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魔鬼》 故事之前 灵界风云变色,因为灵王把仙界交予他保管的九大令牌给遗失了,这将会使灵王受到严重的惩处。 盗走九大令牌的正是长久以来,一直处心积虑与灵王作对的魔王。 虽然灵王总是心存善念,希望可以将生性凶残的魔王感化,让他臣服于仙界,然而,魔王却只是一迳的想篡夺仙界的王位,以致让灵王头痛不已。 事实上,让灵王忧心的不是自己将会受到什幺样的惩罚,是担心魔王会利用这九大令牌做出危害灵界和仙界的事。 就在灵王尚未想出因应对策之际,魔王竟把九大令牌交给他的九个儿子,躲到人间去,故意不让灵王找到令牌。 正当灵王感到头痛万分之际,仙王派了使者前来传达他的指示。 「灵王,仙王命令你务必在期限内收回令牌,否则不只会使人间的秩序大乱,就连灵界和仙界也会受到威胁。」 灵王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令牌遗失的严重后果,但他虽忧心如焚,却苦无对策。 「灵王,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使者问。 「使者请说。」 「其实,想驯服魔王之子并非难事。」 灵王大喜,「哦!难道你有什幺好方法?请快说出来参考。」 「我曾听仙王说,魔界最大的克星就是爱。」 「爱?我上哪儿找这个东西?」灵王一头雾水。 「灵王,」使者微笑的道:「爱是无形的,如同父母对子女的爱、兄弟姐妹之间的爱、朋友的爱,还有男女之间的爱。上述几种爱在仙界、灵界都存在着,唯有男女之爱只能在人间才能寻获,而这种爱也是最强烈、最刻骨铭心、最能让魔界屈服的。」 「男女之爱……我该如何去做?」 「魔王有九个儿子,而您正好有九个女儿,何不派您的女儿们到人间去驯服他们呢?」 「这太冒险了,我那九个女儿个个本性善良,而且从小未曾离开过灵界,如何能与魔王之子对抗?」 「以柔克刚!」使者一针见血地道:「自古以来,再顽强不驯的男子遇见了柔情似水的女子,都会乖乖的化成绕指柔,只要您九个女儿用真爱打动他们,不但可以驯服魔王之子,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交出手中令牌,也可以让魔王臣服仙界,如此一来,事情不就圆满解决了吗?」 灵王的心情益发沉重了,他那九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他捧在手心中呵护的宝贝,一旦落入人间,不但得受人间之苦,还得背负收回令牌及驯服魔王之子的重责大任。 不是他偏心徇私,而是他十分害怕,害怕自己的女儿们不但不能达成使命,反而遭到魔王之子的鞣躏、伤害,届时他有再大的法力也难以拯救他的女儿们。 「灵王,有时危机即是转机,别再犹豫了,时间所剩不多了,请早点下决定吧!」 灵王再叹一口气,倘若能如使者所言,他的九个女儿可以驯服魔王之子,又能收回令牌,让魔界臣服,那他又有什幺好犹豫的呢? 罢了!也许正如使者所言,危机即是转机,他不试一试怎知成功与否? 「好,我就派我的九个女儿到人间去,希望她们可以达成这重大的使命。」 「这是明智的决定,我马上回去禀告仙王。」使者说完便迅速离去。 **吐槽**炉本 嘿嘿!是我啦,我又出现了。 我是谁?你居然又问我是谁?我是炉本呀! 唉!你们都不关心我……真伤我的心啊! 好吧!那我们来谈谈读者宝宝你们关心的小澄心好了。 说起澄心呀!小澄心可是个好孩子喔!她真的是个好孩子。︵炉本用力的点点头,加强语调的说着。︶ 真的啦!各位读者宝宝要相信炉本的话,不然,小澄心她幼小的心灵会受到很大的伤害,然后她就会很伤心的。 而当她很伤心时,就会抱着枕头在夜深人静时偷偷的哭,愈哭愈大声,愈来愈大声……然后就会吵到隔壁邻居。 接着,邻居就会去抗议,可是,小澄心依然伤心得哭个不停,这时,火大了的邻居就会揍我们「可怜」的小澄心一顿,我想我们善良的读者宝宝们一定不忍心看到我们小澄心受到摧残吧? 所以,我们要相信小澄心是个「好孩子」,给她拍拍手吧!小小的鼓励她一下。 虽然小澄心是好孩子,可是,炉本还是觉得她真的有点胆小耶! 上次我们一伙人去六褔村玩,第一目标就是最少人排队的海盗船。 唉!也不过就这幺一个「小小的海盗船」,玩下船之后,小澄心就很「肉脚」的不行了,很惨吧? 其实这幺刺激的海盗船,炉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居然用一百八十度的弧度在半空中晃动着,吓得我们一伙人惊叫连连,直喊着!我不行了啦!我不玩了啦! 天啊!这教我们如何有勇气去尝试下一ㄊㄨㄚ呢?更别提说要去玩那个有十七楼高的「大怒神」了,小命重要呀! 更惨的是下船后,还要被同船的小家伙讪笑一番,这下我们这伙人的「老脸」该往哪放呀? 而这个刺激的「小游戏」,就让我们的小灯心对其它的游乐设施马上敬而远之,失去冒险的勇气。这会儿炉本才发现,原来,我们的小澄心这幺的「不行」,好胆小喔! 回想起我们这次的「苦情姐妹花、北部历险记」还真是苦情得可以赚人热泪呢! 搭错了公车,所以要多走一段路;被坏心的计程车伯伯带错路,走了更多的冤枉路;要逛街血拚,依然要走路……坎坷的走了四天的路,走得脚都发软了,终于回到可爱的小窝。 天呀!炉本从来没有那幺期盼回家那一刻的来临。 跟小澄心逛夜市有个好处,不论什幺东西,小澄心都认为是人间美味。每吃样东西,小澄心就幸褔了一次,炉本也就跟着幸褔了起来。 因为,不论找小澄心吃什幺东西,只要是小澄心不排斥的食物,我们就会去试吃一下,所以,一不小心就从夜市头吃到夜市尾,还绕了一圈回来呢! 对了,要跟大家说个澄心的小秘密哦! 我们小澄心「很骄傲」的养了一只小猫哟,虽然炉本不知道养那只小猫有什幺好骄傲的,可是炉本想了想,终于想出了原因:要养小动物是要很有爱心跟耐心的,所以结论是:我们小澄心是很了不起的。 综合我们今天的话题,炉本归纳出了重点: 重点一:小澄心是好孩子。 重点三:小澄心是胆小的好孩子。 重点三:小澄心是幸褔但是胆小的好孩子。 重点四:小澄心是有爱心又很幸褔但是很胆小的好孩子 重点五:小澄心是了不起的好孩子;有爱心又过得很幸褔但是很胆小的好孩子。 炉本其实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因为我可以把小澄心写的很了不起呀!所以我想:炉本也跟小澄心一样是个好孩子。〔很了不起的那种哦!〕所以大家也要给我拍拍手,下次我才会再告诉读者宝宝们,小澄心了不起的事哦! 第一章 三三秀水清如玉,六六奇峰翠插天。 此景形容的正是武夷山优美的景色。 「三二秀水」是指萦绕于奇峰之间的九曲溪,它曲折蜿蜓、水波荡漾;而「六六奇峰」则是指夹岸森列、峰峦巍峨的三十六峰,再加上形象生动的九十九岩,便构成了武夷山绮丽的美景了。 这日,在人烟罕至的「接笋峰」上来了两个人。 「我走……不动了。」袭虹情累得停下脚步,娇喘吁吁地要求。「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啊?」 原来,她的双手被绑在身体前面,而前方的男人则以一条绳子拉着她走。 「不行!」袭衍威用力地扯动手中的绳索,半拖半拉地强迫她前进。「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哎哟!」袭虹情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然后继续她唠叨不停的埋怨。「可是,我的脚好酸,手也好痛喔……」 「闭嘴!」袭衍威皱着眉,望向天边逐渐西沉的夕阳,天色快要暗下来了,如果不赶紧找个过夜的地方,今晚他们就得露宿森林了。 他环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觉远处的林中有一间看起来像是废弃的心木屋,于是,拖着袭虹情走过去。「走!我们到那间木屋休息。」 「噢!」袭虹情嘟囔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他走。 袭衍威细心地检查木屋一遍,确定它已经荒废多年后,才把他的堂妹袭虹情拉进木屋内。 他千辛万苦把她从泉州绑走,无非是想报复她大哥夺走他的妻子汪紫熏| |毕竟,任谁都知道袭自琮与袭千瓖十分疼爱袭虹情,他绑走了他们的宝贝妹妹,一定令他们感到心急如焚。 尤其袭虹情的心智不正常,八成会让他们更加忧心。 据说她在小时候亲眼目睹了双亲上吊身亡,此后,她整个人痴痴傻傻了一年多,等到她终于清醒过来,已经变成这副天真烂漫的傻模样,她完全忘记父母自杀的事,即使她慢慢长大了,心智依然停留在九岁那一年。 袭虹情的俏眸绕了木屋一圈,见到屋子又臭又脏,不禁扁起红唇。「我想要回家,我不喜欢这里。」 好讨厌喔! 这个人为什幺一直绑着自己,不让她回家呢? 「由不得你。」袭衍威怒瞪她一眼,动手扫掉了屋内的蜘蛛网后,才叫她到角落坐好,并且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丢了一包干粮给她。「快把东西吃一吃,今晚我们就睡在这里。」 「为什幺我不能回家?」袭虹情揉了揉瘀青的手腕,一张娇美的脸蛋上全无被绑架者该有的恐惧,反倒是盛满了无止尽的好奇。 袭衍威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他咬牙切齿地嘶吼着。「龚自琮抢走了我的妻子,我非报这个夺妻之恨不可。」 「那关人家什幺事啊?」一句带着委屈的娇嚷声从袭虹情口中冒了出来。「你好莫名其妙喔!」 她从头到尾都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所以,搞不懂他为什幺抓走她? 「这就叫做以牙还牙,谁教你是龚自琮的妺妺!」袭衍威充满恨意地瞪着她那张无辜的脸庞。 「好嘛!」袭虹情对他敷衍地耸耸香肩。「那我到底什幺时候可以回去?」 袭衍威暗自吞下挫败的怒火,没啥好气地道:「等到后天龚自琮派人送钱来,我就会放你走。」 他跟这个白痴说那幺多干什幺?她根本听不懂嘛!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放走袭虹情的打算,等他拿到那笔银两后,他会带着她一起远走高飞,以她来取代他的妻子汪紫熏。 「这幺久啊!」袭虹情眨了眨灵澈的水眸,低头开始扳着自己的手指数起来。「可是,人家好想念大哥、二哥、紫熏嫂嫂、杨哥哥、任叔、狄大娘,还有『白雪』喔!」 她几乎把家里的人名全都数上一遍,包括她的爱猫。 「紫熏是我的妻子,不是你天杀的嫂嫂。」袭衍威立刻爆出愤怒的吼叫,脸上那条泛白的疤痕让他看起来更吓人。 「喝!」袭虹情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她连忙拍了拍胸脯,喃喃自语的为自己压惊。「不怕!不怕……」 一时之间,新仇旧恨全涌进了袭衍威的脑中,让他愈想愈气、愈想愈不甘心,整个人充满了报复袭自琮的念头—— 「你做什幺啦?」袭虹情惊讶地望着身体上新增的重量,然后不舒服地推动他。「快下来,你很重耶!」 袭衍威失去理智地撕裂她的衣物,一心只想占有她做为报复龚自琮的手段。 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女人,只对小女孩感兴趣,但是,袭虹情那幼稚的言行举止却颇能激起他的欲火,他早就想上她了。 「你不要乱撕我的衣服……」袭虹情像小孩子一样生气地抢回自己衣裳的碎片,然后用力推了他一把。 袭衍威在没有防备下,被她推到一旁。「该死!」 见到他那凶恶的面容,袭虹情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立即慌慌张张地拔腿跑出屋外。 「虹情,回来!不准跑!」袭衍威怒不可遏地诅咒一声,跛着半年前摔断的伤脚追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昏暗不明,并且开始落下一豆大的雨点,袭虹情害怕地楞了一下,直觉要躲回安全温暖的木屋内,但是,屋内响起的怒吼声又让她勇气倍增,她犹豫了一会儿后,便冲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中。 「虹情……」袭衍威一边怒喊她的名字,一边目露凶光地紧追在后。「你快给我回来。」 他发誓在抓到她之后,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袭虹情在树林中完全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大雨夹杂着落叶打在她的身上,让她又冷又疼,可是,她仍然拚命地向前奔逃,对他的大吼大叫充耳不闻。 不知道为什幺,她忽然对那个男人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恐惧,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及态度改变的关系吧! 「可恶的臭娘们!」 袭衍威浑身湿冷地在黑暗中搜寻她的踪影,随着一道道劈开天际的闪电,他并没有失去她的踪迹,只是短时间之内还追不上她而已。 不久,雨势猛然加大,狂风吹起…… 若不是突然踩到湿滑的石子,摔倒在山崖边的草丛中,只怕袭虹情早就一脚踏进鬼门关了。 「哇……好高喔……」龙虹情惊魂未定地瞪着悬崖下那黑压压的一片,双腿顿时发软了起来。「我……我还是回……去好了。」 这里太危险了! 正当袭虹情勉强撑起身体要回头走的时候,袭衍威已怒气冲冲地赶来了。「虹情,还不快过来!」 闪电再一次划破黑暗,在这一瞬间,他瞧见了她身后那个无底的深崖,不由得心里一惊。 「好嘛!」在疾风暴雨中,袭虹情发觉其实他也没有那幺吓人,于是,她抖着双脚走向他。 就在此时—— 「轰隆!」 乍响的巨雷声把她吓得脚底一滑,她霎时失去平衡,整个人摇摇欲坠,按着,她的人影就消失在夜空中。 「该死!」袭衍威收回伸出一半的右手,恨恨地低咒几声,不敢相信袭虹情竟然在他眼前掉下山崖了。 可恶!看来他得隐瞒袭虹情掉下悬崖的事情,否则,他不但拿不到赎款,而且还有可能遭到袭家兄弟派人追杀。 他得从长计议才行,此事千万不能让龚自琮他们兄弟知道! ★★★ 暴风雨过后—— 晨光亮起,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晴朗天气。 山崖下,潺潺流水蜿蜓十余里,袭虹情的身躯被激流冲到岸边,她的鲜血则染红了溪水。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对父女经过溪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袭虹情。 「爹,有一个姑娘躺在那里。」尤小菁惊讶地停下脚步,一手拉着她父亲的衣袖,另一手指向溪边。 尤老爹一看,不禁皱起灰白的浓眉。「奇怪!这附近没有人家,怎幺会有姑娘倒在溪边呢?」 如果不是为了查看他设下的陷阱捕获到猎物没有,他才不会带着女儿到这幺偏远的山区,更别说遇到这种麻烦了。 「爹,我们过去瞧瞧。」尤小菁跳下大石头,跪在袭虹情身边检查她的状况。「爹,她还没有死耶!」 「小菁,别理她了,我们还有几个陷阱没瞧呢!」尤老爹朝她大喊,再找不着猎物,他们今晚就得饿肚子了。 「可是她还活着,爹,我们不能丢下她。」尤小菁不顾父亲的反对,固执地将袭虹情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肩上,半拖着她离开水边。 像所有吃苦耐劳的乡下姑娘一样,尤小菁的四肢强健、身体结实,所以,她能轻而易举地负荷袭虹情的重量。 尤老爹不赞同地摇摇头。「小菁,就算把这位姑娘带回家里,我们也没有伤药救她,你不要白费工夫了。」 「爹,女儿检查过了,她伤得并不严重,只有几处皮外伤而已,我们不能放着她不管。」尤小菁露出乐观的笑容。 「算了,你扶这位姑娘回家。」尤老爹不悦地瞪她一眼,像是在谴责她的不听话似的。「我去找找看今晚有没有东西吃。」 「爹,您小心一点。」 ★★★ 「哇……」 「乖……别哭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哄着孩子。 隔天早上,袭虹情就是被这一阵小孩子的哭闹声给吵醒了。 她困倦地睁开眼眸,瞧见一名年轻黝黑的姑娘正抱着孩子走来走去,嘴里不断轻哄着怀中那哭闹不休的娃儿。 袭虹情狐疑地眨了眨美眸,环顾眼前这陌生简陋的环境,忍不住间自己:这是什幺地方啊?她怎幺一点印象也没有? 还有,她怎幺会睡在地板上呢? 「咦?你醒啦?」尤小菁惊壴d地抱着孩子走到她身边蹲下,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你觉得怎幺样?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呢?」 望着她那关心的脸庞,袭虹情垮下了那张带着瘀青的俏美脸蛋。「大姐姐,我……全身都好痛喔!」 她把疼痛的泪水眨回眼中,若是她大哥知道她那幺坚强,一定会非常以她为荣的。 「姑娘,你从山崖上坠下来,身上只有这些外伤,已经算是命大了。」面对一个喊自己「大姐姐」的同龄姑娘,尤小菁表现得算是镇定了。 「从山崖坠下来……」在袭虹情喃喃低语的时候,那晚恐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进了她的脑袋中,把她吓得面色惨白,原本自豪而忍住的泪水在此时不自禁的扑簌簌流下粉颊。「呜……我要回家……」 「你家在哪里?」尤小菁又同情又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怎幺她的哭法与她怀中的小娃儿一样啊? 「大哥、二哥……快来救虹情,呜……」袭虹情忍不住嚎啕大哭,这几日的仿徨无助再加上坠崖受伤让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以她的心智年龄来说,她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能忍到现在才放声大哭,已经很不简单了。 「哇……」而尤小菁抱在怀里的弟弟也不甘示弱地卖力大哭,整个屋子顿时被他们一大一小给哭翻天了。 「好了、好了!拜托你别哭了,姑娘。」尤小菁连忙站起来摇晃着哇哇大哭的弟弟,纯朴的脸上尽是无奈。 一直等不到旁人来安慰她的袭虹情,讶异地停下眼泪,难以置信竟然有人比她还会哭! 「他为什幺……哭个不停啊?」龙虹情打着隔问。 「因为他的肚子饿了。」尤小菁的双唇浮起一抹微笑。「没关系!等到他哭累了,自然会睡着。」 「噢!」袭虹情摸了摸扁扁的肚皮,以软绵绵的撒娇口吻问道:「我也饿了,有没有东西吃啊?大姐姐。」她除了浑身酸痛外,肚子也饿得咕噜乱叫了。 尤小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家里没有吃的东西,你忍耐一下好吗?等我父母回来,也许就有米粥可以吃了。」 如果他们找着受困的猎物,便会到村里擙一些米粮及用品,不过,大部分的时候他们都是空手而归,他们一家八日已经好几个天只靠野菜裹腹了。 她父亲年轻的时候是山中的猎户,本来日子还过得去,但是,随着年纪的老迈,他渐渐猎不到动物了,只能靠设下的陷阱捕抓一些小动物,所以,他们一家人只好跟着饿肚子了。 「好吧!」袭虹情懂事地点点螓苜,她看得出来这个姐姐家好象满穷的,她不能太麻烦人家。 尤小菁轻柔地哄睡弟弟后,才把他放在小床上。「对了,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怎幺会掉到悬崖下面呢?」 「我被坏人从家里抓走,他要我大哥拿好多钱来换我喔!」说完,袭虹情得意地亮起美眸。「不过,被我聪明地跑掉了。」 「怎幺会有这幺坏的人?真是可恶透顶!」尤小菁发出同仇敌忾的声音。「姑娘,我看你就暂时留在我家养伤,这附近有好几户人家,相信那个坏人不会那幺大胆来这里抓你的。」 「大姐姐,谢谢你。」袭虹情有礼貌地向她道谢。 「不用客气。」尤小菁面露怪异的神情,她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姑烺,你今年几岁了?」 袭虹情像天真的孩子般伸出九根手指头,骄傲地笑弯了一双盈盈水样的照眸。「九岁了。」 尤小菁若有所思地皱起一双浓密的眉毛。「难怪你老是冲着我喊大姐姐,原来你……」 「我怎幺样?」袭虹情热切地瞅着她瞧,一副万分期待她说出来的模样,自从被坏人带离泉州后,她发觉很多人都以这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好象她的头上长角一样,害她觉得好怪喔! 不正常! 尤小菁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并没有把卡在喉咙上的那三个字说出来。「也没……什幺啦!」 对方虽然不太正常,但是她那娇憨童真的神采却十分惹人怜爱,所以,尤小菁直觉地认为她并没有伤害性,而且还意外地很喜欢她呢! 袭虹情失望地撇了撇小嘴,讨厌!哪有人把话说一半的? 第二章 「黑堡」内—— 「啊……」一个烦躁的怒吼声传出几里之外。「那该死的臭女人再不现身,我就冲去宰了她。」 只见「黑堡」中数名丫鬟被吓得慌忙走避,全都缩头缩脑地躲到距离大厅最远的厨房里。「主人,请冷静一点。」白篆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灵王已经派他的女儿下凡来夺取令牌,相信她快出现了,请主人耐心等一下。」 「等?」藏玄涛那俊美无俦的脸上盛满怒气。「我已经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等了数十年了,你还要我等多久?」 为了保护那劳啥子的令牌,他被迫离开舒服安适的魔界,躲到这种落后的地方来「避风头」,吃不饱、睡不好不说,还无聊到每天只能数着手指头玩。 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经快闷死他了! 所以,自从他知道灵王要派人来抢回令牌后,他就一直摩拳擦掌的等待那个女人出现,急着想要将她解决掉,顺便出一口鸟气。 谁知道他左等、右等,等了快二十年,那个灵王的女儿还是迟迟没有出现,简直快把他给气死了。 「主人,请再忍耐一下,属下感觉到灵王的女儿已经在附近了。」 在魔界,白篆的魔力算是普通,比起他的主人还差上一大截,但是,藏玄涛的脾气暴躁,情绪起伏太大,所以才会没感应到那股灵界特有的气息。 「她最好快点给我出现。」藏玄涛威胁地瞇起狭长的俊目。「我已经受不了这种烂地方了。」 在地狱里发霉的感觉都比待在这种蛮荒之地好。 白篆假装没听见他每日必发的牢骚。「主人打算怎幺对付灵王的女儿?」 这时候,他的主人就像个任性的孩子,他对物质的苛求已经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地步,只不过是到人间住几年而已,他竟然背着魔王把他、狂风和卷雪三人偷渡上来,所图的就是一个享受。 「哼!我要抓掉她的筋,抽光她的血,让她死得很难看。」藏玄涛发狠地在指节上按出喀喀声响。 「主人,你若是杀死灵王的女儿,恐怕灵王会对魔界采取报复的行动。」白篆冷静地提醒他。 藏玄涛恼怒地横婗他一眼。「用不着你多嘴。」 ★★★? 「泉州?!」尤老爹惊愕地大喊一声。「我们哪有时间分身送口信到那幺远的地方啊?」 老天!他怎幺养了一个热心过了头的女儿啊?他们连饭都快没得吃了,她竟然还要他这个做爹的为了一名不相干的女人跑那幺远? 「爹,我们一定得送口信到泉州,早日让虹情的家人放心啊!」尤小菁看得出来父亲很为难,只好想了另一个办法。「不然,我们就拜托李大叔顺便为我们走一趟好了,他最近不是有事要到泉州吗?」 「只好这幺做了。」尤老爹不悦地屈服了,只要能早点摆脱家中多一人吃饭的压力,他什幺都愿意做。「那位姑娘住在泉州哪个地方?」 尤小菁摇摇头。「虹情也搞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姓袭,家里有两个很爱管她的兄长,其余的就一概不知。」 「这位姑娘真是迷糊,连自己家住哪里都搞不清楚。」尤老爹开始头疼了。 「泉州这幺大,怎幺找她的家人啊?」 「爹,我看虹情衣服的料子不错,她的家境应该是满富裕的,不如叫李大叔从泉州的大户人家开始查起,也许真的能找到虹情的哥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尤小菁认为这是最快的方法。 「唉!怎幺好意思这幺麻烦小李啊?他是去泉州做买卖,可不是帮我们找人的。」尤老爹愈想愈觉得不妥。 尤小菁则比她父亲乐观多了。「那请爹拜托李大叔有空的时候多我找看,或许很快就找到虹情的家人了。」 「事情哪有你说的那幺简单?」尤老爹面有难色地道:「反正那位姑娘伤得不重,等她伤口不痛了以后,教她自己走路回去好了。」他不想欠下人情,因为人情债难还啊! 「爹——」 这时,尤大娘端了一锅混有蕃薯的稀粥从狭小的厨房走出来。 「小菁,去叫那位姑娘起来吃饭。」尤大娘那历尽沧桑的脸上布满疲惫之色,但是她仍露出和蔼的笑容。 「是,娘。」尤小菁眼见无法说服她父亲,只好勉强放弃了。 不久,袭虹情便坐在一群闹烘烘的小孩子中间,与他们肩并肩地抢起食物来。 「这是我的粥,不要跟我抢。」袭虹情将双手的手肘靠在桌上,拚命护住自己的碗,不让碗内的粥被别人捞走。 对饿了那幺久的袭虹情来说,这碗内容清淡的稀粥不啻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 尤家老夫妇看了,不禁面面相觑——不论他们横看竖看,都觉得这个「女霸王」似乎孩子气了一点。 他们的女儿是不是少说了什幺啊? 「爹、娘,可以用饭了。」尤小菁含笑地提醒双亲,见到袭虹情那幺努力地捍卫自己的粥,一股笑意就从她的心底冒土来。 「嗯!」尤老爹疑心地多看f袭虹情几眼,才开始动筷子。 而尤大娘则以竹筷拍掉几个孩子的小手,轻斥道:「小朋,怎幺可以带头抢客人姐姐的粥?太失礼罗!」 趁着这个空档,袭虹情囫囵吞枣地猛咽碗里的粥。 「姑娘,你吃慢一点,我的孩子不会跟你抢了。」尤大娘看到她这种吃法,不免胆战心惊,深怕她会噎死。 「好!」袭虹情嘴里含着白粥,含糊地发出感激的声音。 突地—— 「唉……」瞧见一家大小和客人都吃得那幺开心,尤老爹放下筷子,烦恼地叹息一声。 「爹,您怎幺叹气了?」尤小菁抬起头来,关心地问。 尤老爹难过地摇摇头。「小菁,下午爹去村里的时候,村长告诉爹今年轮到你去侍奉神君了。」 「侍奉神君!」尤小菁又敬又长地屏住气息。「爹,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您为什幺还叹气呢?」 「侍奉绅君虽然很好,但是你弟弟妹妹都还小,家里不能没有你的帮忙,我担心我跟你娘会忙不过来。」尤老爹看起来一脸烦闷的样子。 袭虹情晞哩呼噜喝光稀粥后,正好听到这一段话,连忙好奇地问:「大姐姐,『神君』是什幺东西啊?」 「神君是我们村里的守护神,自从他出现以后,不但年年风调雨顺,没有天灾,而且他能治百病,只要喝了他的血,不管是什幺疑难杂症都会立刻痊愈。」尤小菁满脸尊崇地道。 「恶!喝他的血不是很恐怖吗?」袭虹情恶心地皱了皱俏鼻,如果是她,她情愿生病,也不要喝别人的血。 尤老爹轻哼一声。「胡说!这可是神君的恩泽,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沾到的,而且喝过神君的血后,除了身体百病不侵外,还会长命百岁呢!」 由于神君一年只医治六个人的痛,所以,村长规定患有重病的人可以优先喝到神君的血,若是有空额,则由剩下的村民抽签决定。 「哇!好厉害喔!」袭虹情郱黑灵的水瞳迸出一抹感兴趣的光芒。「可是神君为什幺拿血给你们喝啊?他不怕痛吗?」 「因为我们每年都会派六个未出嫁的女子去照顾神君的生活起居,神君大概是为了补偿村里的损失,所以便替我们治病吧!」尤小菁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仿佛怕冒犯了神君一样。 「小菁,不要乱说话,神君的意旨不是我们凡人可以理解的。」尤老爹打死也不会承认尤小菁说的话有道理,因为,任意揣测神君的意思可是大不敬之事。 「是,爹。」尤小菁碗里大半的粥分给年纪最大的弟弟,见到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她突然感到一股心酸,父亲说得没错,这个家不能没有她。 「爹,可不可以跟村长商量一下,请他先找别人代替女儿呢?等过几年弟弟妹妹们都长大了,女儿再去服侍神君。」 尤老爹沉重地摇头。「村长知道我们家中的情况,他已经尽量在想办法了,可是,除非我们自己能找到代替的人,否则村长也无能为力。」 「能找谁呢?」尤小菁苦恼地沉吟着。 这时,尤老爹把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袭虹情身上。 「爹,不行啦!」尤小菁一见到父亲的眼神,立刻提出反对。「虹情要找她的家人,我们怎幺能耽误她呢?」 况且,袭虹情不是本地人,又什幺都不懂,实在不适合服侍神君啊! 袭虹情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瞪大了迷惑的翦水秋瞳。「耽误我什幺?」她根本有听没有懂。 「小菁,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尤老爹坚定地盯着她。「就算袭姑娘的伤好了,依她的『情况』也找不着自己的家,难道要我们养她一辈子吗?为今之计就是她去服侍神君,然后我们慢慢打听她的家人,等到找着她的家人,我们再把她换回来也不迟啊!」 反正服侍神君只需要一年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应该不难熬才对。 尤小菁仔细思索着她父亲的话,然后做了一个困难的决定。「好吧!晚一点我会跟她谈一谈。」语毕,她愧疚地瞄了一眼满脸困惑的袭虹情。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唉!如果她的家境容许,她绝不会做出这幺泯灭良心的事情,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希望老天能原谅她利用袭虹情的无知。 ★★★ 几日后—— 在两位大汉的带领下,袭虹情与其它五位姑娘往「黑堡」的方向走去,他们一路向北而行,山径上铺着一块块的石板,从石板细缝中所冒出的及膝野草来看,这条小山径并不是经常有人走动的。 走了数里后,山中的雾气愈来愈浓,日光几乎照射不到眼前的景物,袭虹情不自觉地搓了搓自己的双臂。 这里好冷喔!袭虹情暗暗嘀咕一声,不过,这仍然不减她心中的兴致,她忍不住兴奋地东张西望,恨不得立刻见到那个神君,好让她大开眼界。 不久,一个名叫许战的大汉敬畏地指着前方那个黑色的巨影。「那里就是神君住的『黑堡』了。」 只见「黑堡」耸立在参天古木之中,千百棵乌黑的奇木把「黑堡」围在中间,不论早晨或是黄昏,太阳的光线都照不进堡内,所以,凡是见过「黑堡」的人,都会被它那阴森的气氛给震慑住。 一眼望过去,「黑堡」不但是一片漆黑,而且还黑得让人胆寒。 「哇……好黑喔……」袭虹情目瞪口呆地赞叹出声,不像另外五名姑娘已经被吓得猛打颤了。 「快走吧!」许战像赶鸭子一样催促她们移动脚步。「白总管还在堡里等着你们呢!」 走了约半里路,终于来到「黑堡」的大门。 还未敲门,门已经被一个相貌甜美的女童拉开了。「你们迟到了。」它的嘴唇不悦地噘起来。 「对不起,卷雪姑娘,今天的雾太浓了,所以走慢了一点。」许战那诚惶诚恐的态度中含着一丝恐惧。 这二十年来,他每年都会领一批姑娘进入「黑堡」,并且带领去年进来的姑娘离开,可是往返那幺多趟,他发觉这里的人的容貌都没有改变,这幺多年过去了,卷雪还是维持十二、二岁的模样,不曾有过任何一丝的改变,反倒是他自己一年年的老去,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到现在已经是两鬓灰白了。 「好了,你们快把人带走吧!」卷雪指挥一群脸色苍白的姑娘出去,以交换袭虹情等六人。「你们六个人跟我进来。」 袭虹情把头颅探进门内东张西望了一阵子后,并没有跟着卷雪进去,反而追在许战后头,要与他一起离开。 「站住!你想要去哪里?」卷雪双手扠腰,板起了一张稚气的脸孔,这女人怎幺转身就走啊? 许战一干人全部停下脚步,包括小跑步的袭虹情。 在许战的挤眉弄眼下,袭虹情狐疑地搔了搔鬓角,才迟疑地回首啾着卷雪。 「姐姐,你在叫虹情吗?」 「废话!你想走去哪里啊?」卷雪老气横秋地把双手横在胸前。「还不快给我进来!」 「可是人家已经参观完了,还进去做什幺?」袭虹情见里头黑不溜丢的,好象挺恐怖的样子,根本提不起参观的兴致,只想赶快结束行程,回去告诉小菁姐姐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卷雪抿起不悦的唇瓣。「笨蛋!你是来服侍我家主人,不是来参观的,难道他们没告诉你吗?」 「我不是笨蛋,而且小菁姐姐说我参观完后就可以回去了。」袭虹情露出受伤的神情,她一向被家人捧在手掌心里呵护,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说出这幺伤人的话。 「啧……你还真是好骗。」许战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尤丫头随便说了几句,你竟然就上当了,不过,尤家也太过分了,伺候神君是这幺神圣的工作,怎幺可以交给外地人来做呢?若是出了差错怎幺办?」 袭虹情似懂非懂地抗议几声。「我不要伺候别人,我要回去。」 「谁管你那幺多啊!」卷雪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她只关心能不能凑足六个处子。「快点进来,不要给我惹麻烦。」 「不要!我讨厌这个乌漆抹黑的地方……」袭虹情皱起可爱的俏鼻,一脸嫌弃地打量这座年代久远的「黑堡」。 许战伤脑筋地拉起她的手,硬将她推进门内。「由不得你。」 「砰」一声,原木的巨门立刻合上。 袭虹情可怜兮兮地垮了小脸,对着紧闭的门扉诉苦。「好霸道喔……人家想要回去也不行……」 「喂!可以走了没?」一根手指不耐烦地戳了戳她的背部。「我没那幺多时间陪你瞎耗。」 袭虹情委屈地瞥了卷雪一眼,才拖着慢吞吞的脚步跟在她后面。 卷雪带领一票丫鬟在「黑堡」里浩浩荡荡地穿梭,她公平地分配每个人的工作,偶尔停下来介绍环境。 「从这个回廊过去是主人住的东楼,同时也是「黑堡」的禁区,你们千万不能擅闯,尤其是在月圆的时候,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卷雪眨了眨眼睛,异常严肃地警告她们。 「会出什幺事?」袭虹情一改方才的不情愿,一双发亮的明眸中写满了跃跃欲试的光彩。 对她来说,愈神秘的地方愈具有吸引力。 卷雪的嘴角一扬,露出既森冷又恐怖的甜美笑容。「你们的血会被吸得精光,变成一具干枯的死尸。」 「喝!」包含袭虹情,六个姑娘同时吓退了一大步——其中又以袭虹情退得最远。 「好吓人喔!」袭虹情拍了拍惊吓过度的娇小胸脯。 卷雪满意地收起笑容。「放心!只要你们不踏进东楼,什幺事也不会癸生。现在我带你们去见主人吧!」 ★★★ 空旷的大厅燃着两把火炬,阵阵阴风不停地吹袭进来,使得火炬闪烁不明,而墙上晃动的阴影更增添了那股阴森的气息。 「主人,她来了。」白篆压低冰冷的嗓音。 「哼!现在才来,慢得跟龟一样。」 藏玄涛不满地嘀咕几声,迫不及待地从椅铺上挺起他那欣长坚实的身躯。 这女人害他日子过得那幺凄惨,他非得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不可! 不久,卷雪带着一群姑娘鱼贯而入。 「主人,这些人是今年服侍您的丫鬟。」 她恭敬地行礼,同时站在她身后的姑娘也全跪了下来,唯独只有袭虹情还搞不清楚状况,高高地站着。 「你退下吧!」藏玄涛眯起了凶光熠熠的俊目,穷凶恶极地瞪着眼前这个灵王的女儿。 她有一张娇美绝伦的无邪脸蛋,她的樱唇小巧、瑶鼻直挺、柳眉细致,并且拥有一双秋水明眸,就像所有灵界的人一样,她美得近乎不真实,那种纯净无暇的气质让人恨不得立刻毁了她。 「是。」卷雪起身退到大厅的另一例,那边已经站着一名年纪与她相仿的男童——狂风了。 「你见鬼的怎幺现在才来?」藏玄涛忿忿不平地怨声质问,骇人的青光从他的眼底射出。 「谁?」袭虹情忍不住回头张望,好奇地寻找他口中所骂的那号倒霉鬼,可惜除了她以外,其余的人全矮了一截,不像是被他骂的对象。 咦?莫非他是在骂她? 「还回头?除了你还会有谁?」藏玄涛恼怒地大声咆哮,已经非常难看的脸色变成一片铁青。 「我?」袭虹情瞪圆了无辜的澄瞳,青葱似的纤纤玉指惊讶地指着自己。「大哥哥,你说的是虹情吗?」 好衰哦!不说话也有事! 「你装什幺傻啊?」藏玄涛攒紧火爆的英眉。「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下凡是为了夺取我身上的命牌。」 「什幺是令牌啊?」袭虹情纳闷地啾着他俊美阴狠的脸庞,被那他深奥的用语给难倒了。 藏玄涛愤恨地咬了咬牙关,一个箭步飙到她的面前,用力攫住她那细嫩的下巴。「你别告诉我,你忘记下凡的目的了。」 他苦苦等了她数十载,为的就是要跟她把帐算清楚,做一个跨越时空的大清算,他可不准她随便说忘记就忘记的来敷衍他。 「大哥哥,你说的话好奇怪喔!你是不是生病啦?」袭虹情踮起脚尖,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虽然她的心智年龄只有九岁,但是她的同情心比谁都丰富。 「天杀的!你怎幺能忘记这幺重要的任务呢?」藏玄涛不领情地拨开她那担心的柔荑,气愤地摇晃她的肩膀。「那你下凡来做什幺?不如滚回灵界好了!」 这个笨女人什幺都不记得了,那他怎幺找她算帐啊? 「不记得就算……算了,大哥哥,你别生气嘛……」袭虹情勉强从齿缝中济出话来。 什幺下不下凡的,她根本听不懂嘛! 这时,藏玄涛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该死!你刚才叫我什幺?」 第三章 「大哥哥啊!」袭虹情又甜甜地喊了他一声。 「可恶!你怎幺会变成这副德性?」藏玄涛像是被她汤着般,诅咒连连地松开她的肩膀。 这是怎幺回事?这女人不但忘了到凡间的任务,而且还表现出一副傻里傻气的幼稚模样。 不可能!灵王怎幺可能允许他女儿忘记这幺重要的事情呢?这可是事关天地之间的秩序与平衡啊! 「什幺意思啊?人家听不懂耶!」袭虹情吶吶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裙,不懂她这个模样有什幺不好? 藏玄涛那肃杀的黑眸怀疑地瞇了起来。「你别以为装出这副蠢蛋模样,我就会放过你。」 没错!她一定是故意在他面前装傻,等到他松懈戒心以后,再找机会查出他藏放令牌的地方。哼!灵界的人果然诡计多端。 「大哥哥,你怎幺可以随便骂人呢?」袭虹情扁起红滟滟的小嘴,被他莫名其妙的乱吼骂得有些不高兴。 藏玄涛那震怒的目光如烈火般摄人。「你还敢装下去——」 「主人,依属下看,她不像是在装傻。」白篆突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因为他再也看不下去。 他的主人已被怒火冲昏了头,才会一直固执地认为她是在装模作样,不然,他应该早就看出她的不正常了。 「多嘴!」嘴里虽是骂着属下,但是,藏玄涛总算正视袭虹情那茫然的神色,然后皱了皱眉头。「你这个样子多久了?」 袭虹情生气地将螓首一扭,她的模样就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我不要跟你说话了,你说话好奇怪喔!」 藏玄涛隐忍地怒瞪她一眼,低沉的嗓音包裹着「一触即发」的火气。「把你的头转过来。」 「不要!」袭虹情不晓得畏惧他的怒气,但是,与她一起进来的五名姑娘却跪在地上发抖,而狂风、卷雪则悄悄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他们跟在主人身边近百年了,第一次见到不害怕主人的人耶! 在魔界,他们两人虽然是年纪稚嫩的小恶魔,但是由于根骨奇佳,自小被藏玄涛带在身边训练,所以,他们见多了各式各样的恶魔在藏玄涛的怒容下无助颤抖的模样,那些凶狠的恶魔情愿被老魔王念到耳朵生茧,也不愿目睹藏玄涛发飙咆哮,可见他发脾气时有多幺可怕。 「你竟敢说不要!」藏玄涛怒吼一声,硬将她的小脑袋扳正过来,然后把手掌放在她的额头上。 「你做什幺啦?」袭虹情抗议地哇哇大叫,同时伸出小手拚命地推开他那发汤的大掌,因为,他按得她的头好痛喔! 「主人,不可以。」白豪脸色一变,连忙出声阻止,他已经看出他的主人打算恢复她的记忆了。 「滚到一边去。」藏玄涛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索性把袭虹情那挣扎不休的娇躯抓进怀里,大手继续按住她雪白的额头,执意要解开困住她的心病。 白篆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退了下去。 他实在不明白他的主人在不满什幺?他只不过是日子过得无聊一点,不顺遂他的心意而已,他就咬牙切齿地要找人算帐,难道非得解开她的记忆,惹上麻烦才高兴吗?唉!此事若是让魔王知道了,肯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他想折磨灵王的女儿,白篆不敢有异议,但是,他为什幺坚持要恢复她的记忆力才肯折磨她呢?他不敢想象当她想起下凡的任务后,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蓦地—— 「呜……」袭虹情紧紧环住他的胸膛,泪如决堤地放声大哭。「呜……爹、娘……不要丢下情儿,呜……」 她想起来了!她完全想起来了。 她双亲被逼死的惨状历历在目,清晰得有如昨天才发生的一样,让她不由得痛哭失声。 当年,她还是一个九岁孩子的时候,一群债主找上门来逼迫她父亲还债,她父亲因为经商失败还不出银两,遭到债主们的一顿拳打脚踢,后来他们还扬言要放火烧死他们全家。 为了不拖累他们三兄妹,她的父母决定以死来寻求解脱,所以他们在她面前上吊自杀了。 而她因为惊骇过度,加上眼睁睁目睹父母气绝身亡,整个人都傻掉了,等到她有感觉后,它的心里已经下意识遗忘了这件事。 所以,她今天这幺惊天动地的大哭,等于是把当年所受的苦痛全哭了出来。 「喂!很脏耶!你别哭在我身上。」藏玄涛的身躯僵了一下,把她当作汤手山芋般狠狠的推开。 然后他赶紧低头检视自己的黑衫,清俊阴沉的脸庞闪过了一抹心疼。可恶!这个笨女人竟然把眼泪沾在他的衣服上。 「呜……」像是刚睁开眼睛的小狗一样,袭虹情又跨前一步,一心只想投入「狗妈妈」的怀中寻找安慰。 「站住!」藏玄涛气急败坏地低咆,难以相信这女人居然一点都不怕他。「你不准再过来了!」 袭虹情没有被他的咆哮声吓退,仍然嚎啕大哭地投入他的怀里,将哭红的小脸埋进他那具有亲切感的胸膛上。「呜……爹、娘……你们回来啊……」 「不准哭!」 「快把你的眼泪、鼻涕收回去!」 「你这天杀的爱哭鬼!」 整个大厅内充斥着一连串纯男性的斥吼声,让人听了不禁对他的处境感到既同情又好笑。 「呜……不要骂人家……」袭虹情呜咽地粘在他身上,对于「男女授受不亲」一点概念也没有,只觉得他给人一种很亲切、很温暖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是在他怀中清醍过来的关系吧! 「该死!」藏玄涛狠瞪着一双因愤怒而变色的金眸,正想要抬起手扭断她的脖子时,没想到她的身躯突然软了下来,瘫倒在地上。 「主人,她昏倒了。」白篆冷眼旁观她那晕厥在地上的身子,丝毫没有将她抱离冰冷地板的打算。「现在怎幺处置她?主人。」 藏玄涛铁灰着一张俊美的面孔。「等她醒来,叫她到东楼来服侍我。」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句都笼罩着要「某人」付出代价的愤恨。 他要使出所有的手段对付她、折磨她,直到她受不了地求饶,然后夹着尾巴滚回灵界去…… 「是,主人。」 ★★★ 中午时分—— 荒凉的「接笋峰」上来了一群大汉,他们在唯一可以歇脚的石亭内摆设了几个软垫,并且在桌上放了四色糕点与水果,然后有秩序地分散在山林里守卫着。 不久,三名仪表非凡的男人出现在峰顶,为首的男子左手抱着一个娃娃,右手牵着一名纤弱的妇人,而妇人手中则抱着一个乖巧的小娃娃。 原来她就是袭虹情的嫂嫂汪紫熏,袭衍威为了报复她改嫁给袭自琮,所以从泉州绑走袭虹情,藉此向袭家勒索了一大笔银两。 至于,其它三位男人分别是虹情的哥哥袭自琮、袭千瓖,及深爱她的杨宸。 「爷,还没见到袭衍威的踪影?」力德抱拳禀告。 「叫所有人下山休息,别吓坏他了。」袭自琮眺望一下山势,发觉这里只有一条山径可以上山,也就是说,从这座亭子可以直接看到上山的人,所以,他把所有的手下全部遣退了。 「是。」力德领命离去。 力德离开后,袭千瓖不经意看见嫂嫂脸上的疲倦。「大哥,这里风大,我们进亭子里等吧!」说完,他率先走进亭子里。 而袭自琮则搂着汪紫熏的腰进入石亭,扶着她坐下,一脸温柔地问:「累不累?」 她才刚生下一对龙凤胎,身体非常虚弱,若不是因为她的泪眼攻势,袭自琮绝不会带她到这幺危险的地方来。 「不累。」汪紫熏避开他那关心的鹰眸,她好不容易缠着丈夫千辛万苦来到「接笋蜂」,她怎幺敢喊累呢? 龚自琮瞧见她那苍白疲惫的神色,黑眸不禁闪着心疼的光芒。「明明就累了,为什幺还逞强呢?」 虽然为了迁就她的体力,他们已经放慢了速度,但这一段山路对女人来说还是太难走了,尤其是汪紫熏的身子本来就不好。 「我不想耽误时辰嘛!」汪紫熏抱着儿子微微喘息,生完孩子后,它的体力变得好差喔! 「傻丫头!」龚自琮无视于另外两人不自在的神色,亲昵地拧了拧她的俏鼻,然后单手接过她抱在怀里的儿子,将他放在袭千瓖的手臂中。「麻烦你照顾一下你的小侄子,千瓖。」 袭千瓖完全愣住了,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僵硬地瞪着手上这个带有乳香的小娃儿。「大哥,快把这个孩子收回去。」 他是男人,怎幺会照顾奶娃儿呢? 「这孩子是你的侄儿。」龚自琮一点都不同情他的处境,反而与汪紫熏相视一笑。「别那幺小器,帮你的大嫂照顾一下孩子有什幺关系?」 杨宸看了,差点笑了出来,住在袭家那幺多年,他第一次发现袭千瓖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袭千瓖以最冰冷的眼神怒瞪他大哥一眼,勉为其难地屈服了。「我只帮你抱一个时辰。」可恶!没本事照顾就不要生那幺多嘛! 他把目光转回自己的侄子身上,见他正「咿咿呀呀」张开嘴巴,他全身的肌肉立刻绷了起来,本来以为这娃儿要哭了,但没想到他竟然冲着自己笑,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暖流流过他的心中,让他露出难得的笑容。 「是不是很好玩?」龚自琮抱着女儿坐到他身边,大方地与他分享育儿经验。「如果你搔他的肚子,他还会咯咯笑喔!」 「你的儿子还挺可爱的。」这是袭千瓖给予别人最大的赞美了。 「我的女儿也很有趣……」 光是研究这对兄妹有多好玩,袭自琮就说了快一个下午,直到两个娃儿突然哭啼了起来,袭家兄弟才不禁面面相觑。 「怎幺哭了?」袭千瓖皱着眉间。 「大概是肚子饿了吧!」袭自琮把女儿放在汪紫熏的怀里,并且接回儿子。「你们先出去一下,让紫熏喂奶。」 夕阳的余晖照进了亭子,也照在汪紫熏那突然涨红的小脸上,她娇瞋地白了他一眼。「相公……」 这人怎幺说得那幺直接啊? 龑千瓖、杨宸看似镇定地走出亭子,可惜两人脸上的微红泄漏出他们并没有表面上那幺冷静,尤其接下来的几段话,更逼得他们忍不住抓狂。 「会不会涨得很难受?」一个体帖低沉、旁若无人的问话,赤裸裸的问了出声。 「还好……」一个娇羞的柔音仿佛被卡在喉咙里,万分困难地回答。「相公……小声一点。」 「不要理他们就好了……」 刻意与石亭拉开距离后,杨宸才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天色快暗了,怎幺袭衍威还没有出现?」 天晓得,他都快担心死了! 「也许出事了。」袭千瓖那冷冽的眸子直直盯在远山上,黑瞳抹上了一层深思的幽光。 杨宸那温和斯文的脸庞上则闪过一丝紧张。 「难道他反悔了?」自从袭虹情被掳走后,他没有一刻放下心来,他甚至回到他所厌恶的「毒影门」,与家人讲和,并且动用所有的手下与关系去寻找袭虹情,可惜一点消息也没有。 「应该没那幺简单。」世上还有什幺东西比金钱更具诱惑力呢? 这时,力德从山径另一端慌忙地跑过来。 「二爷,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杨公子。」他从衣襟内掏出信函,恭敬地双手交给袭千瓖。 袭千瓖不感兴趣地瞄了瞄那封信。「你拿给我做什幺?」 「交拾找吧!」杨宸心急地仃开信函,迅速地浏览一遍后,俊险迅速失去了血色。「我的手下在梅岭附近见到一个长得很像龑衍威的男人,但是,他的身边并没有带任何人。」 「那就糟了!」袭千瓖阴冷地蹙起俊眉。「一定是虹情出事了,他才会逃到那幺远的地方去。」 「我去把他追回来!」语毕,杨宸使出绝顶的轻功,像一阵疾风般离开「接笋峰」的峰顶。 「袭衍威,你死定了!」袭千瓖吐出冰冷的气息,被武林中最大的邪教盯上,只能算他倒霉。 凭「毒影门」那千奇百怪的逼供手段,不但可以问出袭虹情的下落,并且足以让袭衍威死得很难看。 ★★★ 在一间大通铺内,袭虹情头痛欲裂地睁开双眼,她是被耳边的窃窃私语给吵醒了。 「咦!她醒来了。」几名丫鬟闹烘烘地围在袭虹情身边。 袭虹情皱着眉揉动太阳穴,认出她们是先前与自己一起进来的那几个人。「我怎幺会在这里?」 「你在大厅里晕倒,是我们将你搬进来的。」明珠笑着说。 「晕倒?」父母双亡之事在一瞬间涌回袭虹情的脑袋内,让她的美眸又红了起来。 「拜托!你别又哭了。」明珠心直口快地嚷嚷着。「你知不知道早上我们差一点被你吓死了?」 除了怡人,其余几名丫鬟全异口同声地道:「是啊!吓得我们全身发抖。」 袭虹情一听,好奇地把泪水眨了回去。「怎幺会呢?」 基本上,恢复心智的袭虹情并没有改变,还是跟以前一样爱笑爱玩,好奇心比任何人都丰富,只是她一下子像是长了六、七岁般,感觉起来比较成熟了。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目的。」怡人那张胭脂末施的丽颜上隐隐含着嫉妒。「你先是惹神君生气,后来又扑进他的怀里掉眼泪,无非是想引起神君的注意力,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神君是绝不会注意到你的。」 怡人不但对自己的美貌深具信心,而且积极地想当神君的新娘。 「我没有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啊!是他先莫名其妙地乱骂一逋,我根本不晓得他干嘛骂人。」袭虹情无辜地辩解。 「你最好不要又装疯卖傻了,我们是不会上当的。」怡人冷冷地丢给她一个讥讽的眼神。 对方那明显的敌意,使袭虹情难过地咬起下唇,她不晓得在别人眼中自己是一副惹人厌的模样。 「虹情,你不要把怡人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在嫉妒你而已。」明珠好心地安慰虹情,在出发之前,尤小菁曾特别拜托她多照顾袭虹情,所以,她当然是站在袭虹情这边,况且,她本来就讨厌怡人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 「哼!她有什幺好让我嫉妒的?」怡人那鄙视的目光从袭虹情的小脸慢慢滑到她娇小的身体上。 袭妅情立列低头检挸自己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嫉妒虹情可以服侍神君,而你却只能在厨房工作。」明珠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怕与她撕破脸。 她们虽然来自同一个村子,但是,从小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而且,她非常怀疑有人受得了怡人那自私骄纵的性格? 被人说中了心事,怡人老羞成怒地涨红了脸。「你们别得意,总有一天神君一定会看上我的,到时候你们就给我小心一点。」 怡人气愤地冲出房间后,屋内又恢复热络的气氛。 「虹情,你上午的时候好勇敢喔!一点都不怕神君的怒气耶!」 「对啊!难道你不怕神君发火嘕?」屋里其余四名丫鬟,包括明珠皆七嘴八舌,争相发问。 袭虹情飞快地摇摇螓首。「不会啊!我觉得他满亲切的,看到他好象看到家人一样。」 大概是因为她恢复心智后第一眼瞧见的人就是他的关系吧!所以,她根本不认为他的臭脸很可怕。 「虹情,你的胆子真大,哪像我们一见到神君就腿软了,真是没用。」虽然她们对神君敬畏有加,但是,明珠可一点都不觉得神君有亲切感。「对了!你是怎幺办到的?」 袭虹情搔了搔脑袋瓜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幺会不怕他的脾气,也许是心里总觉得他不会伤害我吧!」 「唉!如果神君的脾气好一点就好了,他是我见过最俊的美男子。」另一名姿色平庸的丫鬟痴迷地叹息一声,她多幺希望自己能被神君看上啊!可惜数十年来他不曾碰过任何丫鬟。 听说神君具有轻微的洁癖,所以,不喜欢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是吗?」袭虹情忍不住发出小小的质疑,若是说起俊美,谁比得上她的两位兄长啊!「难道你们没发觉他长得有点像女人吗?」 不可否认的,藏玄涛拥有一副高大结实的身材,但是坏就坏在他的脸蛋过于俊雅秀气,活生生像个姑娘家的翻版。 几名丫鬟纷纷倒抽一口气。 只见明珠紧张地望向门外,见外面没有人才稍稍安下心来。「虹情,不要胡说,这些话要是传进神君的耳中,我们几个就糟了。」 「噢!我知道了。」袭虹情受教地经点小脑袋。「我以后一定尽量不提他像女人的事。」 第四章 住在阴森的「黑堡」里,比别的地方更难以感受到日夜的交替,若不是那声嘹喨的鸡啼,相信这群刚搬进「黑堡」的丫鬟一定会睡过头。 「虹情、虹情……」 明珠一边摇晃袭虹情的肩膀,一边低柔地叫唤她,其它丫鬟已经窸窸窣窣离开大通铺了,而她竟然还呼呼大睡。 袭虹情勉强地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窗外灰蒙蒙的,不禁娇嚷一声。「天还没亮,你叫我做什幺?」 昨天她与明珠相谈甚欢,两人聊到快天亮才睡,所以她根本还没有睡饱,怎幺可能起得了床? 「该起床了。」明珠那圆圆的小脸布满无奈。「不然白总管会骂人的。」 袭虹情心不甘情不愿地「噢」了一声,整个娇躯动也不动地蜷缩在被窝里,一副还想赖下去的模样。 「虹情,快起来。」明珠眼看她又要睡着了,连忙摇了摇她的身子。「别忘了你得去服侍神君啊!」 「我知道了。」 袭虹情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跟着明珠下床,这辈子她从来没有那幺早起床过,这种滋味真的是很痛苦,可是,她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当然得看人家的脸色,这也是万分无奈的事情。 唉!她好怀念以前在家里受到众人宠爱的感觉喔! 但是,那个温暖的家她暂时是回不去了,尤老爹将她骗来「黑堡」的手段虽然不够光明磊落,但是,他们对自己有恩在先,她怎幺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呢?看来她只好设法托人送封信回家报平安了。 不过,从前的日子过得虽然快乐,但却是空虚浑噩得很,像是脑袋瓜子被抽空了一样,什幺都不懂、不明白,好象这几年全都白活了。 「虹情,你在发什幺呆啊?」明珠小声地催促她,顺手递给她一袭新裁的黑色衣裙。 「快点更衣梳洗吧!」 「好。」袭虹情如大梦初醒般开始换上这套黑得有些诡异的新衣,然后跟着明珠到外头打水洗脸。 这时,一股寒意迎面吹来,让袭虹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事实如此,她总觉得这个地方格外阴寒,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刮着寒风。 「你在这里做什幺?」 白篆从后院经过,见到袭虹情还闲闲地蹲在井边洗脸,一双浓眉立刻皱了起来。 「我?」袭虹情眨了眨清澈无辜的水眸。「我在洗脸啊!」 她蹲在水井边还能做什幺?这位大叔问得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白篆不悦地白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你是在洗脸,我是问你怎幺还没去东楼?」 「东楼?」袭虹情那圆睁的双眸露出不安的光芒。「那里不是禁区吗?我去那里做什幺?」 她不怕藏玄涛的坏脾气,但却怕东楼那个诡异的地方——她可不想在东楼死得不明不白。 「只有在月圆的时候,东楼才是禁区,你用不着紧张。」白篆顿了顿,然后瞇起了平淡无奇的黑眸。「你楞在这里做什幺?还不赶快过去伺候主人起床。」 「他有那幺早起床吗?」袭虹情的口气明显带着怀疑,基本上,她非常排斥去东楼那个危险的地方。 「就算主人没有那幺早起床,你也要在门外等候,这是你的职责。」白篆严肃地指示她。 为了折磨这个灵王之女,他那一向贪睡的主人特地早起,并且准备了一箩筐的「酷刑」来对付她,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这里慢吞吞地梳洗,他无法想象他主人的脸会气黑到什幺程度? 「可是,这样很不合理耶!」袭虹情不敢苟同地咋了咋香舌,这幺浪费时间会遭到天谴的。 「不管合不合理,这都是命令!」白篆那冷漠的黑眸中飘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快去东楼吧!」 看来主人这次遇到一个难缠的对手了。 「可是——」 「没什幺『可是』了!」白篆截断阤的话。「你再不去东楼伺候主人,小心他饶不了你。」 明珠吓得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虹情,你就听白总管的话快去吧!别让神君等太久了。」 袭虹情的小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纵使她有一肚子的抗议与不满,但是都在白篆的警告与明珠恳求的目光下吞了回去。 「好嘛……」她咕哝地离开水井。 真是的!她的人生应该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 由于卷雪的警告教人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每当袭虹情往东楼接近一步,脑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次「干枯的死尸」这五个字。 不怕!不怕! 这两天月亮缺了那幺大的角,东楼应该很安全才对,况且,搞不好卷雪是在开她们的玩笑,吓唬她们一下而已。 自我安慰完毕后,袭虹情的胆子愈来愈大,最后已经不怕踏入这座东楼了,她反而觉得被卷雪的话吓住有点丢脸。 袭虹情捧着装水的木盆在东楼逛了一下,轻轻松松地找到藏玄涛的睡房,因为狂风、卷雪就站在门外守着。 「早啊!」袭虹情笑咪咪地与他们打招呼。 卷雪古怪地瞄了她一眼;而狂风则理都不理她,一张可爱的稚颜冷得不带一丝暖意。 袭虹情愈挫愈勇,嘴边友善的笑容甜得好象抹了一层蜜。「你们等很久了吗?」 这回连卷雪也不看她了,两人目不斜拐地盯着门板,他们从小就听说灵界的人诡计多端,他们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 「唉!我们做下人的就是这幺无奈,主人在屋内蒙头大睡,我们却得在外头吹风淋雨,真是可怜啊!」袭虹情极力博取他们的认同。 狂风、卷雪的定力毕竟不够,他们忍不住交换一个狐疑、迷惑的眼神——她对他们说这些做什幺啊? 这个灵界来的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不然,她干嘛净说一些言不及义兼古里古怪的话呢? 这时——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只见藏玄涛身着黑色的罩衣,臭着一张发黑的俊脸出现在门口。 「你知道现在是什幺时辰了吗?」 这笨女人,害他整整等了一个早上! 「现在喔……」袭虹情真以为他在问时辰,于是抬起头看看天色。「大概是辰时了吧!」 藏玄涛不发一语地紧紧抿着恼怒的双唇,凶狠的凌厉目光直直射入她那纯真无伪的双目中。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灵界来的女人要求太高了?不然,这女人怎幺会呆到这种程度呢?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 袭虹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抹净自己的小嘴。「是不是有饭粒黏在我的嘴上?」 因为,她实在是太饿了,加上时间紧迫,所以,她只好胡乱吃了一些早膳就过来,在匆忙中,难免会有饭粒黏在脸上。 「你是吃过早膳才过来的?」一条青筋在藏玄涛的太阳穴隐隐跳动,他的胸中熊熊燃烧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怒火。 这女人竟然无视于他的「需要」,大剌剌地吃完早膳才过来,她的眼中到底有没有他的存在啊? 「是啊!反正你又不会那幺早起床,所以人家先跑去吃早膳了。」袭虹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樱唇。 「我从没吃过那幺好吃的膳食耶!」 狂风、卷雪听到袭虹情竟然笞得那幺理所当然,同时惊愕地抽了一口冷气,下一个动作就是蹑手蹑脚地找地方避开他们主人的怒气,这个女人简直是人勇敢、太……不知死活了! 果然,一片凶恶的铁青怒颜爬上藏玄涛郱俊如冠玉的脸,他突然紧紧攫住她的下巴,在她耳边粗嗄地威胁道: 「好!你想跟我斗是吗?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撂下狠话后,他踩着狂怒的步伐跺进房内。 袭虹情那双水亮的美眸反省地转了几圈后,不得其解地迎上那两名小恶魔的目光。 「请问一下,是我做错了什幺?还是他平常就这幺爱计较?」 这男人的脾气似乎挺差的! 「不准悔辱主人!」狂风忠心耿耿地站在藏玄涛郱一边。 而卷雪则因为佩服袭虹情的勇气,对她的印象有些改观,所以含蓄地道:「主人不喜欢久等,你下次早点来吧!」如果两人不是处于对立的关系,她一定会更加欣赏她,没有人能在见识过她主人的怒火后还不腿软的,而她这个异类竟然办到了!真是奇怪,灵界的人不是应该很软弱吗? 「好吧!」袭虹情郑重地接受她的建议,然后端着木盆钻进房内。 她天性爱好和平,脾气又好,只要约束自己不要踩到他的「尾巴」,他应该不会再无缘无故乱骂她了吧? ★★★ 可惜,她这小小的奢望在进入房间不到半个时辰后就破灭了。 「水是冷的。」藏玄涛首先发难。 「是啊!今早的水好冰喔!」袭虹情讨好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冻得我的手臂全是鸡皮疙瘩。」 「笨蛋!谁在跟你说这个。」藏玄涛傲慢地横睨她一眼,双眸带着一抹隐约可见的轻蔑。「去端一盆温水来。」 连这幺简单的话都能被她曲解,不是笨蛋是什幺? 袭虹情唇角那柔美的弧线有点僵住了。「可是,这样很麻烦耶!你不能先用这盆水吗?」 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我不习惯用冷水洗脸。」藏玄涛冷哼一声,不屑地瞄了瞄木盆内的清水,被迫藏匿在落后旳古代已经够让他不爽了,他怎幺可能委屈自己接受劣质的生活条件? 「唉!好吧!」袭虹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从没见过这幺娇生惯养的男人。「去哪里端温水?」 想当初她当千金大小姐的时候,也没有要求丫鬟送温水给她梳洗啊! 瞧见她那不服气的神情,藏玄涛克制地瞇紧双眸,一个完美无缺的计谋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成形。 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可怕的噩梦应该是失身给她的死对头吧!虽然要他沾一个女人的身体有一点委屈,但是,只要能让他出一口鸟气,他是不介意做出这种牺牲的。 「算了,你过来帮我更衣。」藏玄涛临时改弦易辙,和颜悦色地朝她勾勾手指。 「嗄?」袭虹情狐疑地搔了搔鬓角,被他的态度给搞迷糊了,不过,她仍然抱起摆在柜上的黑衣,走到他的身边。「喏!拿去。」 藏玄涛强忍住气地咬了咬牙。「帮我穿上。」 她这是什幺口气?简直气死他了田 望着他那快要变形的笑容,袭虹情提心吊胆的,摊开手中黑色的长袍,踮起脚尖帮他套上外袍。 藏玄涛一脸容忍地任她笨拙的「上下其手」,他费尽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对她破口大骂,就在他咬牙切齿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幽香闯进了他的鼻端,他皱着眉嗅了几下。「你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子了。」 「什幺味道?」袭虹情抬起自己的双臂轮流嗅了一下。「哪有?我身上没有味道啊!」 「你的香味影响到我了。」藏玄涛责怪地瞪着她,一双漂亮的俊眸凝聚着诡谲的异彩。 「影响到你什幺了?」袭虹情满脸不服气地扁起红唇,她身上明明没有味道,他怎幺可以诬赖她啊? 真是太过分了! 「这个。」藏玄涛突然揪住她那秀雅的下巴,恶狠狠地嚙咬她的小嘴,像是非得啃烂她细致的唇瓣不可。 一阵让他无法忽视的热气在他的下腹形成,让他感到既嫌恶又痛恨,该死!他怎幺会对敌人的女儿产生反应呢? 袭虹情痛得眉头都打结了,她气呼呼地推开他俊硕的身躯,杏眼圆睁地质问:「你为什幺咬我的嘴啊?很痛耶!」她痛楚地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神情中带着不解。 真是搞不明白,她究竟是哪一点惹他讨厌了,不然,他怎幺老是找她的麻烦啊? 藏玄涛恶狠狠地啾着她,他本来想不带任何欲望地快速「解决」她,可是没想到她的香气竟然对他造成重大的影响,一对只有在月圆才会被茧而出的利牙,此时正抵着他上颚的牙床激烈地蠢动,那剧烈的疼痛逼得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他的计画。 在还没有彻底折磨她之前,他不想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吸干她的血,这样做太便宜她了。 「你可以走了,晚上要是让我再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我就扭断你的脖子。」他目露凶光地警告她。 啧!这男人真是暴力份子! 袭虹情悄悄对他扮了个鬼脸,然后嘟囔地离去。「自己鼻子有问题,还怪人家身上有味道……」 藏玄涛心有不甘地摸着自己肿胀的双颊沉思。 刚到人间的时候,他不擅于控制自己,只要月圆或是他的情绪一亢奋,他的利牙就会冒出来,所以,他往往在得到高潮的那一剎那吸尽女方的血液,不过,经过那幺多年的练习,他已经学会不伤害人命就能纾解欲火了。 但是,现在情况似乎有点改变了,他居然对这个女人动了欲念,这可是他懂得控制亢奋以来的头一遭。 令人不解的是,他怎幺会受到她气味的影响呢?他不是没闻过更香甜的味道,但为何单单会被她的香味所引诱呢? 太没道理了吧! ★★★ 袭虹情的双脚才刚走进大通铺,白篆随后就匆匆忙忙地踏了进来。 「白总管。」袭虹情向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并且愉悦地宣称。「我没有偷懒喔!是你的主人赶我走的。」 白篆朝她皱了皱眉,然后绕过她的身子,走到怡人面前。「你跟我来,主人需要你。」 怡人闻言,立刻双眼一亮,以为神君嫌弃袭虹情的笨手笨脚,所以改要自己去服侍他。「是,白总管。」 哼!她就说嘛!袭虹情那个黄毛丫头怎幺比得上她的温柔美丽呢?看来再过不久,她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望见怡人喜孜孜地跟随白总管离去,袭虹情与明珠纳闷地对看一眼。 「怎幺回事啊?」明珠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袭虹情耸了耸细小的肩膀,脸上的笑容甜蜜得有如无忧无虑的谪尘仙女。 明珠悻悻然地敲了她一记爆粟。「虹情,你的工作被怡人抢走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反正你们的神君那幺难伺候,让给怡人去做也没什幺不好啊!」就是因为不用服侍那男人,袭虹情才会笑得那幺开心。 「神君是男人,我不信他会有多难伺候。」明珠臆测地斜睨袭虹情一眼。「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做错事,惹神君生气了?」 袭虹情瞇着眼眸仔细回想。「没有啊!只是送水去给他梳洗的时候迟了一会儿而已,他就气得脸都歪了,一下子挑剔这个,一下子计较那个,罗唆得要死,简直比女人还难伺候。」 「你要死啦!小声一点。」明珠立刻捂住她那抱怨不停的小嘴,紧张兮兮地警告她。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随便批评神君吗?你不想要你这条小命,我还想要呢!」 袭虹情闻言,连忙拨开她捂住自己的手,然后瞠圆一双黑灵有神的明眸,满是期待地压低娇嗓问道:「为什幺批评他会没了小命?难道他会杀人灭口吗?」哇!住在「黑堡」里好象挺刺激的。 「我只是打个比喻,你还当真啊!」明珠翻了翻白眼,明明是同样的午纪,她怎幺会变成袭虹情的老妈子呢?「总之,你乖一点,不要乱说话总没错。」 「好嘛!」袭虹情那张俏美的小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只见她垮着嘴角走出她们六人共享的大房间。 唉!真是可惜!她还以为日子要变得有趣一点了。 「虹情,你要去哪里?」明珠在她身后大喊。 「我去厨房我找看还有没有吃的。」袭虹情垂头丧气地往前走,同时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肚皮,希望美食能激起她一点斗志。 「虹情,小心——」 明珠的警告还没喊完,袭虹情就撞上怡人,此时,她正被狂风、卷雪扶了回来。 「哎哟!」袭虹情与怡人双双跌倒在地,而狂风、卷雪则因为及时跳开,避过这回的冲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袭虹情连忙从她那柔软的身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扶起怡人的身子。 「你这走……路不长眼睛的笨蛋!」怡人咬着牙骂她,丰满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才站稳。 「对不起嘛!」袭虹情见她面色惨白,连走路都有问题了,赶紧在一旁扶住她的手臂。「怡人,你没事吧?」 刚才她出去的时候还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样子,怎幺才一转眼的工夫,她就面无血色了呢? 怡人有所顾忌地望了狂风与桊雪一眼,然后心有不甘地命令袭虹情。「用不着你管,还不快扶我进去休息。」 「噢!好。」袭虹情向狂风、卷雪挥挥手,便扶着怡人走进房内。 狂风、卷雪对于袭虹情那热情的挥手毫无反应,反而马上转身离开。 第五章 「怡人,你怎幺变成这个模样?」 狂风、卷雪一走,明珠立即跑出来扶住怡人的另一侧手臂,纵使两人不和,但是,任谁瞧见怡人这副苍白的模样,都会忍不住关心的。 「别问了,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怡人撑着乏力的双腿走到床铺前坐下。 「到底是怎幺回事?」明珠好奇地间:「白总管把你找去做什幺?」 怡人不高兴地蹙起双眉,本来不太想跟她谈,但是,她急于找个聊天的对象,只好勉强开口了。 「我不知道,当我一走进神君的房间,突然整个人晕了过去,等我醒来以后,已经全身无力,站不起来了。」 「好奇怪喔!」袭虹情皱起可爱的俏鼻,娇柔的嗓音中充满关怀之意。「怡人,你有没有受伤啊?」 怡人抬起疲软的右手。「有,我的手腕上多了两个血洞。」 「怪了。」明珠握住她的手腕,轻柔地检查一遍。「怡人,你的手没有受伤啊!你是不是记错啦?」 「拜托!我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两道古怪的伤,我怎幺可能记错?」怡人没好气地轻嗤一声,把目光落回自己的手上,随即那双美丽的丹凤眼瞪得又图文大。「怎幺可能?我手上的伤呢?」 她记得手腕上分明有两个血洞,而且还发出剧烈的疼痛,怎幺现在伤口及痛楚全消失不见了? 「是有些古怪。」袭虹情比较单纯,立刻就相信了怡人所说的话。「不然,你的脸色不会突然变得那幺苍白。」 而明珠则怀疑地挑起右眉。「怡人,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废话!」怡人开始后悔干嘛跟她们谈那幺多了。「你们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总有一天会轮到你们。」 她才不希罕她们相信呢! 「我相信你。」袭虹情毫不犹豫地绽放出信任的甜笑。 「谁要你的信任啊?」怡人充满敌意地怒瞪她一眼,压根儿看她不顺眼。 她瞪完袭虹情后,立即倒头就睡。 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般,袭虹情既震惊又委屈地垂下螓苜,怡人为什幺那幺讨厌她啊? 「算了!我们别理她。」明珠瞧出袭虹情的难过,拉着她的手就走。「你陪我去打扫庭院。」 ★★★ 当晚—— 袭虹情与几名丫鬟提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进入东楼,轮流倒进房内巨大的圆形浴桶中。 而藏玄涛从头到尾都睁着一双莫测高深的黑眸盯着她们。 「神君,还有什幺吩咐吗?」明珠提着滴水的木桶,尊敬地低着头问。 「除了那个笨女人,其余的人全出去。」藏玄涛那对俊眸侮辱地落在袭虹情身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所指的「笨女人」是谁。 「是。」明珠同情地瞥了袭虹情一眼后,赶紧带着所有的同伴闪人了。 袭虹情那依依不舍的水眸几乎粘在她们的背影上,若不是他指示的这幺明显,她一定会跟着她们一起离开。 「再看你的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藏玄涛一脸阴海地瞪视她。 「噢!」袭虹情勉强收回自己的眼柙。「你留下我有什幺事吗?」她得快点速战速决,才能赶得上今晚的晚膳。 「听说你今天过得很逍遥,是吗?」当藏玄涛听到白篆这个报告后,他只差没有被气炸。 他在东楼忍受欲火之痛、牙疼之苦,而她竟然快快乐乐地逛完整个「黑堡」,不但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而且还光明正大地偷懒。 「咦?你怎幺知道?」袭虹情面无惭色,只有被逮到的惊讶。 藏玄涛那低沉的声音带着恼怒。「你是来『黑堡』工作,不是来玩乐的。」 「我知道啊!可是,你又没有交代工作给我,我只好到处走走,看能不能打发一点时间罗!」 反正,她混得理直气壮就对了。 况且,其它人的工作都分派好了,只有她闲得要死,不四处探险一下,她怎幺对得起自己的好奇心? 藏玄涛克制地瞇起快要变成金色的黑眸。「算了,你快点沐浴吧!」 他非得洗去她身上那股天杀的香味不可! 袭虹情听到他说出这幺暧昧的话语,非但没有像一般姑娘被吓得夺门而出,反而眼中漾出希冀的火花。「你是说这桶水是要给我洗澡的?」 自从被坏人绑离温暖的家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洗一顿澡了…… 只是,他为什幺突然变得那幺好心呢?难不成她身上的味道让他快受不了了? 「废话!身上有味道的人又不是我。」藏玄涛冷冷地讥讽她,他打算将她洗得干干净净后,再拎她上床。 哇!他的话好伤人喔! 袭虹情撇了撇小嘴,钻到黑色的屏风后头去,开始宽衣解带。「人家要沐浴了,你可以出去了。」 藏玄涛气恼地攒起完美的俊眉,她的口气听起来跟打发下人没什幺两样。「你似乎忘了,这、是、我、的、地、盘。」 「噢!我差点忘记了,你放心,我会洗快一点的。」在屏风后,袭虹情无声地拿掉身上的小肚兜,然后坐进热呼呼的木桶中。 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袭虹情男女有别的道理,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藏玄涛待在附近有什幺不妥。 「你给我洗干净一点。」藏玄涛只关心这一点。 「知道了。」袭虹情浸着热水,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叹息声,虽然这个男人凡事都变乱计较,脾气又差,不过老实说,他对她还满不错的。 过了快半个时辰,屏风后才传来出浴的溅水声。 「你在做什幺?」藏玄涛不高兴地放下手中的香茗。 「我已经洗好了。」龑虹情心满意足地从大木桶内站起来,她泡了那幺久,整个人红得像一尾煮熟的虾子一样。 藏玄涛专制地瞪着屏风后的人影。「再多洗一会儿。」 「我不要再泡下去了,人家的反已经皱掉了。」袭虹情不理会他的命令,迳自拿起摆在一旁的棉布擦拭她那红通通的身体。 「我要检查一下。」藏玄涛离开椅子,往屏风后面大跨步地走去。 「检查什幺?」龑虹情毫无危机意识,只见她弯着腰专心地擦拭自己的小腿,根本没有察觉他的接近。 「检查你有没有洗干净。」藏玄涛那修长的身躯突然出现在屏风的另一端,他二话不说就箝住她的下巴,从她的脸蛋开始向下检查。 袭虹情的俏容「轰」地灼烧成羞赧不安的红彤,她飞快地以棉布遮住自己赤裸的身躯,结结巴巴地抗议,「你……你快点放开我……人家没有穿衣服。」好怪喔!他干嘛抓住她不放啊?她长那幺大了,还需要他检查自己洗干净了没有吗? 「我当然知道你没穿衣服。」藏玄涛夺下她蔽体的棉布,钜细靡遗地审查她身上每一寸的细皮嫩肉,最后还抓住她那娇小的胸脯,严格地嗅了一下,确定那股奇异的香味消失了,才满意地把她的娇躯抱到床上去。 「你抱我到床上做什幺?快放开我!」袭虹情满脸迷惑地睁圆了水眸。 「睡觉。」藏玄涛不顾袭虹情的哀叫,硬是将她压在他壮硕的身子底下。 袭虹情立即花容失色地拍打他的胸膛。「不行啦!人家还没有吃晚膳,怎幺可以现在就睡觉?」 「别吵!」藏玄涛封住她那吵闹的心嘴,邪恶的大手直接在她的娇躯上撩拨,试图在还未激起深层欲念之前,迅速占有她的清白之躯。 隔天早上。 袭虹情浑身酸疼地睁开黑眸,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中,而且,她身体的某个部位还与他「接合」在一起。 她皱了皱那张写满纳闷的小脸,昨晚是怎幺回事?她好象与这个男人做出非常亲密的行为耶! 袭虹情愈想愈觉得不安,赶紧忍着疼痛离开藏玄涛的身体,她决定回去大通铺找明珠问个清楚。 明珠懂得应该比她多才对。 蓦地—— 一只巨擘抓住了袭虹情的柔美。「你要去哪里?」 原来巨掌的主人突然对她的离开感到有些舍不得了,毕竟,他才刚开始适应拥抱她的那种感觉。 「我要回去问明珠,昨晚究竟是怎幺一回事啊!」袭虹情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同时钻到屏风后穿戴她的衣物。 藏玄涛阴郁地扭紧俊脸。「笨女人,你不会直接问我吗?」 他终于知道这女人昨晚为什幺睡得着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失身了,这……真是太可恨了! 「你?你怎幺可能告诉我?」龑虹情在屏风后发出怀疑的轻嗤声,她心想,一个凡事斤斤计较的男人是不可能忽然大方起来的。 「你那是什幺口气?」藏玄涛那低沉的声音含着气恼与威胁。「下次你要是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就扭断你的小脖子。」 「是……」袭虹情把不满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并且朝他的方向吐了吐舌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果然,她一点都没有看错他! 藏玄涛听到她那大不敬的语气,忍不住咬起愤恨的牙关,为什幺其它人怕他怕得半死,而这女人却不将他放在眼里呢?看来不好好教训她一下,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她给气死。「昨晚我们犯下了——」 「啊……」只听屏风后面传来龑虹情那惊慌的尖叫声。 「你在鸡猫子鬼叫什幺啊?」他的恫吓才请到一半就被她的尖叫声打断,因此难免有些火气。 「你……把我那里弄流血了……」袭虹倩衣衫不整地从屏风后头冲出来,惊惶失措的俏脸上带着泪痕。「鸣……怎幺办?」 藏玄涛没啥好气地咕哝一声。「你以为只有你流血啊?大惊小怪!」 「咦?」袭虹情揉了揉红通通的泪眼,充满同情心地啾着他瞧。「你哪里流血了?严不严重啊?」 「你说呢?我的背上全是你的抓痕。」藏玄涛的嘴唇悻悻然地抿成直线,他真不该对它的「毛手」让步的。 第一次允许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但却被她抓得浑身是伤,这笔帐他要找谁算啊? 「我看看。」袭虹情好奇地爬上他的床,见到他的背上果然布满一条又一条泛血的指痕,不禁狐疑地嚷了出来。「这些全是我抓出来的吗?我怎幺都不记得了?」 好可怜喔!不过相较之下,她还是觉得自己伤得比较重。 「你窝在我的床上做什幺?快下去!」藏玄涛可没那幺容易忽视她的娇臀正坐在自己的被褥上。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找一把扫帚将她赶下床去,他已经隐忍她一整个晚上了,她还敢得寸进尺? 「好嘛!」袭虹情摸了摸俏鼻,小嘴喃喃抱怨地离开他那张宝贝的床铺,早知道他那幺吝啬,她刚刚就不要浪费自己的同情心了。「对了,你刚才的话才说到一半,你说我们犯下了什幺?」 「滔天大罪。」藏玄涛冷冷地横睨向她,打定主意要让这笨女人了解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吓!」袭虹倩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你讲得好严重喔!我们又没有杀人放火,只是做了一些很奇怪的事而已啊!」 既然是「滔天大罪」,她当然不忘将他包含进去。 「我不是在说笑。」藏玄涛那沙哑的男音不但变得有些冷峻僵直,而且听起来像是要失控了。 袭虹情无所谓地耸了耸香肩,敷衍地「隩」了一声后,转身就要走出他的房间。 「笨女人!你已经失身给我了。」藏玄涛不悦地朝她的背影大吼。 简直气死他了:这种「女人的事」竟然还要他讲解给她听,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失身?」袭虹情突然煞住脚步,神采焕然地回身望向他。「你说的是那种『失身』吗?」 「废话!」藏玄涛责难地瞪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反应不是很满意——她应该被吓得痛哭流涕才对。 袭虹情连忙拖了一张笨重的圆椅挨到床榻边,热切地发挥她的好学精神。「那失身以后会发生什幺事?会怀有小娃娃吗?」 她一直很好奇她嫂嫂挺着圆圆的肚子是什幺感觉?也很想知道一个人的肚子里是怎幺长出小娃娃的? 「不会。」藏玄涛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同时,那张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了一抹紧张。 该死!他怎幺会把自己的种子留在她的体内呢?难道就因为她的感觉特别好,让他大意地忘记防备了吗? 「噢!那你跟我说那幺多干什幺?讨厌。」袭虹情顿时垮下了失望的俏脸,推开那张她辛辛苦苦拖过来的圆椅,懊恼地走出他的房间。 藏玄涛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她拎回来痛惩一番。「袭虹情,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 可惜,袭虹情已经迅速离开了。 第六章 一走到房外,袭虹情发现狂风、卷雪正守在门外。 「早啊!」虽然袭虹情对他们的主人有些气恼,但是,她仍漾出甜美的笑容向他们打招呼。 狂风、卷雪的下巴纷纷掉了下来,对袭虹情突然从他们主人的睡房内钻出来感到匪夷所思。 因为,他们的主人向来有严重的洁癖,除非忍到极限,否则绝不轻易找女人泄欲,而且,他也不从让女人在他的房里过夜,免得弄脏他的床铺啊! 「你怎幺会睡在主人的房里?」 卷雪不可思议地把小脑袋探进房内,却瞧见藏玄涛正裸着身躯下床,她连忙把发红的小脸移开。 袭虹情脸上那抹甜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凝住了。「因为我……我有点累,所以不小心睡着了。」 好丢脸喔!他们一定会以为她还没有长大,才会像孩子一样,看到床就想睡。 狂风、卷雪交换了一个受到惊吓的眼神。 不会吧?他们的主人向来不爱与人碰触,对于物质上的细节更是讲究,他怎幺可能留一个女人在床上呢? 「主人没有赶你走吗?」卷雪把眼珠子溜了一圈,异常认真地问。 袭虹情搔了搔自己的脑袋瓜子,仔细回想。 「好象有耶!可是,我觉得他太小器了,所以就没有理他。」被两个小孩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瞄着,她发觉自己快要笑不出来了。 「小器……」 两个年幼的小恶魔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不得不佩服她在虎嘴上「拔毛」的勇气。 「是啊!难道你们不会觉得他很小器吗?」袭虹情把俏美的红唇嘟得高高的,上头足以挂好几斤的猪肉了。「借人家睡一下他的床,又不会少他一块肉,真不晓得他在计较什幺?」 说完,她还不满地回头偷偷瞪了藏玄涛一眼。 狂风严肃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她对主人的抨击,因为,主人待她的方式似乎有些特殊。 至于卷雪则没有他那幺多顾虑,开心地与她聊了起来。「其实,也不能怪主人,主人本来就对生活上的心细节比较在意,只要我们习惯了以后就没什幺了。」 「噢!」既然狂风、卷雪都不以为意了,袭虹情怎幺好意思再多说什幺?「对了!我要去吃早膳了,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我们要保护主人。」狂风冷冰冰地拒绝她,不过,他的目光中已经充满对她的好奇了。 「真是可怜!」袭虹清同情地瞥了他们一眼。「你们才几岁大而已,日子就过得这幺无聊。」 唉! 卷雪望见屋内主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赶紧硬生生地勒住嘴边的笑意。「不会啦!在我们那个世界的算法,我跟狂风已经一百多岁了,而且跟在主人的身边,一点都不会无聊。」 当然,她讲这些话根本是违心之论,但是,她总不能当着主人的面实话实说吧! 她觉得跟在主人身边实在太浪费她和狂风的才能与光阴了,因为,他们的主人不但魔力强,而且脾气又差,一旦与别人有了争执,压根儿不给对方派人暗算他的机会,自个儿就冲去把那个不长眼的人解决了。 所以,要他们两人做什幺护卫呢?这一百多年来,她与狂风简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嘛! 「真的不会无聊吗?」袭虹情狐疑地打量他们的年轻脸孔。「没关系!要是以后你们觉得日子无聊,可以来找我玩。」 突然—— 「袭虹情,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房内爆出某人按捺不住的咆哮声。 袭虹情飞快地回头望了一下屋内的情况,见到藏玄涛已经穿好衣袍,正臭着脸往她的方向走来。「呃……我要去吃早膳了。」 语毕,她脚底一抹油就……溜了。 ★★★ 袭虹情回到大通铺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后,便转去厨房吃早膳。 在厨房的角落挤满了吃早膳的丫鬟,袭虹情怕动作太慢没得吃,赶紧凑到明珠的身边去。「今天吃什幺?」 「虹情,你昨晚跑到哪里去了?我快担心死了。」见到她安然无恙,明珠才把悬了一整晚的心放下来。 袭虹情含着满嘴的稀饭回答她。「我——」 「她还能跑去哪里?当然是睡在神君的床上『服侍』他罗!」怡人酸溜溜地打断袭虹情的话。 明珠用力放下筷子,生气地瞪着她。「怡人,你说话放干净一点,虹情不是这种人。」 袭虹情津津有味地埋头猛吃,根本没听见明珠与怡人已经为了自己的事情吵了起来。 「哼!你才认识她几天,又知道她不是这种人了。」虽然昨天发生了让怡人无法理解的事,但是,她压根儿没放弃自己伟大的梦想——她不是来「黑堡」做丫鬟的,她非得当上神君的新娘不可。 「我就是对虹情有信心,怎幺样?」明珠露出自信满满的眼神,她算得上是这里最了解袭虹情的人了。 这丫头一点姑娘家的自觉都没有,就算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袭虹情会做出对神君投怀送抱的事情。 不过,她忽略了袭虹情的单纯,忘了她可能有被男人拐上床的可能性。 「好!那你问她昨晚睡在哪里?」怡人才不相信袭虹情有那幺清纯呢! 「我本来就要问了,是你打断虹情的话。」明珠将脸转向正在狼吞虎咽的当事人,又好气又好笑地问:「虹情,你昨晚到哪里去了?」 明珠有点不满的心想,她在这里费尽唇舌地为袭虹情辩护,而她竟然那幺不顾义气,几乎快把桌上的菜肴扫光了。 袭虹情连忙咽下嘴中的食物,老实地道:「我在你们的神君那里啊!」 她的回答让其它丫鬟都瞪圆了眼,而怡人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啧!我就说她满骨子淫荡嘛!你们还不相信。」 「闭上你的嘴!」明珠皱了皱双眉。「虹情,你老实告诉我,神君有没有逼你做什幺事?」 袭虹情足足思考了快一盏茶的时间,才吶吶地答道:「他把我压在床上算不算啊?」除了这一项令她不高与外,她想不出被藏玄涛逼迫了什幺。 「什幺?」明珠惊叫一声。「那你有没有怎幺样?」 「就失身给他啦!」袭虹情不太能理解明珠为什幺露出那幺惊愕的神情?「我是不是做错什幺事了?」 怡人的眼中充满了嫉妒的光芒,所以,她极尽所能地侮辱她。「袭虹情,你未免太淫贱了吧!为了逃避丫鬟要做的苦差事,你竟然拿自己的身体去与神君交易,你真是丢我们的脸啊!」 「我没有啊!」袭虹情难过地拉了拉明珠的衣袖,寻求它的支持。「明珠,你快告诉她们我没有这幺做。」 怡人为什幺要把她骂得那幺难听?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事啊! 明珠失望地沉下圆脸,并且抽回自己的衣袖。「虹情,你教我怎幺帮你说话?事实摆在眼前,你已经出卖自己了。」 袭虹情那双水灵灵的美眸慢慢渗出委屈的淭光。「为什幺连你也这幺说?『失身』不好吗?」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幺回事啊? 「你就别再装傻了,我们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之躯,你怎幺可能不知道呢?」明珠既生气又难过地摇摇头。「我真是看走眼了,早知道你是这种贪图享受的女人,我就不会处处维护你了。」 话才说完,明珠就气呼呼地起身。 「明珠……」袭虹情可怜兮兮地拉住她的袖子,她不想失去在「黑堡」的第一个朋友。「你别生气好不好?」 「别碰我!」明珠拍开她恳求的心手,决裂地走出厨房,而她后头跟着一票同样鄙视袭虹情的丫鬟。 看到所有人全走光了,沮丧的泪水开始在袭虹情的眼眶中打转,最后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滑下双颊。「呜……」 原来失身是这幺严重的事啊! ★★★ 都是藏玄涛害的啦! 这是袭虹情在痛哭一场后,第一个浮现在脑中的念头。 她气嘟嘟地擦干眼泪,气急败坏地冲去东楼要找藏玄涛算帐,可惜她扑了个空。 「这臭家伙跑去哪里躲了?」袭虹情一边叨叨絮絮地骂人,一边绷着俏脸,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他的踪影。 最后,她终于找到一个最有可能知道藏玄涛下落的人。 「说!你家主人到底躲在哪一个洞里?」袭虹情瞇着杀气腾腾的美眸逼问他,不过,那人似乎一点都不把她的杀气看在眼底。 「你找主人有什幺事?」白篆面容严肃地皱起双眉,他已经从卷雪口中知道昨晚的事了。 「找他算帐!」袭虹情愤慨地倒竖柳眉,一副绝不轻饶藏玄涛的凶狠模样。 「主人去后山的溪边泅水了。」白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下,似乎隐含着笑意。 听说他的主人因为受不了身上沾染袭虹情的味道,又等不及丫鬟送热水来,所以冲到溪边洗冷水澡了,这对他那一向养尊处优的主人来说,不但是史无前例,而且还让他痛苦万分。 「哼!他竟然还有心情泅水,真是欺人太甚了!」袭虹情向他发完牢骚,立刻往「黑堡」的后门「杀」了出去。 一出后门,袭虹情才发觉自己被山中的雾气包围住了,她根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在哪里,幸好心中那股蓬勃的怒气一直支持着她,让她沿着流水声千辛万苦地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你来这里做什幺?」 狂风是第一个发现袭虹情的人,而正在打盹的卷雪则睁开沉重的眼皮,双眼亮了起来。 袭虹情没有回答他,反而瞇起清灵的黑眸搜寻藏玄涛的人影。「那个臭家伙在哪里?」这地方冷飕飕的,他泅什幺水啊? 「谁?」如果狂风说出自己的主人在哪里,那岂不是承认他主人就是她口中所指的「臭家伙」吗? 「就是你们那个……浑蛋主人啊?」袭虹情从来没有骂过人,想了半天,才挤出「浑蛋」二个字。 卷雪了解地点了一下头,并且露出了期待看好戏的热切眼神。「主人就在你的背后。」 袭虹情气鼓鼓地霍然转身,果然见到藏玄涛正拧着不爽的双眉瞪着自己。「你瞪什幺瞪啊?」 她才是该生气的人耶! 「你刚才骂我什幺?」 尽管藏玄涛裸着湿答笞的胸膛,下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绸裤,但是,他那横眉竖目的气势可一点都不马虎。 在他那凌厉的瞪视下,袭虹情鼓着腮帮子也瞪了回去,并且很乐意再重骂一次。「浑、浑蛋。」 虽然有点结结巴巴的,不过,她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勇气。 瞧见她那火冒三丈的模样,藏玄涛若有所思地闷哼一声,怒气总算消弭一些了。 「你终于知道失身代表的意义了,是吗?」 「你还有脸说?你这只可恶的……黄鼠狼,你为什幺要陷害我?」袭虹情气得娇颜带煞,口不择言地骂出她知道最恶毒的词汇来。 「黄鼠狼?」 藏玄涛听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连站在一旁的卷雪也偷笑了几声。「你除了黄鼠狼,能不能骂一些比较吓人的话?」 他好不容易把她惹恼,但是,她竟然连骂人都要人教,他还有什幺乐趣可言啊?一点都不过瘾! 袭虹情立即瞪圆了一双愤慨的杏眼,怎幺也没想到世上竟会有这幺厚颜无耻的男人?明明是他恶意陷害自己,他居然还好意思取笑她! 「不关你的事。」她生气地戳了戳他健硕的胸膛。「你快说,为什幺要害我?」 藏玄涛慢条斯理地低头望了一下被她戳红的的皮肤,然后阴晦地挑起了俊眉。 「为了报复。」 这女人真是愈来愈大胆了!连他也敢戳! 袭虹情困惑地蹙起细致的月牙眉。 「报复什幺?」 「报复你迟迟不来向我讨回令牌,害我在这个鬼地方发霉生虫,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藏玄涛咬牙切齿地把错全怪在她的身上,不过,他那双深锐有神的眸子却透着复杂的情绪。 「就为了令牌啊?」 袭虹情不太明白他的脑子在想什幺,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诡异」,还是只有他才如此? 藏玄涛怒瞋她一眼,阴沉地威胁她。「你不要说你忘了。」因为,他已经替她恢复了记忆。 「可是。我有点不记得了耶!」袭虹情无辜地抬起小巧的下巴,以一贯纯真烂漫的坦诚目光迎视他。 「天杀的!什幺叫有点不记得了?这可是你下凡最重要的任务耶!」藏玄涛被她模棱两可的话气得快要抓狂了。 见到自家主人又咄咄逼人地强迫别人认罪,狂风、卷雪不禁翻了翻白眼,感到有些丢脸。 袭虹情立刻有样学样地翻起白眼,展现出她难得的伶牙俐齿。「就算我全部记得又怎幺样?你会把令牌交给我吗?」 他那幺生气做什幺啊?她才是来兴师问罪的人耶!依她看,这男人八成没有搞清楚状况。 「当然不会。」藏玄涛严厉地告诉她。 「好奇怪喔!那你在穷嚷嚷什幺?反正你又不会把令牌交给我。」袭虹情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瞄了瞄他。 好耶!说得太好了! 狂风那冷漠的眼中闪过一抹激赏,而卷雪则激动地差点鼓起掌来。 藏玄涛的俊脸难堪地一阵青、一阵白,他把下颚咬得咯咯作响,最后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勉强维持男性尊严的话。「你不要强词夺理。」 「人家哪有?」袭虹情不满地嘀咕一声,把秋水明眸睇向狂风、卷雪,期待他们说句公道话。「你们说我有强词夺理吗?」 「笨女人!」藏玄涛再也受不了她的傻劲,怒不可遏地揪着她的衣领就走。「跟我过来。」 「做什幺啦……」袭虹情气得哇哇大叫。 「帮我洗澡。」他那种「大爷不爽」的声音几乎传到小溪的上游。 「我才不要咧!」袭虹情抗议地想拍掉他的大掌…… 而狂风与卷雪则交换了一个感兴趣的眼神,连忙亦步亦趋地跟随上去。 第七章 梅岭是个穷困落后的地方,猎户多,荒废的木屋更是多,而袭衍威就是躲在其中一间木屋内。 他自以为很安全,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三天前杨宸的手下竟然找到了他,并且将他囚禁起来。 「你们究竟想怎幺样?」 袭衍威顶着两个黑眼圈,又累又怕地问。 三天前,这群人像凶神恶煞般闯了进来,他本来以为他们是袭自琮的人,但是,他们什幺也没做,只是将他绑在墙上,限制他的行动,不让他吃、睡,这种漫长的煎熬比严刑拷打还要教他不安。 「闭嘴!」 一名面色阴沉的中年人斥了他一声后,恭敬地起身,迎接正推门而入的杨宸。 「少主,这个人就是袭衍威。」 「辛苦你了,辛大叔。」 杨宸那斯文的俊脸上有掩不住的焦急,只见他迈开步伐走到袭衍威身前。「袭衍威,虹情在哪里?」 袭衍威皱了皱眉。「你不是那个老是跟在虹情身边打转的书呆子吗?你怎幺会在这里?」 看起来这个书呆子的来头好象挺大的! 「大胆!不准侮辱少主!」忠心耿耿的辛寇脸色大变,立即连甩了他好几个巴掌。 袭衍威被打得嘴角淌血,不禁露出又惊又惧的神情。「你们到底是什幺人?」 先别说他们是如何神逋广大地找到自己,光是他几名手下的那股狠劲就够让他心寒了。 「别管我们是谁,你快说虹情在哪里?」杨宸心急如焚地绷紧下颚,不在意他的耻笑,只想尽快知道心上人的下落。 瞧出了杨宸脸上的焦急,龑衍威反而有恃无恐。「告诉你是可以,但对我有什幺好处呢?」 「你想要什幺好处?」杨宸沉着声问。 辛寇不赞同地拧起眉头。「少主——」 「没关系!」杨宸轻抬右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要什幺好处才肯说出虹情的下落?袭衍威。」 他不动刑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也许袭虹情现在正处于危机当中,他多浪费一点时间,她就多一分危险,他怎幺忍心让她在外面求救无门呢? 袭衍威那俊逸的脸孔同时闪过一抹贪婪与戒慎的神色,但是,由于袭虹情生死不明,所以,他只能提出保住自己性命的要求。「只要你答应我,不论我说出虹情在哪里,你的人都不能伤害我。」 「我答应你。」 杨宸的目光一闪,心中隐约已猜出袭虹情大概凶多吉少了,不然袭衍威提出这个要求做什幺?他不是那幺容易打发的人。 「你先叫人松开我。」袭衍威已经被绑了三天,他快受不了了。 一抹寒霜罩上扬宸的俊脸。「辛大叔,麻烦你了。」只有熟识杨宸的人才看得出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是。」 辛寇露出期待的眼神,自从他的少主与门主大吵一架,意气用事地离开「毒影门」后,他就没有再见过他发怒的模样。 唉!真是令人想念! 袭衍获得到松绑后,一脸痛苦地揉着双腕,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还不快说?」辛寇不耐烦地瞪着他。 袭衍威思索了一下,才想出完美的说词。 「有一天晚上下着大雨,虹情不听我的劝告,硬是要到外面玩水,结果失足掉下山崖了。」 「哪一处的山崖?」杨宸瞇起隐含杀气的黑眸。 袭衍威以为他相信了自己的话,赶紧把得意的笑容藏起来。「就是『接笋峰』上的山崖。」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真是好骗!袭衍威在心中暗忖。 杨宸沉痛地点了点头。「多少天了?」 「快十日了。」 杨宸快速地交代辛寇。「辛大叔,把这鼠辈送到泉州的『千里船行』,交给袭家兄弟处置。」 他恨不得插翅飞到「接笋峰」寻找袭虹情,但是,他也不甘心放过袭衍威,只好把他交给袭家兄弟处置。 这幺多天过去了,他真怕袭虹情会等不及他去救她。 「慢着!你不能把我交给袭自琮他们兄弟,他们一定会宰了我的。」袭衍威惊慌地大喊。 「为什幺不能?」杨宸瞇起阴郁的黑眸。「奉劝你别把我当成白痴,虹情的行为虽然像个孩子,但是她并不笨,她不可能在晚上出去淋雨的,一定是你做了什幺,把她吓得跑出屋外,她才会不小心摔下悬崖,要不然就是她不堪你的虐待,所以在逃离你的途中摔了下去。你说!我为什幺不能把你交给袭家兄弟?」 与袭虹情相处那幺多年,他还会不了解她的个性吗? 「你……你保证不伤害我的!」一阵寒彻骨血的恐惧爬上袭衍威的背脊,让他慌乱地扑向逃生的门。 但是,他没跑几步路,就被杨宸的手下抓住了。 「少主,你放心吧!」辛寇保证地抱拳。「属下一定会尽快把他交到袭公子手中,不会让他好过的。」 「拜托你了,辛大叔。」杨宸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 「黑堡」—— 连续好几天,藏玄涛都没见到袭虹情那娇俏的身影,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在意,他一直隐忍着他的火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直到第七天,他再也忍耐不住地叫来白篆,不悦地问他。「我说过我要袭虹情那女人来服侍我,为什幺你老是找其它女人来?」 白篆已经习惯被他吼来吼去,所以他的脸上平静得很,没有一丝惧怕。「因为她说她恨忙,没空来照料你。」 七日了,也该是他主人忍耐的极限了,如果藏玄涛再忍下去,他非得请来魔界的神医替他诊断不可。 因为,他怕藏玄涛憋出内伤来。 「她说的那是什幺鬼话啊?」 藏玄涛难以置信地拔高声音。「那笨女人有什幺好忙的?白篆,是不是你派太多工作给她了?」 这女人竟敢忙到不来见他,真是欠扁了! 冤枉啊!白篆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属下并没有派任何工作给她。」 袭虹情的身分不同了,他哪敢派工作给她啊?况且,当初不知道是谁说要好好折磨袭虹情的。 唉!他家主人未免变得太快了吧! 「那个天杀的笨女人到底在忙什幺?」藏玄涛震怒地大声咆哮,一条条的青筋浮上他的额际。 白篆面无表情地回想了一下袭虹情每天的「行程」。 「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大都在堡里闲闲地晃着,有时候会约狂风、卷雪陪她玩一些古怪的游戏,玩累了以后,她会睡一、两个时辰的午觉,然后独自一个人到后出走走,到了快天黑的时候,才会红着眼眶回来。」 藏玄涛讥讽地问:「怎幺了?难道她是感动日子过得太幸褔,所以忍不住流下眼泪啦?」 怪不得这些日子他老是见不到狂风、卷雪这两个小家伙,原来这两个小叛徒早就跟袭虹情鬼混在一起了。 「应该不是。」白篆不可思议地望了一下藏玄涛,他没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然会那幺迟钝! 他占有袭虹情无非是想侮辱她,让她抬不起头来,没脸见其它人,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不但没有看出来,而且还要问他这个局外人! 啧! 「那她为什幺掉眼泪?」藏玄涛没啥好气地拧起俊眉。奇怪!为什幺一听到那女人流泪,他的胸口就觉得闷闷的? 「大概是受到其它丫鬟的排挤吧!所以她的心情才会变得比较差。」白篆猜测地道。 不过,她的心情应该没有差到哪里去才对,不然,她怎幺会三不五时就约狂风、卷雪出来陪她玩耍呢? 「该死!究竟是哪些混蛋丫鬟那幺大胆,竟然敢排挤虹情?」藏玄涛疾言厉色地站起来,在大厅的地板上来回踱步,然后他突然转身命令白篆。 「白篆,你立刻去把那些人揪出来!」 幸好白篆的心脏够强,才没有被他给吓着。「请问主人见到那些丫鬟以后,打算怎幺做?」 他怎幺会有这种主人?白篆在心中暗忖,他不反省自己,反而怪到别人头上来了。 「给她们一个教训。」藏玄涛恶狠狠地龇牙咧嘴。 「什幺教训?」要伺候一个反复无常的主人真是难为白篆了。 藏玄涛眨着愤怒的金眸。 「我要惩罚她们,让她们不敢再排挤那女人。」 「可是,让袭虹情的日子过得难受,不正是主人希望的吗?」白篆佯装不解地皱起双眉。 一时之间,藏玄涛被问得哑口无言,接着他以冷硬的眼神横睇了白篆一眼。 「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袭虹情是他的女人,只有他能欺负她,其它人休想碰她一根寒毛。 「请主人原谅属下的关心。」白篆低着头忍住笑意。哦!有人老羞成怒了。 「哼!还不去把那女人叫过来服侍我」藏玄涛终于吼出他今天把白篆唤来的真正目的了。 「可是,她一直坚持自己很忙,恐怕不会乖乖地过来见主人。」白篆早已见识过袭虹情的顽固了,别看她个儿娇小,笑起来又甜又腻,但是,当她睁眼说瞎话的时候,还是挺会「拗」的。 藏玄涛压抑住一股破口大骂的冲动。「可恶!你不会把她打晕再带过来啊?」那女人干嘛莫名其妙地躲着他啊? 「主人,这样不好吧!」难道他家主人就没有比较不暴力的方法吗?「万一打伤了她怎幺办?」 藏玄涛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天杀的!那你要我怎幺样?亲自去请她吗?」他从没见过这幺大牌的丫鬟。 白篆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不过,主人这几天还是忍耐一下,暂时别见袭虹情比较好。」 「为什幺?」藏玄涛对他的建议感到十分不高兴。 「因为过两日就是月圆了。」白篆简单的一句话就解释了他的状况。 藏玄涛紧瞇着眸,低咒一声。「该死!」 他差点忘了,他最痛恨的月圆时刻又快到了! 每到月圆之际,他藏于血液中的令牌就会开始作怪,令他的情绪变得特别亢奋,并且从牙苞内冒出一对利牙来,在这段时期,他会嗜血如命,即使是处子的血液也只能缓和他的痛苦,无法让他达到真正的解脱。 他非得熬到月亮转盈为缺,才能恢复正常的模样,所以在月圆的时候,东楼就成了「生人勿进」的禁区。 而这一切都得怪他自作聪明,把灵界的命牌藏于血液之中,才会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令牌化成的灵液虽然令藏玄涛的血液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他要这该死的救人「工具」做什幺? 他可是魔界的人耶! ★★★ 「黑堡」的一角。 「狂风、卷雪,我在这里。」袭虹清躲在一棵大树后,同他们两人拚命地招手。 狂风、卷雪好奇地走向她。 「虹情,你躲在树后干什幺?」卷雪一脸有趣地问,自从与袭虹情慢慢熟稔了以后,他们才总算见识了人类好玩的一面。 袭虹情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才从树后踏了出来。「我不能让白总管看到我在偷懒,不然他会把我抓去工作的。」 「白总管在东楼。」狂风的语气照样是冷漠疏远,不过,已经可以听出他对袭虹情的接受了。 「吁!」袭虹情安心地吐了一口长气,然后她连忙拉起卷云的小手,双眼亮晶晶的充满期盼。「那我们可以开始玩了吗?」 卷雪面有难色地摇摇小脑袋。「不行耶!主人已经发现我们跟你玩在一块了,他已经严格禁止我们再来找你。」 「讨厌!他怎幺会知道我们的秘密呢?」袭虹情皱着柳眉苦思。「到底是谁告的密啊?」 她就说藏玄涛很惹人厌嘛!明明知道她在「黑堡」里只剩下狂风和卷雪两个朋友,他居然还禁止他们玩在一起,真是一个没人性的男人! 「谁告的密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很生气」卷雪无奈地转达她主人的话。 「他说,除非你在两天后去东楼找他,否则就不准我们再见面。」 她觉得主人这招用得真是太聪明也太卑鄙了! 「我们别理他的话不就好了。」袭虹情喃喃地说。「反正他无时无刻都在生气,而且一点都不恐怖,我们怕那个臭家伙做什幺?」 她的语气怎幺那幺像是在搧动他们造反啊? 「虹情,你说的那个『臭家伙』是我们的主人耶!」卷雪又好气又好笑地以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留点面子给我们好不好?」 「好嘛!」袭虹情神情落寞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那你们以后会不会偷偷来找我?」 一想到日后不能当跟他们两人玩在一起,她的心就好难过喔!这全都是藏玄涛害的啦! 卷雪不敢答应她,忙不迭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为什幺不再去找主人了?」 「我不喜欢他。」袭虹情扁了扁小嘴。 「为什幺?」狂风理性地问。 袭虹情气呼呼地直数落藏玄涛的缺点。「他又霸道又爱乱骂人,而且害我在这里没有半个朋友,我才不要理他呢!」 「唉!主人的脾气本来就是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吗?」卷雪善解人意地替她家主人求情。 若是她不帮主人说情,看袭虹情那气嘟嘟的模样,恐怕到了明年也不会原谅她的主人。 「如果他来向我道歉的话,我就考虑看看要不要原谅他。」拿乔是古今中外所有女人的天性,袭虹情自然也不例外。 「呃……这恐怕有一点困难耶!」卷雪干笑了几声。 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况且,袭虹情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魔界中脾气最坏、个性最难缠的大魔头耶! 「那就算了,反正我还不太想原谅你们的主人。」袭虹情不在乎地搧了搧小手,显然已经打定主意与藏玄涛「反目成仇」了。「哎呀!别讲这些了,你们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月圆?」 袭虹情朝他们露出甜美娇憨的笑颜,一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 卷雪默默为主人哀悼了一会儿后,立刻聚精会神地提高注意力,通常袭虹情露出这个神情,就代表着有好玩的事要发生了。「知道啊!」 他们怎幺会不知道?他们与白总管已经忙进忙出了一个下午,为的就是要在今晚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难道你们不会好奇吗?」袭虹情满脸跃跃欲试地问。 「好奇什幺?」狂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袭虹情眨着清澈明亮的黑瞳,万分神秘地压低娇脆的嗓音。「躲在东楼的那只怪物会在今晚出没,我们去把它逮出来好不好?」这就是她不顾腿酸,站在树后等待他们经过的主要原因。 而说穿了,就是她嫌日子苦闷,想去东楼探一下险,偏偏她的胆子小,只好找狂风、卷雪来帮她壮胆。 「谁告诉你东楼有怪物的?」两个心虚的小恶魔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此事若是被他们的主人听见,保证他们两个马上人头落地。 因为,藏玄涛最恨别人说他是怪物了。 「是你说的啊!」见到他们没有露出兴奋的的表情,袭虹情有些闷了。「你怎幺忘记啦?」 「我?」卷雪无辜地两眼圆睁。「我什幺时候说过这种话?」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我们刚来的第一天,你不是说月圆的时候不能随便进入东楼,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吗?」袭虹情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敢忘记。「可见东楼里面一定有一只怪物在横行。」 「我……我的意思是说……主人在月圆的时候心情特别差,所以,才警告你们别去惹他生气。」卷雪转得千辛万苦,才让自己的话勉强构得上合理两字。 唉!她简直没有脸再见狂风了,希望不要把他拖下水才好。 「真的没有怪物吗?」袭虹情狐疑地眯着水眸打量卷雪,愈看愈觉得她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真的没有。」卷雪真想提一桶水泼熄她那旺盛的好奇心。「好了!我跟狂风还有事要做,不陪你聊了。」 趁着还能脱身的时候,卷雪赶紧拉着狂风拔腿就逃。 袭虹情望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满脸扫兴地嘟囔一声。「这里头一定有鬼,我不会被你们骗到的……」 第八章 夜深了…… 月亮像个圆盘高挂在苍茫的夜空上,冷风呼呼地吹了起来,带来一阵阵尖锐的风啸声。 袭虹情蹑手蹑脚地走在东楼内,她冒着生命危险静静绕了一圈后,见到东楼跟往常一样寂静,心中感到既失望又如释重负。 她撇了撇小嘴,正要打道回大通铺时,倏地—— 「啊……」一声恐怖的呻吟从某个房间传了出来。 袭虹情吓得浑身发抖,一颗颗鸡皮疙瘩立刻从她的手臂上冒出来。「不会吧?难不成这里真的躲了一个吸血怪物啊?」 她一边小小声嘀咕,一边转身掉头就走,她不查了,反正住在这里的人都不管了,她那幺鸡婆干什幺? 她还是早一点回去补眠好了。 「啊……」又传来一声呻吟。 袭虹情骇得双脚顿时不听使唤,她只好竖直耳朵扶在墙边,准备一有「状况」就趴在地上爬离这个鬼地方。 不过,那些呻吟声怎幺听起来有些熟悉啊?好象是藏玄涛的声音耶! 袭虹情困惑地蹙起细秀的柳眉,决定到藏玄涛睡的地方看看。 她一路听着呻吟声走到藏玄涛的房外,正要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白篆突然从藏身处冒出来按住她的手。 「你不能进去!」他低声地警告她。 「可是藏玄涛一直发出呻吟,他是不是出事啦?」袭虹情压根儿忘却两人之前的恩怨,只想知道藏玄涛好不好? 「不算是出事,不过主人现在很痛苦,你不要打扰他比较好。」白篆板着脸建议她。 他的主人最爱面子了,若是让袭虹情见到他痛停在床上打滚的样子,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地宰掉他。 「他为什幺很痛苦啊?是不是你们洗坏了他最喜欢的那件黑衣?」袭虹情那纯美的俏脸上满含关心。 「当然不是。」白篆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诋毁自己的主人,但是,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相当认真。 袭虹情追根究柢地问下去。「那藏玄涛为什幺呻吟个不停?」 「主人的身体有些不适。」白篆含蓄地皱着眉,若不是想尽快打发袭虹情定,他才不会透露那幺多消息给她。「你快回去睡吧!有我照顾着,主人不会有事的。」 「噢!」袭虹情假装垂头丧气地要转身离开,然后趁白篆没有留神的时候,机灵地冲进房内,虽然此举撞痛了她的肩膀,但是,成功的喜悦让她勇敢地忍住泪水。 「你快出来!」白篆敏捷地拉住她的衣领,硬要将她拖出来。 不过—— 来不及了! 袭虹情已经看见藏玄涛的双颊肿得跟馒头一样,而他的双手被绳索绑在两侧的床柱上,使他只能在床上翻动扭曲着身躯。 「你为什幺把他绑在床上?」袭虹情震惊地呆住了。 听到她那吵闹的声音,藏玄涛突然转过头来,怒瞪着在门口拉扯的白筑与袭虹情一眼。「还不把她……赶出去。」肿胀的双颊与扩张的利牙使他的话听起来模糊浓重。 「是,主人。」白篆看得出他的主人已经痛得快说不出话来了。「你听到主人的话了,跟我出来吧!」 他的主人从来没有病得那幺严重过,而袭虹情的存在更是加深了他主人的疼痛。 「我不要!除非你告诉我,藏玄涛怎幺会变成这样?」袭虹情像滑溜的泥鳅般脱离白篆的箝制,飞快地奔到床前。 「出去……」藏玄涛立刻撇开他的脸,不让她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他向来以自己俊美的脸庞为傲,但是,此时尖锐的牙尖裸露在他的下唇外,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脸扭曲得有多幺难看。 「好!好!好!你不要生气。」袭虹情连忙脱掉可爱的线鞋,爬过他的身体,坐在床的内侧,如此一来,白篆就抓不到她了。 「你在做什幺?快下来!」白篆拿袭虹情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根本没见过这幺赖皮的人。 袭虹情朝他扮了一个大鬼脸,然后关心地望向藏玄涛。「你要不要紧啊?」 「滚开!」藏玄涛有如受困的野兽般发出狺狺的低咆声,他痛得快要无法控制自己了。 剧烈的疼痛从他的牙根延烧到脑部,接着把他整个人给侵蚀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会疯狂得失去理智,为了避免伤到自己及其它人,白篆才会将他绑了起来。 「让我看一下严不严重。」袭虹情毫不畏惧地把他的脸扳过来,轻柔地抚摸他那肿胀的左颊。「很疼吗?」 他怎幺会病成这副德性呢?好可怜喔! 「别碰我!」藏玄涛嘶吼一声,先是以狂乱的眼神怒瞪着她,但是,她那冰凉的手指降低了他的痛楚,使他不再龇牙咧嘴,反而闭上了眼睛。 袭虹情见状,有趣地亮起美眸,索性伸出另一只手揉搓他的右颊。「有没有好一点了?」 「嗯……」藏玄涛发出舒服的咕哝声,不知是怎幺回事,在她规律温缓的按摩下,他的疼痛真的减缓了许多。 白篆惊讶地发现藏玄涛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了,他心想主人大概不会再吼着要赶走袭虹情了,所以他无声地退出寝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藏玄涛才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眸,粗嗄地道:「可以了,现在帮我解开双手。」她那双充满关怀的俏眸让他有些不自在。 「好!」袭虹情马上跪了起来,困难地解开他手腕上的绳索。「白总管为什幺要绑住你啊?」 藏玄涛白了她一眼。「他怕我伤到自己。」 果然!他才对她和颜悦色了一点,她立刻就得寸进尺了。 「噢!」袭虹情那双澄亮的黑瞳感兴趣地耵着他那外露的尖牙。「你怎幺会长了一对『狗牙』呢?」 好好玩喔! 「不关你的事。」藏玄涛老羞成怒地转过头去。「你要是怕了,大可以滚回你的房间去。」这天杀的笨女人! 其实,仔细算起来,他会落得这副狼狈的模样,应该算是她的错才对。 如果灵界的人不来追讨这块该死的令牌,他也不会把令牌藏于血液中,也就不会受到它的折腾了。 他不是没有试过把令牌从体内取出来,可惜,它已经化为灵液钻进他的血液中,无论他试过多少种方法,就是无法拿出令牌,所以,当初他才会那幺痛恨灵界的代表——袭虹情。 不过,经过这次,他大概已经知道该怎幺取出令牌了。 唯有灵界的人才能召唤令牌出来,因为两者灵气相逋,否则,袭虹情不会才抚摸他一会儿,他的痛楚就逐渐消失了。 他痛恨这块令牌,却又不能让袭虹情收回去。唉!他怎幺会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呢? 「谁说我害怕了?」像是遭到侮辱般,袭虹情鼓起了气呼呼的粉腮。「人家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少见多怪!」藏玄涛闭着瞳眸养神。「快点回去睡吧!」 袭虹情干脆趴在他的胸膛上,瞪大眼睛研究他那对锐利的尖牙。「藏玄涛,你的『狗牙』跑出来会不会觉得很难受啊?」 「这不是狗牙。」藏玄涛倏地怒目圆睁,面色狰狞地朝她咆哮,这笨女人要是敢再说「狗牙」两个字,他一定会宰了她泄恨。 袭虹情挑起纳闷的眉毛,纤纤玉指戳了戳他露在外头的牙尖。「那你这两根是什幺牙?」 「袭虹情!」藏玄涛怒极反笑,从嘴角慢慢泛开一抹假意的微笑。「请问你有没有被人用牙齿咬过?」 「没、没有。」袭虹情警觉地睁圆俏丽的美眸,不由自主地悄悄爬离他的胸膛。 藏玄涛把她的娇躯温柔地拉回自己的身躯上,然后一脸和善地询问:「那你想不想试试看被人咬破喉咙的滋味啊?」他的大手暗示地轻抚在她那柔白的颈部。 「不怎幺想……」袭虹情吶吶地摇晃螓苜,被他所说的话及「不干净」的手脚给吓得不敢动弹。 「那还不快睡!」藏玄涛恨恨的用力吼她。 袭虹情立刻把脸趴回他那结实的胸肌上,专心地睡觉。 ★★★ 隔天一早。 当白篆端着食盘进入寝房的时候,瞧见的就是两人相拥睡在床上的亲密模样—— 不!应该是说藏玄涛正清醒地努力拔出自己的手臂,而袭虹情则浑然未觉地抱着他的手臂呼呼大睡。 「主人,发生什幺事了?」白篆惊讶地扬起眉毛,他从来没见过他主人恢复得那幺快,他的气色简直好得不得了。 「白篆,你来得刚好,快帮我把这女人拉开。」藏玄涛发出气急败坏的求救声响,但他挣脱的动作却是那幺轻柔,教人感到十分矛盾。 白篆把食盘平稳地放在床边的方几上。「有什幺不对吗,主人?」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袭虹情那娇小的身躯几乎全黏在他主人的躯体上,难怪他会气得七窍生烟。 「你不会看吗?她的口水全流到我的衣服上了。」藏玄涛不满地低声咆哮,本来他已经适应她紧挨着自己而睡的那种感觉了,但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把口水流在他身上,真是太过分了。 白篆看到藏玄涛胸前郱一小片的湿濡,不禁感到又同情又好笑。「主人为何不干脆叫醒她呢?」 他不得不佩服袭虹情的勇气,窝在他主人身上睡觉已经很危验了,她竟然还敢流了他满身的口水,若换成以前,他主人早就一掌把她劈下床去了。 藏玄涛皱起那双连魔王都会感到忐忑的浓眉,火冒三丈地间:「你到底要不要拉开她?」 「好吵喔……」袭虹情揉着眼睛抱怨,在他身上伸了一个懒腰后,双手又搂着他的手臂当枕头,昏昏欲睡地间:「你叫白总管拉开谁啊?」房里又没有其它人。 既然她都醒了,藏玄涛也用不着跟她客气了。 「除了拉你,还能拉开谁?」他没好气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好了,你可以继续睡了。」 「为什幺要拉开我?」袭虹情不解地把娇躯缠回他的手臂上。 「你还好意思问?你的口水全流到我身上了。」藏玄涛那震怒的低吼平时一定能吓倒一堆人,但对于袭虹情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只见她当着他的面打了一个非常淑女的小呵欠,然后露出毫无忏悔之意的困倦甜笑。「对不起嘛!」 「哼!」自从发现她的口水沾湿了他的身体后,他就再也睡不着了。「以后不准你睡觉流口水。」 袭虹情皱了皱俏鼻,突然觉得藏玄涛好象有点反应过度了。「你该不会是为了这种小事把白总管叫来的吧?」 老天!世上怎幺会有这幺不懂事的主人啊? 「这不是小事!」藏玄涛严厉地抿起完美的双唇,反正她把口水流到别人身上就是不对! 袭虹情忍不住送给白篆一个同情的眼神。「你太不懂得体恤白总管了,人家昨晚为了你已经睡眠不足了,你还要他一大清早来帮你处理这一点小事。啧!」有这种无理取闹的烂主人,白总管会不会觉得生不如死啊? 唉!真是可怜喔! 「呃……你误会主人了,其实是我主动送东西来给主人,主人并没有叫我进来。」眼见藏玄涛已经气得想要掐死袭虹情了,白篆赶紧还他主人一个清白。 「送什幺东西给藏玄涛?」龑虹情那娇美的脸蛋上写满了不信,她怀疑白篆是为了帮他的主人而说谎。 「笨女人!闭嘴!」藏玄涛愤然的夺回自己的胳臂,他一边下床走向屏风,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白篆,拿一套干净的衣袍给我。」 灵界派这个女人下来,肯定是来气死他的! 「是。」白篆从衣柜内拿了一套罩衣和黑袍,走到屏风后服侍他换上。 袭虹情可没有他那幺龟毛,她随便拉了拉皱掉的衣裙,就准备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藏玄涛在屏风后僵硬地间。 「人家想要回房再睡一下,你的床我睡不惯。」袭虹情呵欠连天地告诉他,顺手开门走了出去。 谁知道她一踏出去,就瞧见了明珠。 「明……明珠,你怎幺会在这里?」袭虹情慌张且结巴地问。 完了!完了!她被明珠逮到自己从藏玄涛的寝房走出去,这下子她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明珠一定会更加鄙视她的。 「白总管叫我来的。」明珠的神色有点不自然,但并不是对她的轻视,而是满腔的疑虑与戒慎。 这两天白总管要她们五个丫鬟轮流过来,那些来过的人都像生了场大病一样浑身无力,而今早终于轮到她了。 袭虹情踌躇了一会儿,才怯怯地间:「明珠,你不生我的气了吗?」不然,她为什幺不以指责的目光瞪她呢? 明珠摇摇头。「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觉得你很傻而已。」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担心。 「为什幺说我很傻?」袭虹情不解地揪起柳眉。 「虹情,你还未成亲,就失去了女子的贞操,难道这还不够傻吗?」明珠那沉痛的神情带着浓浓的失望。「将来等你离开了『黑堡』以后,你怎幺嫁入啊?虹情,你想过这点没有?」 袭虹情似懂非懂地点头。「如果我保证以后都不理藏玄涛,那你会不会跟我和好啊?」 这女人说的是什幺鬼话啊?她八成是活得不耐烦了! 藏玄涛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段话,他那张俊脸不禁又臭了几分。 「嗯!」明珠答应了她。其实,她们两人根本没有吵架,又哪里需要和好呢? 「去把外面那个可恶的女人叫进来。」藏玄涛在房里听见她们的对话,哪里还按捺得住他的火气? 白篆一点都不惊讶。「主人是指哪一位?」 「那个丫鬟!」藏玄涛的眼脸掩不住他那恼怒的凶光,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指使袭虹情不理会他,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白篆立刻走到房外,对着明珠道:「主人要你现在进去。」 明珠那张圆润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是、是的。」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明珠,你的脸色变得好难看喔!」袭虹情突然发现她的不对劲,大叫了出来。「你是不是在怕藏玄涛?」 明珠哪里敢承认啊? 「呃——」她正要支吾地否认时,却被袭虹情直爽地打断了。 「明珠,你千万不要感到害怕,其实藏玄涛一点都不恐怖,他只是看起来凶巴巴而已,你忍一忍就过去了。」袭虹情不但安慰地拍了拍明珠的肩膀,而且还热情地把自己以前挨骂的经验全告诉她。 她误以为明珠是来挨训的。 被她这幺一讲,明珠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只见她冲动地道:「虹情,你可不可以……陪我进去啊?」 「好啊!」袭虹情热心地握起她的小手,与她手牵手走进藏玄涛的寝房。 第九章 「你跟进来做什幺?」藏玄涛不甚愉悦地问。 「给明珠壮胆啊!」袭虹情回答得理直气壮,而且还暗含责难之意——谁教他平时老爱乱骂人。 「壮什幺胆?难不成我会吃了她啊?」藏玄涛以傲慢的高姿态冷睇她一眼。「笨女人,你用点脑袋好不好?」 她为了讨好朋友,连不理会他这种混帐话都说得出口,他还能对她有什幺期待? 「难说喔!」袭虹情皱起惹人怜爱的瑶鼻,以打抱不平的声音反驳回去。「你那幺凶,搞不好会把明珠骂哭了。」 她已经被他凶习惯了,所以,她勉强可以忍耐一下,可是,明珠从来没被他骂过,一定会被他吓哭的。 「我没事骂她做什幺?」现在,藏玄涛打死也不承认先前有责怪明珠的念头了。 「那你叫明珠来做什幺?」袭虹情微微蹙起纤细的柳叶眉,她的气势明显地弱了下来。 「不关你的事!」藏玄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你那幺闲的话,就把刚才的脏衣服拿去溪边洗。」 他怎幺能告诉她,自己需要吸处子的血来压抑疼痛呢?虽然他现在并未感到那股熟悉的痛楚,但是有备无患,而且现在吸了血,大概到了傍晚才会发挥效果,时机算是抓得正好。 况且——他不想让自己太依赖袭虹情。 「谁说我很闲了?」 只见一个刚刚才说要回去补眠的小女子,脸不红、气不喘地抬高她那小巧的下巴。 「那你就去忙你的事好了,别在这里碍事。」藏玄涛的眼中闪现出一道不耐烦的厉芒,他对她已经够客气了,若是换成别的女人,他早就将她轰出去了。 明珠胆战心惊地握紧袭虹情的小手,她好怕袭虹情败下阵去,拋下她一个人面对藏玄涛。 袭虹情瞄了瞄明珠那抖个不停的身躯,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留下来。「嗯……老实说……我也不是很忙啦……」 「白篆,把我的脏衣服全拿出来。」藏玄涛紧绷着俊美迷人的脸庞,一副心痛万分的模样。 为了打发她走,他的牺牲实在太大了!他的衣物要是被她的粗手粗脚洗坏了,他要找谁赔偿啊? 「是,主人。」白篆忍着笑去后头拿出几件脏衣服,然后把它们全塞到袭虹情的怀里。「麻烦你洗干净一点。」否则,晚一点他那挑剔的主人一定会要他再洗一遍,那岂不是太花费工夫了吗? 袭虹情先是欲哭无泪地瞪着怀中那堆脏衣服,接着哀怨地瞟了藏玄涛与自篆一眼。「真的要人家洗衣服吗?」 拜托!她像是那种会洗衣服的人吗? 「废话!还不快去。」藏玄涛比她更难过。如果她没有赖在这里不走,他也用不着逼她去遥远的溪边洗衣服了。 「明珠,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袭虹情爱莫能助地向好友道歉。 明珠声若蚊蚋地蠕动双唇,不敢让其它人听见。「虹情,不要走……」 「你别忘了你们村子对我的承诺。」藏玄涛不悦地提醒明珠。 他答应每年拿血医治这个村子里的人,无非是想换取六个丫鬟的服侍与她们的处子之血。 明珠颓然地低下头去,她确实没有反悔的路可退了。 「什幺承诺?」袭虹情也不是那幺想知道那个「承诺」是什幺,她只是想试试看自己有没有机会把衣服塞回去给他们。 「你去洗你的衣服吧!」藏玄涛短短的一句话就浇熄了她的冀望。 「好嘛!」袭虹情垮下一张哭丧的俏脸,双手捧着一堆脏衣服走出他的房间。 他也未免太不讲人情吧? ★★★ 泉州—— 「相公,你怎幺笑得那幺开心?」汪紫熏放下手中的八宝清粥,好奇地探身望向他的桌案。 袭自琮牵着她的手走到花厅坐下,并且把杨宸派人送来的信函交给她看。「杨宸找到虹情了。」 汪紫熏激动地捂住小嘴,等不及浏览信中的内容,就心急地追问袭自琮。「虹情有没有受伤?」 「小丫头没事,只是吃了一点苦头而已。」袭自琮的黑眸中有掩不住的心疼与宠溺。 「杨宸已经打听到她的下落,正要去接她回来。」 「虹情吃了什幺苦啊?」汪紫熏不舍地问,她对袭虹情的关心与疼爱并不输给袭家两兄弟。 龚自琮起身,安慰地搂她入怀。「你不要担心,虹情掉下山崖后,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并且被经过的山中猎户救了回去,可惜这迷糊蛋记不起来家住哪里,所以被那户人家暂时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虹情什幺时候回家?」 汪紫熏笑中带泪地抱住袭自琮的腰,身旁少了袭虹情这个吱吱喳喳的小妹,不知少了多少欢乐? 「千瓖已经出发去跟杨宸会合,相信很快就能把虹情带回来了。」龚自琮费了一番唇舌,才说服不爱出门的袭千瓖去接袭虹情回来。 本来这件事应该由他去办,但是汪紫熏才刚生完孩子,现在身体的元气还没恢复,他怎幺放心在她坐月子的时候离开她呢? 所以,他只好牺牲袭千瓖。 汪紫熏同情她笑了出来。 「可怜的二叔,他一定气坏了。」 这阵子为了忙袭虹情的事,袭千瓖不但失去他喜爱的宁静生活,而且还要几度离开泉州到外地去,真是难为他了。 「没错!虹情的皮最好绷紧一点,因为,千瓖说要打烂她的小屁屁。」龚自琮含笑地转述袭千瓖撂下的狠话。 汪紫熏笑眯了一双柔情似水的清眸,把小脸埋进他那宽厚的胸怀。「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 「你别看千瓖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他比我还疼爱虹情,为了教好她,他不得不对虹情摆出严厉的面孔,以免她变得无法无天,而虹情也最听他的话了,所以千瓖一定能把虹情带回来的。」 龚自琮温柔地抚摸妻子的纤背,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那幺喜爱另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爱一个人怎幺能如此深刻呢? ★★★ 这日—— 「黑堡」外来了一大群剽悍的大汉。 「公……公子,就是这里了。」尤老爹长畏缩缩地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那座阴森的黑色巨堡。 明知道带这些人来「黑堡」,会遭到神君的惩罚,但是,他一家妻小的生命全在他们手上,他还能怎幺办? 老天啊! 袭千瓖眯着冷眸打量眼前这座「黑堡」,忍不住对这里的主人产生兴趣,他竟然能在这幺偏僻的山区盖一座如此庞大坚固的石堡,实在让人佩服他的能耐。 「二爷,我们要带多少人进去救虹情啊?」由于袭千瓖是袭虹情的二哥,所以杨宸先褛貌性地询问他的意见。 为了袭虹情的安全,他把「毒影门」所有的高手全部调过来了。 袭千瓖冷漠地望了一眼他身后那票人马,不带感情地道: 「叫你的手下在外面等,我们两人进去就行了。」他痛恨与那幺多人相处在一块。 「嗯!」杨宸立刻回头交代辛寇。「辛大叔,你们先在外头等一下,如果有状况发生,我会放出信号,你再带入进来。」 辛寇不放心地皱着眉头。「少主,你要小心一点。」 「别把我当成孩子,辛大叔。」杨宸率先走到门前,用力敲了敲门环。 不久,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童出来应门。「顺着右边的山径直走,你们就可以找到下山的路了。」 语毕,卷雪不耐烦地准备把门关上。 杨宸飞快地伸手挡住门,不让她关上。「小姑娘,我们没有迷路,我们是来找人的。」 「『黑堡』没有你要找的人。」卷雪连问一声都懒得问,十分固执地要把大门关起来。 「袭虹情在不在里面?」袭千瓖那低沉的嗓音含着冷冽的气息。 卷雪突然停止关门的动作,缓缓抬起小脸注视他那张阴冷的脸庞。「你找袭虹倩有什幺事?」 「我是她的二哥,我来带她回家。」袭千瓖的话不多,但是每一句都切入重点。 「该死!」 卷雪慌张地诅咒一声,然后急急忙忙地奔进堡内。 完蛋了!如果袭虹情被她的二哥带走那她的主人不就成了「弃夫」了吗? 杨宸那俊逸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不禁怀疑地间向袭千瓖。「那个小姑娘真的骂了一声『该死』,还是我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袭千壤的嘴角浅扬。 ★★★ 至于,「黑堡」内则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袭虹情……」 一个暴怒的咆哮声慱遍整个东楼,只见藏玄涛抡着一只白兔的长耳,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你好吵喔!」袭虹情正巧从东楼经过,所以施施然地拐个小弯走向他。「什幺事啊?」 你的死兔子怎幺会在我的衣柜内?」藏玄涛拎高郱只后腿直蹬个不停的小白免,怒火中烧地兴师问罪。 袭虹情轻呼一声,连忙用小碎步奔到他的前面,万分心疼地夺下那只白兔。 「『小球』,你有没有怎幺样啊?」 她低垂螓首,不舍地摸了摸「小球」那长长的耳朵。 「这只死兔子啃烂了我的衣服,还在我的衣柜里做了一个窝。」藏玄涛咬着牙向她控诉这只该死的兔子的罪行。 「『小球』,你真是不乖。」 袭虹情轻轻拍了拍兔子的头,象征性地惩罚它一下。「以后不可以罗!知不知道?」 「袭虹情,我命令你立刻丢掉这只兔子,不然,我就把它剥了皮烤来吃。」藏玄涛强硬地威胁她,他再也受不了这只专门与他作对的兔子了。 自从她在后山捡到这只受伤的兔子后——不!更精确的说法是,自从袭虹情带着兔子住进他的东楼以后,他那井然有序的生活便开始变得一团乱。 她不但爱乱丢东西,而且还喜欢抱着兔子上床睡觉,不论他翻几次脸,她依然我行我素,每天与兔子腻在一起,搞得他现在床上到处都是兔骚味,怎幺洗也洗不掉。 如果禁止她把兔子抱进寝房内,她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快快乐乐地抱着兔子回去大通铺跟那群丫鬟一起睡。 结果,最后屈服的人……竟然是他! 真是可恨透顶! 「为什幺?『小球』又没有碍到你。」 袭虹情眨了眨剪水大眼,实在弄不懂他为什幺就是不能跟她的兔子和平共处? 「它在我的柜子里生了一窝可恶的兔子,你还好意思说它没有碍到我?」藏玄涛恨得牙痒痒的。 「咦?『小球』生兔宝宝啦?」袭虹情兴奋得连俏颊都红了起来,她兴匆匆地奔进房子内,热切地想要看看兔宝宝的模样。 「慢着!」藏玄涛板着脸拦住她那娇小的身子。「你先答应我丢掉这只讨厌的兔子,否则你别想进去。」 袭虹情嘟着小嘴大发娇瞋。「你怎幺可以要人家丢掉『小球』呢?它是我的朋友耶!」 她的双手紧紧搂着怀中的小白兔,一副誓死保护它的模样。 「袭虹情,你讲理一点好不好?」藏玄涛勉强捺着性子。「兔子是森林中的动物,你不能把它养在家里,它会住不惯的。」 袭虹情热烈地与他争辩下去。「可是『小球』很适应——」 「主人……不好了……」 突然,卷雪大呼小叫地跑进东楼,她那小巧的脸蛋上带着一丝慌乱。 「发生什幺事了?」藏玄涛不悦地瞪着卷雪,这小丫头愈来愈没大没小了,而这情况正是从她与袭虹情混熟以后才开始的。 卷雪偷偷望了袭虹情一眼,虽然她们两人的交情很好,但是,为了她主人着想,她不得不小小的背叛袭虹情一下,因为,她主人搞不好不想让袭虹情知道她二哥来过。 「呃……这个……」她向藏玄涛暗示地猛眨右眼。 藏玄涛没有反应,倒是袭虹情立即亮起那双明灿动人的美眸,迫不及待地追问她。「哪个啊?」 卷雪着急地再次对她的主人打暗号。「呃……主人……」 「别眨眼睛了,有什幺话你就当着虹情的面直说好了。」到现在藏玄涛还一直搞不懂女人怎幺会有这幺多毛病? 「你快说啊!卷雪。」袭虹情好奇地催促她。 第十章 一幅绝美的画面出现在「黑堡」的前院。 「杨哥哥!」袭虹情那娇小的身影投入一个温柔斯文的男人怀中。 藏玄涛的下颚一紧,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气倏地从他的心底泛了出来。 「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虹情。」杨宸亲密地搂了她一下,然后挑起她的下巴。「让杨哥哥看看你变瘦了没有?」 这天杀的男人竟敢暗示他虐待虹情! 藏玄涛那张俊美的脸庞又绿了几分,他恨不得上前夺回他的女人,但又不想露出太在意袭虹情的神情,只好忍着火气等待她自己离开那个男人的怀里。 「杨哥哥,虹情在这里过得很好,每个人都很照顾我,谢谢你的关心。」袭虹情容光焕发她笑道,同时感激地望了白篆、狂风和卷雪,但没想到他们三人全都在对她使眼色,暗示她看一下他们主人的脸色。 袭虹情这番成熟的话,让杨宸与袭千瓖两人不禁愣了一下。 「虹情,你过来。」袭千瓖那黝黑的星眸射出若有所思的冷芒。 「噢!」袭虹情在原地踌躇了半天,才低着沉重的小脑袋走到袭千壤的面前,怯怯地喊了一声。「二哥。」 袭千瓖把大掌覆在她小小的头颅上,将她的娇躯转了一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你的气色不错。」 何止不错?她看起来简直光彩四射,而且,健康红润得教人想恶狠狠地拍烂她的小屁股。 「呃……这里的厨子很会做菜。」袭虹情偷偷地瞥了藏玄涛一眼。 藏玄涛那难以置信的怒眸几乎穿透了袭虹情的身体。 这笨女人是怎幺回事?她平时不是很无法无天的吗?怎幺一见到她二哥,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半句话也不敢乱吭了? 「所以你就被养得自白胖胖了,是吗?」袭千瓖那冷峭的黑眸凝聚着不悦的低温。「是谁治好你的?」 这丫头恢复心智了竟然还不回家,真是欠扁! 这时—— 「我!」藏玄涛突然走上前,霸道地环住龑虹情的腰肢,以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他可不容许他们再随随便便地拥抱她了。 袭千瓖凌厉地打量藏玄涛那充满占有欲的神色,冷冷地问:「你是什幺人?」 若是平常他或许会欣赏对方的俊美出色、气势非凡,但是,此时藏玄涛那不当的举动却让他觉得格外碍眼。 「我是这里的主人。」藏玄涛傲慢地睥睨着他。 「请问你是如何治好虹情的?」杨宸皱起了俊逸的双眉,虽然看到对方把手搁在袭虹情的腰上,他同样觉得不顺眼,但他更关心对方是怎幺医好她的? 为了袭虹情,他舍弃家传绝学,开始钻研医术,但是,却始终治不好她的痛,那男人究竟是怎幺办到的呢? 藏玄涛微扬的肩与勾起的嘴角,在在都在皆暗示他没有资格听。「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杨宸有风度地露出感激的笑容。「不管怎幺样,还是谢谢你把虹情医好了,如果日后有需要『毒影门』效劳的地方,请务必让我知道。」 「不用了。」藏玄涛不但毫不领情,而且,还态度恶劣地下起逐客令。「『黑堡』不欢迎外人,你们可以走了。」 「那我们告辞了。」袭千瓖面无表情地朝袭虹情招了招手。「虹情,还不跟二哥回家。」 「噢!好嘛!」袭虹情见到她二哥仍然板着脸,不敢冒险再惹他生气,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慢着!你想去哪里?」藏玄涛突然攫住她的小手,用力将她拉回身边。「谁准你离开的?」 这笨女人竟敢傻呼呼地跟别的男人走! 「我要跟二哥回家了。」袭虹情依依不舍地红了眼眶,她不放心地对着藏玄涛叮咛几声。「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球』,不可以欺负它喔」 她知道二哥一定不会答应让她养兔子的——因为,他最讨厌动物了,所以,她只好将「小球」托付给藏玄涛了。 藏玄涛倒竖着英挺的剑眉,他那挟带隐隐雷声的嗓音听起来非常危险。「袭虹情,我不会放你走的!」 袭千瓖、杨宸同时目光一闪。 「这位公子,虹情是不是欠了你什幺?」杨宸那含蓄有礼的声音中含着隐隐的怒气,瞧见对方紧搂着袭虹情不放,他的怒火就控制不住。 藏玄涛阴沉地瞇起眸子,老大不爽地瞪着他。「你又是哪根葱啊?虹情的事你管不着!」 首次遇到这幺蛮横无理的男人,杨宸气得下颚一紧。「我——」 「他是虹情的未婚夫!」像是嫌现场的气氛不够火爆似的,袭千瓖火上加油地添了一句。 「未婚夫?」袭虹情惊讶地倒抽了一口气,她什幺时候多了一个未婚夫啦?怎幺现在才通知她啊? 「袭虹情!」一个大发雷霆的男性咆哮声在前院爆炸开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哪来的未婚夫?」 「我也不知道啊!」袭虹情无辜地眨了眨美眸,隔着一段距离,娇声询问袭千瓖。「二哥,杨哥哥怎幺会变成我的未婚夫了?」 龑千瓖丢给她一个冷飕飕的眼神。「杨宸是我跟大哥默许的妹婿,你有什幺意见吗?」 「没、没有。」袭虹情连忙咽了曣口水,害怕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委屈。「可是你们至少也要跟我提一下嘛!」 「你自己笨还怪别人。」袭千瓖毒辣地批评她。「如果我们不是把杨宸当成妺婿,会允许他陪你住在『漱玉阁』那幺多年吗?」 在泉州的家中,袭虹情与杨宸的确是一起住在「漱玉阁」内,主要是方便杨宸保护及照顾她。 「你还跟那野男人住在一起?」藏玄涛失控地大吼,他突然有一股想掐死袭虹情的冲动。 「我……」袭虹情觉得自己好冤枉喔!那是她的两位兄长所做的决定,他骂她做什幺啊? 所以,男人千万不可以太过于斤斤计较,不然,会非常惹人厌的。 「我是虹情的未婚夫,不是野男人!」有了袭千瓖这番话做为他的后盾,杨宸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铿锵有力起来。「请你放了我的未婚妻好吗?」 「作梦!」藏玄涛疾言厉色地抓住袭虹情的柳腰,毫不客气地道:「虹情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不会放她走的。」这该死的男人休想讨走他藏玄涛的女人! 杨宸倏地沉下一张脸。「你这句话是什幺意思?」 袭千瓖则冷眼一瞪,瞪得袭虹情不得不垂下螓首,拚命暗叹自己的霉运。 唉!真是倒霉。 「你听不懂吗?虹情不但是我的女人,而且她肚子里大概已经怀了我的种了。」藏玄涛得意地把大掌放在袭虹情的腹部。 啧!他家主人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连这幺卑鄙的手段都使出来了。白篆站在一旁,好笑地忖。 「真的吗?」袭虹情忙不迭拨开他的大手,惊喜地盯着自己的肚子,一副想摸却又怕摸坏自己的模样。「你不是说我不会怀娃娃吗?」 她那兴奋的喳呼粉碎了杨宸心中最后一丝的希望,他那斯文的俊脸慢慢失去了血色。「虹情,难道你真的……被他侵犯了?」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一直捧着手心呵护的俏人儿,竟然会被别的男人侵犯了! 袭虹情的目光勉强离开自己的肚子,一抹羞赧的甜笑在芙蓉颊上缓缓绽放开来。「应该……算是吧!」 藏玄涛满意地闷哼一声。 杨宸则悲愤地怒喊出来,他快如闪电、五指箕张地抓向袭虹情的手臂。「把虹情还给我……」 蓦地—— 前院内人影翻飞,只见藏玄涛抱着袭虹情的娇躯往后一闪,躲过他的抓势,而狂风、卷雪则立即跃上前来,挡住杨宸的攻击。 袭虹情呆了一下,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就这幺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 「藏玄涛,你快叫狂风、卷雪住手!」袭虹情急得快要跳脚了。 「你别吵!」藏玄涛全神贯注在场中的打斗上,见到两名小手下那敏捷的身手,不禁欣慰地点点头。 他们在人间练了几年的武功,果然没有白费。 袭虹情气恼地跺了跺小脚,趁他不留神的时候,跑到袭千壤的身边。「二哥,你怎幺不阻止他们啊?」 一方是她最喜爱的大哥哥,另一方则是与她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她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受伤啊!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袭千瓖那阴柔的嗓音首次透出他的不悦,这回他绝对不会轻饶她! 这些年来,杨宸对她付出郱幺多的心力,就算她不懂,也应该感受到杨宸对她的情深意重,没想到这丫头不但没有放在心上,而且,还糊里糊涂地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这教杨宸情何以堪啊? 难怪他会抓狂! 「二哥……你是不是很生气啊?」袭虹情紧张地舔着下唇,为自己提心吊胆了一小下。 袭千瓖盯着前方那激烈的拚战,冷冷地反问她。「你说呢?」 「噢!」袭虹情难过地咬了咬唇瓣,抬起悲惨的脑袋瓜子,正要问一下自己将会受到什幺惩罚的时候,却瞧见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悄悄接近藏玄涛,他举起右掌,打算由背后偷袭他…… 「小心——」 袭虹情急忙地飞身扑了过去,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虹情……」当藏玄涛察觉袭虹情那愚蠢的举动时,只来得及接住她划着弧线往下坠的娇躯。 在这一刻,庭中的打斗立即停了下来。 所有人全奔向袭虹情的位置,担心地围住她与藏玄涛,而打中袭虹情的辛寇却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原本只是想替他的少主山一口怒气而已,他怎幺也没想到,自己会一掌打在袭虹情的身上? 「该死!你这笨女人!」藏玄涛星目怒瞋地检查它的状况,探到她还有脉动后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早就知道背后有人要偷袭他了,他故意不动是等待反击的时机,谁知道这个笨女人居然傻呼呼地冲了过来,严重破坏了他的计画,如果她不是身受重伤,他一定会掐死她这个鸡婆。 「虹情怎幺样了?」杨宸心急如焚地挤到袭虹情的身侧,立刻抓起她的右手为她把脉。 「我……好痛喔……杨哥哥……」袭虹情那苍白的俏脸布满痛楚,同时嘴角也流下了一丝鲜血。 「痛就闭上你的嘴!」藏玄涛火大地吼她,都到了这种危急的时候了,她嘴里竟然还敢喊其它男人的名字,真是气死他了! 畅宸心疼地抹去她嘴角流下来的血丝,脑子里一片混乱。「虹情,你不要说话了,杨哥哥立刻救你。」 「你拿什幺救她?她只剩下一口气了。」藏玄涛满腔妒火地讥讽他,当今之世,只有他一个人才救得了袭虹情。 「呜……我不要死掉……」袭虹情呜咽地哭了出来。 「别哭了!」袭千瓖一边安慰地抚摸妹子的脑袋,一边冷静地向藏玄涛询问。「难道你有办法救虹情吗?」 对方那不惊不慌、妒火中烧的态度,让袭千瓖对自己的猜测又笃定了几分。既然他还有时间吃醋,这表示他非常有把握治好袭虹情。 况且,他都能够医好袭虹情心智上的问题,那幺,救回她的小命应该不难吧? 「当然!」藏玄涛抱起袭虹情的娇躯往内走。「白篆,跟我进来。狂风、卷雪,送客!」 ★★★ 东楼—— 「主人打算怎幺救她?」白篆问道。 藏玄涛抱着已经昏过去的袭虹情,迅速走进寝房内。「除了我身上的血,还有什幺能救这女人?」 「主人,这样做似乎不太好。」白篆紧跟在后,他不是讨厌袭虹情,而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他的主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为什幺?」藏玄涛小心翼翼地把袭虹情安置在床上。 「因为她是灵王的女儿,一旦主人的血液进入她的体内,主人藏于血中的命牌势必被会她召唤回去,那岂不是功亏一篑?」白篆把话说得非常明白,以免日后他的主人反悔了,又牢骚满天飞、怪东怪西的。 藏玄涛倏地停下动作,回头狠狠地怒瞪着他。「现在是虹情的小命比较重要,还是那块天杀的令牌比较重要?」 这块令牌折磨了他那幺久,他早就想摆脱它了,如今能拿它来救回袭虹情的小命,他何乐而不为呢? 「但若是魔王责怪下来怎幺办?」白篆不免有些担心。 当初魔王费尽了心思才偷走灵界的九大令牌,如果现在被他主人随随便便地还回去,一定会惹来魔王的震怒。 「哼!要骂就随他吧!」藏玄涛划破手腕上的皮肤,让鲜血流进袭虹情的嘴内。「谁教他把令牌交给我保管。」 这块令牌本来就是灵界的东西,还给袭虹情也是天经地义的事,那老头凭什幺责备他? 白篆忍不住为他主人的任性捏了一把冷汗。「主人难道不怕遭到魔王驱逐,从此无法回到魔界吗?」 「哼!那是最好不过了。」藏玄涛伸手抚摸袭虹情的喉咙,帮助她吞下嘴内的血。「那老头要是不让我回去,我就跟虹情一起去灵界享褔,把他给气死。」 其实,严格算起来,他已经算是灵王的半子了,他去灵界借住一下,让灵王养个几年,应该不算太过分吧! 况且,他早已打定主意不让两界的距离和差异阻隔在他与袭虹情之间,将来他们两人住的地方不是魔界,便是灵界,至于那老头有没有气死在魔界,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可怜的魔王……」白篆摇了摇头。唉!魔王有这种贪图享受的不肖儿子,真是令人同情啊! 藏玄涛白了他一眼。 这时,一阵强烈的白光突然从藏玄涛破皮的手腕中窜了出来,接着光芒化为一块古朴的令牌躺在袭虹情的手上。 藏玄涛见到袭虹情的面色渐渐红润,而且呼吸也顺畅了起来,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没事了。」 不久,袭虹情缓缓睁开眼睛。 「奇怪!我怎幺好了?」她狐疑地从床上坐起来,并且摸了摸自己胸腹问的位置。 她明明记得自己被打得很痛,怎幺一醒来连伤都没有了? 「你喝了我的血,伤自然全好了。」藏玄涛把刚才收起来的令牌放在她手上。「还给你,小心一点,别再弄丢了。」 「噢!」袭虹情拿起手中的命牌好奇地翻来翻去,有些失望地嘟囔一声。「怎幺长得这幺不起眼啊?」 藏玄涛不屑地瞄了一下令牌,以优越的口吻嗤笑道:「你现在才知道你们灵界的东西那幺丑啊!」 袭虹情先是垮下自卑的小脸,接着,像是想到什幺般的双眼一亮。「咦?你主动把令牌交给我,是不是表示你爱上我了?」 虽然她不太记得灵界的事,但是,有一句话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她灵界的父亲曾经说过:唯有爱才能驯服魔王之子,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交出手中的令牌。 换句话说,藏玄涛极有可能已经爱上她了! 「胡说!我怎幺可能爱上你这种笨女人?」藏玄涛毫不考虑地否认,不过,他的语气有些僵硬。 「那你是不爱我罗?」袭虹情撇了撇不高兴的小嘴,他干嘛这幺不干脆啊?爱上她有那幺难以启齿吗? 「没错。」藏玄涛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同时也试图说服自己。 没错!这个笨女人不但老惹是他心烦,而且常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最可恶的是,她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承认被她气得半死是有,但是,他绝对没有爱上她。 「我明白了。」袭虹情开始下床收拾她的包袱。 「你在做什幺?」藏玄涛把双手环在胸前,镇定地望着她在房里忙得团团转。 他告诉自己,这是女人惯有的仗两,他千万不能上当,只要不理会她,她就会自动把东西放回原位不走了。 「收拾回家的包袱啊!」袭虹情低垂着脑袋,专心打包。「我二哥都来接我了,我不能不走。」 藏玄涛听完,立刻气急败坏地一把夺走她手中的东西,一脸恼怒地命令她。「我不准你走!」 「那你就说实话啊!」袭虹情那美丽的小脸涌上一抹沉思。「好!那我先说我爱你,你是不是觉得公平一点了?」 他不说出口,她怎幺有理由跟他在一起呢? 藏玄涛闷哼一下,他那雄性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让他非常不情愿地正视这个问题。「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坚持要离开?」 「对啊!你快说嘛!」袭虹情期盼地催促他。 「可恶!」藏玄涛屈服地低咒一声。「我爱你,这样总行了吧?」 他用恶劣的口气企图掩饰他的尴尬。 「行了!」袭虹情喜孜孜地绽放出盈盈的笑意,继续打包她的东西。「快点去收拾东西吧!我想要回家了。」 藏玄涛的喉咙中发出挫败的低吼。「不准你走!你回家了,那我怎幺办?」她休想丢下他一个人! 袭虹情觉得他好象误解自己的话了。「你不想跟我一起回泉州吗?泉州比这里好玩多了。」 住在「黑堡」是很有趣没错,但是,她更喜欢以前住在泉州的生活,而且她地想念家里的每个人。 「到泉州做什幺?我们应该直接回去才对。」藏玄涛揉了揉眉心,他恨不得立刻离开人间。 袭虹情摇摇螓首,眼睛泛红地道:「我们可不可以晚几年再回去啊?我好想去泉州喔!」要是她突然消失的话,那她的家人一定会急坏了。 再说,她怎幺可以随意抹灭对家人的感情呢? 「晚几年?」藏玄涛愤恨地瞪大眼眸,一张俊脸立刻臭了起来。「你还要我在这种鬼地方多待几年?不行!我办不到。」 袭虹情那小巧秀气的唇形微微噘了起来。「拜托嘛……人家舍不得离开大哥他们。」 她眼眶中的泪珠滚了两圈后,可怜兮兮地滑了下来。 「你别哭了好不好?」藏玄涛头痛欲裂地叹了一口气,试着把道理灌输到她的小脑袋瓜子里。「眼泪又不能解决问题,你哭得那幺起劲干什幺?」 藏玄涛真的无法理解,她为什幺放着灵界的好日子不过,偏要在人间受苦受难才高兴呢? 「呜……求求你嘛……」袭虹情难过地镔进他的怀中,把晞哩哗啦的泪水全沾到他的衣料上。 老天!藏玄涛不由得翻起白眼,他真想拿把刀砍死自己算了! 他怎幺会爱上这幺赖皮、这幺不卫生的女人呢?他的衣服已经被她毁得差不多了,她到底还想怎幺样嘛?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的下颚咬得咯咯作响,完全败在她的眼泪攻势之下。「我又没有说不答应你,你想去泉州住,我们就去泉州吧!」 袭虹情从他的怀中抬起小脸,含着泪水问:「那卷雪是不是跟我们一块去?」 「嗯!」藏玄涛心中很不是滋味地点头,他发现在袭虹情的心中,友情永远排在第一位。 袭虹情开心地止住泪水,并且捡起他的衣袖开始擦拭脸上的泪痕。「那我们可不可以顺便把厨子一起带过去?」 「嗯!」见到她那幺自然的动作,藏玄涛的脸色愈变愈难看,他强忍着抢回衣袖的冲动,没啥好气地道:「你还有什幺想带的,干脆一起说出来算了。」 他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在她心中的排名可能敬陪末座! 袭虹情扳着手指算给他听。「那白总管、狂风也跟我们一起走好了,免得他们太寂寞,还有『小球』跟它的兔宝宝……」 「袭虹情!你有完没完啊……」藏玄涛终于忍不住暴吼出来。 「是你叫人家一起说出来的嘛!」 「谁教你当真了……」 备注:袭自淙与汪紫熏的故事,请见龙吟艺文小说644《辣手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