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君的猎物》 楔子 兰鲸温泉会馆这是一家台北相当著名的温泉会馆,是一些政商名流、影视红星们喜爱出人的场所之一。 而今晚,会馆的大门,更是被一群记者媒体,挤得水泄不通。 记者们等待的,是难得聚在一起,被誉为“商场贵公子”的五位年轻总裁,正在会馆里,最隐秘且昂贵的“灰鲸”包厢内,把酒言欢。五个商场上闻名遐迩的贵公子,各有各的性格,且在各自的行业霸据一方。 他们五人的“丰功伟迹”,不光展现在经商上,当然还包括他们精彩的“猎艳名单”。 成为全球狗仔队趋之若骛的跟踪对象,早已不足为奇。 但他们依然故我、毫不将那些挖人隐私、揭人疮疤的狗仔们看在眼里。 毕竟,他们热爱美女是天经地义的事,反正,他们不干下流勾当,根本无须担心太多。 也因此,世人对他们的评价不一―― 有些人觉得他们年纪轻轻,就能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呼风唤雨,凭的完全是他们的真本事,所以对他们十分推崇、激赏。 有些人,则认为他们锋芒太露,花天酒地,不懂得收敛和谦虚,倘若有天遭受到挫折,必定一蹶不振、一败涂地。 但,这些全是外人的看法,“及时行乐”,是他们最高的生活指导原则。 甚至,经常想出一些做为调剂身心的骇人游戏。 而这次,他们五人开了个对他们来说,“无伤大雅”的恶劣玩笑他们决定“追求”已经有男友的女人,不为别的,只为证明――自己真的魅力无穷! 游戏期限:三个月。 这对五位少年得志、条件过人的贵公子而言,实在是轻而易举。 但对他们来说,要玩当然就要玩最高难度的。 对象的选择,自由心证,不过,以他们好强、不服输的性格,绝对不再是身旁的莺莺燕燕。 所以乖巧、害羞又善良的你,小心!也许,一不小心,你就成了他们的“猎物”…… 第一章 虽说台北寸土寸金,但尽属于“御霸集团”的育豪私人高级中学,便座落在地价贵的骇人的信义计划区上。 这三年“御霸集团”在年轻总裁樊御丞的掌控下,凡是由御霸集团投资兴建的学校从最基层的托儿所、小学、国中,到高中、大学、研究所,不论在师资或学校的软硬体设备,都顶尖的令人咋舌。 育豪高中建校不过二十年,升学率逐年攀升,这两年更是击败各大升学名校,跻身升学率排行榜第一名。 育豪高中非但升学率高,就连收费都不便宜。 真可谓是道道地地的“贵族学校”。 想挤进青豪高中的学生多如繁星,而能进入这个学校就读,俨然已成为令人刮目相看的指标。有钱的家长一掷千金也要把孩子送进去,家境比较不好的就四处周转,就算要向地下钱庄借钱,也在所不惜。 不单如此,想成为育豪高中的教职员,亦得经过重重严格的考验,一经人取,优渥的待遇,更让其他学校的老师羡慕不已。 学校,便是小型社会的缩影。 家境富裕的学生通常都会集结成群,至于那些家境普通的学生,在校园里仿若次等公民,往往是遭受欺凌的对象。 而个中翘楚,莫过于今年已是高二生的潘仲威。 他仗着自己是“御霸集团”总裁表弟的特别身份,在校园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堪称校中霸王,校方怕得罪总裁,因此对他的恶行恶状,视若无睹。 而今年刚考进育豪高中当老师的骆凡仙,很不幸的,恰巧成了潘仲威的级任导师。 每天,她都会接获好几桩关于潘仲威闯祸的消息,然后赶去善后。 虽然如此,好脾气的她却从不曾惩罚过潘仲威。 但尽管骆凡仙好言相劝、谆谆告诫,潘仲威依然故我――跷课、旷课、抽烟,甚至是考试缴白卷……诸如此类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 每三天和校内某人打架,每五天和别校的小团体干架,也是家常便饭。 这令满腔热血的骆凡仙,十分困扰。 于是趁着男友出差的周末假日,她决定做一次家庭访问,她依照学生资料上的地址驱车前往。 不会开车又舍不得花钱搭计程车的骆凡仙,辗转换了好几班公车,又步行了好几十分钟的路,才抵达目的地。 虽然她已经穿了五六件衣服,但山中的气温比平地还低上几度,还是将她冻的牙齿打颤,四肢僵冷。 她站在一幢独栋花园别墅大门前,对照过路名和门牌号码,确定无误后,朝双手阿了好久的气,直到手指不那么僵硬,才按下对讲机。 对讲机被接起,回应她的是轰隆隆的摇滚乐和嬉闹的嘈杂声,震耳欲聋。 她拧起秀眉,退离对讲机几步,就这么静静的等候着。 过了好半晌,终于传来一道慵懒的性感女声。“找谁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回应,骆凡仙有些措手不及,说话有些结巴。“我……您好,我是潘仲威的班导,想做个家庭访问……” 她话还没讲完,对方便不客气的笑出来,甚至还大声嚷嚷,整屋子的人都笑成一团。 然后,就没了下文。 骆凡仙怔愣了一会,正准备再度按下对讲机时,雕花钢门“喀”的一声被打开来。 开门的是一位长得妖媚的女人,从头到脚将她打量过后,才缓缓开口:“你说要做家庭访问?” 骆凡仙点点头,再次表明来意。“我是潘仲威的班导,想和他的家长讨论一下他的状况。” 她暗自猜测眼前美丽女人的身份,却毫无头绪。 女人双手盘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我没听说过这里有人叫潘仲威的。” 她当然不会知道,因为她也只是受邀的“客人”罢了。 “我想和潘仲威的监护人樊先生谈一下,麻烦你帮我通知一声好吗?” 即使快要冻成冰棒,但骆凡仙还是维持优雅的笑容,和对方的不耐,形成强烈对比。 “你很嗦耶!跟你说了没这个人。”女人摆出晚娘脸孔,试图赶人。 “樊先生不在吗?请问怎样才可以联络上他?”骆凡仙毅力十足,丝毫不退缩的样子。 “你……”女人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丞他没空理你啦!” 骆凡仙再度发挥她不屈不挠的精神,耐着性子请求,对方拗不过她的坚持,答应帮她通报。 她可不希望在寒流来袭,牺牲休息时间大老远来到这,还铩羽而归。 没一会儿,女人再次出现在骆凡仙面前。“进来吧!” “谢谢。”骆凡仙开心的道了谢,随着她的脚步,先穿过有个池塘的花园,再踏上几层小台阶,停在一堵罕见的彩绘门前,令人印象深刻。 但是,屋内的景象更教她瞠目结舌,气血攻心,险些脑充血! 冰蓝色系的挑高空间里,数名半裸美女,或躺或卧在蓝色长毛地毯和沙发上,围绕在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四周。 而客厅的其他角落,也有几个男女或搂或抱,做出煽情的举动。 然而因为她的出现,所有人全都望向她。 没看过这等阵仗的骆凡仙忘了寒冷,一股燥热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丞,我把人带进来了,你要给我什么奖赏?” 带路的女人娇嗔的飞奔到男人身旁,像孩子般的索求奖励。 男人笑了笑,在她的颊上落下一吻。 “我也要、我也要……” 其他女人见状,也纷纷缠着男人索吻。 男人仅是淡淡一笑,拨了拨自然垂散的发,径自起身,踱到几乎已化成雕像的客人面前。 “你是仲威的班导?”他的表情闪过一一丝讶异,但很快的隐去。 他从没想到学校里有这么尽责热心的老师,宁可牺牲周末假日,选择在这样寒风刺骨的天气登门拜访,只为了一个学生。 他身为“御霸集团”的总裁,真是该好好表扬她才是。 只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她伟大,相反的,觉得她笨透了。 潘仲威是他的表弟,父母在生下他后,便定居于加拿大,醉心于学术研究,讽刺的是,他们惟一的宝贝儿子却对念书兴趣缺缺,以来台湾学中文为由,行玩乐之实。 他和潘仲威并没有什么兄弟情谊,会让这位表弟留下来,全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其余的琐事他一概不管。 关于育豪高中的教育方针,他向来鲜少过问,他相信经过重重考验而录取的老师,绝对有能力管理学生――或许,除了他那位仗势欺人的表弟外。 他帅气的倚着门槛,居高临下的睇着她。 骆凡仙被他成熟的男性嗓音震得浑身发颤,而她隐约可从他敞开的蓝色衬衫,看到他小麦色的结实胸膛,让她全身血液逆流,面红耳赤的宛如一颗熟透的蕃茄。 见她没反应,只是脸红,倒是让樊御丞兴起逗弄她的念头。 “哑了?”他勾起一抹邪恶的笑,颀长的身躯更远近她。 他呼出的热息,喷拂在她冰凉的肌肤上,她的身上窜起一阵电流。 “我……您好,我是骆凡仙,请问您是樊御丞先生吗?” 她压根没勇气直视他,低垂着螓首问道。 “骆凡仙?”凡间的仙女吗?樊御丞笑了笑。“很有趣的名字。”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调向她的脸庞―― 巴掌大的瓜子脸上,镶着一对大而圆亮的杏眸,秀挺的鼻子以及唇线分明的小嘴,散发出一种宁静且安定的气质。 这倒跟她的名字不谋而合。 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凡仙的头垂得更低。 “找我有事?” 她越是害羞,他的兴致就越高昂。 毕竟,在他的生活圈中,很少碰到这么保守而容易脸红的女人。 “我想和您讨论仲威在学校的行为……”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道。 “我听不见。”樊御丞压低了头颅,逼近她的鼻尖。 闻言,凡仙抿抿唇,放大音量重述一遍。“我想和您讨论一下,仲威在学校的行为。” 她娇软细柔的嗓音,犹如黄莺出谷,可惜因太过紧张而显得生硬可笑。 屋内参加派对的男女们,都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甚至还有几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叫嚣着。“哇!好正的妞,一起进来玩啊!” “进来坐。” 樊御丞毫无预警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让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骆凡仙一个踉跄,撞进他怀里。“唔……”她哀嚎一声,眼角泛着泪光。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激起在场每个男人的“怜悯之心”,纷纷吹起口哨。 “弄疼你了?真是抱歉。”他言不由衷的道着歉,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 他小心翼翼的弓起食指,揩去她悬在眼角的泪,像是在呵护心爱的易碎品,也惹来周遭的人一阵鼓噪。 骆凡仙脑袋一片空白,愣愣的瞅着他,几乎跌进他的柔情之中。 阅人无数的樊御丞当然清楚自己的魅力,她的反应如他所预期。 她雪白的肌肤渲染着一层粉红,娇美异常,促使他弯身一亲芳泽。 凡仙如遭电极,退离了一大步,铭愕的望着他。 “这只是一种礼貌。”樊御丞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解释他情不自禁的举动。 他从容不迫的态度,倒令她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樊先生,我们可以另外找个地方谈谈吗?” 她的双眼不敢乱瞟,深怕看到什么限制级画面。 他对她提出的要求恍若未闻,大剌剌的坐回沙发,一边和身边半裸的美女调情,一边说:“有什么话在这说就好。” “可是……”她不小心瞥见女人丰满的酥胸,一直未褪的红晕益加配红。 将她手足无措的窘样尽收眼底,樊御丞竟觉得她娇羞的样子,可爱极了。 “想跟我谈可以,过来这边坐。” 他拍拍沙发,示意要她过去。 “我……”骆凡仙蹙起眉,陷入两难。 既不想白跑这一趟,却又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不晓得自己闯进了什么样的龙潭虎穴,屋内的暧昧气氛,教她想拔腿离开。 在她犹疑之际,一位满身酒气、脱到仅剩一条内裤的金发男人突然靠近,出其不意的搂住她。 “啊――”受到惊吓的她,放声尖叫,奋力挣扎。 “peter,别动我的客人。”樊御丞以流利的德文沉声警告。 如果她懂德文,就会发现他话中的占有欲。 peter嘟嘟嚷嚷的说了几句,很识相的松开她回到角落去。 惊魂未定的骆凡仙,像被点了穴似的定在原地。 “怎么?还想继续站在那?”樊御丞靠向椅背,眯起眼瞅着她。 “我……我改天……再来拜访。”显然,她选择了第二项。 她转身就走,最后却在门前停下脚步,回头对他说:“樊先生,请您有空多关心仲威,别……” 她的话没机会说完,因为樊御丞已经走向她,并且吻住她的唇。 “哟呼――”场面顿时失控,参加派对的男女们起哄着。 反正这是一场性爱派对,亲吻只是小儿科。 “我讨厌聒噪的女人。”他离开她柔软的唇,在她的耳边低喃。 骆凡仙在短时间内受到太多刺激,仿佛心脏随时会停止运转。 她的唇沾染上浓郁的酒气、残留着他的温度,前所未有的悸动与战栗,和她与男友亲吻后微甜的感觉截然不同他的吻强烈,令她晕眩、手脚发软。 她抬头对上地狭长好看的眼,已经失序的心跳更加狂乱。 “你迷上我的吻了?表面上来做家庭访问,实际上是想乘机接近我?” 看她那副含羞带怯的小女人神态,樊御丞就是忍不住想欺负她。 “并不是那样!”她明明不怎么高兴,但娇软好听的美嗓听起来倒像在撒娇。 他讨厌聒噪的女人,却喜欢她独特的迷人嗓音。 他的脑海迅速掠过她在激情时的呢喃,会是如何柔媚、魅惑人心…… 这一闪而逝的无聊想法,让他敛起始终噙在嘴边的笑。 美丽的女人不计其数,但能让他产生兴趣的却屈指可数,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女人的声音,就想要得到她。 反正只是玩玩,无妨。 “但是你的态度却这样告诉我。”樊御丞在她耳边呵气,大掌则揽上她的腰,让她贴近他的身躯。 “樊先生,请、请您……放开我,我改天再、再来拜啊――” 她一句话说得二二六六,最后因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胸部,而惊叫出声。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让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被媒体封为“商场五公子”之一的“虐君”,行踪一直极为隐密。 向来只有他有权决定见不见人,没有人能在他地盘上来去自如。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显然不清楚这一点。 “对不起……”骆凡仙呐呐的道歉,从头到尾,她都仿如置身五里雾中,就像是某根神经突然断了,前后连贯不上。 尤其是眼前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思绪的转变,快的让人捉摸不定。 “惹‘火’我,不是你一句对不起就能平息的。” 他话中别有玄机,打算得到她的决心昭然若揭。 骆凡仙却仍天真的以为,他生气是因她断然离开之故。 “那、那……”她一时也没了主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凝视着她,专心聆听她完美的声音。 “我就给你半小时的时间。”樊御丞的思维像风一样,让人完全无法猜测。 骆凡仙露出甜美的笑,开心的像个孩子。 “你已经浪费掉三分钟了。”他没注意到自己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竟如此有耐心,是多么反常的一件事。 “那可以到别的地方吗?”她怯怯的问。 他意味深长的觑了她一眼,将她带到花园的玻璃屋内。 玻璃屋位于花园里头最隐密的角落处,连接樊御丞的主卧房。 “哇!”骆凡仙发出惊奇的赞叹。“好漂亮。” 淡蓝色的透明玻璃屋内,俨然是个小型总统套房,向外望去是假山流水,名贵的花朵即使在寒冷的季节依然含苞待放。 樊御丞脱下微皱的衬衫,随意扔在地毯上,缓缓靠近她。 “呃……樊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颔首,心不在焉。“过来这边坐。” 在这绝对私密安静的空间里,他可以尽情享受她娇柔的媚惑嗓音,所带给他的无限遐思与舒畅。 她很高兴终于有机会能够谈论正事,清丽的脸庞带着笑,慢条斯理的叙述潘仲威的种种行为,并且渴望与他讨论出一套解决之道。 只是,樊御丞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无心谈论。 “樊先生,仲威他现在正需要关心和鼓励,您不能采取放任态度,这样……” 骆凡仙对于他无关紧要的态度,相当不能苟同,于是展开一段劝说。 无奈,她说得口沫横飞,他仍无动于衷,令她十分挫败。 也让她认清一项事实播仲威的行为会如此偏差,绝对是受他的影响。 “樊先生……” “半小时过了,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她还准备把事情的严重性告知他,但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小嘴便被他纳入口中,重重的吸吮、翻搅。 她几乎没有抵抗力,沉沦在他的男性魅力中,从喉间逸出细碎的嘤咛。 樊御丞吻的更卖力,想听她更娇媚动人的呻吟。 就在两人吻得浑然忘我之际,玻璃门倏地被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杵在门口。 “sorry!” 樊御妃毫不回避,大方的道歉。 骆凡仙则像触电般弹开来,整张俏脸像煮熟的虾子。 “我……我先走了,打扰了。”她几乎是夺门而出,留下樊御丞和樊御妃兄妹俩,大眼瞪小眼。 这次他没为难她,任凭她仓皇逃逸。他的“性”致已被破坏殆尽。 “什么时候回来的?!”樊御丞并不恼怒,态度从容。 樊御妃撩了撩一头如瀑的长发,坐到他身边。“上星期。” 他挑挑眉。“真会挑时间。” 他淡淡的笑了,但可以感觉出他对她的疼爱。 她调皮的耸耸肩头,笑答:“你忘了,我专门搞破坏的。” 听似玩笑的语气,事实上饱含着无奈和自嘲。 樊御丞敛起笑,正经地看着她。“傻瓜,别胡思乱想。” 他知道她还对自己差点成了心爱男人幸福的刽子手,而耿耿于怀。 她曾谎称自己是阎帝的未婚妻,为的就是让当时的情敌、阎帝的正牌婚妻关絮悠知难而退。 “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他坚信。 “哥哥也是。”御妃撒娇的赖进他的怀中,安慰的笑了。 爱情,总在不经意间悄然降临―― 第二章 刚成为教师新鲜人的骆凡仙,第一次做家庭访问就彻底失败。 才结束一天的课程,她坐在办公室的位子上,望着小山高的作业簿发呆出神。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昨天的家庭访问―― 她非但没有和“学生家长”讨论出解决之道,甚至还荒唐的与他…… 回忆起那火热、狂烈的吻,她又烧红了脸。 她低下头,深怕被其他同事或进出的学生发现自己的失态。 蓦地,广播传来训导主任浑厚的声音。 “骆凡仙老师请到训导处。骆凡仙老师请到训导处。” 她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往训导处移动,接受训导主任的“训诫”。 一进到办公室,便见到训导主任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一见到她劈头就骂。 “骆老师,你的学生潘仲威和校外的学生打群架,被抓进警察局了!” 乍听这个消息,骆凡仙也呆了几秒。 “怎么会?!” 训导主任没好气的吼了她几句,然后找了个借口推卸责任。 “我还有事,就由你去吧!” 他把警察局的所在地址告诉她,催促她赶快过去。 身为菜乌,骆凡仙也只有服从,自掏腰包搭小黄到警察局去。 下班时分,台北交通本就车潮汹涌,不巧又碰上车祸,使整个交通严重瘫痪。 当骆凡仙赶至警察局时,已将近晚上七点。 参与打架的学生,都已经被父母领回去,只剩下带头凌乱、一身伤痕的潘仲威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轻轻摇醒他。“仲威、仲威。” 潘仲威揉了揉惺忪的眼,有气无力的回应她。 “我要怎么联络你的家人?” 看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她备觉心疼,根本说不出一句重话责怪他。 “哼!我表哥没空理我的啦!” 潘仲威吊儿郎当的撇了撇唇,要她别白费心机。 “把电话告诉我。”她坚持道。 他嗤哼一声。“搞不好我表哥已经出国了。” 其实他知道,就算他表哥不忙,也绝不可能亲自来处理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 他是人人尊敬、崇拜的“虐君”,是纵横商场的贵公子。 再者,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兄弟情。 要他来比登天还难,潘仲威想都没想过,也从不敢奢望。 “反正你把电话告诉我就是了。”她字字铿锵,态度坚决。 不管再怎么困难的事,都要做了才知道。 不轻言放弃,是她今天能进入人人称羡的“御霸集团”旗下育豪高中任教的主因之一。 拗不过她,潘仲威只好把记得滚瓜烂熟,却永远派不上用场的电话号码说出。 骆凡仙用男友送的手机拨号,第一次对方电话忙线中,第二通对方没有回应,拨了一次又一次,连她都忘了究竟拨了第几通后,终于接通了。 “您好,我是骆凡仙。”她先报出名字。“请问是樊先生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才冷漠的回道:“是你?有事?” 她将事情告诉他,然后诚恳的拜托他。“请您务必抽空过来一趟,好吗?” 樊御丞从来不接任何陌生电话,可是对方毫不气馁的毅力,倒引起他的好奇。 不可否认的,当她悦耳美妙的声音钻进耳中,不但消弭了他的疲劳,还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沉吟了半晌,未发一言,仅是静静的听她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 而车内的女伴,则一脸狐疑的瞅着他。 “喂?樊先生,您有在听吗?” 骆凡仙将她的好脾气和屹立不摇的耐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樊御丞不顾身旁晚宴上刚认识的女伴,改变主意往警察局驶去。 等他停妥了车,出现在警察局时,骆凡仙还手持着手机说话呢! “表哥?!” 潘仲威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行踪成谜的表哥,真的现身了。 “咦?!”骆凡仙也被他吓了一大跳。 她看了看电话,又看向他,难为情的切断通讯,对着他傻笑。 他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继而向员警表明身份。 员警得知鼎鼎大名的“虐君”大驾光临后,莫不必恭必敬的招待,活像他是秦始皇似的。 深怕惹他不快,就会被抓出去杀头。 而潘仲威瞬间也被捧得高高在上,几乎是让整个警局的员警送出门的。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骆凡仙呆愣在原地几秒后,才赶紧追上去。 “樊先生,你就这样走了?” 一出去,恰好看见潘仲威独自离开。 她挡在樊御丞面前,义愤填膺的说道。 他停下脚步,凝睇她。“不然我该怎么做?打他、骂他吗?骆老师。” 一连串的问号让她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而最后的称呼更是充满嘲讽。 只是,他以为这样便能让她知难而退,那也确实太低估她的脾气了。 “你可以好好跟他沟通,听听他的想法……” 她的天真和单纯,在他听来简直是笑话一则,他不以为然的撇撇唇。 “你应该拨出点时间,跟他讲讲话、甚至……” 骆凡仙像个跟屁虫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发表长篇大论。 也许是受到她始终软言轻语的影响,连带的让他的情绪也跟着柔软起来。 他任凭她说教,没有半点发火的迹象。 “既然你那么关心仲威,那不如……你来当他的保母?” 他的口气听似玩笑,但表情却是认真的。 她皱眉、瞬唇,诧异地望着他。 “怎么?”他回身睨着她。“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 “我……”她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自己做不到的事,还敢要求别人?” 他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功力一流,硬是扣了她好大一顶帽子。 “我……”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嘴一张一合的,像条用力呼吸的小鱼。 “自己做不到,就别再对我嗦嗦的。”他一脸漠然的说道。 “我当然做得到。” 斩钉截铁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不但樊御丞吓了一跳,连她自己也不敢置信。 “很好。”他毕竟见过大风大浪,很快的恢复镇定。“希望你为人师表,能说到做到。” 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骆凡仙没有反驳的余地。 “明天开始,仲威就麻烦你‘关心’了。” 他君王般的口气,不容置喙。 语毕,他打开车门打算离开,却在进入驾驶座前,把艳光四射的女伴叫下车。 “我会请司机过来接你。” “丞?!”浓妆艳抹的黎氏企业千金――黎敏儿错愕不已,脸上的厚粉还差点龟裂。 他冷淡的觑了黎敏儿一眼,便让她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 “骆老师。” 樊御丞仿佛叫上了瘾,喜欢这样语带讽刺的称呼她。 被点名的骆凡仙睁大明灿的眸,无辜的望着他。 “你还没吃晚餐吧?”樊御丞帅气的倚着车门,目光紧紧锁着她略施脂粉的妍丽脸庞。 和精心打扮的黎敏儿相较起来,更显得骆凡仙的天生丽质虽然唠叨了点,但她好听美妙的声音,无损她脱俗的气质。 骆凡仙的思维永远跟不上他变化的速度,呐呐的点了点头。 “上车。” 炽热的眼神,微扬的唇角,他向来懂得运用自己无远弗届的魅力。 她一脸茫然,分不清他究竟在和谁说话。 黎敏儿恨恨的瞪着她,似要将她瞪出千疮百孔,方肯罢休。 随后,像川剧变脸般,换了副柔媚的模样撒娇道: “丞,你答应要陪我到帝王饭店用餐的呀!” “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一语双关,既在警告不识相的黎敏儿,也在催促骆凡仙上车。 两个女人皆被他不凡的气势骇住,而各自有了不同的动作。 黎敏儿委屈的抿着精心描绘的红唇,晶莹的泪光在眼中打转。 骆凡仙则移动脚步,往他昂贵的流线型跑车方向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黎敏儿朝她冲去,扬手挥向她的脸颊。 “啪”的一声,在骆凡仙粉嫩的右颊上,留下鲜红的五指印,痛得她当场眼泪直流。 她捂着发烫的脸颊,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樊御丞脸色阴骛,一把抓住黎敏儿的手怒叱:“该死的,你!” 他也抬起手,作势要打她。 “啊――”黎敏儿吓得缩着脖子尖叫。 “不要――” 骆凡仙也顾不了疼痛,忙不迭拉住他的手。 女人是禁不起男人打的,尤其对方还是个娇滴滴的美女。 他放下手,瞥了她一眼,啐道:“笨女人。” 纵使无缘无故被打、被骂,不过她息事宁人的胸襟,也让她默默承受加诸在身上的“不公平待遇”。 “你最好马上消失在我面前。”樊御丞指着黎敏儿,冰冷的语气宛如从地狱传来,冷得冻人。 黎敏儿吓得立刻离开,不敢再多做逗留。 骆凡仙则被他冷酷的模样震慑住,不敢任意妄为。 “还不上车?!”他没好气的“三度”提醒。 “呃……嗯。”她的脚像有意识般,自动上了车。 樊御丞满意地露出几不可察的笑,上了车,启动引擎、踩下油门,性能良好的跑车,“咻”的像箭矢般呼啸而去。 一路上,骆凡仙没再开口讲半句话。 偶尔以眼角余光,偷瞄专心开车的樊御丞。 这也是她第一次仔细的观察他,他的侧面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丰厚的鼻翼、薄厚适中的唇,堪称是美男子的代表。 她的视线胶着在他好看的侧面,怦然心动。 只是,她忽然觉得他的长相,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当她陷入迷思中,他却凭空冒出一句。“脸还痛吗?” 其实,他一直都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包括她偷看他。 “嗯?”她赫然回神,刚好与他四目相接,娇媚的脸蛋浮现两朵红霞。“不痛了。” “脸都肿了。”他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他是怜惜,抑或觉得有趣。 她摸摸已经不再火辣疼痛的右颊,没有说什么。 “怎么不再说教了?” 没听她在他耳边碎碎念,还真有些不习惯。 骆凡仙还在为自己偷看他被发现而羞窘着,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而他似乎比女人更难捉摸…… “骆老师?”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他好笑的想着,突然笑了出来。 她不明究里的瞅着他,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有事吗?” “没事。”他摇摇头,将注意力又转向路况。 莫名其妙的男人!她在心里犯嘀咕。“请问你要……载我去哪?” 即使怕的想跳车逃走,可是她还是不敢付诸行动。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 车子逐渐缓下速度,停在全球享誉盛名的帝王饭店门前,衣着笔挺的服务生认出虐君的爱车,旋即迎上前来,恭候大驾。 备受礼遇的樊御丞早已习惯这盛大的阵仗,但没见过大场面的骆凡仙,可就有些手足无措了。更尴尬的,是她一身轻便的t恤、牛仔裤和大外套,脚上踩着一双球鞋,根本不符合进入犹如豪华殿堂的帝王饭店,而被挡在门外。 已经走了一段路的樊御丞折回原点,告诉服务生。“她是我的朋友。” “对不起樊先生,这是饭店的规定,请您见谅。”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十分客气的告知。 樊御丞知道这一向是帝王饭店的坚持,没有为难他们。 “跟我来。”他不假思索的拉她进入饭店地下的精品区。 精品店所陈设的专柜,皆是超高价位的名牌,让一般上班族望之却步。 而名牌中的名牌,非“帝国集团”所开发的莫属。 “帮她挑一套洋装。” 一踏进“yen”,他立刻吩咐专柜小姐。 识相的专柜小姐eva,知道来者是何人,便面带笑容的转向骆凡仙。 “麻烦请小姐脱下外套,方便我为您丈量尺寸。” “不、不用了……”她客气的拒绝专柜小姐的触碰。“我……我不需要。” “难道要我帮你脱?” 樊御丞眯着眼,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樊先生,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先回家休息……”她找了个最蹙脚的借口。 他嗤哼一声,摆明不相信她。“你真是爱挑战我的耐性。” “我没那个意思……”知道自己骗不过他,她只好坦白。“只是你根本没必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她向来好脾气,而且尊重他是学生的家长,所以她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 “少嗦。”他打断她接下来可能的长篇大论,即使他喜欢她的声音。 但此刻他更想赶快一尝好友“阎帝”颜子尧的未婚妻――“阎后”关絮悠的好手艺。 “我再等你半小时,把自己打扮好,逾时的话,后果你要自行负责。”他撂下话后,便像阵风般离开。 “小姐,您还是照樊先生的话做吧!”eva好心的建议。 “他……是这里的常客吗?”她还傻傻询问。 她听说“yen”的专柜小姐都眼高于顶、趾高气昂的,可是眼前这位比明星还美的专柜小姐,优雅有礼,完全不像杂志上描述的那样。 “樊先生还是第一次带女伴来呢!”eva误以为她在吃醋。 “你认识他?”既然是第一次来,怎么会知道他姓樊?! 警察局的警员也是,听到他的名字就像听到圣旨似的,个个卑躬屈膝…… eva一边拿出稍早刚送达的新货,一边笑答:“樊先生那么有名,连三岁小孩都认识呢!” 也许说得夸张了点,可是也相去不远了。 这……意思是说她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骆凡仙闷闷的暗忖。 “他和我们总裁是好哥儿们,也是许多女人的梦中情人哦!”eva一脸梦幻,看来她就是其中一位。“您和樊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骆凡仙被问倒了。“我是他表弟的老师。”这是她想到最恰当的解释。 “啥?!”eva虽然听的一头雾水,但碍于时间短暂,她也没再追问。“这些洋装都是今年冬天最流行的款式,您可以到试衣间试穿。” 在eva尽责的督促下,骆凡仙只花了十分钟便挑好了衣服。 也在eva帮助下,她在最后十分钟化好妆、梳整好头发。 “‘虐君’应该快来了……”eva只盼能再见到虐君的翩翩风采。 “你说什么?!”听到“虐君”这个称谓,骆凡仙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虐君……是……”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会那么面熟了。 “就是樊先生啊!” “虐君”樊御丞“御霸集团”总裁,而她,还得靠他吃饭…… 她糗大了! 第三章 轰―― 骆凡仙如遭雷极,心乱如麻。 她想溜之大吉,但一转身却撞上一堵厚实的胸膛。“吓!” 樊御丞冷睇着她。“走路不长眼睛?” “嘿……”她傻笑着,掩饰她的惊慌。 他低头审视她妆点过后的成果―― 及肩的发,黝黑光亮的被垂着,原本就分明的五官,在化妆品的衬托下,益发明艳动人。 而褪去宽大普通的运动外套、牛仔裤,一袭剪裁高雅大方的深红色印花雪纺纱紧身洋装,将她姣好的女性曲线展露无遗。 最特别的地方,在于裙摆的鱼尾式剪裁,会随着她的步伐而摇晃生姿,形成一道优美的波浪。 她那双修长笔直的脚,穿上网袜、蹬着高跟鞋后散发着性感风情。 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真是半点不假。 他的目光深沉,第一次见到她、听到她醇美的嗓音时,所产生的欲望又重回脑海。 此刻的她,如此妩媚诱人,想要她的念头比当时更浓烈。 他对她的改变,感到相当满意。 他热切、带着欲望的注视便是最好的赞美。 骆凡仙被他盯的十分不自在,但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放肆,反而像具木乃伊全身僵硬。 “冷吗?”看她那副紧绷的样子,樊御丞以为她是因为寒冷所致。 虽然气温还是徘徊在十几度,但在二十六度的室温里,应该不至于冷才是。 她的头摇得宛若拨浪鼓。“不冷。” “嗯,走吧!”他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柔荑,搭乘地下楼的电梯直抵可眺望夜景的十八楼。 在密闭的空间里,骆凡仙和他保持距离,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干什么?”他拢起眉峰,对她突然的安静感到不适应。 她虽不至于聒噪,但还是第一次这么“三缄其口”、“退避三舍”。 “没有啊!”答得太快反而显得心虚。 当!电梯到达十八楼。 樊御丞一心只想赶快借着美食,填补他空虚一整天的胃,没空细究她的转变。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疾步迈出电梯,而她却不动声色的继续留在里头,直到电梯门再度落合。 她按下“b1”的数字键,松了一口气。 她回到“yen”专柜,换下一身引人注目、又没有御寒能力的美丽衣裳后,以最快的速度拦计程车回家。 另一方面,樊御丞在知道女伴落跑后,被颜子尧取笑、揶揄了一番,他表面上仍是谈笑风生,但内心的怒火正熊熊的燃烧着。 没有人在耍了他之后,不用付出代价的。 骆凡仙提心吊胆了一整夜,导致没有睡好而精神不济,却仍准时到学校上课。 在到办公室的途中,她总喜欢穿过那条让她一见钟情的玫瑰小径。 一来,是她本身就喜欢玫瑰,二来,玫瑰小径一年四季总会飘散着淡淡香气,美丽又浪漫。 她没注意在小径右方的凉亭里,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正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她从面前经过。 当她进入办公室,所有的同事都用一种诡谲的眼光看她。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猜想,大概是潘仲威又做了什么违反校规的事吧! 她不知道的是――潘仲威的父母得知他闹上警局,不好意思再麻烦忙碌的樊御丞,已经要潘仲威打包回加拿大去了。 “呃……” 同事们没想到她会出现,一时间也呆住了。 纵使觉得奇怪,但她还是回到座位准备要上课所需的资料。 却惊觉属于她的物品全凭空消失。“咦?我的东西?!” “骆老师,那个……其实……” 和她同期考进来、坐在他旁边的男老师终于支支吾吾的开口。 “嗯?”她静心等候他接下来的话。 “你……已经被辞退了……” 男老师道出爆炸性的结论,炸呆了毫无心理准备的骆凡仙。 她睁大美眸、张大嘴,震撼不已。“你说什么?!” 距离愚人节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呀! “骆老师,如果你想知道原因,还是去问上级比较清楚。” 骆凡仙接受了这个中肯的建议,决定去找校内职位最高的校长。 已经有些年纪的校长,眯着老花眼看了她一眼,和缓的问道:“哦!是骆老师啊?有什么事吗?”校长年纪大归大,可是记忆力和认人的功力,可一点都不输给年轻人。 “校长,我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辞掉我?!” 她的口气有些激动,她千辛万苦才考进育豪高中,而且自认相当称职,从没做过什么有毁核誉的事,为什么惟独她被辞掉? 她不能没工作啊!她的房租永电费、生活费,还有寄回台南老家给父母的费用,全倚赖这份薪水。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她安慰自己。 校长推推老花眼镜,沉吟了半晌。“这是总裁的决定,我做不了主。” “总裁?!”她惊呼,知道大事不妙。“他在哪里?” “总裁是透过电话传达的。”校长慢条斯理的说。 骆凡仙咬着下唇,失了分寸。“校长,求求你帮我跟总裁求情,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校长叹了一口气,起身踱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骆老师,很抱歉,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联络总裁。” 总裁的行踪飘忽不定,如风一般,没有人能够掌握,更何况他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高中校长。 想必,是因她昨晚的不告而别所造成的后果吧! “谢谢校长。” 她落寞的转身离开校长室,脚步不由自主的来到她最爱的玫瑰小径。 灰暗的天空突然间飘起雨,她没有躲,任凭雨水打在脸上,也淋湿了她的秀发和外套。 “没了工作,也不需要这么虐待自己。” 身后蓦然响起一道戏谑的男声。 骆凡仙瘪着嘴,皱着眉头睨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小动作,已是她“反抗”的极限了,尚未摸清他雄厚的背景前,她就受制于他的威严,清楚他的身份后,她更提不起勇气件逆他。 因为她认出声音的主人,便是将她“辞头路”的始作俑者。 樊御丞缓缓的靠近她,俊朗的五官笼罩一层乌云。 “为什么?”他的口气十分冷淡。“我说过,惹火我不会有好下场。” 他粗鲁的捏住她尖巧的下巴,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仿佛要将她拆吃人腹。 在他还没接掌“御霸集团”前,就已经是叱咤情场、战无不胜的大众情人,在成为总裁、被封为商场五公子的“虐君”之后,对于女人他更如探囊取物,不用费任何心思,多的是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而这个该死的、不知好歹的笨女人!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他樊御丞手里一颗不起眼的棋子。“总裁,我求你让我继续工作……”骆凡仙眉心紧蹙,低声下气的央求。 “哼!”他不屑的冷哼。“现在求我,不嫌太迟吗?” 这是他第一次听她这么称呼他,陌生和疏离令他没来由的感到厌恶。 “对不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明那时的慌张与不安,逃避是她当下惟一的想法。 “要我原谅你可以。”他的眼神冷冽,直勾勾的盯着她。 无情的雨势越来越大,雨滴顺着她姣美的轮廓不断流下,冷得她嘴唇发白,微微颤抖,宛如一朵雨中的百合,清丽脱俗,令人忍不住采撷…… 他冷不防的搂住她的腰,俯身覆上她冰冷的唇。 她在他怀中抖得厉害,他下意识的将她拥着更紧,火辣的吻也未曾停止。 脑海中重复播放着她湿淋淋、未着寸缕的撩人画面―― 他停下吻,目光深沉而复杂。 而她迷惑的痴望他毫无表情的俊颜,心里激荡不已。 两人在雨中对望好一会儿,一直到下课钟响起,才唤回彼此的神智。 “总裁……”她气若游丝的唤道。 “闭嘴!”他讨厌她这么叫他。“不要叫我总裁。” 她以为他坚持要她走,难过的眼眶泛红。 “跟我走。”变御丞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疾步走到他专属的办公室。 重重的拉上门,将一身湿淋淋的人儿甩上沙发床上。 接着,动手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扯下领带,解开衬衫钮扣。 他的举动,让骆凡仙紧张的咽了好几口唾沫,双眼燥热,却无法移开好奇的目光。 看着他逐渐逼近,她的心就跳的越狂,呼吸也越急促。 这是她认识他以来,这么近距离、仔细的正面打量他。 水珠从他的发梢滑落,沿着他英挺的鼻尖、微凹的下颔滴落,或继续蜿蜒至颈项,流入衬衫内,散发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 和头发同色的棕眸,流露出一股邪魅的气息,恍如撒旦般勾惑人心,教人不由自主的沦陷其中。 她这才惊觉他的左耳,戴着一只银环,随着光线折射出耀眼光芒。 她知道他有一张俊朗的外表,可是没想到竟帅得这么令人屏息。 她迷眩于他惑人的外貌之际,樊御丞突来的一句话却破坏了她的沉迷。 “好好服侍我,就让你留下来。” “嗯?”她一脸茫然,迷蒙的眼神煞是诱人。 她单纯的模样,更让他欲望高涨。 “该死的,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他没好气的低吼。 骆凡仙咬着唇,无辜的睇着他。 “把碍眼的外套脱掉。”一点都没有美感可言的穷酸外套,让他看了就火大。 虽然不明白她的外套哪里碍眼,她仍旧不敢违抗他的话,迅速脱掉。 里头宽大的套头毛衣,将他的欲火浇熄泰半。 他又命令她脱下毛衣,但眼前的景象险些让他抓狂。 “你到底穿了几件?” 他的“性致”全失,没有一个男人对像裹粽子般的女人,还会有胃口的。 至少他就没有。 “七件。”她的声音细如蚊蚋,据实以告。 她怕冷,一方面则是天生患有气喘的毛病,所以她向来相当注重保暖。 穿得那么厚重,实非她所愿。 一听到这个数字,樊御丞蹙起眉,顿时哑然失笑,发现原先的不悦一扫而空。 “那里有浴室。” 他没忽略她湿濡的发和吸了水的牛仔裤,势必让她十分不舒服。 他态度上的剧变,总教她无法适应,丝毫不明了他的心思。 “总裁,我……”她还是想再做最后确认,是否能够保住饭碗。 “没听懂我说的吗?”樊御丞实在很想把她的脑袋剖开来,看看里头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樊先生……”她改口,可是仍遭到驳回。 “丞。”他纠正。 “嘎?”她目瞪口呆。 “叫我丞,听到没?” 她再这么迟钝,他总有一天会错手把她掐死。 骆凡仙嗯嗯啊啊的,就是没办法照他的要求。“我不能。” “想留下来就乖乖听我的话。”他使出必胜武器,果然战无不胜。 她双颊酡红,别扭的轻声喊道:“丞。” “我听不见。”樊御丞着手整装,好整以暇的捉弄她。 “丞。”她加大音量,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的急速。 听着她甜甜的嗓音唤着自己的名,一阵快感从脚底窜上脑门。 “再大声点。” 比电台主持人过之而无不及的绝佳音质,是上天赋与她的优点,如今却成了吸引全球百大金童之一的“虐君”的最佳利器。 只是拥有它的主人,却浑然不觉。 因此,也不晓得他要她不断唤他名字的原因何在。 “丞。”她一鼓作气的唤着。 樊御丞满意的扬起嘴角。“以后就这样叫我。” 全然的命令,王者风范尽现。 她像个小媳妇似的,呐呐的点头。“那我可以留下来教书吗?” 她殷殷企盼着。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让不让我满意了。” 他并未正面答复,成功的商人本性展露无遗。 她开口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他打断。“去洗澡,否则感冒了可别怪我。” “你呢?”她体贴的询问,却成了暧昧的邀约。 “原来你这么热情。”樊御丞明知她没心机,还是忍不住逗弄她。 骆凡仙察觉自己的失言,羞红了脸,连忙冲往浴室,关上门,试图掩饰窘态。 他挑起嘴角,对她,他势在必得。 骆凡仙洗了个热腾腾的操后,全身舒畅,体温也逐渐回温。 她利用烘干机把衣服烘干后,再一一穿回去,小脑袋瓜不经意又想起令她意乱情迷的吻。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忘掉,但影像却更加清晰,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播放。 他是呼风唤雨的集团总裁啊!也是成千上万个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怎么可能会看上平凡无奇的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他是否也对她有些好感…… 她的思绪紊乱,只是再怎样都摆脱不了那三番两次吻她的男人。 “你晕倒了吗?” 樊御丞的醇厚嗓音透过门板,传进她耳里。 她掬了把水拍拍烧烫的脸,才开门出去。 “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他已经整理好服装仪容,恢复平常的俊挺。 “要去哪?”她愣愣的问。 “去你家。”他又落下爆炸性言词。 不给她反问的机会,他又拉着她像风般卷离了校园。 第四章 老旧的公寓、潮湿黑暗的楼梯发出一股霉味,二十坪不到的空间里,现画成客厅、卧房、厨房和浴室。 简陋的家具漆已剥落,早该扔进废物回收场。 幸好屋子的主人整理的井然有序,倒也不会糟的让人落荒而逃。 可是,这对主修建筑、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樊御丞而言,根本不适居住。 “你住这种地方?” 他紧皱着眉,不太适应,并没有藐视的意味,但却足以让骆凡仙面红耳赤,心中的自卑一涌而上。 “我说过这里不适合总……你来。” 这里已经是她上台北来,所找到最便宜的房租,况且房东太太人很好、很照顾她,她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 一如她从没想过在平静无波的生活里,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一样。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呃……请坐。” 她不好意思的请他入座,然后走向厨房想泡杯咖啡招待他。 樊御丞倒是挺怡然的坐上破旧藤椅,硬邦邦的触感还是让他微微皱了下眉。 没一会儿,骆凡仙端了一只马克杯回到客厅。 “对不起,没什么东西请你。” 她歉然的说,头垂得低低的。 看着杯里滚烫的深褐色液体,散发一股廉价的咖啡香,压根引不起他品尝的欲望。 本来预计让她充当女伴,出席妹妹樊御妃下午所举行的时尚珠宝记者会,但看样子,他也别奢望她会有什么像样的服装了。 顿时,一个想法在他脑中成形。 “把重要的东西整理整理。” 她看他看得出神,没有反应。 “没有重要的东西?”见她没有动静,他不禁揶揄。 “什么?” 她如梦初醒,愣愣地问道。 真是少根筋的笨女人!他在心中暗忖。 连她这么笨都能考进育豪高中当老师,是不是表示素质降低了? 或者,有其他隐情?譬如说:色诱之类的…… 思及此,樊御丞倏地涌起一阵不快的情绪。 “你这么漫不经心,怎么胜任育豪高中的老师?” 他似在训诫不懂事的学生,语气有着浓厚的质疑。 她低垂螓首,像个犯错的孩子。“对不起。” “你除了道歉,还会说些什么?” 也才相隔一夜,怎么她原本喜欢说教的习惯就戒了? 他十分疑惑。 他如风般飘忽、快速的思绪运转,总令向来不疾不徐、脚踏实地的骆凡仙难以招架。 如果不准她道歉,那她实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单纯没有心机的她,不懂得说花言巧语讨好他,只能默然。 “算了。” 樊御丞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拿呆板的她没辄。 再这样和她对峙下去,先疯掉的绝对是他。 标准双子座的性格,让他最受不了沉闷和一成不变的人事物。 不过,在他尚未对她烦腻之前,他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因此,改造她成了当务之急。 “过来。”他努努下巴,示意她坐到他身边。 她如他所愿的,慢吞吞绕过他,只是还没坐定,他伸手一捞,便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啊――” 她惊呼一声,为了稳住重心,反射性的环住他的颈项。 两人的暧昧姿势,被开门入内的苏毅恺撞个正着。 他刚从新加坡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到学校想跟她谈点事,她的同事却说她已经离职,生活单纯的她除了待在家里,无处可去。 “你们在做什么?!”他愤怒的大吼。 “毅恺?”骆凡仙慌张的想起身,却动弹不得。 “你是谁?”樊御丞冷冷瞟了闯入者一眼,丝毫没有受到对方如雷般吼声的影响,态度从容不迫。 苏毅恺被他的气势骇住,定睛一瞧这才认出他来。“你……你是……” 他不敢相信,纵横商场行踪飘忽的“虐君”,竟然出现在这又窄又小的屋子,而且还和他的女朋友搭上线?! 他在飞机上看过虐君的报导,因此对虐君的印象相当深刻。 “仙仙,这是怎么回事?” 苏毅恺难以接受、消化这荒唐的状况。 面对这种情况,骆凡仙也方寸大乱,她瘪着嘴盯着男友,发出求救讯号。 “他是谁?”樊御丞约略已经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仍放意假装亲密的附在她耳边问道。 他低沉浑厚的嗓音仿佛带着电,惹得她微微战栗。 他收拢在她腰上的手,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骆凡仙深吸一口气,全身神经紧绷。“他是我男朋友。” “哼!”樊御丞冷啐,一把无名火在胸口燃烧。 “放、放开她。”苏毅恺提高音量喊道,无奈结巴的声音,还是透露出他的恐惧。 在男人自尊心的作祟下,他鼓起万分勇气向前抢回属于他的女人。 他的举动惹毛了樊御丞,狭长的鹰眼迸射出一道锐利的眼光,杀人于无形。 苏毅恺“救”回自己的英勇行为,让骆凡仙感动不已,可是却又有些无以名状的怅然。 “你若想继续待在育豪,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过来我这里。” 樊御丞的声调没有什么高低起伏,却格外教人毛骨悚然。 听出他话中的威胁,骆凡仙左右为难,眉心紧拧,似要沁出苦汁。 公然抢夺,无须大动干戈,对方便俯首称臣,这就是“虐君”厉害的地方,这样的作风在商场上亦然。 “总裁……”她无所适从的定在原地。 看着她一副将要啼哭的可怜模样,樊御丞竟一时心软,不再刁难她。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个“鹣鲽情深”的男女一眼,挑衅的说:“凡是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而且会用最残酷、冷绝的方式得到! 否则,岂不辜负他的“虐君”封号。 樊御丞走后,骆凡仙浑身处酸的靠在苏毅恺胸膛。 苏毅恺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还不悦的指责。“你怎么惹上虐君的?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我?!”他还顾忌着虐君阴沉的眼神,久久无法无平复。 苏毅恺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打滚久了,自然听闻许多关于商场五公子的种种事迹―― 只有一句话足以形容他们的狂妄与自负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你怎么这么说?”骆凡仙猛地抬头,清澈的眸底满是失望。 苏毅恺轻轻的推开她,大剌剌的坐上藤椅,跷起二郎腿。 “他似乎对你很有兴趣。” 最近他因投资失利而挪用公款的事,似乎已引起注意,他必须尽快把钱补齐,免得到时没了工作,还要吃上官司。 八百万不是笔小数目,但对在全球百大集团企业中,名列前矛的“御霸集团”来讲,八百万台币根本不算什么。 何况,媒体前阵子才报导“虐君”花费上千万台币,添购一辆限量发行、最新款的宾士跑车,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能和鼎鼎大名的贵公子看上同一个女人,也算英雄所见略同。 那他就来个将计就计…… 苏毅恺鬼迷心窍,决定找个时间好好计划、计划。 反正,以她单纯的心思,不会发现他的计谋。 骆凡仙的心微痛,即使她的个性再好,也无法忍受他事不关己的态度。 “毅恺,你别胡思乱想,他只是在惩罚我。” 她不希望他误会,所以连忙解释。 但苏毅恺显然觉得她在睁眼说瞎话。 “你没听见他的话吗?他已经挑明了要得到你。” 他一番露骨的话,竟让她心跳霍地加速。 “不是的……” 她答得软弱,不知是在反驳他,抑或是警告自己。 “不管怎样,你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否则要是他抓起狂来,我们两个都要遭殃的。” 苏毅恺晓以大义,告诫她绝对要服从“虐君”。 骆凡仙越听,眉头蹙得越紧。 男友分明应该为她打抱不平、并且保护她才对,怎么却恰好反其道而行? 他不断的在她面前替虐君说话,甚至还希望她能好好配合…… 她真的感到迷惘。 “毅恺,我是你女朋友啊!” 苏毅恺扫过她纯美的脸蛋,撇撇唇。“就是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所以我才苦口婆心的告诉你惹毛虐君的下场,不然,我何必管你死活?” 哼!女友?! 交往的三个月以来,两人顶多只接过几次吻―― 而且还是蜻蜓点水的那种,当他想要跟她更进一步时,她就害怕的像只受惊的小绵羊,让人倒尽胃口。 若不是因为还没跟她上过床、贪恋她的美貌,像她这么无趣的女人,老早就把她甩了。 既然她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只好外出“打野食”。 骆凡仙无言以对,暗自摒除他灌输她的观念。 “你刚出差回来一定很累,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苏毅恺顺水推舟,毫不眷恋的离开。 晚些他跟董事长千金有约,得先回家梳洗一番。 他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将董事长千金追到手,她是雄鹰企业董事长惟一的掌上明珠,只要娶到她,可以少奋斗十年哪! 当鲜少人会造访的蜗居归于平静,骆凡仙乏力的瘫在椅子上。 打从她“拜访”虐君后,向来怡然自得的生活,再也不得安宁―― 翌日也许是因为昨天淋雨的关系,骆凡仙半夜开始发高烧,寒冷的夜里忽冷忽热、醒醒睡睡,加上先天性气喘发作,让她整晚都没睡好。 其间好几次她费尽力气拿起话筒,拨电话给男友苏毅恺,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最后,她终于放弃,任由自己昏沉过去。 隐隐约约中,她感受到一股温暖,将抖得厉害的身体往暖源靠去。 她呼吸困难,呼吸中夹杂着浓浓的喘息,体温也高的吓人。 “该死的。” 朦胧中,她似乎听见总裁熟悉的低咒声。 怎么可能会是他她愈来愈渺茫的意识,否决掉自己的臆测。 事实上,她并没判断错误。 樊御丞特地绕到此处,打算实践他的挑衅,按了老半天门铃始终无人回应。 察觉到自己荒谬的行径,正准备走人,房东太太刚好前来收房租。 他谎称自己是她的男友,帮她付了房租后,房东太太很亲切的开门让他进来,毫无警戒心。 人,果然容易见钱眼开。 这里莫非全住了一群没大脑的蠢蛋? 他在房里找到她,看见她紧皱着眉,偶尔发出细微的呻吟。 “喂!你醒醒。” 他轻拍她滚烫的脸颊,试图唤醒她却徒劳无功。 她用力的呼吸着,胸口宛若被大石块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觉得自己就快要死去…… 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样子,樊御丞的心蓦地揪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吩咐他的专属医生即刻赶过来。 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而且还是他事业王国中的一颗小小螺丝钉。 盯着她遭病毒折磨而惨白的面容,一向冷情的樊御丞,泛起了前所未有的同情心。 怎么每次相隔一晚,她就出状况! 他不禁怀疑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他并不排斥她成为他的女人――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再者,她有男友、又不若其他女人对他痴痴纠缠,完全符合狩猎游戏的条件。 综合以上种种因素,他就不能够弃她于不顾。 他为自己找了许多关心她、心疼她的借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骆凡仙的情况仍未好转,樊御丞则破天荒的打了数通电话催促医生。 而正处上班时间颠峰的台北交通,让医生也莫可奈何。 他用毛巾裹住冰块充当冰枕,企图让她退烧。 活了二十几年,他第一次亲自做这种事,服务的对象竟还是个女人。 好不容易,医生赶到了,立刻着手诊断。 “她受了风寒、气喘病又发作,我已经帮她打了针,不过最好还是送到医院治疗比较妥当。” 樊御丞接受了医生的建议。 撑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 四周鸦雀无声,静谧得仿佛置身天堂。 她死了吗?她闭上眼,然后再缓缓睁开,眼前突然多出一张俊颜,将她拉回现实。 “肯醒了?” 樊御丞面无表情,但嘴巴还是那么坏。 “我、你……”她心头乱糟糟的,导致有些词不达意,且如天籁般的嗓音此刻粗哑难听极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他的话意是关心,但口吻像在质问犯人。 她摇摇头。“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她没有半点印象。 “你说呢?”他把问题又丢给她。 “谢谢你……”她眼眶泛红,生病中的人,情感总是特别脆弱。 “很失望看到我?” 这句话若出自其他人口中,或许稀松平常,但出自于在情场上从未失利的虐君嘴里,就显得矫情。 他的自信,有一小部分源自于他人的赞美与崇爱的目光。 她翻过身让泪水潸然落下,不想被他发现。 真是讽刺。 她的男友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不见踪影。 而她避之惟恐不及的男人,却守在她身边。 瞥见她微颤的肩,晓得她必定在哭泣,他没有坏心眼的戳破她。 她拭干泪痕,用她干涸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没事了,谢谢总裁来看我。”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不等她开口,他接续道:“你休想摆脱我。从现在开始,我正式追求你――骆、凡、仙。” 这么说,是想让她以为他是真的喜欢她,并非纯粹将她当成猎物。 他的宣告,让她愕然。 第五章 能重新回到学校教书,骆凡仙的唇边始终噙着笑,使她看起来宛若一朵盛开的花,教人心情忍不住也跟着愉悦起来。 因而男友苏毅恺提出共餐的邀请,她也毫不考虑的答应了。 等中午下课钟一敲,整理好服装仪容后,她步行至约定地点――学校临近的五星级饭店。 苏毅恺原先站在门口讲电话,一见着她便虚应了几句赶紧结束交谈。 “仙仙,你来啦!”他摆出自以为很帅的笑容迎向她。 骆凡仙也回以甜美的笑。“等很久了吗?” 苏毅恺不懂体贴的回道:“来了一阵子了。” 事实上,他也才到不过五分钟,但为了想表示自己的诚意及在乎,所以撒谎。 “对不起。”没有心机的她,当然信以为真。 苏毅恺看了看表,撇撇嘴。“算了,进去吧!我订了位了。” 在服务生的服务下,他们迅速点完餐,苏毅恺也开始发挥演技。 “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凡仙关切道。 他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又叹了口气。 “毅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男友愁眉不展的模样,她的好心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苏毅恺摇摇头,唉声连连,企图引导她迈向陷阱。 男友有难,骆凡仙当然无法坐视不管。“我是你女朋友,应该有难同当的。” 她的态度非常诚恳,没有一丁点敷衍。 她传统保守的观念,将有助于他计划的进行。 “有你这句话,我苏毅恺死而无憾了。”他说得慷慨激昂,心里却暗自笑她愚蠢无知。“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她忧心忡忡的望着他。 苏毅恺把事先就拟好的说词,配合他哀痛的样子,“演”给她看。 “其实,我在外面和朋友组了一间公司,还差一千万资金……” 她倒吸一口气。“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本来打算等公司上了轨道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唉……”他说的跟真的一样。 “你……需要一千万?!”一千万对她而一言,是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我……我没办法!”她要上哪筹那么多钱?! “仙仙。”他陡地抓住她的双手,握在掌中。“你不是认识御霸集团总裁吗?拜托他帮帮忙,仙仙,你不能见死不救。” 苏毅恺唱作俱佳,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为求逼真,他还是硬是挤出一滴泪悬在眼角。 “不行!”她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拒绝。“我根本不认识他呀!” 从现在开始,我正式追求你…… 忽然,她的脑海响起他在医院时说的话。她的心更加紊乱了。 “你当然认识他,否则他那天怎么会在你家?” 苏谷恺咄咄逼人,不给她喘息思考的空间。 她为之语塞,无法解释、也不知从何解释那天的状况包括他炙热的吻,以及她的意乱情迷。 “还是你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口气,活像是丈夫在盘问红杏出墙的妻子。 “没有。”她频频摇头,却因被道中心事而心跳加速。 她过于直接的否认,反而泄露她的心慌。 在商场打滚了那么多年,苏毅恺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仙仙,没想到你会背着我……” 他一脸绝望,实际上却因为无意间握住她的把柄而雀跃。 他的一番抢白,教她无力招架。“毅恺,我没有,你误会了。” “真的没有?” “怎么可能,难道你不相信我?”她向来坦荡的心,此刻却笼罩一层罪恶。 “所以,你还是爱我的?”苏毅恺不待她回答,径目接下去。“那你不忍心见我的前途毁于一旦吧?” 他吃定她好好小姐的个性,绝对不会拒绝他。 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意,也因为心软,于是她点头了。 “我尽量。” “不行,你一定要成功。”他深情的握紧她的手,殷殷叮嘱。 “嗯……”骆凡仙勉为其难的应允。 苏毅恺感激的亲吻她的柔竟。“谢谢你,你真是我这辈子最聪明的选择。” 花言巧语、天花乱坠,是他的拿手好戏,可惜单纯的她从来未曾怀疑。 这一幕“恩爱”画面,恰巧落入也到饭店用餐的樊御丞眼中。 他本来想直接到学校给她“惊喜”,竟恰巧在附近碰上看完电影的妹妹,于是相偕一块来此用餐。 没料到,他第一个想见的女人,居然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浓情蜜意。 该死的女人!显然不把他的“宣告”当一回事。 他如鹰般炯炯有神的目光,牢牢的锁住骆凡仙幸福洋溢的秀美脸庞。 同行的樊御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认出了只有匆匆一瞥的骆凡仙。“咦?她不是那天和你热吻的清纯小百合吗?” 她的口吻掺杂着惊讶和幸灾乐祸。 樊御丞缓缓朝他们靠近。 “骆老师,真是闲情逸致哪!”冷漠的俊颜,言词净是嘲讽。 他的突然现身,让骆凡仙吃了好大一惊,下意识的抽回自己的手。 “总、总裁……”他的出现,打乱了她才平息的狂乱心跳。 今天,他穿着一袭黑绒西装,系上一条亮橘色领带,沉稳中又让人移不开眼。 一头棕发一看便知出自名师之手,十分潇洒有型、风流惆傥。 浑身散发着英伦贵族气质,非一般人所能及的。 他就像块超级大磁铁,所到之处总能轻易攫获每个人的注意,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往他身边靠。“嗨!”樊御妃挽着老哥的手,向她打招呼。 好漂亮、好艳丽的美女! 这是骆凡仙第一眼看到她的惟一想法。 微棕的酒红色长发,白皙的娇艳脸蛋上,镶着一对又大又勾人的水灿眼眸,修长窈窕的身材就连身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并未认出眼前的美人,就是那日突然闯进玻璃屋的意外访客。 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对金董玉女,令人称羡。 “你好。” 骆凡仙压抑住内心莫名的酸意,礼貌的回应。 “跟男朋友吃饭啊?”樊御妃故意替哥哥问的。 她明明应该毫不犹豫的点头,可是脖子像被勒住似的,动弹不得。 苏毅恺则是看美女,看得双眼发直,压根没空理她。 四个人各怀心事,形成一幅诡谲的画面。 连服务生也不知所措的端着托盘,呆立在一旁。 “看来,骆老师只忙着谈恋爱,饭碗都可以不顾了……”樊御丞的音调没有起伏,表情也是一贯冷漠,教人读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但路凡仙明白他话里的威胁与讥讽。 “老师也是人啊!需要谈恋爱跟吃饭的。” 樊御妃难得看见老哥会管起女人的闲事,足以见得这朵清纯小百合在他的心目中,占有不同的地位。 有男友、又不会缠着他的平凡女孩…… 樊御妃豁然懂了。 看来她亲爱的哥哥,进度严重落后了。 “毅恺,我该回学校了。” 骆凡仙笨拙的起身,还差点弄倒水杯,煞是狼狈。 樊御妃噗嗤一笑,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点,要是受伤了有人会心疼的。” 语毕,她意有所指的觑了樊御丞一眼。 凡仙红着脸道过谢后,头也不回的急速离开。 人走了,心却遗落在原处…… 又飘起雨了。 骆凡仙站在饭店宽阔的腹地前,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思及刚才的情况,怎么每次见到他,都是下雨天…… 看来,这场雨暂时是不会停了。 她举步踏出腹地,准备冒雨回学校。 一脚才踏出去,手臂就被一道力量从后面拉住,她猛地回头看清来者。 她水汪汪的眼眸望着他,虽然感到诧异,心里却暗自雀跃着。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樊御丞紧紧捉住她的手臂,深怕她消融在雨中似的。 骆凡仙螓首低垂,强迫自己的视线别胶着在他冰漠的俊美容显上,即使她心头小鹿正疯狂的横冲直撞着。 她的无言,让他益加火冒三丈。“怎么?不是你男朋友,很失望?”他的语气透露着浓浓的醋意。她仅是微微摇头,始终没抬眼看他。 他抬起她尖削的下巴。“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把话挤出来。 “我没有。”她嚅动唇瓣,虚弱的回答。 她望进他如咖啡般会使人上瘾的褐色眼瞳,管不住自己逐渐沦陷的心。 两人四目相接,奇妙的氛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 最后,骆凡仙抵挡不了他电力十足的双眼,垂下眼睫,躲避他的注视。 樊御丞不给她闪躲的机会,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固定她的头颅,将她的唇密密实实的含在口中。 离开台湾的这几天,即使每天都有风情迥异的美女相随左右、主动示好,可是他竟只怀念她柔软冰凉的唇,想念她娇柔呢喃的嗓音,以及喋喋不休的说教。 该花一星期处理的公事,他压缩成四天的行程―― 其间,他接获消息,扣除死会的阎帝外,其余三位好友们非但已寻获猎物,而且把对方吃得死死的―― 不管这是不是他们纯粹放出来的风声,他都不能大意。 他向来懒得费心力追求女人,不过既然是当初订下的游戏,他就得贯彻始终,钱财损失事小,失了面子和自尊事大。 距离游戏结束,仅剩一个月不到,而他将要在一个礼拜内,攻陷她的心。 煽情的法式热吻,吻得骆凡仙天旋地转,肺部的空气就要被掏空。 在随时会有人经过的饭店大门拥物,让保守的骆凡仙,尝到偷情的刺激感,甚至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 樊御丞的舌与之交缠,像两条滑溜的蛇相互追逐、嬉戏。 她从喉间逸出忘情的呻吟,软绵绵的、酥麻麻的,扣人心弦。 他总被她这种娇媚的呻吟撩拨的血脉贲张,恨不得立刻剥光她的衣服,完全占有她…… “凡仙……” 不单单是他眷恋她的美好,骆凡仙也逃不开他撤下的情网,耽溺在他高超的吻技中,难以自拔。 明知禁忌、明知堕落,她仍放纵自己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两人拥吻的画面,被打算离开的樊御妃尽收眼底,她倏地止住步伐,阻挡身后的苏毅恺。 “我突然反悔,想答应你的午餐邀约。”她旋身,露出绝美的笑容对他说。 唉!为了哥哥的幸福,稍微牺牲一下也无妨。 即使清纯小百合已经有男友了,不过,反正她的男友私底下也不检讨点――至少他开口向她搭讪了。 苏毅恺一听美人愿意和他共度午餐,整个人像被灌了气的气球,轻飘飘的。 “那真是我的荣幸。” 嘿嘿!他等会儿可以顺便订一间房间,跟这种绝世美女做起爱来,一定很爽快吧! 他淫秽的脑子里,勾勒着她光溜溜躺在床上,任凭他为所欲为的情境。 光用想的,他就快要受不了了…… 他眼中的不怀好意,樊御妃一览无遗。 哼!臭男人。她樊御妃可没那么蠢。“走吧!” 亲爱的哥哥,祝你好运! 雨仍旧持续下着,且有逐渐加大的趋势,就像两人的唇瓣依然难分难舍,且越吻越烈。 直到彼此都缺乏氧气,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对方的唇。 空气是冻寒的,但唇是温热的、脸是滚烫的、心是暖和的。 凡仙觉得胸口鼓胀,呼吸困难,但她确信并非气喘发作,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她不敢理清那究竟代表什么意义。 “跟着我。”樊御丞打破缄默,声音低嘎。 此时此刻,他是发自内心如此希望,纯粹对一个女人的渴求和喜爱。 没有人能拒绝如此优秀俊挺的男人,她也不例外。“嗯。” 她羞赧的颔首,粉嫩的脸颊浮现两朵红云,无限娇美。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让我照顾你。” 在他还没厌倦她之前,他希望能时时刻刻听到她的声音、看见她含羞带怯的模样。 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消化。“不……”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纵横情场、所向无敌,却头一回对一个女人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她的心正天人交战着。 当激情褪去,理智重新归位,她再没勇气承认对他的倾心。 男友的请托在脑中盘旋,情感和道德拉扯着她,扯伤了她脆弱的心。 “我不可以。”她终究还是说出违心之论。 她每拒绝一次,就愈激发他的征服欲望。 “你在说谎。”樊御丞毫不保留的戳破她的谎言。“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我没有。”气势薄弱,没有办法说服他与自己。 “好。”他没有生气,反而邪气的笑了。“既然你不了解自己的心意,那我证明给你看!” 而他的证明方式,让凡仙连做梦都没想到…… 第六章 运输业龙头界“皇宇集团”旗下的皇天航空,飞往赌城拉斯维加斯班机,缓缓降落在麦卡伦国际机场。 入夜的拉斯维加斯霓虹闪烁、金碧辉煌,向世人们炫耀着她的缤纷及致命的吸引力。 如皇宫般华丽奢侈的酒店、赌场,纸醉金迷、夜夜笙歌,人们不惜在此一掷千金,享受如帝王般的顶级待遇。 在这里,有可能一夕致富,也有可能一贫如洗,是天堂抑或地狱,端看个人造化,印正,最后的大赢家都将是拥有饭店及赌场的大老板。 至于经营各级学校而大受好评的御霸集团,实际上,也同时将让人堕落沉沦的赌场营运得非常成功。 “黑白通吃”的本事,正是樊御丞令人啧啧称奇、佩服之处。 而在着名酒店及赌场林立、竞争激烈的拉斯维加斯境内,由御霸集团与帝国集团共同出资兴建――“沙漠玫瑰”酒店。 这个消息传出之后,在同业间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却让民众雀跃不已。 “沙漠玫瑰”酒店耗资二十亿美金,论其外观、设备、服务皆是上上之选。 而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莫过于酒店的设计与概念,全源自御霸集团的年轻总裁――樊御丞之手。 占地三十六公顷的沙漠玫瑰酒店,以世界五大洲为主题―― 分别为古典浪漫的欧洲区、时尚奢华的美洲区、精致典雅的亚洲区、蓝天绿地的度假天堂大洋洲,以及神秘野性的非洲区,任凭宾客选择。 酒店有将近五千间高级套房,还另辟一区名为“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面积有十五万平方公尺。赌场里有两千五百部吃角子老虎机、一百五十张赌桌,多用途大厅和可容纳近乎五千人的剧院。 其他的,还有七座各式美食餐厅、酒吧,两座高尔夫球场、八座室内外泳池、温泉、spa,三处健身中心,人造沙滩、购物商城……凡是想得到的,应有尽有。 赌城的奢靡、豪华必须亲身经历,方能体会个中滋味。 下了飞机,踏上土地,骆凡仙还是脚步虚浮,恍若置身梦境。 即使经过长途飞行,她至今仍无法相信,自己就这么离开台湾,来到美国。 干燥冻寒的空气,让她忍不住发抖。 走出机场,一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已久候多时。 她一路始终保持沉默并非她没有话说,而是根本不知从何开口。 窗外繁华的街景呼啸而过,偌大的车内静悄悄的,和外面嘈杂热闹的世界成为对比。 “饿了吗?”樊御丞将新鲜榨取的柳橙汁递给她。 她望着他,有好多话想问。 她真的不懂他。 自从在饭店一别后,他又消失了好几天,倒是八卦周刊报导了他的绯闻。 他对她说过的话就像那天的雨,随着空气蒸发了。 她明知不该对他抱存任何期待,可是还是感到失望、落寞。 加上男友每天向她追问筹钱进度,让鲜少发脾气的她感到万分不悦。 她的笑容没了,谁都看的出来她不快乐。 孰料,某天下课后,广播要她到玫瑰小径,有人找她。 虽然觉得奇怪,但她还是前去一探究竟。 然后消失几天又赫然现身的樊御丞,二话不说就拉着她驱车赶到机场,她都还搞不清楚状况,他就带着她登机。 更恐怖的是,他不知何时已帮她办妥了护照、签证。 问他,他但笑不语。 有钱,真能使鬼推磨,化不可能为可能。 而她到现在都不晓得,他带她来此的目的究竟为何。 他搁下玻璃杯,侧身凝睇她。“如果累了,先睡一下。” 他长年累月在世界各国飞梭往返,没有时差调适上的问题。 而此番来拉斯维加斯,纯粹是出席沙漠玫瑰酒店固定的股东会议。 至于第一次出国的骆凡仙,从头至尾都处于紧张状态,导致身体过于疲累,着实教她吃不消。 就在静谧又平稳的车子里,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樊御丞让她胡乱摆荡的小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头,让她能够睡得安稳些。 “开慢一点。”他吩咐司机。 “yes sir!” 好舒服的床、好怡人的温度,好久不曾睡过这么棒的觉。 骆凡仙是意识清醒的,却舍不得睁开眼睛,破坏现有的宁静――不论是环境或心境。 可是,闹空城的胃,却很不给面子的发出咕噜怪声。 掀掀长长的睫毛,适应了光线后,她才睁开眼。 “吓!”她吃了好大一惊。 “吓着你了?”几乎没睡的樊御丞才刚闲下来,之前就专程绕到她的房间看看她。 他竟看她熟睡的恬静模样看得出神,还忍不住伸手拂过她的脸,指尖仍残留着她滑润细致的肤触。 他……一直都在她床边,这样看着她吗? 凡仙暗忖着,一层薄薄的红晕在脸上蔓延开来。 “嗯,有一点。” 她有些不好意思,希望自己的睡相不会太差。 曾几何时,她已经在意起他的反应和感觉,甚至看见他完美的俊颜时,也会兴起一股莫名的愉悦。 她喜欢上他……或者,爱上他了? 这个念头迅速掠过她的脑海,快得她闪躲不及。 爱这个字眼,像颗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坎上,让她有些许喘不过气。 “肚子饿了吧?梳洗一下,等你吃早餐。” 刚睡醒的她带着慵懒气息,微乱的发丝和迷蒙的眼神,未清朗的嗓音沙沙的,像是大提琴的音色。 “嗯。” 得到她的允诺后,他转身离开,却在门边猛然回头。“更衣间里的所有衣服,随你选择。” 早在前往酒店途中,他便已经交代酒店经理打理好一切。 待他离开房间后,骆凡仙徐步踱到更衣间,一整排的衣裳让她大开眼界。 数量和款式之多,简直和服饰店有得拼。 她约略了翻了一下,每件皆是高级名牌,就连贴身衣物亦然。 凡仙最后挑了当季最新的黑色缀金边洋装,摸起来既舒服又温暖的材质令她爱不释手,接着,她红着脸陆续拣选了黑色内衣裤。 甫踏进浴室,宽敞明亮的空间,与游泳池一般大的按摩浴缸,让她忍不住发出惊奇的赞叹。 她从数十种沐浴乳中,选择了优雅的茉莉花香。 骆凡仙闭上眼,浸淫在香气弥漫的氛围中,忘了还有人正等着她共进早餐。 等了半小时的樊御丞,亲自前来催促。 敲了门却没有任何回应,于是,他拿出磁卡径自开门进入。 客厅、房间都没有人,想必还在洗澡吧! 女人真是奇怪,可以花上好几个钟头泡澡,也不怕皮皱掉。 他靠近浴室,抬起手欲敲门,但灵光一闪又旋即缩回。 悄悄打开门,一阵芳香朝他扑鼻而来。“舒服吗?” 他倚在瓷砖墙,噙着笑问道。 浑然忘我的骆凡仙陡地一惊,连忙睁眼循着音源望去。 “啊!”她尖叫,忙不迭以手遮掩赤裸的身子。 因为泡澡之故,她的肌肤泛着粉红宛若初春的樱花,发丝滴落的水珠,沿着鼻梁、下巴蜿蜒至锁骨,别有一番性感风情。 好一幅美人沐浴图! 樊御丞眯起眼,视线盯在她身上。 “你……” 他热切的眼神,看得她手足无措、心慌意乱。 怦、怦、怦,她的心跳犹如擂鼓,她怀疑距离几步之遥的他也听见了。 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无动于衷的。 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对象。 她紧张得猛咽口水,频频深呼吸调适过于猛烈的心跳,否则,她担心自己会因此而暴毙。 “我饿了。”他一语双关,漂亮勾魂的棕瞳燃起欲火,格外深沉。 低嘎的嗓音飘散在湿热的空气里,无限暧昧。 不知是水温太高还是怎么的,骆凡仙觉得口韩舌燥,有些缺氧难以呼吸。 “我、我、我马上就好,请、请、请你再等一下。” 她结巴的把话说完,庆幸自己没咬断舌头。 “我不想再等了。” 樊御丞走近冒着氤氲雾气的豪华浴缸,她则随着他的逼近往后退,直到背抵在浴缸边缘,无路可退。 她双手紧紧护在胸前,呼吸益发急促。 他挑高一边唇角,有些邪气。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全身的血液冲向脑门,她失去思考能力,只能愣愣的盯着他褪下外套、松掉领带,解开衬衫钮扣,脱得仅剩一条内裤,然后把昂贵的衣物随手一扔。 “过来。” 他高高在上,如君王般的下命令。 由于太过震惊,她呆若木鸡。 他现在说的每个字,传进她耳里仿佛都成了外星语,无法解读。 他默数三秒,见她仍没有听话的意思,索性跨入浴池。 “啊啊啊!” 她活像是看到怪兽闯入似的,扯开喉咙尖叫。 “嘘!你太吵了。” 语毕,他俯身含住她张开的嘴,品尝个中美味。 为了防止自己的身躯沉没在泡泡水中,凡仙双手反射性的支撑住,胸前三分之二的美景暴露在水面。 樊御丞的大掌,毫不客气的罩上她的胸,这才惊觉她原来在层层衣服的包裹下,有着男人最留连的。 他逾矩的行为,教她连呼吸都冻结,全身神经紧绷,可是,体内却背道而驰的升起一股莫名战栗与快感。 她分明想反抗,可是不安的喘息声像极了愉悦的呻吟。 “你得负责喂饱我。”他附在她红得发烫的耳畔轻喃。 他今天不会再放过她了。 凡仙挪动臀部,空出一只手打算推离他,无奈,手一滑整个人差点沉入泡泡堆里。 幸好他眼明手快的抓住她,将她的双手圈住他的腰,两人的身体贴的没有一点缝隙。 “你也饿了吗?” “放、放开我……”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推拒着,竟无法撼动他半分。 “别口是心非。” 他对女人的身体了若指掌,压根儿不相信她讨厌他的触碰。 她的眼眶泪光闪烁,失控的一切令她方寸大乱。 更教她害怕的,不是他无礼的侵犯,而是内心深处莫名期待着他更进一步的抚摸……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知羞耻?! “总裁……” 她习惯性的称呼脱口而出,竟惹来他的不悦。 “真是不听话。”他没辄的摇摇头。“叫我的名字。” 这女人记性真差,总是要他再三提醒。 她的嘴像蚌谷一样紧闭着。 突然间,光溜溜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她低头一看,及胸的泡沫水现在只及腰部。 “啊!”她细白的手盘踞在胸前,只可惜仍遮蔽不了她的春光。 水和泡沫迅速的流失,没一会光景已经低于大腿。 樊御丞目光深沉。 他打开莲蓬头,冲去彼此身上沾染的白色泡沫。 她弓起背,痛苦与快感同时在她体内涌起,惹得她战栗连连。 “我好饿、好饿……” 他的唇离开她的唇,往下游移。 樊御丞顾虑到环境湿滑,干脆拦腰抱起她。 她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啊――” 虽然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尖叫起来和其他女人一样刺耳。 他拧着眉,暗哑的说道:“看来你体力过剩,还有力气尖叫。” 不管她的挣扎、捶打,他抱着轻盈的她离开浴室,回到房问。 一沾到床,凡仙赶紧抓起被子掩蔽身体。 他压抑住濒临爆炸的想望,冷冷的站在床边凝睇她。 她缩在床角,即使惴惴不安,仍不禁偷瞄了他几近全裸的身材―― 精瘦的上半身没有一丝赘肉,有力的臂膀、健美的胸膛,感觉十分可靠。 “还满意吗?” 樊御丞噙着一抹坏坏的笑容,嘲叽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观察”。 被识破的凡仙垂下头掩饰窘态。 他欺近她,一把扯掉她牢抓不放的被子,将她残留着水珠的胴体一览无遗。 他没办法再忍受了,他现在就要她! 想法既出,他已将她压倒在床。 骆凡仙差点停止呼吸。 “不可以!” 前所未有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竟不讨厌这种难以言喻的无助。 她软弱的制止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传进他耳里反倒像是请求。 “哦!” 她无邪、好奇的注视,比任何言行挑逗都令他疯狂。 那模样就像未经人事的处女可是她已经有要好的男友了。 想起她已经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的画面,他竟有些不爽! 他咆哮一声。 “啊――”她痛得龇牙咧嘴,叫声有些凄厉。 而始作俑者也一阵呆滞。 “你……”她居然是个处女?! 樊御丞的胸口五味杂陈,其中也包含了喜悦。 他的心柔软了起来,既已无法挽回,那就纵情吧! 他并不排斥照顾她、宠溺她。 第七章 欢爱结束后,骆凡仙因体力消耗殆尽,再度被周公召唤,空着肚子沉沉睡去。 至于“训练有素”的樊御丞,虽然要了她两次,却依然“生龙活虎”,甚至更加精神奕奕。 她的呻吟比他想象中还要勾魂摄魄,茉莉的芳香和天籁般的低吟,交织成致命吸引力,在在刺激着他的感官,教他欲罢不能。 若非顾及她初经人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没想到竟会如此眷恋着一个女人――不论是她的声音、单纯的心思,抑或不久前才发掘的魔鬼身材。 说起她的身材,樊御丞终于明白何谓“深藏不露”。 丰盈的胸围、不盈一握的腰肢、雪白修长的腿、毫无瑕疵的肌肤,她不若时下一般的女孩子,懂得展现自己优异突出的好身材。 老是一身笨重、过气的打扮,奇怪的是,向来对女人要求甚高的他,竟然对她产生了渴望…… 但事实证明,他的确独具慧眼,挖到一块未经雕琢的上等美玉。 樊御丞躺在她身畔,以巨细靡遗的眼神描绘她灵秀的五官,脑海则勾勒着她曼妙的窈窕曲线。这也与他以往的习惯有所出入。 通常,他解决完生理需求后,不是要女人先走,就是他整装离开。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依旧赖在床上,看着女人安稳的睡颜。 他和许多女人发生过关系,可是他绝不和她们同床共枕。 在他认为,她们只是以美好的身体换取所需,可以主动爬上他的床,就表示她们也会以同样招式勾引其他男人。 他爱美女,也不吝啬赏赐她们贵重的金银珠宝,但他从不曾爱惜她们。 可是,骆凡仙不同。 她不懂利用自己绝佳的身体条件当筹码,换取富裕的生活。 单为了失去薪水微薄的教职工作,就对他苦苦哀求、低声下气――当然,区区五六万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他私下调查过她,明白她还有一对年迈的双亲必须仰赖她。 而她,每个月领了薪资,便把钱寄一半回老家。 剩余的一半,扣除掉每月的固定开销,还能存个一两万。 光是这点,就和那些动辄花十几万买首饰、名牌的名媛千金,相去甚远。 他分析着她与众不同的地方,骤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他的思绪。 他看了一下时间,距开会时间已超过十分钟。 他透过内线通知酒店经理,再送一套西装和贴身衣裤过来。 经理很有效率的在短短三分钟内,便把他所需的东西准备齐全。 樊御丞穿戴整齐,在经理的陪同下,赴会议室参加一年一度的业务报告。 这场会议,另一位大股东“帝国集团”总裁颜子尧,亦偕同未婚妻关絮悠出席。 他甫踏进会议室,在座所有人皆把视线调向他。 而好友之一的颜子尧,则肆无忌惮的取笑道:“樊总裁一早就‘忙’的忘了时间,连早餐都没吃……” 每个人都听懂了他调侃意味浓厚的话,却没人敢造次。 樊御丞一笑置之,潇洒入座,展开冗长烦闷的会议。 睡了一个香甜无比的觉,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骆凡仙已瞪着天花板发呆好一会儿。 没能看到他,一阵失落感袭上心头。 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她仍感到不真实。 她居然和男友以外的男人发生关系,而且对象还是高不可攀的集团总裁,更是媒体追逐的焦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商场贵公子――虐君。 不置可否的,她确实对他动了心。 那他呢?抱着怎样的心态?对她是否有那么一点点好感? “唉!”她无声叹息。 甩甩头,她决定先抛开恼人的愁绪,起身到浴室盥洗。 这回,她速战速决的淋浴,没敢再泡澡。 穿妥事先准备好的洋装,坐在梳妆台前擦上一些基本的保养品,将头发梳理整齐后,接下来她就坐着发呆。 她的肚子好饿―― 唔,这又让她忆起樊御丞的双关语,害她又羞红了脸。 虽然房内只有她一个人,她仍觉得丢脸。 突然,内线响起将她远扬的思绪拉回。 “醒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樊御丞低沉的男性嗓音。 “嗯。”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好快,唇边有掩不住的笑意。 “我派人过去带你来餐厅,给你半小时够吗?” “不用那么久……”她柔声说道。 “那我马上派人过去。”语毕,他断然挂上电话。 才放回话筒没多久,一位西装笔挺的金发男士,十分客气的带领她至酒店里最受好评的餐厅。远远地,骆凡仙一眼就看见樊御丞俊朗的脸庞。 而樊御丞也看见她,他停止谈话,起身迎向她,并主动执起她的手。 她娇羞的垂下头,感受他微粗大掌的温度。 两人入座后,他为她介绍同桌的人。 “他是颜子尧,这位是他的未婚妻关絮悠,她……” 樊御丞话还没讲完,关絮悠便抢白。 “我知道,她就是落入凡间的仙女――骆凡仙。”她笑得眉眼都弯弯的。“你好,你可以叫我悠悠。” “你好。”骆凡仙含蓄的笑了笑,点头颔首。 她没想到,这辈子竟有幸能和另一位传言中的贵公子同桌,有此荣宠若惊。 颜子尧瞥了樊御丞一眼,努了努下巴―― 意思是说,她是你的猎物? 樊御丞点点头,大方承认。 两人交情深厚、默契极佳,即便是简单的肢体语言也能交流。 简单寒暄后,樊御丞唤来服务生。 只见四位服务生迅速递上菜单,恭敬的候在贵客身侧。 黑底金边的菜单,恰巧和骆凡仙的洋装相映成趣。 打开菜单,她登时傻眼。 里头虽是英文字母,身为英文老师的她却每个字都不认识。 她对法文一窍不通啊! 至于樊御丞和颜子尧的法文,十分流利,而曾在法国待了一个月的关絮悠,点菜也不成问题。 很快地,三个人都已经向服务生点好餐,只有她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穿她的窘态,樊御丞把她的菜单还给服务生,直接以法语吩咐服务生。 只见颜子尧露出诡异的笑,被樊御丞逮个正着。 “笑什么?”他没好气的问。 “何时‘虐君’变得这么体贴了?”显子尧促狭道。 “恋爱中的男人都会变啊!”关絮悠插嘴说道。 她的一句话,像颗威力十足的炸弹,在樊御丞与骆凡仙之间引爆。 恋爱?! 彼此的心突然揪了一下,若有所思。 “是吗?”颜子尧故意搅和。 “嗯。”关絮悠认为,爱情是让人剧变的最大因素之一。 他们俩继续一搭一唱,樊御丞从头到尾没发表意见,倒是骆凡仙先按捺不住,出面澄清。 “你们误会了,我们、我们是……” 她为之语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真是越描越黑。 其他三个人在心中窃笑。 “我知道,你们是情侣嘛!”关絮悠调皮的为她解围。 说是解围,其实只是让骆凡仙更无所适从罢了,所以充其量只能说是帮倒忙。 她的心一悸,血液全往她纯丽的脸蛋集中。 “悠悠,你别逗她了。”樊御丞莞尔一笑,并未否认她的话。 骆凡仙偷偷瞄着他,努力的想解读他此刻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 好多好多疑问哽在心里,但她却没勇气问个明白。 她怕,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别发呆了,填饱了肚子,我再带你四处参观。” 温和的语气、迷人的笑容,仿佛要证明他的心意似的,樊御丞的表现竟像个体贴的好情人。 骆凡仙的心,彻底沦陷。 之前所有的顾忌,她再也不想理会。 她对他的爱,已经泛滥成灾。 她没办法再拿有男友当借口,自欺欺人。 如果这就是爱情,那她和苏毅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到底是什么? “快吃!” 樊御丞把刀叉塞到她手里,口气虽霸道,但她觉得好甜蜜。 这是她有史以来,吃得最棒、最完美的一餐。 晚餐结束,颜子尧在未婚妻的要求下,相偕到赌场小试身手。 关絮悠不论玩什么就赢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于樊御丞则带着验凡仙来到酒店顶楼。 映入眼帘的,是一架漆着美丽图腾的直升机。 “哇!”她大开眼界,发出不可思议的赞叹。 “来。”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担心没几两重的她,被顶楼剧烈的风吹跑了。 生平第一次搭直升机,骆凡仙兴奋极了。 她像个孩子似的,不停的东看看、西看看,好奇的不得了。 樊御丞为她系安安全带,确认安全无虞后,才命令机师起飞。 随着直升机缓缓升空,凡仙的心脏也跟着提高。 纵使如此,她还是攀着窗缘俯瞰逐渐缩小的建筑物。 “好漂亮……” 从上空鸟瞰幅员辽阔的“沙漠玫瑰”酒店,果真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她不禁佩服起设计这酒店的人,竟然有办法建造出如此巧夺天工、别有洞天的建筑。 殊不知,酒店的蓝图设计和所运用的建材,完全是樊御丞的巧思。 他的“创作”还不仅于此,其实连“育豪高中”也是他的作品。 而他最喜欢的设计,也是她最爱的地方――玫瑰小径。 由这两点归纳起来,其实不难窥知他对玫瑰情有独钟,尤偏爱花语是嫉妒、分离的黄玫瑰。 所以,沙漠玫瑰酒店由上空鸟瞰,就是一朵黄玫瑰。 只是,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他甚至不晓得,究竟有没有人知道。 “设计酒店的人,和当初改建育豪高中的建筑师,事实上是同一个。” 樊御丞凝睇着她姣美的侧脸,首度主动透露鲜为人知的秘密。 “真的?”她诧异万分的回头。“那他一定很喜欢黄玫瑰。” 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一语中的! 那种心灵契合的感觉,让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他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她心爱的女人,设计一栋专属她的房子。”他幽幽的说,目光始终缠绕在她身上。 “他一定是个很温柔、浪漫的人。”骆凡仙为之动容。 想象着那个男人,该会是什么模样。 她不自在的回避掉他魔魅的棕瞳,继续看着窗外绚烂的夜景。 “凡仙。”伴随着他的轻唤,一个个细碎的吻落在她白皙的颈项上。 刹那间,她的鸡皮疙瘩一一竖起,一股酥麻感贯穿全身。 “总……” 她又习惯性的想唤他总裁,被他识破,在她颈子上惩罚性的轻咬。 “啊!” 纵使是哀号,也同样柔媚好听,而且,只有他才能拥有这样的听觉飨宴。 “rex,没你的事,不准听。”樊御丞突然冷冷的命令驾驶员。 虽然莫名其妙,但为了饭碗,rex还是将其机音量调至最大。 骆凡仙也不明究里,转头看他。 “以后要是再叫我总裁,我就不饶你。” 他说到做到,至于怎么个不饶法,视情况而定。 如果她想挑战,他绝对欢迎。 “丞。”她羞答答的柔柔轻唤。 他大手一揽,迅速掳获她的樱桃小口。 “唔……”她无力的挣扎,但很快的,融化在他炽热的吻里。 可怜了驾驶员rex,要非礼勿听之外,还万万不能分心…… 真是向人类极限挑战哪! 搭乘直升机看完夜景,樊御丞也携同骆凡仙到赌场试试手气。 他先给了她一千元筹码,输了算他、赢的给她。 “这样不好吧!”她推拒着。 她知道他很会赚钱,而且总资产可能花三辈子都花不完。 但,没必要这么奢侈的浪费在赌博上,况且她对赌博一窍不通。 “没有什么不好。” 他没告诉她,这个赌场是他的,不论她是轮或赢,都没有影响。 “既然来到赌城,就得入境随俗。” 她收下一叠筹码,虽然看起来像儿时的玩具,可事实上,兑换成台币也是三十几万的价值。 所以拿在手里,还是觉得沉甸甸的。 节俭惯了,每回押注都是几块钱,若是输了,看着那些钱被收走,她就一阵不舍。 一旁的樊御丞忍不住促狭道:“照你这种玩法,玩三天三夜也输不完。” 她红着脸,把钱还给他。“我、我不想玩了。” “好吧!那你来决定押哪个点数,赌金由我下。” “28。”她凭着直觉,选了数字。 他把手上的筹码全押注。 骆凡仙被他的大手笔吓得目瞪口呆。 那些筹码至少还有九百多块美金耶!他一次就把它们用光了。 钢珠在俄罗斯轮盘里滚动,终于缓了下来。 “28。” “啊――”她一时忘我的搂着他的胳臂,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他被她兴奋的可爱模样逗笑了。 她并不晓得,这样的结果是作弊来的。 谁敢嬴大老板的钱?又不是不想混了。 玩了一圈下来,九百多美金呈等比级数增加,最后结算金额是三万美金。 折合新台币一百多万,全送给了“神嘴”骆凡仙。 这是他不着痕迹,所给她的第一样礼物,亦是他宠爱她的开端。 第八章 在拉斯维加斯待了两天后,骆凡仙开始挂念起台湾包括她的学生和双亲。 她打了通国际电话回家,听到母亲咳得厉害,父亲也感冒卧病在床,她的鼻子一酸,巴不得长出翅膀立刻飞回去。 “仙仙,你跟阿恺是不是吵架了?他打了好多通电话找你。” 骆妈妈边咳边说。 经母亲一提,她才恍然记起苏毅恺的托付,完全被她抛至九霄云外。 “我们没吵架。” “他说你这几天都没去上班、也不在家,所以找到这里来了。” 骆妈妈和路爸爸还曾经为此担忧不已。 “呃……” 不会撒谎的她,支支吾吾的说不个所以然。 “你这丫头,别跟阿恺闹别扭了,他工作忙,脾气难免会比较不好,你就多包容包容,咳……咳……咳……” “妈,你别说了,快去休息。” 听到母亲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好心疼。 “丫头,是丫头吗?”电话传来的是,操着山东腔的苍老声音。 “爸爸!”她哽咽,泪水夺眶而出。“你怎么起床了?身体不舒服要好好休息呀!” “我想和你说说话……” 骆爸爸和骑妈妈一样,也是老泪纵横。 最近一次回老家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而且也已经两星期没打电话回家了。 骆凡仙哭得像个泪人儿,说不出话来。 “你可要赶快和阿恺结婚,再拖下去,恐怕我们就看不到了。” 骆爸爸的观念保守,觉得女人要嫁了才会幸福。 “爸,不会的,你跟妈妈会长命百岁……” 就这样,电话两端的三个人都哭成一团,气氛十分感伤。 两位老人家根本不晓得,他们所中意的女婿人选,表面上是来陪他们,实则趁他们入睡后翻箱倒柜,想偷走房子地契,给银行抵押。 再过几天,房子将会被银行查封,两个身体不好的老人家,不知该何去何从。 依依不舍的挂上电话后,她仍伤心的哭着。 开完会的樊御丞一开门,见到的便是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 他拧着浓眉,在她身旁坐下。“怎么了?” 他温柔揩去她脸上的泪水,在她耳畔低声问道。 “我想回家。”她抽抽噎噎的说出心中渴望。“我、我爸妈生病了,我、我要回去看他们。” 原来是想家,他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明早我们就离开。”他干脆的允诺。 “嗯。”她柔顺的靠在他的胸膛,不再那么感伤、无助。 似乎有他的陪伴,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事,也都能迎刃而解。 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依赖起他―― 他的笑、他不经意流露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吻还有他的爱抚……都让她迷恋不已,也让她觉得好幸福、好甜蜜。 是他让她尝到爱情的滋味,他是她爱情的启蒙老师。 但,她能给他什么?能为他付出什么? 而且,他是那么样的引人注意、那么样的意气风发,她根本配不上他。 每当夜深人静,想起这个现实的问题,她的心就揪得好疼好疼。 “乖,别再胡思乱想了。”樊御丞环住她的腰,轻啄她哭得红肿的眼睛。 她吸了吸红通通的俏鼻,转过头去主动吻他。 一触碰到他的薄唇,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潸然落下。 晶莹的泪珠流到嘴边,让樊御丞尝了一口咸。 “凡仙?!” 他捉住她纤荏的肩头,发现她浑身颤抖着。 “丞。”她泪眼婆娑,柔柔低唤。“我爱你。” 这是她第一次倾吐心意,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因为,她已经知道他对她的好,是有目的的―― 这个秘密,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昨晚从赌场回房后,她洗过操后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晚的事,却不知从哪传来了男人交谈的声音。 “丞,你对凡仙是认真的吧?” 她听出来那是颜子尧的声音。 “问这么多做什么?” “关心一下都不行?” “看她傻愣愣的,还真不好骗。明天新闻就会大肆报导我们的事,她想赖也赖不掉了,我看中的猎物从没失手过。” “真有你的,才半个月不到就将猎物追到手。” “应该还要更快的。” “当初真不应该设下这场游戏的。” “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对话在此打住――那是颜子尧的杰作,是他把扩音器关了。 骆凡仙的房间恢复安静,她原本以为的天堂顿时无声毁灭,崩塌颓圮,只剩一片废墟。 她哭了一整晚,隔天再见到他,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没办法苛责他,因为她是那么的爱他。 这是上天给她变心的惩罚,她坦然接受。 终于听到她说出三字箴言,但樊御丞却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没时间细想,她颤抖着解开他的领带、笨拙的解开衬衫钮扣,冰冷的手像风一般拂过他的胸膛。 他深吸一口气,被她如此简单的动作惹得血脉贲张。 她的唇贴在他平实的胸前,然后大胆的伸出粉红小舌舔弄红色凸起。 樊御丞闭上眼承受她带来的快感。 她是有史以来,头一遭让他像个小毛头一样,这么快有反应的女人。 她脱掉睡衣,跨坐到他腿上,与他面对面。 没有言语,仅是默默的凝视他。 想将他完美、俊朗的五官,仔仔细细刻画在脑海里,足够她一生回忆及回味。 虽然做着挑逗的行为,但她无邪的脸庞看在他眼里,宛如天使般纯洁。 她解开内衣背扣。 他咽了口唾沫,捺着性子等待她下个步骤。 她在他的心脏部位,反复写着“ilove u”。 这些动作是她事先就模拟好的,但真要实行起来,还是备感吃力。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 凡仙在他的颈部、胸口吸吮出一枚枚红色印记,小手忙碌的抽掉他的皮带、解开裤头。 他低咆一声,夺回主控权。 他将她压回柔软的床铺,扯下西裤和底裤,低首当咬她鲜嫩欲滴的红唇。 她羽睫轻敛、咬着唇不让呻吟逸出。 她星眸半掩,极力遏制波涛汹涌的羞耻感,强迫自己暂时抛开道德礼教,使尽全力诱惑他。 她只是想证明自己对他也有吸引力,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不单单是落入他所设下陷阱的愚蠢猎物。 倘若她这颗棋子,能帮他顺利完成他们的“游戏”,她就心满意足了。 很笨、很不值得? 她并不这么认为。 她撑起酥软的身子,微颤的葱白手指划过他浓而不粗的眉、细长勾人的眼尾、如雕像般挺直的鼻、紧抿的唇、线条优美的下颌。 他的五官完美的宛若精心雕塑的艺术品,轻易攫获每个人的目光包括她。 手继续游移至他结实的胸膛、锻炼有成的腹部,逐渐往下…… 双方相互承载着彼此的给予,他的每一次占有、她的每一声娇啼,都倾诉着心里的爱恋。 无奈,却有着不同心情和决定。 高潮平息,他们所要面对的,是无法掌控的未来。 经过长途飞行回到熟悉的土地,骆凡仙心中五味杂陈。 她回到老家探望父母,猛然发现大门被贴上法院查封的条子。 怎么回事?! 她的心提了上来,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分寸大乱、手足无措,愣在原地好久好久。 “唉,这不是骆小姐吗?” 一位邻居欧巴桑拍拍呆若木鸡的她,唤回她出窍的灵魂。 凡仙抓着欧巴桑问,欧巴桑把所知道的事告诉她。 “我那天看到苏先生带着一群人来,一定是他没错。” 闻言,她旋即驱车赶回台北,到雄鹰企业找苏毅恺。 苏毅恺见到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甩她一巴掌,并恶劣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 毫无防备的骆凡仙,被他可怕的手劲一掌打得脸颊马上红肿。 又麻又辣的感觉,痛得她眼泪直飘。 “竟敢把我交代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和虐君到拉斯维加斯逍遥快活?” 苏毅恺的理性,早在盗用公款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咬着唇,怒视他。“所以你就拿我爸妈房子的地契抵押?!” 一想到年老又病弱的双亲,她的心几乎要碎了。 苏毅恺毫不心虚的笑道:“那是你逼我的。” “丧心病狂!”她愤恨的咆哮。“我爸妈人呢?” 眼前这曾是她男友的男人面目可憎,是个被权势名利俘虏的魔鬼。 “你还记得他们?我还以为你爽得忘记那对老废物了。” “他们在哪里?!”她慌乱极了。 “想知道?只要你筹到三千万我就告诉你。”他提出条件。 “苏毅恺,你这魔鬼!” 对于她的指控,他压根不放在心上。“别忘了,我可是你男朋友……” 好讽刺啊! 她曾以为“深爱”的男人,居然成了会动手打人的“虐君”,而她以为跟她没有交集、绝不会爱上的“虐君”,虽然接近她也是别有居心,但至少他愿意花费精神讨好她…… 苏毅恺之所以会知道这项消息,全拜各大媒体所赐。 “你一定被虐君上过了吧?”他露出贼淫淫的笑,步步逼近她。“做爱的感觉很爽吧?” 他说着无耻的言语,表情邪恶。 识破了他的意图,骆凡仙转身就想逃。 他从身后抱住她将她压回椅子上,由于用力过猛,她的后脑勺撞到椅把,一阵晕眩。 她手脚并用,奋力想挣脱他的魔爪。 苏毅恺又打了她一巴掌,让她眼冒金星。 “放开我――” 她咬住他的手,曲起膝朝他的鼠蹊部攻击。 他哀号一声,抱着受创的部位,表情十分狰狞。“妈的,你这贱女人!” 凡仙顾不得是否衣衫不整,乘机拔腿就跑,离开令她恐惧的地方。 今年冬季的第二波寒流来袭,全省各地皆笼罩在低温之下。 山上更是寒风刺骨,冷得人直打哆嗦,只想躲在温暖的被窝里赖着。 樊御丞却毅然从蚕丝被里抽身,裸身到浴室盥洗。 昨天一下飞机后,就被一群为数众多的记者团团围住,几乎动弹不得。 他的行程一向保密严谨,这回却不知被哪个猪头泄露出去。 保全人员只顾着保护他突破重围,却把同行的骆凡仙遗忘在人海里。 然后,他马不停蹄的,出席妹妹所举办融合服饰与珠宝的时尚秀。 因此,他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骆凡仙。 穿戴整齐后,他抄起钥匙打开大门―― 一抹瑟缩的小黑影蜷在门边。 他蹙着眉头,无法理解。“你窝在这里做什么?” 他拉起她,她的眼皮闭合,没有反应。 她晕过去了! 她的脸色死白,脸上的淤紫和红肿显得格外怵目惊心。 樊御丞横抱起她回到他的房间―― 没有任何人进过的房问,足见她在他心目中不同凡响的地位。 他call了医生,然后打开暖气把室温调成二十八度,让她冰冻的肌肤回温。 这女人,一离开他身边就没好事。 他坐在床边瞬也不瞬的瞅着她,直到医生来了为她诊疗。 “她需要到医院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他拨了几通电话取消今天所有行程,跟着她到医院。 看着她面无血色、毫无生气的模样,他的心竟隐隐揪痛着…… 第九章 整整三天高烧不退,忽冷忽热的骆凡仙,简直折腾坏了樊御丞。 看着她频频做噩梦,始终苍白的脸庞、紧拧的眉心,他却束手无策。 惯于掌控局面的他,如今赫然惊觉自己其实也是一名凡人,有许多事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 从没料想过,自己竟会对一个女人如此认真。 原本的无心和游戏,演变成今天的爱恋与认真,像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似的,有点尴尬却又如梦初醒。 只是,他惦念着她脸上已经逐渐消褪的青紫,究竟是怎么产生的? 还有,她怎么会晕倒在他的家门前,冻得几乎休克? 他半垂着三天没睡好觉、充满血丝的眼,十指交握抵在额前,状似祈祷。 耳边传来????的声响,精神状态不佳的樊御丞,反应也跟着迟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迷蒙大眼。 “你醒了。”他暗哑的声音里,是浓浓的喜悦。 骆凡仙嚅动干涸的唇瓣,发不出声音。 “嘘,先别说话,我叫医生过来。” 他轻声细语的吩咐,被高兴冲昏了头,忘记床头就有呼叫铃。 望着他依旧挺拔的背影,凡仙既感动又心痛。 他的温柔,只是假象。 她不能再继续沉迷,虽然她早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这段本就不应该属于她的美好,她会好好珍藏,包括自己爱他的真心,也会好好将它埋葬。 从现在起,她不再是爱他的骆凡仙。 她只是个――一无所有、平凡的女人。 医生诊断过后,确定她已无大碍,只需好好补充营养、调理身体。 他抚着她颊上淡去的红淤,眉宇间有掩不了的怜惜。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她回避他柔情似水的棕瞳,别过头,云淡风轻的说:“没什么。” 她疏离冷漠的口吻,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凡仙,看着我。” 他沉声命令。 她背对着他,眼泪又要不听话的流下。 “看着我。”樊御丞没耐心的低吼。 她咬着唇,强忍住眼眶的湿意,听话的回头看他。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会晕倒在我家门前?” 这些问题,这几天来一直占据着他全部思绪。 好不容易等到她醒过来,他当然得追根究底,把事情弄清楚。 她噤口无语,无法解答他的疑惑。 “骆凡仙,回答我的问题。” 本来就缺乏耐性的樊御丞,着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伤怎么来的,根本就不重要。” 她费尽全部力气及决心,才能用这么无所谓的口气说话。 樊御丞眯起眼睨着她,研究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在撒谎,为什么?” 他能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争得一片宽阔的天地,除了运气,靠的还是他敏锐的观察力和洞悉是非的能耐。 她的心揪得好疼,几乎无法呼吸。 满溢的苦水哽在喉咙,也氤氲了她空洞的眼。 “是你‘男朋友’?”正确点说,该说是“前男友”才对。 他贸然的一句话,让她杏眼圆睁,惊愕的瞅着他。 “我猜对了?”他轻哼,神色凝重,没有揭开谜底该有的“欢愉”。 敢动他虐君的女人,就该有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她心虚的垂下眼帘,不打算再与他讨论她的伤势。 她怕管不住自己的心,她怕自己会投向他的怀抱,懦弱的把一切真相告诉他。 她只是猎物啊!凭什么要求“猎人”拯救自己?! “为什么不按门铃叫醒我?”他话锋一转,继而关切起她的身体状况。“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受冻?” 他一连串的关心,逼得她节节败退。 “我有。”骆凡仙虚弱的回道。“可是没有回应。” 樊御丞合下瞳眸,回想起昨晚似乎隐约听见某种持续不断的声响,可是喝多了的他,最后还是沉沉的睡去…… 他的心自责不已。“对不起。” 她牵动嘴角,试图给他一记微笑让他释怀,却比哭还难看。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他在她光洁的额头烙下轻轻一吻,情意无限。 这次,不再单纯为了满足他的欲望,而是想竭尽所能的保护她、疼惜她,不让她再受伤、再受委屈。 她直觉想回拒,可让她噩梦连连的威胁,回荡在耳边: ……只要你筹到三千万,我就告诉你…… 如此庞大的天文数字,只有眼前的男人办得到了。 她牙一咬、心一横,提出忝不知耻的条件。 反正,她早就堕落了…… “好。”她面无表情的应允。 樊御丞牵动嘴角,显得相当高兴。 “不过,你……”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把话说完。“你得付我三千万。” 她的心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正淌着血。 听到这种话从她口中吐出,他完全无法接受。 她是撞坏脑子了吗? 眼前的她,真的是那个有一堆说不完的大道理、单纯的骆凡仙? 避开他雷达般锐利的眼,她接续道:“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 “我答应你。”他的表情森冷,之前的温柔已不复见。“花三千万看清楚你的面目,还算值得。”她被认为是惟利是图的女人了吧!原来自己也有演戏的天分,她苦涩的自嘲。 “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钱?” 她故意装出一副市侩的嘴脸,贪婪的说。 觑了她一眼,樊御丞淡漠回道:“等你搬进去,马上给你。” 荒腔走板的情况,让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不得不紧闭心扉,杜绝自己再眷恋对方。 只是,当开启了爱情的闸门,要如何克制汹涌的情潮? 愤愤的离开医院,樊御丞请人查出苏毅恺在雄鹰企业,担任经理一职,于是即刻“拜访”苏毅恺。 没什么知识、常识,又懒得看电视的警卫,却在门口将他拦了下来。 “让开。”他扫了警卫一眼,继续迈步往前。 “站、站住。” 警卫白目的追上去,自以为非常尽职。 他充耳不闻,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警卫以无线电通知保全人员,将他团团围住。 “发生什么事了?” 从外面进来的苏毅恺挽着董事长女儿――也就是他的女友,自负的问。 “苏先生,这个人他……” 警卫还没打完小报告,樊御丞已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赏了苏毅恺一拳。 他出手之重,让苏毅恺跟跪了好几步,流了满口血。 “啊――” 现场顿时混乱不堪,警卫连忙上前制止。 但他锐不可当的眼神,冷的教那些保全人员毛骨悚然,没人敢妄动。 “啊!你这野蛮人,居然跑来我们的公司撒野!” 只负责吃喝玩乐、像只花蝴蝶似的董事长千金,根本不晓得的虐君长得是圆是扁。 对方英俊挺拔的样貌,不凡的气势让她的眼睛为之一亮。 好帅的男人! 她像花痴一样看着他。 苏毅恺吐掉满口鲜血,还来不及开口,又被怒气腾腾的樊御丞揍了一拳。 每当苏毅恺吃力的站起身,樊御丞就把他当沙包般,毫不留情的送出又硬又重的拳头。 他出手的狠劲,看得在场所有人冷汗直流。 没人敢趋前“解救”未来的驸马爷,深怕一个不小心惨遭池鱼之殃,可就不好了。 苏毅恺连反击的机会也没,终于,躺在晶亮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该不会……打死人了吧?! 其他人都恐惧的想着。 樊御丞还打不过瘾似的,抓起苏毅恺的领子,咬牙切齿的说:“想打架就来找我,别净对女人下手。”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苏毅恺,早已呈半昏迷状态。 樊御丞优雅起身,转向董事长千金。“再过不久,这里,就不会再是‘你们’的公司了。” 他字字铿锵,俊雅的脸庞写满残酷。 “还有,你们――”他指着那群有眼不识泰山的警卫和保全。“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一一“交代”完毕,他踩着沉稳的步伐离开。 他一走,董事长千金才回过神来命令保全。“快叫救护车。” 几天过后,这些人从新闻媒体得知樊御丞的身份。 但,一切已经太迟――他们工作的雄鹰企业,已被御霸集团收购,雄鹰企业正式成为历史名词。 带着三千万面额的支票,骆凡仙上医院,探望被打到脑震荡的苏毅恺。 “这是三千万,马上告诉我,你把我爸妈藏到哪去了?” 苏毅恺接过支票,不屑的嗤哼:“樊御丞?!你这臭婊子倒挺有本事的。” 忍受他一言语的侮辱,她只想知道父母的下落。 “想知道?”他故意卖关子。 被打的这笔账,他一并算到她头上。 要不是她,他又怎么会变成这副德性,而且他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才勾搭上董事长的女儿,全因这个臭婊子而坏了他的好事。 “那就跪下来跟我磕三个响头。” 他恶质的为难她。 骆凡仙二话不说,随即照做。 “真是下贱,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苏毅恺非但没有遵照诺言,反而口出恶言羞辱她。 “求你快告诉我……” 这几天,她一直心神不宁、眼皮狂跳,所以趁着樊御丞外出,她偷偷溜出来见他。 “想知道可以,除非樊御丞亲自向我道歉认错,我就告诉你。” 他怀恨在心,刻意刁难。 苏毅恺的要求,不啻是天方夜谭。 “不――”她咬着唇,频频摇头。 她早已经没脸再面对樊御丞了,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不论他的冷漠、残酷或床笫间偶尔流露的柔情,都在在鞭笞着她的心灵。 每看他一次,她就心痛一次,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愈合不了…… 她堕入地狱,再也回不了头。 她这么自私自利,根本不配爱他。 等到和父母团聚,她会找个偏僻的乡镇好好奉养双亲。 “既然你办不到,那就算了。” “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她愤怒的吼着,眼泪扑簌簌的连绵而下。 他厚脸皮的笑着。“你也可以不当一回事,我没有勉强你。” “求你告诉我……”凡仙把尊严踩在脚下,不停的磕头恳求。 苏毅恺的良心,老早就被狗啃掉了。“回去求樊御丞吧!” 到时候,他不但要叱咤风云的虐君跪在他面前磕头,让全世界看看虐君,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为爱情低头的凡夫俗子,根本不值得大书特书。 光用想的,他便亢奋不已。 “毅恺,我求求你、求求你……” 她泪流满腮的磕着头,连额头肿了也毫无知觉。 她的身体突然腾空,被人搀离地面。 “别求这种人渣。” 熟悉的男中音夹带着薄怒。 近日他忙着调查一些事情,不能时常陪在她身边,所以他一直派人注意她,随时掌握她行踪。 苏毅恺的暴怒眼神,猖狂气势顿时消失无踪。 骆凡仙泪涟涟,看到来者后更加狂肆泛滥。 “你要的三千万就是要给他?”樊御丞的棕瞳,冷的没有温度。 她只管哭。 “说话!” 他扳正她如飘摇落叶般的弱荏娇躯,仿佛再用点力就会将她揉碎。 被他一吼,她呜咽的点头承认。 樊御丞阴骛的盯着苏毅恺。“要我向你磕头?!” 他勾起嘴角,眼里透着无情。 苏毅恺害怕的猛咽口水,紧张的肌肉抽搐。 “凭你,连替我擦鞋都不够格。” 他搂着骆凡仙的腰,让出一条路。 身着警服的员警鱼贯进入,对着尚未痊愈的苏毅恺示出证明。 “我们怀疑你涉嫌盗用雄鹰企业公款、并且绑架骆氏夫妻、偷窃、殴打等多项罪名,请你配合和我们回警局侦讯。” 苏毅恺傻眼,万万没想到会有今朝。 他不久前营造的美梦,尚未有机会实现便已破灭。 眼巴巴的看着苏毅恺被警察带走,骆凡仙以为想见父母的希望也一并落空。 “请你告诉我,我爸妈在哪里……” 她追了出去,边哭边求,想抓住最后一线希望。 “我说过别求他了。”樊御丞一把拎住她。“我知道他们在哪。” 骆凡仙晶莹的泪珠凝在眼中,欣喜若狂。“真的?!他们在哪?” 樊御丞睇着她兴奋的小脸,竟不忍将消息告诉她。 “我爸妈他们在哪里?请你告诉我。”她央求着,迫不及待。 “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他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 她的心升起不祥的预感,但她还是等着他揭晓答案。 “很遗憾,令尊和令堂……”他凝视着她,不着痕迹的靠近她身畔。“找到他们时,他们已经……” 他打住,一脸遗憾。 话才说完,凡仙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整个人呆滞,没有反应,惟有泪水像有生命似的直往下坠。 “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骗人……”她嘴中喃喃自语,不停重复这两个字。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的心,随着这个恶耗彻底死去。 第十章 她又晕倒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片白映入骆凡仙酸涩、肿如核桃的眼。 刺眼的光线让她再度闭上眼,逐渐清醒的意识又逼使她想起过世的父母。 泪水,又从眼角无声滚下,滴落在床单上,晕染成一大片混濡。 “别哭了。” 樊御丞知道刚苏醒的她,又在嘤嘤哭泣。 看她以泪洗面的憔悴模样,他不会比她好受。 “呜……” 他的安慰,加深她的自责和内疚,令她痛哭出声。 失去双亲的痛楚,只有亲身体会才明白个中滋味。 她吃力的坐起身,根本不管手上还插着点滴的针头,掀开棉被想下床。 他制止她,气她不懂得爱惜自己。 病房内气氛哀凄。病房外,挤满了记者、摄影机在门外守候,热闹非凡、嘈杂不堪。 纵然院方派出人员维持安宁,但练就一身铜墙铁壁、子弹射不穿的厚脸皮、盖世武功的众家记者们,仍旧不为所动。 一心只想捕捉病房内,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虐君,以及他的女人。 门板外的噪音,已严重影响到樊御丞本就烦闷的心情。 他觑了一眼依然哭个不停的泪人儿,旋即像阵狂风般卷至门边,打开房门。 倏地,闪光灯此起彼落,春笋似的麦克风一支支的凑向前。 然后,记者先生、小姐们连珠炮般扔出问题。 “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保证弄垮你们的公司。” 他阴森森的恫吓,一张俊颜比冰块还冷峻。 他冷漠的棕眸,逐一扫过麦克风上每家电视台的牌子,证实他刚刚说的绝非虚言。 “呃……” 靠挖八卦维生的记者们,陷入两难。 不挖新闻,回去准被上头刮到臭头,甚至还会被扫地出门。 惹毛虐君,恐怕不只丢了饭碗那么简单了事,还会害整个公司像前几天宣告破产的雄鹰企业一样…… 两相权衡下,笨蛋都知道得要如何抉择。 没两下子,记者们便一哄而散。 别以为他们甘心就此打道回府,他们只是换个地方等罢了。 记者离开后,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我要见我爸妈。” 骆凡仙猛地掀开被子下床,一阵晕眩袭来,让她脚步颠簸了几下。 樊御丞连忙向前将她拥入怀中,眉头微蹙。 以她目前的身体、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受刺激。 “求你带我去看看他们……”她哽咽央求道。 “等你的身体好一点,我自然会带你见他们。” 他别了她一眼,消瘦苍白小脸上的两道涓流,总惹得他心烦意乱。 他向来讨厌女人的眼泪。 只要女人妄想以泪水攻势打动他,他绝对不留情面调头就走。 惟独无法弃她一个人于不顾。 每每忆起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他的心也会随着她的表情起伏不定。 明知“狩猎游戏”的三个月期限所剩无几,他却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目前再也没有任何事,比关心她、疼爱她还重要。 “为什么?”骆凡仙痛恨自己如此无能为力,也痛恨他如此霸道。 他复杂的望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为什么是我?如果没有认识你,或许我现在还过着平凡快乐的日子,我爸妈也许就不会……”她贪婪的渴望他的爱、他的温柔,可是……到头来她却只是供他游戏的玩具,甚至,连见父母最后一面都得经过他同意才行! “是我自己傻得爱上你,就算知道你骗了我、利用了我,我还是爱你。” 她的告白,让樊御丞震撼不已,无言以对。 “是你让我尝到爱情的滋味,可是,却苦的让我难以下咽……” 一阵酸楚涌上鼻腔,他咬着牙,发现自己居然在颤抖。 “你知道些什么?” 他竟担心她知道,他当初接近她的用意。 “你已经达成目的了吧?那可不可以求你放过我?” 哀莫大于心死――正是她此刻的心情写照。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因为你符合狩猎的条件。”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但现在我是真心真意的……爱着你。” 向女人如此露骨示爱,是他活了二十八年来破天荒头一遭。 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 这下,轮到她错愕的瞅着他。“不要再骗我了……” “真的,我爱你。” 为了她,他不介意重复多讲几遍,直到她听腻为止。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相信我,凡仙。” 他才不理什么狗屁游戏,即使是最后一名,他也不在乎了。 她像孩子似的抽泣着,哪怕他现在说的还是谎言,她还是愿意相信。 “丞――” 樊御丞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线条优美的下颌抵着她光洁的额头。 “我爱你,从今以后,我会竭尽所能保护你、疼爱你。” 他幽幽的倾诉着爱意。 “我也爱你。”凡仙倚在他温暖的胸膛,悲伤因他的表白而冲淡了些。 这股甜蜜,让房内的男女暂时忘却现实中的痛苦,静静相拥着,聆听彼此的心跳,感受对方的浓情蜜意。 前来看戏,哦!不,是来“关切”好友进展的四位贵公子,正聚集在病房外,你一言、我一语的抬起杠来。 “丞也达成目标了。” “小仙仙算是跟那个超级大猪头分手了吗?” 超级大猪头指的是被以多项罪名逮捕的苏毅恺。 发言者过于恶心的称谓,被其余三个人瞪了一眼。 “应该算吧!谁会爱一个绑架自己爹娘的混蛋?” 爹娘?!又不是武侠片。 其他三人嗤之以鼻。 四个大男人故意用气音说话,可是音量还是大得足以让病房内的人听见。 樊御丞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打开门,凌厉的眼神如鹰般瞪视着四个你一言、我一句的好友。 “嗨!”狂神咧开嘴,灿烂的笑容和他脸上的阴霾呈强烈对比。 “今天可是咱们报告进度日子,你忘了?”冥皇接着说。 “我没忘。”樊御丞口气淡然。“现在不方便,也不需要了。” 这几个家伙,专挑重要时刻出现。 他忘了――自己曾经也是搅局的其中一员。 “没想到,视女人如衣服的虐君,居然是个见色忘友的人。” 狂神不可思议的猛摇头,颇具笑果。 “那是你。”“阎帝”颜子尧噙着笑,吐槽五人当中年纪最小的狂神。 “没事就和你们的女人谈情说爱去,少来烦我。” 樊御丞没好气的建议好友,毫不留情的下达逐客令。 四位贵公子很配合的离开,没有唱反调。 “对了,这个礼物送你。”颜子尧从西装暗袋里,拿出一卷录音带抛给他。 樊御丞利落的接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无缘无故送他礼物?!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卷录音带就是造成骆凡仙对他产生误解,甚至,连后来两人“过从甚密”的满室春啼,都收录其中。 不知情的樊御丞借来录音机,播出内容―― “shit!”他不雅的咒骂,将录音带毁尸灭迹。 该死的尧,竟然摆他一道。 反倒是躺在病床上的骆凡仙,毫无血色的面容上有两抹淡淡的红霞,始终紧抿的唇,扬起了优美的孤…… 在樊御丞的坚持下,骆凡仙非常配合的调养自己的身体。 看着她削瘦的脸颊逐渐恢复红润,哭泣的次数在他的哄慰下,也减少许多,他这才答应带她看她父母一面。 替她办妥出院手续,他公然的牵着她的手走出医院大门。 这几天一直守在医院的记者们见机不可失,纷纷按下快门捕捉虐君与他的女人的亲昵画面。 哦哦!又一个多金又帅的贵公子宣告死会了。 这又将令全天下女性,闻之扼腕的晴天霹雳啊! 蜂拥而上的麦克风与千篇一律的问题,追逐着两人。 开凡仙知道和他在一起,免不了如此阵仗侍候,但她还是不习惯。 她下意识的往他怀里缩,寻求他的庇护。 樊御丞将她搂得更牢,以身体抵挡记者、麦克风与摄影机。 两人“长途跋涉”的上了车,摆脱了重重人墙,樊御丞驾着他的黑色系时捷,如一头黑豹驰骋,瞬间消失踪影。 行驶一段路程,车子停在半山腰处,一幢有庭院的别墅前。 “到了。”他担掉引擎,体贴的为她解开安全带。 凡仙下车观望,纵使天色已昏暗,四周的环境仍清晰可辨―― 依山傍水、虫呜鸟叫,微冻的空气却教人心情舒畅,俨然是适合度假、养精蓄锐的世外桃源。 可是,她不了解他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探望她父母。 “走吧!”他打开别墅的雕花钢门,执起她冰凉的小手进入屋内。 别墅坪数并不算大,但却整理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十分清幽。 “为什么带我来这?”她攒着秀眉,不解问道。 他神秘的笑了笑,轻声细语回答:“你先坐下来,然后闭上眼睛。” 即使满腹疑云,她仍旧遵从他的指示闭上眼,心里忐忑不安。 当她已按捺不住好奇,准备睁开眼之际,樊御丞在她身畔低语: “可以张开眼睛了。” 她掀开小扇般的羽睫,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瞠目结舌。 “生日快乐,仙仙。” 骆爸爸和路妈妈慈眉善目的坐在她对面,笑盈盈的祝贺。 骆凡仙浑身冒起小疙瘩,不敢置信。“爸爸、妈妈?!” 灯光倏地熄灭。 乍来的黑暗,使她看不清父母的模样,以为只是一场幻影。 “生日快乐。”樊御丞捧着插满腊烛的蛋糕,缓缓走出。 借着点点烛光,骆凡仙终于确定思念的双亲,并不是幻觉。 汹涌的泪水,刹那间爬满她清丽的脸蛋。 “怎么会?怎么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惊喜,没有人还能保持镇定的。 她兴奋的冲到父母面前,给他们一个特大号的拥抱。 “你们一直都住在这?”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已经哽咽得有些口齿不清。 “多亏樊先生,我们才有机会坐在这里替你庆祝生日。” 骆妈妈、骆爸爸也是老泪纵横。 当时,他们被苏毅恺关在荒郊野岭的一间破木屋里,使他们的身体更加恶化。 若不是樊御丞收购雄鹰企业,也不会查出苏毅恺盗用公款,还偷了骆家地契,更不会发现骆氏夫妻遭到苏毅恺的囚禁。 若非他下令展开全省大搜索,他们不知道会冷死、饿死或病死,哪有机会住在如此舒适的地方,和心爱的女儿共度生日。 “把蜡烛吹熄、许个愿。” 闪烁的烛火映着樊御丞琥珀色的眼瞳,有种魔魅的气质,教人情不由禁陶醉在他深情的视线里。 骆凡仙的心涨满感动,一口气将几十根蜡烛吹灭,并且许下生日愿望: “我希望,能和我最深爱的三个人生活一辈子。” 老天爷,倘若,这只是一场美梦,她愿永远不醒。 与生命中三位挚爱度过生日,因心情愉快而喝了酒的骆凡仙有些微醺。 配红的脸蛋、上扬的嫣唇、迷蒙的大眼,别有一番性感小女人姿态。 在酒精的催化下,她正大胆的跨坐在樊御丞的腿上,附着在他耳边,轻吐着夹带醇酒的气息。 “为什么骗我?”她噘着嘴,粉红舌尖描绘着他的耳廓。 他深吸一口气,男性的原始欲望被挑起。 “我没有骗你。”他的声音暗哑,低头啃舐她的瓷颈。“是你这小傻瓜,不把话听完就哭得稀里哗啦,晕了过去。” 他就是抓准了她容易相信别人的心态,策划了这个生日惊喜。 “你就是爱骗我。”她娇嗔,小嘴嘟得老高。 他露出宠溺的笑,密实的堵住她的嘴。 他褪去彼此的衣物,重新将她安置在他腿上。 她柔若无骨的身躯往后倾倒,承接他一波波的进攻。 “丞,我要……” 她恍若妖精般娇嗔的请求着。 他浓重的喘息,喷拂在她敏感的肌肤上,也将她推至情欲深渊。 “是谁教坏你的?”樊御丞含着她小巧的耳垂,呵气问道。 凡仙但笑不语,环住他的脖子。 两人紧紧拥抱,闭上眼感受余韵,久久未散…… 几天后,樊御丞与路凡仙又乘着直升机,翱翔在“沙漠玫瑰”酒店上空。 这朵堪称全世界最大的黄玫瑰,美丽、绚烂依旧。 仔细一瞧,这朵巨大玫瑰上头竟写了一段字:“仙,i love u”。 “你愿意收下我送你的黄玫瑰吗?” 樊御丞毫不吝啬的,把拉斯维加斯最赚钱的酒店,过户到她名下。 他知道那夜,她在他心口写了什么。 骆凡仙感动落泪,忘情的投入他的怀抱。“我也爱你。” 两抹相拥的身影,融在夜色里,浪漫极了。 驾驶员rex这次,也愉快的笑了,默默在心底祝福着。 而距离商场五公子所订的“狩猎游戏”,截止目期,仅剩七天。 当寻觅到真爱,谁还在乎孰胜孰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