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佳人》 第一章 火红的日阳高挂天空,炽热的暑气闷得叫人透不过气来,遍地黄沙滚滚、尘烟弥漫,一支穿戴着鲜红喜服的迎亲队伍,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显得特别奇异与突兀。 “公主,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宫女小贞拿着茶壶,随伺在轿子旁。 “小贞,你去帮我问问伺卫长,此地离西夏国究竟还有多远?”雪晴公主掀起轿廉,拉下红头巾,望着广大无边的沙漠,对于未来,她的心里有些害怕与不知所措。 雪晴公主自小生活在深宫内苑,甚少人看过她的容貌,众士兵可说是头一回瞧见她的天姿国色,莫不屏住了气息,只能无意识地发出简短的赞叹声。 弯弯的柳月眉、水灵灵的大眼睛、直挺挺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儿、巴掌大的鹅蛋脸、吹弹可破的肌肤、一头如瀑布般流泄的黑发,直垂到脚尖,这样绝色的容颜,足以叫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只不过,这样精雕粉琢的娇娃儿,皇上怎么舍得将她嫁至番邦西夏国? 众人皆心知肚明,皇上是怕强盛的西夏国再次侵犯国土,所以才想出这桩和亲政策,将公主赔嫁过去当人质,以牵制西夏国王的蠢蠢欲动,但照理说被牺牲的人选应该是最不得皇心的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美的可人儿竟也讨不了皇上的欢心。 唉!众人无不为公主将来的悲惨遭遇,掬一把同情之泪。 这桩婚事美其名是皇帝嫁女,其实只不过是政治手段的一颗卒子,娇滴滴的公主嫁至番邦,既没后台也没权势呼应,可想而知,日子该是悲惨难熬的。 “公主,伺卫长说若是幸运点不遇上沙漠风暴,那么大约再三天的路程就到了。” “三天啊……这么快?”雪晴怔忡地望着小贞出神。 若能让她选择,她宁可遇上沙漠风暴,也许就这样解决了生命,也好过在敌国的屋檐下苟延自喘、看人脸色。 “公主……公主……” “啊!什么……”小贞的叫喊令她回过神来。 “伺卫长说大家都休息够了,该起程了。” “哦!”雪晴意兴阑珊地将红头巾益好,正准备坐回轿里,突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啼声以及灰茫茫的黄土尘扬。 一行人皆愣愣地看着奇异景象,直到好一会儿,伺卫长才发觉不对劲。 “天哪!是沙漠盗匪,大伙儿快保护公主,快……快呀!” “什么沙漠盗匪?”雪晴还没意识过来,人已让小贞给按回轿里。 “我的公主啊!请你千万躲在轿里,可别出来啊!” 不一会儿,他们四周皆已让这群马贼给团团包围住。 伺卫长冷汗直流,沙漠盗匪的剽悍与凶狠是众所皆知的,若是今日他们不能保护公主杀出重围,那么大家就要血溅当场,就算自己能侥幸活命,也过不了皇上那一关。 宇文恕,有着两道墨黑的浓眉、俊挺的鼻梁、略薄的双唇、微尖的下巴,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坐在马背上吆喝着。 身旁的属下,个个都是张牙五爪、面容凶恶的大汉,这样的仗势,直叫人打从心底害怕。 “兄弟们,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全都给我搬回寨里去,遇有抵抗着,杀无赦。”字文恕双眼视线直直定在轿里的人物,阴鹫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冲啊!上啊!……” 顿时嘶吼声、哀嚎声、兵器相交的声音,震天嘎响。 “保护雪晴公主啊……”伺卫长一马当先,挡在轿前,深怕万一有个闪失,伤了公主小命,那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砍。 “公主?里头坐的是昏君的女儿?你们是官府里的人?”宇文恕诧异地提高语调,声音里掩藏不住嗜血的兴奋与刺激。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竟敢出言不逊,该当何罪?”伺卫长抢先出手,一把长剑,直递贼头的胸前。 “哼!我偏要说他是昏君、庸君,就算我说个一千次、一万次,你又能奈我何?”宇文恕轻松挡下这一剑,同时挥刀直劈而下、伺卫长连哀嚎都来不及,人已让刀给挥成两半。 “昏君的走狗,全都该死。”字文恕眉头不皱半下,杀人于弹指间的他,对兄弟们狂喊:“昏君的走狗,全给我杀杀杀!杀杀杀!一个也不许留。” 雪晴坐在轿内,听见轿外凄厉的哭喊声,双手则紧张地揪紧胸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颗心蹦蹦跳个不停,紧张肃杀的气息围绕在四周围,害她连大气也不敢喘,就在她六神无主,正准备唤宫女的名字时,红头巾让人给揭了下来。 抬起头,她那张惶无措的眼神,对上的是一双锐利的眸子,眼神是如此的阴冷骇人,枉费了他那俊挺帅气的脸庞。 宇文恕粗鲁地捏住她的下颚,阴沉沉地说道:“好一个美人娃儿,没想到这昏君还能生出这样的货色来,不过,别想我会怜香惜玉地待你,现在,就给我滚下轿来。” 雪晴痛得牙齿打颤,好不容易宇文恕松开了手,她才颤抖地抬起三寸金莲,撩起裙摆,缓缓地步出轿外。 同样的,这群盗匪见着雪晴的容颜,皆停止了杀戮的动作,个个目不转睛地瞧着如天仙般的人儿。 这么美的玉娃儿,若是能脱个精光,搂在怀里,相拥而眠,那么就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叫你用滚的不是用走的,你听不懂是不是?”宇文恕一脚无情用力地踹在雪晴的身上。 雪晴惨叫一声,她感觉到身上的肋骨像似断了,人已跌在黄沙里,待她努力爬起身时,整张脸却已沾满了尘土污垢。 唉!可惜了这张花容月貌,众人无不惊叹! “公主啊……你有没有怎样?”宫女小贞见到雪晴倒地,便不管自身危险,直冲到雪晴的身边守护着。 “你这个小奴才,倒是尽忠职守得很,我看就先送你上西天,让你好好的为你的主子尽忠。”宇文恕说着说着便要了结小贞的命。 “不要,请你别伤害她,拜托。”雪晴鼓起勇气,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用力推开小贞,挡在刀前。 在宫里,除了小贞,她没别的朋友,就算兄弟姐妹众多,但宫廷中的生活除了斗争耍心机,根本不可能有温暖的亲情交流。 小贞虽是她的随身婢女,但她待小贞情同姐妹,从没把她当下人看待,而小贞为了她,也甘愿把命抛、把血流,所以这回出嫁和亲,小贞誓死跟随。 “啧啧!好一个感人的戏码,不过,别以为你随便说个几句话,我就会答应你,这里可不是皇宫,事情可不是你在做主的。”宇文恕把刀往前递了几寸,只见刀峰已在雪晴雪白的颈上,划出血痕。 “公主,你流血了,不要管我啊!”小贞见到雪晴为了自己的这条贱命,竟让贼人给伤了,心好疼,恨不得以死谢罪。 “小贞,你别说话,我不要紧的。”雪晴忍住颈项的刺痛,她双眼不眨地直盯着宇文恕瞧。 “唷!挺有骨气的嘛!不过,你若是想让你的婢女活命以及那些士兵活命,你就跪下来好好地求我,也许我心情大好,就会放了你们。”宇文恕收回弯刀,舌头轻舔刀锋上的血迹,眼里流露着凶残的快意。 “大当家……”一个身穿着虎皮、高大壮硕的男子正要说话,却让宇文恕给打断了。 “我自有分寸。”宇文恕阴鹫的目光一直定在雪晴身上,不曾挪移。 大伙儿都不明白,向来做事干净俐落的大当家,为什么会突然想玩猫逗老鼠的游戏? 眼见天色已不早,在丝路上行抢不宜耽搁太久,不然碰到沙漠风暴,他们也性命堪虑。 “快呀!再磨蹭下去,我就让你们主仆俩一同去见阎王。” 雪晴心想,她自己死是不打紧,反正嫁给西夏国王也非她所愿,但若是牵连了小贞,害得小贞跟着她归西,还有那些无辜士兵的性命,那她的良心怎过意得去。 “我……求你,放了小贞,放了他们。”雪晴双膝着地,她不为自己求饶,眼里没有惧意。 “哼!我看不出你哀求的诚意在那里,爬过来,跪在我的脚前求我!否则休想我会饶了他们的命。”这个公主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明无惧,这令他非常不满意。 不该是这样的,昏君的女儿该是要贪生怕死的、该是耍自私自利的,最好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求他饶命,这样他才能冠冕堂皇的乱刀解决了她,抑或者将她五马分尸了,无论怎样都好,就是不应该这么……坚强的。 “公主……”小贞实不愿见公主难为,她的命哪值得公主这样做。 雪晴对着小贞摇摇头,她听话地爬到宇文恕的脚前,抬起头仰望着这个天杀的男人,她低声出口:“求求你,放了小贞,别为难他们。” “大声点,我听不见。”字文恕无非是要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难堪。。 雪晴惨白着一张脸,她咬牙毅然道:“我求你,放了小贞和这些士兵的性命;我愿随你处置。” “这话可是你自个说的,那就给我磕头,舔我的脚趾,说你心甘情愿随我处置,你的命从此是我的了。”宇文恕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 “公主……不要啊……”小贞双眼淌下了泪,她真想一头撞死。 雪晴没有半点犹豫,面对眼前的狂人,她知道自己只有听令照做,才能保住众人的性命。 她果真磕头求饶,轻舔对方的脚趾,嘴里顿时充满了黄沙的咸味,在宇文恕没喊停时,她的额头便一下一下的往沙堆敲去。 “天哪!你们说大当家是不是疯了,这个公主究竟和他有什么过节,他要这样折磨对方。”年轻喽喽心疼雪晴那身细嫩肌肤,女人不是应该搂在怀里疼的吗?干嘛这样糟蹋,若真看不顺眼,奸了她再一刀了结,也好过这样拖戏。 “啐!你乖乖看戏吧!小心大当家拿你开刀出气。” “可惜啊!那个公主的额头都破皮了,若真破了相,可就糟蹋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说着,就怕惹恼了宇文恕,连带着丢了性命。 突然地,宇文恕一脚踩在雪晴的小脸上。 “你记住,从此之后你的命是我的,要是你不乖乖听我的话,我就把那些人全杀了。” 面对着眼前的狂人,雪晴顿觉今后的命运,可能比死还惨。 “人和箱子通通带回去,若有不从者,就给我杀了。”宇文恕拉着马鞍,调头先走。 &&& “不知道公主殿下对我们这里的待客之道是否满意?”字文恕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坐在躺椅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将雪晴和其婢女囚禁在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 双手呈大字型,被反绑于身后的木桩上,蓬头垢面的雪晴撇过头去,不想回答讨人厌的话。 “你这个土匪头子、乱臣贼子,快点放了公主,不然等皇上得知消息,你就等着被抄家灭族。”被囚禁在铁牢里的小贞,不停地嚷嚷。 “哼!抄家灭族对昏君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你这丫头片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我会怕那昏君吗?我就怕那个昏君不敢来,若是他敢亲自前来,我一定会教他生不如死!”宇文恕的双眼并出无限的恨意,恨不得真的将皇帝煎煮炒炸、生吞活剥。 听见宇文恕低毁父王,雪晴不悦地瞪着他。 “不许你侮辱我父王。”虽然父王对她并不算好,但父王究竟还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她怎能任由外人诋毁他。 “不许?哈哈……你凭什么不许?现下你是我的阶下囚,不要忘了你的命可是我的,今后我要你活、你就活,我要你死、你就得死,你凭什么有权利来跟我说不许!”宇文恕冲上前,一把揪住雪晴的长发,阴冷的眼神像要在雪晴的身上戳出洞来。 “你要杀便杀,何必说那么多废话。”雪晴闭上双眼,她已有了牺牲性命的准备,既然进了贼窝,她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 宇文恕冷冷地瞅着她,伸手拍打着她的脸颊。 “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如愿,我要慢慢玩你,折磨你,看见你痛苦,相信我会很快乐的。”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大坏蛋,就算皇上不来,还有西夏国王,西夏国兵力强盛,凭你一个小小山寨,绝对斗不过兵强马壮的西夏国,坏蛋,你慢慢等死吧!”小贞气不过宇文恕这样欺负公主,她在牢里大喊大叫。 “西夏?我记得西夏国并没有和昏君有所邦交,凭什么西夏国王会来救你们。”宇文恕眯起双眼,一手攫住雪晴的下颚,用力紧握着。 雪晴默不作声,宇文恕说的没错,她只不过是和亲的一颗棋子,西夏国王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公主即将成为西夏国王的妻子,你说西夏国王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妻子被劫而出兵。”小贞不明白政治的黑暗,她一心以为西夏国王定会为了公主而出征的。 “没想到那个昏君也会使用和亲政策,想必是有人教他,要不然凭他那个猪头脑袋,就算是想一辈子,也想不出对敌方法。”宇文恕目光充满了不屑。 “怕了吧!你还是赶快放了公主,这样也许还有一条生路。”小贞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这个贼头会看在西夏国王的面子上,不敢伤害她们。 “哈……哈……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宇文恕狂妄的笑声,令得雪晴主仆二人,不寒而栗。 “你笑什么?”雪晴忍不住问道。 “笑你们不知羞耻,异想天开,西夏国王和我是八拜之交,你想他会为了敌人之女而围剿兄弟的窝吗?真是太好笑了。”宇文恕反手就给雪晴一巴掌。 历历五指印,全印在雪晴的左脸颊上。 好痛!雪晴的嘴角流出血来,牙齿好象断了两只。 “你们最好给我安份点,否则我会教你们比死还难看。”宇文恕撂下话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话,像在雪晴的心头上埋下了炸药,何时会引爆,她不知道。 &&& “恕哥哥,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干嘛还把她关在地牢里,浪费咱们的米粮。”方雀儿搂着宇文恕的颈项,贪恋着他的体温。 “杀了她就太便宜她了,那有什么乐趣可言,我要慢性折磨她,她的痛苦将会是我的快乐。”宇文恕的目光定在远方。 爹、娘、妹妹,宇家三十几口的仇,终于有机会可以报了。 “恕哥哥,我听说那个公主长得很美,美得就像仙女下凡一样,你会不会因此而舍不得出手伤她?”方雀儿柔媚地趴在宇文恕的胸前,竭尽心力地讨好着她的男人。 “我宇文恕是不会对杀父仇人的女儿心软的,既然她落在了我的手上,父债子偿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没得选择。”宇文恕想起雪晴的脸孔,无意识地扯着方雀儿的发,一阵揪紧。 “啊!痛呀!恕哥哥……” 对于宇文恕的反应,方雀儿放心多了,原本她还担心宇文恕会因为美色,而失去了报仇的心,反纳公主为妻妾,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山寨夫人这个位置是她梦昧以求的事,眼看着就快手到妇来了,她绝不让别人抢走她的男人以及权势。 宇文恕突然厌烦起她来,要不是方雀儿是从小和他一块长大,是忠仆方宏的女儿,他也不会另眼相待。 其他女人之于他,就跟货品没两样,是唯一用来宣泄生理欲望的工具,用完即丢,或者丢给属下享受,只有方雀儿,看在方叔的份上,他向来待她似妹妹。 但就在方雀儿十六岁那晚,她在半夜主动爬上了他的床,他也就无可无不可的和她发生了关系,事后方叔也没说话,像似默许了这层关系,日后方雀儿成了他的床伴,只不过他的床伴不只方雀儿一人,而方雀儿是专属于他的。 “恕哥哥,我好想要你的全部,若是你能给我的话……”方雀儿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恕给打断了。 “雀儿,我还有事情要做,你走吧!”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恕哥哥……我……”看见宇文恕那健硕的身子,无一处不充满了力与美,她想留下来和宇文恕同榻而眠。 “雀儿,别逾矩了!”宇文恕没看她,但声音里明显透着不悦。 方雀儿深知宇文恕的性子,若真惹恼了他,肯定是对自己没好处,她立刻二话不说,捧着衣服,快速离开了宇文恕的房间。 字文恕手里把玩着茶杯,心头又浮现雪晴那张俏脸。 &&& 宇文恕有了更好的主意,他要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也尝尝做苦工的滋味。 彻底地折磨她的身子,要她每天累得像条狗,只能对着他摇尾乞怜。 “公主,你额头上的伤口还痛不痛?”小贞很担心公主会因为此伤,而在完美无怨的脸上留下疤痕来。 “早就不痛了。”雪晴微笑地摇着头,她不想小贞时时刻刻担心着她。 “公主,这活你别做,奴才一个人做就好。”小贞怕公主的娇嫩玉手会因为这些粗活给磨损。 “这怎么行呢?咱们现在地位可是平等的,你不需要替我分担工作。”雪晴婉拒了小贞的好意,她努力撑起担子。 “公主,这些事让奴才来做是天经地义的,你是皇上的金枝玉叶,是高贵无比的公主,若真让你来做这些事,我会让雷劈的。”小贞急着要抢下雪晴肩上的重担。 雪晴不肯,两人争执不下,结果打翻了桶内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两人连忙蹲下身捡税。 “啧啧!感人肺腑唷!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有这么忠心耿耿的丫环,真令人看了……不爽。”宇文恕一脚踩在雪晴的手背上,低头鄙视着雪晴。 呼!好痛!痛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雪晴试着想从宇文恕的鞋底拔出手,却没有办法。 “你这坏蛋,快放了公主……”小贞冲上前,拼命捶打着字文恕,希望能让他松开脚跟。 “啐!自不量力的丫头。”字文恕随手一掐,便捏住了小贞细弱的颈项,顿时小贞面无血色,呼吸难顺。 “不……你别伤她,不然我就咬舌自尽。”小贞的性命危在旦夕,雪晴吓得忘记了疼痛。 “哼!你以为你能威胁我吗?” “我不是威胁你,我是认真的。”雪晴话说完,便真的要咬舌自尽。 宇文恕立刻随手一丢,便将小贞甩得远远的。 “滚!臭丫头,不许再帮你伟大的公主,下回再让我瞧见,我就让你提早会见阎王。” 雪晴的心好痛,不是为自己,而是担心小贞的伤。 “怎么不求我饶了你?”宇文恕加重脚底的力量,他讨厌她那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看了就很不爽。 “我求你,你就会饶了我吗?”雪晴痛得直打牙颤,但她始终不求饶。 “不会,不过你不求我,我会加倍给你痛苦。”顽固的女人,敢挑战他的脾气。 雪晴瞪着大眼,抿住双唇,不让一丝的泣音,从嘴里逸出。 “不求饶是不是,我打得让你连床都下不了,再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宇文恕气疯了,她该哭着求他的。 雪晴闭上双眼,自我催眠,麻痹自己,尽量不去感受肉体上的疼痛。 宇文恕揪着雪晴的衣领,拼命地拳打脚踢,雪晴的木然态度,着实惹恼了他,下手便再也没有轻重,他只想打碎那张高贵绝美的容颜。 痛、痛、痛!无止尽的疼痛,深深地萦绕着她的身心,她觉得自己就快死了,也不知道到底流了多少的血。 最后,雪晴终于耐不住折磨,昏死过去了。 而此刻宇文恕才发现自己的冲动,竟让复仇的计划太快结束,他一脸茫然地捧着雪晴的身子。 “大当家,你在做什么?”虎彪刚好经过,看见宇文恕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而雪晴公主已让鲜血给淹没了。 “快,去叫大夫,一定要把雪晴给治好,不然我就砍了他们的头。”他还没准备让雪晴死,雪晴就绝不能死。 他的复仇计划才刚开始,少了雪晴那游戏就不好玩了。 第二章 经过一番艰难的抢救,雪晴的小命总算是救回来了。 由于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很容易会因为感染风寒而让病情加重,于是宇文恕便没让她再睡铁牢,改将她安置在寨里的空房里。 夜半时分,雪晴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感觉到屋内像似有人。 “是谁?”黑漆漆的四周,令她分辨不出来人是谁。 流动的空气中,并没有其他的声音,但为什么她会感觉到阴森森的寒意从脚底窜进,直达她的四肢百骸。 深吸一口气,她再度出声询问。 没有回音,但小腿上却有第三只手的体温,算是证明了她的猜测,屋内真的有人。 “啊……”见不到人影的雪晴,声声惊喊,一双小腿忙缩起来。 瞬间,灯油被点着了。 “是你!”雪晴一脸惨白,瞪着来人,心里有些紧张。 这么晚了,他又想对她做什么? “想不到你的胆子这么小,原来你怕黑呀!”宇文恕以万兽之王般的神态,睨视着他即将猎杀的猎物。 雪晴咬着下唇,防备性地看着宇文恕。 她的确怕黑,只要处在黑暗的空间里,她就会记起小时候不愉快的回忆。 “伤好得挺快的嘛!你该感谢我。”宇文恕抚上她的臂膀,游移至她裸露的锁骨处。 “我的伤原就拜你所赐,何需感谢你!”雪晴反唇相讥,想挪开宇文恕的碰触,却反遭他格开。 “我可以让你死,不救你的。”宇文恕冰冷的指尖停留在雪晴的唇瓣上。 这样的暧昧,令雪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死并不可怕,我不怕死!” “我知道你不怕死,也知道你不怕我的折磨,不过你知道吗?我想到了一个比折磨你更好玩的游戏,你能猜出是什么吗?”宇文恕不怀好意地挪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雪晴不回答,面对眼前的狂魔,她的心跳得极快,因为宇文恕的轻声以及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的邪恶。 “你这么冰雪聪明,会不晓得我的意图吗?”宇文恕的指尖不停地在雪晴的手臂上来回刻划。 “你……想做什么?”雪晴颤抖地问着,夜里的宇文恕,看起来就像地狱来的恶魔一般,令人打从心底害怕与畏惧。 “我想……若是我占有了你,那么昏君的和亲计划就会失败,于是西夏国王就会攻打昏君,你想到时候谁会赢呢?”宇文恕淡然说道,像似不关己事。 “你……不可以……”雪晴唇色顿失,她的双手立刻护住胸前,眼里充满了惊慌。 她的名节,以及父王的江山,真的会断送在此人的手上! “谁说我不可以,在这山寨里,我说的话就是圣旨,有谁敢不服、又有谁敢不从的,你吗?”宇文恕一把抓过雪晴的小手,狂妄地笑着。 “不不……你不可以碰我……你不配……”雪晴瞪着害怕的双眼,不敢去想接下来的命运。 “我不可以碰你吗?我不配吗?那试问谁才配?我的公主!”宇文恕大手一扯,便将雪晴衣服的前襟给撕裂开。 夜半人静,撕帛的声音特别尖锐刺激! “啊……救命啊……啊……”雪晴一手抓着碎衣、另一手护住前胸,急忙往后退。 病体未愈,微弱的救命声在这人静时刻,听来根本无关痛痒。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你的高声呼喊无非是想招来更多人,也好,就让我的属下欣赏、欣赏,瞧我怎么占有你!” “你卑鄙、你无耻,你会下地狱的。”宇文恕说的没错,雪晴停止了呼救,改口骂人。 “如果我真下地狱,也要拉你们父女俩一起赔葬,嘿嘿……不如你跪下来求我,跟我磕头,求我饶了你,求我不要占有你,然后跟着我一起诅咒你的父王下地狱去,那也许我在心情大好之下……就不碰你。”宇文恕尖锐的笑声在屋内四周回荡着。 “不……你休想……”之前她会求他,是为了小贞和那些士兵的性命,她不希望那么多人因她而牺牲,但现在要她为了自己而抛去仅有的自尊,去求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更何况还要她诅咒自己的父亲,这是为人子女都不可能做得出的事。 “不肯是吗?哼哼!看看好了,我会让你跪在地上,哭着求我的,到时候可不是你求我几声就可了事的。”宇文恕一步步地逼向前,到手的猎物他是不可能让她逃脱的。 雪晴发现房门就在身后不远处,故她转过身想跑,却没想到宇文恕的速度实在比她快了许多,她还来不及跑到门口,宇文恕的身子已挡在唯一的出口。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宇文恕伸手一拉,便将雪晴的身子给带进怀里。 雪晴拼命挣扎。 “你这个不要脸的坏蛋,你不配碰我,你的脏手没资格摸我,我诅咒你下地狱去。” “我偏要摸你、吻你,瞧你能奈我何?”宇文恕俯身吻住雪晴的唇瓣,没想到她的唇竟是这般香甜可口,他好久没尝过这么甜的滋味了。 “唔……唔……”雪晴闭上了双眼,紧闭双唇,不愿让宇文恕得逞。 蛮女、悍女他见识过不少,他有的是技巧能让她们彻底臣服于他的脚下,所以就算雪晴再怎么抗拒,他还是有办法软化她…… “啐!该死的女人,竟敢咬我。”没想到在这么旖旎的时刻,雪晴还能拒绝他。 “你活该,我绝不会让你如愿。”雪晴的嘴里有着生涩的腥味,为求清白,她会不惜一切和他斗到底。 “是吗?我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要不到的。”雪晴连番的抵抗,更加强烈的激起宇文恕想征服的念头。 宇文恕将雪晴重逮入怀,粗暴地让她暴露在自己眼前。 “呀……啊……”雪晴想逃,却丝毫敌不过宇文恕的蛮劲。“这肌肤如凝脂般的娇嫩,的确是养在深闺的金枝玉叶,完美无暇的身材,果然是女人中的极品。”宇文恕啧啧出声。 好可耻,她简直羞愧得想死! 从今而后,她还有清白,还有名节吗? 字文恕箝制住雪晴的双手,他邪气地睨着雪晴。 “想不到一向端庄自重的公主,其实心底也是如此渴望男人的。” “你胡说,你这卑鄙的下流胚子,我恨你!”雪晴转过头,不愿见到宇文恕加诸在她身上的挑逗。 “我才没有胡说,高贵的公主很喜欢卑鄙下流胚子。” 雪晴漠视体内陌生的感觉,她木然地随宇文恕摆弄,反正,就算他真的占有了她,她顶多一死罢了!也绝不能把尊严踩在脚下求他。 “唷!装得跟圣女一样,我就瞧瞧你有多贞洁?”宇文恕不信征服不了她。 雪晴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但她始终不发一语。 他真是一个邪恶的魔鬼,空有英俊的外表,却藏着如此蛇蝎的心肠。“是吗?我就瞧你能忍到几时!” 雪晴的手指关节处掐得泛白,她紧咬上颚,始终不愿对自己的身体投降。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宇文恕开始感到懊恼。 为什么她真能无动于衷? 为什么她不肯对他求饶? 宇文恕阴鹫地瞪着雪晴。 他不能相信,自己的技巧如此高超,竟没办法让一个女人有所反应。 “可恶!该死的女人。”宇文恕头一口感到挫败,他停止了所有的行为。 “我说过,我不会如你所愿的,你动摇不了我的。”雪晴随手抓过床上棉被,挡在自己胸前。 他大可以强暴了她,不必在乎她是否有感觉,但是他想看到的是她将自尊踩地,哭着求他,这样游戏玩起来才刺激。 “哼!今晚我先饶过你,明晚我会让你舍去公主身分,趴在地上舔我的脚趾。”宇文恕说完后,便狷狂地走了出去。 “你休想!”原本松了一口气的雪晴,瞪大双眼,心口再度被提得高高的。 &&& 隔日深夜。 雪晴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彻、难以入眠。 虽然门锁已让她牢牢地给闩住,但她仍是担心,宇文恕的威胁,深深影响着她的情绪。 她好担心,不知他又想用什么方法来折磨她了,她好怕自己丢了皇族的脸。 终于在她疲倦至极,忍不住闭上双眼时,宇文恕突然闯了进来。 门锁对他根本无用,他轻而易举就可以进房来。 “你又想做什么?”雪晴揪紧棉被,双脚缩起,直往床角退。 “我想怎样,你应该清楚得很。”宇文恕一脸不怀好意,他上前握住雪晴的下颚,将手里的药丸丢进她的嘴里,逼她吞了下去。 “你让我吃了什么?”雪晴惊惶地想吐,但药丸已融化在肚里。 “等会儿我就可看场好戏。”宇文恕大方地坐在椅上,静观雪晴的变化。 “你究竟想怎样?”雪晴开始感到身体不适,头晕目眩、喉咙发烫、全身躁热不安。 “我想你主动邀我上床。”宇文恕故意靠近雪晴的耳朵旁,暧昧地说。 雪晴连忙捂住耳朵,宇文恕说的话好下流、好无耻,可是为什么她怎么突然觉得身体好热,恨不得把衣服剥光光。 宇文恕看出雪晴的眼神焕散,行动缓慢,知道是自己的药丸奏效了。 “你……别过来……”雪晴抑制不住全身发抖、牙齿打颤,她的理智和昏沌的脑袋,对抗得好痛苦。 “我不会过去,倒是你会自己爬过来求我。”宇文恕微笑着,他今日一定要彻底地折磨她,让她补偿她父亲的罪过。 “不……呢……好热、好热……”雪晴再也受不了,手脚像不听使唤般,她主动地将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来。 “很热是吗?想知道我喂你吃了什么吗?”宇文恕邪恶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什么?”雪晴无意识地询问着,媚眼如丝地盯着宇文恕。 “天仙合合散,是春药里最强的一种,若是你没和男人结合,就会欲火焚身而死,你说我该不该救你呢?”宇文恕像戏弄老鼠一般,将雪晴给推倒在地上。 宇文恕的话,雪晴根本听不见,她的神智已让天仙合合散经完全掌控住,现在所有的行为,全都是出于本能。 失去理智的她,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只是机械般的听从字文恕。 折磨雪晴,宇文恕心里感到痛快极了,这些年来的怨恨全在此刻获得舒解。 &&& 清晨,阳光射进屋内。 雪晴睁开了双眼,意识到身旁有人,她转头一瞧,竟是宇文恕,她惊骇地连忙跳离他的身旁,却发观自己的一丝不挂。 这样的发现,惊得她忍不住高喊。 “你昨夜好来劲,真是个淫荡的公主。”雪晴的举动吵醒了宇文恕,他盯着她故意侮辱她。 “我……没有……”雪晴到处寻找自己的衣服,脑袋纷乱得可以,眼泪就快要婆娑而下。 “别说你没有,相信你淫荡的呻吟声,已传遍整个山寨,要不要我找个人来证明你昨晚的疯狂。” 宇文恕好整以暇地瞅着她,他等着见她痛哭难过。 遍寻不着衣服的雪晴,只能无助地将双手护在胸前,脑里杂乱的思绪,隐约有着羞人的记忆。 “是你对我下药,所以我才会有反常的举止,这非我本意。”雪晴大声斥责! 昨晚发生的一切,一幕幕的在脑海里重现。 她的清白已让奸人夺去,好恨哪! “不,我只是解放你的本能,更何况昏君的女儿,哪有什么贞操节烈的观念,我早知你是个淫荡娇娃,你不要否认了,若真是节烈的女人,就算是被下了药,也能以死抗拒的,但你没有,不是吗?”宇文恕毫不留情,字字句句都打击着她,将父母、家人的冤仇,全记恨在雪晴身上。 “胡说、胡说……”雪晴捂住耳朵,她不想听。 她的宝贵身子已于昨夜断送于这个恶魔身上,她想哭、想流泪,可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在宇文恕面前现出软弱,不然只是更加助长他的得意。 “像你这样的残花败柳,西夏国王是不会要你的,昏君的和亲政策就此破局,哈哈哈……我已经可以见到宋朝一步步走向败亡的命运了。”宇文恕狂傲地大笑,长这么大,没有什么事比现在还要快乐。 雪晴的脸色泛白,她紧抱着自己,牙齿不停地打颤。 “看见你痛苦,真是大快人心。” 雪晴突然双手掩面,往墙壁撞去。 但宇文恕动作飞快,雪晴撞到的只是肉墙。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宇文恕的奴隶,你听好,我不会轻易饶过你的,我要你生不如死,一辈子活在痛苦的阴影下,而你最好别想着要自刎,若是你敢以死解脱,那我会让那些士兵还有你身边的婢女一起陪葬。”宇文恕上前推开雪晴,趾高气昂地走了。 雪晴失神地跪坐于地,她今后还能怎么办? 泪水不自觉地从她的眼角滑出,渐渐地模糊了她的视线,一颗颗滴在冷冷的石板上。 在方宏的房间里,方雀儿正大发脾气,摔坏了许多的瓷器茶具。 “雀儿,你别再摔了,再摔下去,爹的宝贝就要全让你给砸坏了。”方宏虽心疼自己的收藏,但面对宝贝女儿的刁蛮,却也束手无策。 “爹,你倒是说说,恕哥哥为什么会将那个雪晴公主给关在他的房间里?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方雀儿咬着下唇,一脸吃了万吨炸药的模样。 她嫉妒雪晴的待遇,她担心宇文恕对雪晴别有用心,她怕自己比不上那个美人公主,而失去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雀儿,大当家决定的事,不是我们所能置疑的,咱们还是少管为妙,你也别去过问,免得惹毛大当家不高兴。”方宏不希望女儿去趟上一代的浑水。 方宏原是宇文家的管家,在宇文家出事的时候,他护着小主子宇文恕,历经艰辛万苦,好不容易才从那场劫难中逃了出来。 宇文恕虽是他一手拉拔大的,但是宇文恕阴冷狂狷、喜怒无常的性子,却是他这个老奴所无法摸透的。 他深知宇文恕是看在他是宇家忠仆的份上,故才在山寨里赏他一口饭吃,要不然在他已经年迈体衰。手无缚鸡之力的状况下,应该就得离开山寨,独自生活去。 因为山寨不养不事生产的米虫,女人除外,因为女人自有女人的用处。 第三章 “爹,你不是说恕哥哥和当朝的昏君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什么恕哥哥不赶快将那个雪晴公主给处死?” “大当家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雀儿,你就别再为难爹了好不好?”方宏知道自己女儿迷恋宇文恕的程度,所以当年女儿自己主动献身,他并没有责怪宇文恕。这一切全是女儿心甘情愿。 只不过,在山寨这么多年,宇文恕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从没一个有定性,他还肯一直宠幸雀儿,他知道宇文恕全是卖他的面子,雀儿实在不宜再去争风吃醋了。 “爹,我爱恕哥哥,我不能容忍他有别的女人,我要他也只爱我一人,爹,你去跟恕哥哥说说,好不好?”雀儿认为自己的爹爹对宇文家有恩,宇文恕一定肯卖这个帐的。 “雀儿,爹劝你别把感情全投注在大当家的身上,他对女人不会有真心的,你跟着他不会幸福的。”方宏语重心长地诉说,希望女儿能听得进自己的苦口良言。 “不,爹你错了,恕哥哥他也喜欢我,而且也是真心待我好,我从小就立志要嫁给他,山寨夫人的宝座是我的。” 方宏摇头叹道:“雀儿,虎彪的人也很不错,而且他只钟情你一人,给他一点机会吧!” “哼!虎彪算什么东西,凭他也配。”方雀儿一脸不屑样,直觉老父老眼昏花了。 “雀儿,你这娇纵的个性是会吃大亏的。” “爹,你太没用,我不跟你说了。”方雀儿气呼呼地离开。 方宏摇头,再度拿起酒壶,仰头而下,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操心也是没用的。 &&& “雪晴,端盆水来帮我洗脚。”宇文恕是故意去踩马粪的,他要雪晴做尽低贱的工作。 闷声不吭的雪晴,果真端来一盆水,蹲下身服伺宇文恕洗脚。 虽然手里沾满了马粪的臭味,但雪晴依旧忍耐着,连眉头都不皱半下,所有的怨恨,她全往肚里吞,绝不在恶人面前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脚趾头给我洗干净点,不然我叫你舔的。”这样的耻辱,雪晴咬紧牙根忍受着,只要她的心仍旧保持着纯洁,不屈服、不求饶,她仍能理直气壮地做人。 “你那是什么眼光,不服气是不是!”宇文恕前脚用力一踢,便踢翻装满马粪的盆子,整盆臭水尽数洒在雪晴的身上。 “哎!好臭、好臭。”宇文恕捏紧鼻梁,一脸嫌恶的模样。 雪晴转身想离开将身体洗干净。 “慢着,我并没有允许你踏出房门一步。”宇文恕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狼狈不堪的雪晴。 雪晴眨着皎洁的双眸,纳闷地盯着他,不晓得他有何用意。 “你得先将地板洗于净后,我才允许你在房里沐浴,还有为了惩罚你的不用心做事,罚你三天不许吃饭,你有什么要说的?” 大部份的女人都是爱于净和爱美的,绝无法忍受自己如此肮脏污秽,所以他有把握雪晴肯定会哭着求他。 “我没什么话好说!”雪晴漠然地开口,她当然知道宇文恕是存心为难自己,但她除了自尊,再也没什么好糟蹋的了。 “你……好,既然你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快点去洗地板,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宇文恕一掌便将雪晴给推倒在地,臭着一张脸离开房间。 事情竟出乎他意料之外,可恶的雪晴公主,为什么这样折腾她,她仍不屈不饶? 除了他用春药,让她没有廉耻,主动求欢之外,每一次的折磨对她来说,几乎都不算什么,雪晴总能逆来顺受,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抛去自尊,跪地求饶,他好气,怎有女人如此的具有傲骨? 就算有这样的女人,她也不该是那昏君的女儿,真是气煞人也。 &&& 雪晴饿了三天的肚子,不仅头昏眼花,还浑身没有了力气。 反正宇文恕若真想饿死她,那正好,她趁此解脱,再也不需要饱受苦难的折磨。 “吃下去,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 雪晴抬起头,宇文恕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放置在她的眼前。 “你若不吃,我就饿死那些士兵。”宇文恕盯着雪晴消瘦的面颊、苍白的面容,心头闪过一丝丝的不舍,只不过,这感觉稍纵即逝,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分清楚。 雪晴颤抖地捧起碗筷,一口一口地舀进嘴里,要不是宇文恕的威胁,那人嘴的菜肴,她差点就吐了出来。 那是馊饭啊!酸得令她直想吐,一口饭含在嘴里,迟迟吞咽不下。 “唷!原来一个人若是饿到极点,连馊饭都吃得下。”方雀儿推门而入。 “馊饭?”宇文恕吃惊地望着雪晴,伸手就要抢下碗筷。 饭菜是方雀儿准备给他的,他不知道雪晴吃的是连猪都不吃的馊饭。 “恕哥哥,人家好心帮你惩罚你的仇人,你该不会是……心疼吧!”方雀儿抢先一步搂着宇文恕的臂膀,不让他有所动作。 她嫉妒雪晴公主的美貌,嫉妒她可堂而皇之地睡在宇文恕的房里,嫉妒她所享有的一切,她恨不得雪晴快点死去。 这回恰巧有此机会,还能不趁机整整她吗? “雀儿,你胡说什么,我恨死她了,又怎会对她有所心疼。”宇文恕收回原本伸出的手,站在一旁,隔岸观火。 “那好,恕哥哥,你在一旁好好看着,我一定会好好地教训她,以泄你的心头之恨。”方雀儿心花怒放,她早已想了好几种折磨雪晴的方式,她一见到雪晴的天姿国色,她就嫉妒得快疯掉。 雪晴看着两人一搭一唱,反倒平心静气,自从被抓到山寨,她什么苦没尝过,反正再怎么痛苦,咬咬牙忍忍就过,只要宇文恕别再侵犯她,那种折磨才真教她生不如死。 “该死的奴婢,还不快点倒杯热茶来给我。”方雀儿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做足了夫人的派头。 雪晴依令行事,将热茶端给了方雀儿。 “哎……呀……这茶这么烫,你找死啊!”方雀儿随手就把热茶砸往雪晴的两眉间,顿时雪晴的眉心血流如柱。 原本已饿得头昏眼花的雪晴,再经此一砸,她疼得差点站不住脚。 宇文恕见了,不知为何,心里感到极不舒服,他竟担心那眉间的伤口是否会留下疤痕来,不过他仍旧没有出声阻止,任凭方雀儿为难雪晴。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来给我按摩捶背呀!”方雀儿见宇文恕没有责怪她,心里真是得意极了,她以为宇文恕根本不在意雪晴,心头紧张的大石也可以落地了。 雪晴抬起衣袖将眉心的血痕抹去,但斑斑血迹仍不断从眉间冒出,顺流而下,整张脸都沾满了血液,看起来怪吓人可怕。 她忍着痛楚,不喊半声疼,听话的站到方雀儿的身后,帮她捶背,只不过,瘦弱又没吃饭的她,实在使不出半点力气。 “你这叫按摩吗?死丫头就会偷懒,我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晓得乖。”方雀儿藉题发挥,她在雪晴的身上又捶又踢。 原本娇弱的雪晴,力气就不敌有练过基本功夫的方雀儿,再加上饿了几天的情况下,更不用说有力气抵抗,所以她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还不求饶吗?只要你开口哀求,我就叫雀儿停手。”宇文恕见到雪晴的凄惨样,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极想叫雀儿住手,却始终说不出口。 方雀儿听出宇文恕有饶恕雪晴的意味,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故下手便更没轻重,每一个拳头都是结结实实的。 雪晴双手抱着头,整张脸早已被打肿了,身体更不用说,一定是青一块、紫一块,这样的痛苦,她丝毫没有求饶。 但终究她的身子并不是铁打的,在方雀儿的虐待下,雪晴疼得昏了过去。 “你这该死的女人,还给我装死啊!”方雀儿心想,若是能藉此机会除去雪晴,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雀儿,够了。”宇文恕见雪晴已昏过去,便要方雀儿住手。 但方雀儿并没有听话,她依旧把拳头尽往雪晴的身子送。 “我说够了,你听不懂是不是?”宇文恕上前箝制方雀儿的手腕,制止了方雀儿的行为。 他见到雪晴的身子遍体鳞伤,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气,于是便把气出在方雀儿的身上。 毫无预兆的,他伸手便给方雀儿一巴掌。 “恕哥哥,你打我?你为了这个仇人之女打我?”方雀儿红了眼眶,捂住双唇,无法相信宇文恕竟会打她。 看在方宏的份上,无论她做了多逾矩的事,他也不曾打过她,而今他竟为了雪晴公主而打她,方雀儿立即嚎吻大哭。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就该打,至于她,我自会处置,你出去吧!”宇文恕铁青着脸,眼里没有任何抱歉的意味。 “恕哥哥你……” “我说出去、出去,你再不走,是想再挂我的巴掌吗?”宇文恕冷冽的双眼,没看向她。 宇文恕无情的话,令她伤心,方雀儿哭着离开。 待方雀儿离开后,宇文恕抱起雪晴的身子,将她缓缓地放置于床上,随即从床底拿出药箱,细心地帮她上药。 要是雪晴肯哭着求他,他会让雀儿住手的。 为什么她要这么坚忍不屈? 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坚强的意志? 她处处不顺他的意、处处不肯屈服于他,照理说,他该发怒的,没有人可以跟他做对的,没有人可以反抗他的,应该让雀儿打死她的。 想到雪晴如果真死了,他的心竟有不舍的感觉? 尤其她那不肯屈服、不怕他的眼神,他打从心底激赏。 唉!他怎么可以对她产生两种复杂的情绪? 他确定自己是恨她的,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喝她的血,但另一方面,他又是欣赏她的,欣赏她坚忍的意志、不屈饶的个性、以及柔软的慈悲心。 抚摸着雪晴的脸颊,他竟出了神。 &&& 痛的知觉渐渐在四肢漫延开来,热辣辣的痛楚,像似皮肤在火盆子里烤过般,呛得她直掉眼泪。 雪晴一睁开眼,原本趴在床上的她,想翻过身来,裸露的背脊却传来大掌的体温。 是他! 宇文恕怎么还没走? 糟!原来她的背后未着寸缕,而他竟随意触及她的肌肤。 这怎么得了,雪晴想都未想,急着想起身,好远离魔掌的触碰。 “别动,再扯开伤口,是会流血的。” 他那带着厚茧的手正抚摸着她那未着片缕的肌肤,雪晴想把视线往后挪,却始终看不见宇文恕的表情。 “都跟你说别动了,你就不能乖乖听我的吗?你不想让伤口快点好吗?”雪晴的不合作,令他微皱眉头,手上的药还没擦完呢! 这话竟没有平日的尖酸刻薄、嘲讽侮辱,反倒流露出些许关怀意。 但雪晴并没有注意到,她一心想伤口快点好,果真没敢再乱动,但也由于伤口实在疼痛,她也不想费力翻身。 不过,背后凉飕飕的感觉,实在令她不安,心儿绷绷跳得厉害,她只好紧紧抓着胸前的肚兜。 “这药早晚抹个两三次,伤口会很快愈合结疤,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来。”宇文恕的指尖慢慢滑过底下那身细嫩肌肤,心有些浮动,仇恨似乎离他好远。 这是西夏国的灵丹妙药,当年他和义兄结交,义兄赠与他的,向来他都舍不得用,谁知竟在此刻派上用场。 雪晴没有回答,背后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令她觉得通体舒畅,伤口似乎不再那么痛了。 “如果你肯哭着求饶,也就不需受此皮肉痛苦了。”宇文恕说出心底话,他原本就打算饶她的。 “如果你存心想让我死,又何必救我。”雪晴一颗心玲拢剔透,立即反唇相讥。 背上的指尖闻言顿了顿,宇文恕像让人戳中心口般,他恼羞成怒地加重指尖的力量。 “我才不愿趁你的心、如你的意,我知道你想死,但我偏不让你这么轻松地死掉,我还没折磨够你,你休想让我罢休。”这话,不仅说给雪晴听,也像似告诫自己一般。 背上突然传来莫大的痛楚,雪晴不自觉地逸出泣音。 宇文恕这才察觉,自己的无心又弄疼她的伤口,原本高涨的怒气再度被莫名的情绪给压了下来。 “你别再惹我生气了,否则吃苦头的还是你。”宇文恕难得将口气放软。 雪晴听话地闭上了双唇,她喜欢他那温柔的触摸,尤其指尖与肌肤相触时,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之感。 该是药效的关系吧!她是如此认为。 室内出现短暂静默,只剩彼此的呼吸声,不规律地在室内跳动着。 宇文恕倏然发现,自己贪恋起指尖底下的体温,竟舍不得松手离去,这想法一窜进脑子里,他便像电击般的松开了手。 宇文恕一将手抽离位置,雪晴便觉得有些失落,她不明所以地望着宇文恕。 “你好好养精蓄锐吧!明天还有数不尽的麻烦等着你。”宇文恕故意粗声粗气地掩饰自己心头的异样,他一说完,掉头便走。 硬生生将心中那股奇异感觉压下,他告诉自己,对她只能有恨,没有其他,他要报仇。 雪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她揪紧胸口,脸颊竟烧烫得厉害。 &&& 宇文恕,你这笨蛋,你这不孝子,你怎么可以对仇人之女起了怜悯之心,你的父仇呢?宇家三十几口的仇呢?你全忘了吗?你不想报了吗? 雪晴公主,是那昏君的爱女,既是昏君的种,血液里一定流着残酷的冷血,她的软弱、她的无辜,只是假象,只是为了蒙骗你,只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 宇文恕,你不可以中了此女的计,不要忘了,是她的父亲一手毁了你的家庭,毁了原本属于你的幸福。 你一定要报仇,这样才可以安慰父亲在天之灵,才可以对得起宇家三十口的灵魂,你一定要记住。 复仇、复仇,唯有伤害雪晴公主,才能伤得了那昏君…… 不要放过雪晴公主,要彻底地伤害她,才算报仇…… 宇文恕汗涔涔地从梦里惊醒,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脸色惊惶地看着四周,一改平日冷静的模样,梦里父亲的告诫还清清楚楚地映在脑海,教他不敢忘。 他不可以对雪晴心软,他要复仇、复仇。 雪晴是该死的,不值得同情的,他恨她、恨她…… 第四章 “公主,你的身体好点了吗?”小贞趁门口的守卫不注意时,偷溜进房里,她一听说公主受伤,便心急如焚。 “好很多了,你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雪晴微微笑,不想让小贞替她担心。 更何况她发觉宇文恕好象不再那么痛恨她了,不然也不会亲手帮她上药。 也许自己的处境即将获得改善,也许他想通了,自会放了她,她是如此认为的。 正当两人闲聊时,宇文恕没头没脑地闯了进来。 “你这狗奴才,谁准许你进来的!”宇文恕一进门,便大声骂人,眼神可怕得吓人。 “我……我……”小贞让宇文恕鸭霸的气势,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想来看看我好不好,请你别怪她。”雪晴以为宇文恕应该不会为难小贞。 “你是我的囚犯,她凭什么来看你,我准许她了吗?”宇文恕一挥手,两巴掌便落在小贞的脸上。 “天哪!你怎么能这么野蛮。”雪晴忙上前护在小贞的面前。 “公主,不要……”小贞抚着受伤的脸颊,担心宇文恕牵怒于公主。 “我野蛮?好,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野蛮。”宇文恕一把推开了雪晴,将小贞抓了过来,一阵拳打脚踢。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打她。”雪晴哭着冲上前,扯着宇文恕的臂膀,要他放了小贞。 事情怎么会这样,她原以为他想通了,原以为他不像外表那么冷血,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 “要我不打她也行。”宇文恕邪肆地盯着她,继续说道:“今日你得取悦我,要是让我高兴,我便放了她。”宇文恕认为折磨她的最佳方法,就是摧残她的心灵。 “什么?”雪晴害怕地松开了手,连退几步。 “若是你不肯主动取悦我.那就等着看她活活被打死吧!她的死可说是因你而造成的,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宇文恕冷冷说道,一点也不在乎乎上的那条贱命。 此际小贞,早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再也无力出声制止公主的决定。 “我……我……”雪晴苍白的脸孔,迟迟下不了决定,他怎能这样威胁她,这教她生不如死啊! “你再不决定,我只好杀了她。”宇文恕掐住了小贞的颈项,只见小贞的嘴唇由红变紫,舌头外露。 “不……我答应你,你要什么,我全都答应。”雪晴拼命拍打着宇文恕的手臂,要他松开小贞。 这时宇文恕才缓缓松开了手,小贞的身子便软软地往地上倒去。 雪晴连忙蹲下身,探向小贞的鼻前,深怕她没了呼吸。 “你放心,我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她死不了的。”宇文恕径自坐在一旁,徐徐喝着茶。 雪晴紧紧抱住了小贞的身子,哭着说:“都是我不好,全怪我连累了你,要是你不跟我来这趟,你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了。” 坐在一旁的宇文恕,脸色微变,他紧握着茶杯,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的心软,父亲的告诫,他不敢忘。 “你还不过来,站在那里做什么,告诉你,若是你让我不满意,我随时可能结束了她的性命。” 雪晴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小贞的身子,一步步地走向宇文恕,她愤恨地瞪着眼前如魔鬼般的男人。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伤害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雪晴字字控诉,她实在不懂,眼前的男人对她哪来这么多的恨。 两人明明并不相识。 宇文恕靠近雪晴的身子,盯着她的双眼,慢慢地说:“因为我和你父王有不共戴天之仇,而父债子偿,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若是要怨,就去怨你那该死的父王,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 “不……”雪晴猛摇头,往后退。 这个恶魔满嘴的胡说八道,她才不相信他所说的,所谓欲加之罪,何息无辞,她又怎能相信没有良心的盗匪所说的话。 “不要废话了,快点履行你的承诺。”宇文恕不耐烦地踢翻了桌子。 “我……不懂怎么取悦人……我……不会……”她真的不会,堂堂一个公主,如何懂得取悦男人这种事。 “别说你不会,只要是女人,你就应该会,脱掉你的衣服,来到我身边。”宇文恕躺到床上去,好整以暇地瞅着她。 雪晴闻言,脸色倏然发白,双手颤抖地解着衣服上的盘扣。 虽然她是低着头,但仍能感受到宇文恕那灼热的目光,那样毫不掩藏的注视,令她心头慌乱不已,忍不住将双手遮掩在胸前。 “过来啊!还站在那里发什么愣?” 宇文恕瞪着雪晴红嫩的小嘴,他俯下头吻住她那鲜美的唇瓣,那滋味简直好极,他恋恋不舍,不断在其嘴唇游移。 头一回尝到接吻的滋味,雪晴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她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滋味不错吧!”宇文恕察觉到雪晴的投入,得意地笑着。 “你卑鄙!”雪晴涨红脸,激动地喘着气。 她懊恼自己怎会迷失,她的理智跑哪里去了。 “先别骂人,问你自己,是否也喜欢那种感觉?”宇文恕故意在她耳边轻语,细细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极度暧昧。 “哼!我才不喜欢,你少胡说。”雪晴忽视掉心里的声音,愤怒地瞪着眼前人。 “是吗?但我不相信你所说的。”宇文恕故意狠狠地再度欺上她的唇,这回他先是粗暴地掠夺她的唇瓣,接着再温柔地吸狁她的香甜。 雪晴只觉天地变了样,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宇文恕放过她的双唇,她还沉溺于刚刚的激吻中,回不了神。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原来她也没什么好矜持的。 她的理智明明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可是她的身体偏偏喜欢这样的接触。 她简直就要疯了! 宇文恕只是笑,狂傲地笑着,像似讥笑雪晴的狼狈,那恶魔般的笑声与雪晴的泣音正巧成对比。 他认为折磨她的肉体,比什么报复都还来得有效。 只有让她自己将自尊践踏于地,让她的身体背叛她的心,他才能得到充份的快感,看来他做到了…… &&& “你的贞节只在于表面,原来你的骨子里是如此的淫荡,要是那昏君知道他有个如此下贱的女儿,不知做何感想。”宇文恕起身穿衣,故意说着伤人的话。 雪晴苍白的脸,却无力反驳,刚刚的事,她不能当没发生过,她真不该无视自己的身份,做了此等可耻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好害怕。 “从今以后,你在我眼前,别再摆出一副贞节烈女的模样,我看了就想吐。”宇文恕残忍地指责,他心底感到复仇的痛快。 “你……这恶魔,我好恨你、恨你、恨你……”雪晴冲到宇文恕的面前,想跟他拼命。 宇文恕却轻松地挡下她,还反手将她推倒在地,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 痛…… 雪晴让哀伤与痛楚逼出了眼泪。 “你到底也是求我了,还是求我要了你,呵呵……我玩过的女人何其多,就不相信治不了你。”宇文恕拼命打击她、刺伤她。 “你该下地狱去,你简直不是人……”雪晴痛恨地瞪着他,瞪着这个占有她身子的人。 “我若真的下地狱去,铁定拉你们父女俩一起赔葬。”宇文恕凶狠地勒紧雪晴的颈项。 一时透不过气的雪晴,双手无助地挥舞着。 直到怕闹出了人命,宇文恕这才放开了她。 “别跟我耍泼辣,我不吃你那一套,你尽管恨我,我不在乎,重点是,我每夜每夜都会来找你,我绝不放过你,我要你彻底的为我沉沦,成为我一个人玩弄的狎妓,抑或者等我玩腻了,再成为全寨男人的玩物。”宇文恕说完便走。 “不……”雪晴凄厉地喊着。 每夜、每夜,周而复始,她都将成为他玩弄的对象。 一股寒意从她脚底国起,让她冷得直打哆唆。 哦!她是堂堂大来的公主,怎么可以沦为男人的玩伴,她不要啊…… 谁能来救救她? 谁肯救她出地狱? &&& “恕哥哥,我好想你哦!”方雀儿将身体整个贴在宇文恕的身上,不断地磨蹭着。 她使出浑身骚劲,卖弄风情,想要牢牢抓住宇文恕的心。 因为她怕宇文恕有了那个雪晴公主后,就不会再要她了。 自从上回宇文恕打了她之后,就许久不曾找过她,就连她自动送上门,也让他拒绝在门外,害得她伤心不已。 幸好宇文恕又愿意回过头来找她,显示宇文恕对她,还是有着感情的。 对于方雀儿的热情,宇文恕并没有相同的响应,他只是任性的发泄,想摆脱掉心头的那块阴影。 “恕哥哥,你好棒,我……”方雀几根本没注意到宇文恕的不专心。 宇文恕对她笑了笑,他一向知道自己的魅力是无人能及,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挡的。 但独独却也有人例外,偏偏她就是不肯卖他的帐,非得要他使出许多手段,才能让她屈服,但这过程中,似乎连自己的心也迷失了。 此刻脑海中竟无端端的浮现雪晴的倩影,若换作是她,肯定是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累了,你出去吧!”宇文恕确定自己不会再找方雀儿了。 还沉醉他怀抱里的方雀儿,根本还未回过神来。 “恕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宇文恕无情地将方雀儿的衣裳抛掷在地,看都不看她一眼。 “恕哥哥,你怎么能这样翻脸无情!我们刚刚还那么美好……”方雀儿不懂,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雀儿,我一向讨厌喋喋不休的女子,希望你别让我讨厌。”宇文恕懊恼自己,无端想起了雪晴。 “恕哥哥,你……你……你太过份了。”方雀儿捧着衣裳,哭着跑开了。 但宇文恕对方雀儿的控诉,一点也不在意,他介意的是自己的心底,为什么全都是雪晴的身影。 他是中了她什么毒,为什么他满脑袋想的都是她? 哭泣的模样、悲伤的模样、微笑的模样。快乐的模样、生气的模样……全印在他的心坎上,影像是这么的鲜明,令人无法抹灭。 不该想她的,她可是他的仇人,他告诉自己,要狠狠用力地恨她。 &&& 黑暗中,在寂静的斗室里,传来女人细微的哭声。 雪晴坐在墙角边,掩面哭泣,哭得无比伤心。 她觉得自己好下残、好羞耻,简直把皇室的面子全给丢光了。 她怎么可以那么不要脸的喊出自己的需求,一想起这些,她简直羞愧得想死。 宇文恕不会放过她的,他说过每晚都会来折磨她,他要她成为他的禁脔,彻底地玩弄她的身子,让她变成残花败柳。 再这样下去,她在他的精神迫害下,肯定会变成一个荡女,一个毫无尊严、没有人格的荡妇。 不……她不允许自己没有自尊,人活着就为了争一口气,若是她连自尊都没有了,那还活在世上做什么? 雪晴轻笑般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她来回抚摸着,一直觉得轻生是懦弱的表现,但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再面对众人,尤其她堂堂身为一国的公主,竟毫无廉耻地做出同荡妇般的行为。 光是这点,她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雪晴从枕头下,拿出一把预藏的刀子,这把刀是她从宫中带出来的,只是为了防身而巳,如今却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派上用场。 她慢慢的,一刀刀的划在手腕上,顿时血液像水流般,缓缓地沿着手腕滴下,一滴滴的落在石板上,刹时染红了灰色的石板。 鲜红的颜色慢慢从她唇边隐去,原本娇嫩的脸庞也渐变得白晰,她傻愣愣地微笑着。 她……终于要脱离了苦海,世上的一切纷扰,再也与她无干。 雪晴的身子就像棉絮般,轻飘飘地倒卧在地上,毫无声息,没惊动半个人,鲜血迅速染红了她全身,她微笑地闭上了双眼。 &&& “你这个死大夫,你敢再说一次她没有救了,我就要你死无全尸!”宇文恕疯狂地怒吼着,好几天未刮胡子的他,一张脸看起来万分的可怕吓人。 “大当家……我……我真的……已经……已经……”张三原本要说自己已尽了全力,实在没有本事让雪晴公主起死回生,但再见到宇文恕那张狰狞凶恶的面孔,他确定宇文恕很有可能真的会对他五马分尸,故便改口说道:“也许西域那里会有能人异士能治得好雪晴公主,大当家要不要试一试?” “西域……”宇文恕顿了顿,心想张三说的有道理,也许义兄身边真有能人异士,能让雪晴起死回生也说不定。 在看过这么多的大夫后,他很清楚大夫所说的其实一点也不假,只是他不愿去相信罢了。 雪晴因为失血过多,早已回天乏术,如今还有一息尚存,完全是靠他的内力给予维持,若时间一但拖久,就算再灌注内力于其身,也只是枉然,注定要香消玉殒。 他瞪着雪晴那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整颗心纠缠在一块,他觉得心好痛,甚至痛到无法呼吸。 她怎么可以说死就死,难道她真的不怕他会因此而迁怒他人,还是她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若不是他心血来潮,夜晚就寝前想再看她一次,她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一命呜呼。 当他看见她整个人倒卧在血泊中,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已经凝结,天地瞬间变色,瞪着她那雪白如纸的面容,他以为她死了。 迟迟迈不开脚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害怕确认她的生死。 她如果真死了,不是正好趁他的心、如他的意,为什么他不要她死?留下她真是为了只想折磨她吗? 宇文恕不敢再往下细想,他紧紧搂着雪晴的身子,交待众人。 “我这就跑一趟西夏,寨里的事就交给虎彪全权负责。” 众人噤声不语,对于宇文恕的指令,只有服从。 第五章 趁着暗夜,没有月亮的夜晚,宇文恕凭着卓越的轻功,以及一身高超的武艺,了无声息地来到西夏王的寝室门口。 举起的手还未叩门,便听到门里男人沉稳的声调。 “宇文义弟,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地进来,为兄的还未歇息,不必担心打扰我。” “哈哈,西门义兄好听力,别来无恙。”宇文恕自然大方地推门而入。 “宇文义弟深夜造访,绝对有事发生,有什么义兄帮得上忙地方,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到底。”一脸斯文的西门烈,只有面对宇文恕,说的才是真心话。 “义兄聪明,我此次前来,无非是想跟义兄探听,义兄身边是否有能人异士,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宇文恕心里很紧张,就怕西门烈给着否定性的答案。 “起死回生?义弟想医的是谁?”西门烈澄澈的双眸紧盯着他,他太清楚这个义弟,平日对任何人都默不关心的,怎么今日却想到要救人。 “一个该死却又不能死的人。”宇文恕无惧地迎上西门烈的目光。 “该死却又不能死,这话太过深奥,义弟,我不知道你想医的是谁,但我从你说话的神态,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那个人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不能失去她。”西门烈自是旁观者清,他看见字文恕眼底的深情。 “义兄,别探讨我的话,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宇文恕避开西门烈的提点,他不愿去细想自己的心态。 总之,当务之急是先救回雪晴。 “有,这人恰巧正在我的宫中,我现在就命人去唤他,你稍等。”西门烈一点也不介意宇文恕的无礼,他和宇文恕的交情非亲兄弟所能比拟。 “太好了,她有救了。”宇文恕一脸兴奋,事情总算有了转机。 “等她好了,带来给我看看。”西门烈猜测定是宇文恕红颜知己,他的行为才会如此的失常。 “这……”宇文恕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他缓缓接着说:“她是大宋的雪晴公主,也是义兄未过门的媳妇儿……” 西门烈愣了半晌,继而露出笑容道:“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真正的雪晴公主在你那。” “义兄的意思是?”宇文恕打定了主意,就算西门烈真的要讨回雪晴.他也不给。 “我的意思是这很好,你即将可以报你的血海深仇,而我的媳妇儿多得很,不在乎那一个。”西门烈了然地微笑,他不要正主儿,他只对那个冒牌货有兴趣。 “义兄此话当真?”宇文恕不敢相信,那义兄和那昏君的协议该怎么办? 此话他没问,有些国家大事不是他这个义弟适合问的。 “再真也不过,将来有机会的话。让我见见那个雪晴公主,不过我决不是想要回她,纯粹想把她介绍给另一个人罢了!” 西门烈的话处处是玄机,但此刻他以无心去细想,当下他只想救回雪晴。 “义弟,听我一句,多去想想你心底的声音,别再重蹈覆辙,神医之手,只能助人一次,若是再来一次,恐怕药石再多也是枉然。” “谢谢义兄,我这就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宇文恕什么话也听不进,他在大仇未报之前,不愿多想。 瞪着宇文恕离去的背影,西门烈轻叹,义弟这回真是难过美人关了。 &&& “她还有救吗?”宇文恕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看着床上几乎没有声息的佳人。 “有是有,不过很难。”神医把脉后,面无笑容说道。 “只要有方法可以救她,就没有什么困难的。”宇文恕的眼里只有雪晴。 “她的命悬在旦夕,需要一昧药草才能从阎王的手里抢回她。” “什么药草?” “七日回魂草。” “什么是七日回魂草?药铺有卖吗?”这药草名很怪,他连听都没听过。 神医摇着头说:“这种药草非常罕见,只有在西域附近的山头曾出现过,它一向生长在断崖峭壁,小小株的绿草,末梢有五颜六色的花蕊,外型看起来非常奇特,在日光的照射下,会呈现七彩的光芒。” “我这就去。”宇文恕听完神医的叙述,二话不说,转身要走。 “等等,回魂草的四周围经常会有毒蛇猛兽出现,一般人不容易采到它,还有它只要开了花就只有七日的寿命,七日过后草就枯萎,便一点用都没有了,而这位姑娘的内息也只能再拖三天,三天后她便香消玉殒,所以你的机会是相当渺茫的。” “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决不放弃。”宇文恕交待属下备马,他得在三日内拿回回魂草,雪晴才有救。 “慢着,恕哥哥,这么危险困难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做?就让那个女人死了,不是正好报了你的大仇吗?”站在一旁的方雀儿扯住宇文恕的衣袖,不让他离去。 “雀儿,放开我。”他所做的事,不需向别人解释。 “不,我不放,恕哥哥,你让这个女人给迷上了,所以你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我不让你去,便是在帮你,怕你救了这个女人后,反而后悔莫及。”方雀儿巴不得雪晴就此死去,她才不想宇文恕再花精神去救她。 “雀儿,我不让她轻易死去,是因为我还没有折磨够她,我说过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你走开。”宇文恕大力推开阻挡在眼前的雀儿,跨大步离去。 “不,恕哥哥,你是在骗你自己啊!”方雀儿对着宇文恕离去的背影大喊。 宇文恕不理睬,反加快脚步离去。 “恕哥哥,你回来、回来啊……”方雀儿哭着喊。 &&& 宇文恕果然在三天之内,取回了回魂草。 “回魂草我已经拿回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宇文恕风尘仆仆地回到寨里,一刻也没休息,立刻会见神医。 “治病的事就交给我,倒是当家的你,身上挂彩了,还是让我先替你看看吧!”宇文恕身上有着斑斑血迹,看样子他是连夜赶回来的,连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 “不,我只不过是受了一点应外伤,不碍事的,你还是快点医她吧!”宇文恕的话里有着浓厚的关心之情。 “那好吧!若是你的伤口不好自行处理,你再找我吧!” 宇文恕点点头,和众人退出了雪晴的房间。 “大当家,这雪晴公主就算服下了回魂草,一时半刻也醒不来,你要不要先回房歇息,等她醒来,我再叫你。”虎彪好心地建议。 “不用了。”宇文恕执意要看到雪晴完好无缺的醒来。 “大当家,但是你身上的伤不轻啊,至少也得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免得发炎,感染毒菌就不好了。”虎彪也觉得宇文恕越来越奇怪,雪晴公主不是他的仇人吗?为什么他那么关心她的生死,还替她寻找名医,这像似仇人会做的事吗? “你们别烦我,我自己的伤,自己清楚,我死不了的。”宇文恕不耐烦地摆摆手,双眼的目光全紧紧盯在门上。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态,总之他就是不能让雪晴死;他无法想象如果雪晴死了,他会怎样,至于他要不要放过雪晴,一切等雪晴活过来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里始终役有动静。 宇文恕心底越来越着急,他怕连回魂草也救不了雪晴,突然地,脑袋感到一阵晕眩,他的双腿似乎一点力量也没有,整个人就这样软软地向后倒去,他毫无预警地失去了知觉。 “大当家……大当家……” &&& 好累!好想继续睡。 是谁在打扰她,令她睡得不安宁,若等她醒来,她非处罚那个讨厌鬼不可。 “公主,你醒醒、醒醒啊……”小贞见到雪晴的手指似有意识地动了动,她兴奋地摇着雪晴的手臂。 她不想醒,醒来似有无止尽的恶梦等着她,她不要醒,她想睡很久、很久,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 “公主,你别吓坏小贞啊!我的好主子,你可醒一醒啊!”原本还有知觉的手指,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令得小贞一阵慌张,连忙拿眼神看向神医。 “别慌,我来瞧瞧。”神医专注地把脉。 “天哪!公主醒了、公主醒了。”看见雪晴睁开了双眼,小贞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 “小贞,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哪里?我不是死了吗?”雪晴觉得全身好累,五脏六腑好象都移了位一样。 “雪晴公主,你的身子还太虚,所以才会觉得全身虚脱没力,这碗参汤,你先喝了,补足气血后,自然而然就会恢复了精神。”神医将桌上那碗热腾腾的参汤,端给了雪晴。 雪晴自然接过手,诧异地问道:“你是谁?宫中新来的太医吗?” 神医摇摇头,微笑道:“我不是,你们主仆俩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待神医走后,小贞才慢慢地说:“公主,我们并没有回皇宫。” “那这里是?”原本要低头喝参汤的雪晴,停止了动作。 “我们还在恶人的寨里。”小贞小心翼翼地道,深怕公主又想不开。 “什么?”雪晴惊吓之余,手上的参汤就这么落了地,浪费了一碗昂贵药材。 “公主,你听我说……”小贞想解释一些事,但是雪晴一昧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有给她机会说。 “你说我们还待在这个该死的山寨里!”雪晴惊慌地搂住小贞的手臂喊着,她原以为自己能再度活过来,是因为平安了。 就在这时,宇文恕推开门走进来。 “对,没错,你这辈子休想甩开我。”神医告诉他雪晴醒来的消息,他便迫不及待地赶来,连换药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他一直无法忘记,雪晴自杀昏迷的样子是多么的吓人,他好担心她会就此长眠不起。 “你……为什么要救我?”雪晴激动得大喊,她好恨,她恨他为什么连死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都已经决定死了,所有的冤债都应该抵销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不放过她。 “没想到你才刚把命捡回来,便如此的中气十足。”宇文恕淡然说道,不以为忤。 处在盛怒里的雪晴,一点也没察觉到宇文恕泛白的嘴唇,及没有血色的面容。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的救我!”要不是自己的身子骨太虚弱,她真想冲上前去找他拼命。 宇文恕突然变脸。他凶狠地揪紧雪晴的衣襟。 “你给我听好,我不让你死,是因为我还没把你折磨够,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休想离开我……” 用了太多真气,以致于说完话的他,还气喘吁吁。 “你这恶魔,我阻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雪晴昂首怒瞪他的眼。 “你尽管诅咒,我一点都不怕,看来你的伤好得挺快的,待你伤好之后,有你苦头吃。”宇文恕说完,便转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事,对着小贞交待。 “吩咐厨房,再去煮碗参汤,若是你的主子不肯喝,我就唯你是问。”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贞似有所思地点着头。 雪晴气得哭了,她怨上天何苦这样折磨她,到底她犯了什么错? “公主……”小贞有话想说。 “你出去,我想静一静。”雪晴双手捂住脸。 “公主,你可别再做傻事。”小贞把想说的话咽回嘴里。 “既然老天不让我死,我就不会再做出自裁的行为。” “那我先出去了,公主你好好休息。” 小贞走出门外,将门关上后,便听到屋里公主嘤嘤哭泣的声音。 &&& 明明身体感到好疲累,但脑子就是不肯休息。 夜里天凉,雪晴只着单衣,一脸哀凄地坐在床檐。 她睡不着,虽然身子骨已渐渐康复,但她心底却担心着,宇文恕不知又会想什么计谋来折磨她。 尽管这几天他都没来找她麻烦,但是一时的风平浪静,并不代表雨过天晴,反而有可能是暴风雨前来的先兆,叫她如何能安下心。 就在她出神发愣间,房门让人给踹开来,她讶异地抬起头,没想到进来的却是方雀儿。 “你这妖女,你怎么不去死,既然都决定要死了,为什么不死得干脆一点?为什么偏偏要来跟我争?”方雀儿眼里带着深浓的恨意,一步步地走向雪晴。 “我……我是想死啊……是你们不让我死的。”雪晴觉得自己好冤,生杀大权又不是操之在她的手上,为难痛苦的可是她耶! “我呸!谁不让你死,明明这就是你耍的把戏,你想吸引恕哥哥的注意对不对?你也喜欢上恕哥哥了对不对?你想跟我争山寨夫人这个位置对不对?”方雀儿指着雪晴的双眼,咬牙切齿地说。 “不对、不对,通通不对,我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恨不得杀了那个宇文恕,我为什么要跟你争?”雪晴不懂,方雀儿为什么会如此的误会她。 “才不是这样,你是他杀父仇人之女,他原本是恨你的,但你却用美色让他忘了杀父之仇,让他下不了手杀你,既然如此,这笔帐就由我来帮他清一清,免得他日后无脸见宇文伯伯。”方雀儿箭步向前,一手掐住了雪晴的颈项,紧紧地勒住。 “呃……放手……放手……”雪晴顿时苍白如纸,双手胡乱挥舞着。 她艰难地呼吸着,死亡的阴影顿时笼罩在她的心头。 “你若死了,恕哥哥会感谢我的,最终他也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来跟我抢。”方雀儿兴奋地狂笑着,手上的劲道又多下了几分。 雪晴闻到方雀儿身上浓厚的酒味,她想自己真要命丧在疯女的手下了。 “死吧!死吧!你死了,我就高枕无忧了……” 突然地,一个人影从门外冲了进来。 “雀儿,你在做什么?”宇文恕忙吓阻方雀儿的行为。 方雀儿在见到宇文恕的闯入,酒意已醒了大半,她慌张地松开了手,双眼紧闭的雪晴却直愣愣地向后倒去。 宇文恕及时扶住雪晴往下倒的身子,见她双眼阖上,分明已经昏迷过去,他连忙推拿运气,轻揉她的眉心,见她缓缓吐着呼吸,原本揪紧的心才舒缓开来,然后将她放置于床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方雀儿只是怯怯地站于一旁,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我们出去谈。”宇文恕掐住方雀儿的手臂,将她带离雪晴的房间。 “谈什么,恕哥哥,我这是在帮你耶!”宇文恕的力道之大,让她疼得掉下泪来。 可恶!功亏一篑,若是恕哥哥不来,她早就杀了雪晴。 “你好大的胆子,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竟然随便去动我要的人,她的命是属于我的,你凭什么代我决定。”想起雪晴刚刚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宇文恕顿觉怒发冲冠,气愤难耐。 “恕哥哥,痛啊!”方雀儿指着自己的手臂,她感觉手像要断了似的。 “你也知道痛,那干什么还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来。”宇文恕怒气冲冲地松开了手劲,放了方省儿一马。 要是雪晴有个什么意外,他会要方雀儿为自己的愚味无知付出代价。 “恕哥哥,雪晴是那昏君的女儿,而昏君不正是你的杀父仇人,原本你抓雪晴公主回来,就是要她偿命的不是吗?既然你下不了手,让我来帮你,不是正好吗?”方雀儿揉着手腕的疼痛处,心里真是恨死雪晴了。 要不是雪晴的出现,恕哥哥也不会这样待她的。 “我的仇我自己报,不需要你多事。” “恕哥哥,你别再自己骗自己了好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早已经喜欢上那个雪晴公主了,这样的你还能下得了手吗?还要说报仇吗?”方雀儿忍不住高喊。 她好气,雪晴公主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恕哥哥如此维护。 “你胡说,我才没有,我只是……只是……”宇文恕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替自己开脱。 “只是什么?恕哥哥,醒醒吧!你要不是真的在意雪晴公主,为什么甘愿替她冒风险?为什么非要救活她不可?说到底,你分明就是不想让她死。” 宇文恕瞪大双眼,愣在原地,他真的如雀儿所说,真的不想雪晴死吗? “恕哥哥,你无话可说了吧!你怎能爱上那个妖女,你这样做对得起宇文伯伯在天之灵吗?”没想到恕哥哥竟真为了那个雪晴公主,一句话也不反驳她,她的心好痛。 对不起爹娘在天之灵吗? 他错了吗? 宇文恕遭这样强烈的指控,双脚踉跄地退了几步。 他面无血色,一向藏诸深处的心情,就这样让雀儿给揭了开来,让他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个早已存在心中的疑虑。 “我……我……”宇文恕竟吞吐起来,长大至今,他从来没这么软弱过。 “恕哥哥,你醒醒吧!雪晴公主是咱们的死敌啊!只有雀儿才是对你最忠心的,恕哥哥,你听见了没有。”方雀儿大胆地摇晃着宇文恕的双臂。 但宇文恕立刻甩开方雀儿的手,他快速地武装起自己的心情,换上不苟言笑的面容,对着方雀儿说:“我的事要怎么做,我自有分寸,你只不过是个帮我暖床的床伴,未免管太多了吧!” 宇文恕的话像利刃般,狠狠刺进方雀儿的心扉。 她原以为把事情敞开来说,她能和恕哥哥的感情更进一步,没想到反倒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推得更远,恕哥哥对她更不留情面。 “恕哥哥,我是爱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方雀儿怒骂。 “啧!我可从没爱过你,你也未免太抬举你自己了。”不管他对雪晴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他也不能让其他的女子过问他的私事。 “恕哥哥,你不爱我,为什么夜夜流连在我的床第。”说这种私密的事,方雀儿一点也不觉羞,她认为能得到宇文恕的宠幸,是多么高傲的事。 “哈哈,我只不过是想找泄欲的对象,而你是现成人选,要不是你是方宏的女儿,我才懒得找你,你不知道吗?我对你早已厌烦,你还是识相点,把主意动到别的男人上头,我可对你没半点兴趣。”宇文恕冷冷说道。 今日这番话有一半的成份是因为方宏找他谈过,方宏深知他性子,也知道他对雀儿没兴趣,所以方宏请求他,在适当的机会下,最好断了方雀儿对他的念头,免得断送了方雀儿一生的幸福。 他其实正有此意,只不过顺便做了顺水人情给方宏。 “恕哥哥,你太过份了,难道你对我真的没半点暇想?”方雀儿双眼像要喷出火来。 “雀儿,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的床伴不缺你一个。” “你……你……宇文恕,我恨你!”方雀儿哭着摇着头,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宇文恕再度折回到雪晴的房里,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雪晴,他缓缓地伸出双手掐住了雪晴纤细颈项,但他没用上半分力,心底犹豫着。 只要他轻轻一捏,就可以报了父母之仇,就可以杜绝悠悠之口,就可以做回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怕、凶神恶煞的大坏蛋。 可是,他为什么迟迟下不了手? 莫非他竟让方雀儿说中了,他……舍不得? 曾几何时,他对她的怨恨不见了,原本想置她于死地的念头没有了,父母多年的冤仇瞬间离他好远,他的心逐渐变得柔软。 是的,不讳言他是有些欣赏她的,欣赏她坚强不屈、宁死不讨饶的个性,他没想过,在她那柔弱的外表下,竟有着刚毅不拔的个性,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不怕他,就算再多的折磨与侮辱,她也不掉泪、不示弱。 宇文恕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他松开对雪晴颈项箝制,握紧拳头,反砸向墙壁出气,气自己心口不一、气自己不孝、气自己杀不了雪晴。 老天啊!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第六章 “公主,这碗鸡汤快趁热喝吧!”小贞细心地先将滚热的鸡汤吹冷一点,以便公主食用。 “我不想吃,你自己喝了吧!”雪晴躺在床上,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 “公主,这怎么可以,鸡汤是那个宇文恕特地命人炖给你喝的,你若是不喝,岂不浪费了。” “你怕浪费就帮我喝了它,宇文恕的东西,我才不想碰。”提到宇文恕,雪晴便一脸不悦、满腔的怒火。 “公主,这鸡汤是给你补身子用的,就算你讨厌那个人,也不应该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小贞好言相劝。 “小贞,我不想喝,你拿走、拿走。”雪晴烦躁地舞动着双手。 那一夜所发生的事,她还记忆犹新,虽然她没受半点伤,但她对宇文恕以及这个寨子里的人,简直是恨透了,全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公主……我想宇文恕是好意,你就……”小贞的话还没说完,便让雪晴给打断了。 “什么好意?我说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小贞,我们让他折磨的还不够多吗?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雪晴气愤地站起身。 “公主,我能来服伺你,是宇文恕所允许的,你瞧,他已许久不为难咱们了,我想他是不会再折磨你了。” “小贞,你真傻,他才略施伎俩,你就忘了他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我想他一定又再想什么下三烂的方法,要来折磨我们主仆俩。”宇文恕对她所做的一切,她毕生都不会忘的。 那些卑鄙、无耻、龌龊的事,就像印记般,深深地烙在她的脑子里。 “公主,其实那个宇文恕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坏,他……” “他是个大坏蛋,是个无恶不赦的大魔头,小贞你怎么突然帮他说起好话来,你是不是……”雪晴质疑地盯着小贞。 “不,我并没有背叛公主,只不过,公主,有件事你并不知情。”小贞迟疑地说着。 “什么事?” “公主自杀后,宇文恕简直就变了个人,变得既疯狂又可怕,连杀好几个大夫,就只因为那些大夫说治不了你,他把你看得比什么还重要,尤其以为你没救的时候,他紧紧地搂着你的身子,说什么也不放手,就在那时,我清楚地看见他脸颊上竟然有泪。” 小贞的这番话,着实让她愣住了,她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实在是太震憾了,她没想到宇文恕竟为了她,做出这种事来。 可能吗?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因为她的死而哭了……她不相信…… “公主,事情还不止这样,你能再度活过来,实在是多亏宇文恕的有心,他去采了七日回魂草回来给神医做药引,这才从鬼门关抢回了你,但我听神医说,他走这一遭,伤得不轻,而且他一奔回寨里,并不是急着治疗伤口,而是担心你是否能活过来。” “他为什么费尽心思救我?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雪晴瞬间感到不知所措。 “公主,我听山寨里的人说……说……”小贞吱吱唔唔。 “说什么?” “说宇文恕是喜欢上你了,所以他舍不得你死。” “不,不可能的。”雪晴慌张地直摇头。 不可能的,爱一个人怎能如此的折磨对方,他分明是恨她的,他把她当仇人看。 他对她只有恨的,而她也是恨他的,恨他如此的待她。 “公主,我觉得山寨里的人说得有道理,要不是宇文恕喜欢上你,他怎么可能态度突然转变这么多,而且还这么好心,让我来服伺你,公主,你该把握此机会,好好调养身子、恢复生息,这样总比受苦、受折磨的好。” “不,我想他是还没把我折磨够,所以舍不得我归西,如果我死了,他就没有发泄的乐趣了,对,一定是这样。”说这番话,雪晴像似在说服自己。 “公主,你真的如此认为吗?”小贞不明白公主心底想些什么。 “当然,我恨他,这辈子我是恨死他了,除非他放了我,否则我永远不原谅他。”雪晴刚烈性子,再一次的表露无遗。 “啊!大当家……”小贞回身恰巧看见宇文恕站在门口,她害怕地惊呼着,担心公主的下场。 听到小贞的呼声,雪晴震惊地转过身来,对上宇文恕的视线,雪晴不自然地避了开去。 “你先下去吧!”宇文恕没有表情的踏进房里。喝令小贞离去。 小贞不得不服从命令,她慢吞吞地离开,但她真的好害怕宇文恕会因此伤害公主。 房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雪晴忽觉呼吸窒碍,头昏眼花,脚步踉跄不稳。 幸好宇文恕及时扶住了她娇弱的身子,他低声说道:“为什么不喝鸡汤?” “我不想喝。”雪晴试着想挣脱宇文恕的紧搂,但无奈身子骨尚还虚弱的她,实在没半点力气。 “你若不喝,我不介意代劳喂你。”宇文恕的目光定在她的唇瓣上,他好想染指。 “你……喂我?”雪晴不解,宇文恕何时愿意做起下人的工作。 “是啊!我以嘴代劳,你想试试吗?”宇文恕邪气一笑。 “不……我自己来。”雪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宇文恕顺手将桌上的鸡汤递给了雪晴,但他仍没打算放开她的身子。 雪晴无奈,只好靠在宇文恕的怀中,喝完鸡汤。 “以后我赏给你的东西,不许你不收,不然我有的是方法叫你收。”宇文恕这才松开手。 雪晴低头不语,却瞥见宇文恕露出的手臂上,有着一道好长的伤口,那伤口看起来是如此的触目惊心,想必受伤的时候应该是很痛的吧! 莫非那伤就是替她采药所受的? 心儿突然蹦了好几下,雪晴飞快地抬起头,与宇文恕的视线再一次交叠。 “你真的恨我吗?”宇文恕轻抚她的下颚,温柔说道。 “你不也恨我?”雪晴把问题反丢回给他。 “若是我不恨你,你就不恨我?”宇文恕静静地看着她。 “我……”雪晴迟疑了半晌,她回想起这此日子来的点点滴滴。 她真的恨他吗? “呵呵……莫非你爱上我了吗?我可是恨你的,很恨你的,别忘了,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要爱上我,就是你的悲哀。”宇文恕突然掐住她颈项,凶狠地警告。 雪晴顿时面无血色,原来宇文恕的假好心,只是为了要嘲弄她罢了!她就知道他一定有所计谋,他根本是个没有良心的恶魔。 “谁说我爱你,我恨你都来不及了,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不要忘了,我诅咒你下地狱去。”雪晴口不择言地反击,她不能输给宇文恕。 “哈哈,我的命早已卖给了阎王老爷,要是没让我报了仇,阎王爷他也不能收我,你注定要受我折磨一辈子。”宇文恕改搂着她纤细的腰枝,深情地望着她,一点也看不出恨意在哪里。 “一辈子”这三个字,他说的特别用力,显然话中有话。 可是雪晴并没有听出来,她气愤地怒瞪着他,恨不得赏他一巴掌。 宇文恕微微一笑,继而吻住她的唇。 这吻来得突然,雪晴毫无防备,便让他趁虚而入,原本她要抵抗反击,但没想到滋味竟出奇的好,令得她天旋地转,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眸。 但宇文恕却突然放开了她,以嘲讽的语气说:“瞧你投入的程度,我倒看不出你哪一点恨我。” 雪晴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说不出话来。 宇文恕则哈哈大笑地离去。 雪晴愤恨地瞪着宇文恕离去的背影,暗暗咒骂着。 &&& 宇文恕一离开雪晴的房间,便独自回到房里喝闷酒。 他一杯接着一杯,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现在他独缺一个知己,陪他聊天说心事。 “大当家,你在吗?” 突然地,门声响。 “有事吗?”宇文恕连头都懒得抬。 “神医要离去了,他叫我转告给你。”虎彪恭敬地候在门外,等待差遣。 “该给他的奖赏,别少了。”宇文恕明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所以他没说出挽留话。 “我知道。”虎彪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还有事吗?”宇文恕见虎彪不走,以为他还有要事要禀告。 “大当家,你打算把雪晴公主怎么办?”虎彪咽了下口水,问出了众人的疑惑,谁教他关心大当家,所以只好甘冒风险。 “她是我的阶下囚,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不妥吗?”宇文恕的话里有所不快。 这些属下都太闲了是不,竟过问起他的私事来着。 “不不,我只是想知道雪晴公主是否有可能成为咱们的寨主夫人?”虎彪不怕死地继续问道。 “她是我的仇人之女,我和她是一辈子的死敌,这样你听明白了没有。”宇文恕突然激动地怒吼。 “明白、明白,属下告退。”虎彪见宇文恕大发脾气,便赶紧要离去,再也不敢多啰唆。 虎彪一走,宇文恕便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上。 他到底该拿雪晴怎么办? 他就快管不住自己的心,复仇再也不能成为接近她的借口了。 他若真饶了她,该如何对得起父母在天的亡灵? &&& 自从上回宇文恕吻过她之后,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明明那只是一个吻,她却时常回忆起当时的感觉,心里感到好甜蜜,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因为之前宇文恕也强吻过她几次,但当时她除了厌恶,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如今却不一样了。 尤其再面对满屋子的补品、药物,她就更弄不懂宇文恕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且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宇文恕了,这着实让她感到相当的不习惯,因为以前宇文恕每天都会用不同方式来折磨她,如今她突然好命起来,她竟感到不习惯。 “雪晴公主、雪晴公主……” “方大叔,你来了?”方宏的呼声,拉回了雪晴的思绪。 “雪晴公主,这支百年老参是当家的赏给你的,你快收好,别让我家丫头看见了,她可是蛮横无理得很。” “方大叔,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雪晴推拒着,不管宇文恕的用意为何,她不想再接受他的好意,她只求他能放了她。 “雪晴公主,你就别跟我闹别扭了,这老参是当家赏给你的,你若不要,你就自己退给他,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方大叔,我不是为难你,而是我根本碰不到他,所以……”宇文恕不再找她的麻烦,他对她的态度大为转变,实在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公主,你还是先收着吧!你总会有机会碰见他的。” “那……好吧!我收下来就是了。”雪晴无法,她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我先告退了,你休息吧!” 方宏转身要离去,却让雪晴唤住了脚步。 “方大叔,你知道宇文恕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我父王是他的杀父仇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雪晴得之方宏以前是宇文家的忠仆,所以她认为方宏应该了解上一辈的恩仇。 “这话说来就长了,公主,我只能说这错……在你父王,不在宇文家。”方宏不愿多说。 “方大叔,求求你告诉我好吗?若是我的父王当真有错,我愿意替他承担罪过,但我不愿不明不白的让人欺侮。”雪晴苦苦哀求。 “这……公主有什么问题,应该问我们当家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实在不该多言。”方宏不愿多谈。 “方大叔,你也知道宇文恕是不会告诉我的,所以我求你,把这前因后果讲给我听好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上一代的冤仇,尤其冤家宜解不宜结,也许我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好吧、好吧!但你可不能让当家的知道,这事是我告诉你的。”方宏拗不过雪晴的请求,决定一吐当年的往事。 “这我晓得,方大叔,你快说吧!” “当年宇文坚,也就是当家的爹,是皇上钦封的神锋将军,神锋将军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每场仗都打得漂亮极了,替皇上打下许多的江山、更拓宽了广大的疆土,而且将军亲民爱民,极受百姓们的爱戴,当时宇文家整日川流不息,那盛况真是空前……”方宏回忆起当年的热闹景象,嘴角扬起一股幸福的微笑。 “宇文坚,我听人说过,是个很会打仗的将军,我怎么没有连想到他是宇文恕的爹呢!”雪晴喃喃说道。 “后来也许是功高震主,也许是遭宫里的小人妒嫉,便有一些大臣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诉说宇文将军的不是,皇上耳根子软,很容易便听信了谣言,接着将军又遭人栽赃嫁祸,说他通敌卖国,背叛了当今圣上,而这昏君查都不查,丝毫不给将军任何辩解的机会,便下令把将军一家三十几口人满门抄斩,你说这昏君该不该死。”方宏回想以前的往事,语气显得激动万分。 “父王真的冤枉了好人吗?”雪晴听言,无比震惊,若事情当真如此,那也难怪宇文恕会恨她人骨了。 “当然冤枉了好人,宇文将军当年可是个亲民爱民的好将军,更何况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替皇上打下多少江山,替皇上平定多少蛮夷之乱,而皇上却丝毫不当一回事,说斩就斩,其心无比之狠毒,分明就是妒嫉宇文将军的人气。”方宏愤愤不平。 “那宇文恕怎么逃出生天的?”雪晴竟无端担心起宇文恕的处境,明知当时的他一定安然无恙,所以才能存活至今,但她只要想象当时的状况,她就不禁捏把冷汗。 原本对宇文恕还有满腔的恨意,但在听过方宏的诉说后,她的心中竟没有了恨意。 想起父王对于自己态度,方宏所说的事也许是真的,父王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从不对人太好,只有有利可图,他才会对那人好。 “是我冒死带着少爷四处躲藏,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将军一家从此绝后,所以我们一路逃亡,后来到了西域落脚生根。”方宏轻叹着,他似乎说的太多了。 “为什么不想办法平反将军的罪?”雪暗不懂,当朝之中总有向着宇文家的吧! “难啊!碰上这种事,再好的朋友都避之唯恐不及,就怕遭牵扯,更何况当年的总理大臣、如今的宰相,和宇文家一向就是死对头,他在宫中势力如此庞大,众人都怕得罪他,试问还有谁敢明目张胆的为宇文家说上话。” 政治是黑暗的,虽说她是一介公主,但凭她一个弱质女流,实在也出不了半分力。 雪晴抱歉地看着方宏,嘴巴吐不出半句话来。 方宏警觉时候不早,他逗留太久了,临走时,他简单说道:“别怨恨我家主子这样对你,是你父王不仁不义在先,所谓父债子偿,你就认了吧。” 雪晴愣住了,她瞪着方宏离去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七章 宇文恕实在管不住自己的那颗心,原本想狠下心来,硬是不会见她,但几日不见雪晴,他便没有了生气,做什么事都不对劲,满脑子全是雪晴的那张脸,若真再不去见她,他就快让自己给折磨疯了。 “大当家,请留步,小贞有事相告。”小贞大胆地拦下宇文恕。 “什么事?”宇文恕沉声问道。 “是关于我家公主的。”经由这些日子的事情,小贞觉得宇文恕是关心公主的,故她想赌一赌公主日后的命运。 “你家公主?”宇文恕眯起了双眼,让人猜测不到他的想法。 “大当家跟皇上有仇,可是这仇不该报应在公主身上。” “为什么?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为什么我不能向雪晴复仇?” “因为公主也是个可怜人,皇上对她并不好,她在宫里的生活虽是衣食无缺,但精神却饱受折磨。”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关系到雪晴,宇文恕的嘴里不禁流露出关心的语气。 “公主并非皇后所出,她的生母身份并不高贵,只不过是皇后娘家陪嫁过来的一位小婢,某日皇上看中小婢,便要小婢伺寝,日后不久便有了公主,但皇上本是个喜新厌旧之人,没多久,他就忘了小婢这个人,可是皇后早已恨小婢入骨。趁此时机,便不断地折磨小婢,小婢为了保住公主,让公主得以生存,便咬紧牙根,忍受皇后的折磨与欺凌,至死都未曾受封过任何头衔,更不用说皇上是否还记得这个人。”说起公主的生母,小贞替公主愤愤不平。 “那雪晴是如何被册封为公主?”宇文恕心中燃起一股怜借。 “公主可是皇上之后,皇后这点倒是不敢隐瞒,她告诉了皇上后,皇上便册封了公主的头衔,公主从小到大,皇上未曾看过她半次,也不曾关心过她,就这样把她交给了皇后,从此不关心她的死活,你想想看,皇后这么痛恨公主的亲娘,她会对公主好吗?”小贞说着说着,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她服伺公主最久,公主的情形,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那皇后是如何待她?”宇文恕忍着沸腾的血,不让波动的情绪流泄于外。 “皇后她对公主可过份了,公主在宫里所生活的一切,简直是非人待遇,不仅没有锦衣玉食不说,连粗茶淡饭都还算不上,而且皇后时常巧立各种名目来责罚公主,我记得有一次,在公主很小的时候,皇后曾经把她一个人关在凄黑阴暗的冷宫里,那天宫外下着大雪,她就只让公主着单衣,你想想,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被关在阴暗的房间里,又穿得如此单薄,当然会冷得直打哆唆,而且身旁没有人陪伴着,公主可真是吓坏了,事后,公主还因为这样而大病一场,差一点就活不了了。” “可恶!”宇文恕终于忍不住咒骂出声。 他心疼雪晴,尤其想到自己之前也曾经虐待她,他就更加自责不已,满脸都是懊恼神色。 “可恶的事情不只这一桩,总之公主在皇宫的待遇比这里好不了多少,唉!公主实在是个苦命人,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幸福。” “不对,要是那个昏君真的不重视雪晴,为什么还会想到要将她嫁西夏和亲?” “和亲有什么好?这样的亲事,诸位公主避之唯恐不及呢!嫁到西夏去,只不过是去当人质,你以为有福可享吗?若两国真的打起仗来,试问被视作人质的公主,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所以这样的危险差事,就落到一点权力都没有的公主身上,嫁掉她,皇上不痛不痒,皇后除去眼中钉,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小贞自小被卖到宫里服伺,所以对宫中尔虞我诈等情形了解之透彻。 “雪晴在宫中真的这么凄惨?”他原以为昏君该是疼惜自己的女儿。 小贞直点头。 “既然昏君这样对她,为什么雪晴还这么维护昏君呢?”她也应该和他一样,对昏君恨之人骨啊! “不管皇上对公主做了些什么,公主依然敬爱他,因为皇上毕竟是她的亲父啊!所以她明知道到西夏去,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她仍愿意下嫁至西夏,只为了成全父女之情。” “傻瓜,真傻。”宇文恕知道自己再也恨不了雪晴,不仅恨不了她,他还动了真情。 小贞见宇文恕脸上流露真感情。便立刻跪下身说:“大当家,小贞求你,公主是个苦命人,她善良得连鼠蚁都不敢杀,请你别再伤害她。” 但宇文恕久久没有说话,不久便转身离去。 小贞不解宇文恕的态度为何? 但衷心期盼宇文恕对公主有心。 &&& “公主,这刚煮好的参汤你喝不喝?” “我喝。”雪晴没有二话,接过参汤,一仰而下。 “公主,滋味如何?”小贞打趣问道。 “和一般的参汤没什么两样。”雪晴别开脸去,她心知这参汤是宇文恕命人熬煮的。 自从和方大叔谈过后,她对宇文恕的观感已不同以往,对于宇文恕莫名其妙的示好,她更显得不知所措。 “真的只有这样吗?”小贞绕到雪晴的身旁,微笑问道。 “就是这样,不然你以为呢?”雪晴假装不懂小贞话里的深意。 “我以为啊……”小贞故意拉长了语调,接着才说:“我以为公主特别喜欢喝这里的参汤呢!” “小贞,你在胡说什么!”雪晴佯怒,斥责小贞。 “嘻嘻……公主别气,其实这个土匪寨子现在看起来也不那么碍眼了哦!” “小贞……”雪晴实在哭笑不得。 就在两人嘻闹间,宇文恕突然出现在房门口,顿时屋内变得鸦雀无声。 “小贞,你先下去。”宇文恕的目光一直定在雪晴的身上。 小贞的离去,房内只剩他们两人,雪晴突觉不自在,视线一直游移在它处。 “你的身子好了吧!”宇文恕紧紧凝视着雪晴。 “谢谢关心,好多了。”雪晴迎上宇文恕的目光。 “以后不准你再寻死,不然……”宇文恕毫无预警地将雪晴强搂入怀,像似雪晴会消失了般,他紧紧地搂着。 “不然怎么样?”雪晴两只小手抵在宇文恕的胸前,有些挑衅地问道。 “不然就这样。”宇文恕腑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小嘴,不让她再发问。 这个吻,他想了许久。 天哪!又是这种感觉。 这种狂野炙人、攫住人思想的热吻,呛得她转不过气来。 她觉得自己像要融化在这股柔情里,两人之间的仇恨顿时不复存在,她的身子软软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好不容易,宇文恕才找回了理智,放开了雪晴。 他有些恼怒自己的失控,便粗声地骂道:“你是我的禁脔,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许去,就是死也不可以。” “禁脔”二字太过伤人,雪晴听言,不禁有气。 “你太独裁了,我是个有思想、有血、有肉的人,你怎能说我是你的禁脔。” “我就是独裁,是你欠我的,你该偿还我,该弥补这个错。”宇文恕用力箝制住雪晴的手腕。 事情明朗化后,他内心深处一直担心着,将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挽留雪晴,但他不能让她离开,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他都要留她下来。 “不,我什么都没欠你,你不能这样对我。”雪晴努力地想挣脱宇文恕的紧握,却不小心触着了那道长长的疤。 她整个人愣住了,望着那道伤痕,她可以想象当时的采药有多么的惊险,他原本可以不必去,他可以放任她死去的,但他却去了,为了她,他受此伤。 她用不自禁地轻抚那伤疤,忘却刚刚彼此的冲突。 雪晴的触摸仿若清泉,触及肌肤,令他顿时通体清凉、火气顿失,他默然不语,紧紧揪着她的人。 “这伤口还痛吗?”雪晴心底有丝不忍,这伤口是她欠他的。 面对雪晴的柔情,宇文恕别过头去,回以坚硬的口气。 “痛吗?我不记得了,这道小伤我哪会记得。”宇文恕甩开雪晴的轻抚。 他不愿让雪晴知道,他对她是特别的。 是痛的,雪晴知道。 虽然伤口已经治愈,但他心底的那道创伤能有治愈的一天吗? “对不起,我代我父王向你们宇文家说抱歉,虽然这错不是我造成的,但我仍有义务要替父王赔罪。”雪晴主动拉着他的衣袖,心里装着满满的歉意。 “赔罪?笑话,你拿什么赔罪?动动嘴皮子吗?我家三十几口人就能活过来吗?那个昏君不该为这件事负责任吗?你身为他的女儿,不应该受点苦,来弥补我家的冤屈吗?”想起自己的血海深仇,宇文恕不禁又动了怒。 “我……”雪晴哑口无言,竟想不出半句话来辩解。 “你说我该不该恨你!”宇文恕激动的摇晃着雪晴娇弱的身子。 “父王的错我很抱歉,但这不是我造成的,你……饶了我……好吗?”气血还未恢复的雪晴,差点又要昏厥过去。 “我……该饶了你吗?”宇文恕扣心自问。 其实他早饶过她了,但他不知自己该不该放手爱她? 他轻抚雪晴的面颊,之后骤然又放开了她,转身踏着踉跄的步伐离去。 瞪着宇文恕离去的的背影,雪晴捂住双唇,珠泪淌然落下,她心里觉得委屈。 &&& 自从雪晴捡回一条命,宇文恕便不再关着雪晴,顶多派人陪着她,而且他也允许小贞陪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起居饮食。 “公主,在想什么?”小贞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衣,披在雪晴的肩上。 这件新衣是宇文恕命人送过来的,他的眼光真准,衣服的尺寸丝毫不差。 “想他。”雪晴倚在窗前,脱口而出。 “他?”小贞一时不知雪晴嘴里所说的他是指谁。 察觉自己泄露情感的雪晴,忙改口说:“想我父王。” “公主啊!我们在这里困了这么久,也不见皇上有任何动静,可见皇上并不在乎公主,公主你别怪我的嘴坏,你就别在心念着皇上了,倒是宇文当家对公主还真不错,瞧这衣裳的料子多么高级,全都是上等的丝所做的,看样子,他还真有心。” 雪晴轻触着肩上的衣服,心思又飘远了。 他既然恨她,为何又对她好? 那伤口、这衣服,还有其他临临总总的东西,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她懂的,每每他看她的眼神就是那么的炙人,他的吻是那么的醉人,让他强健的臂搂在怀里,她竟有份安全感,还有与他温存的时候,她强烈地感受到销魂的滋味。 她对他不尽然是拒绝。 这一切一切,甩脱不掉的记忆,紧紧纠缠着她的身心,所以她懂。 他的恨、她明白;他的无奈、她也明白。 她对他不也是这般情境,他的爱恨情仇全系在她的身上,而她能化解这一切吗? 雪晴苦笑地摇着头,她不能啊……父王毕竟是她的生父,他再怎么不对,做子女的也不能说声不是,而这冤仇将是横阻在他们之间的一条大鸿沟,她走不过去、他也跨不过来。 “公主,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贞,这衣裳你若喜欢,就拿去吧!”雪晴将肩上的衣服递给了小贞。 “公主,这怎么可以?这是……宇文当家的一片心意。”小贞惊慌地摇着头,不敢收。 “没什么不可以,你拿去吧!”雪晴将衣服强递到小贞的手里,要她收好。 他的心意,她无法收,就像他要的情,她也给不起。 “公主……”小贞愣愣地瞅着雪晴。 只见雪晴轻轻拭去了面颊上的清泪。 &&& 深夜。 雪晴的房门传出了急促的敲门声响。 她在夜半中被吵醒,忙起身开门。 “雪晴公主,原谅小的救驾来迟,望请恕罪。” “你是?”雪晴瞪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我是林祥统领,混进这个山寨已有一段时日,因为宇文恕门禁森严,我一直寻不到机会来解救公主,让公主受苦了,终于到今日有此机会来会见公主,我有办法救公主逃出去。”黑衣男子起身说明。 “你怎知我在这里?” “公主失踪后,皇上忧心忡忡,派出大批人马出来搜索,所性苍天有眼,让我打听到公主的所在。” “父王担心我,他派人出来找我?”雪晴不敢置信,这人说的是真的吗? 父王在乎地,他关心她,所以他命人来找她? “是的,皇上很担心公主的安危。” “没想到父王还记得我这个女儿,更没想到他竟然还想着我,娘,你在天有灵,应该感到安慰了。”雪晴揪紧胸口,激动地诉说,心中溢着满满的喜悦。 “公主,明日在这个时候,等更夫敲了二声梆子,你便打开房门,我会在门外等候接应。” “慢着,父王怎么可能只派你一人出来寻我?”雪晴察觉不对劲。 “当然不是,皇上派出了两支队伍,出来寻找公主,我们分散行事,我想办法混进山寨里,伺机解救公主,总算让我寻到机会,等我救出了公主,山寨之外还有我们的人手负责接应。” “既然知道我人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不一举入侵?” “因为公主是重要的人质,我们怕强行进攻会伤了公主性命,而且宇文恕的兵马强盛,若是我们冒然进攻,怕救不了公主,反而打草惊蛇,那就更糟了。” “明天就走吗?那我得跟小贞说一声。”雪晴心中强烈不舍,她若真离开了,那宇文恕会怎样? “不行,我没本事带两人出去,公主,先让我救你出去,至于你的婢女,会有其他人来营救的,还有这事你可先别跟她说,以免泄了口风,事迹败露可就惨了。” “可是小贞是我最亲的人,我不可以放她一人在这个土匪窝里。”不管她走到那,都不会丢下小贞的。 “公主,那这样好了,等我救你出去,我再立刻折回来救你的婢女,但是前提是你不可以把咱们的计划告诉她,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这样啊!但是明天会不会太快了一些。”她还没有机会跟宇文恕告别,她真要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去吗? 她对他有情哪! “公主,别忘了你身上肩负的使命,和亲计划若因你而破局,届时导致两国战争,这责任、这罪过,你负担的起吗?”黑衣人低声斥责。 “我……”雪晴她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公主,别忘了,你已是西夏国王的未婚妻,你的身分与责任,都不容许你在这里多待一刻。” “我懂。”雪晴黯然回答。 “公主,我先离开了,记住,明日这个时候,我会来接你的。”黑衣人说完,便使着轻功离去。 雪晴愣在门前,一颗心慌乱无比。 &&& 隔日一早,雪晴便要小贞去传话。 她要见宇文恕,她要见他最后一面。 “听说你找我?”宇文恕支开了底下人,原本他要赶着出门去劫一批货,却因为雪晴的要求,而放弃了这票买卖。 “我……”雪晴竟想不出要见他的名目。 她只不过单纯想看看他而已,但话却不能实说。 “怎么了?”见到雪晴神色不对,宇文恕不禁放柔了语调。 “我……我想跟你说,你……别再送东西给我了。”欺骗宇文恕,雪晴觉得好心虚。 “为什么?”宇文恕不满地拉下脸,她怎么可以不要他给的东西。 “我……”她无法实说,因为今晚她就要离开了,她再也收不起他所给的任何东西,包括“情”。 “你……说不出口了对不对,我早该知道,住在皇宫内苑的你,什么东西没拥有,怎会看上我所给的,你根本不屑要,对不对?”宇文恕觉得自己的真心让人践踏于地,不禁怒火中烧。 “不是的,是我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的东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雪晴急忙澄清,在临走的前夕,她不愿再和宇文恕起争端。 “是我愿意给的,你就给我好好地收下。”宇文恕从怀中拿出一只小锦囊,将它硬塞进雪晴的手里,不容她拒绝。 面对宇文恕的强势,雪晴不再推辞。 “我收下便是。”她想好好的将宇文恕的容颜,一笔一画地刻在心坎上。 “那锦囊……等我离开,你再看。”宇文恕握紧雪晴的柔夷,舍不得放手。 他的掌心传来热情的体温,这温度感染了她。 终于,她下了个决定。 雪晴踮起脚尖,闭上双眼,将唇主动地熨贴在他的唇瓣上。 讶异雪晴突如其来的热情,但宇文恕丝毫没有拒绝这样的好意,他一把搂住了柔弱无骨的雪晴。 “公主,午饭准备好了……”小贞突然没头没脑地闯入,恰巧瞧见这一幕。 雪晴顿觉热浪来袭,脸上发烫的体温,高得吓人。 “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小贞识相地赶紧退出房去,还记得把门给再度关好。 这时,宇文恕才把头给抬起来。 她无脸见人了! 见着雪晴那害羞的模样,宇文恕甚觉有趣,而且心底对她的喜欢,又增加了好几分。 好个羞答答的小女子! “公主啊!我在门外替你们把风,没关系。”小贞在门外大声说道。 “哦!天哪!小贞在胡说什么啊!”雪晴更加羞的无地自容,脸更加抬不起来。 “我没想到你这么怕羞,不过,红着小脸的你,让人想吃了。”宇文恕抬起她的下颚,他定定的看住她。 这种暧昧的话,雪晴回答不了,她将小手护在胸前,所有的情欲已让刚刚这一撞,给撞得消逝不见了。 “还想继续吗?”宇文恕难得体贴,他温柔地询问。 “不……”雪晴立刻拒绝,她刚刚真是昏了头。 身为公主,行为怎么可以如此放浪。 她真该死! “不过没关系,深夜我来看你。”宇文恕的双眼还带着浓厚的情欲。 “不……不要来……”深夜她就要离开,不能让他撞见。 “为什么?”宇文恕眯起双眼,他不喜欢她的拒绝。 “因……因为……我想明天早上……会好一些……”雪晴满脑子乱轰轰的,随便塘塞。 宇文恕回以灿烂一笑,原来她不是拒绝他。 “哦!行,那我在明天早上来看你。” 雪晴张大嘴,是与不是皆说不出口。 “那我先走了,明早再来做未完成的事。”宇文恕没有察觉雪晴的不对劲,他开门而出。 明早? 心顿时碎了好几片,她已离这里好远了,而且将是别人的妻子。 雪晴情难自禁地落下泪来。 第八章 夜幕低垂,乌云掩去了星月。 雪晴自太阳下山后,便坐在桌前,动也没动过,像在哀悼还没成形便夭折的恋情。 手里还紧紧握着宇文恕给她的锦囊,心还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太意外了,没想到锦囊里装的竟是一只戒指,一只黄金打造、手工刻纹精细的戒指。 那涵意代表着什么? 她很清楚,黄金代表着真情。 他对她竟没有恨了,这样说是不是他已原谅父王所做的一切? 她没想过他会真的爱她,而这戒指说明了他的心、他的情,那她呢? 她就要离开了,她给他的回答是非常的残忍,可是她没办法不这么做,只因为她有责任与义务,她并非自由之身,她无法做自己的主人,主宰自己的思想。 若离去是两个月以前的事,她一定会非常高兴,一点也不会眷恋此地。 如今却万分难割舍,不是对此地,而是那人已驻进她的心底。 教她如何能洒脱地离去? 教她如何能忘掉与他的一切? 双眼哭得红肿,面颊上还带有未干的泪痕,她该怎么办? 窗外突然传来二更梆子的声响,雪晴紧张地揪住胸口,她慌张地把眼神看向窗外。 “公主?” 来了,命中注定的事,怎么也改变不了。 “公主?” 门外人声声催息,雪晴站起身,将戒指收在锦囊里和信件一起妥善地放置于桌上,然后拿起包袱,再一次流览四周,直到门外的人再度呼喊,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希望宇文恕看了信之后,能够了解她的苦衷。 &&& “恕哥哥……恕哥哥……” 急促的敲门声,打扰了刚入睡的宇文恕。 他脸色难看的起身开门,见到方雀儿,他没什么好语气。 “这么晚了,有事吗?” “恕哥哥,我刚才经过雪晴公主的房间,看见……看见……”方雀儿面色有异,语气顿了顿。 “看见什么?说!”宇文恕一听是关于雪晴的事,他连忙握紧方雀儿的双肩。 “我……我不敢说。”方雀儿别过头去,像似有口难言。 “我叫你说,你就说。”宇文恕怒吼,他向来讨厌这种吞吞吐吐、不干不脆的人。 “我……我看见林样在雪晴公主的房间里,他们……他们……” “他们如何?”宇文恕的心感到冰凉,难道雪晴背叛了他? “他们卿卿我我、行为很亲热,而且雪晴公主还将赤裸的身体贴在林祥的身上。”方雀儿一口气说完,专注地看着宇文恕的表惰。 “不可能,雪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是你故意中伤雪晴,你嫉妒她。”宇文恕不相信,雪晴怎么可能会恋上他的下属? 一定是方雀儿想挑拨他和雪晴,所以才这样污蔑她。 “恕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刚才还听到他们说要私奔呢!所以我才赶紧来向你报告。”方雀儿咬牙切齿,她真恨雪晴,为什么恕哥哥会那么维护她? “私奔?不,我不相信。”宇文恕不停地摇着头,林祥和雪晴是如何搭上的,怎么会? “恕哥哥,你亲自去瞧瞧,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有没有中伤他们了。”方雀儿眼里闪过一丝邪恶,可惜盛怒中的宇文恕,并没有注意到。 “我这就去,要是让我发现是你在搞鬼,我绝不轻饶你。”宇文恕撂下话后,便先行离去。 方雀儿以愤恨的目光,怒瞪着宇文恕离去的背影。 &&& “林祥,我怎么觉得我们好象老是在寨子里打转。”雪晴觉得刚才走过的地方似曾相识。 “不可能的,公主,是你眼花了。”林祥嘴角扬起一股邪恶的笑容,但处在黑暗之中的雪晴,什么也没看见。 “是我眼花了吗?但那花朵、还有树木,我觉得好熟啊……”雪晴觉得事情好象有些不对劲,但她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公主,从这个雨道往下走就离开山寨了。” 雪晴往下一探,心底捏了不少冷汗,那两道好陡,两旁是光秃的峭壁,稍有不慎就可能跌落山谷里,她怕自己没本事往下走。 “我……怕……”雪晴犹豫着,不敢向前半步。 “公主,你放心,属下抱着你,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还是个公主,怎么可以这样。 “公主,在这危急时刻,请公主放下身段,让属下能平安地送你出去,属下绝没有非份之想。” “我不是指你有非份之想,而是这样做好吗?”雪晴为难地看着林祥。 “公主,除了这个办法,再也没有其他的好方法,公主请放心,今晚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免得破坏了公主的名节,请公主尽快决定,迟了就来不及了。”林祥屈膝跪了下去。 “那好吧!”雪晴勉为其难地点着头。 林祥站起身,打横抱着雪晴,正准备往下走,却冷不妨遭人点穴,顿时动弹不得。 “雪晴、林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宇文恕不敢相信,方雀儿说的竟是事实。 他一路沿着林样的足迹追来,追到此地,正巧看见这一幕,他怕两人就此逃脱,连忙使出隔空点穴,制止了两人的私奔行为。 雪晴听言,转头一瞧,没想到来人竟是宇文恕,她一脸慌张,张大着嘴,却吐不出声音来。 瞧见雪晴惊慌失措的模样,更加深宇文恕心里的推测。 雪晴背叛了他! &&& 宇文恕将林祥和雪晴分别关在不同的地方,他怕两人串供,所以分开审讯。 “林祥,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来,你说,这么晚了你要带雪晴去哪里?”宇文恕愤怒地盯着林祥,他恨不得将林样千刀万剐。 “大当家,我没有啊!冤枉啊!”林样哭着喊冤。 “没有?我明明看见你抱着雪晴,还说我冤枉你。”宇文恕反手就给林祥一巴掌。 林祥无视于嘴角流出的鲜血,他继续哭道:“大当家,我真的是冤枉的,是雪晴公主诱惑我的,不然我怎么敢做出对不起大当家的事。” “怎么回事?给我一一说清楚。”他不相信雪晴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今晚我打从雪晴公主的房间走过,她喊住了我,我回头一瞧,竟发现她……”林祥语气暧昧,吞吐半天。 “发现她怎么样?一句话给我好好说,别再分好几次,否则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宇文恕心底急得很。 “我发现她竟然只有穿着肚兜和亵裤,而且频频对我送秋波,那模样极为风骚撩人,我一时忍不住,便停下脚步,进她房里,听她说话。”林样说完还猥琐地咽了下口水。 “你说的是真的?”宇文恕的双眼像要喷出火来,他现在好想杀人哪! “千真万确,大当家,你也知道,要不是雪晴公主穿得太过火,还有她一直撩拨我,并且做出许多要人命的动作,不然我就算给天借胆,也不敢动大当家的女人呢!”林祥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破绽。 “你说,她诱惑你的目的为何?”宇文恕强压下心底的火气,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问着。 “她希望我能带她离开这里,因为她说她是当朝的公主,西夏国王的妻子,怎么可以窝在这个……这个破山寨里,这样有失她的身分,还有她得完成她的责任与义务,不然两国若因她而动干戈,这罪过她承受不起,最重要的是咱们这寨子怎比得上西夏的锦衣玉食。”林祥精明得很,他说的话里,真真假假,虚实难辨,故可信度更高。 “她真这样说?”宇文恕的心好痛,像让人狠狠刺了般,他把真心托付给她,而她竟这样对付他? “我说的句句属实,更何况她不只说了这些,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是关于大当家的。只不过那些话我不敢说出口。”林祥加油添醋,方雀儿交待过,要置雪晴公主于死地的。 “你给我说,每一句都给我说清楚。”宇文恕双手交叠,镇定胸口的怒气。 “雪晴公主说大当家只不过是个粗野草莽,哪里比得上西夏王的身分高贵,她向来让人服伺惯了,这种什么都要自己来的生活,她才不想过。” 字文恕两眼乍红,他一把掐住了林样的颈项。 难怪她不要他夜里去找她! 难怪她将锦囊贱踏于地,将戒指丢掷于桌上! 原来她对他根本不屑一顾,她根本不爱他! “饶命啊!大当家,我是一时昏了头,请饶命啊!”林祥猫哭子喊叫。 好一会儿,宇文恕才放过了他,继而握紧双拳,指头上的关节卡滋作响,他用力将双拳击在墙壁上,只见墙上凹了两个洞。 林祥见状,暗吞口水,吓得一脸苍白,差点没把真话说出口。 只因方雀儿跟他保证过,大当家绝不会杀他的,顶多受点皮肉苦罢了! 这是他跟方雀儿销魂一夜所必需付出的代价。 “大当家,我没碰雪晴公主,真的,我发誓,虽然她一直诱惑我,但是我知道她是大当家的女人,所以我只是帮她逃亡,我并没有碰她。”林祥赶紧解释,他可不想因为和方雀儿相好了一次,就枉送了性命。 宇文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要走,他撂下话。 “若是被我查出你说谎,你知道寨里的规矩,我会加十倍再奉送给你。” 林祥冷汗直流,大嘴紧闭。 &&& 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连一扇窗户也没有,除了阴湿寒冷的空气,便是鼠蚁、蟑螂的陪伴。 雪晴环抱着身子,缩瑟在角落,冷得直发抖,儿时的记忆浮上心头,吓得她脸上毫无血色。 原本体质就娇贵的她,在地牢待个一天一夜,她就感染了风寒,时时咳个不停。 “有人真是贱骨头,明明有舒适的房间不住,偏要来住阴森森的地牢,真是奇怪极了。”方雀儿走在前头,奚落地说。 宇文恕并没有制止方雀儿的嘲讽,他怒瞪着双眸,焦躁地盯着雪晴。 “宇文恕,我的苦衷,你不能明白吗?”雪晴不理方雀儿的挑衅,她冲上前,抓住牢笼的栏竿,哀怨地看着他。 方雀儿唇角闪过一丝快意,宇文恕永远不会知道雪晴的苦衷。 那信件已让她早先一步给撕毁了,而那锦囊是她所践踏的,宇文恕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当他赶到雪晴的房里,他只看见那枚已完全扭曲变形的戒指,被随意丢弃在桌上。 “你的苦衷?哼!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求林祥帮你逃亡?你是不是想去西夏国做你的皇后?”宇文恕满腔怒火,无处可泄。 他来质问雪晴,是抱着最后一线生机,他希望雪晴是遭人冤枉,而不是真的背叛了他。 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受不了女人背叛他? “我……我不能不去西夏,要是和亲政策不成,引发了两国战争,我将是千古的罪人哪!”而且她也不能让关心她的父王失望呀! 雪晴话一说完,宇文恕脸色倏白,难道林样所说的一切全是真的? “你真这么喜欢去西夏吗?”宇文恕的话透着浓厚的伤心。 他没跟雪晴说过,西夏王已经不需要她了,因为他想知道雪晴的心底,到底在不在乎他,不过看样子,她是一点也不在乎他。 “我是情非得已,你该明白我的处境的。”难道宇文恕真不懂她的真心吗? 就算她的身体是属于别人的,但她的心却永远是他的呀! 她醒着会想着他,睡着了,梦里也会有他,他当真要为难她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贪恋你的身分地位,你只不过是利用我对你的心,来让自己过得舒服些,你对我根本只是……”骄傲的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贬低自己的话。 “我没有,你怎么可以如此看我、如此说我?”雪晴急哭了,她到底该怎么表达,宇文恕才会懂她? 他的指责好伤人哪! “我问你,是你央求林祥带你离开的是吗?”宇文恕上前握住雪晴的手腕,他心里还存有最后一丝冀望。 雪晴怕说出实情,宇文恕会杀了林祥,她为了保住林祥统领的命,故她点头承认,反正宇文恕说的离事实也相差不远。 “你真的这么不知羞耻?”宇文恕简直就要气炸了,一想到雪晴只着单衣诱惑林祥的画面,他就嫉妒地快疯掉。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方雀儿,心里可乐翻天了,只差没拍手叫好。 这下子,恕哥哥再也不会喜欢雪晴了,恕哥哥又是她一个人的了。 “我……”雪晴深感莫名其妙。 “你为何这样说我?” “你深夜诱惑林样替你带路,这不羞耻?你眷恋西夏国的权势地位,你卑鄙虚伪,你朝秦暮楚、水性扬花、下贱!”宇文恕口不择言地尽情辱骂雪晴。 他不肯轻易给的真心,竟遭这样的女人无情践踏,他情何以堪? 原本为了爱她,他已打算放下一切的仇恨,让爱泯去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没想到她竟然只是利用他对她的好,根本不珍惜他所给的一切。 难怪她不屑要他所给的东西,因为她根本看不进眼里,搞不好连小贞对他所说那些话,都是她所编导的,为的只是博取他的同情,求得他信任,让他们主仆二人可以少受点罪,舒服过日子。 他真傻,竟信了她们的鬼话,甚至还原谅昏君所做的一切,实在是太可笑了。 父母若在天有灵,想必要斥责他这个不孝子了。 雪晴没想到宇文恕竟这样说她,原来宇文恕是这样看她的。 “没想到在你眼中的我,竟是如此不堪,那我再怎么辩解,想必你是听不进了。如果你真认为我是那样子的人,那我也没什么好说。”雪晴突然感到心冷,相爱的两人若是不能相知,那勉强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辩解是因为你心虚,你说不出半点道理是因为你已被我识穿,再也编不出什么鬼话来,你这心肠狠毒的女子,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被你所迷惑,果然什么样的昏君就生出什么样的女儿。”看着雪晴那张绝色容颜,宇文恕好想毁了她,毁了这个蛇蝎心肠的魔女。 “你太过份了,你要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为什么还要骂我父王?就算他真的下错了决定,你也可以上诉,请求翻案,请求恢复你们宇文家的声誉,而你没有,你反而做了沙漠盗匪,强抢商旅的财货,更是不对。”雪晴再也忍不住,泪水扑簌簌地流下。 “你懂什么?你以为上诉是这么容易的事吗?官场上是一片黑暗,有谁会助我们宇文家上诉?你以为我愿意做沙漠盗匪吗?你以为我是随意打劫吗?我所抢的全是取之有道,你到底懂什么?”让雪晴这一激,宇文恕终于忍不了脾气,他一把掐住雪晴的颈项,用力地勒紧。 勒死她!再用力一点,她就死了,方雀儿不断在心底呐喊着。 好难受,雪晴觉得自己的肺部像吸不到空气般,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就快被她所爱的人给掐死了。 看着雪晴的脸色由白变黑再转紫,宇文恕本能地松开了手,他终旧舍不得让她死。 再度呼吸到新鲜空气,雪晴蹲下身,喉咙咳个不停,心却感到好悲伤。 原来他还是想置她于死地,他对她不再有爱了。 方雀儿心里怒吼着,为什么恕哥哥不杀了她?莫非他对雪晴还有眷恋? “别以为我心软,是我不想让你轻易地死去,因为我要让你尝尝,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滋味。”宇文恕警告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告诉自己,不能再放过雪晴,否则对不起父母的亡灵。 雪晴傻愣地蹲在地上,不知道转眼间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原本该是情人的两人为何又会成了仇敌? 方雀儿一直等到宇文恕走远后,才靠近雪晴,低声道:“你的信早被我撕毁,那戒指我也弄坏了,更重要的是林祥是我的人。” “什么?”雪晴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方雀儿,一时不懂方雀儿的话意。 “笨女人,这样说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所计划的,你以为真有宫里的人混进来救你吗?哈哈,真是笑话,那个昏君八成不管你了,宫廷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林祥是我的人,你想想,我那么恨你,我会让林祥在恕哥哥面前怎么说。”方雀儿趾高气昂地大笑,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兴奋。 看着雪晴痛苦,她比什么都还要高兴。 “林祥不是父王派来的?他说救我出去全是骗我的,那他这样做的用意是……”雪晴瞬间明白了,方雀儿恨她,所以故意以这样的方式,让宇文恕误会她。 难怪他会骂她水性扬花! 难怪他会骂她朝秦暮楚! 难怪他骂她下贱! 原来这一切的误会全是方雀儿一手造成的,他们都让她给耍了。 “你现在告诉我实话,不怕我跟宇文恕说吗?”雪晴隐忍着怒气,她知道就算自己咒骂方雀儿,也于事无补了。 “你去说啊!你以为恕哥哥会信你吗?笑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一切,哈哈哈,有谁会相信你,可怜哦!你还是乖乖等死吧!”方雀儿笑着离去。 好恨哪!是她太笨,太天真,才会弄出这样的风波来。 想也知道,父王从小到大,未曾关心过她,就连她出阁,他也没来看过她,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奢求那一丁点的父爱吗? 雪晴哭着、哭自己的傻,哭她与宇文恕的决裂。 哀凄的哭音,传遍整个地牢,伤心弥漫在四周。 &&& “林祥,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方雀儿趁着四下无人,溜进牢房探视林祥。 “雀儿,我一切遵照你的意思,你什么时候可以说服大当家放了我?”其实他本是一个胆小之人,根本不敢瞒骗人当家,会答应雀儿,其实是情非得已。 要不是那日方雀儿主动到他房里诱惑他,他也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而和雀儿相好,却就此让雀儿握住了把柄,她藉此威胁他,要是他不肯帮她的忙,她就要告诉大当家,他强暴她。 寨里的人都知道大当家对方雀儿和一般的女子不同,虽然他们不知道大当家的想法,但是他们明确的知道,方雀儿是大当家的女人,是大当家的忠仆方宏的女儿,所以无论怎样也不可以碰的。 但在方雀儿的存心诱惑下,他就是失了理智,和她相好了一次,但却被她拿来当成谈判的筹码。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方雀儿的提议,除掉雪晴。 “没那么快,我还需要一些时日,你稍安勿躁。”方雀儿脸上显得不耐烦。 “雀儿,等我出去,咱们再来温存一番,嘿嘿我好想搂着你的小蛮腰,亲亲你的小嘴巴。”林祥回忆起当日情景,色性又起。 “你这混蛋,在胡说什么?没有下回了。”林祥算什么东西,她的人和心可是要给恕哥哥的,会和林祥燕好是为了除掉雪晴,不然她那肯委屈。 “雀儿,你不该这么无情的,我这样帮你,寨主夫人的位置肯定是你的,你也该给我点好处尝尝才是,不然,万一哪天我口风不紧,将这事说溜出去,那可就不是我的错了。”哼!方雀儿想撇下他,没那么容易。 她会威胁他,很好,他也可以用其人之道还治彼人之身。 “你!”方雀儿怒瞪着林祥,她早知道林祥这张嘴是靠不住的,终旧是个祸害。 “雀儿,我的要求并不过份,我只不过要你在闲暇之余,也安慰安慰我寂寞的心灵,难道说这样你也做不到。” “当然可以,不过那也得等你出来再说。”方雀儿回以灿烂笑容,虚以委靡。 “那我就静待你的好消息了。” 方雀儿转身离去时,已立下杀机。 第九章 三日过去,雪晴依旧被关在地牢里,字文恕却没再来过。 这三天,雪晴没吃过任何东西,只有勉强靠着墙缝渗进来的雨水止渴。 原本就不丰腴的她,如今更是瘦得如皮包骨,大大的双眼,空洞无神,嘴唇干涩龟裂,面色蜡黄,气色极差。 宇文恕虽然这样狠心待她,但她却无法恨他,因为这一切都是误会。 她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两个相爱的人,不应该因为误会而分开的。 雪晴虚弱地椅在墙角,诚心地向天许愿,希望老天能帮帮她。 就在她出神发愣间,地牢的大门被打开来。 “雪晴,你这个狼心狗吠、不知廉耻的女人,我恨你!”宇文恕踏着踉跄脚步,摇摇摆摆地走进来。 “宇文恕?”雪晴努力撑起身子,再见到宇文恕,她快乐高兴,一点也没察觉到宇文恕的异常。 宇文恕打开了铁笼子,将雪晴从笼子里拉了出来。 “你不要脸,竟然勾引诱惑我的下属,你真是饥不择食啊!”宇文恕的手指抚过雪晴的脸颊,最后箝制住她的下颚。 每每想到她和林祥亲热的画面,他就辗转难眠,心痛得快死掉,心底的怒火,不停地燃烧着,他恨不得亲手杀死这对奸夫淫妇,但再见到雪晴的这张脸,他就知道自己又舍不得了、又下不了手了。 “我没有,宇文恕你听我说,这一切全是误会……”雪晴闻到宇文恕身上有浓厚的酒味,她着急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对方明白她所说的话。 “误会……哈哈……你还想骗我什么,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还想耍什么鬼计?”宇文恕用力拉扯着雪晴的秀发,反手便是一巴掌。 雪晴抚着热辣辣的脸庞,强忍着头皮的痛楚,她双眼含着泪水,凄楚地道:“我也是被陷害的,这一切的事全是方雀儿搞出来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欺骗你,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但早已被愤怒冲昏头的宇文恕,在酒精的催化下,根本听不见雪晴的任何解释,当下,他只想伤害她,彻底地凌虐她,这样他的心才能获得救赎与平静。 宇文恕默不作声,雪晴以为宇文恕是信了她的话,她高兴地说着:“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你一定可以查清事实真相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宇文恕诡异地笑着,接着便狂野粗蛮地封住她的唇,两手勒紧她的纤腰,将她揉捏在怀里。 雪晴觉得自己就快呼不过气来,唇瓣传来咸咸涩涩的感觉。 一会儿,雪晴大声惊呼,痛楚在四肢漫延开来,那种痛就像被猛兽袭击一样。 宇文恕咬下她唇上的一片肉,见那鲜血直流,他反而纵声大笑。 雪晴捂住唇瓣,不敢置信宇文恕竟然这样伤害她,到底他有多很她? 宇文恕没有让雪晴有片刻喘气的机会,他一把抓住雪晴的衣襟,用力一撕,只见衣眼轻易地让他撕成两半。 雪晴惊慌地将双手护在前胸,眼前的宇文怨和平日的宇文恕,简直是判若两人,她瞪大双眼,想后退,却浑身动弹不得。 “想跑吗?你逃不出去的,就算你的心背叛了我,我也要留住你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宇文恕将雪晴粗鲁地推倒在地。 “不要,求求你,别伤害我,你会后悔的……”雪晴哀伤地哭喊着。 “我不会后悔,唯有伤害你,我才能得到快乐!” “不……”凄厉的哀嚎声立刻响彻整座牢房。 这凄楚的声音让宇文恕微愣片刻,他瞪着雪晴,停止了所有的凌虐行为。 “呜……呜……放开我,别让我恨你呀!”雪晴哭着、喊着,捶打着。 早已饿得没半点精力的她,根本阻止不了宇文恕的行为,她觉得自己就要昏死过去了。 但雪晴的怒喊,并没有叫醒宇文恕的理智,反而更增加他的恨意。 “你要恨就恨吧!反正你的心根本不属于我,你这下贱的女子,敢欺瞒我就该有这样的下场,受点处罚是应该的。” “我恨你、恨你恨你……”雪晴喃喃咒骂着,她的声息气若游丝。 “你背叛了我,你罪无可恕!”宇文恕不停地伤害她,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呜……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雪晴微弱的声音,不断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宇文恕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求求你……求求你……” “求我?你现在这么轻易地就求我了?”宇文恕提高语调。 雪晴放弃了,与一头失去理智的猛兽交谈,全是白费力气。 终于,雪晴没有了声音,而宇文恕也累了,他趴在雪晴的身上,将身体的重量全交给了雪晴的身子…… 这一幕全落在跟在宇文恕后头进来的方雀儿的眼里。 她咬牙切齿,双眼像要喷出火来。 雪晴受苦,她理当要高兴,但她却不然。 只因宇文恕的心里就只有雪晴,也就是因为这么在乎对方,所以才会伤害对方如此深。 这就是她一直所渴望,却始终得不到的。 就算雪晴背叛了恕哥哥,恕哥哥依然还是爱她…… 好恨、恨苍天为什么要与她作对? 若是不能从恕哥哥的心里得到爱,那么就让他恨着她,他若肯恨她,便是心里也有她,方雀儿如此认为。 &&& 也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宇文恕悠悠醒转过来,他撑着痛得像要裂开似的脑袋,一时还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他感觉身下似有软绵绵的娇躯,他才正眼一瞧。 “雪晴?”宇文恕连忙离开雪晴的身子。 他将雪晴的身子翻成正面,只见雪晴惨白的一张脸,毫无气色,就像死人一般。 尤其他注意到她的身下有着未干的血迹,他简直就要恨死自己了。 宇文恕搂紧雪晴的身子,拼命呼唤,但雪晴始终没有睁开眼。 他害怕地探了下雪晴的鼻息,幸好,还有生命迹象,只不过那气息是如此微弱,就像随时可能会断了一样。 他好怕,他怕雪晴死掉。 是的,他恨她,好恨她,恨她为什么背叛他,恨她不爱他,恨她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左右自己的情感。 但是,愈是恨她,他就愈舍不得她死,愈是恨她,他就愈不能没有她。 他要救她,念头一起,宇文恕立刻盘腿,将双掌贴在雪晴的后背,缓缓地将体内真气,一点一滴地输进雪晴的体内。 约莫一柱香的光阴,宇文恕才慢慢收回双掌,他将雪晴放倒于地上,见到雪晴的气色红润起来,他才放下心。 事后他让小贞进地牢来照顾雪晴,他虽不让她死,但活罪可不能少。 在他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处置她时,他还是将雪晴关置在地牢里。 &&& “你知道公主在哪里,是真的吗?” “宰相大人,我的消息十分可靠,你一定要相信我。”方雀儿单枪匹马,深夜擅闯宰相府邸。 她对宇文恕编派一连串的谎言,让宇文恕答应她离开山寨,之后快马加鞭,赶了好些的路程,来到汴京。 “你先说说你的消息,我再评估看看是否该信你。”刘宰相深夜让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心情非常不悦,要是眼前的女贼不能说出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他会要眼前的女贼死得很难看。 “公主让沙漠盗匪掳去,目前被关在地势险恶的山寨里,我这里有份山寨的地图,你们快去救人吧!”方雀儿从怀里掏出山寨的机密地图,将它抛掷于桌上。 她才没那么好心,让雪晴回到宫里享受安逸的生活,实在是因为只有雪晴离开,回宫廷去,恕哥哥才会就此死心。 为了逼走雪晴,她只好牺牲山寨的一些人。 “我凭什么要信你,我怎知这不是陷阱,你又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刘宰相锐利的眼神不停在方雀儿身上打转。 “你别管我是谁,总之我是好心的来传达讯息,我希望公主能平安的回来,不会再受苦,你相信我,我说的全是真的。”方雀儿说得煞有其事。 “那山寨的首领是谁?”刘宰相意兴栏珊地翻阅着桌上的地图,他不轻易相信来路不明的人。 这半年来有太多人打着知道公主失踪的消息来讨赏,但全给他一刀杀了,因为公主早就好端端地送进西夏里,而且还是他命人亲自护送的,怎么可能出了差错。 “宇文恕!”方雀儿简洁有力地说出,她并不晓得当年刘宰相和宇文家的过节。 “宇文恕?莫非是宇文坚的后人?”刘宰相眯起了双眼,紧紧盯着方雀儿。 “没错,正是宇文将军的后人。” “好,我信你,我会尽快禀明圣上,然后将公主救出,你走吧!”刘宰相收下了地图。 “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要赏金是吗?我会叫管家拿给你的。”刘宰相摆摆手,准备离去。 “我不要赏金,我只求你们别伤害寨子里的人,更别伤害首领宇文恕,你们派人到山寨里,我自会去接应,让你们平安把公主救出。”方雀儿的目的只想撵走雪晴。 “哦!好吧!那就一言为定。”刘宰相思索了一会儿,总算答应。 方雀儿得到宰相的首肯,便放心地离去。 “宰相大人,你真的要去将公主救回来吗?那么西夏那边该怎么交待?”师爷亦步亦趋地问道。 “开玩笑,你以为我真的会那么笨,自掘坟墓、自找死路吗?我把女儿送到西夏去冒充公主,这点皇上是不知道的,要是我真的将公主救回来,岂不犯了欺君大罪?你说我会去救公主吗?”刘宰相抚着长须,狡狯地微笑着。 “宰相的意思是?” “杀了她,杜绝后患。”刘宰相厉声交待。 这桩真假公主的戏码,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可是山寨里的人知情……” “师爷,你平日聪明的脑袋都用到哪去了,当然是一并杀了,什么活口都不准留,尤其是那个首领宇文恕,更是不能让他逃脱。”刘宰相心狠手辣,谈起杀人,脸不红、气不喘。 “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去进行。”聪明的师爷,不再多言。 真没想到,当年的满门抄斩,竟还留下活口,该死的宇文坚,鬼计多端,竟让他的子嗣逃了,不过今日让他得此消息,真是天助他也,这回他绝对会斩草除根,连同那个苦命公主,一起给送上黄泉。 “哈哈哈……”刘宰相兴奋地狂笑不已。 &&& 这夜,方雀儿蹑手蹑脚地溜进林祥的牢房。 “雀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林祥从地上坐起,惊讶地看着雀儿。 “我来告诉你,恕哥哥已经答应释放你了。”方雀儿微笑着慢慢靠近林祥。 “真的吗?”林祥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一听这好消息、便尽快来告诉你。” “嘿嘿……这里没别人,雀儿,咱们来亲热一番好不好?”林祥一听自己没事,便又色性大起,他垂涎方雀儿已久。 “当然好,我来通知你,也是因为我想你。”方雀儿娇声说道,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正沉浸在性欲里的林祥根本没注意到。 “呵呵……我就知道,在这深夜里没有我陪伴,肯定睡不着。”林祥搂着方雀儿,胡作非为。 方雀儿故意把头转来转去,正当林祥毫无防备之际,她从长靴里拔出一把匕首,猛力地刺进林祥的肚里。 林祥正想张嘴大喊,却让方雀儿用手捂住口,他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地任由方雀儿将匕首,一刀刀捅进他的肚里。 好一会儿,林祥不再乱动,方雀儿才拔出匕首,林祥的身子便直直地向后倒去。 方雀儿愤恨地在林祥的尸体上吐着口水。 “这是你自找的,你别怨我,怪只怪你自己不睁眼,瘌蛤蟆也想吃天鹅肉,我呸!” 方雀儿为了发泄心头之恨,更在林祥的脸上,多画了好几刀。 但她不知,她的举动已让路过的虎彪给看的一清二楚了。 虎彪原本是爱慕着方雀儿,他以为方雀儿该是温柔可爱,谁知今日看到她的真实面目,才知道她竟是这般残忍的人,对她的热情,顿时冷却。 正巧大当家刚好外出不在山寨里,否则他会立刻告诉大当家,绝不让方雀儿逍遥法外。 &&& 趁夜,方雀儿将林祥的尸体给埋在后山林子里。 反正这几日恕哥哥不在山寨里,她有的是借口,届时再胡乱蒙骗就行了,想必恕哥哥是不会关心一个犯了寨规的人的。 正当她埋好尸体后,却看到寨子里突然灯火通明,不久,她便听到凄厉的哀嚎声。 方雀儿迅速地回到寨里,竟看到一堆官兵来袭,寨里的兄弟在毫无防备之际,抵抗的十分辛苦,已有不少人挂彩、伤亡。 怎么会这样?方雀儿吓得心惊胆颤。 原本她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呀! 难道说刘宰相欺骗了她? “杀杀杀……一个都不许放过……”官兵的头头大喊。 顿时,四处皆是哀嚎惨叫声。 方雀儿趁乱拉了一个小兵质问道:“你们不是来救公主吗?怎么到处放火杀人呢?” “什么公主,我不知道,上头只有指示我们围剿盗匪,我只是遵令行事罢了!女大贼,请饶了我。”小兵苦苦哀求道。 方雀儿不再多说,一刀了结了小兵的性命。 可恶!这个刘宰相说话不算话,竟然派兵攻打山寨,难道他不想要雪晴的性命吗? 方雀儿心想唯今之计,只有抓住雪晴当人质,才能有谈判的筹码,保住性命冲出去。 她连忙往地牢的方向跑,却在半途中巧遇方宏与敌人纠缠。 “爹,我来帮你。”方雀儿加快脚程,正想上前帮忙。 谁知竟慢了一步,她眼睁睁地看着方宏顿时身首异处。 “爹……” &&& 宇文恕因心里的结未解,便跑一趟西夏,想知道义兄的看法,谁知不巧,义兄竟也不在,他便留下三天,但还是未见义兄回来,无法,他只好先行回寨。 但当他一踏进寨里,映人眼帘的全是可怕的景象。 尸鸿遍野、血流成河、寨里烧个精光,什么都没留下。 雪晴呢? 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只有她。 宇文恕心急如焚地到处寻找着,他找遍每个山角、穿过每座林子,就是看不见雪晴的人或尸体。 天哪!这三天出了什么事? 宇文恕对天狂喊,他像一头发了狂的猛狮,不停地怒吼着。 “恕哥哥……恕哥哥……” 小小声的女音,从院落里传来。 耳力甚好的宇文恕,立即找到发音的所在地。 “雀儿,出了什么事?是谁造成的?”宇文恕抱起伤痕累累的方雀儿,激动地问道。 “恕哥哥……能再见你一面……我心愿已足……”方雀儿气若游丝地轻笑着。 “雀儿,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宇文恕着急地摇晃着方雀儿的身体,深怕她断了气。 “是刘宰相……他派人来剿匪……”方雀儿努力撑着最后一口气,她得把事情说清楚,不能抱憾终身。 是她这个逆女,做出害人害己之事,才会害得爹死于非命,这现世报来得太快,她后悔了。 “是他救走了雪晴吗?”宇文恕以为昏君要回了自己的女儿,那么雪晴该是平安无事的。 “不……不……恕哥哥听我说……刘宰相要置雪晴于死地……他也想杀了你……是我不好……”方雀儿咳得厉害,那把刀命中胸口,她勉强提振真气,就是为了等着见宇文恕最后一面。 “刘宰相他该死,我不会放过他的,雀儿,你歇会别说了,我来助你。”宇文恕知道方雀儿是回光返照。 “别……恕哥哥……我该死的……你别费力帮我……我不值得你救……能再见你最后一面……已是老天给我的厚待……我感激……”方雀儿此刻心中平静得很。 “雀儿,你别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宇文恕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他怕雪晴也遭到了不测。 “不……我是好不了了……恕哥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对于方雀儿,他有兄妹之情。 “你可以抱抱我吗?”雀儿勉强触摸到宇文恕的手,她好想牵着这只手过一辈子,但这只是奢求。 宇文恕没有二话,他立刻将雀儿搂进怀里。 “恕哥哥……谢谢你……还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对不起……你……”雀儿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厉害。 “雀儿,别说了,不管你做错什么,我都原谅你。”宇文恕忙帮她顺背,怕她断了气。 “谢谢恕哥哥……我真惭愧……要不是我去找刘宰相……寨里的兄弟也不会死……我爹也不会死……是我害死我爹的……”雀儿抽咽着。 “你去找刘宰相做什么?”宇文恕不懂。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恐怕没机会……说给你听……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雀儿激动的反握宇文恕的手。 “到底是什么事?” “是……关于……关于……雪……晴……”雀儿的话还没说完,气便提不上来,就此与世隔绝。 “雀儿……你醒醒,醒醒啊!关雪晴什么事?”一听到和雪晴有关,宇文恕激动的摇晃着方雀儿的身体。 但无论他怎么做,雀儿就是活不过来了。 老天啊!雪晴是生还是死? 宇文恕不断地向天怒吼,顿时天空闪电交加、雷声大作,像似响应他对天的不敬。 第十章 宇文恕将方雀儿与一干兄弟妥善安葬后,便决定解散山寨,他将这些年来所得到的银两金帛,分送给活下来的兄弟,让他们可以做个小生意糊口聊生。 然后他便起程到汴京,伺机进宰相府里进行暗杀行动,可惜刘宰相的命长得很,他几次暗杀都没有成功,无奈之余,只好转而先打听雪晴的下落。 但时光匆匆流逝,跑遍大江南北,还是一直没有雪晴的消息。 九个月过后。 这日,他漫无目地在西夏境内的大街上闲晃,其落魄的模样让人不会想多看他一眼。 走了许久的路,他突然觉得肌肠辘辘,这才忆起他已有两天没吃饭了,于是便停在路边,向包子摊买了五只包子。 正当他要从小贩手里接过包子时,有个大腹便便的少妇让人撞了,整个人便往他身上撞来,害得他包子没接好,尽数掉落一地。 “雪晴,你有没有怎样?” “你别担心,我没事。” 听到两人的对话,宇文恕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慢慢地抬起头来。 “雪晴?”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妇竟是他日夜所思念的人。 “宇文恕?”雪晴的惊讶程度不下于他,她微张着嘴,一脸慌张。 “雪晴,真的是你!我没认错你。”宇文恕激动地握着雪晴的双肩,这时他才注意到雪晴的不对劲。“你的肚子……” 他万万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魂萦梦系的人,而她竟然已是大腹便便。 “你认错人了。”雪晴立刻镇静情绪,冷淡别过头,对着身旁男人道:“虎彪,我们走。” “雪晴公……”雪晴的话,让虎彪一时感到为难。 “虎彪?你们……你们……”宇文恕不断的地两人脸上瞧来瞧去,想看出是否有端倪。 “大当家,你听我说……”虎彪着急地想解释,但雪晴却执意要走。 在他那样地伤害她之后,她怎能还心平气和地和他一起,她根本就不想见到他,她说过会恨他的。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块?你的肚子是……”宇文恕看见雪晴不理不睬,以为两人之间有暧昧,一把火又在心中熊熊燃烧着。 “你……你无药可救了,虎彪,咱们走,别理他。”宇文恕的话句句都是伤人的心,雪晴主动拉着虎彪的衣袖要走。 但这些举动看在宇文恕的眼里,两人是如此的亲密,他怒吼着:“虎彪,你真可恶,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也跟着背叛我?” “大当家,你听我说,我决没有背叛你……”虎彪拼命想解释,可惜宇文恕不给他机会。 “你不用狡辩,今日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吗?我决不饶你们。”宇文恕暗吸真气,将心中所有的怨恨全集中在掌心。 “虎彪,别跟那种冥顽不明的人啰唆,咱们快走吧!”雪晴觉得没必要同他解释,反正他们是不相干的两人。 就在这时,宇文恕对着虎彪的背后击出了这致命的一掌,但让走在虎彪身后的雪晴瞧见了,她急时推开了虎彪,自己却躲不过那急促而来的掌风,身体硬是承受了这一掌。 “啊……”雪晴整个人就这样凌空飞了出去,接着狠狠地摔落于地。 “雪晴……” “雪晴公主……” 宇文恕和虎彪异口同声的喊出。 “雪晴公主……雪晴公主……”虎彪及时赶到雪晴的身边,他抱起雪晴的身子,看见大量的血液从雪晴的裙摆底下流出,他一脸惊慌。 “雪晴,这是你自找的,你怨不得我,谁教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令我难堪,令我……不知所措,我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所有的错,全是你疚由自取。”宇文恕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着。 “大当家,你误会雪晴公主,误会我们了,雪晴公主肚里的孩子是你的……”虎彪顾不得雪晴的交待,还是将这秘密说出口了。 “你说什么?孩子是我的……我的……”宇文恕整个人都愣住了,脚步像踩不稳似的,东摇西摆,他不敢置信,满手造孽的自己竟也会有了后代子嗣。 “大当家,快救雪晴公主啊!所有的事,有机会我会慢慢跟你说的,先救雪晴公主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这句话敲醒了处于茫然状态的宇文恕,他收摄精神,镇静情绪,三两步来到雪晴的身边。 “虎彪,我不要他救我,我不让他救。”一息尚存的雪晴,不停低喃着。 “雪晴,在这种时候,你还要跟我拗吗?”宇文恕一把抱起雪晴,实在气不过雪晴的烈性子。 雪晴双眼怒瞪着宇文恕,“我不要你救我,我宁可死,也不让你救我。” “雪晴!”宇文恕低吼。 雪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要是我的孩子没了,就是你亲手杀的,是你杀死自己的孩子,是你这个凶手,是你……” 是你杀的……你亲手杀的……凶手……凶手…… 这话像魔咒般,紧紧箍着宇文恕的身心,令他喘不过气来。 “大当家?”救人迫在眉睫,虎彪见大当家没有动作,急忙喊他。 听到虎彪的叫喊,宇文恕才挥去心魔,他不理会雪晴的抗议之声,紧紧地抱着雪晴,跟着虎彪飞奔而去。 &&& “小贞,开门哪!”虎彪大力地拍打着紧闭的门板。 “小贞?”宇文恕拿着疑惑的眼神看向虎彪,此刻,木板门从里被打了开来。 “公主、大当家?虎彪,这是怎么回事?”小贞大声惊呼。 “你快去请产婆,公主怕要生了。”虎彪走在前头带路,领着宇文恕直走到里面房间。 “我的老天啊!这都还没足月,能生吗?”小贞一边高喊,一边听话地出门找产婆了。 宇文恕小心翼翼将雪晴放置于床上,他紧紧握着雪晴的手,双眼凝视着早已陷人昏迷状态的雪晴。 “大当家,当日雪晴公主真的是遭冤枉的,所有的事都是雀儿一手搞出来的。”虎彪趁机解释。 “雀儿?”宇文恕抬起头看着虎彪,想看出他话中的真假。 “是啊!那一夜我经过林祥的牢房,亲耳听见雀儿和林祥的对话,原来事实真相是雀儿要林祥在雪晴公主面前演一场戏,让雪晴公主误认为林祥是昏君派来救她的,而雀儿又故意在你的面前制造假象与误会,雪晴公主本来有留一封信给你,但都给雀儿撕了,这所有的事都是雀儿一手搞出来的。” 难道说他真的误会了雪晴? 宇文恕默不作声,虎彪以为宇文恕还不信他的话,他连忙又补充道:“雀儿为了要灭口,她亲手杀了林祥,原本她还打算杀了雪晴公主,我一路跟在她的后头,不久,官兵就来犯,她为了救方宏就和官兵厮杀起来,我趁此机会,到地牢去把雪晴公主救出,连同小贞,我们一起逃亡,没多久,我们就发现雪晴公主有了身孕。” 难怪!雀儿临死前要求他的原谅。 难怪!雀儿说要告诉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是关于雪晴。 难怪!雪晴一直不肯认错。 他真的太鲁莽了,竟然信了雀儿的话,那样伤害雪晴。 想起当日自己的种种行为,他简直就想掐死自己。 唉!他实在是被妒火给冲昏头了,才会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大当家,雪晴公主肚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我和她并没有什么,我敬她,而且早把她当成咱们的当家主母,又怎敢对她乱来,大当家,你一定要相信我。”虎彪说的信誓旦旦,唯恐宇文恕不相信,差点没跪下来。 雪晴说的对,要是孩子没了,那便是他的罪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该自己承受这罪过。 “虎彪,原谅我,是我太冲动了,雪晴这回会受伤,也是我的错,我真该死。”宇文恕了解一切事实后,恨不得杀了自己。 “大当家,没人怪你,这全都怪那方雀儿,不过,我想她已受到老天的责罚了,大当家,你别自责了。”虎彪不忍见宇文恕难过,好生安慰他。 “雪晴,你一定要活过来,孩子没了,没关系,我只要你……只要你……”宇文恕抓着雪晴的手,发着誓言。 但昏迷不醒的雪晴,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产婆来了、产婆来了……”小贞在外头,便一路喊着进门。 “大当家、相公,你们先出去等消息,这里交给我和产婆就好。”小贞将两人推了出去。 “我想陪她。”宇文恕不肯离去。 “大当家,你在这里是帮不了什么忙的,生孩子的事,让我们来吧!你还是先出去。”小贞无视于宇文恕的坚决,硬是把他推了出去。 宇文恕走出去后,突然想起刚刚小贞的称呼,他愣愣地瞅着虎彪,狐疑地对着虎彪问道:“相公?指的是你吗?” 虎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和小贞于月前成亲了,是公主帮我们俩主婚的。” “太好了、太好了。”宇文恕难得露出笑容。 在这伤心时刻,难得还有喜事发生。 “大当家,对不起,没让你做我们的主婚人,我错了。”虎彪一脸愧对模样。 “傻瓜,只要你觅得了意中人,谁做主婚人还不是都一样,我都替你高兴哪!”宇文恕从怀里拿出一包沉甸甸的东西,交给了虎彪。 “大当家,这?”虎彪接过手,看见黄澄澄的金子傻了眼。 “收下来,这是我唯一给得起的贺礼,而且这原本就是你该得的,其他兄弟的我也都给了。” “谢谢大当家、谢谢大当家。”虎彪欣喜若狂,激动地跪下狂拜。 “快起来,你这样做成何体统,我都将寨子解散了,所以以后也别叫我大当家了,就喊我一声宇文大哥吧!”宇文恕扶起了虎彪。 “宇文大哥。”虎彪喊得开心。 小贞却突然从房里跑了出来。 “糟了!糟了!” “什么事?”宇文恕急切询问。 “公主难产,孩子生不出来,产婆没办法哪!”小贞急得眼泪快流下来。 “难产?莫非是那一掌?”宇文恕连忙进房看情况。 只见雪晴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面上毫无气色,就如同死人一般,下身全是鲜血。 “雪晴……”宇文恕激动地跪在雪晴的床边,呼唤着雪晴的名字。 “对不起,这位嫂子受了重伤,我没办法。”产婆说完,便急急忙忙离去,深怕让人怪罪。 “怎么办?该怎么办?呜……”小贞抱着虎彪,急得哭了。 谁? 还有谁能救雪晴? 还有谁可以? 宇文恕打起精神,强压下哀伤,动着脑筋。 “对,是义兄,义兄宫里人才济济,一定有人可以救雪晴。”宇文恕说完便抱起雪晴。 “宇文大哥?”虎彪和小贞一同看向宇文恕,不了解他的决定。 “我和雪晴跑一趟西夏皇宫,你们待在此地等候消息,等到雪晴身体好转,我们就会回来。”宇文恕交待完,便抱着雪晴,使着卓越轻功快速出去。 &&& 宇文恕抱着雪睛,直闯西夏皇宫。 “大哥,小弟有事相求,原谅我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宇文恕将雪晴放置于地,他恭敬地行跪拜之礼。 “义弟有事相求,何须如此,快快请起。”西门烈上前扶起了宇文恕。 “大哥,我的妻子命在旦夕,请大哥出手相救。”宇文恕快速地诉说来龙去脉。 “义弟放心,我宫中有最好的太医,一定担保雪晴公主母子均安的。”西门烈立刻命人安置房间,请御医会诊。 “太好了,这一切多谢义兄,小弟实在感激不尽。”宇文恕直点头道谢。 “咱们是结拜的好兄弟,有需要如此见外吗?”西门烈豪爽地摆摆手。 “大哥,日后有事要小弟赴汤蹈火,小弟在所不辞。”只要雪晴能好起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傻弟弟。”西门烈笑道。 就在此时,宇文恕见到门廉后有道女影闪过,他诧异的问道:“大哥,刚刚那位是?” “她啊就是我跟你说的冒牌货,我只要她,什么真的、假的,我都不在乎。”西门烈像似有心说给廉后的人知晓。 “亏雪晴还一直担心,她怕自己若不来履行婚约,两国会因她而打起仗来,到时百姓因她而受苦,她会一辈子受到良心谴责。”听见西门烈的话,宇文恕一颗悬荡的心也放下了。 “啧!叫你的娘子放心好了,就算她愿意履行,我可不愿意收,而且我早已答应她,在我们有生之年,绝不再侵扰宋国。”西门烈虽然话是对着宇文恕说的,但他的眼神却专注地放在廉后。 宇文恕看见西门烈的举动,他知道义兄也和自己一般,心已让某个女子占据,再也甩脱不掉,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了。 “大哥,那什么时候可以介绍她让我认识、认识。” “时机还未成熟,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让她和你们见面的。”西门烈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 在名医的合力会诊下,雪晴终于顺利产下一子,命也平安地捡了回来。 “雪晴,原谅我,我知道从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错怪你,不信任你,我是被嫉妒给逼昏了,所以才会失去理智那样对你,雪晴,原谅我……”宇文恕站在雪晴的床前,对着昏睡中的雪晴,喃喃自语着。 其实,雪晴早已清醒,只不过她不想面对宇文恕,故她紧闭双眼,不愿打开心扉。 是他伤她太深,她说过,他既然那样对她,那么他们两人早已恩断义绝,她是不会原谅他的,她要恨他一辈子。 “雪晴,我们的孩子平安出世,我将他放在你的床边,我要你一醒来,睁开双眼便能看到他。”宇文恕爱怜地抚着雪晴瘦弱的脸颊。 “雪晴,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家三口和虎彪夫妇可以一同过日子,咱们从此退出江湖,不问世事,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你说多好。” 与世无争的生活,这是她一心所盼望的。 但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是他亲手将这梦想打碎,是他不要她的。 雪晴强忍着眼角泪水,她不愿让宇文恕知道,她是清醒的。 “雪晴,我……错了……真的错了……你醒来吧!你答我一声吧!”宇文恕紧紧握着她的手,良久都舍不得放。 雪晴的心波动难平,她不想听,她不要听,这一切全是他的甜言密语,想想他是如何待她的?想想那一夜他是如何凌虐她的? 这教她如何能忍受得了。 “雪晴,因为我太在乎你,才会听信了小人馋言,你一定要原谅我,别跟我生气,我答应你,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决不再让你伤心。” 不,没有以后了,雪晴心里如此想。 &&& 夜里,雪晴趁着宇文恕不在,她起身抱着孩子,偷偷地溜出房间。 她要逃,她不想再见到宇文恕,因为她怕终有一天,她又会让他给哄了。她和宝宝两人也可以平平静静地过生活,只要有宝宝,她什么也不怕。 她东躲西门,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难得西夏皇宫的守卫并没想象中的严,她抱着孩子,顺利地逃了出去。 宫外正下着满天大雪。 雪晴紧紧搂着孩子,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背后竟传来宇文恕的叫喊声。 天哪!莫非是他追来了。 雪晴惊吓地加快步伐,迫切地赶着路,连头也不敢回,拼命地往前走,无视于大风大雪。 “雪晴,等我!”宇文恕踏着轻功,飞快地拦下在风雪中奔走的雪晴。 他一回到雪晴房间,便不见两母子人影,顿时心凉半截的他,立刻出宫找寻。 他查探过被褥还是温热的,可见雪晴还未走远,更何况来习过功夫的娇弱女子,如何能逃得比他快。 所以他在极短的时刻,便发现雪晴的踪迹。 “放开我,让我走。”雪晴想甩掉宇文恕的箝制。 “我不放,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放手。”宇文恕说的坚决。 “我恨你、恨你呀!你懂不懂啊!所以我不可能再和你一起。”雪晴哭喊着,她忘不掉昔日他那样对她。 “不管你怎么恨我都没关系,我决不让你离开我。” “你若是坚持不让我走,强留下的只是我的躯壳罢了,我的心已死。”雪晴淡漠地说道。 “雪晴,你何苦如此,你明知我是爱你的,就像你爱我一般的深,为什么不再给我们彼此最后一次机会。”宇文恕心痛地喊,希望能再度唤回雪晴冰封的心。 “我不爱你、我恨你!”伤人的话,就像冰一般的利刃。 “雪晴,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才肯留在我的身边?”宇文恕近乎哀求。 雪晴默不作声,只是紧紧搂着孩子,流着眼泪。 “如果我这样伤害我自己,能让你的心舒服一点,那我愿意尽情地伤害我自己。”宇文恕话一说完,便从腰间拔刀剑来,狠狠地划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刀接着一刀。 “不……”雪晴上前握住了刀柄,阻止了宇文恕的疯狂行为。 “雪晴,你原谅我了吗?”宇文恕痴傻地看着她。 “我……我……”雪晴答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拿宇文恕怎么办。 “你不原谅我,我就继续牋害我自己。”宇文恕隔开雪晴的紧握,再度将刀用力地刺向自己的心窝。 “不……你若死了……我就不原谅你……”雪晴凄厉地喊着。 生死关头间,刀锋就差那半寸,心窝就在眼前,宇文恕缓缓地放下刀子,眼里尽是爱意。 “雪晴,我爱你、爱你至死方休!” 尾声 “爹、娘,快来、快来。” “蓝儿,跑慢一点,小心跌倒了。”少妇优雅地牵着丈夫的手,一脸幸福美满的模样。 “爹、娘,你们快来瞧瞧,这布告栏上贴着皇榜呢!”小男孩绷绷跳跳来到告示牌的面前,挑着念他看得懂的文字。 少妇一听皇榜二字,面色一变,随即撇下丈夫的手,立刻来到儿子身边,专心地看着皇榜。 “雪晴,别急。”宇文恕很快地看完皇榜的内容,体贴地安慰着娇妻。 “恕,父王病危,我……”雪晴犹豫着,深怕话说出口,破坏了夫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感。 “你放心,今晚由我陪你夜探皇宫。”宇文恕给承诺,他早已把当年的恩怨放下,如今心中只有满满无止尽的爱。 “谢谢你,恕。”雪晴满是感激,她知道要宇文恕做到这一步是不容易的,尤其当年还是她父王亏欠他们家。 “咱们是夫妻,还道什么谢呢!”宇文恕在大庭广众之下,搂着娇妻的纤腰,一点也不在乎人来人往的注视。 “爹、娘,我也要去。”小男孩挥舞着小手,仰颈期盼样,深怕父母的眼中没有他。 “恕?”雪晴拿眼神看向夫婿,一切由宇文恕决定。 “晚上咱们一家同行。”宇文恕知道雪晴想让父亲看看自己外孙的模样,尽管昏君不见得能记得雪晴,但血浓于水,该让他知晓的。 &&& 这些年来,宇文恕的功夫不但没有搁下,反倒还更上层楼,他一手环着妻子的腰、一手抱着儿子,就这样腾云驾雾、飞檐走壁,不动声息地闯进了皇宫。 雪晴走在前头,尽管这么多年不住宫内,但这毕竟是她所熟悉的皇宫内苑,所以很快地,她便找到父王的住处。 三人小心地隐藏在门后,雪晴不敢冒然现身相见,她怕父王早已忘却她这个人,她只愿远远地看着他。 雪晴见着父王病奄奄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白发苍苍,不复她印象中健朗的记忆,看起来只不过是个垂垂暮矣的老人,令人不胜唏嘘。 他们站在门外偷看约莫半个时辰,却丝毫不见半个太监或妃子前来关切,就连太医也未曾随伺在侧,实在令人觉得悲叹。 眼前只不过是个可怜的老人,再也不是那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圣上,雪晴心疼的红透了双眼,强忍着哭意,不敢让一丝泣音逸出。 深知爱妻的善良,宇文恕紧搂着她的肩,将她纳人怀中,好生安慰。 “楚娘,是你来接我了吗?”皇上躺在床上,双眼暴睁,喃喃自语着。 “楚娘?那是我娘的闺名哪!父王他竟还记得?”雪晴仰颈看向宇文恕,激动地诉说,差点没冲上前去。 “楚娘,你怪我是吗?怪我没好好照顾咱们的女儿是吗?该怪我的,女儿的失踪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是不值得原谅的。” 雪晴捂住双唇,将头埋在宇文恕的胸前,嘤嘤哭着。 “楚娘,我也好想雪晴,好想在临死前再见她一面……” “去吧!让你父王好好看看你。”宇文恕小声地在雪晴的耳边道。 雪晴瞪大双眼,一脸欣喜,不敢置信宇文恕的宽宏。 在她还未回过神来时,人已让宇文恕给推进房中。 “父王……”雪晴小声唤着,害怕父王不识得她。 “是谁?雪晴……你是雪晴……”老皇上转头一看,激动万分,他想要立起身,却动弹不得,顿时老泪纵横。 “父王,我回来看你了,原谅女儿不孝,未能随伺在侧。”雪晴跪下身子,低垂着头。 “不,雪晴抬起头来,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听话,的好女儿,一切都是父王的错,父王不该让你嫁到西夏和亲,不该让你置于危险中,都是我的错。”老皇上不断地责备自己。 “父王,你都知道了?”雪晴震惊,原以为刘宰相一手遮天,没想到父王还是知道了。 老皇上直点着头,他慢慢说道:“刘金虽坏,但他的闺女也是个好孩子,我不忍再拆良缘,所以才没昭告示人,关于你失踪的消息,你怪父王吗?” 雪晴直摇头,只要父王有心,她哪会在乎那些名份。 “父王,你没有错,我要多谢你的决定,让我能有此一段金玉良缘,让我能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 对着门后的夫婿、儿子招手,示意他们进屋来。 “父王……” “外公……” 宇文恕和儿子一同跪下行礼。 “好好好,好个一表人才的驸马,好个可爱的金孙,雪晴,能再看见你,是我最大的满足。”皇上微笑着。 “父王,他叫宇文恕,小儿叫宇文蓝。”雪晴静待着,聪明如父,该知道夫婿是何许人也。 “宇文恕……”老皇上喃喃自语着。 宇文恕抬起头来,直视皇上的目光,在这一刻,他对皇上竟没有了怨、也没有了恨,全是他对雪晴的爱,胜过了一切。 “宇文恕难道是字文将军的后人?”老皇上激动地表示。 雪晴和宇文恕双手交握,一同点头。 “应该是,这么俊的人品也唯有宇文坚才生得出来。”老皇上轻叹一声,继续说道:“驸马,当年我年轻气盛,误听馋言,才会铸成大错,如今要弥补,为时已晚,对你们宇文一家,我深表遗憾,但我向你保证,在我有生之年,一定平反你们宇文一家所受的罪过。” “谢父王。”雪晴和宇文恕叩首致谢。 四人一家和乐融融、闲话家常,直到天方初白,三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三日后,皇上驾崩,宇文将军一案也在皇上生前的指示下,获得平反。 而史书上也未曾记载雪晴公主的生平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