李槐花，不悦道：“妈，不是我说你，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说了李槐花一句，杨绿萍又把矛头对准娄艺青：“你说说，你尽到一个儿媳妇的责任了吗？” 娄艺青唇角上勾：“什么责任？” 杨绿萍：“你做人家儿媳妇，自己有什么责任都不知道吗？别的不说，就单说今天。你浪哪儿去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才回家？你难道不知道早点回家买菜做饭？ 我妈把我们养这么大容易吗？你做儿媳妇的不知道好好孝顺长辈，还大呼小叫的让我妈做饭伺候你，你受得起吗？” 娄艺青张大嘴，十分惊讶。 “你妈把你们养大不容易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你妈是我嫁给杨梓鑫之后才不容易的吗？我没跟杨梓鑫结婚之前，你妈不也是这样起早贪黑给你们做饭。 怎么，你们之前是又聋又瞎，听不到也看不到，我刚嫁过来才一年，你们的视觉听觉就全都恢复了？” 说到这里，娄艺青忍不住抚掌大笑，“能娶到我简直是你们家的福气。又聋又瞎这么严重的病症，你们刚刚认识我一年就不药而愈。你们不觉得应该把我供起来吗？” 杨绿萍气得柳眉倒竖：“娄艺青，你不要胡搅蛮缠，信口雌黄。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就问你，儿媳妇照顾婆婆是不是天经地义？” 娄艺青一脸无所谓：“你都说了是你们家的事，我管你妈累不累。我只知道女儿照顾老妈天经地义，哪条法律规定儿媳有照顾公婆的义务？” 杨绿萍：“婆婆也是妈，你怎么就没有照顾的义务？” 娄艺青：“对呀，婆婆也是妈，可惜是个后妈。再说了，你可别在我面前理直气壮讲什么‘婆婆也是妈’。你跟你妈窝在小房间里骂你婆婆老不死的话，我可听得一清二楚。 你在我面前说这话，你心不慌啊！” “你！”杨绿萍心虚地看了看左右，想起老公没跟着一起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她原本也是阴阳怪气、胡搅蛮缠一把好手，此刻被娄艺青的话吓一跳，让她思路都有些滞涩，一时找不到反驳娄艺青的话语。 她只能转头看向杨梓鑫：“哥，你看看你娶了个什么人，你不管一下你老婆吗？” 杨梓鑫埋头不说话。白天被娄艺青一顿收拾，他后背现在还疼着呢，怎么敢冒头？ 杨绿萍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见杨梓鑫一言不发的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骂道：“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打算当缩头乌龟的杨梓鑫听到杨绿萍的话，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杨绿萍。 骂他什么都没关系，骂他不是男人不行！ 杨绿萍不知道杨梓鑫阳痿的事，喋喋不休咒骂开了。翻来覆去把诸如“不是男人”、“没种”挂在嘴边。 她原本的打算是激怒杨梓鑫，让杨梓鑫对娄艺青动手。 事实证明，她的计策确实成功了。 杨梓鑫眼角拉长，露出一抹凶光。 娄艺青对杨梓鑫的这个表情很熟悉。每当他做了错事，被娄艺青指出来，他又狡辩不过时，就会露出这种凶戾的表情。这个表情就是他打人的前兆。 娄艺青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形，降低存在感。 她倒不是怕杨梓鑫对她动手，她只怕因为自己的存在，导致杨梓鑫不敢对杨绿萍动手，错过一场精彩的兄妹大战。 能让别人动手，何必自己上场？ 杨梓鑫没有辜负娄艺青的期待。 胆小怕事的杨梓鑫每天在外笑脸相迎，被人骂了还要装出一副乐呵呵不在意的模样。 他不是大度的人，之所以笑，只是欺软怕硬的外在表现，实则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以前，他全靠把火发在娄艺青身上，才能排解心里的烦躁。 但随着娄艺青战力的提升，杨梓鑫的怒火无处发泄。他只能把所有的憋屈都藏在心里，一点点累积、再累积，今天，终于在在杨绿萍身上找到了爆发点。 一瞬间，杨梓鑫化身打虎的武松，嗷地一声冲向杨绿萍。 他熟练地一把薅住杨绿萍的头发，使劲往下扯，迫使杨绿萍不得不弯下腰。 杨绿萍下意识地抓着杨梓鑫的手臂，想要掰开他的手指。但是男女力量的差距在这一刻显露无疑。无论杨绿萍怎么用力，都无法对抗杨梓鑫的一根手指头。 幸亏杨绿萍不是孤身一身。她的父母还在这里。 虽然娄艺青挨打的时候，杨大刚他们就像死了一样，自己的亲生女儿被打时，他们不可能也假装看不见。 两人立即冲了上去。杨大刚抱住杨梓鑫，不让他继续动手；李槐花则保护女儿，将她从杨梓鑫手中解救出来。 第39章 没关系，你继续骂 “你疯了！连自己的妹妹也打！”救下杨绿萍，李槐花忍不住对杨梓鑫吼。 杨梓鑫余怒未消：“我打她怎么了！踏马的，她就该被打！你听不见她刚才骂我什么吗？” 此话一出，杨大刚和李槐花都沉默了。只有杨绿萍被打的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梓鑫刚才的样子真的吓到了她。那真是奔着要打死她去的啊！ 如果是单独和杨梓鑫在一起，杨绿萍肯定不敢再和杨梓鑫犟嘴。但是眼下父母都在，杨绿萍也不怕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杨梓鑫，你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等我老公来了，你连他一块儿打。”杨绿萍气急败坏掏出手机，就要给王勇打电话。 王勇长得高大魁梧跟头熊似的。又因为他常年在工地上吆五喝六，监督工人干活，看起来特别凶！ 杨梓鑫回忆起王勇的样子，一腔怒火顿时就泄了。 如果他对娄艺青是表面的屈服，对王勇就是发自内心的真切恐惧。 他一把抓住杨绿萍的手，命令道：“不准打电话。” 杨绿萍一把甩开他：“你凭什么不让我打电话！” 她也是真的生气了，“杨梓鑫，我叫了你几十年的‘哥’，你就这样对我！你打我是吧！好！以后有事你别求着我！我们现在就断绝关系，以后都不要来往了。你也不要再想着占王勇的便宜，从我们家里捞好处。 我要告诉王勇，让他以后有什么好事，千万都不要想着你。” 杨梓鑫三人一听这话全都懵逼了。王勇是他们亲戚里最有钱的人家。杨大刚和李槐花在厂里和人吹牛的时候，没少拉他做自己的脸面。 他们一直都小心翼翼维持着两边的关系，平日里对王勇客气得很。杨绿萍说要断绝关系，几人一下就慌了。 一旁，娄艺青双手抱胸，姿态肆意地靠墙站着。她原本只是看看热闹，听见杨绿萍的话却忍不住笑了： “哎哟哟！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占过你什么便宜，得过你什么好处似的。” 娄艺青口才一般般，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奈何杨绿萍和她老公干的事太奇葩，娄艺青都不用巧言令色，只需要实事求是的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就已经很让人尴尬。 “你口口声声说家里占你老公便宜，你嫁给王勇也有两年了吧，你给过家里什么帮助吗？” 娄艺青思路清晰地道：“家里没问你拿过一分钱吧！逢年过节走亲戚，你们哪次不是空手过来的？临走了，还要顺一大包牛奶、饼干。我就想不明白，你说你们干的这些事，怎么好意思开口说你哥占你便宜？” 说完杨绿萍，娄艺青又转头看向杨大刚等人，不可思议的道：“你们也让我看不明白。杨绿萍家就是再有钱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会给你半分钱，值得你们对她点头哈腰，连脸都不要了。” 娄艺青说话太直白，她这一番话出口，基本将在场所有人都得罪了。 不过娄艺青也没放在心上。她现在有嚣张的资本，不需要所谓的高情商。 她就是骂的再难听，杨家人还敢跟她动手不成？ “你什么意思！”杨绿萍闻言立即将枪口对准娄艺青：“我跟我爸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娄艺青和杨梓鑫结婚前，杨绿萍已经嫁出去了。她虽然和娄艺青接触不多，但一直都很讨厌对方。 两人之间原本没什么矛盾，导火索就在于李槐花的一句话。 杨绿萍眼光不好，不会打扮，买的衣服花里胡哨把自己搞的跟小丑似的。李槐花虽然不喜欢娄艺青，但基本的审美还有，她就说了杨绿萍一句：“一天天买些衣服丑死了。你多学学你嫂子，人家买的衣服简单大方，穿着还好看。” 因为这句话，杨绿萍就把娄艺青记恨上了。娄艺青从始至终不声不响，也不影响杨绿萍觉得她躲在背后偷偷看自己笑话，乱嚼舌根，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人。 从前娄艺青多好的脾气啊，她连杨梓鑫他们都能忍，即使觉察到了杨绿萍的敌意，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这世上的事就是，我敬人一尺，人欺我一丈。 娄艺青的忍让不仅没能让杨绿萍收敛，反而让她变本加厉，行事越发嚣张。她背地里没少骂娄艺青，当面刁难也不少。 杨绿萍刚刚被杨梓鑫打过，心里对杨梓鑫还是有些畏惧感。现在，娄艺青上赶着过来找骂，她也乐意换一个进攻对象。 在杨绿萍心里，娄艺青就是个窝囊的家庭主妇，总不见得比杨梓鑫还可怕。 她伸出食指指着娄艺青大骂：“你懂不懂什么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你一天到晚窝在家里一分钱不赚，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我爸妈这么大年纪还出去赚钱，你怎么好意思在家里安安心心当米虫的？我要是你，我都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你说你还有什么脸站出来说话？ 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的。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 杨绿萍这番话已经不只是骂人那么简单，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的程度。并且，她还把娄艺青家人也骂了进去。 换做别人，听到杨绿萍这番话肯定早就气的脸红脖子粗，但娄艺青不一样。她不仅没生气，且全程笑眯眯，好像杨绿萍骂的不是她。 她笑容满面地走到杨绿萍面前，“啪”的一声，直接甩手给后者脸上来了一巴掌。打完人，她笑眯眯的：“你读书不多，骂人的话却学得挺溜哈！” 话落，娄艺青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清脆的声响在客厅回荡。 娄艺青唇角勾起，露出堪称完美的笑容。她语气温和，捂着嘴轻笑：“嘿嘿，你会骂人，刚好我也会打人。我们还真是天作之合。” “你打我？” 杨绿萍直接傻眼。她万万没想到，从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娄艺青居然敢打她。 娄艺青善解人意地笑着：“你是不是还想骂我？没关系，你继续骂。”娄艺青撸起袖子，露出不算纤细但绝对有力的小臂，“我已经准备好了。” 第40章 调解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虽然她也遗传了老杨家欺软怕硬的传统，但半个小时不到连续两次挨打，也直接让杨绿萍心态炸裂。加上娄艺青在杨绿萍眼中一直都是受气包形象，是以，杨绿萍几乎是挨打的瞬间就伸出双手准备反打回去。 “碰！” 娄艺青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在杨绿萍的肚子上，踢得她不断踉跄着后退。 站在不远处的李槐花接了杨绿萍一下，后者这才没有摔个屁股墩。 “娄艺青，你不要太过分！” 习惯性在家里装死的杨大刚暴跳如雷，“一天到晚打打打，显得你能耐是吧！” 杨大刚的情绪压抑到了极致。他白天上班已经够累了，晚上回家还时刻活在可能会被打的恐惧中。仅仅只是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的情绪已经时刻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冲着娄艺青大吼：“你厉害是吧！我们管不了你是吧！好，我们管不了，就让政府来管你！ 妮子，报警！” “好！”杨绿萍一边摸手机，一边冲杨梓鑫吼：“哥，把你的检验单留好，这是她打你的证据。” “喂，110吗，我们这里有人行凶……” 娄艺青冷静地看着杨绿萍报警，并没有阻拦。 当初，她被杨梓鑫打的时候，也报过警。有什么用呢？ 呵，家务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当初，杨梓鑫打她就是家务事，没道理她打杨梓鑫就不算家务事了。 十分钟后，警察来到杨家。 “警察同志，家门不幸啊！我们快要被这个女人打死了。”警察刚到，杨大刚立即迎上去哭唧唧地诉苦。 “怎么回事？”三名警察进屋，其中一个中年警察开口询问。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李槐花拍着大腿哭，企图卖惨博取同情。 杨绿萍看杨大刚和李槐花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接过话头道：“是这样的……” 杨绿萍将娄艺青无端殴打杨梓鑫和自己的事情讲诉了一遍，然后道：“你们一定要严惩她啊！” 警察不可能只听信杨绿萍的一面之词，中年警察继续问娄艺青：“她说的是实话吗？” 此刻，娄艺青脸上已满是泪水。 哭归哭，却不影响娄艺青条理清晰地叙述事情经过。 “没错，我是和我老公打架了。”娄艺青看起来柔柔弱弱，哭时梨花带雨，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昨晚上我老公票昌被抓。今天，我就说了他两句，他就要打我！” “你乱说什么！”杨梓鑫一听娄艺青居然往他头上扣屎盆子，跳起来指着娄艺青的鼻子开骂：“我什么时候去票昌了？你踏马张着嘴巴就乱说啊！” 面对杨梓鑫快要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娄艺青也不为自己辩驳，就是哭。 因为不是真的伤心，娄艺青哭的时候非常讲究仪态，既要哭的好看，让人感觉她可怜，又不能让人看出来她在装。 果然，对比两方态度，警察看着咄咄逼人的杨梓鑫时，目光不善。 “有问题会叫你。一边去。”警察看着娄艺青，语气温和：“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 娄艺青哽咽道：“我让他不要去朴，他心里不高兴，就要打我。我，我又打不过他，我就跑。结果他追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摔了一跤。 他脾气不好。我心里害怕就躲出去了。我在外面转了一天，想着他消气了才回家。 我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妹妹也在。我一回来，她妹妹就一直骂我！” 说到这里，娄艺青已经泣不成声。 “你血口喷人！”杨绿萍见娄艺青当着警察的面信口雌黄，简直要吐血。“明明就是你无缘无故动手打人。当着警察的面你都敢乱说。你敢发誓说你没打人吗？” “我要是有错，就让老天爷现在降下一个雷劈死我！”娄艺青带着哭腔也吼起来。 吼完她就趴在桌子上哭。 窗外，夕阳西下，橘黄色的霞光照亮半边天。老天爷连杨梓鑫这种家暴男都能忍，怎么忍心降下天雷轰娄艺青。 两个年轻的警察面面相觑，眼神迷茫地看向中年警察，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小警察试探道：“要不带回去审审？” 中年警察无了个语。又不是什么重案要案，你还带回去审审。 人肯定不能带回去。事情也要解决。 中年警察拿出居委会大妈的架势，他们在不否认娄艺青打人的事实基础上，先劝杨梓鑫这边不要吵不要闹，万事以和为贵; 杨绿萍不答应：“那我们这顿打就白挨了啊。” 中年警察：“那你想怎么样？上去打她一巴掌？你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娄艺青柔柔弱弱地走过来：“既然杨家容不下我，我死皮赖脸呆在这里也没意思。” 娄艺青朝着杨大刚和李槐花一揖到底，双目含泪：“爸妈，这一年给你们添麻烦了。等我离开杨家后，你们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不行！”李槐花想也没想的开口：“你要走可以，把钱还给我们。” 娄艺青装糊涂：“什么钱啊！” 她把杨大刚三人的银行卡拿出来放在桌上：“你说的是这三张卡吗？既然都要离开杨家了，我肯定不能把你们的银行卡带走。” 娄艺青怯生生地将银行卡放桌上，自己则退到警察身边。 三张银行卡是杨大刚三人的工资卡。之前，娄艺青大展神威，打得三人不得不交出银行卡。娄艺青分批转走银行卡上的钱后，原本还想把他们以后的工资一起接收了。 几人表面对娄艺青客客气气，俯首帖耳。实则，他们也不可能因为娄艺青的一顿毒打就真的把工资上交。 几人早就去银行将卡片挂失，补了新卡。 前几天发工资，银行卡上的余额没有增加，娄艺青就知道手上握着的卡已经没用了。 她没有逼三人再把工资卡交出来。割韭菜总要等韭菜长起来再割嘛，不能为了一时的利益连根拔起。 第41章 能屈能伸娄艺青 李槐花脸涨的通红，“谁要这些银行卡，你把钱拿出来。” 娄艺青足足抢了杨家三十万！这个钱不让她吐出来，李槐花怎么可能让娄艺青走出家门。 娄艺青要是跑了，她上哪找人要钱去。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付出越多的一方越是舍不得放手。 别看李槐花和杨大刚现在工资加在一起一个月有一万块，那是因为大环境的改变。 前几年，他们工资也不高，每个月任劳任怨，最后赚个一两千。为了钱，他们连张桂芝这种狗见了都嫌的人也要放在家里，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存够三十万。 现在，一腔心血被娄艺青一锅端，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娄艺青拿钱跑路。 当初，娄艺青为了脱离火坑，宁愿贴钱也要离婚。但现在，她在杨家占据上风，全家看她脸色过日子，她为什么要走？ 哪怕她拿不到杨大刚三人的工资，张桂芝的养老钱却是死死拽在手里。不用上班，不用看人脸色，轻轻松松八千到账，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来的好事。 再说了，杨梓鑫这种阳痿又家暴的人渣，怎么能够让他再次流入市场？ 人家小姑娘欢欢喜喜地结婚，想要找个人共度一生，结果发现遇见的是这货，那得多伤心。 反正她已经前途渺茫，幸福无望，何必再把杨梓鑫丢出去祸害其他人？ 打定主意要赖在杨家的娄艺青，肯定不会傻不拉叽把钱交出来。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是家中一霸，她也不确定接连挨打的杨家人，还愿不愿意把她留在杨家。 胡搅蛮缠肯定不行，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扮惨呗。 眼泪虽然打动不了不爱你的男人，却可以博取陌生人的同情。 有点神经质的娄艺青，眼泪不需要酝酿，说来就来。 “婆婆！我和杨梓鑫结婚你们就给了两万彩礼。我嫁过来以后，存款五万都已经花在你们身上了。现在你还要问我要彩礼钱，您不觉得亏心吗？不管怎么说，这个钱我都不会给。” 李槐花：“谁问你要这两万块！我说的是你抢走的。” 娄艺青：“婆婆，你话要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抢你们钱了。” 娄艺青可怜巴巴地看向杨梓鑫，向后者求助。 能屈能伸，不丢人。 “老公，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就这么看着你妈在这里颠倒黑白污蔑我吗？我连你阳痿……” “好了！”杨梓鑫突然一声爆吼，将娄艺青口中“阳痿”两个字的发音盖住。 他恶狠狠地看向娄艺青，这个死女人，又在威胁他。 他刚才反应稍微慢一点，他阳痿的事就要闹的天下皆知。 没有阳痿过的人无法理解事情被宣传出去的恐惧。 杨梓鑫知道，当年的娄艺青肯定不会把自己的隐私到处说。但现在，杨梓鑫已经看不懂娄艺青了。 他不敢冒险。 他阳痿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宣传出去。 把柄被娄艺青握住，杨梓鑫哪怕恨不得当场打死对方，此刻也不得不和她统一战线，帮助她对付家里人。 “妈，你别说了！你非要闹的我们离婚你才高兴吗？”杨梓鑫喘着粗气瞪着李槐花。 李槐花肩头一缩，想起当初杨大刚打她时的模样。她心里忽的升起一种“我再多说一句话，会被杨梓鑫打”的念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警察很满意双方的态度。见两方握手言和，不由笑道：“对嘛！家和万事兴。一家人磕磕磕绊绊哪有不发生矛盾的。”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警察拉开门，见门口是个外卖小哥。 小哥看见警察愣了一下，还是习惯性把外卖袋往前一伸。 警察从容接过外卖袋，把它放在桌上，笑道：“呐，刚好饭也来了，你们吃饭，我们就先撤了。” 大门再次关上。娄艺青走到桌旁，面对着四人打开外卖，把饭菜一盒一盒摆在桌上。 椒盐排骨、糖醋里脊、酸汤肥牛…… 八个菜摆了满满一桌，只是看看都让人食指大动。 娄艺青非常有礼貌的照顾大家：“吃饭啊！” 她朝李槐花眨了眨眼，调皮地笑道：“婆婆，你可要多吃一点哦！这都是用你给我的钱买的。” “你！”李槐花捂着胸口，差点被娄艺青一句话气得心肌梗塞。她一辈子扣扣巴巴，为了省钱，每天吃点小青菜。结果，她存了一辈子的钱给娄艺青抢走，就让她每天这么霍霍？ 李槐花还幻想着有一天能重振旗鼓，把娄艺青抢走的钱再抢回来。照她这么霍霍，就算把钱抢回来，还能剩多少？ 心肝儿疼。 娄艺青才不管李槐花什么态度，朝屋里喊了一声：“奶奶，吃饭了！” 张桂芝颤颤巍巍从屋里出来，一边走一边逮着李槐花骂：“一天到晚听见你在嚎！老母猪都没你能叫！你麻批的要死要活吓唬谁啊！真活够了，裤腰带挂房梁，上吊去啊。你踏马黑脸恶心谁。” 张桂芝也不是什么慈祥老奶奶。以前她有事没事逮着娄艺青骂，心里骂舒服了，对杨大刚他们还算有些好脸色。 现在，她不敢骂娄艺青了，心里的怨气不会凭空消散，肯定也要有一个发泄点。同样作为儿媳妇的李槐花顺理成章接替了娄艺青的位置。 老太太嘴巴像是在粪坑里泡过，又臭又毒。另外两个儿子差点被她闹的妻离子散，足见其战斗力。 李槐花刚被娄艺青气了一回，转头又被张桂芝骂，心里委屈的不行。四十多岁的人，眼泪珠子吧啦吧啦落下来。 娄艺青咽了口口水，眼里全是桌上的美食。不怪她冷血，她当初哭的比这惨，受得罪比这多，相比之下，李槐花这点委屈真不算什么。 面对张桂芝，杨家三人都不敢嚣张，谁也不敢出头为李槐花说话。 为了缓解尴尬，杨大刚率先坐到餐桌前吃饭。杨梓鑫紧随其后，杨绿萍也跟着坐了下来。 娄艺青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热情地照顾大家：“吃饭，吃饭。” 第42章 失败的下马威 月华似水，月色清辉洒落，为万物披上一层朦胧轻纱。 夜半，杨大刚和李槐花的房间里，杨大刚夫妇以及一双儿子都在。 就在刚刚，李槐花哭着将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杨绿萍。 杨绿萍对娄艺青的畏惧还不深，不能理解自家两个大男人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一个女人在家里耀武扬威。 “我都搞不懂你们，三个人居然干不过一个人。三个人一起上，把她按在地上打一顿，她敢放个屁吗？一次打不服，就多打几次，我就不信她骨头那么硬，能一直闹下去。” 杨大刚和杨梓鑫面色铁青，没有接话。杨绿萍就差指着他们的脸骂废物了。 李槐花连忙解释，“你没在家里不知道，你大哥媳妇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现在打架可厉害了。我们跟她打了好几次，打不过啊。” 杨绿萍怒其不争：“哪有什么人是打不过的。她醒着的时候打不过，你们不会趁她睡着了去收拾她吗？等她睡着了，拿刀往她脖子上砍，她死不死？” 杨梓鑫脸色不善：“你这么能的你去砍好了，砍死了算你的。” 杨绿萍撇了撇嘴，咕哝道：“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跟她一起生活。” 杨绿萍刚刚说的话，看起来很有道理，其实就是扯淡。你把人砍死了，你要不要负责？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谁会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干掉娄艺青？ 一直没吭声的杨大刚突然道：“妮子说的没错。我们就要趁她睡着了去打她。也不用动刀，我们三个人按住她手脚，她还能动？到时候，鑫子你去打她，打到她听话为止。” 备受委屈的李槐花附和：“好，就这样。今天晚上就让她把钱交出来。我们的钱不能放在她那里。” 四人一拍即合，偷偷摸摸来到娄艺青房门口。 杨梓鑫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听了一阵，他摇摇头，轻声道：“上。” 他拧动门把手，轻轻推开，蹑手蹑脚往里走。 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不至于让房间里一片漆黑。 杨梓鑫刚刚将大门完全推开，就见面前站着一道白色身影，过肩长发随着夜风飞舞。随着房门被推开，白影抬起头来，咧嘴对他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啊！” 杨梓鑫被眼前触不及防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转身就跑。 杨大刚一把拽住杨梓鑫，“跑什么？” 娄艺青轻飘飘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伸手按下点灯开关，歪头冲几人笑道：“哟，人挺齐啊！你们聚在我房门口是想冲进来打我吗？” 杨梓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陪着笑：“没，没有，你别误会……” “我问你们是不是想打我！”娄艺青突然拔高声音吼起来。突然变得很暴躁的娄艺青，毫无预兆地举起放在门边塑料凳，猛地朝几人掷了过去。 “啊！” 杨绿萍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她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躲到李槐花身后。 杨大刚和杨梓鑫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家人四散而逃，宣布第一次围剿失败。 赶走四人，娄艺青回房锁门，又在门把手上放了一个玻璃杯。 客厅，疲于逃命的杨大刚感觉伤了面子，一言不发回了房间。 李槐花一边在沙发上给杨绿萍铺被子，一边絮絮叨叨：“妮子，你弄不过你大哥媳妇儿。你再跟她闹下去，被欺负的还是你自己。你还是把你老公叫过来，让他想想办法吧。” 杨绿萍嘴上不服气，“我还就不信了！我搞不过她一个窝囊废。”人却老老实实站在沙发边上没有动。 次日一早，娄艺青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 她照例推着张桂芝出门刷声望，沿途遇见不少老人。 “小娄又推奶奶出来散布啦！” “小娄好孝顺啊！” 娄艺青腼腆笑着回应，不时夸上对方一句“奶奶又精神了呢”，气氛一片和乐融融。 看着一个个从面前走过的人影，娄艺青只觉得讽刺！曾经，她每天累死累活，用尽全部精力照顾杨家人，收获的是辱骂和殴打；如今，她肆无忌惮地欺负杨家人，却收获了别人关于“孝顺”的赞美。 真可笑。 吃完早饭，娄艺青送张桂芝回家后，又出门去泰拳馆练拳。 她打服杨家人后，并没有停掉泰拳的练习。面对杨家人，只有绝对的武力才能保护自己的权益。她好不容易才过上的好日子，可不能轻易让它溜走。 娄艺青到泰拳馆的时，秦志书像块望夫石似的杵在大门口，眼巴巴地望着馆外人来人往。 他又在为没有顾客发愁。 娄艺青叹口气，“要不我帮你去街上发传单吧。” 秦志书：“你以为我没发过吗？没用啊！” 秦志书摆摆手，“哎，别管我了，你先训练吧。” …… 杨绿萍回到家中时，王勇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杨绿萍回家，王勇只是瞥了对方一眼，又漫不经心地将目光再次移向电视。 “老公，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杨绿萍放下包包，走到王勇身旁坐下。 王勇看都没看杨绿萍一眼，自顾自按着遥控器，“借钱没有。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哥就是烂泥扶不上墙，钱借给他就是打水漂。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经不住他造。” 杨绿萍脸上有点挂不住。 杨梓鑫就问王勇借过一次钱，虽然那次王勇也没借，但不妨碍他每次都把这件事搬出来贬低杨绿萍的娘家人。 杨绿萍自动忽略掉王勇的话，道：“你都不知道，我那个嫂子太不像话了。她在我们家作威作福，把我爸妈欺负死了。 这件事你一定要管管。” “切！”王勇眼神不屑：“你嫂子欺负你爸妈，不是应该你哥去管？我管你嫂子，你踏马脑子没病吧。我怎么管？管床上去吗？” “你说啥！”杨绿萍瞪着眼珠子，“你是个人吗？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王勇无所谓地靠在沙发上：“不是你要我去管？” 第43章 朱十堰送礼物 娄艺青刚上跑步机，手机就响了。 她一看来电是陌生号码，顺手挂断。很快，一条短信发来：我是朱十堰，接电话。 随即，手机铃声再起。 娄艺青看了号码一阵才接通，问道：“什么事？” 朱十堰：“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找你。” 娄艺青想了想：“那你去长明路那边一家叫‘转角遇见你’的咖啡厅等我。” “好。” 约好地方，娄艺青换了衣服，打车前往咖啡厅。 不多时，娄艺青从出租车上下来，看见咖啡厅门口显目的位置停着一辆自行车。 朱十堰已经到了。 娄艺青走进咖啡厅，见朱十堰坐在漫画区朝她挥手。 娄艺青走过去，开门见山问道：“什么事？” 朱十堰笑嘻嘻地，先招呼服务员过来点咖啡，然后才道：“上次说好你陪我去酒吧，我给你钱。那天我从酒吧里出来就没见到你，钱还一直没给你呢。” 娄艺青想起之前徐乐乐说过，朱十堰为了理想，全心全力扑在漫画上，奈何销量不佳，经常三天饿九顿。 朱十堰为了吃饭，不得不经常画画挂到徐乐乐店里去卖。他也不是什么知名画家，一幅画撑死卖个一百多块，还经常卖不出去。鬼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娄艺青兜里揣着大把的钱，还不至于非要从人家牙缝扣钱。 “那就是句玩笑。酒吧里的果盘酒水都是你付的钱，你没必要再另外给我钱了。” 朱十堰一愣，有点意外，倒也没特别当回事。 他把一个纸袋推到娄艺青面前，“之前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和你老公闹不愉快，我心里一直挺愧疚的。我给你买了点礼物，算是对你的赔偿。” 娄艺青抬眼，眸光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诧。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 娄艺青虽然长得漂亮，但这份美貌带给她的从来只有困扰。 从小到大，追她的男生很多，但基本都是冲着她的美貌来。她今天拒绝了男生的追求，明天就能听到对方关于她假清高的言论。 别人口中的“美貌红利”好像从来和她没关系。和杨梓鑫谈恋爱后，杨梓鑫也是个只会嘴上叨叨的货。他承诺过无数礼物，百万的豪车，海边的别墅，嘴上吹的开出花，现实中连根棒棒糖也没买过。 突然收到别人送的礼物，娄艺青有一瞬间的心动，随即又冷着脸拒绝：“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娄艺青从小在养父母的漠视中长大，旁人稍微对她好一点，她都感恩戴德，恨不得掏心掏肺还回去。否则就会心怀愧疚，坐立难安。 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总是努力拒绝别人对她的好，怕得到的太多还不清。 “你先看看嘛！”朱十堰强行把袋子推回去，眼神亮晶晶的：“你肯定喜欢。” 见娄艺青还是不肯收，朱十堰极力推销。他把衣服从袋子里取出来，“你看看，漂亮吗？” 娄艺青吃了一惊，那竟然是她之前在商场看中的裙子。 朱十堰标准的阳光开朗大男孩性格。他也不管娄艺青什么态度，自顾自道：“嗨，你别把我当尾随男哈！我那天真的只是碰巧在商场里看见你试这件衣服。 我觉得你穿这件衣服挺漂亮的。 你老公不是阳痿了嘛！你就穿这身衣服去勾引他呗。你穿这件衣服可漂亮了，一般男人都把持不住。到时候，你帮他把病治好，你也能过上‘性福’生活不是。” 朱十堰自顾自地叨叨，完全没注意娄艺青的表情变化。等他发觉不对，抬头看时，才发现娄艺青正死死地盯着他。 娄艺青的眼神太过恐怖，侃侃而谈的朱十堰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略显心慌地小声询问：“你怎么了？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你个傻逼！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娄艺青直接把衣服摔桌上，转身就走！ “哎！”朱十堰看着娄艺青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什么啊！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 朱十堰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气。就你会发脾气是吧！我也会啊！他气哼哼地把衣服塞进纸袋，连同纸袋一起扔进垃圾桶。 起身往外走了没几步，朱十堰突然顿住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纸袋，低声“哼”了一声，又折返回去，捡起纸袋先去前台付钱，然后离开了咖啡厅。 离开咖啡厅，朱十堰骑上他的小自行车，先回了一趟家。 他住的地方在明州区。 明州区属于宁城的边缘地区，这边汇聚着全国各地来宁城工作的人。生活的不如意，使得这里小偷小摸成风，打架斗殴遍地，人与人发生激烈争吵的几率比路边野狗打架的几率都高。 虽然环境相对恶劣，但也不是全无好处，这边的房租比起其他地方低廉了很多。 朱十堰租住在一个名叫“安平佳苑”安置房小区里。他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个月房租1500块。 原本以他的经济状况根本租不起这样的房子。但谁让他有一个疼爱自己的老母亲呢。 母亲大人虽然不赞成朱十堰画漫画，但实在架不住母爱滚滚。心疼儿子的母亲大人最终还是背着朱十堰的爸爸，偷偷帮他租了这套房子。 进到小区，朱十堰把自行车锁好，跑步上楼回到自己家中。 朱十堰目前的形式越来越糟糕。漫画无人问津也就罢了，放在徐乐乐那里的画也卖不出去。 再坚持下去，他就要饿死了。 在吃饭面前，所有爱好都是浮云。朱十堰不得不先找一个工作。 经过多番筛选，朱十堰锁定了宁城青山精神病院保安这个岗位。 钱多事少，还不耽误他画漫画。 他已经投过简历，对方让他下午过去面试。 青山精神病医院距离他家有些距离，蹬自行车够呛能蹬过去。他百般不情愿地拿起母亲大人强行塞给他的车钥匙，准备开车过去应聘保安。 嗯，与其六十岁再就业保安岗位，不如一步到位，少走四十年弯路。 第44章 杨梓鑫的同事 周末，娄艺青盖着被子开着空调，在房间里呼呼大睡。七月底八月初的天，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热浪形成的气罩将人罩在里面，闷的人心头发慌。 李槐花听着空调传来的嗡嗡声，只觉得心肝儿发颤，好像有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割在她心口。 丧天良啊，一天空调开下来要多少钱？再是有钱人家也经不住这样造啊！空调吹的哪里是冷气，是钱啊！是她的命啊！ 李槐花全程黑脸，一早上都在小声咒骂。她也不敢太大声，怕吵到娄艺青又要挨打。但她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心中不满。 八点，终于睡醒的娄艺青走出卧室，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李槐花做饭。 自从娄艺青在杨家大杀四方后，做饭这种事已经轮不到她。 杨家还保留着几十年前的特色，男人在家是不干活的。所有的家务都落在家里的女人身上。 从娄艺青不做饭开始，哪怕李槐花加班到晚上十点，杨大刚也要等她回来做饭。实在等不了就泡泡面，反正他不会动手做饭。 平心而论，李槐花做饭真的很难吃。她炒菜舍不得放油，为了不粘锅，就使劲儿掺水。无论什么蔬菜都能做出清水煮白菜的味儿。她炒的肉，也永远有一股肉腥味，吃一口就反胃。 娄艺青是个讲理的人。她知道，炒菜与技术有关，和人品无关。她总不能做个完全不讲理的疯婆子，因为李槐花做饭不好吃而揍她一顿。 但让她做饭给这往死里欺负过她的人吃，那是万万不能。 娄艺青正头疼，看见杨梓鑫穿的人模狗样，喜气洋洋地往外走。 “老公，你干嘛去呀。” 娄艺青夹着嗓子，温温柔柔地叫住杨梓鑫。她声音甜的像是加多了奶油的冰淇淋，腻的慌。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杨梓鑫，明明是天真可爱的模样，却看得对方心头发毛。 杨梓鑫被娄艺青一叫，瞬间像是被500伏的高压电过了一遍，全身肌肉都在颤。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回头冲娄艺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同事叫我出去聚聚。” 娄艺青：“吃饭吗？” 杨梓鑫：“额，要吃饭。” 娄艺青一下来了精神：“我也要去。你等我换衣服。” 杨梓鑫一百个不情愿，谁踏马出去吃饭带老婆啊？ 老婆边上坐，还怎么和邻座妹妹喝交杯酒，还怎么借着酒劲和陌生妹妹勾勾搭搭？ 杨梓鑫结婚之后就再也没带娄艺青出去和朋友聚餐，除了感觉娄艺青越来越丑拿不出手外，又何曾没有过龌龊心思，期待能在饭局上遇到一位善解人衣的小姐姐。 换做以前，杨梓鑫理都不会理娄艺青的想法，甚至可以在不耐烦的时候给她一巴掌。但是现在，他要是敢对娄艺青说不，娄艺青绝对会打断他的腿。 嗯，打他的时候还是笑眯眯的。 杨梓鑫头皮发麻，不敢多想。 “我们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你去不合适吧。” 娄艺青眼神清澈的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话无不可对人言。为什么你们聚在一起，我就不能去？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杨梓鑫额头冒汗。 前段时间，公司新来了一个叫张婷婷的女前台，前凸后翘，身材好的没话说。 她长得一般，也就比杨绿萍漂亮一点。但她化妆技术特别好。她不像有的女人化妆化的不伦不类，越化越丑，她化妆真的可以修饰脸型，让原本六分的脸能达到八分的层次。 张婷婷性格也活泼，经常挤在男人堆里，和他们开一些带肉的笑话，很快和男人打成一片。 杨梓鑫所在部门的办公室因为和张婷婷工位离得近，双方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最近周末，杨梓鑫部门的几个人经常约张婷婷吃饭。席间，男人说浑话调戏张婷婷，张婷婷也不生气，关系越发融洽。 杨梓鑫虽然阳痿了，但一颗泡妞的心依旧火热滚烫。他毫不犹豫选择加入饭局，还特意去商场花几百块钱买了礼物。 一切准备就绪，这要是把娄艺青带上，他一腔骚话跟谁说？ 杨梓鑫搜肠刮肚找借口：“这是公司聚会，不让带家属。我下次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娄艺青一言不发，就那么直直看着他。 杨梓鑫被看得心虚，继而心慌。他不敢再劝，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不我也不去了，我就在家陪你吧。”没了这次机会还有下次，反正张婷婷在公司又跑不掉。可要是把娄艺青带过去，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打人。 娄艺青面无表情，将车钥匙丢到杨梓鑫身上，一字一句：“出、去、吃、饭！” 杨梓鑫的笑容僵在脸上，再拒绝下去，娄艺青就该让他知道拳头的分量了。 他憋屈的慌。当初，明明娄艺青才是那个被随意拿捏的人，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他得看人脸色行事了。 他满心不甘。但长期形成的欺软怕硬性格，让他不敢对娄艺青的言行提出质疑。就像当初娄艺青和他争论时，会担心他突然给自己一巴掌一样，现在，他也担心娄艺青会在不耐烦时打他。 杨梓鑫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 娄艺青根本不在意杨梓鑫有没有生气。反正不管杨梓鑫高不高兴，她是蛮高兴的。蹭吃蹭喝还不用自己掏钱，光是想想心里都美滋滋。 利落的换好衣服，她提上自己新买的包包，心情愉悦地跟在杨梓鑫身后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一家名为新源的饭店前。 鑫源饭店装修中等偏上，人均消费两三百左右。它算不上豪华饭店，对于杨梓鑫这种普通工薪阶层来说，价格也并不亲民。 娄艺青和杨梓鑫曾经来过这里一次。 当时，明明是他同事请客吃饭，后来不知怎的一桌人起哄让杨梓鑫买单。 娄艺青当时是不愿意的。一桌人十二个人，除了三个是杨梓鑫的同事，其他7个人杨梓鑫都不认识，就算杨梓鑫花钱请客，最后人情还是落在他同事身上。 何况，杨梓鑫所在的企业就是个小公司，上升空间不大，娄艺青觉得花两千请同事吃饭根本没必要。 第45章 张婷婷 杨梓鑫心里的想法和娄艺青差不多。他又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肯定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但是，杨梓鑫这人吧，又怂又爱面子，加上欺软怕硬的性格，让他不敢拒绝。 他就坐在角落一脸憨厚笑着，看着娄艺青帮他拒绝不合理要求，坚持aa。 后来，杨梓鑫的同事坑杨梓鑫不成反而掏出去一大笔，心里自然有怨气。他逢人就说杨梓鑫娶了个抠抠搜搜的老婆，把娄艺青贬的一无是处。 没多久，娄艺青小气抠门的名声传遍杨梓鑫的圈子。 传言多了，杨梓鑫感觉丢人，又不敢和同事理论，只能回家找娄艺青吵架：你这种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平日里抠抠搜搜地不肯花钱，有机会了，同事怎么捧你上去？ 娄艺青当时就觉得杨梓鑫是个傻逼。有机会了，同事之间都是竞争关系，不打出脑浆子就不错了，谁会因为一顿饭把机会让给你？ 傻缺吗那不是。 娄艺青当时还是蛮照顾杨梓鑫的面子，并没有说太难听的话，只和他讲道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说不过娄艺青的杨梓鑫直接甩了她一个巴掌。 娄艺青当时都被打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杨梓鑫会因为这种事打她。 杨梓鑫当时也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向娄艺青道歉，反而态度嚣张地指着大门让娄艺青滚出他家。 被杨梓鑫这样骂，娄艺青肯定不可能还死皮赖脸的呆在杨家。她起身就走。 见娄艺青要走，杨梓鑫不干了。他抱着娄艺青，痛哭流涕，一边扇自己巴掌一边骂自己不是人，不该对她动手。 娄艺青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却不知道，这一巴掌拉开了家暴的序幕。就像狗改不了吃屎，杨梓鑫也停不下挥向她的拳头。 一次又一次，每次他打完人后都会哭着求娄艺青原谅，甚至一次次下跪。 但一次次的原谅，换来的是越来越频繁的殴打。 娄艺青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不敢反抗。 回忆过往，娄艺青的拳头硬了。她扭头瞥了杨梓鑫一眼，心里琢磨着，等会儿回家后，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打杨梓鑫会显得名正言顺。 两人走进饭店，杨梓鑫报了一个名字。服务员便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包厢。 推门进去，娄艺青看见包厢里已经坐着三男一女。 女人面容姣好，眉眼间都是笑。她穿一件紧身小吊带，露出夸张的事业线。 三个男人围绕在女人左右，殷勤地找着话题，话里话外都是讨好。 呃，大型孔雀开屏现场。 娄艺青认得其中一个男人就是当初坑杨梓鑫买单不成，到处传自己坏话的人。他好像叫吴强。 另外两人娄艺青也认识，但叫不出名字。当初就是他们俩最先起哄让杨梓鑫买单。 娄艺青对三人没有半分好感，假装看不见他们，自顾自地就近找位置坐下。 相比于娄艺青的没礼貌，杨梓鑫表现得讨喜多了。他维持着老好人的形象。人还没坐下，和煦的笑容已经爬满整张脸，像是四月里温暖的风，吹过的地方遍地花开。 他挨个打好招呼，这才拘谨地在娄艺青身旁位置坐下。 他刚坐下，左手边的黄海江突然偷偷摸摸朝他伸出大拇指，“你小子牛逼啊，这么一个大美女都被你请来了。” 杨梓鑫下意识看向娄艺青，眼中有一瞬的惊诧。不知道什么时候，娄艺青已经和他印象中那个总是哭丧着脸的女人判若两人。 被同事用羡慕的目光注视，杨梓鑫心里莫名有点自豪，语气带着几分炫耀的介绍：“这是我老婆！” 黄海江大笑：“别逗！你那黄脸婆我又不是没见过。” 杨梓鑫担忧地看了娄艺青一眼，担心对方会暴起伤人。 黄海江身边的吴强拉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那真是杨梓鑫的老婆。” “啊？”黄海江张大嘴，想不明白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娄艺青怎么就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 娄艺青本就长得十分漂亮。各类鱼虾牛羊的牺牲没有白费，源源不断的营养滋润着她的肌肤，让她原本暗黄的皮肤变得白皙透亮。 自从她学习泰拳，整个人的气质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拳又有钱的生活让她底气十足，哪怕只是慵懒的坐在那里，身上也透着一股骄傲的劲儿。 自她在包厢里坐下，三个男人的目光就从张婷婷身上转移到了娄艺青身上，连之前骂娄艺青屁都不是的吴强都态度和蔼。 娄艺青早就发现他们的变化，却什么也没说。她不是那种被男人多看一眼就飘飘然的性格。何况，她也不觉得被三只苍蝇盯上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她就是单纯过来蹭饭而已。 她不放在心上，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张婷婷目光阴沉的看着娄艺青。之前还对自己殷勤备至的几个人，此刻目光全都黏在娄艺青身上。 一群舔狗！你们这么上赶着，人家搭理你们吗？ 张婷婷心上骂着，脸上依旧笑容满面，让人看不出端倪。 “原来是鑫哥的老婆呀！” 张婷婷一句话点出娄艺青名花有主的身份，让几个舔狗收心，随即又茶言茶语：“真羡慕你能找到鑫哥这么好的老公。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要。” 娄艺青慢腾腾地抬头看了一眼张婷婷，隐约感觉她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娄艺青也没纠结，她就是来蹭饭的，一点都不想搞社交。但人家开口了，她要是还闷不吭声又显得太不礼貌。 娄艺青稍稍坐直身体，客观道：“别担心。女人不比男人，只要你愿意，再丑再穷都有人要。” 张婷婷的笑容僵在脸上。 娄艺青目光扫了扫在场众人，自我反省：“对不起，我不会说话。我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张婷婷笑容僵硬，“姐姐年纪比我大，经历的事情比我多，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错。” 娄艺青像是没听出张婷婷暗搓搓说自己老，十分自然地接过话头：“嗯。既然你叫我姐姐了，那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你做事的风格确实应该改改。 就说现在，你要交男朋友没问题，但不能一交交两个吧。三人行还想结婚，肯定困难重重啊！” 第46章 张婷婷勾引杨梓鑫 娄艺青话一出口，坐在张婷婷左右的吴强等人立即故作不经意地往旁边挪了挪椅子。 一桌十个位置，他们只来了六个人，原本可以坐的很松散。 但吴强他们三个老色批为了制造吃张婷婷豆腐的机会，凳子一挪再挪，几乎和张婷婷的凳子贴到了一块儿，把张婷婷死死挤在中间。 张婷婷被几个男人贴在身上也没说什么，反而很享受这种被男人追捧的感觉。 几个人乐在其中，谁也没想到娄艺青会说出这种扫兴的话。 大家心照不宣才能愉快玩耍，娄艺青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他们还怎么继续装傻？ 大家都是要脸的人。 心里骂了句娄艺青屁事多，吴强才表情讪讪地笑道：“别乱说，我都结婚了，怎么可能和婷婷谈恋爱。” 杨梓鑫也赶紧开口为张婷婷辩解：“婷婷就是性格活泼了一点。她跟我们就是正常的同事关系。” 娄艺青歪头瞧着杨梓鑫心慌慌的模样，只是一句很正常的狡辩，她怎么听出掩耳盗铃的味道。 女人对于男人的直觉，可怕到超越福尔摩斯的探案水平。 娄艺青看看杨梓鑫，再看看张婷婷，突然想起来，她之前看见杨梓鑫在手机上和一个吊带女人聊天。 那个女人，好像就长张婷婷这样。 娄艺青若有所思地看向杨梓鑫，所以，他一直阻止自己来参加饭局，是怕自己和张婷婷对上。 要不是场合不对，娄艺青真想拍着杨梓鑫的肩膀告诉他，你担心啥呢？虽然你是我老公，但是我只爱你的钱啊！ 你想找个人谈恋爱，那就谈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花我的钱就行了呀。 哎，说起来，杨梓鑫好像给张婷婷转了520的红包来着。 不行，得吃回来。 娄艺青招手叫来服务员，毫不犹豫地给自己点了两道饭店最贵的菜，然后又对服务员道：“鲍鱼鸡蛋羹有吗？给我来一份。” 杨梓鑫喜欢给女人花钱是吧。很好，没道理外面的女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哄着杨梓鑫给她转账，她这个正牌娘子还要抠搜着给他省钱。 几个男人目光晦暗地看着娄艺青。他们说好今天的饭钱三个男人aa，娄艺青点的越贵，他们花的钱越多。 这钱要是花在张婷婷身上也就算了，反正他们也能从她身上摸回来。给娄艺青花钱算怎么回事？ “姐姐点这么贵的菜啊！” 从娄艺青进来开始，张婷婷就对她抱有敌意。 首先，娄艺青长得太漂亮，一进包厢就吸引走了三只舔狗的注意力。张婷婷早就将吴强三人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娄艺青的出现，是对她的挑衅。 其次，娄艺青是杨梓鑫的老婆。 杨梓鑫虽然家暴，但他长得真的很帅。一米七五的身高配上一张阳光帅气的面庞，足够吸引大多数女孩子的视线。 张婷婷刚一入职就看上了杨梓鑫。虽然她的裙下臣很多，但她对杨梓鑫终究还是有些不同，并不完全将他当提款机看待。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大帅哥呢？ 然而，她看上的男人却早早结婚，他的老婆还比自己漂亮，这让张婷婷感觉很不舒服。 她逮着机会就要贬娄艺青几句：“我们出来聚餐就图个开心，花这么多钱点菜多浪费啊！” 娄艺青不解：“出门聚餐不是图吃顿好的吗？要是图省钱，不如家里吃。” 张婷婷：“可是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啊。” 娄艺青：“大家？这顿饭aa的意思吗？” 娄艺青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哈！我还以为这次又是我老公买单呢。这样吧，我这三个菜的钱单独算，剩下的钱再aa。” 张婷婷语气酸溜溜，“鑫哥对你可真好。” 娄艺青歪头朝杨梓鑫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哎呀，老公就愿意宠我，我也没办法呀。老公，你说是吧。” 杨梓鑫尴尬的点头附和，他敢说不是吗？ 配合娄艺青表演完，杨梓鑫又眼巴巴地给张婷婷丢了个眼神，似乎是为刚才的话表示歉意。 张婷婷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娄艺青没理会他们的小动作，顺手将菜单交给身旁的杨梓鑫。 杨梓鑫在外基本不会有自己的主见，客客气气地将菜单递给了吴强。 吴强为了讨好张婷婷，又将菜单给了张婷婷。 张婷婷接过菜单朝着娄艺青嫣然一笑，直接在杨梓鑫身边坐下，将菜单推到后者面前，“鑫哥，你看看有什么你喜欢吃的吗？” 张婷婷挑衅地朝娄艺青笑笑：“我这人笨得很，要不是鑫哥一直帮我，我早就被公司开除了。鑫哥对我实在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鑫哥。 刚好，借着今天聚餐，这顿饭我来请。 鑫哥，你挑几个爱吃的菜吧。” 杨梓鑫被张婷婷夸得有点飘飘然。但娄艺青还在旁边，杨梓鑫不敢造次，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娄艺青，发现对方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心里松了口气，才对着张婷婷嘿嘿傻笑：“嗨，都是些小事，我也没做什么。” 他正要把菜单递回给张婷婷，突然手臂一重。 是张婷婷把胸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张婷婷的吊带，布料本就不多，她这一靠便露出诸多雪白。 杨梓鑫只是随意移了下视线，立即就被黑洞吞噬目光。一时间，他只觉得气血上涌，整个身体都燥热起来。 然而，令他崩溃的是，最该有所反应的地方一动不动，异常平静。 他心中的火却越烧越旺，没有停息的征兆。他就像一个被堵住了出气孔的高压锅，时刻处在爆炸的边缘，整个人躁动不安。 张婷婷不知杨梓鑫的真实状况，还以为自己魅惑成功，越发过分的扭动身体，在杨梓鑫身上蹭来蹭去。 “别这样！”杨梓鑫伸手扶正张婷婷。 张婷婷才不管那么多。她心中冷笑，抱杨梓鑫的胳膊抱得越发紧了。她冲娄艺青挑挑眉，假惺惺地道：“哎呀！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啊！姐姐，你说是吧。我和鑫哥其实就是顶好顶好的哥们儿，勾肩搭背什么的都习惯了，姐姐不会生气吧！” 第47章 结账 娄艺青终于肯将目光投向张、杨二人。看着仿佛已经合二为一的两人，娄艺青没有生气。她知道，张婷婷想趁机激怒自己，在杨梓鑫心中树立自己泼妇的形象，然后她再扮可怜扮大度，获取杨梓鑫的好感。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可问题是，她的泼妇形象需要张婷婷帮忙树立吗？杨梓鑫挨的打还少吗？ 娄艺青都有点同情张婷婷了，你说对手什么情况你都不了解，学什么宫心计？ 娄艺青都懒得搭理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冰雪聪明，你笨点也是可以理解。 既然你是个傻逼，我老公他生性善良，选择帮助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他帮了你，你愿意肉偿，说明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呐。 你们一个良善，一个知恩图报，人品都非常好，我要是生气，那不是我不懂事吗？” 娄艺青一句话直接把张婷婷说破防了，她拍桌子站起来冲娄艺青吼：“你什么意思？什么肉偿？” 娄艺青理所当然：“我刚才不是点了好几份肉菜。我说肉偿有问题吗？” “我的祖宗喂。”黄海江一阵头大：“这怎么叫肉偿呢？” 被浴火焚身却又无处发泄的杨梓鑫也强忍着不适，两头劝道：“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张婷婷委屈地摇晃杨梓鑫的胳膊，“鑫哥，你老婆说话真的太难听了，我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和她计较。” 杨梓鑫一把连忙推开张婷婷。心说，你可拉倒吧。救你这样拿什么和娄艺青计较啊！十个你都不够她打的。 他现在却没时间哄张婷婷，他都要爆炸了。 作为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男人，因为长期得不到满足，某些方面的念头比普通人更加强烈。他稍微受点刺激便脸红心跳，完全经不起挑逗。 杨梓鑫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些，但脸上的潮红却藏不住。 更令他头疼的是，张婷婷不停拿话挤兑娄艺青，他不知道娄艺青会不会突然发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 她要是不管不顾的动手，自己在公司怕是呆不下去。 他得赶紧哄一下：“老婆，你不要多想。婷婷她就是小孩子心性，没什么坏心思。” 婷婷？ 娄艺青听到杨梓鑫的称呼，嘴角泛起一抹笑。 杨梓鑫在家叫她疯女人、神经病，在外对别的女人倒是亲热。 所幸，杨梓鑫现在对娄艺青而言，仅仅只是一个提款机。他跟谁亲热她都不在意。 爱一个人才会吃醋。不爱了，我管你干嘛呢。你就是吃屎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嘛，谁还不懂谁啊！”娄艺青十分大度地道：“我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你们玩你们的，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心情。” 说完，她又催促杨梓鑫：“你快点菜啊！”争风吃醋哪有大口吃肉香。 杨梓鑫虽然不知道娄艺青什么意思，但是担心继续扯下去会让娄艺青生气，他赶紧点了一桌菜。 等菜的时间里，众人能明显感觉到，张婷婷在有意无意地撩拨杨梓鑫。 比如现在，她又扯着杨梓鑫的胳膊，撒娇让他帮自己拧瓶盖。 完事，她眨巴眨巴眼睛，嘴里夸着“鑫哥好厉害啊”，目光却落在娄艺青的脸上。 “嫂子有鑫哥这样的老公可真是幸福呢。要是我将来的老公有鑫哥一半好，我做梦都会笑醒。” 张婷婷看着杨梓鑫满脸崇拜，她双手交握搁在下巴处做花痴状：“也不知道鑫哥这样的好老公哪里才能找到呢？” 娄艺青：好老公？家暴男了解一下。 “垃圾桶里去翻翻看。” “嘻嘻，姐姐真会说笑。” 娄艺青表情严肃：“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啊！” 娄艺青话还没说完，张婷婷拉回拉扯这杨梓鑫的胳膊打断：“鑫哥，看样子嫂子对你很有意见啊！” 杨梓鑫尴尬地看向娄艺青，“你别在意，小孩子就喜欢乱说话。” “我再警告你一句，你玩你的，不要跟我说话。”娄艺青都快被被烦死了。废话这么多，她只是来吃饭而已。 张婷婷得意地勾起唇角，继续和杨梓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在娄艺青的望眼欲穿中，终于上菜了。 萎靡不振的娄艺青一下来了精神，奋斗在她点的三盘老贵老贵的菜中。 这里的菜对得起它的价格。虽然贵是贵了一点，但味道真的好。 另外几人却吃的有点不是滋味。 说好了一起出来泡妞，但张婷婷全程不断给杨梓鑫夹菜、说话，完全不给他们插嘴的机会。 三人心里都酸溜溜的。他们搞不明白，在公司的时候，张婷婷对他们每个人都很热情，为什么到了外面，张婷婷就只对杨梓鑫一个人好。 没去管别扭的几人，娄艺青将自己点的三个菜一扫而空，这才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享受惬意的饭后时光。 半个多小时后，几人陆陆续续放下了筷子。 饭后的包厢格外安静，就连张婷婷都没有再继续搞事。 到了付账环节。 娄艺青粗略算了一下，这一桌子菜约莫一千多块。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他们拿着每个月固定不变的工资，却还要从牙缝里扣一部分钱出来，孔雀开屏的在女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财力，以期待获得交配权。 按照原本的计划，四个男人平摊今天的饭钱，请张婷婷吃饭，拉进关系。 他们没想到，自从杨梓鑫出现，张婷婷就把他们全都当成透明人，理都不理。这导致他们没有占到便宜，心理失衡，不愿意平摊费用，所以谁也没动，就等着占尽便宜的杨梓鑫主动去买单。 杨梓鑫就是个假大方。他平日里话说的漂亮，但真让他掏钱，他肯定不愿意。 他又是个爱面子的人，让他主动站出来招呼人掏钱，也不行。 他眼巴巴地望向娄艺青，一副受了委屈无处诉说的可怜模样。 当初他就是这样，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就乌龟一样躲在后面，等着娄艺青为他冲锋陷阵，他站在后面捡便宜。 第48章 有人跳楼 就像之前，别人起哄让他买单，他一言不发等着娄艺青去为他争取，最后得到好处的是他，娄艺青被人骂得一文不值，他还要跳出来骂娄艺青抠抠搜搜丢了他的面子。 娄艺青当初是傻吗？看不出杨梓鑫的小心思吗？ 她不过是心里有杨梓鑫这个人，事事为他考虑罢了。现在她都往杨梓鑫身上下死手了，脑子进水了才继续为杨梓鑫出头。 等的不耐烦的娄艺青懒得继续坐在这里磨洋工。她直接叫来服务员算账。 服务员动作麻利地在计算器算出金额，“一共1572。我给你们抹个零，付1570好了。” 服务员看了一圈，笑容满面的问道：“你们谁付一下钱？” 黄海江脸皮最厚，也最不怕得罪人。他一边捏着牙签剔牙，一边含糊不清地道：“杨梓鑫，愣着干嘛，结账啊。” 杨梓鑫求助地看向娄艺青。 娄艺青眉毛一挑：“看我干什么？我一个家庭主妇，你还指望着我去付钱不成。” 反正又不让她付钱，她脑子有坑才站出来受人白眼。 所有人都回避着服务员的视线，不敢与之对视。包厢里的气氛空前尴尬。 娄艺青实在受不了，站起身冲张婷婷道：“我记得刚才你说，今天的单你来买，报答我老公工作上对你的照顾。喏，饭也吃好了，买单吧。” “啊！”张婷婷眼睛瞪得溜圆，开什么玩笑，本小姐纵横饭局，什么时候付过钱？ 娄艺青：“啊什么啊？是你说要请客报恩的呀。你把钱付了，算是还完了人情，你就不欠杨梓鑫什么了，这不好吗？难不成你还想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这个死女人！张婷婷心里气死。她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块，她脑子有病拿1500出来吃饭。 付钱是不可能付钱的。她咬着唇，可怜巴巴看向杨梓鑫，似乎下一瞬，眼泪就要落下来。 杨梓鑫被张婷婷看得头皮发麻。 不是他不想英雄救美，实在是他也没那么多钱。如果他大包大揽，导致的结果就是，他掏出空空如也的钱包，和服务员大眼瞪小眼。 太踏马社死了。 他求救地望向娄艺青，娄艺青看都没看他一眼。 没办法，在绝对社死和丢面子之间，杨梓鑫选择后者。他用开玩笑的口吻，和三人说着最真实的想法。 “说好了我们aa的，你们可别想跑。” 黄海江心中狂骂：一顿饭吃下来，张婷婷一直搂着你的胳膊不放。你倒是爽了，我连只手都没摸到过。我跟你a个毛线！ 吴强和胡俊低头聊天，假装没听见杨梓鑫在说什么。 张婷婷赶紧抬起水光艳艳的眸子，看向在场的几个男人：妈的，赶紧把钱a了。你们不掏钱，本小姐就要大出血了。 几个男人面对张婷婷的目光，终究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几个人凑吧凑吧，把钱付了。 全程围观的娄艺青看见张婷婷轻松拿捏住几个男人，忍不住感慨：同样都是女人，张婷婷长得还没自己漂亮呢，为什么她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心甘情愿掏钱；自己掏心掏肺，连一瓶奶茶也换不来？ 人和人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 没兴趣继续围观下去，娄艺青自顾自离开了饭店。 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娄艺青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突然，她看见前面一大群人汇聚在一起，朝着一个方向走。 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娄艺青也不能免俗。脑子还想好要不要看，脚步已经随大流跟上去了。 一栋七层高的楼房顶上，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天台边缘。楼顶的风吹得她衣裙猎猎作响。 “姑娘，遇到啥难事儿了？别想不开啊！”地面上，热心的老大爷双手拢在嘴巴前，扯着嗓子冲楼顶喊。 “嗨，能有什么事，被老公打了呗！”一个长相富态的大妈双手叉腰，冲周围人解惑道： “这女人叫杨小红，就住我家隔壁。啧啧，你们是不知道，她老公打她那叫一个狠啊！说是这女人杀了男人他爸都有人信。” 旁人打趣：“那您不上去劝劝啊！” 大妈一瞪眼，“咋没劝啊！有一次要不是我听她叫的太惨过去敲了门，那次她说不定都被打死了。” 大妈绘声绘色形容女人当时的惨状，引得围观众人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叹。 现实就是如此，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一个人的生死，在陌生人眼中，也就只是一个八卦，仅此而已。 这并不是说旁人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想告诉大家的是，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旁人陪着你掉两颗不值钱的眼泪已经是极限，很少有人会为了陌生人让自己陷入麻烦之中。 大妈正说的唾沫横飞，突然，身边刮起一阵风，就见一道人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娄艺青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她作为一个可以毫无心里障碍殴打老公奶奶，婆婆的神经病，实在算不得是一个善良的人。 可是，当她知道杨小红正经受家暴的时候，曾经杨梓鑫打她的那些场景，不受控制的在她脑海中反复上演。 她怨，她恨，却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她救不了过去的自己，但她可以选择救下现在的杨小红。 她甚至来不及权衡利弊，人已经冲了上去。 老旧的房屋没有电梯。一口气冲上七楼，哪怕以娄艺青经常锻炼的身体素质也有点吃不消。 天台的风很大，娄艺青跑到七楼楼梯口后并没有立即冲出去。她双手伏在膝盖上，直到喘匀了气才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天台四周有钢管拉起的围栏。此刻，杨小红站立的位置在围栏里面。 围栏约莫半米多高，想要拦住一个成年人是不可能的，却可以阻拦对方一定时间。 娄艺青目测自己和女人之间的距离约莫在五米左右，她全力奔过去，也就是几秒的时间。 普通人的反应速度不会太快，从看见到做出判断，需要一到两秒的时间。 有机会。 第49章 救人 杨晓红呆呆地扶着围栏，目光毫无焦距地望着蔚蓝的天空。 她原本有一个和睦的家庭。老公徐凯虽然工资低一点，没什么本事，但她从来没计较过。 两人努力打拼，从租房到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小的房子，到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后来，这一切终结在杨晓红生下孩子之后。 没有老人的帮衬，杨晓红生下孩子后只能辞职在家，自己带孩子。她每天忙得晕头转向，撑不住的时候抱着孩子，和孩子一起哭。 徐凯呢？他和以前一样正常上下班。因为不想面对孩子的哭闹，他每天下班后都和朋友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家。 回家以后，徐凯不仅不帮杨晓红带孩子，还抱怨杨晓红不关心他，对他一天比一天冷漠。 慢慢的徐凯回家越来越晚。一年后，杨晓红终于过了带孩子最艰难的时期，徐凯也出轨了。 他勾搭上了一个有夫之妇。那个女人叫李晓慧，老公在外地搬砖，赚钱养活她。 李晓慧有钱又有闲，整日里游手好闲，在一次聚会中认识徐凯后，两人干柴烈火，很快燃烧到了一起。 杨晓红一直疲于带孩子，等她发现猫腻时，两人已经难舍难分。 杨晓红不是懦弱的性子。知道徐凯出轨后，她第一反应是离婚。她不要房子，不要财产，只要孩子。 徐凯不愿意。 他出轨归出轨，心里却明白，李晓慧的老公赚钱比他多，李晓慧未必愿意离婚和他在一起。 况且，把李晓慧这种风流成性的女人娶回家，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继续勾搭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总之，和李晓慧玩玩没关系，为了她和老婆离婚却是万万不能。 他能保障杨晓红每天晚上都睡在自己的床上，他却不能保证，李晓慧每天到底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所以，他绝对不会和杨晓红离婚。 男人就是这么可笑，他们不爱你，却又不肯放过你。 徐凯坚决不肯离婚，但是他挽留杨晓红的办法，不是声泪俱下地恳求后者留下，而是拳头。 他抱着一岁多的女儿，对着杨晓红拳打脚踢。为什么要抱着孩子打她？因为抱着孩子，杨晓红担心误伤孩子，才不敢还手。 孩子是一个女人的软肋。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被男人抓住了把柄。 杨梓鑫一开始打完娄艺青还会跪下认错，徐凯很硬气。他打完杨晓红后，直接拉开房门让她滚。 她能滚吗？ 从杨晓红挨打开始，孩子就一直挥舞着小拳头，哭喊着叫“妈妈”。她知道她的妈妈受到了伤害，可是她无能为力，她只会哭。 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拼着朝杨晓红伸出双手，想让她抱抱。 徐凯对女儿的哭喊无动于衷，他冷冷地看着杨晓红，等着她屈服。 走吗？ 不愿意委屈自己，就必须委屈孩子。 杨晓红选择委屈自己，选择留下来。 担心杨晓红带着孩子偷偷逃跑，徐凯将他爸妈从老家接过来，每天监视杨晓红。 感觉彻底拿捏住杨晓红的徐凯性格也发生了变化。亦或者说，暴力是一件可以上瘾的事情。 从第一次殴打杨晓红开始，徐凯也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 心情不好，打；看杨晓红不顺眼，打；和李晓慧闹矛盾了，还是打！ 徐凯下手越来越重，只要抓着孩子，他就不怕杨晓红会跑。 现实也确实如徐凯预料的那样，杨晓红为了孩子，一忍再忍，不知不觉忍了10年。 她不知道自己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只知道，徐凯打断了她的脊梁，让她从当初的意气风发变成了现在的畏畏缩缩。 她痛恨着现在的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 娄艺青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猛地朝着杨晓红冲了过去。 如预料一般，杨晓红沉浸在自己的时间，看见有人朝自己冲过来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等她意识到娄艺青要干什么，这才慌乱的往围栏外爬。 此时，娄艺青已经冲到了她面前。她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将还没来得及将腿伸出围栏的杨晓红拽了回来。 娄艺青手劲儿极大，只是一下，就将杨晓红甩离天台边缘。 “你干什么，让我去死！” 被甩开的杨晓红大吼。如果说杨晓红一开始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该不该求死，被人拦了一下后，她的情绪突然失控了，求死的欲望变得强烈起来。 她用尽最大的力气推搡娄艺青，就要继续往天台边缘冲。 娄艺青刚开始学泰拳的时候，秦志书就说过，她的双腿太细，容易下盘不稳。 娄艺青听取秦志书的建议，有针对性的训练。现在她下盘的稳健程度，不说老树盘根，也绝不是情绪激动的杨晓红能轻易撼动的。 杨晓红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冲破娄艺青的阻挠，疯了一般地一次又一次往天台边缘冲。 娄艺青对杨晓红不可能像对杨家人那么暴力，导致她束手束脚，竟然被杨晓红抱住了身体。 杨晓红也不知道哪里的蛮力，抱着娄艺青直接朝着后面冲了一段距离。 两人距离天台边缘的距离也就短短三四米。一退之下，两人差一点就要撞上围栏。 简陋的围栏可拦不住两人的冲击。 发了狂的人没有理智，再不动手，娄艺青也要被杨晓红一起带下去。 娄艺青身体被抱住，反击的力度有限，她一发狠，直接对着杨晓红的肩膀咬了下去。 夏天的衣服轻薄，娄艺青这一口直接咬在杨晓红的皮肉上，鲜血顿时流淌出来。一股血腥味儿冲刺在娄艺青口鼻之中。 “啊！”伴随着杨晓红的惨叫，她抱着娄艺青的手也松了下来。 娄艺青趁机一把推开杨晓红，甩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死死死，死能解决问题吗？你死了，欺负你的人就会良心发现吗？你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有刚才抱着我一起跳楼的劲儿，你为什么不带着你老公一起去死？” 第50章 杨晓红的出路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指手画脚，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 杨晓红跪坐在地上，嘶声大吼：“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会高高在上的指指点点。” 娄艺青沉默着没有反驳。她需要给杨晓红一个情绪宣泄的时间。 就像山洪爆发时，强行堵塞只会引发更凶猛的反弹。 娄艺青就站在她面前，听她对自己吼。 在这期间，娄艺青看见消防员也冲了上来。他们堵在楼梯口。或许是意识到这边没有危险，他们并没有冲过来，也没有离开，防备意外发生。 杨晓红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她满脸泪水，先是大声的嘶吼，后来声音慢慢小了，变成低声呢喃。 娄艺青通过杨晓红的叙述，大概了解了她的过往。 简单来说就是，十年的家暴生活已经让杨晓红彻底失去生活的希望。 昨天，李晓慧提出和徐凯正式分手。因为李晓慧的老公赚够钱，准备回家开店，不出去了。 徐凯心情烦躁，便暴打了杨晓红一顿出气。 这一顿打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加上女儿徐玲也已经长大，杨晓红没了牵挂，便动了轻生的念头。 娄艺青见杨晓红情绪已经稳定，在她对面盘腿坐下。 她呵呵一笑，“我不是活雷锋，我们也不认识，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冒着危险救你吗？” 杨晓红抬起头，用肿成核桃的眼睛望着她。 娄艺青叹息一声，“在我心里，我其实不是在救你，而是在救未来的自己。 我也有一个家暴的老公。我们结婚一年，他打了我半年。我想，如果不是我及时反抗，也许十年、二十年以后，我也会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 杨晓红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已经可以正常交流。她抽泣着道：“我不是不想反抗，可是我们一打架，他就把孩子抱在怀里。你知道吗，孩子就是我放在他那里的人质。” 娄艺青表情淡淡：“或许我比你幸运，我老公阳痿，他没办法过性生活，所以我们没有孩子，体会不到你那种感情。” 杨晓红苦笑：“真可笑，老公阳痿居然也是幸运的事。” 娄艺青没有说话，现实中奇葩的事情还少吗？ 她沉默了一阵，很认真地问道：“这样的生活你还想继续下去吗？”不错，娄艺青想要帮她。但前提是，杨晓红必须自己要有改变的意愿。 杨晓红双目无神，“我还有办法改变吗？” 娄艺青：“事在人为，关键看你自己愿不愿意走出泥塘。” 杨晓红的眼中突然出现一抹光彩：“我要怎么做？” 娄艺青能想到的办法有两个。 第一个，找律师打离婚官司。这方便可以找方泽楷帮忙。 但以自己的经历来看，事情恐怕会很难。徐凯完全可以耍赖说对杨晓红还有感情，拒绝离婚。他甚至可以让父母把孩子带到老家大山里藏起来，让杨晓红一辈子都见不到孩子。 很多时候，无赖比流氓更可怕。遇见流氓可以报警，被无赖缠上，完全没有任何办法。正规流程在无赖的眼中就是笑话。 那么只有第二个办法。 跟她一样，学泰拳，揍渣男，称王称霸我为皇。 娄艺青站起身，将杨晓红也从地上拉了起来，“你能吃苦吗？” “吃苦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吗？” 娄艺青现身说法：“我跟你说，以前，我也被我老公打，但是现在，他得叫我女王大人。” 娄艺青朝消防员挥挥手，“没事了，没事了。”然后拉着杨晓红下楼，一边走一边科普： “你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家暴吗？因为外面的人他不敢打啊。打外面的女人，人家老公冲出来打他怎么办？打男人，打不过怎么办？ 总之，打外面的人风险太大。打老婆就不一样了。两人互相知根知底，他知道打了也白打，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说到底，家暴男不就是吃准了打得过老婆吗？遇到一个凶悍点的老婆，他敢动吗？” 杨晓红点头。 娄艺青，“狗改不了吃屎。想要改变被家暴的处境，没有捷径可走。我们要做的，就是比家暴男更暴力。如果一个人每次主动挑食都被打，他还敢挑事吗？” 娄艺青拉着杨晓红上了出租车，直奔秦志书的泰拳馆。 …… 看见有人进门，秦志书先是一喜。待看清来人是娄艺青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去。 走进馆内，娄艺青指着秦志书道：“喏，这就是我的教练。他打架可厉害了。你跟着他学，一个月内就算打不过你老公，肯定也不能白白让他打。” 杨晓红脸上浮现一抹希望，“真的？” 娄艺青扬了扬自己的胳膊，“我都跟你说一路了，你怎么还不信我？” 杨晓红怯怯地看向秦志书，“那费用怎么算？” “你打算学泰拳吗?”秦志书热情的像是青楼里的老鸨子，赶紧从柜台上拿出一份泰拳馆的宣传册，一边指着上面的项目一边道：“我跟你讲讲泰拳哈……” 秦志书没有接杨晓红的话茬，先和杨晓红侃起了泰拳的历史等等。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其实很简单。因为一直招不到学员，他已经尽量压缩会费，但一年的会费对普通人而言，依旧高昂。 秦志书之所以先介绍馆内的其他项目，也是担心直接讲一万的会费会把对方吓跑。 先让顾客接受泰拳，再谈价格，相比之下更容易达成交易。 娄艺青看不下去，将宣传册从秦志书手中抽出来拍在桌上，“别铺垫了，直说吧。” 秦志书犹豫了一下，笑咪咪地道：“我们这么熟了，我肯定不能坑你。老样子，9900一年。” 娄艺青看向杨晓红：“你有钱吗？” 杨晓红摇摇头，“没那么多。” 自从徐凯将他父母接回来后，杨晓红就去上班了。但徐凯的钱都花在了李晓慧身上，杨晓红工资不高，所有的钱都用于家庭开支，几乎剩不下什么。 她卡上的钱只有三千块不到。 第51章 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呢 杨晓红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她工作十年只存下三千，想要缴齐一万的会费需要多久？她还能等那么久吗？ “算了吧！我没那么多钱。”杨晓红垂着脑袋，脚步沉重的就要离开。 或许她命该如此，根本没有改变的希望。 娄艺青拉住杨晓红，冲秦志书吼：“你说你怎么不知道变通呢？你这个家泰拳馆都要开不下去了，你还惦记着收年费呢？” 秦志书被娄艺青说的一愣一愣的，“那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年费太贵了，她交不起，可以按月算啊。 年费9900，平均下来，一个月是不是不到一千？ 我也知道，年费肯定更便宜，这样，她交一千块钱学一个月，你看行不行？” “这？”秦志书为难：“这不合适吧。” 娄艺青：“有什么不合适？收年费是为了把学员拴在自己的泰拳馆里，积攒人气。你说你现在都快经营不下去了，你还想以后干什么，先顾眼前吧。” 秦志书犹豫了一阵，“那行吧。”人穷志都短，区区规矩算什么。 有钱进账，秦志书还是很高兴的为杨晓红办理了会员卡。 杨晓红拿着卡，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我真的可以吗？” 娄艺青拍拍她的肩膀，“实在不行，哪天你把你老公骗出来，我们打他闷棍，先收点利息。” 杨晓红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笑容，“好。” 娄艺青叮嘱：“这段时间，你哄着点你老公，不要让他知道你在学泰拳。等你学业有成，我们给他一个惊喜。” 娄艺青陪着杨晓红走出泰拳馆。虽然两人才第一天认识，但相同的经历让她们对彼此惺惺相惜，关系不自觉亲密了许多。 “刚才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说话，我也没钱学泰拳。”如果说正常情况下的娄艺青是讨好型人格，挨了十年打的杨晓红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期的殴打早就摧毁了杨晓红的自尊，让她不知不觉中将姿态放到最低，几乎落进尘埃里。 娄艺青叹息：“你还是要想办法把钱抓在手里。手里有钱了，说话才硬气。” “徐凯把自己的钱都花到那个女人身上，逼着我把钱拿出来做家庭开支。”杨晓红想到之前的事情，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我不给他钱，他就打我。” 娄艺青也不会安慰人，她憋了半天挤出一句：“要不我们去找那个女人把钱拿回来？” “拿回来？怎么拿回来？”杨晓红愁眉不展：“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她吃进去的东西怎么还会吐出来。” 娄艺青：“你不是说那个女人老公回来了，所以她才要和你老公分手。这说明她对她老公还是在意的。 我们就拿这件事去威胁她，如果她不答应还钱，我们就把她和你老公的事情告诉她老公。她要么消财免灾，要么就等着家宅不宁吧。” 徐凯出轨还家暴，肯定不是个好东西。但李晓慧知三当三就是好人了吗？ 有人可能会说，徐凯人品有问题，就算没有李晓慧也会有张晓慧、陈晓慧。但，既然是李晓慧做了徐凯的情人，她就必须接受这份因果。 她从徐凯那里得到的每一分钱都有杨晓红的一份。她人玩够了，钱拿爽了，想拍拍屁股走人，没这么容易的事。 杨晓红显然没考虑那么多。对她来说，只要学会泰拳后不挨老公的打，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至于李晓慧从徐凯那里拿走的钱，拿了就拿了吧。 娄艺青理解杨晓红的这种心理。想当初她为了离婚，也是愿意净身出户，甚至把彩礼钱也退还回去。 娄艺青安慰道：“这件事不着急，反正她就在那里也跑不掉。一切等你学好泰拳再说。” 两人在路口分别后，娄艺青直接给方泽楷打去电话，“有空吗？有件事我想咨询一下。” 和方泽楷约好时间，她去了转角咖啡厅。 “转角”的消费并不高，点一杯25块钱的咖啡可以在这里坐一天。 这里是除了泰拳馆外，娄艺青最喜欢来的地方。她喜欢坐在窗边，看着对面公园人来人往。看着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娄艺青看的有些出神。她其实并不憧憬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见识过父母间没完没了的吵闹，她甚至觉得夫妻间爱与不爱也没有关系。只要两口子和和睦睦，相敬如宾，就是生活理想的模样。 可越是要求低，越是找不到好男人。 她现在算是明白，你把要求放的太低，就是主动过滤掉优质男人。在垃圾中找对象，能找出什么样的好人？ 思绪如潮水蔓延。 娄艺青任由潮水一点点将自己吞没。当眼前最后一丝光亮也即将被淹没时，一道温和的嗓音唤醒了她。 “我来了。” 方泽楷穿着深色休闲西装，笑吟吟地现在面前。 娄艺青眼中黑色的潮水渐渐退去。她坐直身体，等对方坐下后才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 娄艺青将杨晓红的事情和方泽楷说了，然后道：“如果我们去威胁李晓慧还钱，会不会被她告一个敲诈勒索？” 方泽楷听完娄艺青的叙述后整个一无语凝噎。 你说她是法盲吧，她还知道咨询律师;你说她遵纪守法吧，她动不动就威胁，拳头警告。 方泽楷：“你就没想过走合法途径吗？” 娄艺青：“合法途径？” 方泽楷像是老教授面对自己不学无术的学生，无奈又无语： “情侣间的赠予是请求可以追回的。尤其徐凯是已婚人士，你朋友完全可以走司法途径追回钱款，为什么非要把一件事情做的这么，嗯江湖气呢？” 娄艺青瞥了方泽楷一眼：“司法束缚的是守规矩的人，对无赖没用。” 方泽楷，“你有点偏激了。” “呵！”娄艺青冷笑：“一开始我找你帮我打离婚官司，你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方泽楷无奈，双手一摊：“你这么说话让我很伤心呐。说的好像我努力追求的东西像个废物一样。” 第52章 娄艺青的想法 当初娄艺青想离婚，找到方泽楷，方泽楷的说法是：婚姻自由的个体是男女双方。只要杨梓鑫不肯离婚，他就可以无限期的拖延。 娄艺青也是因此破茧重生，开启了自己的发疯之路。 发疯之后，整个人精神多了。 娄艺青不想和方泽楷探讨司法的公平公正性。作为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这种说法。 娄艺青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随意翻动书页。此刻她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坐在“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区。她手上拿着的是一本高二物理。 知识早就还给老师的娄艺青看着物理书，只感觉智商受到侮辱，可放回去又略显尴尬。她只能睁大眼睛瞪着物理书，一副我要用目光杀死你的样子。 方泽楷见状有点想笑。 他伸手抽掉娄艺青手上的书，“你把我叫下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看书吗？我的时间可是很贵的。” 她抬头，瞧着方泽楷温润如水的面容，不知道他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娄艺青掏出手机，一边在手机上操作，一边道：“我们加一下微信。” 做律师这一行，加人微信是常事。方泽楷没有多想，扫了娄艺青的二维码。 娄艺青的网名挺有特色，叫“家暴男必须死”。 两人刚加上，立即有一个转账信息出现在两人的对话框里。 方泽楷：“什么意思？” 娄艺青：“你不是聊天收费吗？来，我们先聊个一个小时的。” 娄艺青和方泽楷不是第一次见面，她知道他的收费标准是咨询600一个小时，委托打官司10000起步。涉及财产纠纷的，他每帮助委托人争取一分钱，都要收取5%的提成。 典型的雁过拔毛了。 娄艺青的钱都是从杨家人身上抢来的，慷他人之慨总是特别大方。她并不在意和方泽楷说话费钱这件事。 征服杨家人后，娄艺青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她既觉得自己的人生只能这样，又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这样。 矛盾、困惑，却又找不到出路。 今天，经历了杨晓红的事情后，娄艺青心里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你说，如果我想建立一个保护被家暴的女人的组织，有可行性吗？” 方泽楷吃了一惊，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见对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方泽楷担心自己的话会将娄艺青引入歧途，他没有废话，从专业的角度出发，给出建议：“女人被家暴后，除了寻求法律的援助，其实还可以找居委会，找妇联。对于女性的保护组织有很多。如果你个人想要创办相关组织是非常困难的。 首先是钱的问题。一个组织耗费的金钱数量非常庞大，个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支撑组织的运转。 其次，个人组织没有执法权。有求助者上门，你们能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呢？如果是正常的调解或诉讼，相关的组织很多，你没必要再画蛇添足继续搞这样的组织。 如果你是想暴力威胁男方就范，那这就不叫组织，叫非法集会。” 娄艺青忿忿不平：“我说了，对付无赖，正常的流程对他们根本没办法。 就像杨晓红。她为了照顾孩子，辞职在家。离婚的时候，徐凯出轨、家暴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他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获得孩子的抚养权，这公平吗？” 方泽楷的回答格外理智：“孩子不是给受害一方的赔偿，在抚养权的问题上，法官看重的是什么样的环境对孩子的生活有利。” 娄艺青无力地窝在沙发上，赌气道：“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跟你谈情感，你和说我理性，谁受得了。 方泽楷坐着没动，他轻笑出声：“别啊，一个小时还没到呢。” 娄艺青：“要不你把钱退给我吧！” 方泽楷笑眯眯地，“不足一小时按一小时计。” 方泽楷说着欠揍的话，却把娄艺青逗笑了。 娄艺青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从杨梓鑫家暴开始，她的天空始终是一片灰暗。 麻木、绝望一点点挤进她的生活，赶走她原本不多的快乐。哪怕她发疯后，也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此刻，她满是阴霾的世界里，似乎无声无息地对外撕开了一条缝隙，有光照进来。 她笑了一阵，“所以我建立组织的想法就是无稽之谈呗。” 方泽楷不置可否，“一个人如果能找到自己的目标，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对了，你真不打算离婚吗？” 方泽楷和沈雨辰是朋友，娄艺青拳打老公脚踢公婆的事他也听说了。 在他看来，虽然娄艺青暂时占据上风，在家里说一不二，好像占尽了便宜，但长远来看，并不是好事。 哪怕能在泥塘里搅风搅雨，自己不也是不干净的吗？ 他和娄艺青接触不多，却能感觉出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好的人，值得更好的生活。 “世上好男人有很多。你还年轻，没必要将自己和不值得的人捆绑在一起一辈子。” 娄艺青：“雨辰让你来劝我的？” 她身边一直婆婆妈妈劝她离婚的，也就只有沈雨辰。 她知道沈雨辰是为她好。可一想到她的未来被杨梓鑫折腾的稀碎，他什么都不用付出，拍拍屁股就能开始新生活，她就不甘心。 凭什么杨梓鑫一个坏人可以活得这么潇洒肆意？她一忍再忍却要受尽委屈？ 方泽楷看着娄艺青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肯定不愿意。 他叹口气，“你要是不想听，就当我没说。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咨询吗？” 娄艺青歪头看他：“收费吗？” 方泽楷正色：“专业的都是收费的。” 娄艺青：“那你能不能降低收费标准。” 方泽楷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知识无价！我收费太低，不是对不起当初那么拼命读书的自己。” 娄艺青撇撇嘴：“那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哈哈哈！你真当我是葛朗台啊？”方泽楷大笑：“跟你开玩笑呢。”他指了指手机，“你的转账我还没收呢。” 第53章 聊天收费的男人 原先，方泽楷在娄艺青的印象里就是个死要钱。 但随着几次接触，娄艺青发现方泽楷这人其实很幽默，对事情的看法也很有见地。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娄艺青不知不觉说起之前在饭店发生的事。 娄艺青很疑惑：“你说，为什么有的女人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心甘情愿掏钱；有的女人掏心掏肺，却连一瓶奶茶也换不来？” 方泽楷失笑，“我看你长得挺聪明呀，难道是我的错觉？” “啊？”娄艺青歪头，一脸不解。 方泽楷：“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一个人对另一个越好，在后者心里越不值钱啊。” 方泽楷看着娄艺青，“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 女人总是习惯用一些感动自己或是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感动男人。在我看来，这是非常愚蠢的。 在意你的男人，不需要你费尽心思去感动； 不在意你的男人，你做什么都白搭。 跟你说一件我上学时遇到的事吧。我室友里有一个男生，长得非常帅，性格也很活泼，属于跟谁都能聊上几句的那种。 他还会弹吉他唱歌，属于相当受女孩子欢迎的类型。 他这人比较花心，女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 这其中就有一个非常喜欢他的女孩子。 两人分手后，女孩子一时想不开，跳河了。 当时我们都以为，发生这种事，他总会收敛了。可是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娄艺青怔怔：“发生了什么？” 方泽楷：“女孩的死没有唤醒男生的良知，却成了男生炫耀的资本。” 看，曾经有女人为我而死。 “这……”娄艺青一时无言。她原本以为杨梓鑫已经是百年难得一遇，想不到还有比他更恶劣的人。 方泽楷叹息一声，“所以嘛，对男人而言，能轻易得到的都不稀罕，送上门的更不值钱。 最宝贵的是什么？最宝贵的是看似近在咫尺却又总是够不到。” 娄艺青撇嘴：“说的那么玄乎，就是吊着呗。” 方泽楷赞同：“你看你，理解能力不是挺强。” 娄艺青垂下眼眸，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懂，只是不屑。她一直秉承着真心换真心的思想，可是经历过这么一遭，她又忍不住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是不是有问题？ 在这个善良都已经成为懦弱代名词的年代，还有真心吗？ …… 杨梓鑫和三人一起付完饭钱后，就只剩下100多块。但是一想到整个饭局张婷婷对他的黏糊，他又觉得这顿饭吃的还算值。 吴强等人心情就没那么好了。一顿饭吃下来，那就真的只有吃饭了。 心有不甘的他们提议再去找个酒吧坐坐。 杨梓鑫当然不想错过和张婷婷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奈何囊中羞涩，他实在有心无力。 “你们去吧，我还要去找我老婆呢。” 吴强心情很不好，“不是，我说你这种老婆下次还是别带出来了，扫兴的很。”每次遇到娄艺青，都要大出血，他怀疑自己和对方肯定八字不合。 杨梓鑫有点尴尬。按理来说，对方用这种口气说他老婆，也从侧面说明对方没把他当回事。这时候站出来，维护的不只是他老婆的颜面，也是他自己的脸。 杨梓鑫不明白这些道理吗？他当然明白，但他只是尴尬的赔着笑，用所谓的好脾气掩饰自己外强中干的本质。 “哎呀，既然鑫哥要回家，那我们就散了吧。我也累了，想回家睡觉。”见气氛尴尬，张婷婷站出来和稀泥。 末了，她拉着杨梓鑫的胳膊摇晃，撒娇道：“鑫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呀。” 杨梓鑫被张婷婷摇的骨头都要酥了。 方泽楷总结的很到位，男人就是喜欢那些看似近在咫尺，又总是得不到的女人。 张婷婷勾引男人就秉承着以上宗旨。 她和男人打打闹闹，从不介意对方看似不经意的揩油，看起来很随便的样子。但她又知道把握分寸，让男人隔着衣服摸摸屁股可以，摸摸胸也没事，但绝对不会让他们再进一步。 就像是是集卡，看似马上就要集齐了，实际永远少一张。 见张婷婷要跟杨梓鑫走，其他几人心里都不乐意。 张婷婷一手搭在一人的肩上，故作懵懂地道：“你们怎么好像不开心啊？老实交代，是不是舍不得我？” 吴强老油田了，顺势接住话头，“是舍不得你啊！要不你陪陪哥哥？” 张婷婷“咯咯”直笑，一把推开吴强，“去你的。你一个老男人连老婆都陪不过来，还有精力陪小姑娘啊？” 吴强骚话连篇：“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陪不过来呢？你不知道，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好。” “切！”张婷婷装作害羞的模样挤进杨梓鑫怀里，“鑫哥，你看老吴太坏了。我们赶紧走吧。” “好。”美女投怀送抱，虽然杨梓鑫身体起不来反应，但心理上已经嗨起来了。 他从来不觉得阳痿是自己的问题，只是因为娄艺青不够性感罢了。如果娄艺青能和张婷婷一样主动，一样勾人，他还会阳痿吗？ 要是能和张婷婷睡一觉就好了。 他心中火热，顺势搂住张婷婷的腰，手臂用力，将对方和自己贴得更紧。 他点头看向张婷婷，发现对方将头完全埋进自己胸膛，只留下一个后脑勺在外面。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但可以明确一点，她没有拒绝的意思。 杨梓鑫藏不住事，心里激动，脸上五官也跟着眉飞色舞。 两人搂搂抱抱地上了车，这才一份为二。 车上，张婷婷微微低头，还保持着羞涩的模样。她偷偷瞟一眼杨梓鑫，发现对方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心中暗暗得意。 老婆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留不住自己的老公。 张婷婷说不对自己的容貌在意是不可能的。虽然她总是一副老娘最美的模样，但她审美正常，又不是瞎子，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哪怕精心修饰，也比不上人家的天生丽质。 她讨厌长得漂亮的女人，尤其讨厌娄艺青。因为她不仅长得漂亮，还是自己看上的男人的老婆。 这让她打心眼里厌恶。 第54章 没有成真的美梦 张婷婷家在距离宁城几千公里外的一个小山村。都说农村人淳朴，这是事实也是谎言。 在农村，一家有事，叫村里其他人帮忙，大部分人只要有空都会答应。表面上看，比起城里的邻居互相间不认识，农村人看起来确实更淳朴，但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你有事，人家来帮忙；人家有事，你也得帮回去。 城里人用钱解决问题，和农村人用人情解决问题，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且农村人也不都是淳朴的，他们为了一只鸡，一棵菜，可以吵一天。 张婷婷邻居家里有一个老太太。在张婷婷有记忆的岁月里，老太太永远都在骂人。 她站在自家院子里，叉着腰，冲张婷婷家不断的咒骂。 她家的菜被张婷婷家的鸡啄了，她要骂； 她家的鸡啄了张婷婷家的菜，被驱赶了，她也要骂； 就连张婷婷家的狗路过她家的院子，她也要追着狗骂二里地。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张婷婷只想尽早脱离这样的家庭。 张婷婷读书读不好，大学没考上，只上到高中就没有再读。她没什么过人的本事，又吃不了苦，靠自己一辈子也别想翻身。 于是，她把希望寄托在了男人身上。 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现实很残酷。 不是说你是个女人，就一定能嫁有钱有势的男人。 男人也不是傻子，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们也想找个好的。 更可悲的是，作为社会的底层，哪怕一个女人漂亮到让男人什么都不在意也没用，因为她根本接触不到另一个圈子的男人。 流水线上的操作工，撑死嫁个车间主任，想要认识再上一层的人，抱歉，厂区和办公楼不是一栋楼。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说一点，杨梓鑫已经是张婷婷能接触到的，有发展空间的最优秀男人。 就拿今天聚餐的另外三个男人来说。 吴强，今年36岁，已婚，孩子今年十五岁，只比张婷婷小七岁。 黄海江，已婚，跟张婷婷一样是外地的，工作十年还在租房住，且在宁城买房无望。 胡俊倒是单身，且是本地人。可是他太抠了。她生日，他送她一块心形的石头，还说是特意做公交车去海边挑的。 不是吧！不是吧！他不会觉得这样很浪漫吧？ 综上，杨梓鑫算是所有人里最拿得出手的。本地人，有车有房，长得帅。虽然他已经结婚了，但那有什么关系？ 张婷婷想得很开。他和娄艺青又没有孩子，他和娄艺青离婚再娶，除了民政局那里登记二婚外，和头婚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杨梓鑫搞到手，但张婷婷明白，倒贴的女人没有男人喜欢。所以她照旧保持着之前和其他人相处的状态，让杨梓鑫和其他人形成竞争关系，对自己更加上心。 杨梓鑫确实挺上心的。 这种从众多男人之中突围而出，带着女人招摇离开的感觉给了杨梓鑫极大的内心满足。 杨梓鑫说话都温柔了几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张婷婷：“鑫哥，你能带我到处逛逛吗？我其实不想回家。” 杨梓鑫：“为什么？” 张婷婷叹口气：“我跟我爸妈和弟弟住在一起。家里又吵又挤，你都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了？” 男人在泡妞方面，总是智商爆表。杨梓鑫想都没想，脱口道：“要不我找个宾馆带你去休息休息吧。” 张婷婷羞涩道：“这好吗？” 杨梓鑫：“只是让你补个觉，又不干什么，有什么不好？” 这种时候，说个荤话其实挺好。 如果对方同意，可以趁机把该办的事办了，属于意外之喜；如果对方不同意，也可以笑着说都是开玩笑。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也不损失什么。 但杨梓鑫的情况比较尴尬。他怕他一句“你要想干点什么我也不介意”出口，对方同意后，他却石更不起来。 这会非常难堪，并且瞬间丧失择偶权。 早知道就把药带上了。 经常有同事蹭他的车，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杨梓鑫一直不敢把药放在车上。 张婷婷羞答答的，“那行吧。我们去宾馆。” 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实质的事情发生，杨梓鑫还是有点激动。万一行了呢？ 他在导航上搜了最近的宾馆位置，调头开了过去。 停好车，张婷婷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杨梓鑫刷信用卡付的钱。 杨梓鑫拿着房卡，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颤抖：“我，我们上去吧。” 张婷婷从杨梓鑫手中抽出房卡，冲杨梓鑫妩媚一笑：“鑫哥，我上去睡觉，你跟着不方便吧。” “啊？”还处在激动情绪中的杨梓鑫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一下呆住了。 张婷婷双手按在杨梓鑫的背上将他往宾馆大门外推：“鑫哥，我看你还是快回家找老婆吧。你老婆都走这么久了，你再不去找她，她该生气了。” 张婷婷故意在这时候提娄艺青，就是为了给杨梓鑫一种不是我不想和你睡，而是你老婆在坏你好事的错觉。 看着杨梓鑫失魂落魄地开车离开，张婷婷面上闪过一抹冷笑。她走到前台，对服务员道：“我刚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你把房间给我退了吧。” 前后不超过五分钟，加上张婷婷一直在大厅没进过房间，服务员将押金以及房费四百元全部退给了张婷婷。 …… 娄艺青踩着落日的余晖，晃晃悠悠回到家中。 有了正常的交流后，她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动不动就笑眯眯地一拳把人揍趴下。 曾经欺负她的张桂芝都因为老实听话，而受到了优待。有时候，娄艺青外出没在家，到饭点的时候还会给她点外卖。 虽然她安慰自己，她就是看上张桂芝的养老金。但不可否认，她心软了。 人总是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张桂芝不再欺负娄艺青后。她也就是个七十多的老太太。看着她每天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真的很容易让人忘记她以前的所作所为。 第55章 见小三 曾经，娄艺青恨不得拉着杨家所有人一起去死。可是，当杨家人对娄艺青俯首帖耳，惟命是从，有怨气也不敢说出来后，娄艺青发现自己对他们的怨恨淡了很多。 她和沈雨辰说起过这件事。沈雨辰对此点评十分精辟。 纵观古代历史，你见过哪位开国皇帝继位后屠杀普通老百姓的？不得留着他们给自己种地，供自己剥削呀。 杨家人现在相当于你的子民，你见过有皇帝怨恨他的子民的吗？ 沈雨辰的比喻虽然有些夸张，但和娄艺青现在的情况对照，确实很贴切。 娄艺青一开始还担心自己圣母心发作，忘了自己曾经受的痛苦。经过沈雨辰这么一说，她倒是能接受自己想法的转变。 毕竟，都是皇帝了，怎么还能容不下一个小民呢？ 观念转变，娄艺青又开心起来。 原先拉屎拉尿都在床上的张桂芝经过娄艺青的教育，现在已经达到生活可以自理的程度。 对于杨家的变化，沈雨辰曾经感叹过，你加进杨家，先是杨家兄妹的失明被治好，现在就连瘫痪的老奶奶都能站起来，整个一医学界的奇迹。 不用照顾老太太，娄艺青自己也不上班，每天空闲时间一大把。 她没什么朋友，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秦志书的泰拳馆里。 听秦志书说，杨晓红因为要上班，只能每天下午五点以后过来，练到晚上九点。 虽然她练的很认真，但时间太短，学习进度没有当初娄艺青快。杨晓红年纪也大了，相对来说，反应没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快。 要达到娄艺青的地步，一个月的时间肯定不行。保守估计也要三个月以上。 娄艺青和杨晓红也有联系。她原本以为杨晓红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可能会很沮丧，意外的是，她的状态并不像娄艺青想的那么萎靡。 对于杨晓红来说，能用三个月学好泰拳，已经是意外之喜。她原本的认知了，自己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而泰拳给了她希望。 只要有一点希望，前路就不是一片黑暗。 见杨晓红自己看得开，娄艺青也没什么好劝的。闲着也是闲着，她打算去会会徐凯的相好，做一些暗中调查。 之前，方泽楷嘴上调侃，娄艺青威胁李晓慧的想法真的很刑，却也给了她相当合理合法的建议。 方泽楷的建议是，先收集徐凯这些年给李晓慧的转账记录，然后拿着证据去问对方要钱。 他甚至完全不顾李晓慧死活的建议，如果对方不肯答应，也不要搞威胁那一套，可以拿着证据去找对方老公，要求对方支付，或者直接上法院起诉。 律师狠起来，真没普通人什么事。 娄艺青没想做这么绝。说到底，做错事的是徐凯和李晓慧两个人，李晓慧的老公也是受害者。 明确知道自己戴着绿帽子和不知道自己戴了绿帽的感受终究不同。 虽然杨晓红这些年过的浑浑噩噩，要说对李晓慧这个人全无所知是不可能的。 根据杨晓红提供的信息，李晓慧住在杨晓红隔壁的一个叫德馨佳苑的小区。 德馨佳苑属于安置房小区，没有规范的物业，门口保安室只放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做做样子。外人想进就进。 娄艺青早早出门，准备先去德馨佳苑踩踩点。 她还没走到小区大门口，手机响了。 手机刚一接通，沈雨辰慵懒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娄娄！我快要累死了！” 沈雨辰和影楼有合作，最近接了不少单子，每天忙的天昏地暗。 沈雨辰抱怨了一阵，又嘻嘻笑道：“忙是忙了一点，可是一看到每天的进账，我觉得忙死都开心。 对了，我最近几天都没事，你在哪里，我找找你吧。我们去逛逛街。” 娄艺青犹豫，“我有点事。”她不是一个喜欢随意更改决定的人。 沈雨辰倒是不纠结：“没关系，我反正没有具体的事要做。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先去把你的事情办了。” “我在小区门口。” “ok。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 两个小时后，已经围着德馨佳苑绕了整整三圈的沈雨辰捶着自己的老腰，问娄艺青：“这就是你的事？” 娄艺青：“不要着急，我们再走一圈。” 杨晓红只知道李晓慧的大致信息，但具体到几号楼、几层几室，她是不清楚的。 娄艺青得不到详细信息，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绕圈堵人。 娄艺青天天锻炼没什么感觉。沈雨辰的体力却跟不上。只是走了三圈，沈雨辰叫苦连天，听到娄艺青说还要再走一圈，她直接摆烂了。 她抱住身旁的一棵大树，“我走不动了。” 娄艺青抿着唇，叹口气道：“那下午你来安排。” 沈雨辰抱着树干，整个人都挂了上去。“我说，你带我过来到底想干嘛啊？你要是想锻炼，我们可以找个健身房啊？健身房里至少还有空调呢。” 要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娄艺青没有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对方。 “我去！”沈雨辰满脸无奈：“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找个人吗？你把她照片给我，我帮你找呀。” 几分钟后，小区门口的杂货店里，沈雨辰和娄艺青一人拿着一个冰淇淋，小口吃着。这间杂货店除了售卖一些生活必需品外，还负责代收快递。 沈雨辰掏钱买了两个冰淇淋后，拿出平时上班忽悠小姑娘做完美甲做护肤的本事，和杂货店老板娘聊的天花乱坠。 眼看火候到了，沈雨辰故作神秘的道：“你知道吗，我们小区有个女人在给别人当小三。” 整日守店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听沈雨辰这么一说，老板娘的八卦之魂顿时燃烧起来：“谁呀。” 沈雨辰从手机相册里点出一张照片，偷偷摸摸递给老板娘，“诺，就是她。听说她还有老公来着。” 老板娘看了一眼，“嗯？这不是李晓慧吗？” “你认识她呀？”沈雨辰追问了一句。 第56章 徐凯出现 老板娘指着屋内堆放的快递道：“我是干什么的？不是我跟你吹，这个小区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 她对沈雨辰道：“你是新搬来的吧。” “您真是火眼金睛。”沈雨辰很是狗腿的捧了一句。 老板娘被沈雨辰哄的挺开心，嘴上客气，语气却难掩得意地道：“嗨，这有什么。我不仅知道她叫李晓慧，我还知道她住15栋1202呢。” 沈雨辰故作惊讶，“这你也知道？” 明知道沈雨辰是故意捧自己，老板娘还是笑得合不拢嘴：“这女人快递可多了。一个月她至少来我这里20几趟。你要说别人当小三，我可能还不信。你要说是她，那准没跑。 我跟你说哈，我老乡在小区边上开了一家棋牌室。他说李晓慧三天两头在他那里跟一群男人搓麻将。” 沈雨辰就像个捧哏的：“赌博可不好。” 老板娘：“切，对别人来说是十赌九输，李晓慧人家能耐啊！” 看着沈雨辰期待的眼神，老板娘特别有成就感：“人家会撒娇嘛！三十多岁快四十的女人了，一天到晚逮着个男人就叫人家‘哥哥’。她一叫，别人还好意思赢她钱啊。 我听我老乡说，他亲眼看见李晓慧放炮对家的一个男人，人家就是不胡，等着李晓慧自摸。” 沈雨辰：“这么厉害？” 老板娘：“可不是。” 沈雨辰又打听了几句，老板娘说好像看见李晓慧去棋牌室了。 两人一合计，决定先去棋牌室看看。 棋牌室开在小区后门方向。 娄艺青和沈雨辰穿过小区来到后门，才发现，德馨佳苑和杨晓红所住的广泽花园只隔了一条马路。 小区后面临街的商铺基本以饭店为主，只有一家棋牌室。棋牌室空间很大，看样子像是两间商铺被打通后合并在一起。 来这里玩的基本都是两个小区的老年人，所以棋牌室上午的生意也不错。 娄艺青和沈雨辰进到棋牌室，目光扫了一圈，在人堆里找到了李晓慧。 她正在和三个男人一起搓麻将。那三个男人年纪有老有少，差不多30到40这个范围内。 三个男人都长得很魁梧，露出的手臂上也都有文身，嘴里叼根烟，脚踩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其中一个男人嫌天气太热，脱了上衣，露出盘旋在上身的青龙文身。大概是文身之后身材走样，原本威严霸气的青龙看起来胖乎乎的，还挺可爱。 李晓慧就坐在这个男人下首的位置。她看起比照片要丑一点，白白胖胖的。她虽然模样普通，但一双桃花眼很勾人，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模样。 大概是日子过的比较舒心，李晓慧看起来明显比杨晓红年轻很多。 沈雨辰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我一直以为小三肯定是大美女呢。她这看着也不咋样啊，妥妥一普通中年妇女。” 说实话，娄艺青心里也挺失望。勾引杨梓鑫的张婷婷虽说够不上美女的行列，可人家还年轻啊，看起来也比李晓慧好看。 盯了一阵，沈雨辰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去找她还钱吗？” 娄艺青摇头：“不。杨晓红现在泰拳学的还不怎么样，要是让她老公知道我们来找李晓慧的麻烦，万一他在家打杨晓红，我们帮不上忙。” 沈雨辰：“说的也是。那我们就这样干看着？” 娄艺青轻轻一笑，“来之前我确实什么什么好的主意。不过听老板娘那么一说，我倒是有了个办法。” 她看着频频冲胖青龙抛媚眼的李晓慧，道：“李晓慧勾搭的男人不少，你说她认识每一个男人的老婆吗？” 沈雨辰：“你是想……” 娄艺青：“我就说是替姐姐来讨公道的，上去骂她一顿，让她丢脸，她上哪知道我是谁。” 沈雨辰刚想笑着夸一句“妙”，可她看着李晓慧身边的男人，担心道：“他们不会揍你吧。我感觉她旁边那个男人跟她不清不楚的。” 娄艺青安慰她：“没事。我现在也不是随便让人打的。嗯，为了保险起见，一会儿我出面，你不要露头。我要是实在打不过，你就报警。” 沈雨辰点头。 娄艺青径直朝着李晓慧走去。 刚走出没多远，娄艺青腰一扭，又灰溜溜地退了回来。 沈雨辰：“怎么了？” 娄艺青拉着沈雨辰往人多的地方躲，压低声音道：“我去，徐凯来了。” 娄艺青和杨晓红认识也有一段时间，见过徐凯几次。当然，徐凯并没有见过她。 徐凯有正紧工作，按理说现在应该在上班，她也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突然来棋牌室。 徐凯走进棋牌室，一眼看见正和旁边男人嘻嘻哈哈的李晓慧。 大概是三条花臂给人的视觉冲击太强烈，两眼冒火的徐凯依旧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李晓慧大吵大闹。 他压抑着怒火，闷声冲李晓慧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李晓慧的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麻将道：“没看见我没空吗？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李晓慧的言行再次刷新沈雨辰的认知：“我以为小三都是温温柔柔的，原来这么凶也能给人当小三啊？” 娄艺青倒是看的明白：“很正常。徐凯工资不高，就算不用他养家，能花在小三身上的钱有限。 他既给不了人家名分又给不了人家钱，还想把人家留在身边白嫖，不就得当孙子。” 沈雨辰啧啧：“那杨晓红不是更惨，不仅被白嫖，还要被家暴，还要给家暴男生孩子，帮家暴男养家。只是想想我都觉得好心酸。” 沈雨辰看向娄艺青，认真道：“哎，你有没有好好考虑过我的建议啊。你现在能把杨家揍出屎来，他们肯定不敢拖着你不离婚吧。你真的不考虑摆脱这群狗屎一样的人吗？” 娄艺青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只是盯着前方的徐凯道：“别打岔，我们看看徐凯想干嘛。” 第57章 徐凯被打 面对李晓慧的反应，徐凯气得面色涨红。“李晓慧，你什么意思，你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我闹吗？” 李晓慧还没说话，胖青龙突然把面前的麻将猛地往桌子中间一推，站起来冲徐凯吼道：“你踏马什么意思？你没看见我们在打麻将吗？” 胖青龙本就魁梧，一脸凶相。他坐着的时候还好，一站起来，一米七不到的徐凯在他面前像个小鸡仔似的。 徐凯看见胖青龙站起来，心里本能的一慌。但一想到李晓慧给自己戴的绿帽子，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他不敢和胖青龙对话，只是揪着李晓慧：“你想让我把你那点事都说出来吗？” 李晓慧终于放下手中的麻将，抬头斜眼看着他：“你一个有妇之夫想跟我说什么？” 感受到周围人的投过来的探寻目光，徐凯有种被万箭穿心的感觉。 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种事情，只是坚持：“你跟我出来。” 李晓慧不耐烦的推到麻将，骂了一句：“屁用没有，屁事还挺多。” 徐凯不语，只是阴着脸往外走。 距离棋牌室十米开外有一棵特别高大的老槐树。 徐凯气冲冲地走到老槐树下，等着李晓慧。 李晓慧慢腾腾地走了过去，身边还跟着胖青龙。 徐凯说不清是厌恶还是恐惧地看了胖青龙一眼，对李晓慧道：“这是我们俩的事，你让他走开。” 李晓慧对胖青龙道：“你先回去，有事我叫你。” 胖青龙不屑地看了徐凯一眼，似警告又似嘱咐道：“有事别憋着。谁敢欺负你，小心我削他。” 等胖青龙溜达着离开，徐凯怒视李晓慧：“你什么意思？我们还没分开呢，你就和别的男人搅合在一起。你把我当什么？” 李晓慧漫不经心地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翘着二郎腿，用手给自己扇风。 “嘁！你这语气，搞的跟抓奸似的。你搞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会以为我在床上叫你两句‘老公’，你就真是我老公了吧。 我跟谁在一起，和你有关系吗？就你那三瓜两枣的钱，还想买断我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你！” 徐凯气得冒烟：“你信不信我找你老公去，公开我们的关系。” 李晓慧根本不把徐凯的威胁放在心上。“你要去就去呗。说实在的，我老公在外这么多年，你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只是不想和我翻脸罢了。现在男人结婚多难啊。又是彩礼、又是房子、车子。他有什么？他最多有一把年纪。离了我，他还能找什么样的。” 李晓慧不屑地撇撇嘴，“我自己老公都不敢我，你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李晓慧！” 徐凯咬牙，一拳轰在树干上：“我就问你，这么多年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突然的一拳把李晓慧吓得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发现徐凯捶的是树不是自己后，她又嚣张起来：“你当我是你家那个黄脸婆任你打吗？我告诉你，你对我客气一点。你要是敢打我。我报警抓你。 还有，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好像对我情深似海的样子。你搞清楚，我们是在偷情。 我今天想跟你好，就跟你好，不想跟你好，就不跟你好。你没权利管我。” 徐凯似乎还真对李晓慧动了情。在家里对老婆动则打骂的他听到李晓慧这样说，竟然红了眼眶。 突然，他冲上去一把抱住李晓慧，“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踏马疯了，你放开我！” 李晓慧没想到徐凯竟然能干出这种事，疯狂踢打后者。但徐凯死死抱住李晓慧，就是不肯撒手。 就在这时，之前走开的胖青龙从棋牌室冲出去，一拳轰在徐凯的后腰上。 只听见一声惨叫，徐凯被迫松开抱着李晓慧的手，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后腰。 “你踏马胆子挺肥啊，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给你脸了。” 胖青龙脾气暴躁，不由分说，对着徐凯就是一顿揍。 平日里，徐凯仗着杨晓红打不过她，在家里打女人打的虎虎生风。现在情况颠倒过来，他打不过胖青龙，被打的虎虎生风。 “哇！”沈雨辰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凯挨打。 娄艺青则赶紧干出手机，给杨晓红拨去视频通话。等对方接通，娄艺青幸灾乐祸：“快看，你老公挨打了。” 胖青龙下手那叫一个狠啊!拳拳到肉，旁边人只是看看都觉得疼。 看着徐凯挨打，杨晓红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快意。 但她也有遗憾：如果打人的是自己，那就更好了。 看了一阵徐凯挨打，杨晓红的目光落在视频中，站在角落的李晓慧。 她不像别的女人，看见两个男人为了自己打架，要么劝架，要么帮着一边打另一边。 她在一旁不耐烦的站着，一手抱胸一手不停给自己扇着风，眼神像是看两条蠕动的蛆。 “打够了没啊！热死了。” 看到这副场景，杨晓红心口一酸。徐凯再不是东西，那也是和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人。看着他被人当垃圾一样嫌弃，她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一旁，沈雨辰算是开了眼界。她从棋牌室买了一包瓜子，一边嗑一边冲娄艺青叨叨：“牛逼啊！见过小三和原配对打的，我还没见过奸夫和奸夫互殴的。李晓慧有点手段。” 娄艺青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瓜子跟沈雨辰一起嗑。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女人那么厉害，可以同时把几个男人玩得团团转。 娄艺青真的从李晓慧身上找不到半点优点。 不漂亮，没学历，不工作，每天泡在麻将馆搓麻将。 这种人在娄艺青看来，简直跟废物差不多。可就是这样的废物，把几个男人捏在手上，玩的团团转。 她呢？长得还可以，学历也还行，没结婚之前，她的工作也不错。结果呢？杨梓鑫都阳痿了，居然还敢家暴。正常来说，这样的男人在家庭中不是应该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虽然男人不是人生的全部，但失败的婚姻到底还是给了娄艺青很多挫败感。 第58章 杨晓红的反击 徐凯被打得口鼻窜血，胖青龙才停手。 “呸！” 胖青龙一口老痰吐在徐凯后背，“再让我看见你来找小慧，小心我打掉你两颗大门牙。” 头上被戴了绿帽子，还被奸夫打，徐凯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悲哀的是，他打不过胖青龙。想要放句狠话，又担心遭遇胖青龙更猛烈的捶打。 他只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用沉默对抗胖青龙。 徐凯以为这样既能坚持自己的想法，保全面子，又不会被打，一举两得。但胖青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沉默不行，他必须让徐凯亲口服软。 胖青龙逮着徐凯又是一顿揍。最后还是人群中有人嚷嚷着要报警，胖青龙才最后踹了徐凯一脚，搂着李晓慧走了。 等两人走远，胖青龙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抹了一把一直在流血的鼻子，扶着腰，一瘸一拐，背影落寞地朝附近药店走去。 简单的上药止血后，徐凯又买了一些消毒用的碘伏、棉签等，这才颤颤巍巍地回了家。 胖青龙混混出生，打架很有一手。别看他打的狠，把徐凯打的跟猪头一样，但徐凯全身只有一些软组织挫伤，骨头一点都没事。 徐凯想过报警，但一来自己除了丢脸丢的比较大外，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即使报警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还得担心对方的报复； 二来，李晓慧毕竟不是自己的老婆，他和胖青龙打架打的名不正言不顺，被警察问起打架的原因，会比较尴尬。 别看徐凯又是家暴又是出轨，他还是一个要脸的人。 徐凯灰溜溜地回到家里，越想越气。心里的愤怒在下午杨晓红回家的那一刻达到顶点。 “你踏马的下班不知道早点回家做饭吗？你赚几个钱牛逼了，了不起了，老子使唤不动你了是吧。” 杨晓红一回到家，徐凯立即冲着她吼起来。 杨晓红没有接茬，她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找茬。 上午知道徐凯被打后，杨晓红就断定徐凯肯定会发疯。她泰拳学了还不到一个月，加上联系的时间又短，没把握打得过徐凯。 她听从了娄艺青的意见，决定先和徐凯虚以为蛇，等到自己有能力时再反击。 为了不激怒徐凯，今天杨晓红特意没去泰拳馆，下班后就早早赶回家，但依然难逃徐凯的刁难。 杨晓红劝自己，十年都忍过来了，没必要再这个时候和徐凯吵。 杨晓红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沙发上看电视的徐父徐母。他们对这边的情况不发一言，好像又聋又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这么多年了，杨晓红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也没指望他们能站出来帮自己说一句公道话。 她放好包，就要往厨房走。 她刚走没两步，徐凯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跨到杨晓红面前，重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跟你说话，你聋子听不见吗？” 见两人又要打起来，徐父徐母麻利的起身，回到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十年不变的场景刺痛了杨晓红的心。 徐父徐母在外风评极好，慈祥有爱，看见路边野狗都要买根火腿肠喂一下。 她照顾了他们十年，可每次她挨打的时候，他们都会借故走开，好像不知道她将会面对什么。 杨晓红抬头看向徐凯。他在她眼中，就像一只时刻准备着扑杀猎物的饿狼。 而她，就是那个猎物。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部就班循着安排去做。她原本打算等学好了泰拳再和徐凯撕破脸。但此刻，她已经不想忍了。 “去死吧！” 看起来和祥林嫂没什么区别的杨晓红突然爆发出一股绝强的气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成拳头的右手，狠狠砸在徐凯的脸上。 杨晓红这一拳没有留手，几乎是铆足所有的劲儿轰在对方的脸上。直接把徐凯打得脑瓜子嗡嗡，半天回不了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挨了十年打的杨晓红居然也有还手的一天。 迷茫之后，是愤怒。 他在外面被胖青龙打就算了，凭什么杨晓红一个女人也能骑在他头上拉屎。 徐凯清醒过后，几乎是想也不想，立即就打了回去。他一把薅住杨晓红的头发，扯着它往墙边走。 真正打起架来，杨晓红才发现，练习和实战还是有区别的。真正的打架斗殴，没有人会循规蹈矩按照规定，你一拳，我一脚的来。 两人距离墙边的位置不远，几乎是瞬间，徐凯就将杨晓红推到了墙边，一手薅着她的头发，一手按着她的头往墙上撞。 “砰！” 徐凯仿佛在与人生死相搏，完全没有任何顾虑地将杨晓红的头撞在墙上。 只是这一下，杨晓红几乎昏死过去。 “我踏马让你还手！你踏马还敢还手！” 徐凯被胖青龙当众殴打，丢了大脸的他本就一肚子的气没处撒。他打杨晓红出口恶气，杨晓红居然还敢还手。 愤怒冲昏了头脑，徐凯掐着杨晓红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狂骂：“你踏马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咳咳！”强烈的窒息感让杨晓红清醒了过来。 她伸手拽住徐凯的手，想要挣脱出他的束缚。 然而，徐凯的双手就像铁钳，死死嵌在她的脖子上。 杨晓红剧烈地咳嗽，吸入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肯定会死在徐凯的手上。 “啊！”突然，一声惨叫，徐凯松开掐着杨晓红的手，捂着裤裆蹲了下去。 就在刚刚，在强烈求生欲的驱使下，杨晓红无师自通的学会撩阴腿。 在死亡的威胁下，杨晓红用尽全力抬起膝盖朝着徐凯的两腿之间来了一下。 她不知道那有多疼，但从徐凯的反应来看，肯定不轻松。 她也不知道徐凯多久能恢复。趁着徐凯蹲在地上没空管她的功夫，杨晓红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朝着徐凯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她以为徐凯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直接被砸晕过去，但是没有。 烟灰缸砸破了他的脑袋，鲜血顺着他的额头蜿蜒着流淌下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任打任骂的女人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副女土匪肺模样。 而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徐母的惊叫：“杀人啦！” 第59章 我不会报警 听到惊叫声后，杨晓红回头，见一向都装聋作哑的徐父徐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打开了房间的门，看见了徐凯凄惨的那一面。 杨晓红咧嘴笑了。 曾经，她被徐凯殴打的时候多希望徐父徐母能打开那扇经闭的房门，出来救救她。 她等了十年，这扇房门终于打开了。可徐父徐母救的人是他们的儿子。 “儿子！”徐母飞奔着冲向徐凯，眼中满是惊恐的泪水：“你没事吧！” “快，快帮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徐凯其实还能站起来和杨晓红打。但是杨晓红刚才拿烟灰缸砸他的气势真的把他吓住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其实明白，他不敢再和杨晓红对打。 现在她拿的是烟灰缸，再打下去，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拿出一把菜刀。 徐凯怂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去医院，看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有点不敢和杨晓红呆在一个屋檐下。 徐母没时间想那么多，儿子让叫救护车，她就叫救护车。 老年人没有将手机揣着兜里的习惯。她的手机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下。 徐母起身，刚要去拿手机，就见杨晓红几步窜过去，抢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用力摔在了地上。 手机撞在地板上，又被高高弹起，蹦蹦跳跳好一阵，才彻底安静。 徐母看着杨晓红的动作，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声音颤抖，“晓红，你这是干嘛！” 杨晓红咬牙吼：“不许叫救护车。” 徐母老实本分，不是李槐花那种无理也能闹三分的主。杨晓红突然这么凶，徐母在对上她时，明显底气不足。 徐父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看见自己老婆被怼得跟个二孙子似的，也不敢放狠话，只是试图和杨晓红讲道理：“你看小凯伤的那么重，不叫救护车，他要是有点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啊？” 杨晓红冲着两人咆哮：“我被他打得满头是血的时候，你们想过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会怎么样吗？” 徐父喏喏，“那，那不一样。” 杨晓红厉声：“当然不一样！他是你们的儿子，我只是个外人。我说了不许叫救护车，就是不许叫救护车。你们给我坐下。” 杨晓红盯着两个老人：“我看在你们是老人的份上，不和你们动手。但是你们也别让我把话说第二遍。” 看着两个老人坐下，杨晓红一边盯着客厅里的三人，一边双手颤抖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娄艺青的号码。 不是谁都能做到杀人不眨眼。 杨晓红表面看着淡定，其实内心早已一片慌乱。她一直大吼大叫，只是排解心中恐慌的一种方式而已。 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现在唯一想到能帮她的人，只有娄艺青。 是娄艺青将她从屋顶带下来；是娄艺青带着她去学泰拳。平心而论，她学习的泰拳在这次家暴中并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但，泰拳给了她反抗的勇气。 如果没有学习泰拳，也许面对徐凯的欺负，她还是会选择忍气吞声。但是，学习泰拳后，她内心生出了一抹战胜徐凯的希望，促使她心态改变，才有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宁城的天黑的很早。才七点不到，周围已经彻底暗下来。 娄艺青和沈雨辰许久没聚，两人吃完饭后打算一起去清吧玩玩。 开车行驶在半路上，娄艺青接到了杨晓红的电话。 “小娄，我，我把我老公头打破了。我现在该怎么办？”电话那头，杨晓红语气慌乱地说着。 娄艺青眉头一皱，她知道杨晓红泰拳学的不怎么好，让她暂时不要冲动啊。不过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娄艺青冷静道：“你让你老公起来走走。看看他走路有没有异常。” 人的脑袋很神奇，有时候哪怕被剧烈殴打，最后也就是轻微脑震荡；有时候，哪怕只是轻微的撞击，人就没了。 娄艺青不是学医的，加上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用自己知道的方法，去测测徐凯脑子正不正常。 当然，这不是对所有症状都有用。 娄艺青对沈雨辰道：“我们去上午那个地方。” 沈雨辰一边在手机上搜导航，一边问道：“怎么了？” “杨晓红把她老公打了。” “哈！”沈雨辰不厚道地笑了：“不是吧！一天挨两顿啊？” 这个时间段，路上的汽车并不多。 汽车一路飞驰，仅仅用了二十分钟，两人便来到杨晓红家。 看见娄艺青过来，假装镇定的杨晓红这才露出慌张的神色，不安的问道：“怎么办？他们一直说要报警抓我。” 娄艺青走进客厅。正如杨晓红所说，一直老老实实的徐母见杨晓红始终不肯带徐凯去医院，愤怒的她也顾不得杨晓红会不会打她，大声喊着要报警。 娄艺青看了徐凯一眼。他坐在沙发上，脑袋用纱布裹了一圈，做了简单的止血。看见娄艺青进屋，徐凯什么也没说，依旧闷闷地坐着。 一天两顿打着实把他打坏了。他全身哪都疼。 娄艺青对杨晓红和沈雨辰道，“我们先带他去医院。” 临出门前，娄艺青对两位老人威胁道：“你们要报警也可以。不过你们想清楚了，警察要是带走了杨晓红，你们儿子住院，谁去照顾他？ 还有，我听说徐凯的钱都花在外面女人身上了。如果杨晓红被判个三年五载，你们这些年的生活该怎么办？ 从徐凯身上拿钱，和从杨晓红身上拿钱，到底哪个更容易？” 说完，娄艺青带上门，跟着一起下楼。 去往医院的路上，娄艺青也没放弃对徐凯的威胁。 “你不要想着报警，报警是没有用的。你想想当初你打杨晓红，她报警后警察是怎么处理的。” 徐凯不吭声。 娄艺青继续道：“你也不想住院的时候，身边连个送饭的人的没有吧。 我听说你爸妈都是文盲，他们知道怎么坐公交车去医院吗？” “别说了！”徐凯愤怒地吼了一声。说话的声音太大，他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他忍着疼，声音闷闷地：“我不会报警。” 女人被家暴后羞于启齿，男人被家暴后，更是没脸见人。 第60章 杨绿萍的怨恨 因为挂的急诊，脑部ct做不了，医生没有下最终结论。只是说看着还行，保险起见，白天再过来看看。 娄艺青担心杨晓红害怕，提出让她跟自己回家，被杨晓红拒绝了。 经过最初的慌乱，杨晓红已经调整过来。她心里虽然还有些忐忑，但还没有到不敢单独面对徐凯的地步。 娄艺青看没自己什么事，也回家了。 她回到家中，洗涑完毕，拿起手机，准备刷刷视频睡觉，就见微信里有一条朱十堰发来的消息。 娄艺青和朱十堰虽然互加了微信，但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难道又想让自己当他保镖，陪他去酒吧？ 娄艺青点开微信，看见朱十堰开头就是一句：我好惨啊！这鬼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 娄艺青好奇，回复道：“怎么了？” 消息刚发出去，朱十堰的电话就过来了。 娄艺青接起电话，听见对方满腹的牢骚。 “娄娄。我可太惨了。我以为保安每天闲着没事干，每天有大把的时间画漫画，实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娄艺青对保安这一行也不了解，问道：“保安很忙吗？” 朱十堰：“哎！一言难尽啊！你不知道，我们这种搞艺术的，白天思路都比较闭塞，一般要到晚上才会灵感爆棚、文思如泉涌。 但是这里一到晚上，就开始闹鬼。” “闹鬼？” 朱十堰：“呃，闹鬼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我这里，一到晚上就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娄艺青来了精神，这不正是常规悬疑故事的开头吗？“到底怎么回事？” 在自己的爱好能给他带来稳定的经济收益前，朱十堰不得不先找一份工作，解决温饱问题。 他对比各个行当，最终选择保安这个职业。 经过对比，他最终锁定青山精神病院。别处的保安工资基本五千左右，但这里是七千。 和别处唯一不同的要求是，医院的所有工作者必须对医院内患者的信息保密。 这所医院里所有的病人都是神经病。这种病说出去不好听，对他们的信息保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朱十堰没多想就入了职。入职以后，他发现，这所精神病院跟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晚上，负责巡夜的时候，他总是能听见女人的哭声。 同事告诉她，医院里的病人都不正常，晚上有人发病嚎两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说是这么说，但夜深人静，黑暗中飘来女人的尖声哭泣，总是让人忍不住汗毛耸立。 “怪不得这里老是招保安，这么惊悚的工作环境，谁受得了。” 娄艺青：“你就说是你自己胆小呗！” 朱十堰：“真不是我胆小。你是没听见那声音。哎，算了，我说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你过来，我带你去感受一下，你就知道了。” …… 转眼到了九月底。 中秋国庆双节闪亮登场。 如今的节日相比往昔，已经没有了过节的气氛。现在节日的最大意义在于，可以放假，还不用担心扣工资。 这对娄艺青来说没什么意义，毕竟，她只是家庭主妇而已。 众所周知，家庭主妇没有假期。 额！娄艺青现在说这话有点不要脸。毕竟，她已经把杨家人打的服服帖帖，家庭主妇的苦和她没一点关系。 九月三十这天早上，娄艺青还没睡醒，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起床气很大的娄艺青，阴沉着脸拉开房门。她还没发火，先被门外的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你爸妈是怎么教你当人家儿媳妇的。你见过哪家公公婆婆干活，儿媳妇自己睡懒觉？ 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把你这样的女人娶回家。” 娄艺青倚在门框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看看杨家到底是谁这么不怕死，居然敢马踏。是她最近心情好，不怎么打人，他们误以为自己挥不动拳头了吗？ 杨绿萍穿着一件纹理粗大的黑色紧身裙。这种面料将杨绿萍本就不纤细地身材衬托得越发魁梧，配上泡沫一样堆叠在一起的白色泡泡袖，像一只不知死活的扑棱蛾子。 娄艺青差点被杨绿萍的死亡穿搭丑哭。 一大早被吵醒，醒来又一眼对上这么个丑逼玩意儿，娄艺青的心情跌落谷底。 “你有教养。你有教养就该知道，不应该在上门做客的时候，冒昧吵醒还在睡觉的人。” 杨绿萍气得半死。以前她在家怎么说娄艺青都没事，想不到几个月不见，她也学会顶嘴了。 从认识娄艺青开始，杨绿萍就不喜欢她。不是娄艺青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 娄艺青没有嫁到杨家前，杨绿萍整天和人老珠黄的李槐花、张桂芝比较，越看越觉得自己漂亮。但随着娄艺青的出现，杨绿萍突然被打回原型，认识到自己原来不是美女。 巨大的落差让杨绿萍心中极度不平衡。她肯定不会怪自己长得普通，她只怪娄艺青不该出现在她家。 如此一来，娄艺青和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杨绿萍仗着杨家所有人都向着她，回娘家时，没少挤兑娄艺青。 上次回家挨了一顿打，杨绿萍对娄艺青的怨恨愈深。她原本打算让王勇过来帮她出口恶气，但王勇一番不正经的话，让她打消了这种想法。 和王勇在一起这么多年，杨绿萍太知道王勇是什么样的人了。他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自己这种长相根本入不了王勇的眼。 虽然她总是在娘家炫耀王勇对她有多好，她心里却明白，她和王勇能走到今天，全靠当年那件事。 王勇对她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若是让他看见娄艺青长得那么漂亮，谁知道他会不会和娄艺青勾搭在一起。 王勇前几年还会敷衍地过来看看杨大刚和李槐花。近两年，王勇赚的钱越来越多，已经完全不把杨大刚一家放在眼里，已经很久没有登门。因此他并不认识娄艺青。 今天，杨绿萍本不想让王勇来自己家。但王勇坚持要过来。她怀疑，是上次自己提到娄艺青后，让他对娄艺青产生了兴趣。 想到王勇心里的小九九，杨绿萍对娄艺青越发厌恶。 第61章 家丑外扬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杨绿萍正要反唇相讥，一颗圆溜溜宛若猪头的大脑袋从一旁探了过来。猪头的目光黏糊糊地落在娄艺青身上，像是一条甩不掉的鼻涕虫。 娄艺青被对方的目光恶心的不行，连话都不想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王勇盯着被关上的铁门砸吧砸吧嘴，小眼睛放射出精光，笑容猥琐：“想不到你哥这个穷鬼，还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妞。” 杨绿萍柳眉倒竖：“王勇，我警告你，那是我哥的老婆。”她倒不是担心杨梓鑫被戴绿帽子，她担心自己被戴绿帽子。 王勇看一眼杨绿萍长相普通的脸，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他冷着脸，“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你见过哪个又丑又没本事的女人，能像你一样嫁给我这种有钱的男人。 我给你那么多钱，让你能在你的穷亲戚面前嘚瑟。你就该管好你的嘴。你要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趁早给我滚蛋。” 杨绿萍被王勇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发一言。 她大学上了一年就急匆匆嫁给王勇.结婚后，她没有上班，全靠王勇养着。手心向上，难免矮人一截。杨绿萍没有和王勇闹腾的底气。 娄艺青慢腾腾地收拾好，才走出房间。 客厅里，杨大刚、杨梓鑫、王勇、杨绿萍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 看得出，王勇在杨家的地位很高。杨大刚和他说话时，一直微微驼着背，把姿态放的很低。 杨梓鑫的讨好没那么明显，但脸上谦卑的笑容，依然很说明问题。 娄艺青一直没法理解杨梓鑫一家人。新中国都成立这么多年了，他们还保持着卑躬屈膝的那一套。 卑躬屈膝能换来好处也就算了，他们的卑微换来的尽是别人的贬低和嘲讽。并且别人把他们贬低的越离开，他们的姿态摆的越低，纯纯傻逼一样。 就像现在，在两人的讨好下，王勇高谈阔论，牛皮吹的好不威风。牛皮吹完，王勇开始对房屋的格局、装修指指点点；对杨梓鑫的工作指指点点，把他们贬得一无是处。 娄艺青听着都烦了，作为当事人的杨大刚父子俩居然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自诩孝顺的杨绿萍听见王勇那样说她父母，一声不吭。 人家女儿都不吭声，娄艺青更不会说什么。 她往厨房看一眼，瞥见正一个人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准备午饭的李槐花。 李槐花做饭实在太难吃。娄艺青对她的厨艺没有半点期待。现在已经十点多，娄艺青决定先点个外卖。 她没管客厅里的几个人，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挑选自己的午餐。 “有的人一点礼貌都没有，看见长辈在家，两个招呼都不打。” 娄艺青刚坐下，杨绿萍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想起来了。 王勇对娄艺青的态度，让她对娄艺青的怨念越发深重，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挑事。 娄艺青斜了她一眼，一边用手指慢悠悠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一边淡淡地开口： “说的也是。小妹啊，大过节的你难得回一趟家，要不给我磕一个吧。毕竟我是你嫂子。俗话说得好啊，‘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跪我，你不吃亏。” 杨绿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蹦老高。“娄艺青，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让我跪你。” 娄艺青：“长兄……” 杨绿萍：“你读那么多书有屁用，你不知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是在父母已死的情况吗？你是不是故意咒我爸妈。” 娄艺青面色如常，“我怎么会那么坏，我就是单纯傻逼而已。”娄艺青愿意承认自己是傻逼，绝不承认自己坏。 杨绿萍没想到娄艺青竟然这么不要脸，居然玩自嘲。她嘴里那一句“你是傻逼吗”突然骂不出口。 杨绿萍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刚要继续开骂，杨大刚突然重重一跺脚，“你们有完没完，好好过个节，非要闹的鸡犬不宁是吧。” 一声怒吼镇住杨绿萍，杨大刚满脸歉疚地看向王勇：“真是不好意思，吵吵闹闹的，让你见笑了。” 王勇没接杨大刚的话茬，扭头笑眯眯地看向娄艺青，笑容满面：“嫂子，你起来啦。” “嗯！”娄艺青高冷地应了一声。自从打倒杨家人，瓜分他们的财产后，化身有钱人的娄艺青现在姿态摆的挺高。 具体来讲就是，她想搭理谁就搭理谁；不想搭理谁就不搭理谁。 杨家父子巴结着王勇，王勇对他们不屑一顾；娄艺青对他冷冷淡淡，他倒是热情的很。 他主动找话题，“嫂子早饭还没吃，饿了吧，要不我带你出去吃饭？” 此话一出，杨绿萍最先反应过来，不悦道：“我嫂子饿不饿，有我哥关心，你瞎凑什么热闹？” 杨梓鑫讨好的笑容也维持不下去，脸色隐隐可见发绿。 娄艺青属于颜控，王勇长得又丑又肥，还那么猥琐，属于看着他吃饭都吃不下那种类型。他说要带自己去吃饭，娄艺青第一反应就是，有你在还吃啥饭，我不恶心吐了就不错了。 可一见杨梓鑫和杨绿萍的反应，娄艺青又觉得王勇的丑，她也不是不能忍。大不了吃饭的时候，埋着头，不看他的脸就好了。 纯心搞事的娄艺青故意和杨绿萍唱反调：“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那个人，他的钱都花在和同事的交往上，连我婚前存的五万都被他以各种名义挪用。他哪李还有钱给我吃早饭。” 以前，娄艺青是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毕竟老杨家的人做事不讲究，却极其在乎脸面。 娄艺青将自己当做杨家的一份子，自然也是努力让家丑不外扬，有什么委屈都自己受着。 后来她才发现，有的人你就不能惯着他。你把他当亲人，他拿你当傻逼，委屈的都是自己。 现在娄艺青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你做得，我还说不得？想什么美事。 第62章 威胁杨绿萍 当娄艺青当着王勇的面说杨梓鑫花了她的钱后，杨梓鑫脸皮厚还扛得住，杨大刚却受不了了。 在那个山区普遍小学文化的年代，杨大刚的高中学历还是蛮厉害的。仗着自己学历高，杨大刚一直自诩读书人，姿态摆得高高的。在外面没混出名堂的他越发注重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杨大刚在家中始终以大家长的地位自居，对面子尤其看中。娄艺青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简直就是一把匕首捅了他的心窝子，让他的面子一下挂不住了。 大男子主义爆棚的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娄艺青当着外人的面说他儿子花了女人的钱。 杨大刚不介意杨梓鑫花了娄艺青多少钱，但娄艺青当着外人的面到处说就是不行。 男人花女人的钱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男人没本事！ 娄艺青这么说，不就是告诉外人，自己的儿子是个窝囊废？ 自己作为那个年代的高材生，混的一地鸡毛，已经活成熟人间的笑话。儿子再是废物，他们杨家岂不是彻底立不起来。 杨大刚看着娄艺青的笑容，气得牙痒痒。女人果然还是得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几天不挨打，她啥话都敢往外冒。 过去的日子里，他看似没有打骂过娄艺青一次，他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不打不骂，却一直怂恿杨梓鑫和李槐花欺负娄艺青，十足的咬人的狗不叫。 要不是现在打不过娄艺青，杨大刚又要发挥自己阴阳怪气的本事，让杨梓鑫动手。 动手是不能动手，却也不能由着娄艺青红口白牙的污蔑自己儿子。 杨大刚看着杨梓鑫怯生生不敢反驳的模样就生气。 仗着屋里除了娄艺青全都是自己人，杨大刚稍微多了些底气，摆出长辈的姿态道： “小娄，话不能乱说。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帮衬，鑫子就算从你那里拿了点钱，那也是用在家庭开支上。 夫妻本来就要共同努力，你没有上班，吃喝都要鑫子负担，他可从来没和你计较过。” 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理这种事，一句话两句话根本说不清。 不过，娄艺青是间歇性神经病，可以随心情发疯。她懒得去纠正杨大刚的歪理，为自己辩解。正常人才会注意自己的形象。她如今已经是神经病，哪有心情关心别人怎么看他。 只要杨绿萍和杨梓鑫不开心，她就很高兴。谁让杨梓鑫纵容他妹妹找自己不痛快。 娄艺青无视絮絮叨叨的杨大刚，冲王勇道：“你不是要带我出去吃饭吗？那走吧。” “好！”王勇大脸笑成一朵喇叭花，抓起故意扔在茶几上显摆的奔驰车钥匙，殷勤道：“我们走吧。” “我也要去。” 杨绿萍想不到娄艺青竟然这么不要脸，居然真的要和王勇一起出去吃饭。 看王勇狗腿的样子，杨绿萍就知道自己肯定阻止不了他。但她也绝不能看着两人单独出去。一想到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杨绿萍只觉得心里有一根针在扎。 王勇不高兴，“你都吃过早饭了，还出去干嘛？” “我饿了不行吗？” 王勇黑着脸，“随便你。” “好了，大过节的，出去吃什么，你妈饭马上就做好了。”看着王勇殷勤的样子，杨大刚只觉得眉心突突乱跳。 虽然他老了，但他还是个男人。他一看王勇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怀好意。 一个是女婿，一个是儿媳，这两个人要是搞在一起…… 杨大刚只是想想，就觉得血压直冲脑门。 他可不敢让王勇和娄艺青私下里有太多接触。 偏偏，这两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杨大刚不敢冲他们发火，只能逮着厨房使劲催：“你在里面生孩子呢，一上午连一个菜都没做出来。” 李槐花人在厨房干活，锅从天上来。一上午，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没有人帮忙也就算了，莫名其妙挨一顿吼。 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杨绿萍非常孝顺。她一看老妈因为娄艺青被杨大刚吼，当时就不乐意了。 “烦死了！一天到晚挑事，真是家门不幸，娶了你这样的女人回来。”杨绿萍骂着娄艺青的同时，也是在警告王勇：娄艺青就是根搅屎棍，谁跟她混在一起都会家宅不宁。 娄艺青可不是当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 她脾气很冲的对杨绿萍道：“是你爸在骂你妈。你要是不服气，找你爸说理去。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干嘛，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捏是吧。我告诉你，你再敢在我面前哔哔……” 娄艺青伸手搂住杨绿萍的肩膀，笑容暧昧地瞟了一眼王勇，其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你！” 娄艺青歪头一笑，在杨绿萍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再敢对我不客气，我会让你后悔当初的一切行为。” 搞定杨绿萍，娄艺青得意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样。 因为杨大刚的催促，李槐花上菜很快。 娄艺青坐在餐桌边，看着色香味全无的饭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勉强吃过午饭，下午的时候，杨大刚的弟弟杨大海居然来了。 杨大海排行老二，家里有个小作坊，每年有着七八十万的纯收入。老三杨大志靠着二哥杨大海生活，在小作坊里帮忙，每年也有二三十万的收入。 正是因为两人的收入都不错，他们才舍得每人每月给老太太四千的生活费。 对着这三兄弟的关系，娄艺青一直看不明白。 按照杨大刚一家逢贵必舔的原则，他们应该和杨大海、杨大志关系很好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杨大刚和自己两兄弟关系淡淡，甚至不如普通人。 相比之下，王勇对杨大海却很客气。两人虚情假意地互相吹捧了一阵，杨大海才表情淡淡地对杨大刚道：“哥，我来接咱妈去我家过节。” 杨大刚对杨大海没有好脸色，摆着大家长的谱：“真是难为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妈。” 杨大刚说这话其实瞒欠揍。人家愿意出四千这么高的生活费，就是奔着生活上不管老母亲去的。 第63章 杨晓红的选择 杨大刚收钱的时候不知道这层含义吗？他肯定知道。但他还是要说这种话来恶心人，让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估计是被钱滋润着，杨大海的心态比较平和。哪怕被杨大刚挤兑，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就往张桂芝的房间走去。 杨大海接走张桂芝后，王勇也道：“时间不早了，那我们也先出发吧。” 娄艺青还以为王勇和杨绿萍要走了，心说，这癞蛤蟆终于要滚蛋了。 中午在饭桌上，李槐花做的菜难吃，配上王勇孔雀开屏的各种炫耀，娄艺青根本没吃下什么东西。 刚好他们要走，娄艺青决定出去找个馆子，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让她没想到的是，不仅王勇两口子要走，就连李槐花和杨梓鑫也收拾东西，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嫂子，你也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一直态度冷冰冰的杨绿萍突然换了一副笑脸，对娄艺青热情招呼。 娄艺青拿不准杨绿萍心里憋着什么坏主意。 不是她习惯性把人往坏里想，实在是杨绿萍就不像个好人。 娄艺青不想让自己变成杨绿萍鱼钩上的鱼。 既然摸不准她憋了什么坏水，不往上面凑，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案。 娄艺青直接拒绝：“我不去。” 杨绿萍还要再劝，杨梓鑫突然开口道：“算了，我送妈过去就好了。”说着，他也不管杨绿萍什么意思，直接将她推出了门。 等所有人离开，娄艺青也出了门。 她在小区里又看见了上个那个躲在竹林里偷偷哭的女人。 她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那个男人看起来应该是她的老公。他空着双手，脚步飞快。他一边走还一边回头骂着身后的女人。 女人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麻木，不似活人。 娄艺青紧了紧拳头，有揍人的冲动。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电话是朱十堰打来的。刚一接通，朱十堰爽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娄娄，中秋节快乐。” “呃。”作为一个社恐，对方的热情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娄艺青愣了三秒，才道：“中秋节快乐。” 朱十堰神神秘秘地：“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半夜女人的哭声吗？” 娄艺青，“记得啊，怎么了。” 朱十堰：“我最近在调查这件事。我觉得这个事挺有意思的，我决定把事情调查清楚，然后画进我的漫画里。” 朱十堰是个话痨，说起话就停不下来。等他絮絮叨叨把话说完，娄艺青已经到泰拳馆了。 泰拳馆如往常般门可罗雀，老板秦志书苦哈哈地坐在大门口，宛若一座望夫石。 看到有人影往这边走的秦志书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待看清是娄艺青后，他脸上的光芒又暗淡了下去，继续保持凄苦的模样。 娄艺青看得一阵无语：“没听过顾客是上帝吗？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上帝？”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娄艺青和秦志书已经到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地步。 秦志书叹口气，他也不把娄艺青当外人。 “再招不来学员，我的泰拳馆就要倒闭了！你希望我给你什么脸色。” 虽然娄艺青帮他拉来了一个杨晓红，但一个会员对于秦志书而言，只能说是杯水车薪，对他目前的的状况没有任何实质改变。 “要不我们一起上街发传单？”娄艺青旧事重提。 娄艺青以为自己过上不做家务、不上班的日子后会很舒服。可才过了短短几个月，她已经开始觉得无聊，感觉像是在浪费生命。 她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然而…… “开什么玩笑，印传单也是要钱的好吧！”秦志书愤愤不平：“想当初我花几千块钱印了一大堆传单，一个学员都没招来，简直亏得我想哭。” 娄艺青没做过生意，给不了什么有效的建议。她干笑一声，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训练场中，杨晓红也在。她正在对着沙包练拳。 娄艺青来到杨晓红身边，“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大概是那天被杨晓红鱼死网破的表情吓到。杨晓红和徐凯打了那一场后，徐凯就老实了，再也没对杨晓红动过手。 娄艺青原本以为杨晓红解决家里的事情后就不会再来。 毕竟，练拳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而练习泰拳对杨晓红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杨晓红对着沙发一下又一下地挥动拳头。“本事是自己的，我总不能把自己的后半生都寄托在徐凯的良心上。 他刚被我打怕了，不敢打我，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又对我动手。” 娄艺青：“那倒也是。他和那个女人还在联系吗？” 杨晓红：“应该没有吧。我也不清楚。他现在下班后就回家，工资也愿意给我。他这人爱面子，李晓慧让人那样打他，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我听他说，他要让李晓慧把以前从他这里拿走的钱都还回来。 不过李晓慧肯定不会同意。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吃进嘴里的东西怎么会吐出来，两个人还在扯皮。” “哦。”娄艺青又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杨晓红停止挥拳，怔怔地看着窗外，叹口气道：“都这个年纪了，我还能怎么办？我和他工资都不高，两个人凑在一起，还能勉强过下去。 要是我和他离婚，我们都没有能力买房，租房又是一大笔钱，到时候离婚不离家，没名没份地在一起也不是个事。 再说孩子慢慢也大了。以后的开销越来越大，我一个人没有信心能照顾好她。” 杨晓红说的话很现实，却也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 杨晓红叹口气，幽幽道：“人就是这样，没钱什么都只能忍着，哪怕心里不乐意也得忍着。” 被打十年，杨晓红会因为徐凯的不打就原谅他吗？她要是真的原谅他了，就不会继续来学泰拳。 可是她能怎么办？ 人的选择总是免不了对生活低头。 第64章 互相算计 当天夜里九点多，李槐花才扶着腰回家。她面色萎靡，要死不活，一副被蹂躏了的模样。 娄艺青满心好奇，她去杨绿萍家都干嘛了呀，搞成这副衰样。 杨梓鑫倒是活蹦乱跳，一点不受影响的样子。回家后，洗洗澡就玩手机去了。 黑暗中，手机的光照在他宛若地主傻儿子一样的脸上，不用说，肯定是跟哪位“妹妹”聊的火热。 娄艺青猜得没错。 自从上次聚餐后，杨梓鑫和张婷婷的关系突飞猛进，两人已经从互相暗示的阶段转入明恋之中。 “月圆人不圆，鑫哥，我好想你。”张婷婷靠在枕头上，堵着耳朵给杨梓鑫发消息：“一想到七天见不到你，我心里就好难受。” 杨梓鑫脸上挂着姨妈笑，“宝贝别难过，你难过我也会伤心的。摸摸。” 张婷婷皱了下眉。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勾搭杨梓鑫，但她还是被对方的油腻恶心到了。 “你踏马的到底有完没完，大过节的，我买包好一点的烟怎么了？”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家庭，你自己倒是舒服了，我们有啥？我一件衣服穿了十年，我有想过大过节的给自己买一件衣服吗？” 房间外，张婷婷的父母吵得不可开交，将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展现到极致。 张婷婷烦躁的扯出耳朵里塞着的卫生纸，带上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 “我踏马真是一天也受不了了。” 张婷婷心里狠狠发誓，一定要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她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对话框，像是一头饿狼隔着手机盯上了对面的食物。 杨梓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成为别人想要脱离苦海的跳板。他乐呵呵地看着手机，自顾自发骚：“我也好想你。发一张你的腿照给我吧，看着你的照片，我就像看见你一样。” 张婷婷心里骂得，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性，遇到个女人让发照片。杨梓鑫更是男人中的人渣，他怎么好意思把“腿照”两个字说出来。 气闷了一阵，想到是自己先主动勾引杨梓鑫，张婷婷心里的郁闷稍稍缓解了些。她麻利的下床，换上黑色丝袜，短裙、小吊带。 右手夹在两腿间，张婷婷撅着屁股、嘟着嘴，挺起胸脯让前面的形状更加饱满。 摆好poss，张婷婷将手机举过头顶，咔咔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又给双腿拍了两张特写，这才疲惫地躺回床上。 房间里没开空调，张婷婷折腾一阵，汗水滋滋往外冒。她看一眼手机里的照片，感觉拍得还不错，又用手机修图软件美颜了一下，这才发给杨梓鑫。 杨梓鑫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几乎被那一片雪白晃瞎眼。他情不自禁将手往下伸，有点尴尬，下面一片安静，没有半点抬头的迹象。 杨梓鑫叹口气，对张婷婷的热情消减了几分。 强打起兴趣和张婷婷又聊了几句，杨梓鑫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 之前，哪怕娄艺青把他们一家打成狗头，他也没有真的和娄艺青离婚的打算。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一个阳痿的男人，真的很难让女人心甘情愿和他结婚。 但现在有了新的选择，杨梓鑫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突然又火热起来。 相比于动不动就打人的娄艺青，小鸟依人的张婷婷明显更适合摆弄。男人看问题都很现实，哪怕杨梓鑫这种精虫上脑的人，找老婆时也都要思虑再三。 杨梓鑫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默默盘算。 张婷婷明显对自己情根深种，想要把她推倒只是迟早的问题。床上那点事想要解决也容易，事前吃点药，她肯定发现不了异常。 要是能一发即中，那就好了。他可以借怀孕避免房事，还能用孩子拴住张婷婷，让她最好连彩礼都不要，裸婚嫁给自己。 想到这里，杨梓鑫忍不住露出笑容，我他娘的可真是个天才。 唯一的问题是，娄艺青不肯离婚怎么办？ 换做以前，离婚对杨梓鑫来说绝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打娄艺青的时候下手狠一点，骂得难听一点，她受不了，自己就会提离婚。 可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娄艺青心里是个什么想法，打更是不能打。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娄艺青和自己离婚。 杨梓鑫这边算计着张婷婷，张婷婷也惦记着杨梓鑫。 她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 十月初的天气，早晚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但张婷婷租住的房子又小又闷，外面的半点冷风都吹不进来，依旧闷得人心慌。 即便如此，张婷婷也不敢开空调。她之前开过一次，被一心只想省钱的老妈足足骂了大半夜。张婷婷虽然心里火大，却也不得不憋着。 她站在窗边，盘算着怎么才能尽早嫁给杨梓鑫。 张婷婷总是对别人的老婆抱有偏见，感觉已婚妇女都应该是那种不修边幅，穿一件洗的发白的破体恤的黄脸婆。 娄艺青的出现刷新了她的认知。她没想到，杨梓鑫在办公室对他的老婆极尽嘲讽，好像对方是个丑八怪一样，真人却长得那么漂亮。 张婷婷没什么本事，也就一张脸能拿得出手。 她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自己的脸上，当看见攻略对象的老婆长相甩自己好几条街时，难免心中惴惴。 怎么才能快速拿下杨梓鑫？ 张婷婷脑中想法纷呈，最后形成一个清晰的念头。 怀孕、逼宫！小三上位的惯用伎俩。 杨梓鑫和娄艺青结婚一年却没有孩子，杨梓鑫不说话，她就不信他的父母也没想法。 老年人的兴趣爱好就那么些，催婚、催生。只要她怀上杨梓鑫的孩子，就算杨梓鑫不爱孩子，他父母能不爱吗？ 她再挺着大肚子找娄艺青交涉，是个女人都接受不了自己老公在外面有女人，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张婷婷现在还没想好，怎么才能把杨梓鑫拉上床，还能给自己立一个牌坊，将勾引有妇之夫的帽子摘干净。 第65章 夫妻夜话 王勇家。 王勇躺在床上，刷着手机。 “明天国庆节，别忘了让你哥把你嫂子也带上。” 坐在梳妆台前的杨绿萍猛地瞪大眼，冲到王勇面前，冲他吼道：“王勇，你什么意思？” 王勇看了一眼杨绿萍。她穿着一件真丝睡衣，倒是比白天花里胡哨的打扮看起来顺眼很多。 不对，这并不足以让他对她产生兴趣。他目光落回手机，“我请你的亲戚过来吃饭，有问题吗？” 杨绿萍气得嘴唇哆嗦。白天王勇对娄艺青的殷勤劲儿，她记得一清二楚。现在又特意提醒她让杨梓鑫把娄艺青带过来，要说王勇心里没点什么想法，打死她都不信。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我告诉你，你在外面怎么乱搞都没事。那可是我哥的老婆，你这么搞，我以后还怎么回家见人？” 王勇毫无征兆地将手机砸向杨绿萍，“我踏马做什么需要你来管。我告诉你，你安分一点，我还能让你好好当你的阔太太，你要是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现在就踏马给我滚蛋。” 杨绿萍没想到王勇会突然拿手机扔她。猝不及防之下，手机正中她的脸颊。 金属的机身颇有些份量，杨绿萍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王勇看了杨绿萍一眼，起身捡起手机，发现手机并没有摔坏，这才慢悠悠地来到杨绿萍身边，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别哭了。 我真的只是看在她是你嫂子的份上，才对她那么客气。你想想看，明天你哥还要过来呢，我就算想勾搭你嫂子，也没机会不是？ 再说了，外面漂亮女人那么多，你嫂子又不是绝世大美女，我要真想找，能找不到吗？何必非得吃窝边草？” 杨绿萍抽抽噎噎。手机砸脸上实在太疼了，她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双眼朦胧地望着王勇：“你说的都是真的？” 王勇笑笑，“我对你的心你还不了解吗？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换做别的男人，谁容得下你？你看我有嫌弃过你吗？” 一说到孩子，杨绿萍便不自觉矮了王勇一头。 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当年要不是你让我不断流产，我怎么可能怀不上？” 当年，王勇哄着还是学生的杨绿萍上床，半年打了三个孩子，频繁打胎导致杨绿萍再也怀不上孩子。 杨绿萍旧事重提，王勇听着有点烦。 他没什么感情地冷冷道：“当年是你情我愿的，我又没逼你。流产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杨绿萍没有吭声。 王勇不耐烦道：“好了。我都娶你了，这些年既没亏待过你，也没嫌弃过你，你还想怎么样？” 杨绿萍心里委屈，忍不住小声嘟囔：“如果不是那件事，你会愿意娶我吗？说不定早就把我甩了。” 王勇突然松开搂着杨绿萍的手，面色阴沉地注视着她：“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杨绿萍心肝儿一颤，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她连忙摇头：“我没说什么。” 王勇冷冷看着她，“当年的事情你最好给我烂在心里。我要是东窗事发，谁也讨不了好。我是主谋，你就是帮手。我要坐牢，你也跑不掉。” 杨绿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抬手发誓：“我不会乱说。” …… 次日一早，娄艺青的房门被人敲得咚咚直响。 连着两天没睡够的娄艺青，心情非常不好。 门外，杨梓鑫一脸讨好地笑着：“老婆，今天我妹妹家请客吃饭，我们过去吧。” “不去！”娄艺青关门就要回床上继续睡觉。 杨梓鑫连忙拉住房门，不让它关上：“我妹妹他们一家可有钱了。他们住别墅。你不想去看看别墅是什么样吗？” “切！”娄艺青不屑：“看看又不能变成我的，有什么好看？” 杨梓鑫急了。 王勇家有着有钱人的通病，死抠死抠的。王勇做工地的，认识的人多，每次请客总要坐个七八桌。他舍不得花钱请人在外面吃饭，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他都是把客人请到家里吃饭，只在外面叫一个厨师炒菜。 厨师只负责炒菜，配菜则需要王勇自己搞定。盘子碗碟也需要租赁。 昨晚，李槐花被叫到王家，就是过去清洗租赁来的碗碟，为今天的饭局做准备。 没有人帮忙，七八桌的盘子全靠李槐花一个人刷，刷洗完所有的碗筷后，她腰都直不起来。 今天，他们一家这么一大早过去，也不是等着开饭。是过去帮厨师备菜。 李槐花年纪大了，昨天弯腰刷碗，腰到现在还疼。她实在是干不了活，这才让杨梓鑫劝劝娄艺青，让娄艺青跟着一起过去，可以分担一点。 娄艺青推着张桂芝在外面刷声望的事情，李槐花也知道。她琢磨着，娄艺青能这么干，说明她是一个爱面子的人。王家客人那么多，一人一句孝道压下来，娄艺青肯定扛不住，只能乖乖去帮忙。 而且王勇家那么有钱，娄艺青心里肯定也存了巴结王家的心思，说不定都不用自己说，她自己就上赶着去帮忙了。 虽然一直看不上娄艺青，李槐花心里却清楚，娄艺青做家务确实是一把好手。到时她多做点，自己少做点，时间也不是那么难熬。 李槐花算盘打得啪啪响，却万万没想到，娄艺青根本没打算去王家。 这怎么行？ 见杨梓鑫抓耳挠腮，猴急猴急地却拿娄艺青没有半点办法，李槐花扯开杨梓鑫，自己站在娄艺青面前，卑微又讨好地冲娄艺青笑着： “小娄啊！你还没去过王勇家吧。这次过去，也是为了带你过去认认门。毕竟我们都是亲戚，以后还要走动呢。” 娄艺青一看见她这副好像被欺负的了模样就讨厌。 李槐花在外人面前，对娄艺青的态度永远都是诚惶诚恐，好像一个呼吸不对都会惹怒娄艺青。搞得小区里的老太太都调侃杨家娶了一个厉害媳妇。 娄艺青刚想让他们滚蛋，突然想起杨绿萍紧张兮兮地模样。 她嘿嘿一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看看。 第66章 贬低 当包工头这些年，王勇赚了不少钱。 他在宁城不算繁华的地带买了一套价值近千万的小别墅。 娄艺青经不住感叹，做工地真赚钱。杨大刚和李怀花累死累活一辈子的积蓄才30万。王勇却能随随便便买近千万的房子。 别墅的门岗管理严格，杨梓鑫的车被挡在大门口，直到打电话和王勇确认，才被放进去。 停车场距离王家别墅有些距离，几人下车后，只能步行过去。 别墅贵有贵的道理。别墅区的绿化就做得比普通小区好很多，到处可见绿树成荫。走在树下，感觉闷热都被阻隔在外。 进到别墅区后，杨大刚和李槐花的状态一下变得不一样。 杨大刚背着手，昂首挺胸迈着方步，像极了退休的老干部；李槐花也一改往日畏畏缩缩的模样，一脸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喷涌而出。 李槐花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娄艺青道：“你看看，这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你要不是嫁给鑫子，这一辈子也别想走到这种地方来。” 娄艺青眨巴眨巴眼，“婆婆您在这种地方还有房产啊！真厉害。” 李槐花表情讪讪，“那不是你妹妹住这里。” 娄艺青一点面子都不给：“怪我理解错了。我看你这么自豪，还以为这是你家呢。原来跟你没关系啊。” 李槐花只觉得胸口闷。 被娄艺青顶了两句，李槐花也歇了炫耀的心思。一行人闷头走了几分钟，来到王家大门前。 穿过铁门，娄艺青看见一个尖嘴猴腮，刻薄样跟李槐花有得一拼地老太太站在门口，抱着双手等着几人。 娄艺青诧异。没想到王勇看着粗鲁又无理，他的母亲居然会早早的等在门外迎接，分外讲究礼数。 她跟在杨父杨母的身后，踏步朝正屋走去。 她斟酌着措辞，在心里为接下来的寒暄打着腹稿。对一位社恐人士而言，陌生人之间的交流是非常折磨人的事。 一行人来到正屋门口，走在最前面的杨大刚刚想说两句场面话，就听见王勇老娘李红梅冷冰冰开口：“都把鞋套套上，别把我家地板踩脏了。” 娄艺青诧异地抬头看向李红梅。如果不知道双方的关系，仅凭李红梅的话，谁能想到这是亲家之间的走动，说是保姆上门应聘工作都有人相信。 娄艺青心里简直万马奔腾。她都以为自己遇到正常人了，怎么对方表现的比李槐花还糟糕呢？ 仔细一想，王家要真是把杨家这个亲家当回事，门卫那里肯定早就通知好，不可能等人到了，还需要打电话确认，才被放行。 娄艺青原本垂着的手掌不自觉握紧，又慢慢松开。 不能激动。殴打他人是犯法行为。 走在众人前面的杨大刚最尴尬。 虽然在外被人使唤的团团转，但在家里他一向以大家长自居。如今他这个大家长被人如此冷言以对，让他的面子完全没地方放。 他却不敢生气。 虽然还没从王家占到过任何便宜，但人的目光应该放长远些。 国人讲究什么？国人讲究关系、讲究人脉。 王勇就是杨大刚的人脉关系。 王勇已经是杨大刚能接触到的有钱人的极限。和这种人搞好关系，人家稍微提携你一下，都是你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 秉承着这种信念，杨大刚一直将王勇当成贵人，时常放低姿态捧着，供着。 李红梅是王勇的老妈，杨大刚心里不舒服，却也发作不得，只能咽下到了嘴边的话，乖乖地走到一边套上蓝色鞋套。 站在最后的娄艺青朝客厅里看了一眼。 王家客厅很大，约莫有50、60平。此时客厅里挤满了人。有人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聊天看电视，瓜子壳掉的到处都是;有人围在桌子边上，搓麻将、打纸牌。 还有小孩子在人群中穿梭，吃完零食，垃圾顺手扔地上。 他们全都没有穿鞋套，随意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大家都不穿鞋套，偏偏让他们穿，李红梅摆明了是瞧不起他们。 杨大刚愿意拿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不代表娄艺青也是同样的想法。 想给她下马威，门儿都没有。 连基本的尊重都给不了，她还去吃什么饭，吃屁吧。 娄艺青转身就走。 “哎！”李槐花眼疾手快抓住娄艺青的胳膊，“你干嘛去？” 娄艺青冷冰冰地瞥了一眼她抓着自己的手。 李槐花后颈一凉，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你没看见人家在给你下马威吗？这种饭有什么好吃的。” “哎，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李槐花见李红梅脸色不好，睁着眼睛说瞎话：“人家家里这么大地方，弄脏了不好收拾。” 李槐花哄着娄艺青，她还指望娄艺青等会儿帮她干活呢。 李红梅一看娄艺青居然不识相，撇嘴嘲讽：“哼！穷人家的媳妇就是没教养。” “老太婆，你说什么呢？” 娄艺青看着李红梅尖嘴猴腮的样就生气。她连杨大刚一家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老婆，冷静，冷静，他们这么多人呢。”杨梓鑫赶紧劝道。 娄艺青看了看客厅里的几十号人，想想自己确实打不过。算了，该忍就忍。 但让她留在这里继续受气肯定不行。 娄艺青转身要走。 “嫂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王勇笑得贱嗖嗖地从外面走进来。王勇一脸肥肉，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肉都挤成了一坨。 他将提在右手的东西全部换到左手，伸手要去拉娄艺青的胳膊。 娄艺青嘴巴一抽，感觉有被恶心到。 她后退两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哈。” 王勇笑容一滞，“嫂子还真是爱说笑。” 娄艺青一点台阶都不给：“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有求于人才需要高情商，她这种神经病都是爱怎么来，怎么来，不考虑别人下不下得来台。 王勇确实没想到娄艺青说话这么刚。好漂亮的一个女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王勇脸皮够厚，他假装没听见娄艺青说的话，热情的招呼道：“外面多热啊，屋里去。屋里开着空调，凉快。” 第67章 让我干活？ 王勇张开胳膊，像是赶鸭子一样把娄艺青往屋里赶。 原本不想进屋的娄艺青突然转身，“嗖”的一下几步跑进屋里。 王勇瞧着一愣，心说：小模样还怪可爱。 娄艺青一溜烟冲进屋里，才深吸一口气，为肺部补充氧气。 她万万没想到，王勇居然有狐臭。刚才他张开胳膊，一股足以将娄艺青毁灭七八回的狐臭直冲她的鼻孔，刺激得她那叫一个恶心，差点吐了。 然而，狐臭熏得她张不开嘴。 娄艺青赶紧屏主呼吸，迅速脱离狐臭的冲击范围。 她就说，第一次见到王勇的时候，总觉得屋里有股味道怪怪的。原来的狐臭的味道啊。 杨绿萍真是挺不容易的。 娄艺青进屋后，杨大刚他们也跟着进来。 李红梅像是雇主一样，对身边的李槐花道：“东西都在厨房，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时间也不早了，早点收拾出来早点开饭。” 吩咐完，李红梅头也不回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和别人一起嗑瓜子。 李槐花拉着脑部缺氧的娄艺青往厨房走，“小娄啊，来帮妈打打下手。” 娄艺青一头雾水，“干嘛？” 杨梓鑫害怕娄艺青闹起来丢他的脸。他抓了抓后脑勺，冲娄艺青讨好道：“没啥事。今天吃饭的人多，光靠我妹夫一家人准备不过来。你帮着妈去厨房打打下手，不用你做什么。” 娄艺青更迷糊了，“我不是来这里做客的吗？怎么还要干活？” 杨梓鑫硬着头皮解释：“我们两家关系这么近，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娄艺青不干。她在家里都不做饭，出门做客还要给人使唤？“你跟你妹关系近，我跟她关系又不近。她前两天还骂我来着。” 杨梓鑫正不知道该怎么劝，杨绿萍十分嚣张的走了过来。 虽然之前一直在娄艺青那里吃亏，但现在是主场作战。感觉很有优势的杨绿萍又抖起来了。 她拿出当家主母面对家政阿姨的气势，不耐烦的对娄艺青道： “废话那么多干嘛？让你帮帮忙而已，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帮忙吗？你们农村请客，主人家忙不过来，客人不是要要帮帮忙吗？” 杨绿萍故意点出娄艺青农村人的身份，想在身份上压她一头。 娄艺青根本不吃这套。她认真地纠正杨绿萍话里的错误：“你们一家子聊天的聊天，吃东西的吃东西，我没看出来谁很忙。主人都不忙，你好意思叫客人忙里忙外。 你婆婆还说我这种穷光蛋没教养，我看你们这种有钱人的教养还不如穷光蛋呢。” 李槐花赶紧打圆场：“小娄，你不要多想。这就是亲戚之间互相帮帮忙而已。王家亲戚朋友多，光靠他们自己家的人肯定忙不过来。王勇是我们家女婿，我们能帮就帮一点。” 娄艺青指着王勇他妈，“她都嗑瓜子去了，她自己家的活，自己不用做吗？” 何止是李红梅，杨大刚和杨梓鑫也在娄艺青没留意的时候坐到了沙发上，努力融入周围的人群里。 周围人只瞥了一眼他们脚上的鞋套，就把他们当成了空气，对于他们的插话不理不睬。 被无视后，杨大刚和杨梓鑫略显局促，却依旧努力让自己笑容灿烂，像是一颗迎着太阳的向日葵。 娄艺青都无语了。王家人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对方根本没把他们当成亲戚。 杨大刚他们明知道过来要面对什么，还是屁颠屁颠过来了。 为了什么呢？ 就为了过来感受一下住别墅的荣耀？ 娄艺青真的很想笑。 她也真是的，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想过来蹭饭吃，简直白痴一样。 没有犹豫，娄艺青直接道：“你们喜欢做饭伺候人，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可不爱当厨子。” 杨绿萍拦着娄艺青不让她走：“你做儿媳妇的难道不该为婆婆分担一点吗？” 前两年李红梅还会帮忙洗菜、切菜。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杨大刚他们姿态摆得太低，李红梅再也没管过这种事，每次都只留李槐花和杨绿萍两个人在厨房干活。 她们辛辛苦苦在厨房忙碌，等吃饭的时候，桌上早已杯盘狼藉，只能吃一点残羹剩饭。 吃完饭后也没得闲，她们还要忙着把所有的碗筷清洗干净。刚洗完碗，又该准备晚饭了。 一天忙碌下来，简直能累死人。 今年，难得哥哥娶了老婆，杨绿萍早就计划着让娄艺青顶替她的位置，将她从繁重的餐饮筹备中解脱出来，她可不能让娄艺青跑了。 娄艺青都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搞蒙了。她看向杨绿萍，“你没搞错吧！你妈是在帮你的忙哎，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愿意帮是她的事情，我反正不愿意。” 李槐花也不愿意娄艺青现在离开。 做几十个人的饭菜比在流水线上一天班还累。如果能多一个人帮忙，会轻松很多。 被狠狠收拾过的李槐花不敢嘴上刨坟，也不敢污言秽语，只能试图用她所谓的道理绑架娄艺青。 “你知道王家多有钱吗？”知道娄艺青爱钱，李槐花打算从钱入手，劝娄艺青听话。 娄艺青：“他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知道，一大早的，早饭都不给我吃，就让我来干活，开什么玩笑。” 李槐花苦口婆心：“你这种年轻人就是目光短浅。你看看人家住的地方就知道他多有钱。他随便从手指缝里漏一点点钱出来，都够我们一家老小吃喝不愁。 这种人家，我们平时想接触都接触不到，有机会了，可不得和他打好关系？” 娄艺青嘲讽意味十足，“不错，不错！杨绿萍嫁给王勇这么多年，他给了你们啥好东西不？” 娄艺青对王勇不熟悉，只知道杨绿萍嫁了一个有钱人。但以娄艺青的理解，王勇应该瞧不上杨家这个穷亲戚。当初她和杨梓鑫结婚，叫他们过来吃顿便饭，王勇直接没来。 虽然杨绿萍给了一个看起来无懈可击的理由：他很忙，但是在娄艺青看来，简直就是扯淡。一个包工头而已，能忙到吃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说到底还是看不上，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第68章 劝酒 娄艺青有一个处世准则：你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 知道王勇瞧不上自己，娄艺青也没兴趣主动巴结。 结果倒好，她不上赶着巴结，李槐花他们却非要拉着自己去舔。 想什么好事呢。 她看着被自己问住的李槐花道：“看来是没给过什么好处啊！那你还巴结个什么劲？” 娄艺青指着客厅里的其他人：“你瞧瞧他们，他们谁套鞋套了？他们的鞋子就那么干净，不会把地板踩脏？ 同样都是客人，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坐在那里嗑瓜子打牌，我们就得进厨房帮忙？你有想过吗？” 李槐花被娄艺青说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谁也不是傻子，李槐花怎么不知道王家人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有的人选择跪下后，再也站不起来。 见李槐花不为所动，娄艺青也懒得劝了。她难得发回善心，不想看着李槐花被人家欺负，人家还不领情。 罢了，罢了。他们想要巴结王勇是他们的事，她可不奉陪。 娄艺青转身没看见王勇，就要偷偷摸摸离开。 杨绿萍不干了，“要走你把活干了再走。” 尽管最近几次交锋下来杨绿萍都在吃亏。但固有印象很难被打破。杨绿萍对对娄艺青的认识还停留在当初任劳任怨的受气包形象上。 她对娄艺青说话很不客气，想在气势上吓住对方。 娄艺青活动活动手指，“我看你是对我还不够了解啊！” 李槐花赶紧拉住杨绿萍，“好了，别说了。你跟我去厨房干活。” 李槐花被娄艺青彻底打怕了。她不敢太过为难娄艺青，连忙拉着杨绿萍进到厨房。 甩掉那对烦人的母女，娄艺青也没打算多呆，她正打算离开，却发现王勇杵在门口的位置在和人聊天。 娄艺青顿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她宁愿面对杨绿萍，也不想去闻王勇的狐臭。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娄艺青趴在厨房门口，看见杨绿萍和李槐花正蹲在地上摘菜。 “唉，你们会不会摘菜啊，那么老的菜帮子不知道扔掉啊！王家的客人可都是贵客，你们就用两根老菜帮子忽悠人啊？” 娄艺青不干活，话还挺多。 杨绿萍本就心里不爽，娄艺青一开口，她就忍不住了。 李槐花赶在杨绿萍开口之前用菜叶子打了杨绿萍的手背一下，“好了，赶紧干活，你想把你婆婆招来吗？” 杨绿萍不怕娄艺青，对自己的婆婆明显还很忌惮。李槐花一提到李红梅，杨绿萍一下老实了。 杨绿萍老实了，娄艺青还没完呢？ 看见两人不摘菜，开始洗菜，她又挑剔上了。 洗菜洗太久，她说浪费水资源；洗的时间太短，她又说菜没洗干净。 反正挑刺嘛，怎么说都行。 做坏人就是欢乐。 好几次杨绿萍都忍不住想要跳出来骂人，都被李槐花拉住了。 最后还是娄艺青自己说的没劲，这才离开厨房，跑客厅去了。 因为人多，客厅里闹哄哄的。 娄艺青走到阳台上，才稍微安静了些。 阳台外面是一片草坪。草坪中央种着一棵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 大树后面站着一位老人，正往别墅这边看。 娄艺青望过去的时候，老人像是受惊的兔子，连忙移开视线，捡起放在地上的清洁用具，急匆匆走开了。 别墅区的清洁工？这里管理严格，不可能有外面的人溜进来。 可他往这边看什么？看着鬼鬼祟祟的模样。王勇的仇家？总不能是李红梅的爱慕者吧。 杨绿萍和李槐花在房间里嘀嘀咕咕骂李红梅的时候说过，李红梅的丈夫死的早，心里有点变态，把儿子当半个丈夫看。 娄艺青对王勇家的事情不关心，见对面人也走了，她也没放在心上。 在阳台上玩了一阵手机，娄艺青听见里面的人叫开饭了。 娄艺青这人平时挺社恐的，一关系到吃饭就立马变了一个人。 王家客厅足够大，七八张饭桌都摆在客厅里。她不知道王家座次是怎么安排的。秉着有位置我就坐下去的原则，娄艺青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等着开饭。 一桌人很快凑齐，娄艺青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没关系，不认识人不要紧，认识菜就行。 娄艺青惊喜的发现，一桌子菜竟然都是她爱吃的。 泡椒牛蛙、粉蒸肉、清蒸鲈鱼…… 娄艺青挨个尝了一口，嗯，不愧是大厨，菜烧的的确很有一手。 娄艺青听从秦志书的建议，一直在增肥，并没有减肥的烦恼。面对一桌子的美食，娄艺青完全可以照单全收。 因为不认识人，娄艺青连和人寒暄的功夫都省了，眼睛全在菜上。 吃得正嗨，一道油腻腻的声音传来：“嫂子，今天的饭菜还满意吧。” 娄艺青抬头一看，我去，是王勇敬酒来了。 还好。他应该是去洗过澡，还喷了香水，暂时闻不到那该死的狐臭。 娄艺青很想做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对王勇的话不理不睬。但多年的人情世故教育，让她达不到机器人的程度。 她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挺好的。”如果王勇不用那种油腻腻的老色胚眼神看着她就更好了。 王勇用他自以为的爽朗笑声哈哈笑道：“能让嫂子开心，是我的荣幸啊。 嫂子是第一次来我家吧，来我们走一个。” 王勇举起酒杯就往娄艺青面前伸。 娄艺青看了眼自己空空荡荡的玻璃杯，打算倒一杯饮料意思一下。 谁知王勇身边的一个狗腿子动作飞快。他拿起娄艺青的杯子，往里面倒满红酒后递回给娄艺青，“来，嫂子请。” 娄艺青看着手中的红酒，“我不会喝酒。” 王勇：“红酒美颜，喝多了也没关系。楼上房间多的是，到时候找个房间休息一下。” 娄艺青看了眼王勇的脸，再看看手中的红酒，突然笑了一下。 “我确实不会喝酒。不过我要是一点都不喝，那也太不给你面子。” 娄艺青冷笑举起酒杯，皱眉把酒往嘴里灌。 对于不会喝酒的人而言，酒实在太难喝。娄艺青鼓足劲儿，也只喝下去半杯。 第69章 娄艺青喝醉了 看见娄艺青喝酒没喝完，王勇旁边的人开始起哄：“这也不行啊！你养鱼呢，一口闷。” “就是，就是！不喝就是不给王哥面子。” 旁边相隔不远的餐桌旁，杨梓鑫抬头朝这边看来。见娄艺青被几个人刁难，他内心深处竟升起隐秘的快感。 娄艺青也没指望杨梓鑫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站出来替她解围。她又看了眼王勇，一口气将剩下的红酒全都灌进喉咙里。 娄艺青没尝出什么醇厚，只觉得苦涩难以下咽。 “好酒量！” 见娄艺青喝完杯中酒，王勇旁边的人又起哄捧了一句。 王勇笑呵呵地看着娄艺青皱在一起的眉头。他纵横酒桌多年，一个人会不会喝酒，他看一眼就知道。娄艺青这模样，明显就是不常喝酒的样子。 他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举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他隐晦地朝边上的瘦猴使了个眼色。瘦猴猥琐一笑，给自己酒杯满上，然后对娄艺青道：“嫂子，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娄艺青的酒杯再次被人倒满酒。她没有拒绝，只是淡淡道：“我真的不会喝酒。这是最后一杯。喝完这杯，我真不能喝了。” 说完，她忍着难闻的酒味，再次喝掉杯中酒。 旁边的人又开始起哄，“嫂子酒量这么好，只喝这么一点怎么行？”说着，又要往娄艺青的酒杯里倒酒。 娄艺青这次不再惯着他们，直接将酒杯扔进垃圾桶，也不管周围人什么想法，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饭也不吃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娄艺青会这么不给面子。酒桌上不愿意喝酒的人多了，谁不是碍于情面，强忍着不情愿也要喝上两杯。 当即有人感觉脸上挂不住，冷声道：“谁家的女人，这么不识相，摔脸子给谁看啊？” 王勇也觉得面上无光。但他毕竟脸皮厚，笑着打圆场道：“算了，算了，嫂子是真的不会喝酒。来来来，我们继续。” 瘦猴闻言笑得暧昧：“你就宠着她吧。” 瘦猴这话说的暧昧。但在场的都是些大老粗，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工地上没有女人，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去，全靠荤段子排解寂寞，什么姐夫小姨子，弟弟嫂子，甚至比这更过的段子都有，谁也不觉瘦猴的话有问题，反而全都露出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 娄艺青依靠在沙发上，一手扶着额头，酒醉后的难受模样。 杨梓鑫看了娄艺青一眼，却没有上去关心一下的意思。 他被娄艺青打的那么惨，看着娄艺青难受，心里正是痛快的时候，哪里还会关心娄艺青难不难受。 他优哉游哉地吃着饭，心里说不出的得意：这次带娄艺青过来吃饭还真是来对了。她在家里不是嚣张的很吗，出来还不是得被人欺负。 此时一顿饭已经接近尾声，除了一两桌的还在拼酒，没有结束的迹象，其余几桌的人都陆陆续续下了桌。 王勇招呼几个人帮来设备，搞家庭ktv，热情邀请客人们去唱歌。 王勇的这一提议得到大家的热烈响应。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打开音响，连接线路，开始试唱。 李槐花和杨绿萍没这么好待遇，她们得收拾桌子，洗碗，为晚饭做准备。 杨梓鑫也跃跃欲试。他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张婷婷在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和家里人吵架了，我好难受，你能出来陪陪我吗？ 信息后面，附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杨梓鑫心里一热，想也没想地回到：“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回完信息，杨梓鑫下意识看了娄艺青一眼，发现她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 担心走到半路又被叫回来，杨梓鑫决定先安顿好娄艺青。 他走到娄艺青面前，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先回家？” 娄艺青换换抬头，目光迷离地看了杨梓鑫一眼，“我头晕，有点想睡觉。” 杨梓鑫：“那我送你回去吧。”送你回去后，你就别来碍我事了。 娄艺青点点头：“好。” “走什么走啊！”王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冲两人热情地道：“楼上有客房。嫂子要是难受，就去楼上睡一觉。晚上还要在这里吃饭呢，跑来跑去也麻烦。” 杨梓鑫眼前一亮，对娄艺青道：“那你就去楼上睡一觉吧。” 娄艺青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轻轻哼了一声，示意可以。 杨梓鑫大喜，连忙扶起娄艺青，跟着王勇往楼上走。 王勇的这栋楼一栋有三层，王勇领着杨梓鑫来到三楼最角落的一个房间，道：“这里清净，嫂子在这里睡觉不容易被吵到。” 杨梓鑫仔细听了一下，这里果然很安静，楼下那么大的声音，传到这里已经减弱了很多，只相当于有人在耳边轻声说话。 杨梓鑫点点头，表示满意。醉酒的人睡得熟，只要不被吵醒，一觉睡三个四小时不成问题，不影响他在外面办事。 打开空调，将娄艺青放在床上，杨梓鑫走出房间，对等在外面的王勇道：“哎，真是不好意思，她这人沾酒就醉，给你添麻烦了。” 王勇豪气大笑，“这有什么？我们是亲戚，亲戚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忙。”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楼下走。 王勇道：“走，下去玩一会儿，我还买了好几箱酒呢。我们再喝一点？” 杨梓鑫有点为难。他既想留下来讨好王勇，又惦记那边很容易下手的张婷婷。纠结半晌，还是情欲占了上风，杨梓鑫拒绝道：“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出去。晚上，晚上我们喝个够。” “你要出去？”王勇脸上的惊喜一闪而逝。他语气都轻快了几分：“什么事啊？” 杨梓鑫成天惦记偷吃，心里素质却没跟上。只是被王勇随口问了一嘴，他就忍不住心里发慌，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满心羞耻又无处可藏。 他很快反应过来，王勇并不知道他的事。 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杨梓鑫结结巴巴道：“也，也没什么，就是同事约着出去玩。” 王勇：“哦，那挺好。” 第70章 鲜花和牛粪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常。 王勇将杨梓鑫送出大门，看着他开车离开，这才回到别墅里。 客厅里，年轻人聚在客厅一角k歌喝酒，好不热闹。 年纪大些地在另一头摆上桌子打麻将。还有嫌吵的人三五成群外面溜达。 只有杨绿萍和李槐花蹲在厨房地上，吭哧吭哧洗着碗，心里说不出的憋屈。 趁着屋里的人各自玩着自己的事，王勇偷偷往楼上走。 他刚走到二楼楼梯口，走廊里突然窜出个人影，笑容猥琐地冲王勇打招呼：“勇哥，嘿嘿，你干嘛去呀。” 王勇被来人吓了一跳，不悦：“瘦猴，你躲这里干嘛？” 瘦猴：“我不是等你嘛。” 王勇：“我累了，上去睡一觉，你自己去玩。” 瘦猴：“勇哥，你就别骗我了，你要干什么去，我能不知道吗？饭桌上，你一直给我使眼色，让我给你嫂子灌酒……你要说你没有点想法，谁信啊。” 王勇眨了眨眼，“你想干嘛？” 瘦猴：“嘿嘿，勇哥，您吃过肉了，给兄弟留点汤呗。您也知道，我媳妇儿在乡下，我一个人在这边，也不容易。 您说，那又不是您老婆，你有啥理由护着她呀。” 王勇看着寸步不让地瘦猴，想了想，“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人上去。完事了我叫你。” 瘦猴一脸谄媚，笑道：“好勒。我肯定不让人上去打搅您的好事。” 三楼静悄悄的。 王勇沿着走廊一路来到娄艺青休息的房间。 他轻轻推开门，见房间里窗帘拉了一半，光线并不至于十分昏暗。娄艺青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俨然已经睡着。 王勇嘴角不知觉勾起一抹邪魅笑容。他反锁房门，慢慢朝床榻走去。 王勇慢慢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躺在床上的娄艺青。他目光落在娄艺青的脸上，喃喃：“真是不公平啊！我这么有钱的男人只能娶个丑八怪，杨梓鑫那种废物居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王勇在床边坐下，伸手抚过娄艺青的脸庞，“啧啧，真是个美人儿呀。” 酒醉的人都睡得很沉。即便如此，娄艺青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王勇慢悠悠地掀开被子。 娄艺青穿一件杏色长袖雪纺衬衣，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过肩的长发铺散开来，像是童话里陷入沉眠的睡美人。 王勇喉头不自觉滚动，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他在屁股上擦了擦手心的汗，这才伸手去解娄艺青的扣子。 突然，一直睡着的娄艺青猛地睁开了眼。 王勇一惊，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忽然右眼一疼。 娄艺青一拳轰在王勇眼睛上，随即身体一翻，滚到床的右侧。 右侧的床头柜上，一只手机探头探脑地露出摄像头。娄艺青一把捞起手机，关闭摄像功能，然后将它塞进柜子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到娄艺青将手机放好，才传来王勇的暴怒声：“贱人，你敢打我！” “呵！想睡人家的时候是小心肝儿，小宝贝，挨了打就是贱人，你们男人的心还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呢！” 娄艺青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勇，像是看傻子一样。 她又不是不经世事地小女孩，男人一个劲儿灌她酒，要说没点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肯定不相信。 好在她这人有一个特点，虽然她不爱喝酒，也基本不喝酒，但酒量却挺好。 于是，她将计就计，喝下王勇敬的酒。 她早就看王勇黏黏糊糊的眼神不顺眼。她正愁没机会收拾他，他要是不知死活的冲上来，只能算他倒霉。 王勇还没有领教过娄艺青的彪悍，对她学习泰拳的事情一无所知。 在他心里，女人怎么可能打得过男人。因此，即便娄艺青醒来，王勇依然没有就此作罢的打算。 事情干都干了，肯定要干成，半途而废算怎么回事？ 心里的小九九都被看穿了，自己现在转身就走，娄艺青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该做的都做了。 王勇揉了揉被捶过的眼睛，脸上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不听话的女人，越发激起他的征服欲。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你乖乖的听话，我会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要是非要跟我闹，我下楼告诉你老公一家，说你勾引我，你觉得他们还容得下你吗？ 你想清楚，你可是个女人。就算他们愿意相信你，可发生了这种事，杨梓鑫还能心无芥蒂地和你一起生活吗？闹不好你们还得离婚。” 王勇脸上泛起一抹贱笑：“你不如就从了我，我替你保守秘密，还能给你一大笔钱。你拿着钱，享受两个男人的疼爱，难道不舒服吗？ 再说了，你都结婚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跟一个男人是睡，跟两个男人也是玩儿。” 不得不说，王勇的威胁真是无耻又有效。 如果娄艺青不是已经彻底将杨家人打趴下，面对这样的情况，真的很难做出选择。 就像王勇说的，哪怕她是被迫的，只要王勇说是她先勾引他的，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一旦顺从了他，这辈子也算是毁了。王勇这种人可不是什么君子。他能威胁一次，就能威胁第二次。 但，娄艺青已经不是当初的娄艺青了。 她对王勇的威胁不屑一顾，“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这么丑的男人，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还有你的狐臭，简直快把我熏死了。我真同情杨绿萍每天都要和你谁在一张床上。她难道是鼻炎吗？要不然怎么受得了你身上的味儿？ 你说，你身上一堆毛病，你哪来的自信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你是觉得鲜花插在牛粪上更有营养吗？” 王勇一张脸黑成锅底。自从他当上包工头，所有人都对他客客气气，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紧了紧拳头，恶狠狠地对娄艺青道：“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一会儿你别求饶。” 第71章 开战在即 话音刚落，王勇立即朝娄艺青追了过去。 娄艺青看着冲过来的王勇没动。 这段时间，她谨记秦志书的建议，好吃好喝，体重已经达到52公斤，又涨了四斤。 现在她整个人看上去圆润了不少，不再是以前的骨头架子。相应的，她感觉自己的重心稳了不少，挥拳的时候不再是那种整个人都会跟着拳头一起飞出去的感觉。 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王勇，娄艺青身体微微下沉，右手握拳。 两米，一米，很快，王勇冲到了娄艺青三步开外。 他朝娄艺青伸出双手，想要控住住娄艺青。 与此同时，娄艺青也朝着王勇的胸口挥出一拳，“我打！” 王勇根本没将娄艺青的拳头放在心上。 花拳绣腿，有什么用？ 他右手绕过娄艺青的胳膊，就要去抓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则按照原定的计划去抓娄艺青的肩膀。 另他没有想到的是，娄艺青动作太快，他右手竟然抓了个空，娄艺青一拳轰在他的胸口。 剧烈地疼痛传来，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被打断了。 这还没完，娄艺青打完一拳后，立即变拳为掌，抓住王勇朝自己伸过来的胳膊。 她抓着王勇的胳膊，反手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不用说，对方的胳膊被娄艺青拧脱臼了。 一套小连招打下来还不算完，娄艺青扯着王勇的胳膊，对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 王勇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已经跪下了。 不怪王勇这么不经打。 他输就输在太轻敌，根本没把娄艺青当回事。他以为，以他一个大男人的力量，想要对付一朵娇滴滴的小玫瑰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他万万没想到，这朵玫瑰带刺。 娄艺青知道男女间的差距。她一上手就是奔着把人打残去的。 因此，王勇还没反应过来要调整策略，人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跪地上的那一瞬间，娄艺青立即扯下床上的被子，将他整个人盖在被子底下，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抬脚便踹。 房间里顿时充满杀猪般的惨嚎。 王勇是个标准的老色批。他对女人的评价只有两个：我想睡的和我不想睡的。 他在第一次见到娄艺青时，便将后者列入了“我想睡的”行列。 他这几年被杨家人捧的有点飘，心里越来越看不起杨家人。在他心里，杨家已经失去和他同等对话的权利。 带着这样的情绪，他没觉得睡娄艺青是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事。多少人上赶着把老婆送给他睡，他还不稀罕呢。 看上娄艺青，是她的福气。 为了能顺利拿下娄艺青，他故意搬出音响设备，制造噪音；特意将娄艺青带到最偏僻的房间，为的就是让娄艺青的求救声传不出去。 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他处心积虑准备这一切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拼命发出求救声的会是自己。 被子的阻隔，墙壁的阻隔，楼下音乐的干扰，导致等在二楼楼梯口的瘦猴都没听清房间里到底在叫什么。 他掏了掏耳朵，“战况挺激烈啊！” …… 杨梓鑫离开别墅后，兴冲冲地开车去找张婷婷。 路过药店的时候，他停下车，特意去买了套子和药。将药的外包装扔掉后，他将这两样东西都放在裤子口袋里。 来到约定的地方，杨梓鑫隔着车窗看见张婷婷上面一如既往地穿一件小吊带，露出雪白的香肩；下面穿一条超短裙，笔直的大长腿晃得人头晕。 张婷婷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身材真的没话说。 杨梓鑫只是看看便觉得心潮激荡。他也只能心潮激荡。 将车停在张婷婷面前，杨梓鑫招呼道：“婷婷，上车。” 张婷婷拉开车门，坐到杨梓鑫旁边。 一上车，张婷婷就呜呜哭起来。 “他们小时候重男轻女，对我不好也就算了，长大了开个空调还要被他们骂。我真的是受够他们了。” 杨梓鑫下意识伸手往张婷婷腿上凑，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不对，最后将手搭在张婷婷肩膀上安慰：“别哭了。你家里人不关心你，我关心你呀。” 杨梓鑫打着安慰的借口，手指试探着在张婷婷的肩膀上摩挲，嗯，好嫩，好滑，好想吃一口。 张婷婷哭泣的声音一顿。 杨梓鑫揩油揩得太明显了。 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张婷婷顺势往杨梓鑫怀里靠。 一扭一动间，前面的春光顿时包裹不住。 杨梓鑫瞧的心猿意马，声音因为激动而打着颤，“我，我有点想上厕所，我们找个宾馆上厕所吧。” 张婷婷闻言娇羞不已，将头埋在杨梓鑫怀里，夹着嗓子“嗯”了一声。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直到张婷婷对杨梓鑫腋下的汗味忍无可忍，感觉快要吐的时候，她才故作羞涩地推开杨梓鑫，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我们先去宾馆吧。” “好！”杨梓鑫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杨梓鑫在导航上点了几下，为了给张婷婷一次愉快的体验，他并没有随便找到小旅馆了事，选择了一所三星级酒店。 开好钟点房，一进门杨梓鑫就迫不及待从后面搂住了张婷婷的腰：“婷婷，两天不见我好想你。” 张婷婷酝酿酝酿情绪，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才转身面对杨梓鑫：“鑫哥，我也好想你。” 杨梓鑫面上一喜，就要去亲张婷婷。 张婷婷伸手挡住杨梓鑫：“鑫哥，你别这样，你已经有老婆了。我虽然喜欢你，却也不想破坏你的家庭。” 这种时候，怎么能暂停？ 杨梓鑫一边猴急猴急地往腰下探，一边哄着张婷婷：“我早就对家里那个黄脸婆没感情了。她一点都不懂我。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当初她死命追我，我担心拒绝她会让她想不开，这才会和她结婚。 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就只能守着我不爱的人过了，可是老天爷心疼我，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看到你，我才终于知道什么叫爱情。” 杨梓鑫一边说一边观察张婷婷的表情，见她对自己不再那么抗拒，他一口亲在张婷婷的小嘴上，手也越发不老实。 第72章 王勇急中生智 一切前奏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该没反应的还是没反应。 自从上次票昌被抓，杨梓鑫的小兄弟越发萎靡。之前还能抬头意思意思，现在彻底没动静。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情动之处，万一张婷婷忍不住对自己动手，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想到这里，杨梓鑫松开张婷婷。 张婷婷脸蛋酡红，目光迷离，明显有些按耐不住。她诧异地看向杨梓鑫，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推开自己。 难道突然良心发现，不想对不起家里的黄脸婆？ 这可不行。 张婷婷假装腿软，就要往杨梓鑫怀里倒。 开个破空调都要被骂半天，她一分钟都不想在家里呆，必须马上拿下杨梓鑫。 杨梓鑫心里郁闷，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吃药的时间？ “婷婷，乖，你先去洗个澡。” 张婷婷心领神会，羞涩道：“你真坏。” 杨梓鑫：“那你去不去？” 张婷婷嗔怒地拍了杨梓鑫一下，小腰一扭一扭地往卫生间去了。 听到水声响起，杨梓鑫赶紧从房间的橱柜里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将药吃了下去。 等一下，马上就有反应了。 十分钟后，张婷婷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 见杨梓鑫的目光像是胶水一样黏在自己身上，张婷婷娇笑着躲进被子里，催促道：“你还不去洗？” “哦哦哦，好好！” 等杨梓鑫进入卫生间，张婷婷立即从被子里钻出来，从包里拿出一根针。 她快步来到橱柜前，打开柜子，拿出一盒两只装的套子。 她飞快地撕下包装，取出套子，在两只套子上接连扎了好几个孔。 做完这一切，她刚想把套子放回去，想想又觉得不对，遂直接将套子放到床头柜上。 她刚做好这一切，钻进被窝里，杨梓鑫就出来了。 我去，这么快。 张婷婷吓出一身冷汗，差点被杨梓鑫抓住。 她连忙装出害羞的模样，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脸。 杨梓鑫也没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因为药效已经发作，浴巾被顶出一个小帐篷。 “嘿嘿嘿！”杨梓鑫贱笑着走向床铺。素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开荤了。 他钻进被子里，伸手去扯张婷婷身上的浴巾。 张婷婷故作矜持，双手死死压住胸口的浴巾。 药都吃了，杨梓鑫怎么可能放过她？ 两人在床上闹成一团。 终于，杨梓鑫将张婷婷按住，正要更进一步，电话想了。 杨梓鑫恼怒地看向手机，谁这么不识相。 他不想管它，就要干自己的事，电话铃声却响的没完没了。搅得人兴致全无。 张婷婷推了杨梓鑫一把：“接电话吧。” 杨梓鑫阴沉着脸，气哼哼地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电话是杨绿萍打来的。 “什么事？”杨梓鑫不耐烦的开口。 “哥，你在哪里啊！你知不知道你老婆背着你偷人!” “什么？”杨梓鑫大惊。阳痿的男人对绿帽子格外敏感。 “娄艺青就是个神经病！她勾引我老公不成，就下手打他。你赶紧回来看看。我告诉你，我老公要是被打了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没完。” 杨绿萍的话音未落，李槐花的声音又从话筒里传出来：“鑫子啊，你赶紧回来看看吧。丢人啊！我们老杨家的脸都被你媳妇儿丢光了。” 挂断电话，杨梓鑫脑海中一片空白。 娄艺青怎么就偷人了？ 踏马的，她偷人了，我怎么办？我踏马刚吃药啊。 杨梓鑫看向张婷婷，笑容干涩：“别管他，我们继续。” 张婷婷：“你还是先回家处理你的家事吧。”杨绿萍和李槐花的嗓门太大，她全都听见了。 这种情况下还怎么办事？ 她可不想被人心不在焉的敷衍。 张婷婷叹口气，善解人意地安慰：“鑫哥，你快回去吧。要是你家里人找过来就麻烦了。” 闻言，杨梓鑫算是彻底死心。他垂头丧气地穿上衣服，转身就走。 “哎！”张婷婷在后面无语，都不知道先把我送回去家吗？ 算了，张婷婷安慰自己，娄艺青出轨了，杨梓鑫现在心里乱的很，想不到那么多也正常。 …… 王家别墅。 客厅里闹哄哄的。自从王勇捂着胸口、鼻青脸肿，跌跌撞撞地从楼上逃下来后，整个客厅都沸腾了。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正欢欢喜喜和其他老太太一起聊天的李红梅，一见儿子被打成这个熊样，蹭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冲到王勇身边，抱着他的胳膊。 看着儿子凄惨的模样，李红梅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王勇烦躁地推开李红梅，大声冲正在看人家打牌的杨大刚吼：“爸，这就是你们家的好儿媳。勾引男人不成，还动手打我。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偷鸡不成蚀把米，王勇简直气炸了。 最难受的是，他的威胁对娄艺青全无效果。按照她的态度，此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等着娄艺青说出真相，引得旁人口诛笔伐，不如先倒打一把，占据舆论的至高点， 于是，当王勇屁滚尿流地从房间里逃出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娄艺青身上泼脏水。 在场基本都是他的亲戚朋友，只要他能拿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所有人都会选择相信他。 毕竟，这世上的道理，无非是看谁和谁的关系更近一点。 杨大刚被王勇问的一愣一愣。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目光汇聚过来，落在杨大刚的身上，让他成为整个客厅的焦点。 “我，我……”杨大刚从来没被如此关注过，紧张的无以复加。 他脑子一片空白，连简单的思考都做不到，更别说冷静分析王勇话里的对错。 就在杨大刚楞在当场，说不出话来之际，李槐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她拉住王勇的手，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娄艺青那小贱人勾引你？”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李槐花对娄艺青怨念已深，在王勇强迫娄艺青和娄艺青勾引王勇之间，她肯定更愿意相信娄艺青勾引了王勇。 第73章 方泽楷出现 脑子不好使的人就这样。只顾着把讨厌的人往死路上逼，却没想到，自己和对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在外人眼里，她和娄艺青是一家人，一旦坐实娄艺青勾引王勇，不但娄艺青将会陷入舆论风波，抬不起头，杨家人同样颜面无光。 以李槐花的脑子肯定想不到这么多。 一见王勇阴沉着脸，李槐花一下就心乱了。 她拍着大腿哭嚎，“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娄艺青这样的女人进门。” 杨绿萍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以她对王勇的了解，这狗东西一开口，她就知道，肯定是他想占娄艺青的便宜没占着，反而被人家打了一顿。 杨绿萍气的要死。王勇在外面勾搭女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冲家里人下手。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杨绿萍气归气，脑子却比李槐花要聪明一点。 她清楚，这时候拆穿王勇的谎话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不能收拾王勇，那就只能对娄艺青不客气了。 于是便有了杨梓鑫接到的那个电话。 …… 杨梓鑫开车行驶在路上。因为吃过药，他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他喝了不少水，也没能缓解那股子从心里散发出来的燥热。 终于在汽车驶入别墅区后，杨梓鑫终于正常了下来。 他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杨梓鑫顾不得那么多，快步走向别墅。 别墅里，王勇跑了以后，娄艺青第一时间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给方泽楷打去电话。 她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什么！他居然敢这样。”方泽楷语气冷厉，“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娄艺青没想到一向云淡风轻的方泽楷也会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她沉默了一秒才道：“你先别激动。是这样，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王勇好像被我打骨折了。 你帮我看看，我这还算是正当防卫吗？如果王勇告我，我会不会被抓？” 方泽楷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了。他深吸一口气，道：“你说你录了视频。这样，你先把视频发我。我看看是不是可以作为证据。 还有，你把地址发我，我马上过来。 如果王勇报警，我可以陪你去警察局。” “嗯！”有专业人士的指点，娄艺青放心了很多。她这才收拾收拾，走出房间。 她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并没有下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客厅里的所有人。 李红梅护犊子，率先跳出来骂道：“你个不守妇道的东西。你想男人想疯了吗？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李槐花仗着人多，一点都不怕娄艺青。她也跳出来，摆明自己的立场。 李槐花情绪激动，指着娄艺青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种骚货，放在我们那个年代，早拉去浸猪笼了。你还有脸站在这里，你怎么不找根裤腰带去上吊。” 杨绿萍也在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想要勾引男人你找别人啊！有钱的男人那么多，你非指着身边人霍霍？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能勾引王勇，他是你妹夫啊！ 你做出这种事，以后我们两家人还怎么来往？你是要断了这门亲吗？” 杨绿萍点出王勇有钱人的身份，为娄艺青勾引王勇增加可信度。同时也是在提醒李槐花，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你们以后没有王家这个有钱的亲戚了。 这种暗示听得懂，李槐花也就不是李槐花了。 好在她对娄艺青恨之入骨，即便没有听懂杨绿萍话里的暗示，依然卖力攻击着娄艺青。 杨梓鑫走进客厅的时候，正赶上三个女人一唱一和地辱骂娄艺青。 旁人也在议论纷纷，都说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为了搭上有钱人，连自己的妹夫都不放过。 娄艺青无所谓地站在楼梯上，不反驳、不辩解，被骂“破鞋”也没什么表情。 娄艺青在杨家被骂的还少吗？张桂芝一开口，在场所有人都得跪下。 被张桂芝骂过那么久，娄艺青怎么可能被几句无关痛痒的阴阳怪气骂破防。 娄艺青一脸无所谓，杨梓鑫却被气得不行。 李红梅一句“想男人想疯了”，像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娄艺青为什么想男人，这不是明晃晃暗示他不行吗？ 阳痿，是一个男人难以启齿的痛。 痛苦加身，让杨梓鑫忘了自己和娄艺青的差距。因为愤怒，他眼睛的眼睛充血，一片通红。 “娄艺青，你个贱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对男人投怀送抱吗？我还没死呢？” 杨梓鑫一边骂，一边大步朝娄艺青走去。 他几步来到娄艺青面前，朝娄艺青挥出巴掌。 “住手！” 身后有人喝止。 但愤怒的杨梓鑫岂是一句话就能组织。 他根本不管后面的人说什么，巴掌毫不留情地朝着娄艺青挥过去。 “咚咚咚。” 几声闷响，杨梓鑫的巴掌还没碰到娄艺青，他已经被娄艺青一脚踹下了楼梯。 娄艺青冷笑，真是的，还敢动不动就朝她挥巴掌，真当她还是以前的小猫咪吗？ 她为什么一直站在楼梯口，不就是担心王勇叫人上来打她。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一口气打翻一群人，这才占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有利地位，确保自身的安全。 王勇没招呼人上，杨梓鑫这傻逼倒是先忍不住了。 是几天好日子过得，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儿砸！”李槐花扑了上去，抱住杨梓鑫，冲娄艺青咒骂道：“你不得好死啊！” 方泽楷第一次见到娄艺青如此凶猛的一面。虽然沈雨辰一直在说，娄艺青现在很厉害，把杨家人打得服服帖帖。但亲眼所见，还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他很快回过神了，走上楼梯。 只见娄艺青简单地扎着一个马尾，衣裳不乱，气势十足，一看就不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方泽楷仍是不放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娄艺青冲方泽楷浅浅一笑，秀了秀自己的拳头：“你只要保证我不坐牢，我就没事。” 第74章 带走娄艺青 方泽楷从容一笑，“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方泽楷走在前面，就要带娄艺青出去。 “站住，你打了人就想跑吗？没这么便宜的事。”王勇手下的一个小包工头站出来，拦住方泽楷。 方泽楷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小包工头：“这是我的名片。娄女士已经委托我全权处理这件事。你有任何疑问，均可在工作时间给我打电话。” 小包工头看也不看，直接扔掉名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知道我大哥被打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王勇捂着胸膛，“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方泽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有任何诉求都可以通过法律实现。但是，如果你们执意不肯让开，我将以非法拘禁罪起诉你们。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的规定，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如果行为人具有殴打、侮辱情节的，将从重处罚。若非法拘禁行为导致被害人重伤，可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若致人死亡，则应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王勇读书不多，方泽楷一通刑法条律背下来，直接把他背懵逼了。 方泽楷也知对方多半听不懂，解释道：“就是说，你把我和我的委托人强行留在这里，坐牢三年起步，情节严重，上不封顶。” 方泽楷举着自己的名片，表情严肃：“我是律师。相信我，我的话从来不乱说。” 方泽楷平日和娄艺青说话总是笑呵呵的，看着给人一种温润如玉之感。当他板起脸时，周身气场也跟着发生变化，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显露无疑。 一屋子大老粗，对律师这一类的行业本就有着天然的敬畏之心。对方气势再碾压过来，登时让人不敢反抗。 方泽楷目光扫过一旁同样畏畏缩缩不敢说话的杨梓鑫，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只轻生对娄艺青道：“跟我走。” 杨梓鑫向前迈了一步，一对上方泽楷冷厉的眼神，不自觉又退了回去。 娄艺青跟在方泽楷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得安心。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路虎，以一种十分嚣张地姿态堵在别墅门口。 娄艺青就说，门口保安怎么没拦住他，感情人家开豪车过来的啊。 “上车。”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娄艺青笑道：“做律师这么赚钱啊，路虎都开上了。”她每次和方泽楷见面，一直约在对方事务所的楼下咖啡厅。她还没见他开过车。 方泽楷笑笑：“我的收入一般。这车是我爸放在我这里的。”他也不想这么张扬。但娄艺青陷在别墅区，他要是开一辆普通的车过来，肯定进不了门。 “你刚才把我带出来的样子真帅。我还以为要和他们大打出手呢。” “呵！男人嘛，不能在关键时刻靠得住，怎么能叫男人？”方泽楷无形中装了个逼。 娄艺青扭头难得认真地看着方泽楷。 方泽楷侧脸棱角分明，像一尊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只是一眼，娄艺青不自觉便入了神。 娄艺青一直知道方泽楷长得好看，此刻仍是被对方晃了一下神。 感受到娄艺青的目光，方泽楷扭过头来，问道：“你在看什么？” 娄艺青赶紧收回视线，做贼心虚地抬手扶额，挡住方泽楷望过来的目光。 方泽楷淡淡一笑，收回目光，看着前方。 偷窥被抓包，娄艺青有点尴尬。她没话找话道：“你说，我要是去告王勇，他能坐牢吗？” 方泽楷：“很难。他对你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被你打的那么惨。就算起诉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娄艺青气得随手一拍：“这狗东西，便宜他了！” 方泽楷瞥了娄艺青一眼，“想要收拾他，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娄艺青眼神一亮：“你有什么办法？” 方泽楷：“人在初次犯罪的时候，难免紧张。为了不被抓住，一定会做好充足的准备。王勇敢在这种场合对你下手，说明他早已没有了敬畏之心。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初犯。 想要收拾他，得去调查他过往事迹。说不定能从其中找到突破口。” 娄艺青一听来了兴趣，但想到和方泽楷说话都那么贵，这要是让他帮忙掀王勇的老底，他得问自己要多少钱啊？ 她的三十万看着多，却也经不起折腾。 “那，那你准备怎么收费？”娄艺青弱弱的问道。 方泽楷看了娄艺青一眼，淡淡一笑：“我偶尔也做做慈善。” “啊？”娄艺青有点不敢相信。 “这单免费。”方泽楷回。 娄艺青受宠若惊：“真的？” 方泽楷：“要不算了。” “哎，别。”。 占了老大一个便宜，娄艺青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还是给你转点钱吧。要不然我良心不安。” 方泽楷没接她的话茬，转而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杨梓鑫离婚？” “啊？为什么要离婚？”娄艺青不解。 方泽楷：“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明白，你是受害者。可是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你，根本不相信你。这种人，你跟他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娄艺青不这么看：“怎么没意思啊？可有意思了。我不高兴了，可以打他们；他们还得拿钱养着我。” 方泽楷的笑容淡了下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没有再说话。 别墅里。 方泽楷将娄艺青带走后，杨绿萍也带着王勇去了医院。发生这种事，晚宴是不可能继续了，所有人各回各家。 杨大刚三人正想混在人群里一起离开，却被眼尖的李红梅叫住：“杨大刚，我儿子要是有事，我跟你们没完！” 杨大刚自觉理亏，也不敢和李红梅掰扯，拉着李槐花和杨梓鑫赶紧走了。 王勇被紧急送往医院。拍片后发现，他胸腔肋骨断了三根。李红梅哭天喊地，又把娄艺青骂了一顿。 第75章 鸭子在哪里 方泽楷把车停在娄艺青小区附近。 娄艺青本想直接下车回家，但方泽楷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这让娄艺青心里没来由的忐忑。 刚占了那么大便宜，她没好意思丢下心情明显不好的方泽楷直接下车。 念头转了一圈又一圈，娄艺青也没找到很好的话题切入点，只能直白地道：“如果你觉得这个单子没收我钱，心里亏得慌。我可以付你一点钱的。” 见方泽楷朝自己看来，娄艺青咬咬牙：“十万，不能再多了。” 方泽楷无奈一笑，“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葛朗台吗？” 娄艺青尴尬地笑笑，心说，你不是葛朗台，干嘛不高兴？ 当然，这话没法说。 方泽楷：“你确定一个人面对他们没事吗？要不要我陪你？” 娄艺青扭头看着他，“这不好吧。” 方泽楷：“你是我的委托人，我有责任保护你不受不法侵害。” 娄艺青一愣，律师的服务范围这么广吗？怪不得收费那么高呢。 娄艺青摇摇头：“没关系，我应付得来。”没有方泽楷在场，她更能放得开。 方泽楷笑容淡淡，“那行，今天还有时间，我先去查一下王勇有没有案底。有线索我告诉你。” “好！” 娄艺青下了车，如往常一般回了家。 回到家里，娄艺青发现杨大刚三人已经先一步回来。三人在客厅里，呈品字形或坐或立。 当娄艺青推门进来，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娄艺青的身上，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架势。 娄艺青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下午又是谋划坑王勇，又是打架，挺费神的。娄艺青都困了。 她一见几人，就知道他们没憋什么好屁，懒得和他们废话。 娄艺青不想搭理他们，他们却不想就这么算了。 李槐花沉不住气，率先发起攻击：“你还有脸回来，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尿泡尿把自己淹死。” 娄艺青又打了一个哈欠。好像哈欠一打起来就停不下来。趁着打哈欠的间隙，娄艺青话不过脑的夸了一句：“你肾功能不错嘛。” ？？？ 李槐花一脑门儿问号。 娄艺青见她听不懂，解释道：“肾好才能存下足够的尿，才能淹死自己啊。” 李槐花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 “娄艺青！你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怎么还有脸回来？” 李槐花拍着自己的脸，“我们杨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问问她是怎么教育你的。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我们杨家要不起！” 李槐花作势要给张淑华打电话。 “砰！”娄艺青重重一拳捶在一个苹果上，直接将苹果捶得四分五裂。 她冷眼看着在场三人，“我最近是不是对你们太客气，让你们都忘了挨打是什么滋味？” 见娄艺青黑脸，杨家人齐齐缩了缩肩。被打的人，总会下意识对施暴者产生恐惧心理。 但今天的事情实在太气人，杨梓鑫忍不了。 “娄艺青！你以为暴力能解决所有问题吗？”绿帽子警告冲昏了头脑。虽然心里对娄艺青还是很恐惧，但他还是忍不住冲娄艺青吼： “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开始勾搭男人。就算你再想男人也要注意一点影响吧。你勾引王勇，我们两家可是亲戚啊！” 娄艺青根本不屑和杨梓鑫澄清自己和王勇之间的事。 他算个什么东西？ 杨梓鑫刚骂完，李槐花又凑了上来：“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不能要。你把从我们这里拿走的钱交出来，现在马上滚出我们杨家。” 娄艺青不言不语，默默地将披散的头发扎成马尾。她挽了挽袖子：“你们准备好了吗？” 杨大刚跳脚大骂：“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有什么话你不会好好说吗？” 娄艺青笑了。当初她挨打的时候，怎么没人站出来说一句“暴力不能解决问题”？是巴掌没落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吗？ “娄艺青，你想干什么？” “娄艺青，你别过来。你，你别以为我们会怕你！” “啊！啊！啊！” “啊！别打了！别打了！” …… 惨无人道的殴打后，娄艺青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用脚踢了踢杨梓鑫：“你别把我和王勇两个人放在一起，我听着恶心。 我告诉你，我要找男人，你拦不住。你也管不了。 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找王勇。他长得太丑了。也就你妹妹不挑食，下得去嘴。” “嘻嘻！”娄艺青突然笑道：“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出轨，我今天晚上就去找一个怎么样？我听人家说，男女间的事情挺有意思，我还没试过呢。今晚刚好开个荤。” 娄艺青腰肢一扭，转身往外走。马尾在半空中左右摇晃。 “娄艺青，你个贱人，你给我回来！” 杨梓鑫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憋死。 这个贱人，是真的想给她戴绿帽子。杨梓鑫连滚带爬地起身想要拦住娄艺青。他宁愿再被娄艺青捶一顿，也不想看着她去泡别的男人。 这和爱与不爱无关。事关男人的尊严。 “啪！”娄艺青甩手给了杨梓鑫一个巴掌，直接将他打得鼻血直飞。 “鑫子。”李槐花一把拉住杨梓鑫，不让他去拦娄艺青的路。 “她这种贱人就是喜欢被男人搞。你不要管她。我们明天就去找她爸妈，让她爸妈把她带回去。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我们要不起。”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杨大刚也跟着帮腔：“让她滚。她滚出这个家，就不要再回来了。” 娄艺青脚步轻快地走出小区。 杨梓鑫他们的话让她很不爽。总说她想男人想疯了，男人什么滋味她都还不知道呢。 杨梓鑫这种家暴又阳痿的男人，没资格让她为他守身如玉。 到哪里去找男人呢？ 大街上拉肯定不行。 人家会把自己当神经病。 酒吧里去找一个？ 娄艺青记得上次和朱十堰泡酒吧时，看见好多男人猥猥琐琐地围在女人周围转。 呃，这样的男人，好像不比王勇强多少。 思来想去，娄艺青灵光一闪，嘿，要不找个鸭子吧。 小说不是都说鸭子身强力壮、八块腹肌，帅炸半边天？ 鸭子在哪里？ 娄艺青的生活环境简单，这这种职业没有半点焦急。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鸭子。 第76章 七号公馆 娄艺青在导航上搜了一阵，没发现什么线索。她又百度了一下，结合自己有限的知识，得出应该去会所去找。 怎么找会所啊？不熟啊！ 娄艺青想了想，决定给徐乐乐打个电话。她记得徐乐乐的画室里有几幅裸男画。说不定她也和朱十堰一样，去过某些特殊场合找灵感呢。 娄艺青立即给徐乐乐打了电话。 “啊！”听娄艺青说明来意，徐乐乐当时就惊了，玩这么大吗？我男朋友都没找过，先找一个鸭子，会不会显得对未来的男朋友不大尊敬啊。 但，惊讶过后，徐乐乐又有点蠢蠢欲动。能吃这碗饭的男人，肯定都长得很帅吧。 好想见识一下，开开眼界。 “那，你等我一下。” 徐乐乐欢欢喜喜地给换上一身漂亮衣裳。她正要出门，忽然想起师哥朱十堰好几次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娄艺青。 “师哥不会喜欢娄艺青吧。”徐乐乐不确定。 想了想，徐乐乐决定先给朱十堰打个电话：“师哥，我有点事，你能过来陪我一下吗？” 半个小时后，三人在飞跃广场见面。 娄艺青看着着蜀山弟子徐长卿同款道袍，身背桃木剑的朱十堰，不自觉退后两步。 “这位道长，您这是要上哪去擒妖啊？” 朱十堰叹口气：“我现在是一言难尽啊。算了算了，我的事情先放一边。你们要干嘛去啊？” 徐乐乐：“我们想去找鸭子。” “啥！”原本还有点惆怅的朱十堰眼睛瞪得溜圆：“什么？你们想去朴？” 娄艺青：“你说的也太难听了。什么叫朴，明明是消费。” 朱十堰怔怔地看着娄艺青：“也别那么费事了。你看看我怎么样？” “呃！”娄艺青看着朱十堰。阳光帅气的脸盘，玉树临风的气质，配上他身上的道袍，谪仙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感扑面而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朱十堰这样的人。 单论长相，朱十堰确实很符合她找男人的条件。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和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滚床单，她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没有感情，纯粹的性，她过不了心理上那一关。 娄艺青默默拉开和朱十堰的距离，斩钉截铁：“你不行。” “我不行，谁行？”朱十堰拦住两人：“你不找我，也不能去找其他人。” 朱十堰语重心长：“虽然你老公阳痿，但是你也不能乱来啊。” 徐乐乐惊讶的看向娄艺青，没想到她老公居然阳痿。等等，师哥为什么会知道娄艺青她老公阳痿？ 徐乐乐看看娄艺青再看看朱十堰，娄艺青连这种事都能告诉师哥，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啊。 果然，让师哥过来是对的。 娄艺青看着朱十堰烦的不行。虽然她已经打消了找鸭子的冲动，但朱十堰寸步不让的态度让她有点烦。 “你给我让开！”娄艺青挽袖子。 朱十堰目光倔强地看着娄艺青：“你是想打我吗？” “那倒不至于。”娄艺青被朱十堰这么一看，忽然没了打人的底气，讪讪地又将袖子放了下去。杨梓鑫那种人渣打了就打了。朱十堰可没有对不起她。 徐乐乐赶紧打圆场，“师哥，我们其实就是想感受一下那种气氛。我们要真想朴，怎么可能带上你？” 朱十堰一想，徐乐乐说的也没错。再说了，他都来了，还真能让她们俩去把鸭子睡了？ “那行吧。”朱十堰招呼道：“上车。” 娄艺青惊讶的发现，朱十堰穷的都吃不上饭了，开的居然是一辆宝马。 娄艺青见徐乐乐对此没有什么表示，显然对朱十堰的情况很了解。 娄艺青没兴趣去挖人家的隐私，拉开车门和徐乐乐一起坐在后排。 朱十堰点出导航，然后启动车子。 “师哥，你知道哪里有鸭子吗？”徐乐乐憨憨地问。 朱十堰：“大概知道一点。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我又不找鸭子。” 十几分钟后，汽车在一个叫“七号公馆”的地方停下来。 如果不是朱十堰带着，娄艺青还以为这是私人住宅。 七号公馆不像普通的商铺，为了尽可能的展现店里的商品，墙面和门都采用玻璃材质。 七号公馆和周围的商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迎面所见是一堵高墙。高墙之间开了一道圆形拱门，门口也没迎宾小姐。 这里怎么看，都更像是私人场所。 没见过世面的娄艺青和徐乐乐好奇地在一旁张望，却不敢往前走。 朱十堰停好车，招呼道：“走啊！” 徐乐乐：“师哥，你确定没走错地方？” 朱十堰：“应该是这里吧。我听老魏说，他妈喜欢来这里。” 老魏是朱十堰的朋友，因为年纪小长得老，朱十堰一直叫他老魏。 老魏的父亲有钱后看不上人老珠黄的妻子，选择和她离婚另娶小娇妻。 离婚后，老魏的老妈算是对男人彻底失望了。她没有再婚，用分到的钱在这里养了一个男人。 不止男人喜欢十八，女人也喜欢十八。 朱十堰听老魏说过，这里的男人长得那叫一个带劲，他一个男人看了都心动。 担心娄艺青和徐乐乐把持不住，朱十堰在进门前又补充道：“我们先说好，只能看，不能摸。你们要是敢上手，我就报警了。” 徐乐乐不耐烦地催促，“好啦，我们知道了。” 三人穿过大门，便见两个西装西装革履，穿的像卖保险的男人迎了上来。 两个男人诧异地看了一眼朱十堰，见多识广的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 “客人，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朱十堰：“没有。” “好的，请跟我来。” 朱十堰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备注名是母后的联系人发消息：“母后大人，江湖救急。” 母后：“多少？” 朱十堰瞧着眼前的装潢，服务员的质量：“先给我转五万！” 片刻后，五万到账。 朱十堰：“跪谢母后！母后万寿无疆！” 母后：“少贫嘴。你早点回来继承家业比什么都强！” 朱十堰眨眨眼，收起手机，假装没看见对方在说什么。 第77章 还是你们年轻人玩的花 三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一路往前走。 越往里走，这里给人的感觉越像庭院。所有的小楼都是独立结构，并不与其它屋舍相连，私密性极佳。 走在路上，娄艺青的手机响了。她看一眼来电显示，随手挂掉电话。 很快，手机再次响起。 娄艺青看着屏幕上“杨梓鑫”三个字，直接将对方的电话拉黑。想了想，她把杨大刚和李槐花的号码也同时拉黑。 她正低头操作手机，忽然听到有人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 家里，杨梓鑫看着接连两次被挂断的电话，暴跳如雷。 “娄艺青，你给我等着！”杨梓鑫狠狠将手机摔在沙发上。娄艺青偷摸着和男人厮混这就算了，这种提前预告式出轨，简直是把杨梓鑫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杨梓鑫只觉得有一团火在身体里乱窜，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燃烧成灰烬。 杨梓鑫气得一脚踢在茶几上，茶几上的水果、茶杯翻了一地。 “你这是干什么？”李槐花心疼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苹果。 杨梓鑫又恨恨地踢了一脚沙发，结果脚指头撞在沙发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杨梓鑫气不打一处来，房间里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厌恶。他一刻也不想在家里呆着，抓起手机、车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家。 就你会出轨是吧。 我踏马也能找着女人。 坐在车上，杨梓鑫给张婷婷打电话。 “婷婷，你在哪儿？我好难受，你能不能出来陪陪我？ 行，你等着，我去接你。” 步行街，张婷婷忍着服务员的白眼，抱着一杯奶茶已经在奶茶店里坐了一个下午。 中午和杨梓鑫分开后，张婷婷没有回家。家里热的跟蒸笼似的，还不让开空调，张婷婷一点都不想回去。 她最近心思都在杨梓鑫身上，没有及时给鱼儿喂饵，问小鱼儿发红包时，他们总是扭扭捏捏，一点都不痛快。 没有男人的资助，自身工资又不高，张婷婷最近过得比较拮据。只能在奶茶店这种消费不高的地方蹭蹭免费的空调。 接到杨梓鑫的电话后，原本萎靡不振的张婷婷笑容瞬间挂满脸颊。 杨梓鑫啊杨梓鑫，你果然还是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 等了一阵，张婷婷在路边看到杨梓鑫的车。 上车后，张婷婷关心道：“你没事吧。” 杨梓鑫抓住张婷婷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胸口：“婷婷，我好难受。” 张婷婷：“没事的，我在呢。”趁杨梓鑫不注意，张婷婷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瞬间滚落下来。 杨梓鑫抬头看着泪眼朦胧的张婷婷，“你怎么了？” 张婷婷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情似水：“看着你难受，我的心也好痛。” 杨梓鑫一把将张婷婷搂进自己怀里：“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 角度关系，张婷婷再次被按在了杨梓鑫的咯吱窝处。 我踏马的…… 张婷婷强忍着汗臭，维持自己心痛的模样。 这次，她是真的想哭。 两人在车里抱了一阵，杨梓鑫率先开口道：“我们去宾馆休息一会儿吧。” “嗯。” 两人再次来到宾馆，拿上房卡进到房间。 吃药、扎套子的流程再各自走一遍。 这一次，没有人打扰，两人水到渠成。 事后，张婷婷躺在杨梓鑫怀里，可怜巴巴地望着杨梓鑫：“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会对我负责吗？” 杨梓鑫抚摸着张婷婷光泽的后背，“你放心，我对娄艺青早就没感情了，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 七号公馆。 服务员带着三人走在石板路上，娄艺青忽然被人叫住。 她抬头，见叫她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保养的很好。她的穿着打扮从头到尾就一个字“贵”。 娄艺青感觉对方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按理来说，她这种穷光蛋跟眼前这个女人不该有交集才对。 贵妇轻笑：“怎么？不记得我了？我叫赵胜男。民政局门口，我们见过一面。” 娄艺青吃了一惊：“是你！” 当初，她和杨梓鑫第一次去民政局离婚时，有个女人曾给过她一张名片，说有事可以去找她。 娄艺青那时浑浑噩噩，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想不到两人居然在这里遇见。 娄艺青看着赵胜男，不解道：“你好像年轻了好多。”虽然当时没在意，但她隐约记得和自己说话的女人看起来可比现在老。 赵胜男哈哈一笑：“不好的男人就像砒霜，会慢慢毒死她身边的女人；好的男人就像护肤品，可以让女人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赵胜男伸手揽住娄艺青的肩膀，将她往右边的小路上带，“走，姐姐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好男人。” 娄艺青被拉走了，徐乐乐只能跟上。她伸手拍了一下站在边上发楞的朱十堰：“师哥，发什么呆？走了。” 朱十堰艰难地扯动嘴角：“好。” 他一边走，一边给老魏发消息：“我去。我在七号公馆看见你妈了。” 老魏：“你去七号公馆干什么？你已经混到这个地步了吗？我跟你说，你当鸭子可以，当我爸不行。临时的也不行。听到没有。你要是敢动我妈，我跟你绝交。” 朱十堰：“我他喵是来消费的。” 老魏：…… 我们绝交。 两人瞎扯间，一行人来到一栋名叫“潇湘馆”的小楼前。 潇湘馆从外观上看，是一间竹屋，布置得风情雅趣。实则，房屋依然采用钢筋水泥结构。 屋内，一楼是大厅。大厅左侧是沙发区，右侧用屏风隔开，屏风后是一个可同时容纳七八人的温泉池。 二楼有五个房间加一个会议室，供客人休息，洽谈。 赵胜男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招呼几人坐下。她笑眯眯地看向朱十堰，“哟，这位小帅哥是公馆的人吗？我怎么没见过呢？” 朱十堰大汗，“阿姨，我是魏刚的朋友。我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只是陪朋友过来见见世面。” 赵胜男轻笑：“还是你们年轻人玩的花。” 第78章 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娄艺青尴尬的不行：“姐……” 赵胜男：“你还是叫我阿姨吧。毕竟你们是我儿子的朋友，辈分不能乱。” 娄艺青：“阿姨……”感觉好奇怪。娄艺青忍着心里的别扭，“阿姨，我们就是来见识见识。” 赵胜男笑容爽朗，“嗯，长长见识是对的。女人没见过好的，容易被几坨狗屎吸引走。” 她对立在一旁的服务员道：“我还是老规矩，你把36号叫过来。这几位小朋友第一次来，把多叫几位少爷过来，我朋友想见见世面。” 交代完，赵胜男又对几人道：“你们今天的费用都算在我身上。” 一听不用自己花钱，朱十堰十分狗腿的捧了一句：“阿姨大气。” 很快，七位肩宽腰细大长腿，只存在于小说中霸总长相的男人动作整齐地走了进来。 随着七人进入房间，整个大厅的灯光似乎都亮了一个度。 娄艺青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身旁徐乐乐的手，我去，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吗？而且还不是一个，是一群。 娄艺青眨巴眨巴眼，这才发现，不是灯光亮了一个度，是自己的眼睛亮了一个度。 徐乐乐的表现不比娄艺青好多少。她的目光从第一个男人身上慢慢移动到最后一个男人身上，眼睛开成一朵花，嘴巴微微张开，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笑容已经布满整张脸：“我好像体会到了皇帝三宫六院的快乐。” 七人一字排开。 第一个男人长相偏瘦弱。他穿一件白色衬衣，配黑色休闲裤。衬衣的一角随意扎进裤子里。 他戴一顶黑色鸭舌帽，意识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一手压着帽檐，慢慢抬起头，冲娄艺青和徐乐乐勾唇一笑。 哦去！徐乐乐没出息地捂着胸，“我好像被箭射中了。” 娄艺青眨了眨眼，不行，她也感觉心脏有点受不了。 第二个男人身材相对健硕。他穿着比较正式，走霸总路线。黑色衬衣配深灰色西装，配同色西装裤 男人眼神不似第一个那般轻佻。他朝娄艺青和徐乐乐深深看了一眼，眼中是隐忍而又克制的深情。看得娄艺青和徐乐乐心跳加速，隐约有种恋爱的感觉。 第三个男人走的阳光大男孩路线，深灰色t恤配杏色休闲裤。他冲娄艺青和徐乐乐腼腆一笑后，径直走到赵胜男身旁坐下，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 赵胜男被男孩这一声“姐姐”叫得眉开眼笑，伸手挽住男孩的胳膊，笑道：“想姐姐没。” 男孩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绳编的手链：“姐姐，这是我亲手给你编的。希望你喜欢。” 赵胜男被男孩哄得笑声不断。 剩下的四个男人，各有千秋。 不仅娄艺青和徐乐乐被迷得五迷三道，就连朱十堰都震撼的不行。 都说男人好色，女人好色起来，根本没男人什么事。只不过大街上终究还是美女多，帅哥少，女人就是想好色，也得看运气。 赵胜男笑着道：“你们喜欢谁，挑一个。” 徐乐乐一脸花痴样，“姐姐，我全都想要。” 朱十堰一脸无奈：“我的姐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赵胜男哈哈大笑，大方道：“行，姐姐满足你。” 她抬头对在场另外六人道：“你们全都留下吧。” 赵胜男对朱十堰道：“小弟弟，你呢？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到另一个场子去玩玩？” 朱十堰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好这一口。” 赵胜男：“那你坐远一点，不要影响我两个妹妹。” 啊，这…… 朱十堰闷闷地坐到一边。不知为什么，心里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六个男人一起留了下来，娄艺青和徐乐乐的左右各坐一个男人，另外两个男人去倒腾音箱。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酒水、水果拼盘等。 一个穿黑色无袖t恤的男人用叉子叉着一块西瓜喂到徐乐乐嘴边：“小姐姐，张嘴。” “好，好。”徐乐乐满眼都是美男，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一旁，穿白衬衣戴鸭舌帽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衬衣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一片发达的胸肌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他端起一杯芒果汁味道娄艺青嘴边：“美女，喝口水吗？” “谢谢，我不喝口水。”娄艺青手忙脚乱地推开男人，坐到朱十堰身边，捂着胸口，“你帮我挡挡。” “挡什么？我看你不是玩得挺开心吗？”朱十堰没发觉，自己说话的语气酸酸的。 娄艺青：“我怕我再跟他们混下去，会把持不住。我想了想，有些事，我还是比较喜欢以感情为基础。” 娄艺青一边说，一边往朱十堰身后躲，“你别让我看见他们。妖孽啊！再看下去，我清白不保。” 看着娄艺青怂嗖嗖的样儿，朱十堰唇角一勾，有点想笑。 他强忍着笑，听话地挡在娄艺青前面。 能在这里上班的人都很有眼力见。见娄艺青躲在朱十堰身后，谁也没有不识趣地主动去找娄艺青搭话。 所有人一窝蜂地全都围着徐乐乐去了。 徐乐乐被几个男人哄得心花怒放，话都说不明白。 突然，几个男人像是炸了毛的猫，朝边上跳开。 “快，拿纸巾。”娄艺青听见有人吼。 她连忙朝声源处看去。只见傻乐着的徐乐乐鼻孔窜血，将她雪白的上衣染得斑斑点点。 “我去！”娄艺青呆立当场。美男的威力这么大。 赵胜男也是一惊，和身边的男孩感叹道：“这丫头也太经不住诱惑了吧！” 大概会所有过培训，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几人有条不紊地帮徐乐乐清理干净鼻血，又给她找来纱布堵住鼻孔。 收拾妥当，娄艺青望着倚在沙发上的徐乐乐，“你没事吧。” 大出血后的徐乐乐精神状态正常了许多，她叹了口气：“无福消受美男恩啊！” 赵胜男一边让几个美男离开，一边安慰道：“小妹妹别担心啊。等你养好身体，姐下次再带你来玩。” 徐乐乐双手握住赵胜男的手：“姐姐，你是认真的吗？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姐。” 第79章 我是悍妇 徐乐乐就是骤然被一堆美男包围，上火上的有点猛，身体没什么问题。 等徐乐乐止住血后，朱十堰先把她送回家，再送娄艺青。 路上，娄艺青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出家了吗？” 朱十堰虔诚道：“我就是单纯祈求无量天尊的庇佑。” 娄艺青来了兴趣：“发生什么事了吗？” 朱十堰欲言又止，他担心自己经历的那些事会吓到娄艺青。但一想到她只身打跑两个混混的壮举，自己这点事应该吓不住她吧。 朱十堰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晚上经常能听见女人的哭声。” 娄艺青：“精神病院，这种事情应该挺正常吧。” 朱十堰：“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后来我问了我几个同事，他们都说没听到过什么哭声。” 娄艺青缩了缩肩：“说的这么玄乎。该不会是你同事故意吓唬你吧。” 朱十堰：“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问了好几个同事，他们都说没听见。一个人骗我，可能是为了好玩，故意捉弄我；一群人骗我是为了什么呢？” 娄艺青想了想：“你说的这么吓人，要不辞职换个工作？” “不！”朱十堰斩钉截铁地拒绝：“多好的素材啊。在这种环境下，我灵感爆棚，画画的速度是以前的两倍不止。” 娄艺青：“我记得你是画都市漫画的。” 朱十堰：“谁规定都市就不能闹鬼？”他抖了抖身上的道袍：“我装备都买上了，总要让我把衣服钱赚回来吧。” “哦。你这身衣服多少钱买的。”娄艺青下意识问道。 “七百多。” “哦！”娄艺青一脸同情：“想把钱赚回来挺难吧。” 朱十堰：…… 朱十堰有心反驳，想到自己每天三分钱的收入，又没有底气。 娄艺青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杨大刚和李槐花的房间里传来李槐花喋喋不休的咒骂。 次日一早，迷迷糊糊间，娄艺青又听到了李槐花的声音。 “李红梅这个老妖婆，她怎么敢对你动手！她也不想想，平时都是谁在照顾她。供她吃供她喝，还供出一个大爷来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娄艺青歪头听了一阵，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李槐花嘴里说出来。 娄艺青一直以为李槐花就是个蛮不讲理的疯婆子，可就现在她讲的话来看，这不是条例蛮清晰的吗？ 当初，她被杨梓鑫打的时候，怎么不见李槐花站出来义正言辞呢？ 感叹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娄艺青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优哉游哉准备出门。 方泽楷昨天下午的时候给她发过消息，告诉她王勇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让娄艺青今天跟着一起过去看看。 她刚走到客厅，杨绿萍突然跳出来，拦住娄艺青的路。她用手指着娄艺青，新做的美甲都快戳到对方鼻子上。 “娄艺青，我被王勇他妈打了，你高兴了吧！得意了吧！” 娄艺青一脑门问号，人又不是我打的。我高兴什么？我得意什么？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还有，谁教你这么对我吼的？ 她随手挽起头发，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太久没打人，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厉害，又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是时候教教他们什么叫礼貌。 娄艺青一把拽住杨绿萍指着自己的食指，往后一掰，杀猪般的惨叫瞬间响彻客厅。 “啊！” 杨绿萍捂着自己的手指，痛得惨叫连连。 娄艺青嘿嘿一笑：“我现在才是真的高兴，真的得意呢。” “萍娃子！”李槐花一个箭步来到杨绿萍身边，心疼地看着惨嚎不已的杨绿萍，不知所措。 她想揍娄艺青一顿给杨绿萍报仇，但多次挨打的经验告诉她，她打不过娄艺青。 最终还是娄艺青看不下去，淡淡道：“叫什么叫。手指又没断。你再嚎一嗓子，你信不信我真给它掰断了。” “娄艺青，你就是个泼妇。”杨绿萍不甘地骂了一句，到底是不敢再嚎。 娄艺青“咯咯”笑道：“你不要乱说。我可不是泼妇，我是悍妇！彪悍的悍。” 娄艺青也不管杨绿萍赞不赞同自己的说法，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 “娄艺青，你干了那么不要脸的事，就想一走了之吗？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娄艺青看着杨绿萍，不解：“什么交代？” “你勾引我老公不成，还打断了他三根肋骨，你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你知不知，就是因为你干的这些缺德事，我婆婆昨天晚上把我打了一顿。” 娄艺青没兴趣和她扯皮，“你心里不爽报警好了。我又不会阻止你。” 杨绿萍一听更来气。昨天把王勇送到医院后，李红梅一直嚷嚷着要报警，王勇却始终不同意。 杨绿萍一看王勇的态度就知道，事情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但李红梅不这么想。她拗不过儿子，心里的怒气没处发泄，最后全都落在了杨绿萍身上。 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杨绿萍就是不想娄艺青好过。 她冲娄艺青威胁：“你以为我不敢报警吗？” 娄艺青理都没理她，径直往外走。 杨绿萍还想去拉，被李槐花阻止：“算了，算了！这女人现在凶得很，我们打不过她。” 杨绿萍借坡下驴，顺势止住脚步，嘴上还不消停：“玛德，有本事抢我老公，有本事不要走啊！臭不要脸的……” 娄艺青回头看了杨绿萍一眼，杨绿萍口中的“贱人”两个字被迫咽了回去。 等娄艺青走后，杨绿萍朝着娄艺青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这个贱女人，早晚出门被车撞死。” 李槐花：“好了，别说了。王勇还在医院躺着，你还不赶紧过去看看他。” 杨绿萍：“我不去。他死在医院才好呢。昨晚上他妈打我，他一声不吭。我还上赶着去照顾他，我贱啊！让他妈自己照顾好了。” 李槐花：“哎，你说你跟王勇结婚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这时候你不好好表现，万一他要和你离婚怎么办？” 杨绿萍嗤笑：“他敢！” 第80章 英雄救美 娄艺青慢悠悠来到以前常去的早餐店，先吃了早餐，然后才给方泽楷打电话。 十分钟不到，方泽楷的车停在路边。 今天他开的是一辆黑色奔驰，没像昨天那么招摇。 娄艺青坐到车里，看见方泽楷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配黑色西装裤。 不知怎的，娄艺青忍不住将他和昨晚在七号公馆见到的，同样穿白色衬衣的一号男人做对比。 一号男人是痞帅痞帅的类型，同样的白衬衣穿在方泽楷身上，却是另一种味道。 穿着白衬衣的方泽楷，温文尔雅中透着一股正经，冷漠疏离却又吸引人靠近。 娄艺青眨巴眨巴眼，心中幻想着如果方泽楷也和一号男人一样，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胸膛，该是何等吸引人的模样。 念头刚起，娄艺青脸刷的一红，脸颊温度迅速飙升。 这都是什么魔鬼念头！ 她越是想要自己冷静，温度扩散的速度越快。 娄艺青崩溃：看美男的后劲这么大吗？ 方泽楷不知娄艺青心中所想，好奇地问道：“你脸怎么红了？” 方泽楷的问题让娄艺青尴尬地恨不能脚趾扣出个地洞藏进去。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太热了。” 闻言，方泽楷默默调低了空调温度。 发动汽车，方泽楷一边开车，一边对娄艺青道：“昨天分开后，我托人查了一下王勇，还真找到一点线索。” 娄艺青以手遮面，自欺欺人地掩饰脸上滚烫的温度：“你查到了什么？” 方泽楷：“四年前，曾有人报警称被王勇强奸。警方当时有立案调查，后来因为证据不足，王勇被无罪释放。” “四年前？” “对。” 娄艺青若有所思：“我记得，杨绿萍是四年前嫁给王勇。”会是巧合吗？ 方泽楷笑道：“那你猜猜，当初给王勇做不在场证明的人是谁。” 娄艺青吃了一惊：“不会是杨绿萍吧。” 方泽楷：“就是她。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明朗。杨绿萍和王勇当时肯定是达成了协议，杨绿萍帮王勇做伪证，王勇娶杨绿萍为妻。” 娄艺青感叹，怪不得王勇根本不把杨家人当正常亲戚看。他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杨绿萍才和她结婚。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当时都没证据，现在还能找到证据吗？” 方泽楷：“事在人为。总要先去看看。我已经调查到，当初报警的女孩叫孙晓丹。那件事后，她就退学了，现在住在望江路孙家村。我们今天先过去找她。” 车窗外，景物飞快倒退。窗外的景色慢慢变得荒凉，高楼渐渐被低矮破旧的房屋代替。 老城区没有什么规划，方泽楷绕着马路转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位置停车。 刚下车，娄艺青险些踩到一坨狗屎，她脸色一变，瞪着脚边的狗屎，一副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给老娘滚开的模样。 方泽楷看着娄艺青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他对娄艺青招招手：“跟我来。” 这里的房屋统一低矮、破旧。汽车、电瓶车将本就不宽敞的道路占据大半。马路上时不时有野狗奔跑。 方泽楷引着娄艺青穿过马路，走进一条巷子。 巷子路面坑坑洼洼。两人在迷宫一样的巷子里穿行，最终停在最深处的一处房屋前。 小屋只用水泥简单糊了一下，木质的小门破破烂烂，一看便经过长久岁月。 方泽楷看一眼门牌号，确认无误后伸手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 方泽楷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 娄艺青凑上前，朝着小屋张望：“没人吗？” 娄艺青话语未落，小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道白影嗖得一下从屋里冲出来，举着棍子不分青红皂白朝着娄艺青当头劈下。 “小心！” 见木棍袭来，方泽楷来不及多想，猛地扑向娄艺青，将她抱在怀里。 “砰！” 木棍重重打在方泽楷的背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娄艺青眼睁睁看着木棍落在方泽楷的背上，却什么都做不了。 人影朝着方泽楷打了一棍子后，并没有收手。她举起手臂粗的棍子，再次朝着朝着方泽楷的脑袋砸去。 娄艺青眼疾手快，身体一扭，将方泽楷拉到一边。她身体侧对着来人，毫不迟疑地狠狠一脚踢出去。 娄艺青动作很快，棍子还没落下，那人已经被娄艺青踢得连连后退，撞在门上。 此刻娄艺青才看清，那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她穿一身白色连衣裙，长长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脑后，活生生一个女鬼的模样。 娄艺青推开方泽楷，就要去追。 女孩一见娄艺青追过来，棍子一扔，经叫着冲进屋里，关上大门。 “你给我出来！”娄艺青气得不行。打了人就想躲起来，哪有那么好的事。 她手掌在门上拍得啪啪直响，但里面的人就是不肯开门。 这边的动静引起旁边一户人家的注意。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从门里探出头来，叫道：“别敲了。里面那丫头是个神经病，你再敲小心她出来打你。” 神经病？ 娄艺青楞了。她一直自诩神经病，想不到今天遇到一个货真价实的。 对方打起人来，比她凶残多了。还完全不问缘由。 娄艺青气恼地在门上捶了一下，才回到方泽楷身边，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方泽楷：“肩膀那里有点疼。” “给我看看。” 说着，娄艺青就要去扒方泽楷的衣服。 方泽楷被娄艺青的热情吓了一大跳，“这不好吧。” 娄艺青：“有什么不好？我学过简单的外伤处理，我帮你看看。” 知道娄艺青的遭遇后，秦志书教娄艺青打拳外，还教了了她外伤急救知识，给医生留点抢救的机会。 方泽楷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没人，这才走到角落，开始解衬衣扣子。 娄艺青梅想到，之前胡思乱想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 她低下头，没好意思多看。走到方泽楷身后，她伸手把衣领往下拉，露出方泽楷被打的地方。 第81章 孙晓丹 方泽楷皮肤白皙，衬得右肩下一寸处的淤青格外明显。 娄艺青身后在淤青处轻轻按压，问道：“疼吗？”天气炎热，娄艺青的手指却很凉。手指一点点在方泽楷的后背移动，“这些地方疼吗？” “有一点。” “骨头疼还是肌肉疼？” “应该是肌肉。” “你抬一下手。” 娄艺青看着方泽楷抬起右手，再次问道：“感觉很疼吗？” “还好。” 娄艺青点点头，“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回去的时候买一瓶红花油抹抹，活血化瘀，很快能好。” 方泽楷点点头，将衣服拉好，扣上。 娄艺青看着方泽楷，有点像是看班里不争气的学生： “你是不是被电视剧里的脑残剧情洗脑了。哪有人动不动用自己身体去帮别人挡伤害啊！这次是棍子，下次万一别人用刀呢？” 方泽楷淡淡一笑，“对不起啊！” 娄艺青：“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方泽楷：“我没有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啊！” 娄艺青张了张嘴，看着方泽楷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终，她还是低声闷闷道：“你干嘛要帮我挡呢？你让她打我好了。你这样让我感觉欠了你很大人情一样。” 方泽楷还是个有钱人，这份人情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还。 这让娄艺青感觉很难受。 方泽楷看着娄艺青纠结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你不需要还什么人情。我不是和你说过，你是我的委托人，我保护你不受不法侵害是本职工作。” “是吗？”娄艺青深深看了方泽楷一眼，刚好迎上他望过来的目光。视线相撞，娄艺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赶紧挪开目光。 方泽楷也若无其事转过头，道：“我没想到孙晓丹居然疯了。看来今天是白跑一趟了。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正要离开，巷子里突然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脸上沟壑深邃，肤色蜡黄，看着五六十岁的模样。 妇人浑浊的目光在娄艺青和方泽楷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方泽楷身上，警惕道：“你们是谁？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娄艺青刚要开口，突然被方泽楷拉了一下。 方泽楷：“阿姨你好，我们是晓丹的同学，知道她情况不是很好，所以过来看一下。” 妇人眼中的戒备稍减。她叹息道：“难得你们还记得她。” 妇人落寞地看了小屋一样，“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我家晓丹也跟你们一样了。” 方泽楷：“班上的同学都很关心晓丹，阿姨，你能让我们和晓丹聊聊吗？” 方泽楷说谎不打草稿。如果不是娄艺青知道他的身份，几乎都要全盘相信他的鬼话。 妇人明显没有怀疑。 她抱歉道：“你们怕是见不到晓丹了。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晓丹就不能见外人。辛苦你们白跑一趟了。 她现在这样，我也不能请你们屋里坐坐，真是不好意思啊！” 方泽楷体谅地笑笑，“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他拿出手机，道：“班上同学组织了捐款，一共有五千，我转给您吧。” “不行！不行！”妇人连连拒绝：“你们还是孩子，自己赚钱都不容易。” 方泽楷：“阿姨，你就收下吧。这钱是我们几十个人捐的，一个人也就一两百块。你要是不肯收，我肯定被我那些同学骂没用，您就当是帮帮我的忙好不好。” “哎！你……”妇人低头抹了抹眼角：“你们这些孩子，让我怎么说。” 妇人内心深处并不想收下这些钱。 可一个“穷”字足以压弯人的脊梁。 她整天守着孙晓丹，没办法上班，只能每天抽空捡一点废品去卖。家里老头子年纪大了，找不到高薪的工作，只能去小区里做保洁，赚点钱。 他们苦点累点都没事，可随着他们年纪越来越大，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 他们死后，孙晓丹该怎么办？ 一个女疯子无亲无故，会遭遇什么，只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老两口省吃俭用，只想多存一点钱，在他们死之前带孙晓丹去一趟医院，治好她的病。不求她以后能过上什么好日子，至少不要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收下方泽楷转过来的钱，妇人连连抱歉：“真是不好意思，你们特意过来看晓丹，我连让你们进屋里坐坐都不行。” 方泽楷安慰了妇人几句，似是随口一问：“如果有机会，你们想过把害晓丹的人送进监狱吗？” 妇人闻言一怔，愣了一阵才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当年都抓不到他，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也死心了。 我们只要晓丹她能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三人皆是沉默。 感觉眼前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方泽楷主动提出离开。 走出小巷子，娄艺青见到一家药店。她拉着方泽楷进去让里面的医师看了看，对方也说没什么事，只是给了一瓶红花油，嘱咐他一天两次涂抹。 两人回到车上，娄艺青给方泽楷转了五千块钱，道：“刚才的钱还是我还付吧。总不能让你白白帮忙，还是自掏腰包。” 方泽楷没收，“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帮我上一下药吧。我后背好疼，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不会吧！刚才医生不是说没事吗？” 听方泽楷这么说，娄艺青也有点急。 “你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方泽楷听话地解开扣子，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 娄艺青对淤青并不陌生。反抗前被杨梓鑫打，反抗后打杨梓鑫，她的生活几乎处处是淤青。 瞧着方泽楷的伤，娄艺青觉得他也没那么惨，还能接受。 “现在给你上药，衣服容易弄脏。”娄艺青好心提醒了一句。 “那，去我家？”方泽楷试探地问道。 “行吧。”娄艺青没什么抵触地回道。 “女孩子不能随便跟男人回家”这条警示对娄艺青并不适用。毕竟以娄艺青的身手，真遇到什么不好的事，该担心的也是男方。 具体遭遇请参照王勇。 第82章 杨梓鑫犹豫 “你还能开车吗？”娄艺青后知后觉地问道。 方泽楷皮了一下：“系好安全带，我给你表演一个单手开法拉利。” 娄艺青系好安全带，“我觉得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方泽楷发动汽车，“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性格不一样吧。 第一次见方泽楷，感觉他教条的像个八十岁的老头。 后来见面，虽然他笑容和煦，却总带着几分距离感。 现在的方泽楷多了几分真诚，多了几分朋友相处的模样。 汽车一路前行，最后在一栋公寓楼前停下来。 公寓的面积不大，但因装修精致豪华，售价并不低。 刷卡通过门禁后，方泽楷带着娄艺青上了七楼。 公寓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结构。布局简单，但五脏俱全。 屋内的装潢，娄艺青虽然不怎么识货，但一看就很高档的样子。 就像人一样，有的人自带霸总气场，让人不敢靠近；有的人自带衰神气场，让人看一眼都觉得不舒服。高档的家具也有自己独特的气场，全身上下都写着我很贵。 娄艺青一直知道方泽楷有钱，却不知道，对方这么有钱。 方泽楷放下拎在手上的红花油，对娄艺青道：“你先玩会儿电脑，我去冲个澡，然后你给我上药。” 因为是一个人住，客厅的靠窗的半边被改造成书房。落地窗的两侧整整齐齐摆着两个大书架。一侧的书架前放在一张电脑桌，上面放着一台台式电脑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方泽楷打开台式电脑，让娄艺青自己玩，自己则去了浴室。很快，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 感觉电脑太过私人，娄艺青并没有去动，而是看起书架上的书来。 电脑桌后面的书架上，摆放的全都是法律相关的书籍。 娄艺青只是扫一眼封皮，就再也没有看下去的欲望。 另一侧的书架上放着一些杂书，娄艺青居然在书架上找到一本基础素描入门。 娄艺青把书抽出来看了看，发现书里的知识确实很基础，还在教人怎么勾勒线条，处理明暗。 娄艺青一页一页地往下翻，发现书里竟然还有方泽楷的批注，以及他随手画上去的简笔画。 看着简笔画，娄艺青突然就理解“人无完人”这句话。 别看方泽楷在人前侃侃而言，还能从人群中将她轻易带走。但他画的画是真的丑，和小孩子涂鸦没什么区别。 娄艺青正看着简笔画傻乐，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你在看什么？” 娄艺青回头，见方泽楷已经穿得整整齐齐地出来了。刚刚冲过澡的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随意乱动别人东西被抓包，娄艺青尴尬地将书插回书架，“你好啦！我给你抹药吧。” …… 宾馆里。 和张婷婷一夜风流后，杨梓鑫正要开溜，却被张婷婷拉住胳膊。张婷婷含情脉脉地望着杨梓鑫：“鑫哥，你别走好不好，我想一直看着你。” 杨梓鑫看着张婷婷，一阵失神。 清晨的阳光落在张婷婷的脸上，照亮她粗大的毛孔、暗黄的肤色。 刚刚洗过脸的张婷婷是如此普通。 这是杨梓鑫第一次看见素颜状态的张婷婷。这样的张婷婷，让杨梓鑫一阵失神。 昨天洗澡前，宾馆的窗帘已经被拉上。房间里昏暗的灯光，给张婷婷自动套上滤镜，激情上涌的杨梓鑫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中的女神、小妖精，竟然是这么普通的人。 杨梓鑫心里的失望如潮水翻涌。 他只喜欢漂亮的女人。 他第一次打娄艺青是什么时候？是娄艺青每天老妈子一样伺候了杨家大半年，越来越丑，样貌跌下杨梓鑫心里的美貌标准后。 可现在的张婷婷还不如那时候的娄艺青呢。 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杨梓鑫明明白白诠释什么叫“得到后就不值钱”。看着不怎么漂亮的张婷婷，杨梓鑫有点想逃。 “婷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没离婚。昨晚一夜未归，已经很难解释。我要是再不回去，娄艺青肯定会发觉不对。” 张婷婷：“她发现就发现呗。你不是说你和她已经没有感情。事情说开了，你们正好离婚啊！” 杨梓鑫欲言又止。 话是这么说，但一来他提出离婚，娄艺青未必会答应，还有可能打人；二来，他发现张婷婷也没他想象中那么吸引人。 一想到要和这种样貌普通的女人过一辈子，他有点不甘心。 说起漂亮，杨梓鑫不由自主想起娄艺青。 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娄艺青好像越来越漂亮了。 气色好了，衣品也好。虽然她的衣服一点都不性感，却别有一股韵味。 如果娄艺青肯像张婷婷一样对自己，那就完美了。 心里美了一阵，再看看张婷婷，失落感翻倍。 但一想到张婷婷昨晚的柔情似水，极力迎合，杨梓鑫的心又痒痒的，有点不舍得就这么快和她撇清关系。 他耐心哄道：“婷婷，你听我说，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但是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张婷婷挂在杨梓鑫身上，可怜巴巴地道：“我想见你怎么办？”作为养鱼高手，张婷婷明白，柔弱更容易勾住男人的心。 虽然张婷婷长得不够漂亮，但被一个女人如此爱慕，仍是极大满足了杨梓鑫的虚荣心。 他把张婷婷的脸按搂怀里，右手不老实地在对方腰间乱蹭。 如果不看脸，她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你想怎么办？”杨梓鑫又把问题抛回给张婷婷。 张婷婷要有想法：“要不你帮我在外面租个房子吧！你想我了，可以随时来看我。” 杨梓鑫心头一震，这不就是男人生活的最高境界：家外有家。 想象着左拥右抱的生活，杨梓鑫感觉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人生赢家了吧。 当然，娄艺青要是能乖乖听话，不动手打他就更好了。 一切都很好。只是张婷婷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要自己掏钱租房。 这……还没结婚就要自己掏钱？想当初，娄艺青嫁给自己后可还在倒贴钱呢。 第83章 一定要拿下杨梓鑫 杨梓鑫一个月工资五千块。虽然他不用交房租，不用付生活费，但五千块真的太少了。 他只会窝里横，外面又不敢拒绝人，经常被当做冤大头拉去聚餐买单。五千块根本经不住花。 如果再掏钱给张婷婷租房，他可以支配的金额将直线下降。 看着杨梓鑫犹豫的模样，张婷婷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因为把杨梓鑫当做结婚对象对待，张婷婷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欲望，不从他身上捞钱。 想不到，她都让杨梓鑫睡了，结果对方连给她租房子的钱都舍不得掏。 有那么一瞬间，张婷婷都后悔自己的选择。 张婷婷在心里恨恨想着：我踏马但凡有一个合适的对象，也绝对不跟杨梓鑫这抠搜男扯在一起。 …… 公寓，方泽楷趴在沙发上，露出背上的淤青。娄艺青先把红花油倒在手上，然后在方泽楷的后背上一点点抹匀。 抹上红花油后，娄艺青又用手腕轻轻按摩，帮助药性吸收。 上药这种事，娄艺青是专业的。 方泽楷趴在沙发上，“抱歉。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没办法给自己上药，只好请你帮帮忙。” 娄艺青一边抹药，一边道：“没事，单身狗嘛，可以理解。” 话一出口，娄艺青忽的住了嘴。学个泰拳而已，怎么还学会心直口快了呢？ 娄艺青赶紧补救：“呃，我的意思是，你也是因为我才受伤。我帮你上药也是应该的。” 方泽楷：“单身狗确实很惨，出门逛街吃狗粮就算了。要是不小心手臂受伤，给自己泡个泡面都费劲。” 娄艺青手一顿，方泽楷是不是在拿话点自己。 想到他为自己受的伤，想到他一直没收的五千块钱，娄艺青良心不安地开口：“要不我给你做顿饭吧。” 方泽楷叹口气：“好是好，可一想到中午还能大吃大喝，晚上就得吃泡面……” “那我在这里多呆会儿，帮你把晚饭准备好，顺便给你上了药再回去。” 方泽楷言语虚伪：“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替方泽楷上好药，娄艺青跟方泽楷打了声招呼，准备出门买菜。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娄艺青问。 方泽楷依旧趴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条浴巾。“我不挑食，清淡一点就行。” 公寓附近就有一个大型超市，蔬菜水果，一应生活用品皆备。 娄艺青挑了几个菜，又买了些水果，再次回到方泽楷家中。 家里，方泽楷已经穿好衣服，右手踹在裤兜里固定，左手拿着电视遥控器，跟个独臂大侠似的。 娄艺青提着买来的东西进到厨房，先洗了一串葡萄盛在盘子里，放在方泽楷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又回到厨房，先煮上饭，在摘菜。 做饭这种事，娄艺青以前挺熟的。她的厨艺也在杨家人的挑剔下飞速进步。 后来她把杨家人打得服服帖帖，就再也没进过厨房。哪怕李槐花炒的菜再难吃，娄艺青宁愿委屈自己的嘴，也不肯再下厨。 一句话，他们不配吃自己做的饭。 几个月不进厨房，娄艺青对自己的手艺没什么信心。她只买了一些简单的菜，准备做一个酸辣土豆丝、韭黄炒鸡蛋和清蒸鲈鱼。另外再煮一个青菜豆腐汤。 哪怕前面三个菜都做失败，还有一个汤可以泡饭吃。 厨房里的厨具锃亮锃亮，垃圾桶干干净净，一看方泽楷就很少做饭。 工具不齐，娄艺青只能拿菜刀给土豆削皮。 方泽楷甩着一只手过来，靠在厨房门框上，没话找话：“你还会做饭啊。” 娄艺青：“以前会，不过好久没做了。” 方泽楷：“那我还挺荣幸。” 切菜、炒菜，一切好像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不用娄艺青特意回响，一切已经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半个小时后，娄艺青将三菜一汤端上桌。 因为方泽楷右手不方便，娄艺青特意给他准备了勺子。 方泽楷左手拿着勺子，探向鲈鱼。勺子丝滑地在鱼身上划过。 方泽楷眼巴巴地看向娄艺青。 娄艺青赶紧去厨房拿了筷子，给方泽楷剥鱼，将一块块鱼肉放进方泽楷碗里。 方泽楷尝了一口鱼肉，惊叹：“这味道很好啊！谁要是娶了你，可真是有口福。” 娄艺青目光微凉。 方泽楷自觉失言：“不好意思。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愿意离婚，一定会找到更好的人。” 娄艺青：“你为什么总是怂恿我离婚。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赚我的钱？” 方泽楷突然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 杨梓鑫开车带着张婷婷去看房。 他到底还是没经得住张婷婷的死磨硬泡，决定给张婷婷租一套房子。 虽然要花不少钱，但一想到接下来就能温香软玉在怀，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为了尽快租好房子，杨梓鑫直接找了中介。在中介的介绍下，两人最终看上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这套房子就在杨梓鑫家小区相隔不到两个街区的地方。 租好房子，两人置办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张婷婷便缠着杨梓鑫去她家把她的东西搬过来。 两人来到张婷婷家时，张婷婷的父母和弟弟都没在家，外出蹭空调去了，也省的张婷婷多费口舌。 毕竟杨梓鑫现在还是已婚的状态。 张婷婷只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带上，便重新回到新租的房子。 卧室里，张婷婷躺在床上，吹着空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惬意。 她终于离开那个让她感觉厌恶的家。 她扫了一眼浴室。那里，杨梓鑫正在洗澡。 接下来，她的目标就是尽快怀上杨梓鑫的孩子，母凭子贵早日嫁到杨家。 和杨梓鑫厮混的这两天，她也没闲着，旁敲侧击打听了好多关于杨家的事情。 她不仅知道杨梓鑫的爸妈每个月都在上班，工资加起来有一万左右，她还知道杨梓鑫有个奶奶，每个月有八千块的补贴。 杨梓鑫的二叔开了一家小公司，每年有几百万进账。杨梓鑫的妹夫是一个包工头，家里住着别墅。 张婷婷之前只看上杨梓鑫是本地人，家里有房这一项。她万万没想到，杨梓鑫居然还有这么多有钱的亲戚。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结婚对象啊！ 张婷婷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拿下杨梓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