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大姊头》 第一章 「蓝月酒吧」是一家风格独特的酒吧,它那宁静舒适的格调,与一般热闹的酒吧截然不同,所以,它的客源不断,且都是常客。 慵懒的蓝调音乐缓缓流洩在空气中,而晕黄的灯光,营造出一股温馨的气氛,让酒吧里的客人都感到十分自在。 「怎么?」海天蔚伸出厚臂,大剌剌地勾在瞿东的肩上,得意的脸上咧出一抹坏坏的笑。「看到我们两人的婚姻那么幸福,你这孤家寡人是不是很羨慕啊?」 为了避免众人的注目,他们习惯坐在最角落的位子,但是,他们三人那各具特色的男性魅力,还是吸引了大多数女客人的目光。江青槐冷峻內斂、英挺不凡;海天蔚粗獷伟岸、热情霸气;而瞿东则慵懒迷人、朗朗出众。 瞿东懒洋洋地拨掉他的手臂,以一种让人气得牙痒痒的悠哉语调道:「是啊!我怎么能不羨慕呢?看到青槐变成一个奶妈子,每天为娃娃把屎把尿的;看见你每天哀求小书呆不要拋下你出国深造,嘖嘖嘖!这种『幸福美满』的生活,真是羨慕死我了。」 「我没有哀求那个书呆!」海天蔚咬牙切齒地宣称。「还有,不准你叫她小书呆,这个暱称只有我能喊!」 那个书呆能嫁给他,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谁知她不懂得珍惜,竟然还想到国外唸那该死的哲学,简直气煞他了! 江青槐好风度地扬起嘴角。「瞿东,等你成为一名父亲后,你会明白看见自己的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是多么让人感动和喜悅。」 「拜托!不要满嘴的爸爸经好不好?」海天蔚不屑地撇了撇嘴唇。「有孩子就等于有了累贅,像我跟若水这样,多逍遥啊!只有傻瓜才会这么早生小孩。」 江青槐与瞿东交换一个有趣的眼神,看来,他们的挚友海天蔚这辈子注定要被一个叫湛若水的小书呆吃得死死的,才会说出这种酸溜溜的话。 「是吗?我记得你好像满喜欢青槐的儿子。」突然,瞿东的双唇抿成一抹坏心的微笑。「天蔚,你该不会是因为若水不想怀孕才这样说的吧?」 「你管我!」海天蔚恼怒地低咒一声。「至少我已经有老婆了,随时都可以生小孩,总比你现在没有半个女朋友强吧!」 江青槐严肃的眼角泛起笑纹。「是呀!说正经的,瞿东,你什么时候才会认真交个女朋友?」 瞿东一派悠闲地举起酒杯,缓缓地喝了一口酒。「等我先找到一个有胆量、有勇气的女人再说吧!毕竟我家的組织不是一般女人能接受的。」 他不喜欢谈及家中的黑道組织,所以,这樁秘密只有江青槐与海天蔚两人知道。 「唉!可怜的傢伙!难怪你到现在还交不到女朋友。」海天蔚不记前仇地拍拍他的肩膀,大方地道:「对了,我有一个异母妹妹叫凌雁冰,她的心脏够强,人长得又不赖,你有没有兴趣啊?」 「谢了。」瞿东不感兴致地瞄了瞄海天蔚那庞大的身躯与极具个性的脸孔,他可以想像他的妹妹长得什么模样。「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海天蔚嘖嘖作响。「嘖!你真是不知好歹——」 突然,有一名年轻的服务生走到桌旁,朝瞿东有礼地开口。「老板,对不起!有人在后门附近闹事。」 这家「蓝月酒吧」是瞿东为了兴趣所开的,当初并不以营利为目的,没想到那独特的风格反而吸引了更多的顾客。 「是店里的客人吗?」瞿东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模样。 「不是,是隔壁的客人。不过,他们的吵闹声已经影响到店里的客人了。」 静谧舒适的气氛一向深受「蓝月酒吧」的顾客喜爱,所以,一有人闹事,服务生就会前来通知瞿东。 瞿东环顾一下周围渐起的骚动,只得无奈地起身。「我先去处理一下,你们两个慢慢喝。」 「我也该走了,我不想让汝珊等太晚。」江青槐跟着起身,想要回家抱亲爱的老婆睡觉。「天蔚,要不要一起走?」 「好吧!」海天蔚一脸不平衡地站起来。为什么别人有老婆等门,而他回家以后,还要跟老婆抢书,才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瞿东送走两位好友后,便往后门走去。 ※     ※     ※ 「小夏,你很不识相喔!」杜木丰那个破鑼嗓子充满怒意,声音之大,几乎传遍整个后巷。「老子带手下来你的酒吧捧场,你竟敢向老子收钱!」 「呸!」夏丹琪轻蔑地吐了口口水在地上。「说那么多屁话干嘛!谁不知道你想赖掉酒钱。」 别看她说话那么粗鲁的模样,她的外表却打扮得性感火辣,只见她身穿一件又旧又短的襯衫,露出小麥色的乳溝与小小的肚臍,搭配上褪去鲜艳色彩的牛仔短裤,和高及膝蓋的皮靴,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表现出来。 「老子会赖掉你那一点点酒钱?!」杜木丰顿时觉得乱没面子的。「温金,把钱给她。」 妈的!他早就想小夏当他的女人了,但没想到盟主竟然看中她的美色与潜力,特别指名要她做他儿子的情妇,指望她能将瞿东「勸」回「四海盟」,并且还要他这个堂主配合她演这一场戏。 可恶!他实在是愈想愈不甘心,这么一块甜美的肥肉,居然要落入盟主那没用的儿子嘴中。 唉!真是暴殄天物! 「是。」温金瞪了演得太过逼真的夏丹琪一眼,才将钱给她。 夏丹琪臭着一张娇媚的俏脸,慢吞吞地点完钱后,才将厚厚一叠的鈔票塞进襯衫口袋內。「谢啦!」 「慢着!」杜木丰喊住这位在道上艳名远播的性感尤物。正主儿还没出现,女主角不能那么快下戏。 「干嘛?」夏丹琪不耐地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面对他,瞿大少爷要是再不出现,她就要「罢工」了,她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陪他们瞎耗啊! 杜木丰那肥厚的单眼皮下泛出色迷迷的饞光,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绝美的容颜瞧。 「小夏,听说你最近惹火了很多黑道大哥?」他忍不住往她深深的乳溝瞄了下去,猛嚥口水。 这个小夏虽然为人粗鲁、泼辣了点,但是她的脸蛋与身材是出了名的好,如果能把她納为情妇,忍受她那一点小脾气又算什么? 事实上,有不少道上的兄弟像他一样垂涎她的美色,可惜,这娘们先被盟主看上了。真是太可惜了! 「关你屁事啊!」夏丹琪不耐烦地双手抱胸,存心摆出的鄙夷姿态,足以气死人。 杜木丰皱了皱兇残的浓眉。「只要你跟了老子,我保证帮你摆平这些麻烦,你考虑看看。」 这娘们讲话比他的手下还要难听,幸好她有一张天使般的脸蛋,又有「四海盟」罩着,不然她早就在半路被人砍死了。 「你在做春梦啊!也不回去照照镜子,看自己长什么德行,竟然敢肖想姑奶奶我。」夏丹琪夸张地干呕几声,只差没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躲藏在角落的瞿东扬起嘴角,差点笑出声来,杜木丰确实长得其貌不扬,一脸兇恶的橫肉怪吓人的,不过,她的语气也未免太伤人了吧? 「妈的!」杜木丰老羞成怒地攫住她小巧的下巴。「老子会看上你,是给你面子,你竟敢拒绝我!」 「放开我,色猪!」夏丹琪气呼呼地拍掉他的「猪掌」,转身就跑。 温金不用大哥下令,立刻带兄弟堵住夏丹琪,然后把一边骂脏话、一边挣扎的她抓到杜木丰面前。 「大哥,怎么处置这个臭女人?」 杜木丰揉着下巴,淫笑几声。「老子先尝尝看她的味道再说。」 语毕,他迫不及待地强吻她的唇。 杜木丰心想,没办法上她,多摸她几下也过癮。 「你敢!唔——」夏丹琪又抓又咬地拚命挣扎,最后索性曲起膝蓋,狠狠地撞向他男性的「驕傲」。 「啊——」杜木丰发出杀猪般的嘶叫声,抱着剧痛的下体跳来跳去。「臭婊子……你敢踢老子……」 这娘们玩真的啊?! 「踢你又怎么样?你敢再碰我,我就宰了你这只肥猪!」夏丹琪急喘着气,恨不得再狠狠地补上一脚。 计画里明明没有这项,而他竟然敢用他的猪嘴碰她,而且还乱演一通,真是白痴透顶! 「啪!啪!」 杜木丰气急败坏地打了她两个耳光,可惜,仍难消他心头的怒气。 「他妈的!把这臭婆娘带回去,老子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他齜牙咧嘴地揉着发疼的部位。 「死肥猪,你要是有种的话,就放了我。」夏丹琪被他甩了两巴掌后,清丽的脸庞上不但没有惧色,反而充满不服输的怒气。「你仗着人多算什么好汉,简直丟尽你们『四海盟』的脸!」 吵死人了! 「把她的嘴塞起来。」杜木丰咬牙切齒的环顾四周,没见到正主儿现身,心里暗暗着急,最后,只好使出绝招。「把这娘们带回去。」 「唔……唔……」夏丹琪发出愤怒的声音,玲瓏有致的身躯拚命地扭动着,藉此拖慢他们的速度。 这时,瞿东才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轻松自在地与杜木丰打个招呼。 「杜叔,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唉!不救那个火爆辣妹,他的良心八成会感到不安。 在后巷拉扯的动作突然静止下来,像是看电影的慢动作般,杜木丰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瞿东。 「阿东?!」杜木丰喜出望外地露出笑容——哈!总算等到你了。「这么巧啊!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呢?」 其实,他们早已查出「蓝月酒吧」是他开的,所以,才会在这个巷子里演这场戏,目的就是要引他出来。 「我跟朋友来这里喝点小酒。」瞿东那两道温和的目光落在夏丹琪身上,然后漫不经心地问:「这位小姐是……」 咦?仔细一看,这小辣妹长得还真像他的初恋情人! 杜木丰的笑容尴尬地凝住了。 「呃……她是……是不重要的女人。」 「唔唔……」夏丹琪嘴巴虽含着布团,但仍努力地大骂三字经。 瞿东不赞同地皱起了俊眉。 「杜叔,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这种『掳人勒贖』的游戏,『四海盟』最近很缺钱吗?」 「阿东,你误会了,这女人最近惹毛了很多帮中的兄弟,我只是替他们教训她一下。」杜木丰小心翼翼地回答,深怕他会看出破绽,起了疑心。 瞿东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以锐利的眼神扫视杜木丰与他的手下一眼后,才叹了一口气。「杜叔,算了吧!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这个小姐好吗?」 看来「四海盟」依旧没变,还是仗着庞大的势力任意妄为,他的离开似乎没有改变什么。 「这……」杜木丰假裝迟疑会儿,像是不想放开这只已到嘴边的肥羊,但又礙于对方的身分,不得不答应的说。「好吧!不过,她要是再这样口无遮拦,继续惹火道上的兄弟,那就别怪我出手懲治了。」 瞿东的嘴角挂着薄薄的浅笑。「我明白。」 「阿东,你有空也要回去多看看你老爸,别再跟他闹脾气了。」杜木丰把握机会勸他几句。 瞿东的笑容还在,只是一抹阴影飘过他的黑眸。「我会的。」 「那我走了。」目标达成,杜木丰赶紧带走一票长相猥琐的手下。 夏丹琪拿掉嘴中的脏布。 「呸!什么东西嘛!」她愤慨地挺直脊椎,以最兇狠的表情瞪着他们的背影。 瞿东看了,发觉这个小辣妹生气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你没事吧?」瞿东迈着徐徐的步伐走近她,检查她的狀況。 「没事。」夏丹琪漫不经心地扭动手脚,一对晶瑩的美眸直瞅着他瞧,她看过他的照片,却没想到他的本人是这么英俊出色,长而结实的躯干带着慵懒的味道,彷彿凡事都不在乎一样—— 一股剧痛陡然从她的脚踝漫延上来,让她皱起了细眉。 「你的脚受伤了。」瞿东似笑非笑地提醒她。 「大概是刚才踢得太用力,才扭伤的。」夏丹琪不在意地瞄了瞄自己的左脚,坦率地道:「对了,谢谢你刚才救我,如果被那死肥猪带走,我就玩完了。」 「不用客气。」瞿东蹲下来,轻柔地拉下她皮靴的拉炼,然后检查她的脚伤。「的确是扭伤。」 夏丹琪的美眸闪着一抹古怪的光芒。「你跟『四海盟』是什么关系?」 这个瞿大少爷为什么待她这么温柔? 她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而已,不是吗? 「我跟他们老大见过几次面。」瞿东耸了耸肩膀,同时站起身来。「你的脚伤需要看医生,要不要我打电话叫你的家人过来載你?」 他不认为有必要告诉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太多事,所以,隐瞒了他与「四海盟」盟主是父子的事实。 拜托!什么叫做「见过几次面」?他们根本就是父子嘛!夏丹琪从俏鼻喷出轻嗤声。 「不用了,我没有家人。再说,这种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回去帖几片撒隆巴斯就好了。」话一说完,她就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妈的!她差点忘记要纠缠他的计画了。如果她就这么「空手」回去,这条小命大概保不住! 「我勸你最好不要回去酒吧。」瞿东平静地建议她,他不想看到「四海盟」再添罪孽。 「为什么?」夏丹琪搔了搔染成红色的俏丽短发,这个动作拉扯了她性感的襯衫,使她那浑圆的胸脯露出更大片的肌肤。 瞿东十分君子地避开他的眸光。「杜木丰可能在酒吧等着抓你,你还是去别的地方躲避几天比较好。」 「噢!」夏丹琪有趣地低着头偷笑,没想到一个从小在「大染缸」长大的男人会表现得像正人君子一样,真是太好笑了!「我知道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带我到医院去?我的脚突然痛了起来。」 说了一串文謅謅的话,害她的舌头差一点打结,不过,男人都喜欢女人矯揉造作,为了早一点迷住他,她应该可以勉强自己裝模作样几天吧! 瞿东诧异地挑起漆墨般的俊眉。「你不是说帖撒隆巴斯就好了?」 「是呀!可是,我的左脚真的好痛喔!我怕有其他的伤嘛!」夏丹琪勉为其难地挤出几颗柔弱的泪珠。「好痛喔……」 「咳咳咳……」瞿东呛笑了几声,若是方才没瞧见她那满嘴粗话的剧悍模样,他肯定被她这娇滴滴的泪水给说服了。 这小辣妹究竟在搞什么鬼啊?! 「你怎么突然咳嗽起来?」夏丹琪狐疑地偷偷睨了他一眼,怀疑是不是自己演得太夸张了。 「没事。」瞿东在她捕捉到他的笑容之前,先把笑意藏进心底,然后有风度地道:「走吧!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好奇地想探索为何她态度上突如其来的转变?她是在玩什么花样吗? 夏丹琪一听,俏美的小脸立刻绽放得逞的甜笑,她拍整个娇躯偎进他的怀里。「谢谢你,东哥!」 瞿东一手扶着她走离阴黑的后巷,另一手则拿着她的皮靴。「叫我瞿东就可以了,你呢?」 「小夏,夏天的夏。」她讨厌死自己娘娘腔的名字,所以,大多数的人只知道她的綽号,而不知道她的本名。 夏丹琪,一听就让人觉得无力,这么文艺腔的名字,大概只有连续剧里才听得到吧﹖ 真不知她那死鬼老爸当初在取名字的时候在想什么!取什么「阿珠」、「阿花」,都比「夏丹琪」好听一点,至少不会让人笑破肚皮。 嘖! ※     ※     ※ 包紮完扭伤的脚后,夏丹琪一坐回瞿东的轎车,忍不住呼出一口长气,绷了一个小时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 好险!她今晚没有受到什么「酷刑」,否则她一定会崩潰地大吼大叫「天杀的!」 没办法,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医生。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瞿东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气定神闲地问她,没想到一转头,却瞧见她已经疲倦地睡着了。 他好笑地摇摇头,然后伸手摇醒她。「小夏,你先别睡。」 夏丹琪睁开睏倦的美眸,不悅地白他一眼。「干嘛啦?」 这时,她已经把那「裝模作样」的计画忘了一大半。 「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我好送你回家。」瞿东那清朗的黑眸跳跃着隐忍的笑意。看来,这泼辣的模样才是她的真面目。 夏丹琪挣扎地保持清醒的意识。 「我住在『艳夏酒吧』里……」她那咕哝的嗓音包含着浓浓的睡意。 「那间酒吧不安全,你有没有别的朋友可以投靠?」瞿东相当了解杜木丰的个性,他不会那么容易罢手的。 「有啊!」夏丹琪撑起沉重的眼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是你啊!」 为了盟主那「宇宙无敌」的大计画,又为了诱惑他上床,窩进他的家里是最完美的计画了。夏丹琪呵欠连连地忖道。 瞿东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惹了一个大麻烦。 「小夏,你一个女孩子家随便住进男人的家里,你不会觉得不方便,或是不安全吗?」瞿东竭尽所能地暗示她。 「安啦﹗」夏丹琪又打了个呵欠。「我相信你的人格。」 一个连她的胸部都不敢多瞄几眼的男人能为什么非、作什么歹啊?況且,她还巴不得他家不安全呢! 瞿东满身的潇洒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苦笑。 「小姐,你对我的信心未免太多了吧?男人都是不可相信的。」话虽是这么说,他仍然将车子驶向回家的路上。 「我知道男人是不可以信任的。」夏丹琪諂媚地附和他的话,那双爱睏的眼眸在同时亮了起来,显然是希望他赶快发挥不可信任的那一面。 瞿东的唇角缓缓地勾勒出一弯慵懒的浅笑,打趣地笑道:「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太相信我了。」 她居然这么信任一个初次谋面的陌生人!真不知她的「信心」到底是打从哪里来的? 「嗯……」夏丹琪逸出叹息声,沉甸甸的眼皮不知不觉又蓋了起来。 一直没有听到她的回应,瞿东好奇地望了她一眼,却瞧见她在一瞬间沉睡过去,不禁莞尔一笑。 与其说这女人相信他,还不如说她不把他当男人看来得适当吧! 第二章 阳光洒满了屋內,照醒了酣睡中的人儿。 「唔……好舒服……」夏丹琪睡眼惺忪地醒来,还没看清楚周围陌生的环境,就先感觉到脚踝传来阵阵刺痛。 妈的!她脚上怎么包那么大包啊? 夏丹琪不高兴地甩了甩腿,几件乌云开始在她头顶聚集…… 她怒瞪着脚上丑不拉几的绷带,昨晚的记忆才慢慢湧回她那昏沉沉的脑袋瓜子中。 老天!小小一个扭伤居然要一个礼拜才会好?是那个医生太「蒙古」了,还是昨晚她表现得太柔弱了? 说来说去,都怪她的上司啦!没事演得那么逼真干嘛?害她把脚扭伤了,像她这样行动不便,能引诱得了瞿大少爷才怪呢! 不管了!先在这里赖满两个礼拜,再慢慢想办法「勾引」瞿大少爷好了。再说,能在这里白吃白喝也不错啊! 「叩叩……」 瞿东礼貌性地敲了一下门,便探进身来。「小夏,你终于醒了,快去洗把脸吧!早餐我已经做好了。」 听他的口气,好像来客房看过她几回了。 夏丹琪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短针指在七点的位置。 「不会吧!这么早……」她呻吟一声,只穿男性棉衫的娇躯又癱平在床上。「哪有人七早八早就吃早餐的?天都还没亮呢……」 「不早了,太阳已经晒屁股了,快起来吧!」瞿东轻笑几声,黑色的眸子闪着愉快的笑意。 等他走后,夏丹琪嘟嚷地套上她的牛仔短裤,然后单脚蹦蹦跳跳地晃到浴室盥洗一番,才往餐厅跳去。 瞿东见到她危险地跳了过来,连忙帮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你喜欢喝粥吗?」 「喜欢。」在别人的屋簷下,嘴巴不甜一点怎么行呢! 瞿东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后,盛了一碗热呼呼的粥给她。「你尝一下我煮的排骨粥,看喜不喜欢?」 「好!」夏丹琪翻了翻白眼,才低头捧场地喝了一口粥,然后立刻讨好地道:「嗯!好好吃喔!」 哇靠!这个瞿大少爷不会那么「贤慧」吧?他居然下厨亲手准备早餐!老天爷!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小夏,你用不着那么諂媚。」瞿东低笑几声。「就算你说难吃,我也不会把你赶出去。」 夏丹琪把汤匙丟回碗里。「早说嘛!我最讨厌吃这种软趴趴的粥——」 突然,有一只雪白的波斯猫挑上她的大腿,把她吓了一大跳。「喝!这是什么东东啊?」 「它是我的猫『妮妮』。」瞿东看到她正襟危坐、战战兢兢的模样。不免好笑地安抚道:「小夏,你不用害怕,妮妮不会咬人的。」 妮妮抬眼,给主人一个乖巧的「喵喵」叫声。 「开玩笑!我会怕这只瘟猫?!」夏丹琪像是遭到天大的侮辱般,愤愾地挺起胸膛,不过,她的双手却摆在背后,丝毫没有模它的意愿。 妈的!哪种变态的男人会在家里养只猫啊?还取了那么娘娘腔的名字!況且,猫的眼睛那么噁心,难道他不会觉得讨厌吗? 「不怕就好。」瞿东努力逼住从內心冒出来的窃笑声,善良地把妮妮唤过来。「因为我上班后,妮妮就是你唯一的同伴了。」 夏丹琪那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下来,不过,一张俏脸旋即皱成一团。 「要我跟这只瘟猫做同伴?!做——」她紧急住口,把「你的春秋大梦」全吞了回去。 「『作』什么?」瞿东佯裝不解地追问下去,一手轻抚着柔软的猫毛。 夏丹琪开始低头猛拍裤子上的猫毛,鸡皮疙瘩顿时冒满两只可怜的手臂,她勉强言不由衷地敷衍他。 「我是说与妮妮做同伴是我的榮幸,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这只猫的。」 老鼠药,老鼠药在哪里?她一定要毒死这只瘟猫,以防它偷袭自己。嗯!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瞿东忍不住闷笑几声。「其实,你用不着在意妮妮的存在,它几乎整天都在睡觉,根本不会打扰到你。」 嘖!没想到小夏这个火爆冲动的小辣妹,竟然会怕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猫咪!真是教人难以想像。 「你是不是在偷笑?」夏丹琪一脸不爽地瞪着他,打从她七岁那年被一只瘟猫抓伤后,她就十分讨厌猫、狗之类的小动物,这有礙着他吗? 他要是真的敢偷笑的话,她不惜与他翻脸! 「你想太多了。」瞿东隐忍着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红色的短发。「我要去上班了,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一点,有空就把碗筷洗一洗。」 「洗碗?!」夏丹琪的嗓音陡然升高,一双率真的黑眸瞠得又圆又大。「可是,我是客人耶!」 还有,他这样揉她的头发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把她当成妹妹了吧? 瞿东不理会她的抗议,把猫放在地上后,然后懒洋洋地起身。「电话旁边放了一张单子,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没事不要乱call我。」 夏丹琪摸了摸他大手揉过的地方,整个人陷入沉思中,连瞿东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天杀的!她今晚就要诱惑他,不能再让他「误会」下去了。 ※     ※     ※ 下午—— 「大姐头,你这地方怎么那么难找啊?」一进门,阿非就大声嚷嚷着。「我跟阿隆不知道绕了好几圈,才找到这幢别墅。」 「自己笨就不要怪路难找。」夏丹琪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啃瓜子,一边拿瓜子殼丟妮妮来练准头,把昏昏欲睡的妮妮惹得喵喵直叫。 「嘿……」阿非尴尬地咧嘴一笑。 阿隆一踏进来,就开始打量这间屋子的裝潢、摆设,双眼闪烁地道:「大姐头,这里的艺术品跟电器值不少钱耶!」 屋內的每一件家具都是高级品,組合在一起,更是完美得无懈可击,并且营造出一种悠闲的情调。 「那又怎么样?」夏丹琪兴致缺缺地瞄了这呆板无趣的屋子一眼。「难看死了!」 「我们的酒吧最近亏了不少钱,如果把这里的艺术品运出去卖,对我们的酒吧多少可以帖补一点。」阿隆一脸精明地说给她听。 夏丹琪听了,立即双眼一亮,不过,她的俏脸马上又像洩气的皮球般垮了下来。 「不行啦!这里的东西动不得。」 「为什么?」阿非、阿隆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别那么呆了好不好!」夏丹琪给他们一个大白眼。「这里是瞿大少爷的家,你们要是不怕盟主砍断你们的手,就尽管搬好了。」 妈的!她怎么会有这么笨的手下啊? 阿非与阿隆打了一个冷顫,不敢再覬覦屋內的物品了。 「大姐头,你真的要引诱盟主的儿子啊?」阿非搔着头问。 「不然我能怎么办?」夏丹琪快快地臭着娇颜。「这么多人的命握在我的手上,我能不听那个王八盟主的话吗?」 她小夏虽然没在黑社会混出名堂,但好歹也有几名死忠的手下,一个月前,被强制收編进「四海盟」的組织,已经让她很不爽了,没想到那老头竟然还要她去「说服」他儿子回「四海盟」,这教她怎么嚥得下这口鸟气啊? 他妈的!偏偏「四海盟」的恶势力庞大,让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为了顾及她手下的小命,她不得不屈服。 「噓——大姐头,小声一点。」阿隆大惊小怪地噓了半天。「万一被别人听到就惨了。」 阿非则是感动地红了眼睛。「大姐头,你真是太伟大了!」 「好啦!少废话了,我交代的东西带来了没有?」夏丹琪以粗鲁的口气掩饰她的尴尬。 妈的!这个阿非没事感动个屁啊!害她也跟着鼻酸起来。 「带来了。」阿隆见阿非还在继续感动,迳自抢走他手中的手提袋交给她。「大姐头,你要的东西全在袋子里。」 夏丹琪迫不及待地翻找袋子,嘴里喃喃抱怨着,「妈的!哈死我了。」 她点燃香菸,乐陶陶地吸了几口菸。 今早,她千辛万苦地跛着脚四处搜索,才发现这幢别墅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香菸!害她哈了一整个早上。 「大……大姐头。」阿非迟疑地蠕动嘴唇。 「干嘛?」夏丹琪有菸在嘴,快乐似神仙。 「盟主为什么选中你?」阿非的话还没问完,就跳得老远。 夏丹琪嘴里刁着一管洋菸,含糊地问:「什么意思啊?」 「阿非的意思是说,大姐头既没头脑,又没气质,盟主怎么会挑中你呢?」阿隆一针见血地解释阿非的疑问。 「我怎么知道?」夏丹琪那黑灵的美目露出老羞成怒的兇光。「大概是那个王八盟主瞧上我的姿色吧!」 虽然阿非、阿隆说的是事实,但真相永远都是最伤人的,听得她心中乱不舒服的。 「是是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胆战的附和声。「大姐头是『四海盟』排名第一的大美女了。」 「别提『四海盟』了,一听到『四海盟』,我就生气。」夏丹琪烦躁地捻熄菸头,像赶苍蠅一样朝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没事不要来烦我。」 「是!大姐头,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阿非抓了抓五颜六色的乱发,然后苦口婆心地勸告她。「还有,这几天你凡事都要多忍耐,别再乱发脾气了。」 夏丹琪不耐烦地轻啐一口。「罗唆!知道了啦!」 这傢伙烦不烦啊?从跟她那天开始,就没见过他说出有意义的话来。 阿隆赶紧接了下去。「还有、还有,大姐头,你不可以太粗鲁,最好表现得淑女一点——」 「你们再不滚,我就要翻脸罗!」夏丹琪举起拳头,作势要k人了。 「大姐头,不是我们不滚,而是要我们滚到哪里去?」阿非马上皱着眉、苦着脸。「酒吧要晚上才开,我们现在根本没地方好去。」 他们平常跟惯了大姐头,习惯听她的命令做事情,现在猛地要与她分开一阵子,害他们怪难受的。 「你们嫌无聊是吗?」夏丹琪双眸亮晶晶地往后一坐,双手搭在沙发椅背上,娇俏的粉脸上带着算计的笑意。 「没错——啊!」阿非那没经大脑的回答,害他挨了阿隆一个拐子。「你干嘛捅我?很痛耶!」 「笨蛋!」阿隆不屑地瞪着他。「你偶尔用一下脑子好不好?」 阿非生气地推了他一把。「谁说我没有用脑子?」 「太好了!既然你们有时间斗嘴,不如去帮我洗个碗好了。」夏丹琪眉开眼笑地指使他们。 「嘎?」 两个几乎大打出手的喽罗险些滑跤,他们交换一个震惊的眼神——他们是堂堂男子汉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帮女人洗碗? 真是太……太没面子了! ※     ※     ※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 夏丹琪胡乱吃完瞿东带回来的晚餐后,就躲进房里思考她的引诱大计。 该怎么诱惑他,成功率才会比较大呢? 是直接脱光光,还是穿着若隐若现的睡衣才能激起他的反应? 在镜子面前,夏丹琪脱去衣物,拿着性感睡衣在她身上比来比去,试着想像瞿大少爷会喜欢哪一种? 嗯……他那种男人龜龜毛毛的,不但贤慧得可以,而且还是循规蹈矩的上班族,他可能不会欣赏脱光光的豪放女吧? 好!她決定保守一点,今晚就穿着性感睡衣去引诱他。 夏丹琪做了決定后,便冲去浴室洗个香喷喷的澡,压根儿不留给瞿东任何「反抗」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十点,身体擦了生平第一瓶的乳液后,夏丹琪才不耐地从床上跳起来,力道之猛,差点对她的脚踝造成二度伤害。 她大大方方地往瞿东的主臥室走去,依照她的猜测,那个乖乖牌大概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所以,她连门也不敲,直接扭开房门,溜进他的房间。 瞿东立刻警觉地醒来,他一手握着枕头下的利刃,另一手则打开床头的小灯。「是小夏吗?」 「嗯!」夏丹琪走到床边,晕黄的灯光落在她透明的薄纱上,把她那玲瓏有致的曲线照射得一清二楚。 瞿东松开手中的武器,靠在床头坐起来。 「你找我有事吗?」他心中掠过一抹失望之情。 果然,她接近他、刻意改变脾气是有目的,而这个「目的」还颇香艳刺激的呢! 「你喜欢我这套睡衣吗?」夏丹琪含着甜笑湊到他身边,可惜他面无表情,也没有像「饿虎扑羊」一样扑到她身上,让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 瞿东双手环胸,冷静地打量她的睡衣。 「好像太薄了一点,你晚上睡觉要记得蓋好被子,不要着涼了。」他那平静的嗓音变得沙哑,洩漏出他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夏丹琪听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你看不出来我在诱惑你吗?」天杀的!他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你为什么要诱惑我?」瞿东好笑地揉了揉坚毅的下顎,他相信如果自己不早点「投降」的话,八成会把她气得抓狂。 「女人就不能有欲望吗?」夏丹琪撇了撇红唇。「好吧!我承认我想要你,可以上床了吧? 若是说一点小谎话能让他高兴的话,那要她说一籮筐也无所谓,反正她又没有損失。 瞿东无奈地叹息一声。「别玩了,小夏,快点乖乖回去睡觉。」 「不要!除非你先满足我。」夏丹琪任性地脱去性感睡衣,一丝不挂地爬上床,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搓揉。 瞿东的身躯立即僵住了,手上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产生又快又猛的生理变化,他的下体在下一秒腫胀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喜欢。」夏丹琪得意洋洋地亮起黑瞳,她对自己的身材可是非常有自信,她不信有男人能抗拒得了她。 瞿东猛然抽回那幸福的右手,粗嘎地清了清喉嚨。「小夏,别闹了好不好?快出去,我不会与你做爱的。」 虽然小夏的身材姣好,而且让他很动心,但是,在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的情況下,他宁愿放弃与她亲密的接触。 对于他的不「赏脸」,夏丹琪生气地抿起唇瓣,她伸手直接覆在他火热的勃起处。 「骗人!你明明就有反应。」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龜毛的男人啊?她都已经投怀送抱了,他还想怎么样?难道要她主动吗? 这杀千刀的男人! 「有反应不代表非做爱不可。」瞿东好脾气地推开她的小手。「事实上,我睏得很,你别吵我睡觉了。」 「天杀的!」夏丹琪低咒一声,索性把整个赤裸的身体帖在他身上,然后粗鲁地蓋住他的嘴唇,用力地吸吮。 这可耻的男人!竟然还要女人主动出手,真是太过分了! 瞿东挣扎地避开她的攻击,嗓音变得严厉且急促。 「小夏,快住手!」老天!这女人简直热情得不像话。 夏丹琪把手伸进他的四角內裤中,直接握住他那不可思议的坚硬长度,急切地挤压它。 瞿东倒抽一口气,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力道没控制好,带来疼痛;另一方面则是她那大胆的行径所带给他的刺激。 他喘着息,自我挣扎了好一会儿,试图从危险的情欲边缘退回来。 「不行……小夏。」 「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夏丹琪不耐地拧起两道柳眉,她摸索地拉下他內裤的松紧带,然后快速跨坐在他身上,以纤长的手指引导他的男性象征进入自己的体內。 第三章 昏暗的臥室內传出阵阵的男性呻吟与低咒声…… 夏丹琪既酥疼又疲倦地怒瞪他一眼,他到底有完没完?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收缩体內的肌肉,使劲地箍紧他的男性象征,一心一意要结束这场漫长的做爱。 「小夏,你……」瞿东惊讶地倒抽一口气,强烈的欢愉猛然上窜,他再也无法抗拒那来势洶洶的狂喜,懊恼地强力释出种子…… 夏丹琪勉强忍耐了几秒钟,然后推了推他那汗湿的身躯。 「大笨牛!下去。」 瞿东缓缓地翻离她甜美的娇躯,舒适地将她搂在怀里。 夏丹琪迫不及待地起床,想要冲进浴室洗去他的味道与汗水。 「你要去哪里?」瞿东拉住她的小手,沉重地喘息。 「洗澡。」夏丹琪没啥好气地咕哝一声。「你还不放开我。」 她整整浪费了一个小时在取悅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不成他想再大战一回合吗? 「不行!」瞿东懒洋洋地把她拉回身旁。「除非你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然你别想溜走。」 夏丹琪暴跳如雷,一脸遭到严重冒犯的模样。 「笑话!我溜走干嘛?」她大剌剌地躺回他的身边,以显示她根本不怕他,更别说是溜走了。 「小夏,你不解释一下吗?」瞿东大手一攬,搂住了她的香肩,除了对她今晚奇特的行径感到十分好奇之外,也对她存有一丝愧疚,他这辈子第一次没有带领女人一同达到高潮。 夏丹琪不自在地挪动身体。 「你把我抱得那么紧,是想再做一次吗?」该死!她最受不了别人对她勾勾搭搭了。 「等你解释清楚,我自然会放开你。」瞿东松开了一点搂抱她的手劲,不让她发觉自己已被她的话逗得蠢蠢欲动了。 「你很烦耶!不过就是男欢女爱,有什么好解释的?」夏丹琪脾气暴躁得很,尤其在她想睡的时候。 瞿东温和地拍了一下她结实的臀部。「你明明就不想要,为什么还要骗我?」 「哎呀!我的体质特殊嘛!」夏丹琪胡謅一个理由给他,总不能告诉瞿大少爷,其实,她讨厌做爱吧! 自从三年前,她满怀期待地做过一次后,她就充满了失望与懊悔,什么「浪漫的结合」嘛?根本就是狗屁! 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排斥这项任务的原因。 别的女人或许会认为做瞿大少爷的女人很光榮,但是她却视为苦差事,如果成为他的女人,三不五时得和他做一次她最讨厌的运动,那她真的是「生不如死」。 为了她的生命安全着想,她想了一整天,決定表面上听从王八盟主的命令,实际上,则尽量让瞿大少爷讨厌她,把她赶走,这样她就不算违反盟主的命令。至于,该怎么让瞿大少爷厌恶她呢? 嗯……把她的本性表现出来应该就够了吧! 「小夏,你认为这么烂的理由,我会相信吗?」瞿东又好气又好笑地啄了一下她的红色发丝。 夏丹琪下意识躲开他那亲密的动作,柳眉倒竖地气道:「你烦不烦啊?你就闭上眼睛享受就好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没办法洗澡,又没办法睡觉,难怪她今晚的火气大得惊人! 瞿东似笑非笑地挑起漆黑的俊眉。「问问也不行?」 「不行!」夏丹琪像女暴君一样否決掉他的发问权,她迅速拉起被子,翻身就要睡觉。 瞿东关心地半撑起身子,一边揉着她腰部的光滑肌肤,一边审视她侧面的神情。 「你的脚踝有没有被弄伤?」 「没……没有……」夏丹琪模糊地嘟嚷一声,头枕着他的手臂,在转眼间,沉沉睡去。 见到她睡着后,瞿东露出苦笑,躺平在床上。与小夏相处愈久,他似乎愈受到她的率真所吸引,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她的部分言行却是疑点重重,不得不教他感到怀疑。 现在回想起来,她与杜木丰的争吵也挺奇怪的,依照「四海盟」的势力,不可能不知道「蓝月酒吧」是他经营的,但是,杜木丰却选在酒吧的后巷「欺负」小夏,这未免太不合理了! 而最可疑的一点是,小夏长得太像他的初恋情人了。 会不会是两人故意演这场戏,等待他「英雄救美」呢? 若依小夏那坦率的个性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再加上他父亲的狡诈,什么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了。 只是,小夏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应该不只是诱惑他上床吧? 他父亲那么大费周章,演一齣戏给他看,不可能只为了塞一个女人给他。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     ※     ※ 「大姐头,阿玉又被他老爸打了,你快来救她啊!」阿美在电话里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夏丹琪皱起眉头,把啃到一半的蘋果丟进垃圾桶內。 「她老爸不是好几个月不敢打她了吗?」 自从半年前,她带人去把阿玉的老爸打了一顿后,他就不敢再拿阿玉当出气桶,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又有胆子打阿玉,八成是皮又在痒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玉她老爸气得快要脑充血,拿起棍子,一直打阿玉。」阿美气愤地哽咽出声。「大姐头……你快来救阿玉,不然她会被打死……」 「好!我马上过去。」夏丹琪狂怒地丟下电话筒,嘴里唸唸有辞的。「妈的!这个死老头又在犯賤了!」 瞿东好奇地抬起头来,目光暂时从手中的杂志离开,闲适地问:「小夏,你在跟谁通电话啊?怎么看起来那么生气?」 吃完他煮的晚餐后,她就占据他的沙发,不亦乐乎地玩起电视游乐器来,没想到她一接完电话后,就换了一副想要杀人的面孔。 夏丹琪愤怒地飙到他的面前,小手伸到他的鼻子前。「把车子鑰匙给我。」 「你要去哪里?」瞿东把杂志閤起来,慵懒地扬起一抹微笑。 「干架!」夏丹琪齜牙咧嘴地挥着拳头。 「你的脚伤不是还没好吗?」瞿东好笑地提醒她,第一次看见她那么火爆的模样,难免有些趣味。 「干架不需要用到脚,有手就可以了。」夏丹琪不耐地拍动脚丫子。「你到底要不要把车子借给我?」 瞿东不疾不徐地起身,双手插在西裝裤的口袋。「我陪你去好了,今晚有点无聊。」 「那快走吧!」夏丹琪没有思索他的动机,就踩着复仇女神的步伐冲到门口,同时顺手捞起一支高尔夫球杆。 出了门,走到车子前。 「你拿我的球杆做什么?」瞿东肃然地问。 「用球杆扁人比较过癮。」夏丹琪认真地秤了秤球杆的重量,觉得它应该比球棒还要「实用」。 瞿东原本玩笑的心情顿时消失。 一抹警觉的光芒跃进眸中,他机警地抢下她手中的「致命武器」,佯裝心疼地道:「有必要用那么贵的球杆吗?」 天啊!她该不会是玩真的吧? 他去参加年轻人的械斗,年纪是不是嫌大了点啊? 夏丹琪不悅地扁起素净的红唇,嘀咕地走出大门。「差点忘记你是一个窮哈哈的上班族……」 瞿东认命地叹息一声。「请问我们要去哪里『干架』?」 「问那么多干嘛!你怕的话就别跟来。」夏丹琪满脸不爽地白了他一眼,小手又伸到他的鼻子面前。「鑰匙给我,我不习惯给男人載。」 粗鲁、坦率就是她的本性,她说话与行事都爱直来直往,瞿大少爷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滚到一边去吧! 她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我也不习惯给女人載。」瞿东没有火气地浅扬优雅的嘴角。戏谑地拧了拧她的俏鼻,然后坐上驾驶座。「上车吧!我开车会比较快。」 瞿东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小夏不能说是最特别的,不过,却是最率真有趣的,她的率直不同于末涉世事的天真无邪,甚至偶尔会露出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滄桑表情,但立即被她以粗鲁的言行掩蓋过去。 怎么说呢? 她那莽撞的天性只会增添她的魅力,却无損她的美丽。 不可否认的,小夏确实与他认识的成熟女性截然不同,而这份与众不同,让他渐渐受到她的吸引。 飞车开往小夏所说的地址后,瞿东在她蹦下车前,不忘交代道:「等会儿干架的时候,遇到危险,千万不要逞强,知道吗?」 「知道了,罗嗦!」夏丹琪恼怒地甩上车门,看见他这么龜毛的模样,有时候她真的会忘记他就是「四海盟」的未来盟主。 瞿东停好车子,便走到她的身旁。 突地—— 一个打扮奇形怪狀的少女跑到小夏面前,讥哩咕嚕地抱怨。 「大姐头,你怎么那么慢?我都快要急死了!」 「还不是某个人害的,不让我带球杆,又不让我开车,把我的速度都拖慢了。」夏丹琪悻悻然地瞪了瞿东一眼。 阿美好奇地望向大姐头身边那名高大的男人,只见他好笑地揉着下巴,好像对这项嫌弃感到颇有趣的样子。 「大姐头,他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们快进去吧!」夏丹琪快步走向阿玉的住所,人还未接近,就听见阵阵的哭喊声。 「求你……别打了,你快把阿玉打死了……」一个中年妇女哭得声嘶力竭,声音传得老远。 「疯婆子,你给我滚到一边去,老子今天非打死这个不孝女!」 粗大的嗓音伴着鞭打声,不停窜进他们三人的耳根子內。 夏丹琪立刻抓狂地猛敲门。「他妈的!你给我开门!」 卓汉和的打骂声顿了一顿,朝他的老婆大声咆哮,「你敢开门,老子就宰了你!」 接着,他拿着皮带,继续恶狠狠地鞭打阿玉,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而阿玉咬着泛血的嘴唇.任她老爸发洩怒气,倔强得没有流下半滴泪水。 「你去把门踢开!」夏丹琪咬牙切齒地命令瞿东。 瞿东难以置信地瞥了她一眼,眼中布满古怪的笑意。 「踢门?这是鋁门耶!」她把他当成什么了?无敌铁金刚吗? 「大姐头,我有阿玉家的鑰匙。」一旁的阿美急忙掏出口袋的鑰匙,慌张地打开门锁。 门一开,夏丹琪立刻冲进去,夺下卓汉和手中的皮带。 「死老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竟敢打阿玉!」她那燃烧的美眸死瞪着眼前这个只会欺负妻女的没用男人。 「打阿玉又怎么样?」卓汉和见她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带了一群手下,恶心一起,拳头就朝她挥过去。「老子还想打死你——」 条地,瞿东轻松地箝制住他的手腕,看似不慍不火地勸告他。「这位先生,你先别冲动,有话慢慢说。」 说完,他才放开卓汉和的手。 这时,跪在地上的阿玉突然飞奔到夏丹琪的怀里,难过得猛掉眼泪。「大姐头……你快带我走……」 「该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丹琪生硬地拍拍她的背部,一双兇狠狠的目光直直射入卓汉和的眼中。「是不是死老头喝醉酒又打你出气了?」 只见阿玉委屈地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卓汉和见狀,愤怒地大吼:「阿玉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全是你这个太妹带坏她的。」 他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心中不禁对他们的怨恨更深了。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夏丹琪的俏眸灵活地转了几圈,然后恍然大悟的推开阿玉,兇巴巴地骂道:「死阿玉,你又去吸毒啦!你这么不听我的话,当初干嘛哭着求我救你,白花了我十几万送你去勒毒所戒毒。」 妈的!早知道她就把钱省下去,也不至于害得一票手下跟着她饿肚皮。 阿玉红着眼眶辩解。「自从我跟了大姐头,就没有再碰过毒品了。」 阿玉最崇拜这个豪爽的大姐头了,说什么也不愿让她失望。 「这死丫头在外面怀了一个野种回来!」卓汉和不停地破口大骂。 夏丹琪张口结舌地瞪着阿玉微凸的小腹。 「你……你怀孕了?怎么会呢?」这下子「代志大条」了! 阿玉毕竟是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羞窘得满脸通红。「就是跟男生做……做了,不小心就……」 她话还没说完,阿美立刻捂住眼睛,她已经可以预料大姐头的反应。 「不小心?!」夏丹琪的嗓音陡然拉高,只见她气急败坏地敲了阿玉一记响头。「我平常是怎么教你们的?保险套!保险套!做爱前一定要戴保险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啦!」 瞿东看见小夏如此严厉地斥责阿玉,不禁饒富兴味地挑高浓黑的眉。小夏好像忘记他们昨晚做爱时并没有戴保险套,而她竟然好意思教训别人。 嘖嘖嘖! 「人家有叫阿非戴啊!怎么知道还是怀孕了?」阿玉从知道怀孕那天开始就納闷到现在。 「那怎么办?」夏丹琪烦躁地猛搔短发。妈的!什么烂套子?根本就不保险嘛! 卓汉和一听她肚里的孩子是阿非的,马上震怒地大吼大叫:「他妈的!你竟然还敢跟那个不良少年鬼混,立刻去把那个野种拿掉,不然我就跟你脱离父女关系!」 「我不要墮胎!」阿玉以手护着肚子,死命地摇头。「阿非说会设法筹钱,让我生下宝宝,用不着你管。」 「死丫头!你以为我喜欢管——」 「汉和,你就少说一点!」阿玉的妈妈轻声哀求他。 「住嘴!为了养活你带来的拖油瓶,不知道花了我多少钱。」 阿玉逞强地回嘴。「不要骂我妈,我离开就是了,反正我也不希罕待在这种家。」 旋即,她冲动地跑了出去。 夏丹琪霎时目瞪口呆,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阿玉……」阿美紧张地追了出去。 阿玉的妈妈难过地哭红了眼睛,不敢去把女儿追回来,只好握起小夏的手,万般拜托地求道:「夏小姐,我知道阿玉是为了你才变乖的,以后阿玉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夏丹琪瞠圆了惊吓过度的黑眸。 「我……可是……」有没有搞错啊?!她都自身难保了,还把阿玉托付给她! 「我们走吧!」瞿东同情地拍拍小夏细瘦的肩膀,然后牵着她的小手,把一脸沉重的她带出卓家。 第四章 夏丹琪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下,决定暂时把阿玉安顿在「艳夏酒吧」,顺便解决酒吧里没有漂亮妹妹的问题。 当他们处理完所有的琐事,回到瞿东的住处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本来瞿东以为小夏应该会累瘫在床上,没想到她依然来他的房间「报到」。 「喂!你睡了吗?」夏丹琪连门都懒得敲,直接扭开他的门,毫不害羞地走了进来。 这回她只是简单地套上清凉的棉衫,没有太费事地穿上性感睡衣——反正瞿东又不懂得欣赏。 瞿东强忍住呻吟声。「你还不累吗﹖」 「别说笑了!平常酒吧这个时候最热闹了。」夏丹琪的黑眸伶俐地转了几圈,大剌剌地直道:「如果你很累的话,我可以主动没有关系,就像昨晚一样。」 事实上,她根本不喜欢被男人压在下面,这实在有损她的女性自主权。 瞿东没有露出受到侮辱的神情,也没有欣喜若狂地接受,反而无奈地拍拍床边的位置。「你过来,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 夏丹琪撇了撇小嘴,慢吞吞地走到他指定的位置坐下。 「我们不能先『做』吗﹖」她急着想把今天的「功炉」做完。 「不行。」瞿东不为所动地拒绝。 「好吧!那你要谈快一点,我不想拖得太晚。」为了得到瞿大少爷的配合,夏丹琪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 瞿东平静的嗓音充满试探的道:「听你的口气,似乎把我们之间的做爱视为一种苦差事?」 夏丹琪烦恼地抱怨。「你知道就好——」条地,她机灵地停嘴,防卫地盯着他瞧。「你到底想知道什幺﹖有问题你就直问好了,干嘛这样『鬼鬼祟祟』的﹖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你先别发脾气。」瞿东冷静地安抚她。「我只是想问你为什幺要特意接近我,你的目的是什幺?」 夏丹琪恼怒地抿着唇瓣,沉默了良久,才沉着俏脸道:「我哪有什幺目的?是你自己要我搬进来的,我又没有强迫你。」 她决定还是隐瞒他,嘿嘿嘿!她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你不肯说就算了,小夏。」瞿东嘴角佣懒的扬起一抹笑意,意有所指地道:「不过,以后你要是遇到困难,记得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得上你的忙。」 与小夏相处两天后,他算是了解她的脾气,如果硬逼她说出来,肯定会造成反效果,不如等她自己开口吧! 夏丹琪语带保留地问:「什幺困难都可以吗?」 「当然。」他点着头。 「那你先借我五十万。」夏丹琪粉颊抹上一层兴奋的光彩,两颗眼珠子闪闪发亮。 一道惊讶的纹路占满了瞿东的眉心。「这就是你的困难?」 「我知道对你这个穷上班族来说,五十万可能有点为难,但是,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是你说要帮我忙的。」夏丹琪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就怕他反悔。 「你要五十万做什幺?」瞿东不知道她怎幺会以为自己是穷上班族,不过,他却很好奇她要五十万做啥﹖ 夏丹琪烦恼地拧起柳眉。「给阿非他们小两口结婚用啊!而且我听说生小孩要花很多钱,不帮他们多筹一点钱怎幺行?」 若不是最近酒吧的生意不好,她也用不着向他开口借钱了。 害她乱没面子的! 「你跟他们的感情好象挺好的。」瞿东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她对那几个小混混那幺好。 「他们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夏丹琪才说完感性的话,马上就懊悔自己干嘛和他讲这些,她立即装出凶恶的表情。「少废话!你到底借不借﹖」 「借!我哪敢不借啊!」瞿东低柔的嗓音充满揶愉的笑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瞿东回到房里,几分钟后,拿了张一百万的支票给她。 夏丹琪喜上眉梢地接过支票,笑呵呵地道:「妈的!你真是爽快!有你这种朋友真好。」 看来,这个瞿大少爷还真是烂好人一个,他居然随随便便就借给她那幺多钱。啧啧啧! 「我能帮助你的不只是金钱方面。」瞿东充满暗示她坐回床上,然后含笑地揉了揉她刚沐浴完的湿发。 夏丹琪望着手中的钜额支祟,难得冒出头的良心却在这时候捣乱,她清了清喉咙。 「呃……你突然借给我那幺多钱,会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困难啊﹖」 听说瞿东要脱离「四海盟」的时候,把那个王八盟主气得差点脑中风,扬言要封锁他的经济来源,而瞿东好象也很有骨气,毫不留恋就离开「四海盟」,所以她才会担心他的经济问题—— 毕竟她未来几个月还要靠他养呢! 「你怎幺会一直以为我很穷呢﹖」瞿东好笑地反问她。「事实上,我没有你想象中那幺穷困。」 「原来你不是穷光蛋啊!」夏丹琪先是喃喃自语,接?,满脸感兴趣地瞅着他瞧。「那你是做什幺的﹖」 「你有没有听过『海东青航空公司』?」瞿东悠然自若地在她身旁坐下,似乎打算慢慢放松她的戒心,诱她说出秘密来。 「当然有啊!那家航空公司每年都捞了好多钱呢!」夏丹琪的口气酸溜溜的,好象见不得别人赚钱一样。突然,她瞪圆了晶眸。「那家该死的航空公司该不会是你开的吧﹖!」 瞿东戏谑地扬起嘴角。「我与朋友合伙开的公司又哪里惹到你了?」 「任何赚钱的公司我都看不顺眼!」夏丹琪发泄了一口怨气后,随即喜孜孜地搓着小手。「哇!那我不是钓到一条大鱼了,这下削爆了!」 她乐不可支地幻想日后「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只要她将瞿大少爷搞定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很缺钱?难道你的酒吧生意不好吗﹖」瞿东自然联想到她可能是因为缺钱,才与他的父亲合谋,故意接近他。 夏丹琪撇了撇小嘴。「别提了,一提到酒吧的事我就火大,自从隔壁开了一家杀千刀的『蓝月酒吧』后,我们的客人就少得可怜,每个月都亏本,我跟阿非他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瞧见她那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瞿东才知迫原来他两之间还有这一层「深仇大恨」啊! 「需不需要我的帮忙﹖」他忍着笑意,不敢火上加油地告诉她,「蓝月酒吧」的老板其实就是他。 「不用你鸡婆!我自己会想办法搞垮那间该死的酒吧。」夏丹琪豪气万千地拒绝他。 咦?怎幺跟他聊了起来?她气恼得丽眉陡扬。 「喂!我们可以开始『做』了吗?」 她足足陪他聊了半个小时,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瞿东的眼中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采。「你想要做爱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本小姐没跟你收钱就不错了,你还敢跟我谈条件!」夏丹琪听到他那「厚颜无耻」的要求,骨碌碌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妈的!这个瞿大少爷吃了熊心豹子瞻啦?明明占了天大的便宜,竟然还有脸对她开条件!真是太过分了! 「你不想听就算了,我不勉强你。」其实,他根本不愿意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你早一点回房去睡吧!晚安!」 「好嘛!好嘛!」夏丹琪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你的条件是什幺?」 「今晚由我主导,除非你产生反应,否则我们立刻停手。」瞿东双手抱在胸前,慢条斯理地说出他的条件。 夏丹琪的脸颊热辣辣地燃烧起来,羞窘地强辩着。「妈的!我跟你说过几百遍了,我昨晚有反应啦!只是我的体质特殊,你看不出来而已。」 瞿东的黑眸闪着温柔的笑意。「小夏,你还是回去睡好了。」 夏丹琪骄傲地冷哼一声,然后像头母狮般昂首阔步地走出房间。但旋即她又踢开门,气急败坏地街进来。 「天杀的!那是你的技术不好,怎幺能怪我没有反应呢﹖!」 想把她激走?哼!门都没有! 「那你是答应我的条件罗﹖瞧见她那前后不一的神色,瞿东发觉自己很难忍住从心底冒出来的笑意。 这丫头真的很有趣! 「废话!」夏丹琪悻幸然地磨着牙,她爬上柔软的大床,全身硬邦邦地躺在他的身边。「来吧!」 瞿东饶富兴味地轻笑几声。「首先,你要先放轻松。」 他卷起她的棉衫,缓缓地舔吻她那小麦肤色的腹部…… 两人的汗水交融在一起,沾湿了身子交缠下的床单,但是他们两人毫不疲累,直到来势汹汹的强烈欢愉在他们体内爆炸开来…… ※     ※     ※ 不到中午,夏丹琪便醒来,她瞪着另一个枕头的凹痕,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不情愿地忆起清早那场「翻天覆地」的做爱,她像饥渴的女人一样反应热烈,在他身上留下不少伤痕,然后紧紧地攀着他的身体不放,直到瞿东笑着提醒她,他得去公司上班了,她才勉强松开他。 能让她产生那幺激烈的反应,瞿大少爷现在应该得意的在办公室偷笑吧?夏丹琪闷闷不乐地忖道。 可恶!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她明明就不喜欢做爱,怎幺会在他的怀里得到高潮呢?他是对她下了什幺药吗?不然她怎幺会突然喜欢他对自己做的所有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体验到生平第一次的高潮,那种感觉还真是爽歪歪,要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被人威胁,加上她太讨厌那个王八盟主,她肯定会很感激王八盟主派给她这个任务。 可笑的是,王八盟主要她利用身体引诱瞿大少爷,找机会劝他回「四海盟」,但他一定没想到,自己反倒被他儿子的身体给迷住了。 夏丹琪笑咪咪地起床,能小小违反一下那个王八盟主的命令,让她的心情突然轻松许多。 她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捡起地上的衣物,走回客房的浴室盥洗。 突然—— 「叮咚……」门铃声响起。 夏丹琪匆匆套上一件浴袍,不高兴地走出浴室,嘴里「碎碎念」着。「妈的!七早八早就有人按门铃……」 「谁啊?」她火大地打开门,没想到却瞧见杜木丰那张丑脸,她没好气地横睨他一眼。「堂主,是你啊!你没事来这里做什幺?」 「小夏,盟主找你。」杜木丰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直直盯着她胸前的春光,她那半湿的浴袍,明显地勾勒出她的曲线。 夏丹琪一脸嫌恶地抱住胸口,不打算让这只猪占到便宜。 「我没空。」去见盟主一定没好事,她那幺听话去见他干什幺? 她又不是呆子! 「没空也得去。」杜木丰揪起她的手臂。 「妈的!去就去,你那幺凶干嘛?」夏丹琪用力扳开他那油腻的猪掌,满脸不甘愿地道:「我进去换衣服。」 她拖着脚步,像老太婆一样,慢吞吞地走进房里。 半小时后,夏丹琪穿着她最喜爱的打扮出现——露出肚脐与乳沟的短衬衫、牛仔短裤,和一双及膝的破旧长靴。 「你真是慢!」杜木丰肥大的脸上充满怒气。 「不爽你可以不用等。」夏丹琪轻啐了他一口。 她就是故意拖慢速度,看他这死肥猪能拿她怎幺样? 「啪!」杜木丰立即甩了她一巴掌。 「他妈的!别以为你当了瞿东的情妇,我就不敢打你,你最好给我识相一点。带走!」 夏丹琪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同时顽强抵抗,但是仍被杜木丰的手下强行拉入车中。 ※     ※     ※ 黑头轿车在马路上急驶,不久,来到阳明山区的一幢豪华别墅,车子驶进别墅的前院,在喷泉前方停了下来。 「下去。」杜木丰粗鲁地推夏丹琪下车。 夏丹琪强忍着狠踢他一脚的冲动,抿着红唇下车,直接走进戒备森严的别墅内,这里四处布满了带枪的喽罗。 可见堂堂「四海盟」的盟主有多幺怕死!小夏不屑地在心中嘀咕着。 杜木丰带她到一间封闭的小房间,然后交代道:「你在这里待着,等盟主有空,就会过来了。」话一说完,他掉头就走。 夏丹琪勉强「呆」坐了半个小时,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她一直往门口望去,终于,她再也受不了饥肠辘辘,跳起来走到门口,大声嚷嚷着。 「喂!有没有午饭可以吃啊?」 门外的两名守卫怒目以对。「闭嘴!你当『四海盟』是什幺地方,居然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王——盟主到底在做什幺?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他怎幺还不过来啊?」夏丹琪摸着扁扁的肚皮,坏脾气地埋怨道。 「你急什幺?盟主还在吃午餐。」一名长相凶恶的守卫推了夏丹琪一把。「快回去坐好。」 「妈的!耍什幺威风!」夏丹琪忿忿不平地跺回房里。「不过就是两只看门狗而已嘛!」 她不耐烦地跷起二郎腿,幸悻然地从口中吐出一连串的咒骂声。 就这样,夏丹琪又气又饿地等了一个半小时,那个伟大的盟主瞿乃燊才摸着鼓胀的肚皮现身。 他的身旁跟着几名手下,包括杜木丰在内。 「终于来了。」夏丹琪暗暗发了一声牢骚,然后有气无力地问:「盟主,你找我有什幺事?」 妈的!他还真是大牌,竟然要她整整发呆两个小时,就是为了等他吃饱饭。 瞿乃燊那如狼般的眼眸随意瞟了她一眼,便在她对面的沙发椅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问:「小夏,你进行得怎幺样了?」 他年约五十出头,胖瘦适中,长相十分斯文,但是目光炯炯有神,瞿东简直就是个年轻的翻版,不过,他眉宇间那股跋扈、冷酷的气势,却是瞿东所不及的。 为了达到目的,他绝对可以不择手段!在不相干的外人眼中,他或许称得上是个枭雄,但在那些曾经遭受他迫害的受害者眼中,他根本就是个丧尽天良、无情无义的混蛋!所以,每个「四海盟」的人都对他又惧又怕,因为他的手段实在太毒辣了。 「呃……」夏丹琪搔了搔短发,她的胆子虽然很大,但也不敢正面与他产生冲突。「呃……大概一半了……」 「你跟阿东上床了没?」瞿乃燊看似心不在焉,实则冷眼细察她的神色有无心慌。 「嗯!」她隐忍着怒气点头。 瞿乃燊那深锐的眼眸露出满意的神采。「很好!你倒是挺听话的。记得,一定要劝阿东回『四海盟』,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万一他不肯怎幺办?」夏丹琪一脸为难,对自己的魅力根本没有信心,尤其经过昨晚后,她没被瞿大少爷迷得发花痴就该偷笑了。 「他一定肯的。」瞿乃燊莫测高深地盯着她。 「为什幺?」夏丹琪的俏容充满好奇,一时之间,猛然忘了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瞿大盟主。 瞿乃燊冷哼一声。「记住!你只准成功,不准失败,不然就小心你那伙手下的命吧!」 「我知道了。」夏丹琪低垂着头,以掩饰她眼中的熊熊怒火,她最痛恨被人威胁,无奈,他的恶势实在不是她能抵抗的。 瞿乃燊阴光闪烁的黑眸定定的锁住她。「做我儿子的女人,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最好珍惜一点,别耍花样!」 若不是看在她的外貌颇似当年那个女人,极可能让他儿子动心,否则光凭她那火爆的脾气与粗野的气质,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她进门的。 「噢!」能有什幺好处?顶多就是终于知道「高潮」是什幺感觉而已嘛!夏丹琪撇着红唇心忖道。 「你好自为之。」瞿乃燊警告地冷睇她一眼,便起身离开。 ※     ※     ※ 「叭!叭!叭!」 向来清静的高级别墅区,在大白天突然传来吵闹的噪音。 几名奇装异服的少女骑着改装过的重型机车,在大马路上呼啸而过,然后停在瞿东的住处外。 「叭——」阿美按着刺耳的喇叭,大声叫嚣着。「大姐头,我们来了,快出来啊!」 几乎在同一个时刻,夏丹琪臭着脸走出屋子。「妈的!你们怎幺慢得跟乌龟一样啊!」 她并不想把在「四海盟」所受的鸟气出在阿美身上,但是她实在快气炸了!她明明打电话叫阿美立刻过来,没想到她却拖了一个小时才到这里,害她闷了一肚子的火气愈烧愈旺,快要气死了。 「大姐头,你临时叫我把你的机车骑来,总是要给我一点时间向老板请假,再约人去酒吧牵你的车啊!」阿美皱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蛋,委屈地解释。 「借口一大堆!」夏丹琪拧着细眉,纵使心里还是很不高兴,但已经勉强克制住了。「我的机车呢?」 「这里。」一名少女把红色的重型机车骑到她旁边,然后让出前座给她。 阿美有点疑惑地问:「大姐头,你怎幺突然说要骑机车呢?你脚上的扭伤不是还没好吗?」 「心情不好,想要去飙车不行啊!」夏丹琪怒瞪她一眼。 阿美惊愕得连忙出声劝阻。「大姐头,这样不好吧!大白天的,万一被条子抓到怎幺办?」 其实,她们飙车不是为了追逐流行、追逐速度,而是为了发泄在白天所受的鸟气,所以,她们通常会挑在半夜,以躲开警察的临检。 「怕什幺?又不是没进过警察局。」夏丹琪叛逆地扬高小巧的下巴。「反正条子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不晓得是服装的关系,还是她的口气太粗暴了,总之,那些条子就是特别爱找她的麻烦。 「那我们陪你去,好不好?」阿美根本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根据以往的纪录,大姐头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容易跟人发生冲突。 夏丹琪没啥好气地闷哼一声。「不用管我了。」 鲜红色的重型机车发出一声暴吼后,就像子弹般疾射而去。 「你们把阿玉载回酒吧,我跟在大姐头后头看着她。」阿美赶紧把后面的阿玉赶下车,然后骑着摩托车追上去。 第五章 瞿东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同时瞄了腕上的手表一眼。 已经十点了,怎幺还不见小夏的踪影? 明知道小夏是大女孩,用不着他担心,但他仍打了一电话到「艳夏酒吧」去问阿玉,据她说小夏的心倩不好,所以跑去飙车,叫他不用等小夏了,因为她可能很晚才会回去。 听了阿玉说的话之后,他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去飙车会不会太危险了一点? 小夏怎幺会突然心情不好呢?瞿东沉思地抚摸腿上的波斯猫。 「铃铃铃——」电话突然作响。 瞿东伸手捞起话筒。「喂,哪位?」 「瞿大哥,事情大条了。」另一端传来阿美充满焦急的声音。 瞿东扬起俊眉,不疾不徐带着些许的无奈道:「阿美,出什幺事了?」 「大姐头跟几个不良少年在产业道路打起来了。」 「在哪条产业道路?」瞿东虽然早就做好小夏必然闯祸的心理准备,但是听到小夏出事的消息,他还是感到着急。 「我们现在人在平安医院的急诊室,瞿大哥,你快来帮我们啊!」 电话里除了传来阿美心急的交代外,还有医护人员的交谈声,当然,更少不了小夏那气急败坏的叫声,至于叫喊的内容是什幺,他就听不清楚了,只知道小夏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生气。 「怎幺了?不是小夏受伤了?」瞿东的俊脸蓦地刷白。小夏怎幺会受伤呢?她骂人的声音听起来不是中气十足吗? 「哎呀!警察来了,我没时间跟你讲,瞿大哥,你快过来就是了。」阿美机警地放低声量。 「好,你别急,我马上过去。」 瞿东挂上电话后,立刻抓起钥匙,飞车开往平安医院。 ※     ※     ※ 忙碌的急诊室内—— 「瞿大哥,我们在这里。」阿美瞄见救星来了,双手兴奋地挥动着,高声叫唤他的名字。 瞿东焦虑的黑眸在看见小夏安然无恙地站在病床附近后,突然放松下来,蓦地,又转为震惊。 老天!他竟然爱上小夏了!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那幺紧张过一个女人,但是从他听到小夏出事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高悬在半空中,为她担心不已,直到亲眼瞧见她的人平平安安,他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问题是,他到底爱上小夏哪一点呢? 没错,小夏不但长得很漂亮,而且非常有味道,细黑的俏眉刻画出她不服输的倔强,晶亮灵动的瞳眸泄漏她热情率真的个性,不着颜彩的唇瓣带有野性的性感,而整个五官组合起来,却又娇媚雅致,可惜那抹娇媚常被她那形于外的豪爽掩去。 不过,他也见过比小夏更漂亮、更有味道的女人,但他并没有动心,反而莫名其妙的被小夏所吸引。 因为他的个性向来冷冷淡淡的,所以不容易对人产生好感,如果小夏是普通的女人,也许,他会欣然接受自己爱上她的事实,可惜小夏的来历实在太可疑了,极有可能是他父亲派来的人,这教他怎幺高兴得起来呢? 唉!瞿东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瞿大哥,你快过来啊!」阿美努力地吸引他的注意,不过,她那高亢的嗓音却引来其它人的注目。 夏丹琪惊愕地怒瞪阿美一眼,气恼地问道:「是你打电话叫他来的?」 这男人来医院做什幺?骂她,还是取笑她?妈的!他把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呃……对啦!」阿美吓得低下头去,小小声地回答她。 夏丹琪生气地敲了她一记响头。「笨蛋!你叫他来做什幺?」 阿美哀哀叫地捂住发疼的脑袋瓜子,可怜兮兮地道:「我叫瞿大哥来帮我们脱身啊!我想,他一定有办法说服他们不要告我们。」 难道她这样做有错吗? 大姐头痛殴那几个不良少年,虽然痛痛快快的出气了,但也把他们打得遍体鳞伤,不是骨折就是内出血,他们的父母在警察的通知下,急急忙忙地赶来医院,发现他们宝贝儿子的惨状后,立刻扬言要大姐头赔偿,不然就要告上法庭。 在大姐头誓不妥协的情况下,双方破口大骂了好一阵子,但一直没有骂出结果来。 所以,她只好打电话叫瞿大哥过来帮忙,早点把这桩麻烦解决掉,否则看这样,他们就算吵到天亮也不会有结果的。 「谁要你鸡婆!我自己就可以处理了。」夏丹琪臭着俏脸,瞪着正朝她们走来的瞿东,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她猜测不出他是否有责难她的意思。 瞿东穿过几个医护人员以及家属,走到她的面前。「你不要紧吧?」他那低沉的嗓音,含着令人几乎无法听出的关心。 近看小夏,他才发觉自己放心得太早了!她的衣服被撕破,露出的肌肤伤痕累累,布满了瘀伤、擦伤,虽然已经经过医生大略的处理,但仍然怵目惊心。 「我当然没事,你快回去吧!」夏丹琪皱起眉头,她最不爱男人在旁边罗哩罗唆,多管闲事。 「还疼不疼?」瞿东无视于她那排拒的态度,轻柔地拉起她的手臂,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外伤。 「废话!痛死我了!」夏丹琪又气又累,懒得在他面前再掩饰痛楚,她被那群所谓的「好父母」气得快要口吐白沫了。 瞿东那看似平静的黑眸突地锐利起来。「那你为什幺不回家休息呢?」 「我要是能回去早就回去了,哪轮得到你说啊!」夏丹琪绷着俏颊咕哝一声。「好了,你快回去,别在这里吵我。」 她可不想让他看到她和别人吵架那种难看的场面。 这时—— 一名中年的男子走到他们身边,轻蔑地上下打量瞿东。 「年轻人,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女朋友,别让她像野狗一样到处咬人!」 「他妈的!我就是爱咬人怎幺样,关你屁事啊!」夏丹琪立刻气呼呼地发飙。「没把你的儿子扁死,算你好狗运。」 她气得直想冲到病床边补k他儿子几拳,可惜被瞿东拉住她的手。 「小夏,你别冲动。」瞿东轻声安抚她,然后转向那名说话刻薄的中年男人。「请问你是?」 庄学计则被小夏气得说不出话来。 阿美在一旁插嘴。「庄学计是那名混蛋的老爸。」她的手指指向病床上一名仍昏迷未醒的年轻人。 「阿美,不要乱说话。」瞿东面含歉意地望向庄学计。「庄先生,小女生不懂礼貌,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妈的!你干嘛那幺怕他啊?」夏丹琪瞪圆了愤怒的晶眸,用力拍了一下他结实的手臂。 庄学计不耐烦地皱起浓眉。「好了!少废话了,你打算怎幺替你女朋友赔偿我们的损失?」 他是受害家属推出来的代表,本以为很快就能敲到一笔钱,早早回家上床睡觉,没想到这小太妹那幺难缠,不但没有顺利谈出赔偿金额,反而惹了一肚子火气。 「什幺损失?」瞿东挑高那形如箭矢般的眉毛,俊目环顾四周的病床,看到几名青少年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心里已经明了大半。「我懂了,你们认为小夏打伤了你们的儿子,所以,应该赔钱给你们是不是?」 「作梦!我干嘛要赔钱?」夏丹琪大声嚷嚷,整张俏脸布满不爽的神色。「错的又不是我!」 妈的!他到底在胡说什幺?简直愈帮愈忙嘛!早知道他这幺白痴,她一开始就应该把他赶回去! 庄学计故意忽视她的抗议,精明的金鱼眼闪闪发亮。「你说得没错!这样子好了,看你那幺干脆,我们一人就跟你收十万块,总共有六个人被你的女朋友打伤,你就赔我们六十万好了。」 他一听有钱可以拿了,整个人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我说过几百次了,要钱没有,有本事你去告我好了。」夏丹琪面无惧色地啐了庄学计一口。 她自己都过得苦哈哈了,哪来那幺多闲钱赔给他们啊?况且,这件事她自认为没有错。 瞿东若有所思地瞇起黑眸,饱含趣味地打量小夏。「你们两个女生打六个男生,而且,还把他们打得遍体鳞伤?」 「我没有!我没有!全是大姐头一个人打的。」阿美急忙地摇手否认。开玩笑!她忙着阻止都来不及了,怎幺可能「帮忙」打人呢! 「妈的!人全是我打的又怎幺样?你管不着。」夏丹琪圆睁的杏眼顿时蒙上一层叛逆的阴影,若是他敢骂她,她绝对与他翻脸! 瞿东对她防备的态度感到啼笑皆非,忍不住拧了拧她的俏鼻。「你别那幺冲,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已。」 到底是小夏的身手太厉害了,还是那六个人太窝囊了呢? 此时,庄学计的耐心终于耗尽。「你们聊完了没有?到底要不要赔医药费给我们啊?」 「医药费当然是会付给你们,不过,这次两方都有错,不应该叫我们付全额的医药费吧!」瞿东温和地「杀价」,同时不着痕迹地掩饰自己对庄学计的鄙视。 他没有想到庄学计会那幺厚颜无耻,啧啧啧!自己的儿子打输给一名女人已经很丢脸了,而他竟然还好意思开口要医药费! 「妈的!你凭什幺答应他?我根本就没有同意。」夏丹琪以手肘重重撞了瞿东一下,再次傲慢地宣称。「我半毛钱也不会付!」 「你这女人讲不讲道理啊?我儿子被你打得半死,整整几个月不能工作,要求你赔一点医药费也不过分啊!」庄学计不客气地道。 「老头子!你说那是什幺鬼话,你以为只有你儿子受伤啊!我也有啊!」夏丹琪振振有辞地举起布满瘀伤的拳头,让他看个究竟。「你瞧,上头这幺多伤痕,为什幺你不赔钱给我?」 又来了!大姐头又跟庄学计「杠」起来了! 阿美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他们已经吵了一个晚上还不够吗?吵来吵去都是那些话,他们怎幺不觉得烦啊! 庄学计气得快要「变脸」了。「你那一点小伤算什幺?我的儿子两只手部骨折,脊椎也移位,比起你严重多了。」 「还不都是受伤。」夏丹琪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小嘴。「你——」 「小夏,冷静一点。」瞿东的眼眸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朝庄学计道:「对不起,失陪一下。」 他牵起小夏的小手,把她拉到急诊室的角落。 「干嘛啦?我还没有吵完耶!」夏丹琪幸悻然地抱怨,可是,她那俏丽的脸上却带有不自觉的撒娇样。 「这有什幺好吵的呢?」瞿东好笑地摇摇头,然后带入正题。「小夏,你为什幺跟那些人打起来?」 还不都是你害的! 夏丹琪气闷地瞪他一眼。「谁教他们欺负我。」 「他们怎幺欺负你?」蓦地,瞿东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通常男人「欺负」女人的方式不外乎是…… 夏丹琪气咻咻地挺直背脊,一副无法饶恕对方的愤慨模样。「他们在我骑机车的时候对我吹口哨,害我差一点打滑。」 「就因为他们对你吹口哨,所以,你痛殴了他们一顿?」瞿东震愕的目光流露出一丝的笑意。 老天!她还真是好斗啊! 夏丹琪注意到他的眼珠子吃惊地快要凸出来,再次充满防备地提醒他。「他们几个害我差点跌倒耶!我为什幺不能教训他们?」 「那你也用不着把他们打得半死啊!」瞿东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像是努力忍着大笑一番似的。「你知不知道你这幺冲动,很容易惹上麻烦?以后不要随便打人了,小夏。」 「妈的!你以为我爱打人啊!要不是我心情不好,我才懒得打他们呢!」夏丹琪翻起不耐的白眼。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还不都是他害的!而他,竟然还有脸指责她! 可恶!如果他当年没有脱离「四海盟」,他老爸就不会莫名其妙的把她找来,要她完成一堆不可能的任务,挪她今天就不用受那幺多气了。 瞿东的黑眸闪着若有所思的精光,但是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现在,他们被你教训得那幺惨,你的气应该消了吧?」 「差不多了。」其实,她的气本来已经消了,但是被那些小混混的父母这幺一吵,她的火气又上来了。 「那为什幺不把医药费赔给他们?」听完小夏说完他们打架的始末后,瞿东的内心突然萌生一丝愧疚,他们是应该赔一点钱给那些可怜人。 「我不要!」夏丹琪异常坚持地瞪他一眼。「我说什幺也不会拿钱出来。」 「为什幺?」瞿东朗朗出众的身躯倚在墙上,一副要追根究柢否则绝不罢休的模样。 「妈的!当然是因为我没有钱啊!」夏丹琪不高兴地嘟囔一声,神情有一点尴尬。「如果我有钱,还会在这种鬼地方跟他磨菇那幺久吗?」 大概是因为以前常在医院里进进出出的,使她非常讨厌医院,只要闻到这里的味道,她的火气就特别大,再加上那群死要钱的人一直死缠烂打,她的心情就更糟了,所以,对瞿东说话的口气一直很差。 「原来是这个原因,不如我替你赔这笔钱,好不好?」瞿东小心翼翼地提议,深怕伤了她的女性自尊。 夏丹琪立刻瞠圆美眸,扬高了嗓音。「你这是什幺意思?」 「若是你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瞿东想了一下,总觉得自己的提议太伤人了,任谁听了都会感到不悦,更何况小夏的脾气比谁都还要火爆。 「妈的!谁说我不喜欢?我高兴死了!」夏丹琪喜形于色,露出一抹「卯死啊」的兴奋笑容。「快快快!你快去帮我解决那个老头子,我到外头等你喔!」 她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迫不及待地朝急诊室的大门走去。 瞿东一脸惊讶地注视着她那蹦蹦跳跳的背影,随即徐徐地扬起嘴角,开怀地笑出声音来。 这个小夏真是诚实得可爱! 他总算明白自己爱上她哪一点了。 他喜爱她的率真自然,不矫情、不造作,完全做她自己,在现今这个尔虞我诈的杜会里,她这清新的个性让人由衷地欣赏。 ※     ※     ※ 十分钟后,瞿东走出了急诊室。 夏丹琪赶紧背着他丢掉抽到一半的香烟,用脚踩熄它,然后踏着轻快的脚步蹦向他。 「你搞定了吗?」 她不好意思问他一共花了多少钱,免得心里产生不良的「负担」,她可不想日后觉得自己欠他什幺,或是有义务要对他好一点。 这是他自己要当冤大头,不关她的事,她可没有逼他喔! 「搞定了。」瞿东伸手抚平她的乱发。「我们回去吧!」 「不行!我还没去牵我的机车呢!你可不可以先载我们过去?」一想到她的宝贝机车就这样随意丢在路边,夏丹琪忍不住露出担忧之色,不晓得她的车还在不在?有没有被人偷走? 「是啊!瞿大哥,我好担心我的摩托车喔!你快带我们去牵车好不好?」阿美着急地道:「要是老爸知道我把摩托车弄丢了,一定会把我打死的。」 虽然她老爸不反对她跟大姐头在一起,事实上,只要她不跟以前那群不良少年鬼混,她老爸就阿弥陀佛了,但是,搞丢摩托车对她吝蔷的老爸来说,却是天大的大事,他一定会心疼死的。 「那就走吧!」瞿东的俊脸闪过一丝笑意,低下头柔声的间小夏。「你的脚踝没事吧?」 「早就没事了。」夏丹琪的心跳因他那温柔的嗓音而狂飙加速,只见她满脸全是不自在的古怪表情。「你问这个干什幺?」 好奇怪喔!他只不过是声音变低一点、放柔一点而已,她没事心跳得那幺快干什幺? 瞿东性感的唇缓缓地浮起一抹浅笑。「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过来。」 「喂——」夏丹琪黑灵的眸子迸出气恼的火花来。在他背后骂道:「天杀的!你笑什幺笑啊?」 又来了!又来了!他鬼鬼祟祟地露出那种神秘的笑容是什幺意思?为什幺她总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大姐头,你好笨喔!」阿美忍不住出声取笑她。「你看不出来瞿大哥是在关心你吗?」 一阵热血猛然冲上夏丹琪的脸颊,艳红的色彩在她脸上放肆地渲染开来。 「你不要乱说话!小心我揍扁你。」 「大姐头,你在脸红耶!」阿美惊奇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道:「我从来没看过你脸红耶!」 「闭嘴!」夏丹琪粗鲁地推了她一把。 阿美仍然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一点都不怕死。 第六章 接下来几天,夏丹琪并没有感觉到瞿东的态度有所改变,所以,她就安心地住下来,夜夜执行她的计画。 这晚—— 「叮咚——」一阵尖锐的门铃声突兀响起,吵醒了睡在一块的瞿东与夏丹琪。 「妈的!吵死人了!」夏丹琪睁开惺松的睡眼,气愤地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瞿东的手牢牢拥住。「喂!你放开我。」 瞿东的俊脸埋在她的颈窝,懒洋洋地摩挲着她。「你不用起来,我去开门就好了。」 他的手指滑到她的胸前,挑逗她那敏感的珍珠,仿佛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我是要去砍人!」夏丹琪口气凶狠地咕哝一声,灵活的黑眸有点意乱情迷地半瞇起来。 瞿东轻笑几声,大手犹眷恋地抚摸她的身子,瞧见小夏像被驯服的小猫一样偎在他怀里,他的心头泛起一股柔情。 可惜,催促的门铃持续作响,没有片刻中断。 「我得去看谁来了。」瞿东遗憾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只好起身穿上衣物,去外头看看是谁在按门铃。 「记得帮我多骂他几下。」夏丹琪困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瞿东打开大门时,他的黑眸惊讶地闪烁一下。 「小芷,你怎幺来了﹖」 门外站了一位十分可爱的小女孩,她那明亮的双眸流露出慧黠的光彩,可惜娇弱的痛容与瘦小的身材,让她看起来比真正的年龄——十五岁,小了许多。 「大哥,我有事找你帮忙,你现在有空吗?」瞿芷人似乎对她那幺晚来打扰自己的大哥并不觉得不妥。 瞿东从容地扣上衬衫的扣子。 「进来吧!」这丫头实在不太对劲,她从小就冷静得很,怎幺今晚的神情那幺紧张呢? 一个纤长的影子跟随瞿芷人走进屋内,那是她的帖身护卫仇冷。 「瞿先生,对不起,属下无法阻止小姐。」仇冷恭敬地解释。 由于「四海盟」的名声太大,黑白两道都有仇家,所以,他们的父亲从小就安排帖身护卫保护他们,直到他们年满二十岁。 「没关系!你们坐一下。」 过了一会儿,瞿东端了两杯刚泡好的热牛奶给她们,然后悠闲地坐了下来。 「你先把牛奶喝了,小丫头。」 「谢谢大哥。」瞿芷人皱起小小的细眉,一脸不情愿地啜饮温热的牛奶。真是的,她大哥到现在还把她当成没长大的小孩。 「你这幺晚来找大哥帮你什幺忙?」瞿东的嘴角、眉梢擒着一丝调侃的笑意,他的妹子长那幺大了,还是第一次找他帮忙呢! 瞿芷人把马克杯摆回桌上,待在她大哥家中,让她的神情镇定了许多。 「我希望大哥收留仇冷几天。」 由于她父亲还抱着瞿东可能回「四海盟」的希望,所以,她把仇冷「寄放」在这里,是最安全不过了。 瞿东若有所思地望了仇冷一眼,只见她面无表情,但是眼眸中却含有一丝苦涩。 「小丫头,出什幺事了?」 「『三义帮』的副帮主看上了仇冷,所以爸要把仇冷送给他当情妇。」瞿芷人不满地叙述事件的始末。 「爸不是与『三义帮』交恶多年,怎幺会突然把仇冷送给他们的副帮主呢?」瞿东不解。「难道他又在搞什幺阴谋了﹖」 瞿芷人人小鬼大地轻嗤一声。「他要仇冷藉机暗杀那个副帮主,最近『三义帮』的势力扩展得太快,老爸有所忌惮,当然不会任他们扩张下去。」 要不是她的年纪还小,她早就学她大哥脱离那鬼地方了。 「仇冷,你怎幺说?」瞿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父亲竟然连保护他妹子多年的仇冷都不放过。唉! 「属下愿意听从盟主的命令。」仇冷冷漠清晰地回答。 瞿芷人难以置信地瞪圆慧黠的眸子。「仇冷,你疯啦!」 她好不容易才把仇冷「夹带」出来,带到安全的地方,她现在竟然说要执行她老爸那个馊主意! 大人真是不可理喻! 「小芷,你先别急,听听仇冷怎幺说。」 「盟主答应属下只要完成这项任务,就准许我离开台湾。」仇冷望着瞿芷人,以简单严肃的几个字向年轻的主子解释,毕竟她比任何人都关心自己。 瞿东瞇起一双精锐的俊眸,沉吟着开口。「是为了令妹吗?」 「嗯!我妹妹的痛已经完全医治好了,属下想去美国照顾她。」仇冷美丽的眼眸绽出一道寒光。「当初为了筹出庞大的医药费,属下只好投入『四海盟』,为盟主卖命。」 刚加入「四海盟」的前两年,她饱受肉体与心灵上的痛苦,不但要接受严厉的训练,还要替组织暗杀人,后来牙牙学语的小芷人看见她以后,直吵着要认她当姐姐,她才脱离苦海,从此只要保护小小姐的安全就好了。 瞿芷人拧起微蹙的眉,年轻的脸庞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原来你早就有妹妹了,为什幺你以前不提呢?」她突然发觉自己不够了解仇冷。 「对不起,小姐。」 「你别怪仇冷。」瞿东疼爱地揉着瞿芷人的头。「仇冷有她自己的苦衷。」 「什幺苦衷?」瞿芷人抬起小巧的下巴,对仇冷的故事充满好奇,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点不平衡—— 为什幺大哥可以知道仇冷的苦衷,而她不可以? 瞿东优美的唇角浅扬。「丫头,依你的个性,若是知道仇冷为了妹妹所做的牺牲,你会不会跑去找父亲放仇冷自由?」 「当然会啊!仇冷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一定会设法帮她的。」瞿芷人的目光中透着光彩。「这几年若不是有仇冷陪伴着我、教导我,我一定会发疯,不然就是变得跟老爸一样无情。」 仇冷为之动容。「小姐,属下没有你说的那幺好。」 「丫头,仇冷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为难,因为爸不可能答应这种对他毫无利益的事,他绝不会放走仇冷的!」瞿东冷静地分析。 「那幺,如果仇冷完成了任务,老爸真的会放她走吗?」瞿芷人对她父亲可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瞿东的目光一闪,寒心地摇头。「应该不会,从来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四海盟』。」 「我就知道。」瞿芷人嘟嚷一声,接着,有些担忧地望向仇冷。「那仇冷怎幺办?她不能去杀『三义帮』的副帮主,那太危险了!」 「小姐,你让属下试看看好吗?」仇冷的眼神变得十分冷硬。「也许盟主会遵守承诺。」 其实,早在两年前她妹妹就康复了,但是盟主一直不肯让她们姐妹相见,反而以她妹妹的生命威胁她效忠「四海盟」,所以,她才会萌生永远离开「四海盟」的念头——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妹妹随时有生命的危险。 「别傻了!我爸是什幺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让她去吧!丫头。」沉默的瞿东突然冒出声来。「仇冷,如果你完成任务,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四海盟』。」 他真的感到非常无奈,他不想插手「四海盟」的一切,但是,总会发生一些事情,逼他无法置身事外。 「谢谢你,瞿先生。」仇冷的嗓音有些僵硬。 「大哥……」瞿芷人惊愕得差点闪到舌头。 瞿东叹一口气。「仇冷想要离开『四海盟』,总是要做出一番让爸满意的成绩才行。」 突地—— 「听你在放狗屁!」夏丹琪猛然冲门而出,漆黑的瞳眸射出火花。「你们『四海盟』简直是土匪,我就不信她能顺利离开『四海盟』!」 那根纤长的玉指愤怒地指向仇冷。 「小夏?」瞿东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玩的弧线。「你躲在门后偷听多久了?」 听她说话的语气与内容,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测,她果真与「四海盟」有关系,所以才会那幺忿忿不平。 「你就是小夏?」瞿芷人再次受到震撼,她不敢相信地瞪着小夏那身清凉的打扮。「你为什幺从我哥的房间走出来?」 老天! 夏丹琪抽空睥睨了她一眼。「小女生,不要问太多,免得你流鼻血。」 「大哥!你真的被这个女人迷住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老爸派来的女人?」瞿芷人根本无法接受一向自爱的大哥会上了这女人的当。 「嘘——」夏丹琪的反应则是竖起食指拚命「嘘」她。「嘘——小孩子别乱说话。」 瞿东悠然自若地走到小夏面前,似尖非笑地抬起她的下巴。「小夏,你能告诉我是怎幺回事吗?」 「嘎?」夏丹琪微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嘿嘿嘿」的干笑声。「瞿东,你不要听小孩子胡说嘛!」 瞿芷人在一旁轻蔑地冷嗤一声。「你还狡辩,我明明听到你跟爸的谈话。」 她之所以不喜欢小夏,除了她一直喊她「小孩子」这原因外,最主要还是她跟她父亲同流合污,一同算计她最崇拜的大哥。 夏丹琪气急败坏地怒瞪她一眼。「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瞿芷人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夏丹琪抵死不承认,扬起拳头威胁道:「妈的!你再乱说话,我就一拳捶死你。」 真是他妈的衰!早知道她窝在床上睡觉就好了,干嘛冲出来打抱不平啊! 瞿东憋着满肚子的笑意,走到两人对瞪的中间地带。 「好了,别吵了。丫头,你先跟仇冷回去吧!别忘了你明早还要上炉。」 「可是——」 「对对对!小孩子快回去睡觉。」夏丹琪松了一口气,连忙冲到门口替她们打开大门。「不送罗!」 「大哥,我还不想走!」瞿芷人那小小的脸蛋布满心急之色,深怕她的大哥被小夏给「污染」了。「还有,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千万别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接近你是有阴谋的。」 「我知道了。」瞿东瞟见小夏的俏脸已经惨白了一半,不禁觉得好笑。「你快回去睡觉吧!」 送走她们之后,夏丹琪背靠着门板,忐忑不安地偷觑他一眼。 「呃……你该不会相信你妹妹的话吧?」他看起来好象没有雷霆大怒,反而是平常那副要笑不笑的死样子。 「那就要看你怎幺解释了。」瞿东慵懒地在舒服的沙发椅坐下,他拍拍身旁的皮椅。「过来这边坐,我们聊一聊。」 夏丹琪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忍不住哀嚎一声。「又要聊一聊!现在是半夜三点耶!」 「小夏,你不想解释一下吗?」瞿东故意板起俊脸。 「好嘛!」夏丹琪移动着不情愿的脚步,慢吞吞地坐到他的身边。「你想要我解释什幺?」 到了这种地步,她知道就算装傻也没有用了,瞿大少爷只要向他妹妹问起,就可以明了一切。 妈的!总之,她就是「衰」嘛! 「从你的『阴谋』开始解释好了。」瞿东半认真半取笑地伸长手臂,将她僵硬的娇躯搂进怀里。 夏丹琪烦躁地拨开他的手,从沙发椅垫下摸出她暗藏的香烟。 「我先声明,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你要发脾气去找你老爸发去。」 她以打火机点燃香烟,当着他的面,大剌剌地吞云吐雾。 「放心!我不会对你生气。」瞿东面不改色地拿走她手中的香烟。「女孩子不要抽烟,很难看,而且对身体不好。」 夏丹琪皱起柳叶眉暗暗生闷气,要不是现在还得看他的脸色,她早就抢回自己的烟了。 「你可以开始说了。」瞿东捻熄烟头。 夏丹琪气恼地偷瞪他一眼,没啥好气地道:「还不就是你老爸搞的鬼,无缘无故找上我,要我找机会引诱你上床,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劝你回『四海盟』,真不知道你老爸的脑子是怎幺长的?怎幺会以为我有『本事』劝你回『四海盟』?」 「你长得很像我的初恋情人。」此时,瞿东那温雅的俊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以轻柔的嗓音给予她答案。 夏丹琪听了反而更生气。「妈的!那他应该去找你的初恋情人才对,干啼扯上我?真是莫名其妙!」 她就觉得奇怪,他为什幺对她那幺好,而且还那幺容忍她﹖原来他的另眼看待是有理由的!真气人! 「舒雯已经死了。」瞿东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怎幺死的?」夏丹琪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心直口快地问下去。 「当年我与舒雯陷入热恋中,但是我父亲非常反对我们交往,坚持要我们分手。」瞿东黑眸深处凝聚一道冰冷的怒火,那是针对他父亲的怒气。「因为我不肯,所以他派手下强暴舒雯,而舒雯的个性柔弱,受不了被那幺多人轮暴的打击之下,当晚就割腕自杀死了。」 夏丹琪搔了搔红色的乱发,不知道怎幺安慰一个快要哭的男人,只好勉强拍拍他的肩膀。 「呃……人死不能复生,你……你别难过了……」 怪了!她的心干嘛突然刺痛起来?就算他的初恋情人「死翘翘」,也不关她的事啊!她没事替他心痛个屁啊! 「从那天起,我就离开『四海盟』,发誓永远不回去。」瞿东一向温文迷人的面孔全变成冰冷的线条。 「等等!」夏丹琪愈想愈不甘心。「你是说你老爸强迫我加入『四海盟』,与你干那档事,就是为了补偿你、巴结你?」 瞿东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 「妈的!那你应该拒绝我才对,干嘛还跟我『做』啊?」夏丹琪气呼呼地捶了他的心窝一拳。 「对不起!当时我只是想试探出你接近我的目的,并不晓得你是被强迫的。」瞿东的声音沙哑低沉,含着淡淡的歉意。 夏丹琪没想到他会那幺干脆的向自己道歉,反倒有些不自在。 「呃……其实,你满会做爱的……我也不算吃亏啦!」 「明天你就回去吧!」瞿东反常地没有被她逗出笑意,只见他俯身亲了亲小夏柔滑的额头后,便走进卧室内。 跟着他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 「嘎﹖」 夏丹琪目瞪口呆了老半天,然后尴尬地摸了摸俏鼻,他叫她走,她就随随便便地走,那不是太没面子了! 妈的!她龇牙咧嘴地走回房间。 ※     ※     ※ 第二天,夏丹琪还是走了,并且很有骨气地把那张还末兑现的一百万支票留在瞿东的家。 「大姐头,你怎幺回来了?」阿非提着早餐回来时,看见大娣头正满头大汗地推铁门,惊讶得张大嘴巴。 「要你管,我不能回来啊?」夏丹琪见铁门又卡住了,气呼呼地踢它一脚。 阿非放下手中的早餐,跑去帮她拍铁门推上去,嘴里忍不住嘀咕着。「那你也不用把行李带回来啊!大姐头,你是不是跟瞿大哥吵架了?」 他见过瞿东几次面,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加上他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所以,他心里其实满同情瞿东的。 「吵架?我会跟那种死男人吵架?别笑死人了!」铁门一卷上去,夏丹琪立刻提起行李冲进酒吧内。 还说不是吵架!阿非讥哩咕噜地拿着早餐,才刚踏进闷热的酒吧一步,就听到阿隆大惊小怪的叫声。 「大姐头?你回来干什幺?」 「妈的!这间酒吧是我开的,为什幺我不能回来﹖」夏丹琪丢下行李,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大姐头,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阿隆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急忙尖着嗓子解释。「我是说……如果盟主知道你跑回来,一定会很生气,万一把你找去问话怎幺办?」 「问就问,难道我会怕那个王八盟主啊!」夏丹琪气恼地飙到吧台,动手为自己调一杯烈酒。 阿隆与阿非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寒气。「大姐头,你说话小心一点!」 只见阿隆一脸紧张,而阿非则在门口东张西望,见附近没有人,才安心地拉下铁门。 「哼!盟主本来就是王八乌龟,我有说错吗?」夏丹琪冷嗤一声,一口灌下浓烈的烈酒。 她今天会落到这幺丢脸的地步,全都是那个王八盟主害的,她不该多骂他几句来泄泄恨吗? 阿隆、阿非头皮发麻地对望一眼,然后同时认命地叹一口气,幸好酒吧内没有其它人,不然这种话要是传了出去,他们三个肯定人头落地。 在阿隆的眼神「激励」下,阿非只好走到小夏身旁,小心翼翼地发问:「大姐头,是不是瞿大哥欺负你,所以你气得跑回来了?」 虽然他私底下认为大姐头欺负对方的可能性比较高,但是,这种场面话还是要问一下。 「妈的!你管那幺多干嘛!」夏丹琪老羞成怒,用力敲了他一记响头。「你管好你自己吧!你弄大阿玉肚子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她嫌调酒太慢,索性拔掉威士忌的瓶盖,准备大口大口地干光它们。 「大姐头……」阿隆心疼地惨叫一声,赶紧把那瓶威士忌抢过来。「你不可以喝掉这瓶酒,太浪费了!」 「你在那里讥讥歪歪什幺,酒是本大姐买的,我想怎幺喝就怎幺喝。」夏丹琪也赏了阿隆一记爆栗,然后夺回「她」的威士忌。 阿隆捂着脑袋哀哀叫。「不、不是啦!这瓶威士忌太贵了,大姐头要是把它喝光,我们没钱补货。」 最近「艳夏酒吧」的生意差得要死,他们都快喝西北风了,哪禁得起大姐头这样随便糟塌他们的资产啊? 呜……头好痛……心也好痛……夏丹琪听了,小脸顿时呈现阴晴不定的神色,她咬着牙挣扎许久,才把手中的威士忌交给阿隆。「偌!拿去藏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了。」 妈的!想灌醉自己都不行!那她怎幺消气? 「好。」阿隆松了口气,连忙将吧台上所有较贵的酒全部收了起来。「对了,大姐头,接下来我们该怎幺办?」 「什幺怎幺办?」夏丹琪无精打采地撇着小嘴。「除了想办法赚钱,我们还能怎幺办。」 她只要想到酒吧的生意愈来愈差,已经在外头欠了一屁股的债,然后阿玉又要生宝宝,她的头就痛了起来。 「大姐头,我不是问这个。」阿隆担心得快没力气翻白眼了。「如果盟主知道你没有听从他的命令,把你找去问话,大姐头打算怎幺向盟主解释?」 「到时候再说啦!」夏丹琪不耐地拎起行李袋,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我去楼上睡觉,别来吵我。」 二楼就是他们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已够他们几个挤的。 阿隆瞪大了眼睛,对她那不知死活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极了,为了解救大家的小命,他又赶紧追了上去。 「大姐头,你最好先准备一下,要是你想不出来,我可以帮忙你想……」 「吵死人了!」夏丹琪回身给他一个漂亮的后旋踢。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只见阿隆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第七章 虽然夏丹琪回「艳夏酒吧」坐镇,但是这两天客人仍然是小猫两、三只,害他们闲得只能坐在门口,拿起纸笔,猛算隔壁到底抢走他们多少客人。 看见「蓝月酒吧」不断涌进客人,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夏丹琪嫉妒得脸都绿了。 「我不在的这几天,怎幺客人全跑到隔壁去了?」夏丹琪双手撑着下巴,一脸不悦地坐在阶梯上。 今晚,星光灿烂,明月如弦,可惜坐在阶梯上的三人没有心情欣赏夜色,又嫉又恨的目光不断往「蓝月酒吧」瞟去。 「大姐头,就算你在,我们的生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阿非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作答。 夏丹琪被他说得面子快挂不住了,臭着俏脸横他一眼。「妈的!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噢!」阿非被他骂得莫名其妙,满脸的无辜。 阿隆同情地拍拍阿非的肩膀,聪明地岔开话题。「大姐头,我们要不要派个人到隔壁探一探,看它究竟是哪里比我们强?」 最近,大姐头的脾气像吃了炸药一样暴躁,四处找碴,看谁都不顺眼,要不是人了解大姐头,他一定会说—— 她失恋了。 夏丹琪没啥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别耍白痴了好不好﹖里面有哪一个服务生不认识我们﹖只要一接近蓝月的门口,他们就准备拿扫把赶人了。」 「有道理耶!」阿非顿时斗志全失,垂头丧气起来。「我们不是偷剪隔壁的电线,就是放蛇进去干扰他们的客人,那些服务生一定早就记住我们的长相,怎幺可能放我们进去嘛!」 「你知道就好。」夏丹琪抿着极为不爽的唇瓣,浑身所散发的火气让阿非、阿隆两个人不敢吭半声。 这时—— 「蓝月酒吧」的张经理突然步出屋子,一脸微笑地走向他们。 「他笑得那幺贼,是不是有阴谋?」 「对呀!我们最好小心一点。」阿非、阿隆窃窃私语地交换意见。「阿隆,你在这里保护大姐头,我进去拿蓝波刀。」 夏丹琪火大地重重拍了一下他们的后脑勺。「你们还在玩,是不是要我砍死你们才高兴?」 都什幺时候了,还不会看她的脸色,真是笨死了! 「不是啦!」他们两人痛得眼泪都快滚了下来,只能抱着可怜的脑袋瓜,窜到远远的地方去。 「夏小姐。」张经理走到她的面前,笑呵呵地递给她一个白色的信封。「敞老板托我把这东西交给你,请你收下。」 夏丹琪满脸狐疑地盯着他手上的信封。「我又不认识你家老板,他没事写信给我干什幺?」 妈的!该不会是想警告她别再破坏蓝月的生意吧? 「你看了自然就明白了。」张经理并不清楚信封里头的内容,更不知道上头写了些什幺。 「废话!」夏丹琪赏了他一记不屑的白眼,然后接过他递来的信封,粗鲁地撕开它,一张薄薄的纸张从缺口飘了下来。 阿隆好奇地伸手将纸捡起来看,双眸立即一亮。「大姐头,是张一百万的支票耶!」 天……天啊! 「一百万的支票﹖﹗」阿非的声音一窒,赶紧凑到阿隆的身边。「让我看一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幺多钱。」 夏丹琪的美眸狐疑地眯成窄缝,以极慢的速度拿回那张支票,仔细地检查一遍,然后咬牙切齿地问:「妈的!你老板是不是瞿东?」 那该死的男人把她侮辱得还不够吗? 现在竟然还叫人拿张支票给她!可恶! 「是、是的。」张经理被她脸上的杀气骇退了一步。 「天杀的!」夏丹琪捏着支票,怒不可遏地冲进「蓝月酒吧」,然后拎起一名服务生的领结。「瞿东在哪里﹖」 「在……在办公室内……」服务生结巴地道。 夏丹琪冒火的美眸四处梭巡。「办公室在哪里?」 服务生立刻指引方向。 夏丹琪毫不犹豫地闯进他所指的地方,阴黑色的鹅蛋脸布满狂暴的怒火,像是要把某人生吞活剥似的。 「小夏?」瞿东懒洋洋地放下手中的钢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显然对于她的闯入毫不惊讶。 「妈的!你这是什幺意思?」夏丹琪把支票用力拍在桌上,凶巴巴地怒瞪着他。 瞿东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横抱在胸前。「你忘了把支票带走了。」 直到再次亲眼看见小夏俏丽的姿容,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幺想念她,想念她的活力、率性,甚至她的暴躁。 「谁要你的施舍了?妈的!」夏丹琪的黑眸燃着骄傲的怒火。「把你的支票收回去,我不希罕!」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干嘛还拿支票给她? 「你不希罕就算了,本来我将这笔钱给你,并没有打算收回,以弥补你被我父亲胁迫的损失,现在既然你不要,那我就省下来。」瞿东的黑眸含着愉悦的神采,作势要将支票收进抽屉。 夏丹琪气呼呼地竖起柳眉,愈看愈觉得他居心不良。「你到底在玩什幺花样?我已经跟你没有瓜葛,你为什幺还拿钱给我?」 她压根儿不信他所说的话。他莫名其妙的想弥补她什幺?他又没有欠她什幺东西,顶多只是害她的自尊受损而已。 瞿东眼中的笑意消退,实在拿她的多疑没有办法。「小夏,我只是想帮助你,没有别的意思。」 「哼!」夏丹琪沉着俏脸,冷哼一声。「妈的!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这只胆小的黄鼠狼在知道她是他父亲派来的以后,不但吓得连夜赶走她,而且还阴险地隐瞒「蓝月酒吧」是他的事实。 「小夏,你想太多了。」瞿东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把支票轻柔地塞进她上衣的口袋内。「把支票收下吧!它可以解决你的经济困难。」 夏丹琪沉默了一下子,才恼怒地颔首。「算是我跟你借的,等我有钱,一定会还给你。」 为了阿非他们,还有阿玉肚里的宝宝,她不得不屈服。 瞿东温柔地揉了揉她的俏发。「你的自尊心还真是强。」 「别碰我!」夏丹琪像刺猬一样拍掉他的手。 「你在生气,为什幺?」瞿东坐在桌沿上,俊雅的脸孔上带着些许的不解。 夏丹琪暴跳如雷地大吼大叫。「妈的!你赶走我、欺骗我,你还有脸问我为什幺生气?」 「我什幺时候欺骗你了,小夏?」瞿东感到啼笑皆非,这小妮子简直是「恶人先告状」嘛! 夏丹琪的怒火持续飙升。「你没告诉我这间烂酒吧的主人是你,这不是欺骗,是什幺?」 可恶!想到以前她曾透露许多商业机密给他,她就一肚子火气,难怪「艳夏酒吧」的生意愈来愈羞。 「我并不是有意隐瞒酒吧的事,只是,你那时的语气摆明就是痛恨『蓝月酒吧』的主人,教我怎幺告诉你呢?」瞿东温柔的笑脸上倒是无奈得很。 「蓝月酒吧」的生意只不过比她的好上一点而已,就让她每天挂在嘴巴叨念不休,若是告诉她「蓝月酒吧」的主人是他,那他岂不是被她乱刀砍死才怪! 「好!这笔帐先记在墙壁上。」夏丹琪不甘心地皱起小脸。「我问你,你为什幺叫我走?」 瞿东的目光微闪,沉默了好一阵子。 「喂!你快说啊!干嘛拖拖拉拉的?」夏丹琪拧起俏眉,不耐地催促他。这男人真是「龟毛」得可以! 「你别问了,我这幺做是为了你好。」瞿东那双黑玉般的眼眸深奥难懂。「何况,你不是讨厌我父亲逼迫你待在我身边吗﹖」 「我又没说不喜欢待在你身边。」夏丹琪扁起丰润的菱唇。「而且……我看不出来你这幺做哪里是为我好。」 她对他赶走自己的事仍然「怀恨在心」。 瞿东挑起俊朗的肩。「那你是喜欢待在我身边罗?」 「待在你身边有什幺不好?我很喜欢啊!」夏丹琪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脸上没有半点羞赧,反倒是理直气壮得很。「每天都可以白吃白喝,还可以跟你做爱,我怎幺可能不爱这种生活?」 更别提他曾替她解决多少麻烦事。 瞿东忍着笑意摇摇头。「你真是坦白得可爱。」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她那柔嫩的粉颊,他真想念她! 「你知道就好。」夏丹琪误会了他的意思,直接踞起脚尖,把热情的红唇精准地印在他的嘴上。 瞿东毫不躲避,直接分开她的唇瓣,舌头滑入她的口中,既急切又轻柔地探索她的甜蜜。 夏丹琪低吟一声,柔软的娇躯紧紧帖在他身上,快活地回吻着他。 两人的唇舌相互交缠,心跳、呼吸也交织在一起,引发了一波波激情狂潮,已分不清楚是谁先主动了…… 「叩叩叩!」 张经理见办公室内那幺久没有动静,担心地直接开门而入。 「呃……对不起……我什幺都没看见。」 「没关系!你把门关上就好了。」夏丹琪一边发出含糊的声音;一边忙碌地啃着瞿东的脖子,同时小手灵活地拉下他裤子的拉炼。 「好好好!」瞧见这幺香艳刺激的场面,张经理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他慌张地反手将门关上,然后帖着门板喘息。 老天!一向斯文优雅的老板什幺时候变得那幺狂野了? 瞿东面色微红,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才咬着牙拉下小夏那不安分的小手。 「小夏,你先停手……不能在这里。」 他目不斜视地整理她那凌乱的衣衫,并且替她扣好上衣的扣子,以免自己受不了诱惑。 「为什幺不行?」夏丹琪心不在焉地含住他坚实胸肌上的乳头,使劲地吮嚼,带给他强烈的感官骚动。 「因为……这里是办公室,而且门外都是人……」瞿东粗重地喘息,但仍坚决地推开那颗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 唉!明明已经打定主意暂时不与小夏产生牵扯,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想占她的便宜。 「你好烦喔!我都不害羞了,你在羞什幺羞啊!」夏丹琪瞇起那双欲求不满的美眸瞪着他。「你到底要不要做﹖」 这可恶的男人摆明就是在吊她的胃口嘛! 「现在不能。」瞿东勉强保持清醒的拒绝她。 「为什幺现在不行?」夏丹琪懊恼地往他的下半身瞥去,见到他的裤档明显突起,她的脸就更臭了。「你明明就想要我。」 妈的!他已经惹得她浑身是火,现在竟然敢跟她说「不行」!他到底在搞什幺鬼? 「总之,就是不行。」瞿东苦笑地望了自己的勃起一眼,然后把裤子的拉炼拉好,并且扣上衬衫的衣扣。「你别问了,快回去吧!」 「你这该死的王八蛋!」夏丹琪口不择言地咒骂一声,接着,气急败坏地冲出他的办公室。 她发誓,她要是再跟这个臭男人上床,她就不姓夏! ※     ※     ※ 隔天一早—— 杜木丰没有浪费半点时间,立刻带人到「艳夏酒吧」,把夏丹琪架去见「四海盟」的盟主。 一走进总部的议事厅,杜木丰就把小夏用力地推到地上。 「盟主,我把这丫头带来了。」 「喂!你轻一点好不好?」夏丹琪不满地瞪了杜木丰一下,才嘀嘀咕咕地从地毯上爬起来。「真没礼貌!」 「闭嘴!盟主有话问你。」杜木丰凶狠地吼她。 夏月琪闻言,勇敢地抬头直视瞿乃燊。 「嗨!盟主,好久不见了。」唉!她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 「我倒是挺佩服你的。」瞿乃燊的眉宇间带有一股冷鸷的气势,与他说话的和善语气截然不同。 「盟主佩服我什幺?」夏丹琪一时之间忘了害怕,洋洋得意地露出笑容来,没想到她也有让人佩服的地方。呵! 瞿乃燊冷冷地一笑。「哼!佩服你在这个时侯还有胆子嘻皮笑脸。」 她八成嫌命太长了! 「噢!」夏丹琪自讨没趣地垮下嘴角。真可恶!他没事耍着她玩。 「小夏,你的胆子可真大,竟敢擅自搬离阿东的住所。」他吐出的每个字都有如凿石般冷酷。 夏丹琪不服气地圆睁杏眼。「我哪有!是瞿东自己把我赶走的。」 「阿东为什幺赶走你?」瞿乃燊瞇起阴森森的黑眸,充满威胁地盯着她。「该不会是你故意惹他生气吧?」 「开什幺玩笑,我又不是不要命了!」夏丹琪承认自己的行为足以把圣人惹得发狂,但是,她从没见过瞿东生气啊! 「那幺阿东为何赶你是?」瞿乃燊不耐地又问了一遍。 夏丹琪佯装不在乎地耸耸香肩。「大概是因为知道你的计画,一时不高兴,就把我赶走罗!」 她哪里知道真实的原因,她也是「受害人」耶! 「是谁告的密?」瞿乃燊不悦的低语有如来自阴曹地府的呢喃,轻柔得教人恐惧。 夏丹琪玉臂上的寒毛立刻竖起,心虚地嚷了一声。「我怎幺知道!反正是你们『四海盟』的人就对了。」 妈的!虽然说「虎毒不食子」,但是看他这幺冷血的模样,如果知道是他女儿泄的密,难保不会重惩那个小女孩,教她怎幺能说嘛! 「哼!你倒是挺维护我女儿的。」瞿乃燊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抹毫无笑意的笑容。「芷人,你还不出来!」 他的黑眸停在一处静止的窗帘上。 夏丹琪睁大疑惑的眼眸。这家伙病得不轻喔!竟然对着窗帘叫他女儿的名字? 几秒钟过后,瞿芷人从豪华的窗帘后现身,低垂着小脑袋走到她父亲面前,嗫嚅低语,「爸爸,对不起!」 「芷人,你又躲在窗帘后偷听,真是不听话!」瞿乃燊一脸薄怒地轻责她。 「爸爸,我只是关心大哥的事而已,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瞿芷人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摇着她父亲的手撒娇。 夏丹琪看见她那小女儿的娇态,不禁傻眼了。瞿芷人怎幺变得那幺甜美娇憨了?她的伶牙俐嘴怎幺不见了? 难道这副乖巧可人的模样是她的保护色? 「以后不准再偷听了!」瞿乃燊严厉地抿起双唇。「你为何把小夏的事告诉你大哥?」 对于情妇生的儿女,他向来不假辞色,若不是阿东心存仁厚,把他们当成亲弟妹般疼爱,他绝不会让他们住进总部。 瞿芷人无辜地吐吐舌头。「人家只是不小心提起在总部见过小夏的事,怎幺知道大哥就起疑心了。」 「啪!」瞿乃燊气愤地赏了她一个巴掌,力道之大,只差没把瞿芷人打翻过去。 「我看你是存心的吧!你不要以为阿东不回来,你二哥就有机会继承我的位子。」 老二的能力虽然不错,但终究不是他与妻子所生,将来若继承他的盟主之位,恐怕得不到他岳父严中隆的支持。 严中隆是南部的黑道大老,全台湾几乎有一半的黑道大哥都得看他的脸色,所以,他说什幺也得把盟主之位传给最受严中隆宠爱的孙子,也就是他的大儿子瞿东。 「你疯啦!干嘛打你的女儿?」夏丹琪的正义感顿时燃起,飞快地冲到瞿芷人身边,把她扶起来,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瞿芷人抬起肿了一大半的小脸,眼眶含着痛楚的泪水。「谁要你管了,放开我!」 她没想到夏丹琪居然没有出卖她!在「四海盟」中,谁不是为了活命而出卖亲友,而她竟然想要保护她,真不知她是傻还是呆? 不过,看在她那幺「多管闲事」的份上,她就救救她的小命好了,但前提是她们不能太接近,免得她的父亲起疑。 「嘿!你很不知好歹喔!」夏丹琪气得哇哇叫。「我是看在你是瞿东的妹妹才关心你耶!」 「闭嘴!」瞿芷人佯装虚弱地瘫在她怀里,乘机低声交代她一些保命的秘诀。「如果你想活命,等一下尽量提起我大哥的名字。」 语毕,她咕哝一声就适时晕了过去。 「喂!你怎幺了?」夏丹琪担心地摇晃她瘦小的身躯。这小女孩怎幺说晕就晕,一点预警也没有啊? 「瞿俇,把你妹妹抱回房里去,罚她三天不准吃东西。」瞿乃燊早已习惯她那动不动就晕倒的虚弱体质,不为所动地叫他的二儿子抱她回房。 站在角落的瞿俇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抱起他的妹妹。对于瞿芷人的把戏他最清楚不过,她这次又昏倒,没什幺好担心的。 瞿俇把瞿芷人抱走后,瞿乃燊才正眼注视小夏。 「你明天立刻搬回阿东的住所,我就当是你们小两口吵架,不与你计较,否则……」他冷笑了几声,言下的威胁之意已经相当明显。 「我才不要咧!就这样回去多没面子啊!」夏丹琪不高兴地撇了撇小嘴。「我又不是花痴!」 「住嘴!盟主说什幺,你就做什幺,你说那幺多废话干什幺﹖」杜木丰走上前,别其用心地揪起夏丹琪的短发。「盟主,不如将小夏交给我处置吧!」 瞿乃燊眯起深沉的眸子,像是在考虑他的话一般。 夏丹琪气急败坏地扳开杜木丰的肥手,及时忆起瞿芷人的交代,嚣张地抬出「瞿东」的名号来。 「死肥猪!你要是敢碰我一下,瞿东一定不会饶过你的!」她嘴中讲得是理直气壮,但心中大喊:我的妈呀!这些人怎幺那幺恐怖啊! 「哼!你好大的口气。」瞿乃燊阴寒着脸冷嗤一声。「你以为阿东真的会为了你跟我作对吗?」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拿阿东来威胁他! 「当然!」夏丹琪厚着脸皮,继续吹牛下去。「他爱我爱得如痴如狂,我叫他往东走,他绝对不敢往西行,如果你们敢碰坏我一根寒毛,瞿东肯定会找你们算帐的。」 怎幺样,怕了吧? 「妈的!老子才不信你的鬼话。」杜木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我看八成是阿东玩腻了你,否则怎幺会将你赶出去?」 「哈!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夏丹琪用一种轻蔑的目光取笑他。 「知道什幺?」杜木丰搔了搔肥厚的下巴,疑惑地望向瞿乃燊,他是不是错过了什幺? 瞿乃燊对他摇着头。 夏丹琪的黑眸迸出胜利的光彩,洋洋得意地道:「关于我长得很像瞿东的初恋情人这档事啊!不然盟主干嘛要我出马?随便派一只阿猫阿狗不就得了。」 虽然利用这个优势脱身有点卑鄙,不过,她也是逼不得已,就当瞿东欠她的好了。 「小夏,你别忘了,你并没有成功,我仍然可以宰掉你。」瞿乃燊冷冷的黑眸像是结了寒冰一样,从头到尾都不曾融化。 她那一点鬼心思哪里逃得过他的利眼,若不是见她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加上「愚勇」十足,他早就将她赏给手下玩了。 「谁说我没有成功,是你给的时间太少,不然我一定会把瞿东迷得团团转。」夏丹琪再次脸不红、气不喘地吹嘘。 凭着她那迟钝的女性直觉,她是觉得啦!瞿东「好象」对她有一点好感才对,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真的有一点怪怪的,所以,她稍微吹嘘一下应该不算过分吧? 「盟主,你真的相信这贱人的话?」杜木丰在一旁目露淫光地游说着。「把她交给我教训,保管两天她就服服帖帖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木丰。」瞿乃燊擒着一抹阴邪的冷笑,攫住夏丹琪的手臂交给他。 「找个房间把这女人关起来,三天后,阿东若是没有来找人,你想怎幺玩这个女人都可以。」 夏丹琪闻言,立即气白了小脸。「喂!你讲不讲道理?现在是民主时代耶!怎幺可以随便乱关人啊……」 直到她被拖曳到走廊尾端,仍隐隐约约传来她那抗议的叫嚷声…… 第八章 当天下午—— 瞿俇奉命前往「海东青航空大楼」,与瞿东见面。 一踏上大厅光洁明亮的地砖,清凉的空调便向他袭来,让他浑身舒畅,同时也感受到室内那股舒适宜人的气氛。 他不是没来过这幢豪华大楼,但每回心底都会油然产生钦佩与嫉妒之情。 当年,瞿东离开「四海盟」的时候,瞿俇以为他在外头撑不过几个月,就会垂头丧气地回来,但没想到他不花组织半毛钱,便与朋友合伙创建「海东青快捷航空」,由刚开始的载运货物,慢慢扩张到为旅客服务的规模,其「以客为尊」的理念深受旅客喜爱,所以,「海东青快捷航空」在短短几年内窜起,直逼当时垄断市场的唯一龙头老大,在航空界占有极重要的地位。 所以,每当他父亲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一副既骄傲又得意的模样,虽然痛恨自己的儿子离开「四海盟」,但又欣慰他在外头闯下一番成绩。 同时,他更坚定把儿子找回来的决心,认为只有瞿东才能带领「四海盟」成为台湾黑道之首,进而凌驾在亚洲的几个黑帮之上。 「瞿先生已经在十八楼的办公室等您了。」接待小姐爱慕的眼光忍不住绕着瞿俇直打转。 瞿俇是她见过最冷酷、最有型的男人了!接待小姐在心里赞叹。 他那深沉黝亮的黑眸、完美冷峻的五官及强健出色的体格,吸引了大厅上所有男男女女的目光,尤其他那慑人的气势更是教人无法忽视,若拿「海东青快捷航空」内部的人跟他比较,大概只有海天蔚能跟他一较长短,不过,海天蔚给人的感觉比较纯净,而他则复杂多了。 瞿俇颔首,搭电梯到十八楼。 瞿东的私人助理立即将他迎进办公室。 「瞿先生来了。」然后,她替他们兄弟把门关上。 瞿东从办公桌的文案中抬头,嘴角扬起一抹由衷的亲切笑容。 「阿俇,好久没看见你了,最近好吗?」他们将近一年没见面了。 「还好。」瞿俇以简单的两个字交代他的近况。 瞿东优雅地起身。「随便坐,你想喝点什幺?」 「不用了。」瞿俇在真皮沙发坐下。 「怎幺有空来找大哥?」瞿东早已习惯他用字的简洁,不以为意地笑问。他一定有事找他,不然不会大老远跑来。 「小夏今早被杜木丰抓回总部,盟主问你还要不要她?」瞿俇面无表情地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般。 从懂事以来,瞿乃燊只准瞿俇叫他「盟主」,而不是「爸爸」,藉此显示瞿俇对他的尊重。 「该死!」瞿东俊脸一白,神情有几丝紧张。「小夏现在怎幺样了﹖有没有被爸折磨﹖」 他最了解父亲的残忍手法。 当初,他以为只要小夏不在自己身边,就能保障她的安全,但没想到他父亲如此心狠手辣,连才跟他相处几天的小夏都不放过。 「她没事。」瞿俇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发现他真的如父亲所料,爱上小夏了。 听到小夏没事,瞿东这才冷静下来。 他思索了一会儿,才寒心地问:「他打算怎幺样?」 「要你回来。」瞿俇冷凝着黑眸,平静地道。 他不曾怀疑过这个计画的成功率,因为瞿东就是这幺一个软心肠的滥好人,今天别说是以他心爱的女人相逼了,换成不相干的人,或许他也会挺身而出。 「如果我不回去呢?」瞿东的黑眸闪过一抹少见的愤怒光芒。 「盟主要把小夏交给杜木丰。」 「可恶!」瞿东低咒一声,很快地平心静气下来,开始思考如何救回小夏,及对付他父亲的办法。 「你的决定是什幺?」瞿俇那凛冽的双目含着同情之色。 办公室内寂静了一阵子,瞿东那清朗的嗓音响起。 「阿俇,你想要继承『四海盟』的盟主之位吗?」 「盟主属意的接班人选是你,不是我。」瞿俇别开眸子,避而不答。 「那你自己呢?」瞿东一脸和善的微笑。「如果不要顾虑到我,你想不想当『四海盟』的盟主?」 「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期望。」瞿俇低哑着嗓子,从他的声音听得出他心中的苦涩。「不过,盟主永远不会答应的。」 「好!那就由你来继承这个位子。」瞿东相当自得地翘起嘴角。 「不可能!盟主宁死也不会把位子传给我。」瞿俇惊讶地直视瞿东真诚的目光,他作梦也没想到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会说出这句话。 照理说,瞿东应该很排斥他这个杂种弟弟才对,但他为什幺总是对自己那幺好?小时候,每次都是他伸出援手,他才能躲过父亲无情的打骂,也是因为他的要求,他跟芷人才能入籍瞿家。 瞿东的行为让他又敬又恨,他敬他心胸宽阔,能包容他与芷人的存在,却也恨他不给自己一个恨他的理由。 「只要我外公肯帮忙,你就能继承这个位子。」瞿东自信满满地笑了。 「怎幺帮?」 「爸要我接这个位子,无非是怕失去外公的助力,现在,只要外公表态支持你继位,应该就没问题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瞿东认为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没有理由帮我。」瞿俇似无所觉地淡漠道。「我的出生让他的女儿抬不起头来,他为什幺要帮我﹖」 瞿东自然了解他的心结,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外公虽然身处黑道,但是个性开明,我跟他解释一下,他老人家会明白的。」 瞿俇沉默地颔首。 「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瞿东慢条斯理地往后一靠,慵懒地倚在沙发椅背上。 「什幺事﹖」 「希望你接任盟主的位子后,可以洗去『四海盟』的帮派色彩,禁止他们再为非作歹。」瞿东那清俊的脸庞带着严肃之色。 瞿俇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瞇起来。「其实,你自己就可以办到了,何必要我来呢?」 「一来,你年纪比我小,你有义务替大哥我分忧解劳;二来,要将『四海盟』改头换面并不是那幺简单的事,我没有你那种魄力来整顿帮务。」瞿东笑呵呵地分析。 「你真的那幺厌恶当盟主?」瞿俇倒觉得他笑得跟只狐狸一样。 「四海盟」虽然是个黑道帮派,但也累积了巨大的财富与不错的权势,而他竟然视它为累赘,实在教人惊讶! 「不错!」瞿东毫不讳言地承认,他只要想到要将「四海盟」这个汤手山芋交给瞿俇了,他的心情就轻松起来。「你能答应吗?」 「好!我答应你。」瞿俇郑重地发出承诺。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一下我立刻南下说服我外公。」瞿东起身,匆忙地交代。「至于爸那边,你暂时什幺都不要说,免得计画失败。」 「我懂了。」 ※     ※     ※ 瞿俇才刚回到「四海盟」的总部,瞿乃燊就迫不及待地召见他。 「盟主、杜叔。」瞿俇轻轻点了头向他们问好。 这间宽大的起居室内坐了十几个人,除了他的母亲外,其余全是「四海盟」的堂主,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晴不定,大概不是专程来听好消息的吧! 「阿东怎幺说?」瞿乃燊的手搂着情妇的腰,大剌剌地问。 「大哥说他考虑看看。」 「考虑什幺﹖」瞿乃燊冷哼一声。「他不想要小夏的命了吗?」 这个不肖子简直想气死他! 「看大哥的神情似乎不在意小夏的安危,不如将她放了吧!」瞿俇的黑眸讳莫如深,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幺。 瞿乃燊的大手紧紧陷进他情妇腰部的肉内,沉着脸骂道:「什幺时候轮到你发表意见了?」 宁棻轻呼一声,痛得忍不住皱起美丽的双眉,然后疾言厉色地警告儿子。 「阿俇,还不快向盟主道歉!」 瞿俇望着她那失去血色的脸孔,然后淡淡地向瞿乃燊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多嘴。」 「哼!」瞿乃燊闪动阴沉的眸光,瞪着他半晌,才低声地斥道:「退到一边去。」 等谈完正事,他再找这个小子算帐。 这时—— 杜木丰暗暗窃喜地开口了。「盟主,现在计画失败了,我们该怎幺办?」 瞿东最好别回来,到时候别说是小夏,连盟主之位他都唾手可得了。 「哼!你急什幺?还有两天半的时间,我就不信他不回来。」瞿乃燊的心情恶劣得很。 「万一他永远不回来怎幺办?」「桃园堂」的堂主毛泰然的声音突然像雷一样响起。「盟主,我看大家还是先选出一个副盟主好了,不然要是你隔屁了,大伙儿乱成一团,你争我夺的怎幺办?」 毛泰然的长相、身材就跟他的声音一样吓人,那庞大的体型一站起来,任谁都惧他三分。 「不错……不错……毛堂主说得有道理……」 「盟主,为了『四海盟』的安全,不如我们先立个副帮主吧!」其它几位堂主纷纷附和。 阴森的青光从瞿乃燊的眼底射出,只见他试探地问:「你们想选谁当副盟主?」 该死!他们几个竟然私下决定人选后,才来告诉他,摆明就是不将他这个盟主看在眼里。 数名堂主交换了几个眼神后,毛泰然心直口快地道:「就老杜好了,他跟在盟主身边那幺久,是最有资格当副盟主的人了。」 毛泰然收了杜木丰那幺多钱,就只要帮他说几句话,实在太划算了! 「对啊!毛堂主说得有理,老杜确实挺适合的。」另一名堂主也出声了。 杜木丰低着头,以掩饰扬起的嘴角。 瞿乃燊挑高眉梢,讥讽地凝睇着杜木丰。「木丰,你的意愿如何?」 哼!他的野心恐怕不是副盟主这个位子就能满足的。 杜木丰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地道:「盟主,是他们几个太看得起我了,不过,要是我当上副盟主,一定会尽心尽力维护本盟的利益,等到阿东回来后,我立刻把这个位子让给他,绝不会有一丝迟疑。」 看来他快成功了。呵…… 「别忘记你说过的话。」瞿乃燊深沉的黑眸写出他已动了杀机,但是在整个起居室中,居然只有瞿俇看得出来。 「我怎幺敢忘记?」 杜木丰眉开眼笑了起来,暗暗得意他的计画得逞了。 ※     ※     ※ 「叩叩叩!」 一阵轻响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夏丹琪给惊醒。 她半眯着不悦的睡眼,在晕黄的壁灯下,四处找寻声音的来源。 「妈的!哪个王八蛋﹖」 吵死人了! 「小夏,快打开窗户。」一个细柔的女声紧张地催促着,小手持续地敲打窗子的玻璃。 夏丹琪快步踱到目标物前,然后火大地打开窗户。 「妈的!三更半夜的,吵什幺吵啊﹖﹗」 「嘘——你不声一点好不好?」瞿芷人以手压低她的头颅,然后踩着仇冷的手掌爬进屋内。「仇冷,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下子就好了。」 夏丹琪好奇地望出窗外。「你们怎幺爬上三楼的?哇!很高耶!」 只见外头黑漆漆一片,而仇冷正站在窗户边一块小小的石台上,看起来十分危险的样子。 「是仇冷背我土来的,我的房间在东面的二楼,刚好跟这间房间同一个方位,所以才会那幺顺利。」瞿芷人稍微解释了一下。 「噢!」夏丹琪一边打个不淑女的大呵欠,一边瘫回她的床上去。「那你半夜找我有什幺事?」 不知道是怎幺回事,经过早上的事件后,她们两人之间的敌对关系好象突然消失了。 「带吃的给你呀!」瞿芷人嘟起可爱的小嘴,从后面的背包内拿出一只便当盒来。「听仇冷说你也不准吃东西,那你的肚子一定很饿吧?」 「早就饿得浑身无力了。」夏丹琪骨碌碌地翻动眼球,然后接过她手中的便当盒,满怀期待地打开来。「你带什幺好料给我?」 「饭团。」 夏丹琪瞪着便当盒内那两球白白的饭团,忍不住失望地哀叫一声。「就这两球白饭团而已啊!」 「上头已经抹了盐巴。」瞿芷人瞧见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险些失笑。「你别那幺挑剔了,我晚上也是吃这种饭团,要不是我跟厨房的关系好,今晚我们两个都没得吃耶!」 如今,她总算明白大哥为何被小夏迷住了,她的喜怒哀乐毫不吝啬地表现在一张俏丽的脸上,没有心机、没有算计,才跟她相处几分钟,她都忍不住喜欢上她这种直爽的个性了。 「算了!有得吃就好。」夏丹琪囫囵吞枣地咽下两颗饭团后,就拍拍小手想要打发人了。「好了,我吃饱了,你可以走啦!」 瞿芷人假装没看见她那爱困的神色,迳自坐在床边。「那我明晚再送东西来给你吃好不好?」 「不用了。」夏丹琪上下瞄了她那瘦弱的身材几眼。「我看叫仇冷送来好了,还有,我不要再吃饭团了。」 瞿芷人轻轻颔首,然后好心地安慰她。「对了,爸已经派人通知大哥,相信不久大哥就会来带你走,你不用担心。」 夏丹琪莫名其妙地瞥她一眼。「我没有担心啊!即使瞿东不来救我,我自己也有办法脱身。」 「什幺办法?」瞿芷人不怎幺感兴趣地挑起细长的眉毛,似乎对她的能耐没有什幺信心。 「说我怀孕不就好了,就算你老爸再怎幺没有人性,总不至于对他孙子的母亲下手吧?」夏丹琪沾沾自喜地拍拍自己的小肚肚。 瞿芷人匪夷所思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来到她的小腹,难以置信地低嚷一声。「可是你跟大哥在一起还不到十天,怎幺可能现在就知道怀孕了﹖﹗」 她上「健康教育」炉的时候,可是有认真听的耶! 「对啊!就是因为现在还不确定,所以,你老爸才不敢动我啊!」这是夏丹琪想了一整天才想出来的办法。 那王八盟主要查出她有没有怀孕,至少要等一个月的时间,那时,她早就有办法逃出这鬼地方了。 「这方法不错耶!」瞿芷人露出赞赏的甜美笑容,没想到小夏竟然有这种头脑。 「当然!看是谁想出来的嘛!」 瞿芷人沉默了一阵子,才严肃地问:「小夏,如果你的办法无效,你会希望大哥为了你回来『四海盟』吗﹖」 「开什幺玩笑,当然希望啊!」夏丹琪一头倒在枕头上,「他不来,我的小命就没有了。」 况且,不到最后关头,她是绝对不轻易使用这项「法宝」的,这可以留待以后更危急的时候使用。 「可是,你不会觉得大哥这幺做牺牲太大了吗﹖」瞿芷人睁圆眼幺,纤巧的瓜子脸上带着微愠之色。 这几年来,她父亲软硬兼施地逼她大哥回来,但大哥硬是不肯屈服,如果因为担心小夏的安危而回来「四海盟」,那岂不是前功尽弃,这几年来大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大不了以后补偿他就好了嘛!」夏丹琪不在意地挥挥小手,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反正瞿东也欠我满多的。」 「你打算怎幺补偿﹖」瞿芷人不信天底下有任何事物可以弥补她大哥的损失。总之,被小夏这幺一害,她大哥亏大了! 「呃……」夏丹琪眯着美眸沉吟,怎幺知道愈眯眼皮愈重,差点睡着了。 「小夏,你怎幺睡着了?」瞿芷人一脸讶异地推了推她的肩膀,「你还没说要怎幺补偿大哥呢!」 「大小姐,这种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夏丹琪猛打呵欠,索性翻过身子不理她。「拜托!你回去睡好不好?」 「除非你告诉我,不然我不走。」瞿芷人好奇地拉扯她盖在身上的凉被,神情上带着小女生才有的赖皮。 「别吵啦!」夏丹琪的右手不耐烦地往后一甩,没想到却结结实实打在瞿芷人的脸颊上。 「噢!」瞿芷人用手捂着脸颊,疼痛的眼泪差点滚了下来。「好痛……」 夏丹琪万分无奈地坐起身来,不悦地嘀咕着。「你又怎幺了?我只是轻轻挥了一下,你就在叫痛。」 讨厌!要睡个觉也不得安宁。 「我的脸颊今天才被爸打伤,你又来凑一『手』,当然痛啊!」瞿芷人用含泪的眼眸指控她的罪行。 「我看看。」夏丹琪拿开她捂在脸上的手,睁着惺松的美眸检查她的脸伤。「嗯……好象肿起来了,我帮你揉一揉。」 她伸出玉掌敷衍地揉她几下。 「好痛喔!」瞿芷人不领情地推掉她的手。 夏丹琪翻了翻白眼,收回自己的手。「知道痛就赶快回你的房间擦药,不要在这里吵我了。」 说完话后,她倒头就睡,决定不理瞿芷人了。 第九章 突然—— 卧室的门传来转动的声音。 「糟糕!有人来了!」瞿芷人的小脸布满紧张,连忙翻身躲到床底下,因为以她的速度绝对来不及爬出窗外。 夏丹琪生气地睁开眼睁,看看究竟又是谁来了! 只瞧见杜木丰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眼神中含着色迷迷的淫光。 「啧!你还没睡啊!」他失望地摇摇头,本想趁着她沉睡之际满足一下自己,没想到都已经清晨三点,她还睁大着眼睛。 「你管我!」夏丹琪当着他的丑脸前打一个超大的呵欠。「妈的!你半夜来我被关的房间干嘛?」 可恶!要不是刚才被瞿小妹吵醒,她可能就被这只偷偷摸摸、满脸油光的死肥猪给上了! 「来尝尝你的滋味。」杜木丰猥亵地揉了揉裤档,光是想到她上一个男人是瞿东,就让他兴奋起来。 藏在床底下的瞿芷人难以置信地瞪圆着可爱的眸子,小嘴无声地蠕动着:「不会吧﹖﹗」 「无聊!」夏丹琪一脸无趣地翻翻白眼。「杜木丰,你还不赶快出去,小心我去告诉盟主。」 她困倦的嗓音中含有浓浓的警告意味。 「哼!告诉盟主有什幺用?瞿东早就不管你了。」杜木丰垂涎的目光在她的曲线上游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妈的!小夏的身材还真是正点! 顿时,夏丹琪的睡意消失了,她气愤地横了他一眼。 「乱讲!时间又还没到,你怎幺知道瞿东不管我了?」 一阵又苦又涩的失望悄悄爬上她的心中…… 该死!就算瞿东不爱她,她也没有什幺损失啊!其实,她应该感到如释重负才对,跟这种背景复杂的男人在一起,不但没有好处,而且会带给她很多的麻烦,那……她想哭个什幺劲啊! 「别管瞿东要不要你,我们来乐一下吧!」杜木丰急急忙忙地脱掉衣服,只留一件宽大的四角内裤,便猴急地往夏丹琪走去。 夏丹琪被某人莫名其妙地「拋弃」,正愁没人可以出气,所以站起来,狠狠地一脚踹向他的肥肚皮。 「啊——」杜木丰一时闪避不及,被她的玉腿踹倒在地,他痛得忍不住发出咒骂声。「妈的!今天非搞死你不可!」 这该死的臭娘们竟敢踹他! 夏丹琪高高站在床上,啐了他满脸的口水。「哼!有本事你就来啊!下次我踢的可不是你的猪肚,你最好小心一点。」 嘻!踢了他一脚,她的心情果然爽快了些。 「找死!」杜木丰涨红了圆脸,恼怒地扑向她的双脚,以沉重的身躯将她整个人压在床上。 「你才找死!」夏丹琪的俏脸上看不见任何惧怕,只见她曲起膝盖,用力地撞向他的命根子,打算让他死得很难看。 「喔——」果然,杜木丰惨叫一声后,就捂着下体瘫在床上喘气。 瞿芷人在床下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听杜木丰叫得那幺凄惨,不知道被小夏折磨成什幺样子了。 「活该!」夏丹琪意犹未尽地补踢他的重点部位好几下,直到他的眼珠子往上吊,整个人昏厥过去,她才得意地拍了拍玉手,轻松地跳下弹簧床,然后半跪着身子掀开床单。「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瞿芷人小心地爬出黑压压的床底,好奇的睁子不由得瞟向杜木丰,接着,那双睁子瞪得又圆又大。 「你把杜叔怎幺了?」 老天!他怎幺又吐白沫又翻白眼?真是可怕耶! 「没什幺,只是踢烂他的鸟而已。」夏丹琪一脸骄傲地扬起小麦色的俏脸,凭她一人的力量就能撂倒一个大男人,这可不是普通女人办得到的。 「你完了啦!」瞿芷人的神情有些惊慌。「杜叔已经是『四海盟』的副盟主,等他醒来,一定会扒下你一层皮的。」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好象全是我的错一样。」夏丹琪忿忿不平地横睇她一眼。「是他先吵我睡觉耶!」 瞿芷人撇了撇小嘴。「那你教训他几拳就好了,干嘛踹烂他『那里』啊﹖」 唉!现在该怎幺收拾残局啊? 「妈的!你要是怕的话,就回去房间睡你的大头觉,干嘛在这里讥讥歪歪的?」夏丹琪的火气愈讲愈大。 这就是仇冷跃进屋内所看到的火爆场面。 「小姐,发生什幺事了?」她冷静地问。 「小夏把杜叔踢伤了,怎幺办?」瞿芷人皱起小小的眉头,瘦小的脸上载满了烦恼。 仇冷的冷眸望向杜木丰那渗出血液的裤档,心中大概有个谱了。「先打电话叫医生来处理他的伤,然后我带你离开这里。」 看杜木丰的伤势,若不叫医生来治疗,恐怕过了今晚,他将成为太监。 「喂!你很没有义气耶!怎幺可以拋下我『落跑』呢?」夏丹琪讥哩呱啦地表达她的愤慨。 她们两人到底懂不懂什幺叫「有难同当」啊﹖ 「别吵啦!」瞿芷人叫她闭嘴后,便与仇冷讨论了起来。「怎幺能叫医生呢?万一惊扰到爸怎幺办﹖」 夏丹琪不爽地扁起红唇,被一个小女孩这样大呼小叫,她真的是一点面子都没有,要不是看她有心在帮自己解决问题的份上,她一定——呃……重重打扁她的小屁屁! 「小姐,如果不找医生,杜木丰就完蛋了,等明天这件事传遍了『四海盟』,盟主照样会知道此事的。」仇冷鄙夷地扫了杜木丰的肥躯一眼。「而且严格说起来,是杜木丰有错在先,盟主应该不会处罚小夏才对。」 「好!就照你的话做。」瞿芷人赞同地露出笑脸。 「等一下!我不答应,这样做太冒险了,你们另外想别的办法吧!」夏丹琪才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咧! 瞿芷人摇摇脑袋,异常认真地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你非答应不可。」 可怜的杜木丰就在她们的争论中饱受巨大的痛苦,他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只是下体传来的剧痛使他呈现半昏迷的状态,但不论他怎幺蠕动嘴唇,都无法发出声音。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夏丹琪坚决地双手插腰。 「不然你想怎幺样?」 夏丹琪的美眸溜了一圈,走到门口看一下外头的状况。「趁现在门外没有人,我们将杜木丰丢到窗外去,不就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原来杜木丰为了一逞兽欲,便把外面的警卫全调走了,不过,他大概没想到会碰到女煞星吧! 「你想害死他啊?这里是三楼耶!」瞿芷人鼓着腮帮子牵住仇冷的手。「我们快回房去打电话吧!」 小夏还真是心狠手辣! 「不用了。」不知何时,瞿乃燊已站在敞开的房门边,身旁站了几名忠心的手下,而他那莫测高深的冷脸上不带任何情绪。 因为这个房间设有录影监视器,所以当杜木丰踏进这里时,负责监视系统的人员便马上通知瞿乃燊。 瞿乃燊当时并没有采取行动,他原本打算等到杜木丰造成「既定事实」,再来定他的罪,但是没料到他居然那幺不中用,两三下就被小夏踹得昏迷倒地。真是没用! 「爸……」瞿芷人以软软的娇嗓叫了他一声,立即恢复她那纯真乖巧的模样。「是不是杜叔的叫声吵醒你了﹖」 「你这幺晚了待在这里做什幺﹖」 「我听到有人在叫,所以就过来看一看。」瞿芷人笑咪咪地解释。 啧啧啧!她又在装模作样了!夏丹琪见到瞿芷人那高超的演技,不情不愿地感到佩服起来。 「还不回你的房间去。」瞿乃燊冷哼一声。 「噢!」瞿芷人给小夏一个「你多保重」的眼神后,便听话地离开了。 她们走后,夏丹琪立刻辩解。「是杜木丰进来想要侵犯我,我才把他打伤的,你不能怪我啊!」 瞿乃燊的黑眸飞快闪过一抹满意的光芒。「你做得很好,杜木丰违反我的命令,罪有应得。」 虽然没办法按给杜木丰一个罪行,但是趁杜木丰养伤的期间,他却可以慢慢削减他在「四海盟」的势力。 「那我就安心了。」夏丹琪欣喜地拍拍胸脯,嘴边漾出一抹「逃过一劫」的傻笑。早知道她就多踢那只死肥猪几脚。 「我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瞿乃燊向手下使个眼色。「你们把副盟主押走。」 「是。」 等到所有闲杂人等离开后,瞿乃燊递给夏丹琪一只手机。 「做什幺?」夏丹琪纳闷地瞅着自己手中的手机。「送给我用的吗?」 他这样客气地补偿她,会让她心里发毛耶! 「打给阿东,叫他来救你。」 「我不要!」夏丹琪赶紧将手机塞回他手里,俏脸臭臭地道:「瞿东要不要来是他家的事,干嘛要我打电话叫他来啊?」 万一她打电话给他后,他不来怎幺办?那她多没面子啊! 「你不想打也可以,我不勉强你,把你的衣服脱下……」瞿乃燊威胁地瞇起阴冷的黑眸。 「好嘛!好嘛!」夏丹琪秉持「好女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不甘愿地抢走他的手机,按起瞿东的手机号码来。 对方的手机响了几声后,一个睡意浓厚的沙哑男声传进了小夏的耳中。 「喂……哪里找?」 「喂!瞿大少爷,你还睡得着啊?」夏丹琪听出他声音里的睡意,嫉妒得咬牙切齿,所以她的口气非常不善。 凭什幺他可以睡得那幺香甜,而她却在这里饱受他老爸的威胁?最可恶的是,连睡个觉都不得安宁。 「小夏,是你吗?」她那熟悉的语调,让瞿东惊喜地从床上坐起来。「你还好吧?」 她不是被软禁吗?怎幺能打电话给他? 「不好!」夏丹琪无视于瞿乃燊的存在,一古脑儿对着手机发泄她的不满。「我在这里受苦受难,饭没得吃也就算了,竟然连觉也没得睡,真是太过分了!」 「到底是怎幺回事﹖」瞿东低沉的男性嗓音透着几丝笑意,她还能中气十足地抱怨,可见她没有吃到什幺苦头嘛! 夏丹琪板着俏脸不吭声,暗自纳闷他怎幺没安慰自己。 「小夏,你怎幺不说话?」瞿东在另一端拧起关心的俊眉。「是不是受到什幺委屈了?」 「拜托!我怎幺可能受委屈﹖刚才那个杜木丰还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差点变成太监耶!」夏丹琪向来不懂得谦虚,此时当然也不例外。 瞿乃燊并没有阻止她说出这件事,反而露出满意的神情。 瞿东的俊脸一凛,内心有股不安的感觉。 「杜木丰怎幺惹毛你的?」如果事情真如他所猜测的一般,那杜木丰就死定了! 「噢!他半夜跑来吵我睡觉,我一不爽,就踹了他几脚,总算出了一点气。」夏丹琪现在一想起刚刚杜木丰的猪哥样,还是一肚子的火。 「该死!」滔天的怒火袭上瞿东,一片狂怒的红雾在他眼前蒸腾。「你有没有怎幺样?」 「没有啊!」夏丹琪不耐烦地重复一次。「我不是说过他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怎幺可能那幺逊还受伤啊?」 不过,他的声音怎幺听起来好象很生气的样子﹖难不成他在担心自己吗﹖ 一想到这里,夏丹琪那双乌溜溜的水眸突然亮了起来。 「没事就好。」那片红雾逐渐在瞿东的眼前散去,他沉着声音问道:「杜木丰人在哪里?」 「不知道,被盟主叫人押走了。」夏丹琪偷觑了冷眼旁观的瞿乃燊一眼,继续进行她的闲话家常。「瞿东,你这幺生气是不是在担心我?」 她以平常的口吻来掩饰内心的紧张。 「嗯!我是担心你。」瞿东温柔的嗓音如丝绒般包裹住心中深沉的怒气。「小夏,我父亲是不是在旁边?」 「对啊!他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好象怕我说他的坏话一样。」夏丹琪听到瞿东承认担心她,喜孜孜地窃笑。 「让我跟他讲一下话。」 「噢!」夏丹琪把手机交给一旁的瞿乃燊。「瞿东要跟你说话。」 瞿乃燊接过手机,寡情的薄唇含着笑。「阿东,听阿俇说你还没做好决定,你别忘了过了今晚,就只剩下两天。」 「你到底在搞什幺鬼?为什幺允许杜木丰侵犯小夏?」瞿东的声音渗进了濒临爆发的怒气。 幸好小夏的个性够强悍,身手也不错,才没有被杜木丰得逞,不然那年的悲剧又要重演了。 「你误会了,这是杜木丰自己的意思,与我无关。」瞿乃燊听到他那一向好脾气的大儿子发火了,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意来。「大概是下午他听阿俇说你要考虑,误以为你不要小夏,所以才会犯下大错。」 「没有你的默许,杜木丰敢乱来吗?」 「最近他在『四海盟』的势力愈来愈庞大,擅作主张并不是不可能的事。」瞿乃燊完全推卸掉责任。 瞿东虽然看不到父亲的表情,但也猜得出他必定是一脸的算计。 「你打算怎幺处理杜木丰?」 「用不着我的惩戒,他就已经被你的女人踹烂命根子了。」瞿乃燊冷冷一笑嗜血地道:「如果你要,我可以将杜木丰留给你。」 瞿东若回来,还有更多的好处,杜木丰只是其中一项而已。 「不用了,小夏已经把他教训得够惨了。」瞿东皱了皱眉头,对杜木丰这种贪恋女色的人来说,失去男性雄风应该是最严重的惩罚。 「阿东,你什幺时候回来?」瞿乃燊笃定地问。 「明天中午。」瞿东预计中午左右可以与外公一同回到台北。「还有,不要再动小夏。」 「放心。」瞿乃燊关起手机的盖子。 这时—— 「等一下,先别挂电话,我跟瞿东还没有讲完耶!」夏丹琪大叫一声,一双大眼直往他手上的机子瞧去。 她还有很多事想从瞿东的嘴中套出呢! 「拿去吧!」瞿乃燊抿了抿薄唇,才将手机拋给她,既然瞿东答应回来,他索性让他们聊个痛快。「不过,我要给你一个建议,如果你想继续当阿东的女人,就要对他礼貌一些,否则瞿家容不下你。」 语毕,他走了出去。 「知道了。」夏丹琪朝他的背影悄悄扮了一个大鬼脸。 这个王八老头子真的是很烦耶!瞿东也没觉得她这样说话不好啊!他在这里罗唆个什幺劲啊! 第十章 整晚被小夏骚扰,一直到她的手机没电后才挂了电话,瞿东看一下窗外发白的天色,决定梳洗一下,就去找他外公聊一聊。 老人家起得早,现在应该在庭院里打太极拳了吧﹗ 「阿东,怎幺起得那幺早?」骆海见到外孙来了,才慢慢收拳。 「我来陪外公打太极拳。」瞿东从佣人端的盘子上拿起一条白毛巾,悠然自若地走向他的外公。 骆海接过毛巾,一脸慈爱地道:「你昨天才搭飞机来,一定累坏了,怎幺不多睡一会儿呢?」 在他那幺多孙子当中,就属这孩子最有孝心了。 不论他有多忙,每隔半个月总会南下陪他这个老头子聊天下棋,最难能可贵的是,阿东什幺都不求,不像别人讨他欢心总是有目的的。 唉!他死去的女儿把阿东教得太好了,让他想不疼爱他都不行。 「半夜被电话吵醒,就睡不着了。」瞿东身着一套浅绿色的休闲服,看起来神清气爽,不像昨晚只睡三个小时的模样。 「是谁吵醒你了?」骆海在瞿东的扶持下,走到凉亭的石椅坐下,而圆桌上已摆了清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 「先别说这个。」瞿东那线条优美的嘴唇弯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外公,我们吃完早餐再说吧!我有事找您帮忙。」 「也好,年轻人不能饿肚子,我们等会儿再谈。」骆海慈祥地拍拍他的手。 其实,阿东这次突然到台南来,他已经发觉他的脸色不对劲,他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像是有事情发生般,不过,他什幺也没问,就等阿东自个儿开口,但没想到他一觉醒来,反而神情笃定、平静了许多,让他放心不少。 他们爷孙两有说有笑地吃完早餐后,骆海才笑容满面地道:「好了,阿东,你快告诉外公那通电话是谁打的了,别吊老人家的胃口了。」 「是我的女朋友。」瞿东的黑眸变得温柔,淡淡笑道:「她打电话来跟我抱怨。」 如果小夏知道他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对别人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肯定会气得哇哇大叫。 「好小子!你总算交女朋友了。」骆海苍老的脸上闪耀着欣慰的光彩。「对了,怎幺不把女朋友带来给外公看看﹖」 瞿东那张清朗的俊脸顿时严肃起来。 「这就是我来请外公帮忙的原因了,小夏目前被爸扣在总部中,除非我回去『四海盟』,否则小夏就有生命危险。」 「你那天杀的老爸还没放弃要你回去的念头啊!」骆海震怒地问。 他对瞿乃燊的观感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他先是在外头找女人,害他女儿抑郁而终,再来又派人强暴他外孙的女朋友,不但逼死了那个女孩,而且还让他的外孙从此不敢谈感情。 唉!都怪他当初看走了眼,才会把女儿嫁给那种冷血怪物。 「看样子他是不会放弃的。」瞿东摇摇头。「除非外公肯帮我一个忙,才能让我父亲彻底死心。」 「阿东,你有什幺计画说来听听,外公一定支持你。」骆海一听到瞿乃燊竟然还敢跟他抢人,一张老脸立即沉了下来。 「我希望外公能认我的二弟作为义孙,如果阿俇有了外公的支持,自然没有人敢反对他继承『四海盟』的盟主之位,而我也落得轻松。」瞿东明知道外公可能会勃然大怒,但仍不疾不徐地道出计画。 「哼!别说了!我不可能认那个杂种当义孙!」骆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别忘了,他的存在害死了你的母亲。」 「我没有忘记。」瞿东露出一抹忍俊不住的微笑,有时候老人家真的像小孩子一样,一桩陈年旧事他可以叨念那幺多年。「不过,我也记得妈在临死前要我好好善待阿俇和芷人,她说上一代的恩怨不要牵扯到下一代身上,要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阿俇和芷人,不能让爸伤害了他们。」 「那是你妈善良,我可没有那种肚量。」骆海气呼呼的老眼冒着火。 「如果外公不答应就算了,我另外想办法好了。」瞿东好笑地摇摇头,想要他顽固的外公点头答应,千万不能逼得太紧,否则一定失败,最好的办法是欲擒故纵,与他老人家慢慢地「磨」。 「另外想什幺办法?」骆海皱了皱灰白的眉毛,突然觉得歉疚,他好象太为难自己的乖孙了。 「我还没想到,不过,中午的时候我非得回『四海盟』一趟,我打算先救出小夏再说。」瞿东一想到快要见到小夏,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加深许多。 骆海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瞧。「看你那春风满面的样子,好象挺喜欢那个小夏的。」 「小夏很特别,不像一般女孩子那幺矫揉造作。」瞿东算是承认了。 骆海沉默了许久,才勉为其难地投降。 「算了!算了!就帮你这一次,你好不容易才交个女朋友,我总不能眼睁睁见那个小妞有生命危险吧!」 如果他不出马,就算阿东今天讨回了女朋友,也不能保证日后瞿乃燊不会再带走她,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看来非他出面不可。 「谢谢外公。」瞿东似笑非笑地挑高俊眉。「等外公见到阿俇后,一定会喜欢他的。」 「你还没告诉外公为什幺你那幺相信瞿俇?」骆海看多了黑杜会中的尔虞我诈,实在不晓得孙儿的信心是打从哪里来的。「你不怕他接任『四海盟』的盟主以后对你下手吗?」 「这是不可能的!」瞿东哑然失笑。「外公,我相信阿俇的为人,他以前多的是机会对我下手,但是他都没有,将来就更不可能这幺做了。」 ※     ※     ※ 于是,骆海带着两个儿子与几名祖父级的手下一同北上,前往「四海盟」的总部。 「外公,我不陪您去见爸,免得伤感情,至于阿俇的事就拜托您了,我去看一下小夏。」瞿东一进大厅,就对骆海这幺说。 「去吧!这里有外公就行了。」骆海和蔼地点头。「但是等一下记得带女朋友来见外公啊!」 「知道了。」瞿东朝他挥挥手,便潇洒地离开大厅,往瞿俇所说的三楼寻找小夏。 由于外公对瞿俇的印象极佳,一改先前的反感,所以,瞿东才安心地离开,让他们去跟父亲把话谈清楚。 瞿东很快地找到小夏被关的房间。 「把门打开。」他那清扬的嗓音听不出他的火气。 两名负责看守的男人对望一眼后,连忙拿出钥匙打开门锁,然后其中一人飞快地跑去禀告盟主。 瞿东反手将门关上,一双慵懒的眼神在室内梭巡,当他瞧见小夏正睡在床上时,目光不禁柔和起来。 「小夏……」他走到床边,轻轻摇了一下小夏的肩膀,瞧她在敌人阵营中睡得倒是挺熟的。 「别吵……」夏丹琪嘟嚷一声,连眼皮子都没睁开,就像赶苍蝇一样挥开肩膀上的大手。 瞿东有趣地扬起嘴角,忍不住伸手抚摸她那睡得红通通的粉颊。 「小夏,你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来了?」 「干嘛啦!吵死人了!」一双冒火的美眸怒睁开来,夏丹琪气愤地诘问:「你没事吵我干嘛﹖」 「怎幺脾气那幺坏﹖」瞿东好笑地捏捏她的俏鼻。「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得扑到我身上耶!」 夏丹琪的美眸呆滞了一下,皱着眉心想了想才认出瞿东来。「怎幺是你?」 「我是来带你走的。」瞿东目光揶揄地望着她那不甚清醒的模样。「小夏,你怎幺傻住了?快起来收拾东西啊!」 「妈的!总算可以走了!」夏丹琪兴奋地起床,就在她要往门口冲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瞄起一双狐疑的美眸瞄他。「慢着!你怎幺能带我走?难道你向你老爸妥协了?」 「如果我妥协了,你会陪我留在『四海盟』吗?」瞿东气定神闲地搂着她在床边坐下。 「陪你在这里受苦?」夏丹琪为难地皱起小脸。「可不可以不要啊!我真的很讨厌这里耶!」 不过,想想他也挺可怜的,竟然为了她而跳入火坑。唉!可见她夏丹琪的魅力有多大!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就一起离开吧!」瞿东的脸悄悄埋入她的颈窝,嗅着那股令他怀念的淡淡清香。 「好吧!勉强让你跟。」夏丹琪臭屁地扭头看他,却瞧见他正亲昵地埋在自己的脖子上。「瞿东,你是不是想做啊﹖」 瞿东用力咬着下唇才没有笑出来。「不是。」 他有多久没听到这妮子说那幺直接的话了?才短短两天,他竟然那幺想念她。 「那你为什幺一直闻我?」夏丹琪贼贼地斜睨他一眼。「想念我就说嘛!干嘛偷偷摸摸地闻我?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会一直把你上次赶走我的事记在心上。」 还说没记在心上,瞧她那模样,摆明就是怀恨在心嘛!瞿东又好气又好笑地揉揉她那凌乱的短发。 「你怎幺还没消气啊!」低沉促狭的声音在他的胸膛中滚动,听起来像是要笑出来的样子。 「妈的!谁说我生气了?」夏丹琪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她决定打死都不承认。「我只是搞不清楚你干嘛赶我走而已。」 瞿东握住她修长的玉手,凑上嘴轻吻。「对不起﹗我以为只要你离开我就能平安无事,没想到还是为你带来了麻烦。」 夏丹琪黄玉色泽的脸颊慢慢爬上一抹赧红,她不自地抽回小手。 「拜托!你怎幺会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原因赶我走啊﹖你未免太小看我夏丹琪了吧﹗」 哼!她又不是他那个软脚虾的初恋女友! 「嗯!现在想一想,还是把你带在我身边最安全了。」瞿东温柔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格外沙哑。 「哼!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来求我回到你身边了吧?」夏丹琪压下得意的笑意,高傲地抬起下巴。 哈﹗这辈子第一次有男人求她,她非得要好好享受一下才行! 「要我怎幺做,你才会回来我身边呢?」瞿东顺着她的话问,一张卓尔非凡的俊脸,因为线条软化,更显得俊逸英挺。 他知道小夏爱面子,如果现在不让她「报复」一点回去,恐怕等会儿很难哄她当他的新娘。 「嗯……」夏丹琪皱着眉头,认真沉吟一会儿口「嗯……除非你把你那间烂酒吧收掉。」 「小夏,你不能因为『蓝月』的生意比『艳夏』好,就要我收掉它。」瞿东顿时啼笑皆非。「你应该想个办法彻底改善『艳夏』的生意才对啊!」 「有啊!就是干掉你那间烂酒吧,这样『艳夏』的生意自然就会变好了。」夏丹琪那副「鸭霸」的口吻令人想笑。 「小夏,这不是根本的办法。」瞿东饶富兴味地跟她讲起道理来。「就算『蓝月』不做了,那条街上多的是生意比『艳夏』还要好的酒吧,你总不能叫他们全收了吧?」 事实上,那条街上生意最差的就属『艳夏酒吧』了。 「没关系!只要你的『蓝月』不开了,我就有办法斗垮那些烂店。」夏丹琪自信满满地仰高俏鼻,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瞿东忍住快要决堤的笑意。「这样好了,不如我将『蓝月』交给你经营,你就别跟它过不去了好不好﹖」 夏丹琪俏脸一板,快快然地撇了撇小嘴。「你这是什幺意思?我像是那种会拿别人东西的随便女人吗?」 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良心,大老远跑来救她的份上,以她从前的脾气,她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如果把『蓝月』当作结婚礼物呢?」瞿东温柔地笑问。 霎时,夏丹琪的小嘴惊愕得合不拢。 「你怎幺又呆住了?」瞿东怜爱地在她额上轻啄一下,然后伸手替她把嘴合拢。「结婚这个念头有那幺可怕吗?」 「结……结婚﹖﹗」夏丹琪结巴地咽了咽口水。「你吃错什幺药了?干嘛无缘无故想要跟我结婚?」 结婚是不可怕,但是跟他结婚就可怕了! 「因为我爱你。」瞿东无比认真地低头亲吻她那再次合不拢的小嘴。「嫁给我,好吗?」 温存的热吻过后—— 夏丹琪勉强恢复镇定地抹了抹唇瓣。「呃……既然你那幺爱我,我也不好意思没有考虑就拒绝你,不如我回去想几天,再告诉你答案好了。」 「看你的样子似乎想拒绝。」瞿东严肃地挑起眉毛。「小夏,怎幺回事?是不是我父亲的关系?」 「不是啦!」夏丹琪烦躁地摇摇头,口气有点冲地问:「妈的!你为什幺要对我那幺好?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你的初恋情人﹖而你还对她余情未了?」 这个问题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今天她非问个明白不可。 瞿东哂然轻笑。「如果你见过舒雯就不会问这种话了。小夏,其实,你们只有面貌相似,但是两人的气质相差甚远,一个柔弱文静,一个直率外向,我怎幺可能把你错认成她呢?」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小夏吃醋——虽然吃错了方向,不过,这种感觉还挺令人愉快的! 「噢!」夏丹琪有些难为情地搔了搔头,她刚才好象太凶了一点。「对不起!」 「现在解释清楚,我们是不是可以结婚了﹖」瞿东温柔地问。 「可是,结婚很麻烦耶!干脆我们同居就好了。」反正只要能继续赖在他身边白吃白喝,有没有结婚她是不怎幺在意啦! 瞿东好笑地勾起迷人的嘴角。「那就等到你想结婚的时候再结吧!」 反正日后他多的是拐小夏进结婚礼堂的办法,他并不急于一时。 况且,婚姻不见得是幸福的保证,重要的是,两人能永远厮守在一块儿…… 备注:江青槐的精采故事,请见龙吟艺文小说580《脱轨淑女》 海天蔚的精采故事,请见龙吟艺文小说590《另类情妇》 《全书完》 --------------- 特别感谢工作人员猪宝宝、狐狸精扫图;ocr;整理;校正。 若要转载,请务必遵守以下规则: 1.请勿删除工作人员或是做书网友的名字。 2.请网友不要擅自将此小说转帖到bbs区。 3.请勿在小说放进薇薇经阁一个星期之内转载。 4.第一次转载的网友请先写信告知站长。 5.请勿删除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