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的天使情人》 楔子 三、四○年代的上海,是一个集繁华与堕落于一身的城市;它也是个极具传奇性的城市。 早晨,上海像是一个平凡的姑娘,是一个交易热络的城市。由于上海位于交通要道,所以来往的旅客、商人特别多。 到了夜晚,上海便摇身一变,从平凡无奇的姑娘,变成一个艳丽的女子;酒楼、茶楼、鸦片馆、妓女院,鳞次栉比,让人仿佛置身于堕落的天堂。 在这两极化的城市中,有一个帮派存在。无关于租界,也无关于任何国家利益,它只是单纯地存在于上海,以中立的立场维持上海的秩序。 任何国家都不能在他们的地盘上闹事,几乎所有的国家都要礼让他们三分,当然也包括租借出土地的中国在内。 这个帮派名为冥王门,他们的主事者有五个人,五人各司其职,管理偌大的冥王门。 他们分别是下列五位—— 司徒无极,三十二岁,现任的冥王门帮主,为人冷峻严苛,做事英明果断,对待敌人一向残忍无比,只有在其他四个人面前,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人称冷面修罗。 段尘焰,二十八岁,冥王门门的右护法,负责帮主的人身安全,以及对外的发言,整天都摆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其实,本性却狡猾如狐狸,人称笑面狐狸。 管澄夏,二十五岁,冥王门的左护法,负责刑堂的工作,专司处理门里所有的赏罚,个性温和谦善,但任谁也难窥其内心世界,因为长相俊俏无比,所以人们都称呼他宝公子。 裴以靖,二十三岁,年纪轻轻就稳坐冥王门首席军师之位,头脑之好自然不在话下。少年老成,整天端着一张严肃的脸孔,交际手腕灵活,替冥王门谈成不少交易,人称赛诸葛。 邵恩,二十六岁,冥王门的器械供应者,个性火爆冲动,不拘小节,心无城府,容易和人打成一片,也容易和别人发生冲突,是段尘焰最喜欢戏弄的对象,人称火爆浪子。 五个人都是孤儿,来自四面八方,由于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弟,感情自是比一般的亲兄弟来得好,虽然偶尔难免有一些小小的摩擦,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之的情谊。 五个人携手共同努力创立的冥王门,在上海占有颇重要的地位,连政府方面也得礼让他们三分。 在这个集繁华与堕落于一身的城市中,日与夜的轨迹交错之处,属于冥王门的传奇情事正悄悄的上演。 一段段绮丽情事,为这美丽的上海夜空点缀一抹禁忌色彩—— 第一章 这天,上海的夜晚是个天气晴朗的月圆之夜,酒楼、茶馆、烟花柳巷点缀着上海的一片夜色。 冥王门内,门主司徒无极正在专心研究一份文件,整个书房里安静无声,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闯入书房里,打断了司徒无极的沉思。 “大哥,今晚在广汉楼有从北京来的戏班,要表演‘三击掌’,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人称火爆浪子的邵恩兴冲冲的跑进书房里,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司徒无极脸上明显的不悦。 “恩,我说过进门前要先敲门,还有,我在想事情的时候,不准别人打扰,你是把这些话都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 司徒无极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直盯着擅闯书房的邵恩。 他不知道已经说过几次同样的话,可这个邵恩却每次都犯同样的错,让他不得不一再重复同样的话。 “大哥,对不起,我一时太过兴奋,所以不小心就忘记了。”邵恩无辜的搔了搔头,向司徒无极道歉。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又有哪一次记得的?你啊,多学学以靖,不要老是冒冒失失的。” 司徒无极无奈地摇头,双手交叠在腿上,靠着椅背,看着邵恩。 “大哥,我要学以靖,那不如叫我去死比较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像以靖一样。” 邵恩苦着一张脸,求饶似地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司徒无极。都怪自己太兴奋了,一时忘了大哥的交代,才会变成这样。 “算了,再饶你一次。你刚才说今天在广汉楼,有新来的戏班要演出三击掌是不是?”司徒无极放松脸部的表情,转换话题,问着邵恩刚才说的话。” “对啊!我刚才在街上听人家说的,大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邵恩马上换上兴奋的表情,并且问他要不要去看戏。 “嗯……去看看好了,顺便通知其他人,一起去看戏。” 司徒无极考虑了一会儿,决定今晚到广汉楼欣赏戏剧表演,顺便和其他人一起放松一下心情。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其他的人。” 邵恩开心的跑了出去,太好了,可以去看看传说中的美人了,他开心的想着。 他立刻通知其他三个人,要他们准备晚上去看戏,并着手广汉楼的安全布置。 然而这个时候的他,怎会料到这将是一场爱情风暴的开始;他们的大哥,司徒无极将身陷风暴中…… ☆        ☆        ☆ “宸毓,你准备好了没有?待会儿要上台演出!”一个粗犷的男子,扬声问着在化妆室里的另一名男子。 “马上就好。”蓝宸毓朝外头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手边的化妆工作。 在化妆室外,传来一阵阵的吆喝声,外头的工作人员正台前台后的忙着,准备开幕。 蓝宸毓淡淡地扬起一抹笑容。 他正细心的描绘着眉毛,今晚,他所扮演的是三击掌中的女主角王宝钏。 听说今晚有一些贵客会来看戏,团长还特别交代今晚要好好的演出,可别坏了那些贵客们的兴致。 蓝宸毓在心里暗忖,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茶楼的老板还特别交代团长,要他们要好好演出? “宸毓,准备上台!”先前的那名男子又来催促蓝宸毓登台。 “就来了。”蓝宸毓理了理身上的戏服,转身走出他专属的化妆室,来到后台准备。 祥云戏团,这次从北京到上海来表演,蓝宸毓是这个戏班的台柱,他反串饰演的旦角堪称一绝。 “喂!你有没有听说?今天晚上冥王门的五位当家要来看我们的演出呢!”一个身穿百宝衣的男子说道。 “是吗?你有没有听错?听说他们在上海有很高的地位耶!”另一个人掩不住兴奋的说。 “我怎么可能会听错,是老板在叮咛团长的时候,不小心被我听到的啦!” 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待会儿就要上台,径自聊得开心。 蓝宸毓觉得有些好笑,管那些人是何方的神圣,他才不理会那么多呢,他只要演好他的角色就好,他才不管来看戏的是何方神圣! “好了、好了,准备要上台了,各就各位,别再聊天了。” 杨团长的声音蓦地在每个人的背后响起,提醒每个人赶紧准备。他随即转过头看着蓝宸毓。 “宸毓,今晚你可要好好的表演,别丢了我们戏班的脸。”他笑容满面的嘱咐着。 说到蓝宸毓,他可是他们祥云戏团的骄傲呢!因为他反串的旦角非常受到观众的喜爱,只要他们所到之处,都会有死忠的戏迷,不远千里的前来捧场。 “老爹,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什么时候让戏班丢过脸?” 蓝宸毓回给杨团长一个信心满满的笑容,要他放一百二十个心,凭他的演技怎么可能让那些人有机会挑剔? 然而,此刻的蓝宸毓完全不知道,这一次的上台演出,不再是他所能掌握的人生。 ☆        ☆        ☆ “大哥,这边、这边,我们的包厢在这边。”邵恩走在其他四个人的前面,难得的自愿为大伙儿带路。 “我说恩啊,你今儿个这么热心的为我们带路是怎么回事?平常到戏院看戏,不都是别人带路的吗?” 段尘焰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调侃着在前面带路的邵恩。这家伙就是心思单纯,所以他特别喜欢以戏弄他为乐。 “要你管,我心情好,想为大家带路不可以啊?” 邵恩一听到段尘焰的话,立刻转头向他做了一个鬼脸,不服气的顶了回去。 “我哪有什么不满,谁敢对我们赫赫有名的火爆浪子不满,又不是不想活了,你说是不是?” 看着正在冒火的邵恩,段尘焰露出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脸上带着一抹狡猾神色。 “我看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吧!看你得意的模样,分明就是不在乎我会怎么样,是吧?” 邵恩脸上的青筋浮现,一副想痛揍段尘焰的表情,要不是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揍上他的脸。 “随你怎么说,戏快开始了,你就赶紧带路吧!”段尘焰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看在其他人眼里,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每次段尘焰总爱戏弄邵恩,邵恩也知道,但偏偏他每次都会被气得火冒三丈。 “我为什么要帮你带路?你以为你是谁呀?”邵恩皱了皱鼻子。 “恩,乖乖的带路,不要一天到晚老是跟尘焰斗嘴。还有,尘焰你也别一天到晚老是戏弄恩,都多大的人了,这样成何体统?”司徒无极终于开口阻止两个人继续斗嘴。 真是的,两个大男人在公共场合斗嘴能看吗? “我知道了,大哥,我们走吧!别理那只笑面狐狸。”邵恩对段尘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才安分的为大伙儿带路。 而段尘焰呢?还是漾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跟在众人的后面,优哉游哉的走着。 “尘焰,为什么你老爱逗恩,没事找事做?”裴以靖走到段尘焰身旁,用着责难的口吻问着。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段尘焰笑着回答裴以靖的问题。 “是这样吗?”裴以靖用极为怀疑的眼光看着段尘焰。 “不然,你觉得是为什么呢?”段尘焰丝毫不受裴以靖眼光的影响,还是摆着那张笑脸。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你有点无聊。”裴以靖老实的回答。 “我说以靖啊,做人嘛,该快乐的时候就要快乐,你别老是苦着一张脸,让我看了很不舒服耶!” 段尘焰嘻皮笑脸的想逗裴以靖笑,可惜效果不佳,裴以靖还是端着一张严肃的脸孔,完全不受他影响。 “不舒服就别看,又没有人叫你一定要看。”裴以靖回了一句,然后快步跟上其他人,走进他们专属的包厢。 “去!真是不好玩,还是乖乖的看戏好了。” 段尘焰在嘴里咕哝着,信步走进包厢里,乖乖地坐在位子上准备看戏。 ☆        ☆        ☆ 戏台上,演员们卖力的演出着,台下的观众目不转睛的看着戏台上的演员,尤其是男扮女装的蓝宸毓。 终于到了整出戏的最高潮,王宝钏毅然决定与父亲断绝父女关系,演出父亲的角色的演员拉起跪在地上的王宝钏,两个人三击掌,自此恩断义绝。 王宝钏拜别父母,伤心的离开家中,跟着接中绣球的薛平贵离开,甘愿跟着他吃苦。 坐在包厢里的司徒无极,从蓝宸毓上台的那一刻起,眼睛便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坐在他身边的段尘焰瞥见了司徒无极的笑容。 “大哥,你在笑什么?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别一个人笑。”段尘焰好奇的问着。 平常他们来看戏,也没见过大哥如此高兴,这种情形可挑起他的好奇心,不弄清楚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一直没有开口的管澄夏也颇为好奇,随即将视线从舞台转向司徒无极,只有裴以靖还是专心的看他的戏。 “等一下下戏的时候,帮我邀那个演女主角的演员到冥王门作客,我要定他了。” 司徒无极语出惊人,他居然看上一个演戏的戏子,让人不禁为之错愕。 “大哥,他是个男的。” 裴以靖眼光注视着舞台,头也没回的对司徒无极说着。 “我知道,不管他是男是女,他这辈子就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司徒无极丢下爆炸性的宣言。 这可让在包厢里的人呆愣了三分钟,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 祝福他们吗?劝大哥放弃吗?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我知道了,等一下我会帮你把人带到冥王门。”裴以靖平淡的说道,只要大哥喜欢,他们也没有资格管。 “那就拜托你了,以靖。”司徒无极笑着说。 “这点小事,不值得谢。”裴以靖以冷淡的口吻回道。 “以靖,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段尘焰也想凑热闹,要跟裴以靖一起去约人。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虽说裴以靖是冥王门的首席军师,但毕竟他的年纪还太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通常他对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点其他的四个人都很清楚,所以也不太在乎他说话时那种冷淡的语气及淡漠表情。 ☆        ☆        ☆ 下戏之后,演员们在后台忙着卸妆和换衣服,整个后台闹哄哄的一片。 裴以靖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眼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还有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子。 “我们门主想请刚才演王宝钏的演员到冥王门作客,请他务必赏光。” 裴以靖冷淡的开口,要他们将刚才的演员交出来,脸上毫无表情。 “请放心,我们不会对他怎么样的。”站在一边的段尘焰笑着一张脸补充。 他还是死皮赖脸的跟着裴以靖来了,因为他觉得裴以靖的态度,可能会吓到戏班里的人,所以他就跟在他后面来到后台请人。 “请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宸毓出来。”团长说完立刻转身,往蓝宸毓的化妆室走去。 天啊!冥王门的门主怎么会看上身为男儿身的宸毓,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啊? 他可是完全失去主张,这厢不能得罪冥王门的人,那厢他又不愿意宸毓受到委屈,这可怎么办? 他慢慢的走向蓝宸毓的专属化妆室,轻敲了一下门,缓缓推开化妆室的门,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跟蓝宸毓开口说这件事。 “老爹,有什么事吗?”蓝宸毓转过身笑着问。 “宸毓,是这样的,冥王门的门主想请你过府作客,希望你能够答应。”杨团长不安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他满怀不安的看着蓝宸毓的反应,怕他会生气,因为他最讨厌将他当女人的登徒子,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有钱人。 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可以呼风唤雨,别人都得听他的才行?蓝宸毓最讨厌这些人了,对于那些邀约更是不屑一顾。 “老爹,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这种事,为什么不直接推掉呢?”蓝宸毓皱起漂亮的眉毛。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对方来头不小,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戏班能应付的。”杨团长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我自己去和他们说清楚,我可不是酒楼陪酒的姑娘,我一点都不想赴约。” 说完,蓝宸毓起身准备往外走,但是却被杨团长给拦住去路。 “宸毓,你就乖乖跟他们去吧!我们戏班的未来都掌握在你的手里,算我求求你。”杨团长说着说着,便毫无预警的跪了下去,让蓝宸毓不知如何是好。 “老爹,你先起来,我受不起的。” 蓝宸毓慌忙地想拉起跪在地上的团长,可是,团长动也不动的跪着,让蓝宸毓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跪着不起来。”杨团长一脸恳求的看着蓝宸毓。 “我答应去就是了,你快起来吧!” 蓝宸毓迫于无奈只好点头答应,杨团长这才站起身,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可怜的蓝宸毓,此去就像是羊入虎口,独自面对未知的命运…… 第二章 裴以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蓝宸毓的出现。反观段尘焰则是不安分地四处张望,一刻也闲不下来。 “尘焰,你可不可以稍微安静一下,这样走来走去,你不累吗?”裴以靖冷眼看着段尘焰像个孩子似的到处打量,忍不住开口问他。 “不会啊!我第一次到戏台的后面,不好好欣赏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段尘焰笑容灿烂的说着他的歪理,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真是受不了你,这是哪门子的歪理啊!” “这不是歪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你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 段尘焰走到裴以靖的前面蹲了下来,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裴以靖。 “我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不知道这个回答阁下满意吗?” 裴以靖还是一张冷冷的脸孔。 说实在的,他还真不像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简直就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似的,对什么事物都缺乏好奇心。 “满意,我怎么敢不满意呢!”段尘焰无奈地说。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蓝宸毓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后,团长也跟着走到两人的身旁。 “你就是刚才演王宝钏的演员?”裴以靖冷冷的看着他,不带一点感情的询问。 “没错,听说你们门主想请我府上作客?”蓝宸毓淡淡的回话。 他一点也不怕他的态度会得罪眼前的两人,他就是他,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原则。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让我们好有个交代。”裴以靖喜欢他那种不畏强权的态度,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倔强自傲的人儿。 “有一点我想先声明,我不是因为怕你们才跟你们去的,我是为了戏班才会答应,希望你们能了解。” 蓝宸毓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并没有恶意,但还是忍不住先声明一下,以免让他们以为自己怕他们。 “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裴以靖再度开口询问蓝宸毓。 “可以,请带路。” “喂!尘焰,走了,还发呆。”裴以靖用手肘推了段尘焰一下。 “哦,走了。” 难得冥王门的右护法,人称笑面狐狸的段尘焰会在人前发呆,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它偏偏发生了,而且还被第三者发现。 蓝宸毓忍着笑意,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很好笑,没想到冥王门里竟然有这种人。 “想笑,你就大大方方的笑出来,没关系的,忍着反而难过。” 裴以靖知道蓝宸毓很努力的忍住笑意,但是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以靖,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段尘焰一恢复正常,马上黏着裴以靖抗议。 “你需要我给你什么面子,我怎么不知道?” 裴以靖一把推开黏在他身上的段尘焰。这个家伙又是哪根筋不对劲,用这么恶心的声音说话,听得他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说这种话来刺激我……”段尘焰一脸不依的又黏上裴以靖,还故意说出令人误会的暧昧话语。 他就不信不能让以靖变脸,段尘焰偷偷的笑在心里,脸上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是吗?你不是也对恩说过同样的话?” 裴以靖凉凉的说着,他哪会不知道段尘焰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而他又怎么会上当呢? “我是对恩说过同样的话,但是,我心里真正爱的只有你一个人,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段尘焰唱作俱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让蓝宸毓都看傻了眼。 “你别再闹了,赶紧把人带回门里吧!”裴以靖不耐地对演戏演上瘾的段尘焰催促着。 “对了,差点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段尘焰马上换上正经的脸,先前的眼泪神奇的都不见了,好像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走吧!”段尘焰率先走出后台,脸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这个变脸的功夫,让蓝宸毓开了眼界,也明白这个人可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我们赶快走吧!”裴以靖以一贯的冷淡口吻对蓝宸毓说。 “老爹,我走了。”蓝宸毓对一旁的杨团长说。 “慢走,路上小心。”杨团长挥了挥手。 ☆        ☆        ☆ 蓝宸毓终于踏进冥王门。 冥王门气派非凡,大门边摆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头龙飞凤舞的题着三个大字——冥王门。 走进大门,只见地上铺满碎石子,两旁种满了槐树,阳光洒落在树叶上,掩映出一道道光影射在地面上,再往前便是主屋。 蓝宸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他觉得心跳有些快速,手心冒汗,他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只要以平常心来应付就好。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无声的走着,除了沿路上有些冥王门的人向段尘焰和裴以靖打招呼之外,他们三个并没有交谈。 到了主屋,也就是冥王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段尘焰对着里头的人喊着:“我们回来了。” 裴以靖带着蓝宸毓走进屋里,然后对坐在主位上的司徒无极报告:“大哥,我把人带回来了。” “辛苦你了,你先到一旁休息一下吧!”司徒无极对着裴以靖说。 “大哥,你不公平,我也有一起把人带回来耶!为什么你只对以靖一个人说辛苦?” 段尘焰故作不满的嚷着,将所有人的眼光全吸引到他身上。 “我记得好像没有要你去,是你自己要跟去的,不是吗?”司徒无极故意和段尘焰闹着玩。 “我是怕以靖的冰块脸会吓着人家,所以才好心的跟着去啊!”段尘焰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一副好心没好报的委屈模样。 “我说尘焰啊!说话也要看场合,你这么说不是得罪了我们的首席军师吗?” 管澄夏坐在一旁故意挑拨着,好久没看到以靖发飙的样子了,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风点火。 管澄夏在心里偷偷的窃笑,他就不信尘焰能躲过这一切,呵呵,等着看好戏! “我说的是实话啊!如果只让以靖一个人去,八成请不到人。” 段尘焰还是以一张笑脸看着管澄夏,一点大难临头的感觉都没有。 “是这样吗?你觉得我的能力不够好吗?”裴以靖寒着一张脸,扬声问着段尘焰。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你办事能力不好的?”段尘焰没好气的回答。 “你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是你刚才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裴以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有准备痛扁某人的态势。 “以靖,你冷静一点,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段尘焰发现裴以靖的不对劲,立刻放下身段,好言的安抚着裴以靖。 他在心里不断的咒骂管澄夏。可恶的管澄夏!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上,不然看我怎么整你。 “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请你解释清楚。”裴以靖沉着一张脸。 裴以靖最讨厌别人怀疑他的能力,他是年轻没有错,但不代表他的能力比不上其他人呀! 倒霉的段尘焰,不小心犯了裴以靖的大忌,只好试着补救。 “哎呀!其实是我想去后台参观参观,刚好以靖要去请人,所以我就厚着脸皮跟着去!又怕说出来会被笑,只有抬出这种烂借口嘛!以靖,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段尘焰勉强的想出一番理由,好让裴以靖消消气,他可不想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个理由我勉强可以接受,不准再有下一次,要不然你就自己看着办!” 虽不满意但尚可接受,裴以靖暂时原谅了段尘焰。 蓝宸毓在大厅中央静静看着,他们五个人情同手足的感情,让他心中好生羡慕。 他从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是好心的杨团长将他抚养成人,自他懂事,他就跟着戏班里的老师学戏,以求日后能登台唱戏,报答杨团长的养育之恩。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精湛的演技和他的唱腔果真替戏班赚了不少钱,也建立了戏班的名声和口碑。 只是孤伶伶的他,每每总在午夜梦回时,为那无人能解的孤寂感到落寞。 “喂!你们也稍微注意一下,在客人面前吵成这样能看吗?”邵恩提醒着他们两人。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司徒无极代替两人向蓝宸毓道歉。 “没关系,你们的感情真让我羡慕。”蓝宸毓笑了笑,一点不悦的情绪也没有。 “你们先下去休息,我想单独和他相处。” 司徒无极要其他的人先下去休息,他不想浪费两人相处的时间,况且……等会要说的话,他也不想让他们四个人知道。 “大哥,我们也想留在厅里,可以吗?”邵恩代替大伙儿询问司徒无极。 “我们也想认识一下这么出色的人啊!”段尘焰附议。 “对对对,我也想认识一下这么美的人呢!”管澄夏不落人后的声援。 他们三个说的话,让司徒无极隐约动了怒火,他不满地瞪着段尘焰等人。 “叫你们先下去就先下去,哪来这么多话。”司徒无极不悦的皱着眉头朗声道。 “我先告退。”裴以靖短短的说了一句,第一个离开。 “喂!以靖你怎么这么没默契,怎么可以先走人呢?” 段尘焰在裴以靖后面大声的嚷嚷,这个以靖真是一板一眼,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凑上一脚。 “我劝你们也快点走人,小心待会儿大祸临头。” 裴以靖信步往前走,他还是好心的提醒其他三个笨蛋,要他们识相点,快点走人,以免惹祸上身。 段尘焰和管澄夏怎么会听不懂裴以靖话中的意思?只是这么好玩的事,如果不插上一脚,他们会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 现下,大概只有邵恩不懂裴以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固执的想留下来,好认识一下这么美的人。 “你们是木头人啊!脚底生了根,走不动是吗?”司徒无极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又冰冷了一些。 “走就走嘛,别生气,当心气坏身子。”段尘焰还是态度从容的笑着。 “我们就识相点先退下,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段尘焰拉着还一脸木然的邵恩走出厅里。 管澄夏随后也跟上,缓缓地走出大厅。看不到好戏,真是可惜!管澄夏在心里大叹。 ☆        ☆        ☆ 不一会儿工夫,大厅里只剩下司徒无极和蓝宸毓两人,他们直到此刻才有机会仔细的观察对方。 蓝宸毓抬起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就是冥王门的门主吧,今儿个请他过府作客的人。 这男子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让人第一眼见到他,不禁为他凛然的霸气所震慑。 一张刚毅的脸,配上一双有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厚薄适中的双唇,虽然他现在是坐在椅子上,但是,他能看出这男子的身材应是伟岸、颀长。 蓝宸毓专心的打量着司徒无极,心想他到底是请他来做什么?他不过是个唱戏的戏子,值得堂堂的冥王门门主专程派人请他来吗? 许许多多的疑问萦绕在蓝宸毓的心头,但是,他选择保持沉默,决定等对方主动开口解释。 司徒无极的目光,从蓝宸毓踏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赶走了其他碍事的人,他更放肆的盯着蓝宸毓。 卸妆后的他,果然像他所想象的一样,白白净净的,跟化妆后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不过都一样吸引他。 这人也真是奇怪,不发一语的直盯着他看,着实让他很不舒服,蓝宸毓终于忍不住开口:“请问你找我到贵府,不知有何指教?” 虽然心里很不满眼前的人放肆的目光,蓝宸毓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他实在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请他来。 司徒无极并没有马上回答蓝宸毓的问题,他的嘴角噙着一抹邪恶的笑容,盯着送上门来的猎物。 蓝宸毓试着开口再问一次:“请问……”话才刚出口,就被打断。 司徒无极以低沉的嗓音慢条斯理的说:“我是冥王门的门主司徒无极,今天请你过府,是因为我很欣赏你的演技。对了,还没请问你的大名?” “不敢当,承蒙你看得起我们,敝姓蓝名宸毓。” 心里虽然不太高兴,蓝宸毓还是笑着一张脸,有礼数的回答司徒无极的问题。 “蓝宸毓,很好听的名字。不过,容我在重复一次,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们的戏班,你听懂了吗?宸毓。” 司徒无极笑着一张脸,直截了当的告诉蓝宸毓他心里的想法,一点也不在乎蓝宸毓听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对不起,司徒门主刚才说什么,可以再说一次吗?” 蓝宸毓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你听清楚了,我说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们的戏班,我要你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 司徒无极将话说得清楚明白,他决定将蓝宸毓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只为他一个人唱戏。 “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可能留在同样身为男儿身的你身边?” 蓝宸毓错愕的瞪着司徒无极,这个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你没有听错,我也知道你是个男子,但是,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至于戏班那里,我会做好安排,你可以安心留在这里。” 司徒无极以一贯霸道的口吻,强制蓝宸毓留在冥王门。至于戏班那边,他会有妥善的安排及补偿。 “请你不要越说越不像话,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要说的话,请容我先告退。” 蓝宸毓强抑即将爆发的怒火,佯状若无其事的向司徒无极告辞。再待下去,他可不保证他会不会失控。 “我不准你走,听到了没有?”司徒无极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扬声叫住想往外走的蓝宸毓。 “不好意思,脚长在我身上,你管不着我要去哪里。”蓝宸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 “只要你敢踏出这个大门一步,我保证你们的戏班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司徒无极眯着一双鹰眼,好整以暇的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蓝宸毓。 “你这是在威胁我?”蓝宸毓咬着牙瞪着眼前的恶徒。 “不敢,我只是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令你后悔的决定。” 司徒无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撑着下巴,露出邪佞的笑容。 “你、你……你这个恶徒。”蓝宸毓颤抖着声音怒骂。 这可恶的男人,竟然仗着他在上海的权势,威胁自己留在他的身边,不然就要毁了他们的戏班。 可恶,居然踩着他的弱点,和他谈条件。 不!是强迫他留下来,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我能选择吗?”蓝宸毓故意问司徒无极。 “可以,你可以不顾戏班里其他人的死活径自离开冥王门。”司徒无极狡猾地笑着。 司徒无极不认为蓝宸毓会不顾其他人的死活,而坚持他的自傲选择离开冥王门。 “如何?要是留下来?还是要离开呢?”司徒无极冷然的开口,逼蓝宸毓做出决定。 “我留下来。”蓝宸毓忿忿的瞪着司徒无极,闪着杀意的目光紧攫住他。 “很好,你做了很聪明的决定。”司徒无极走到蓝宸毓身边,用手托起他的下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因生气而涨红的脸。 “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不要为以难戏班里的人。” 蓝宸毓甩开司徒无极的手,尽量心平气和的提醒眼前的人。 “你尽管放心,我说到做到,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去找戏班的麻烦。” 司徒无极不在乎蓝宸毓刚才的举动,现在先留住他的人,他有自信将来能得到他的心。他期待着眼前倔强的蓝宸毓向他臣服。 你等着接招吧!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心,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司徒无极在心里盘算着,等着夺取蓝宸毓的心。 只见蓝宸毓兀自生着闷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第三章 蓝宸毓被安排住在司徒无极的院落里。他虽然为这样的安排感到极度不悦,但是为了戏班的安危,他还是强迫自己忍了下来。 这会儿,正是中午用餐的时刻,司徒无极因为出门办事,交代下人他中午不回来吃饭。 蓝宸毓暗自窃喜,不用陪那个恶徒一起吃饭让他松了一口气。自从他答应留下来以后,那个登徒子就三不五时的藉机吃他的豆腐。 也不管是什么场合,只要他老大高兴,随时都可以戏弄他,其他的人也完全视而不见,任他为所欲为。 这是什么世界啊!竟然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他们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那个登徒子和他,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耶!怎么可能一辈子都在一起?世人又会怎样看待他们? 蓝宸毓只觉得冥王门的人,都是精神有问题的疯子,再待下去,恐怕连他也会一起发疯。 他一个人在海棠春坞里走来走去,琢磨着该如何让那个登徒子自动放弃他,让他回到戏班里去。 海棠春坞是仿制自拙政园听雨轩之北而筑成的精巧、幽静小院落。院内以海棠为主,前庭中种植西府海棠,西边种植垂丝海棠,地面也用鹅卵石铺成海棠图案,以少许竹石陪衬,整个院内景致显得无比幽静。 司徒无极就是喜欢上它的清幽美丽,所以特别请人仿制而成。他喜欢一个人在这院落里沉思,感觉特别的宁静安详。 想来想去,蓝宸毓就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他自动放弃自己,他不耐烦的来回踱步,难道真要一生困守在此?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天又将要过去,可他还是没有想到有什么好方法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        ☆        ☆ 刚才有人来通知他,说是司徒无极回来了,要他赶紧梳洗一下,然后去如意阁见他。 哼!他以为他是谁啊!皇帝老子吗?说去见他见就去见?蓝宸毓心中暗地想着才不要称他的意! 他慢条斯理的打理自己,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的,存心要让司徒无极等他等得不耐烦。 “你就慢慢地等吧!我才不会那么快就过去。”蓝宸毓小小声的说。 由于太过于专心,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用着极锐利的目光直盯着他看。 司徒无极刚从外地洽公回来,才踏进冥王门的大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见蓝宸毓。 中午因为太忙了,所以没有空陪他一起吃饭,才想着待会儿要好好补偿一下,没想到他居然让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你觉得让别人等你,很有趣是吗?” 一道冷冷的声音自屋里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海棠春坞里响起。 司徒无极正等着蓝宸毓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今天晚上他就跟他没完没了。 “嗯?我有让谁等我吗?”蓝宸毓佯装无辜的回问司徒无极。 看到蓝宸毓一脸无辜的表情,司徒无极的怒火蓦地消失了几分,但是,他可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蓝宸毓。 “我想一个小时以前应该有人来通知你,说我在如意阁等你,你应该有听到吧?” 司徒无极压下即将爆发的火气,好言的问着蓝宸毓。要是他敢说没有,他就把那个负责传话的人找出来,跟他当面对质。 蓝宸毓假装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回答司徒无极:“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只是那时候我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听清楚吧!” “是这样吗?”司徒无极怀疑的看着蓝宸毓,他因他不经意露出的娇怒顿时一愣。 看他说话的样子,不太像是在说谎,他应该不会骗他。 “信不信由你,我的回答就是这样。”蓝宸毓说完,随即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 “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希望你没有骗我。”司徒无极选择相信蓝宸毓的解释。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蓝宸毓见司徒无极相信了他说的话后,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便随口问着司徒无极找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罢了。”司徒无极坐在蓝宸毓的身旁,将他整个人抱坐在他的大腿上,亲昵的在他耳边说着。 “喂,你放开我,我又不是你的玩具。” 蓝宸毓在司徒无极的怀里挣扎着,想摆脱他的钳制。不料,反而让司徒无极更用力的抱紧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溜掉。 “你听不懂吗?放开我!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能看吗?”蓝宸毓不死心的扬声抗议。 唉!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这么说了,可惜没有一次成功的。 “我喜欢抱着你的感觉,我只想一辈子都抱着你不放。” 司徒无极窝在蓝宸毓的肩头,汲取他身上独特的气质,温热的气息拂过蓝宸毓的颈项,让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 “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我可是个男的耶!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的,请你冷静的想一想。” 蓝宸毓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可是每次司徒无极都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见到他就习惯性的搂着他不放。 “我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你别净想些有的没的。” 司徒无极当然知道两个男人要厮守一辈子并不容易,可是,他已经陷下去,从第一眼见到蓝宸毓,他的心就已经被他偷走了。 这辈子他是注定要为他沉沦,无所谓性别,他爱上的是一个叫作蓝宸毓的人,不是哪个男人或女人。 “我真是想不通,你到底是喜欢上我哪一点?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蓝宸毓真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吸引他,同样都是男人,在这个社会上是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你。” 只不过是在包厢中看到他的演出,他就情不自禁的想将他抢夺过来。 “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喜欢上我哪一点?”蓝宸毓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在司徒无极的耳边叫着。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听到最地笑的笑话,强行将他留在冥王门里,问他喜欢上他哪一点,他居然说不知道! “别突然叫那么大声,外面的人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你才会叫得那么大声。” 司徒无极揉了揉耳朵,促狭的对蓝宸毓说,让蓝宸毓脸上飞上一片红云,拼命地想挣脱司徒无极的怀抱,躲他躲得老远的。 “你……你少胡说八道,别人才不会像你一样,净想些下流无耻的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可是一直很尊重你的想法子耶!虽然我真的很想跟你有进一步的关系,但是我全忍了下来……”司徒无极故作委屈状。 他是真的很想把蓝宸毓变成自己的亲密爱人,但是,碍于他的想法及感受,他一直迟迟没有行动。 “你敢这么做,我就自行了断,别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要逼我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听到司徒无极的话,蓝宸毓提高了音调,他可不愿意让那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先别生气,我说过我会等你,我绝对不会强迫你的。” 看着他的神情如此激动不安,司徒无极不愿再激怒蓝宸毓,小心的安抚他的情绪。 “不会有哪么一天的,你就慢慢等吧!”蓝宸毓别过头,不愿看他这般执着于他的眼神。 他是不可能会和同样身为男子的他有任何逾矩的举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话先别说得那么快,我总会等到那么一天的。”司徒无极不愿放弃对他的坚持。 “绝不可能有那么一天的,你死心吧!”蓝宸毓不甘示弱的回答司徒无极。 “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因他的执拗,司徒无极暂时不想逼他逼得太紧。 “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蓝宸毓因为刚才的一番争执,早忘了司徒无极找他有什么事,只得再问一次。 司徒无极宠溺地问:“我说,只是想找你一起吃饭、晚上一起赏月,现在,可以到如意阁吃饭了吗?” “走啦!就只知道吃饭。”蓝宸毓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        ☆        ☆ 如意阁是一座两层楼的建筑,楼下是一般的大厅和书房,布置简单清爽,没有累赘的装饰。楼上则是卧室,平常即使没有人住在这个地方,可也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此时,司徒无极和蓝宸毓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晚餐,难得这次司徒无极没有对他毛手毛脚的,这让蓝宸毓不禁稍微松懈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宸毓,有一个问题不晓得该不该问你?” 司徒无极吃饭吃到一半时,忽然开口问坐在对面的蓝宸毓,神情有一些不自然和别扭。 “有什么事,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话就快点说。” 蓝宸毓很难得的没有挑剔司徒无极的用词,很干脆的要他直说。 司徒无极听见蓝宸毓的回答,索性干脆的将问题问出口:“你的父母为什么让你去学唱戏呢?” 一听到这个问题,蓝宸毓足足愣了半晌,他神情呆滞的望向窗外的梧桐树,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到蓝宸毓的反应,司徒无极有些后悔,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他不忍心看到蓝宸毓受伤的眼神。 “宸毓,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就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好不好?” 司徒无极伸出手,在蓝宸毓的面前晃了晃,希望能唤醒失神中的他。 “没关系,我回答你的问题。” 蓝宸毓回过神来,脸上带着一抹司徒无极从来没有看过的笑容,看得司徒无极心中莫名的揪紧。 “你不要勉强自己。” 司徒无极只觉得蓝宸毓的笑容里带着一抹让人难以忽视的哀伤。 “我没有勉强自己,这件事情是我想忘也忘不了的,只是平常不去想它而已。” 蓝宸毓的视线变得飘渺而遥远,仿佛越过司徒无极,正看着令他不愿回首的过去。 司徒无极觉得他似乎就要消失不见似的。该死!都是他问了不该问的笨问题,司徒无极在心里咒骂自己的多嘴。 仿佛可以看透司徒无极心里的想法,蓝宸毓开口安慰他:“你不用自责,是我自己想说的,与你无关。” “谢谢你的安慰,这是你第一次如此好声好气的同我说话,让我觉得很窝心。”司徒无极有感而发。 他的努力总算有了一些回应,宸毓终于肯自动和他分享心里的秘密了。 “你少臭美!”蓝宸毓脸红的回了一句。 天啊!他到底是怎么了,看见这个恶徒的笑容,一颗心居然会不由自主的怦怦乱跳。 “好了,你不是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快说吧! 看到蓝宸毓脸微微泛红,司徒无极很自然的帮他找台阶下,化解这尴尬的场面。 蓝宸毓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双手托腮,开始回想那不堪的往——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是好心的戏班团长老爹收留了我,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所以,我主动要求想要学唱戏,希望能对戏班有所贡献,不要只是个吃闲饭的废人。” 蓝宸毓简单的说出他之所以会学唱戏的原因。他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轻易的去面对那些往事,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你学唱戏的原因?”司徒无极瞪大双眼看着蓝宸毓。 在那样的环境条件下,他居然还能保有如此纯真的性情,让司徒无极感受到他的坚强。 “对,这就是我学唱戏的原因,很平常的一件事,对不对?在这动荡不安的时代,有很多类似的事每天都在上演,也不差我一个,不是吗?” 蓝宸毓语带无奈的说出生活在这个时代下的许多无奈与辛酸,他就是这个时代下的牺牲品。 打从他一懂事,就不知道自己亲生的父母是谁,要不是好心的老爹收留他,他早死在街头了,哪还会有现在的蓝宸毓? 蓝宸毓,这个名字是老爹在包裹住他的绵袄里的一张字条上所留下来的几个字,老爹想这大概就是他的名字了。 “不,其实你一点都不坚强,你需要一个可以让你倚靠的港湾,让我成为你的港湾,好吗?” 司徒无极从后面揽住蓝宸毓,将他圈抱在怀里,以不舍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诉。 他为他张开保护的羽翼,成为可以让他倚靠的港湾,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他都愿意帮他挡住,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你不要随便猜测别人的想法,我不需要可以倚靠的港湾,你也不可能变成那个港湾。” 蓝宸毓没有挣扎,他知道那只是白费力气而已,他乖乖的任由司徒无极抱着他。 他嘴硬的不肯承认自己的脆弱,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孤独无依,他一个人不也撑了过来,所以,他绝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宸毓,你的话伤了我幼小的心灵,我要你补偿我。” 司徒无极一脸的哀怨,直勾勾的盯着蓝宸毓猛看。” “你说什么鬼话?我伤了你幼小的心灵?我看你也不小了吧!” 蓝宸毓没好气的回头看着司徒无极,这个男人还真不怕羞!幼小的心灵?亏他说得出口。 “我要你亲我一下,算是补偿我。”司徒无极用手指着脸颊,要蓝宸毓亲他一下。 “你等下辈子吧!”蓝宸毓赏了他一记白眼。 “那我只好采取主动!”说完,司徒无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蓝宸毓。 “你……”蓝宸毓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直瞪着司徒无极。 “我们到观月楼赏月吧!” 司徒无极搂着尚在发呆中的蓝宸毓,走出如意阁往观月楼走去。 这一路上,很多仆人都以惊讶的眼光盯着他们两人看,平常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斗嘴斗个不停,难得今天没有看到两人斗嘴,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        ☆        ☆ 观月楼是建筑在湖中的一座楼阁,下有石砌的基石,坐落于水中。在晴朗的夜空下,倚栏远眺,可以看见在夜空当中的无数星子和又亮又圆的明月。 这是一座精巧的楼阁建筑,在雨天时湖面有层层烟雾缭绕,观月楼在烟雨中若隐若现,宛如人间仙境。 蓝宸毓一个人倚在窗台边,眼光望向远方,眼神没有焦距,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吻中。 人他住进来之后,这是司徒无极第一次吻他。虽然,他曾经对他有过很多无礼的举动,但是,从来没有像这般亲密的举动。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司徒无极低沉的嗓音在蓝宸毓耳边响起。 “呃……你什么时候坐过来的?”回过神,蓝宸毓有些错愕的看着身边的司徒无极。 “亲爱的宸毓,我坐在这里很久了,是你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在上海人人都惧怕的冷面修罗司徒无极,居然在蓝宸毓面前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这事如果传了出去,整个上海又有新的八卦可供茶余饭后说长道短。 “是这样吗?为什么我记得你刚才不是会在这个位子的?” 蓝宸毓低头思索着,刚才司徒无极明明就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怎么这会儿他会说他坐在他旁边很久了,难道他发呆发了很久吗? “别说这个了,看看外面的月亮吧!又圆又亮。” 司徒无极故意转移蓝宸毓的注意力,其实,他是刚才看到他在发呆,所以才会坐过来顺便叫醒他而已。 “好美……”蓝宸毓决定不去想那么多,看着高挂在天际的月亮,他由衷赞叹着。 “可是,没有你来得美。”司徒无极接着加了一句。 “你少发神经了,看月亮吧!”蓝宸毓有些别扭的骂了句。 “我说的是实话耶!你怎么可以说我是发神经呢?”司徒无极不禁嘟起嘴,向他抱怨。 蓝宸毓只觉得心里热热的,感觉有一股暖意窜过,这不禁令他有些心慌。 第四章 自从那天和司徒无极一起赏月以后,蓝宸毓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恍惚,每天都要人提醒他该吃饭、该睡觉了。 这天,段尘焰出现在蓝宸毓最爱的海棠春坞,他像是知道他和司徒无极之间有了什么改变。 这几天老大在餐桌上对蓝宸毓毛手毛脚,他都没有反抗的迹象。害得大伙觉得很无聊,所以决定派他来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可以和你聊聊天吗?”段尘焰在海棠春坞旁的一座小凉亭里找到正在发呆的蓝宸毓。 他走进凉亭里,坐在椅子上,漾着一张招牌笑脸,好言的问着蓝宸毓。 可是,发呆的蓝宸毓没听到段尘焰的话,连眼睛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让段尘焰不禁感到讶异,他的吸引力是不是变差了?怎么有人可以这般无视于他的存在? 他伸出一只手,在蓝宸毓面前晃了晃,“回魂了,有人在家吗?请回答,请回答。” 一回过神,蓝宸毓便看见眼前坐着一个帅气的男子,他记得他好像叫作段尘焰,可是好像又有人叫他狐狸。 “不好意思,你来多久了?”蓝宸毓有些腼腆的看着他。 最近他常常一个人在发呆,很多事情都要别人的提醒;他常常忘了时间,不是忘了吃饭,就是忘了睡觉,真是糟糕。 “没多久,你别介意。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吗?”段尘焰漾开一抹无害的笑容,再一次问蓝宸毓。 看到他的笑脸,蓝宸毓也不好意思说不愿意,只好笑着回答:“好啊!你想聊些什么?” “嗯!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哦?”段尘焰将话说在前头,以免待会儿有难堪的场面出现。 “你说,我不会生气的。”蓝宸毓也笑着回答。 住在这里也一段时间了,很少有人会主动找他聊天,大概是因为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吧! “我想跟你聊聊你和大哥的事,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直说没关系,我不会强人所难的。” 嘴上虽这么说,但段尘焰心中却暗忖,以他的实力,这种事真是小事一桩,他一定问得出来。 “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其他的事你都可以问,如果你只想问这件事的话,麻烦请回。” 蓝宸毓断然拒绝了段尘焰。他就是为了这件事心烦不已,实在不愿别人再来扰乱他的思绪。 “好好好,我们不谈这件事,你别激动。”段尘焰见情形不对,立即见风转舵,转移话题,以免错失探问的机会。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心烦而已,你别介意。” 蓝宸毓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的反应未免太过激动。 “我们不谈大哥的事,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别跟我们客气。” 段尘焰将话题转移到蓝宸毓的身上,毕竟他也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问问看他住得习不习惯应该没有什么不对吧! “谢谢你的关心,我住得很习惯,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蓝宸毓放松了心情跟段尘焰聊了起来。 “这样就好,你也知道我们每天都很忙,有时候难免会疏忽一些事情,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找人陪你出去走走。” 段尘焰看见蓝宸毓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动,开始慢慢的将话题转进主题。 “这是不可能的,前几天我说我想回戏班去看看,可是那个可恶的登徒子居然一口就回绝,他怎么可能会放我出去?” 蓝宸毓想起前几天,他不过是想念戏班里的老爹,想回去探望他老人家,那个登徒子居然说没有他陪着,他哪里也别想去。 想到这里他就一肚子火,那个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什么事都要听他的,他不过是想回去看看老爹罢了。 “是这样吗?那我陪你一起回去看老爹好了。”段尘焰试探地问蓝宸毓愿不愿意。 “好,当然好,我好想念老爹他老人家喔!” 蓝宸毓的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兴奋,他恨不得现在便能长翅膀飞回戏班去看看大家现在过得好不好。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好了,大哥今天刚好不在,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溜回戏班去看看你想念的老爹。” 段尘焰弹了一下手指头,带着笑容看着坐在一旁的蓝宸毓。如此一来,他也可以顺便打探一下消息,好给其他三个人一个交代。 “那我先回梧桐院换一下衣服。对了,还要买一些补品给老爹补补身子,他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 蓝宸毓一想到可以回戏班探望老爹,难掩高昂的情绪,顾不得段尘焰还在一旁,嘴里叨念着自己要做的事。 “宸毓,你可不可以稍微停一下,你念得我头都昏了。” 段尘焰打断蓝宸毓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脸上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不过,他倒是真的有些头昏了。 “呃!对不起,你没事吧?因为太高兴了,所以……”蓝宸毓有些腼腆的看着段尘焰。 “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的,你赶快回梧桐院换衣服,我去准备一下出门的交通工具,待会儿大门口见。” 段尘焰体贴的笑了笑,要蓝宸毓别放在心上,赶快回梧桐院准备。 “嗯,我马上回梧桐院准备,等一下我在大门口等你。” 嗯,他真是一个好人,肯带他回去看老爹,还不计较他刚才的无礼,不像某个人那么霸道。 奇怪,怎么没事会想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他怎么一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想忘都忘不掉…… 蓝宸毓蓦地心中一揪,殊不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司徒无极。 ☆        ☆        ☆ 广汉楼里,杨团长拉着蓝宸毓,两个人在之前蓝宸毓专属的化妆室里谈话。 “孩子,为了我们戏班让你受苦了,瞧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我看了好心疼啊!” 杨团长心疼的摸了摸蓝宸毓的脸颊,心疼不已。都怪他没有能力,才会让他受这种苦。 “老爹,你太夸张了,我没事的,你仔细看看,我根本没有瘦,还胖了耶!” 蓝宸毓反握着杨团长的手,笑着安慰这个从小将他养大,私底下他称之为老爹的杨团长。 “还说没有瘦,脸都变尖了,一看就看出来,还安慰我。”杨团长东看看西瞧瞧,心疼的哪念着蓝宸毓。 这孩子不会说谎,还说谎骗他。 “哪有,你就别担心我了,反倒是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太操劳了。” 蓝宸毓嘟着一张嘴,俏皮的回嘴;老爹也真是的,没事净说这些。 “我怎么能不担心,听说冥王门的门主司徒无极是个冷酷无情又残忍的人,整个上海的人都称他冷面修罗,我是担心你的处境。” 杨团长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提醒着蓝宸毓,要他凡事小心一点,别太大意。 “老爹,你放心,他没有对我怎么样。” 蓝宸毓只能不停的安慰着他,要他不要操那么多心。 “你这个孩子总是那么体贴别人,常常忘了要照顾自己。” 杨团长拍了拍蓝宸毓握住他的手,露出一个笑容,数落着他的粗心。 “哎呀!老爹,我都这么大了,懂得照顾自己,你别老是挂在心上,好好享享清福吧!” 蓝宸毓调皮的扮了一个鬼脸,想逗杨团长笑一笑,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 “你啊!我真不晓得该怎么说你。”杨团长没辙的一笑,看着蓝宸毓。 “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千万别让他发现你出过门。” 杨团长见时间已经不早,要蓝宸毓早一点回去,别让司徒无极发现。 蓝宸毓难得任性,好不容易从那个牢笼里出来,可以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他真的不想回到那座豪华的牢笼里。 “那就要跟你说一声抱歉,我们真的得赶回去,大哥他就快回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插入两人对话中。 “段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前面和其他人聊天吗?” 蓝宸毓有些不解的问段尘焰。 “是我来接你的,时候不早了,大哥也快回门里,我们要在他回去之前赶回去才行。” 虽然他心中有一丝不安,可是,他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有变,一样灿烂。 “那你们快点回去,千万别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 杨团长慌忙的站了起来,将蓝宸毓和段尘焰往门外推,要他们快点回去,以免延误时间可就糟了。 空气中弥漫一股诡谲的气氛,杨团长心中的忧虑缓缓凝聚,感觉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        ☆        ☆ 段尘焰和蓝宸毓两人一回到冥王门,就感觉整个冥王门里的气氛不太对劲,每个人都以一种怪异暧昧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人。 蓝宸毓一踏进大门就眼皮直跳,心口也闷闷的,好似有块石头压在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段尘焰也觉得不太戏劲,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什么大小仗它没见过,天大的事,他也会想办法将它摆平。 可惜,这次的如意算盘,他可打错了。 段尘焰要蓝宸毓先回梧桐院,他有预感,等一下在大厅里的场面,蓝宸毓还是不要在现场会比较好一些。 “为什么?”蓝宸毓有些疑惑的问。 “别问那么多,反正你先回梧桐院,这是为了你好。”段尘焰没时间解释那么多,只是要他先回梧桐院。 “好,那我先回去了。”蓝宸毓听话的先回梧桐院。 段尘焰则是脚步轻松的踏进主事厅的大门,他意外的发现其他四个人都在主事厅里。 “怎么大伙儿都在啊!要是欢迎我回来吗?” 其实,一进大门他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尤其是司徒无极的脸色特别阴沉,看起来好吓人。 还好,他要蓝宸毓先回梧桐院,不然,这会儿就有好戏可看。 他暗暗佩服自己那么有先见之明,段尘焰笑着想,一点也没发现管澄夏努力对他打暗号。 “怎么都不说话,不欢迎我回来吗?有什么事吗?” 段尘焰还是那张招牌笑脸,对于接下来的事,他已经有心理准备。 “说,你今天下午和蓝宸毓到哪里去了?”司徒无极语气冰冷,不带感情的问段尘焰。 “大哥,你就是想问这个啊?我不过是觉得宸毓有些无聊,所以,带他到街上走走而已啊!”段尘焰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反正,应该没有人知道他们下午是到戏班去。 “是这样吗?”司徒无极皱着眉头。 “当然,不然我们会上哪儿去。”段尘焰壮着胆子扯着谎。 “你还是不想说实话?”司徒无极仍是冷着一张脸。 “我说的是实话啊!”段尘焰一脸无辜的看着司徒无极。 “你不是带他回戏班去吗?为什么要骗我?”司徒无极忿忿地揭开他的伪装。 是谁出卖我的?段尘焰偷偷的瞄了其他三个人一眼。他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疑惑。 “你这个笨蛋,亏你还是一只狐狸,早上你带蓝宸毓出门的那一刻起,大哥就跟在你们后面了,一点警觉性也没有,真不晓得当初你是怎么当上右护法的?” 管澄夏在一旁没好气的骂段尘焰笨,一点也没发现司徒无极跟在他们身后,回来还笨笨的在大哥面前说谎。 “大哥,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怕你会不高兴,所以……” 段尘焰以难得的慌乱神色看着司徒无极,这下他可吃不完兜着走了。他努力的思考要如何安然度过眼前的危机。 “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解释,准备一下,明天一早你就到东北看看我们的药材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上海,还有,不准你叫他宸毓。” 司徒无极什么解释都不想听,直接下令将段尘焰暂时调派至东北,以免自己会因为一时冲动失手杀了他。 “大哥,不会吧!你要我明天一早到东北的药材园?” 段尘焰苦着一张脸看着司徒无极,这下他可真的笑不出来了。 “不要怀疑,如果你不高兴的话,现在你就可以准备出发到东北。” 司徒无极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笑着一张脸告诉段尘焰。 “希望你在东北能住得习惯。”邵恩故意刺激段尘焰,呵呵,平常都是他被整,现在总算可以报仇。 “尘焰,你自己要保重身体,有空记得写信回来,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 管澄夏跟在后面落井下石,至于同情心,暂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 裴以靖什么话也没说,他站起来走向段尘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要他保重的话,然后消失在大厅里。 其他两个人也接着离开主事厅,整个主事厅只剩下发呆的段尘焰和盛怒的司徒无极。 看段尘焰还在发呆,司徒无极决定离开主事厅,他要去找另一个人算帐。这次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尘焰才从失神中回过神,他看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只能无语问苍天,他是招谁惹谁了? 唉,大哥居然如此对待他,他只好自求多福了。 ☆        ☆        ☆ 梧桐院里,蓝宸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颗心乱糟糟的,不知道主事厅里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段大哥现在怎么样了?早知道就不回戏班去。唉!烦死了、烦死了。” 蓝宸毓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在屋里走来走去,心烦意乱。 砰的一声!雕刻的门被粗鲁的撞开,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及人影。 “你就那么关心那个小子的死活是不是?”司徒无极的声音听起来愤怒极了,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似的。 突然被吓了一跳,蓝宸毓整个人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他瞪大了双眼,直看着眼前充满怒气的司徒无极。 “你、你……我、我……”蓝宸毓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身不停的颤抖。 “回答我的问题,你很关心段尘焰那小子是不是?” 司徒无极咬着牙,尽全力克制不断上升的火气,要是蓝宸毓敢说声是,他的怒火一定会战胜理智。 “我是很关心段大哥,你把他怎么样了?”蓝宸毓毫无心机的回答司徒无极,一点也没想到接下来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 “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你要喜欢上尘焰?我就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 司徒无极几个大步来到蓝宸毓的面前,摇晃着他的肩膀,极为激动的质问蓝宸毓。 “没有、没有,我没有喜欢上段大哥,只是……只是关心他而已。” 蓝宸毓被他摇得头晕目眩,连忙澄清他并没有喜欢上段尘焰。 真是的,他怎么会喜欢上段尘焰嘛,他只是把他当成朋友而已。 至于喜欢的人……倏地,一道挺拔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喜欢上眼前这个登徒子? 他努力的甩甩头,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中,他不会喜欢上司徒无极的……不会! 但是,心底又有另外一道声音小小声的声音在说:其实,你只是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上同样身为男人的司徒无极罢了,大胆承认吧!你早就被他的霸道和蛮横所吸引。 胡说!我怎么会喜欢上男人?不可能!不要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听到了没?蓝宸毓! 蓝宸毓一下子皱眉,一下子摇头的,表情阴晴不定。 司徒无极以为他是在想着段尘焰,才会有那么多慌乱的表情,他根本不知道,蓝宸毓是为了他的事而心烦意乱。 蓝宸毓一点也没有发现司徒无极的不对劲,一个人兀自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司徒无极…… 第五章 “你是不是还在想段尘焰那小子?你别想了,他明天就要到东北去,你永远见不到他了。” 司徒无极用力的抓住蓝宸毓的手臂,激动的逼问着蓝宸毓,恶意的说着他对段尘焰的处置。 “我不会喜欢上你的,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 还在心烦意乱中的蓝宸毓,完全没有把司徒无极刚才的话听进去,脱口而出的是杀伤力十足的惊人之话。 “为什么不可能喜欢上我?我哪里不好?回答我。” 司徒无极觉得自己快疯了,宸毓怎么可以说出如此残忍的话,他的心在尚血啊! 一回过神,蓝宸毓只觉得自己的手快被捏断了,“你弄痛我了,快放手,听到了没有?” “不放,我再也不放开你。今晚,我要让你变成我的人。” 今夜,他下定决心要把蓝宸毓据为己有,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不想再痴痴的等下去。 “你这登徒子,放开我!你要做什么?”蓝宸毓惊慌失措的拼命捶打司徒无极。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拉着他直往里面的寝室走?莫非他想对他做什么事? “喂!你拉着我到寝室到底想干嘛?” 蓝宸毓佯装无知的问着司徒无极,其实,他怕死了司徒无极的答案。 “你乖乖听话,不然,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司徒无极冷鸷的眼神威胁着蓝宸毓,双眼中两簇火焰狂乱地跳动着。 他们经过梧桐院的花厅,仆人来来往往的,如果在这里发生什么事那还得了,在无从选择之下,蓝宸毓只是乖乖的闭嘴,跟着司徒无极走向寝室。 老天保佑,千万别发生什么事,尤其是他一直最担心的事情——那就是司徒无极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占有他的身子。 但是,上苍好像暂时休息,所以,根本没有听到他的祷告…… ☆        ☆        ☆ 一走进寝室,司徒无极二话不说,把蓝宸毓往大床上一丢,然后整个人压在他的上方,将他困在他的身下支弹不得。 蓝宸毓一跌落到大床上,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司徒无极已经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他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蓝宸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无助。 “我要做什么?我要你今晚成为我的人,我要完全的占有你。” 司徒无极嘴角漾着一抹笑意,开始动手解除两人身上的束缚。 “你不可以这么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蓝宸毓奋力的挣扎,老天爷,不要对他这么残忍,不要这样对他呀! “没有用的,宸毓,乖乖的听话。” 司徒无极在蓝宸毓的耳边吹气,轻轻的抚慰他,要他放弃那无谓的挣扎,今晚他是要定他了。 “不要这样对我……”蓝宸毓挣扎得更厉害。 司徒无极丝毫不将他的挣扎放在眼里,霸道的以嘴唇封住蓝宸毓的双唇。 嗯!果然如他想的一样甜美,司徒无极吸吮着蓝宸毓的双唇,恋恋不舍的流连不去。 “嗯……你这个变态!吻……吻个大男人,不恶心吗?” 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机会,蓝宸毓用力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断断续续的向司徒无极抗议。 “不恶心,因为我只吻你一个人。”司徒无极的眼睛里充满了情欲,看着脸色微红的蓝宸毓。 “你不觉得恶心,但是我会,快点起来,你压得我快不能呼吸了。” 蓝宸毓挣扎着想起身,可是,司徒无极一点也不想退让。 “我会让你习惯的,习惯之后你就不会觉得恶心了。” 司徒无极低下头吻着他的锁骨,并且往下探索,所到之处皆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吻痕。 “求求你,放过我吧!啊……嗯……”蓝宸毓无助的摆着头,用着细若蚊蚋的声音恳求着司徒无极。 “不行,好戏还在后头呢!怎么可以现在放了你,那就玩不成了。” 司徒无极用着充满情欲的低沉嗓音,哄诱着蓝宸毓,要他死了这条心,今晚他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放……放过我吧!”蓝宸毓无助地喊着,向司徒无极恳求。 “看来,你还很有精神的样子,那我们就开始接下来的游戏。” 一股不知名的亢奋让蓝宸毓几乎要发狂,整个人像在海里浮浮沉沉般,仓皇失措的挥动着双手,像想攀附在什么可以拯救他的东西。 “不……不要,放……放开。”蓝宸毓用着破碎的声音哀求着司徒无极。 而司徒无极置若罔闻的继续侵略眼前雪白的身体,一点停手的意思也没有。 “痛……不要这样,你快出来。”蓝宸毓眼里含着泪水,紧皱着眉头,轻声哀求着。 “我偏不,你得先润滑你的身体,否则你会受伤的……”司徒无极邪佞的说道。 “等……等一下,你还想要做什么?” “你现在知道,我有多么渴望你了吧!” “不……我要走了,你快起来,别压着我。”蓝宸毓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不行,今天晚上将会是我们这一生中最特别的夜晚。” 司徒无极吻上蓝宸毓的双唇,堵住他接下来所有反抗的话语。今晚他是别想离开他,逃避与他温存。 “啊……好痛……痛……” 蓝宸毓承受不了他侵入时的痛楚,一张脸皱丰收一团,冷汗直流,嘴里还不停的呼喊,想藉以释放他的痛苦。 “宸毓,乖,一会儿就不痛了。”司徒无极疼惜的安抚着他,忍住冲动,一动也不敢动的停留在他体内。 一直到蓝宸毓紧紧皱着的脸和眉头渐渐松开,司徒无极才敢稍动在他体内的欲望。 此时的蓝宸毓却像是没有生命的娃娃,任由司徒无极在他身体里发泄,一动也不动的,眼角淌下泪水,做着无言的抗议。 司徒无极狂乱的冲刺着,一点也没察我身下的人绝望的面容,仍兀自在他体内驰骋。 一阵律动后,司徒无极在蓝宸毓的体内释放出他灼热的欲望,然后缓缓地退出他的身体,抱着他满足的入睡。 ☆        ☆        ☆ 第二天一早,司徒无极神清气爽的起床,他转头看着睡在一旁的蓝宸毓,有些后悔的想着,昨晚他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他不顾宸毓的意愿,强行占有他的身子,他一定不会原谅他,也许他会因此而失去让他爱他的可能。 倏地,蓝宸毓缓缓地睁开双眼,但是,他的眼神却变得空洞无神,脸上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这可吓坏了司徒无极,他用力的摇晃蓝宸毓,希望能让他回过神来。他有些后悔自己昨夜强要了他。 “宸毓,你醒醒,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做出那种事,可是,那是因为我太爱你,我怕会失去你,才会一时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想拥有你。”司徒无极心慌地向他解释,希望蓝宸毓能够回过神来,这样的他让他好心疼。 “宸毓,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你看看我好不好?” 司徒无极将蓝宸毓抱在怀里,窝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的呼唤着他。 然而,蓝宸毓的眼眸依然黯淡无生气,直直的看着前方,眨也不眨一下,任由司徒无极怎么呼唤他,他都没有反应。 司徒无极将蓝宸毓一把抱起往浴室里走,他打算先替蓝宸毓沐浴,再请医生来冥王门为他诊治。 他吩咐手下们去把全上海的医生都找来,不管是西医还是中医,一律都得请到冥王门。 他要找出蓝宸毓的病因,他不要他变成这个样子,他这般不言不语,让他无法对他表达深沉的爱意,恳求他的原谅。 ☆        ☆        ☆ “对不起,司徒门主,他得的是心病,不是普通的药能医治的,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请恕我无能为力,先告辞了。” 这不知已经是第几个医生这么说了,几乎所有看过蓝宸毓的医生都是这么对他说的。 不管中医、西医,每个医生都说蓝宸毓得的是心病,不是药石能治愈的,得找出让他变成这样的原因,一旦解开他心里的结,自然就能痊愈。 “唉!”叹了口气,司徒无极轻抚着发疼的额头,他当然知道蓝宸毓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 他真是该死,为什么那时候那么冲动? “宸毓,求求你不要这样子虐待自己,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就是求你不要这样无视我的存在。” 司徒无极走向蓝宸毓坐的位子旁,蹲了下来,执起他的手轻轻放在颊边摩挲,懊悔不已的向蓝宸毓忏悔。 可是,蓝宸毓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眼光看向外面的风景。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将外面的景致看进眼里? “宸毓,你想到外面走走吗?我陪你到外面晒太阳好不好?” 司徒无极像是在问蓝宸毓,又像是在问自己,一个人在蓝宸毓耳边念念有词。 而蓝宸毓像是一尊美丽的搪瓷娃娃,有着美丽的外表,但是,眼神却了无生气,只是任由别人摆布着。 司徒无极轻轻地将蓝宸毓抱起,准备到平时蓝宸毓最喜欢去的海棠春坞赏花、晒太阳。 他希望能藉由外在的刺激,让他恢复健康,不要像现在这个样子,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沿路上,司徒无极不停的告诉蓝宸毓,他们现在经过什么地方,有哪些花草树木。 虽然,蓝宸毓一点反应也没有,但是,司徒无极还是不死心的诉说着一路上的风景和介绍经过他们身边的那些人。 他要努力挽回蓝宸毓,他不能现在就放弃。一旦放弃了,蓝宸毓将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 到了海棠春坞,司徒无极早已命人将一切都打点好,他动作轻柔的将蓝宸毓放在铺有软垫的椅子上。 把多余的下人都打发走,整个海棠春坞就只剩下蓝宸毓和他两个人。 “宸毓,你看亭子外面有好多蝴蝶在飞舞,你看看,它们很美呢!” 司徒无极代替他失焦的眼眸,把他看到的东西告诉蓝宸毓。他试图说服自己,他只是暂时把自己封闭起来,总有一天他会恢复正常的。 “宸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恨我,你不愿意面对我,所以才会把自己的感情封闭起来。” 司徒无极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脸上有着明显的悔意,但是,已经太迟了,蓝宸毓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宸毓,你这个样子不仅是在折磨你自己,也残忍的折磨着我的心,求求你说说话,哪怕是骂我也没关系,我求你不要这样……” 司徒无极抚着蓝宸毓白皙的脸庞。当初在茶楼一见到他在戏台上唱戏,他就深深被他吸引。 自那一刻起,他只想爱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蓝宸毓的想法,在这个封闭保守的年代里,两个大男人相爱是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他是无所谓,但是他忘了,宸毓不同,他没有他身后的势力撑腰,别人会怎么对他?他要怎么做人? 他全都没有想到,只知道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强迫他喜欢上自己,甚至拿戏班的安全威胁他留下来。 他知道,他完全是为了戏班才留下来的,其实,他的心一直在戏班里,并没有留在冥王门里,也没有留在他身上,他每天都是在强颜欢笑,在人前假装坚强。 也因为如此,每天他都努力的想逗他开心,哪怕是和他斗嘴,他都甘之如饴、心无怨言。只是,发生了昨晚的事,他怕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了。 “宸毓,只要你好起来,我愿意让你回戏班去,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你听到了吗?” 司徒无极无奈的做下这个让他心痛的决定,他愿意放了蓝宸毓,只要他过得快乐。 “宸毓,天晚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两个人在海棠春坞坐了一个下午,司徒无极也和蓝宸毓说了一下午的话,虽然,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但是,他宁可相信宸毓有听进去,只是不愿意回应自己而已。 司徒无极如此自我安慰着,不然他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的惩罚。 冥王门和宸毓都要靠他撑着,他若是倒下去,谁来照顾宸毓? ☆        ☆        ☆ 夜里,司徒无极一个人坐在床沿,看着蓝宸毓的睡颜,他睡得如此安详,好像这世上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 他放轻脚步,走到窗台前,看着天上的月亮。月是如此皎洁明亮,映照着他的内心,为懊悔而煎熬的痛楚在他脸上一览无遗。 “老天爷,我司徒无极这辈子没有求过任何人,今天我在这里求求你大发慈悲,让宸毓早一点恢复。我愿意牺牲任何东西,只求他能早日清醒。” 司徒无极发自内心地恳求上苍垂怜蓝宸毓,让他早日清醒,不要让他再这样折磨自己。 突然,屋里传来一阵惊呼声,吓得司徒无极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回房里。 “不要……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呜……呜……” 在床上沉睡的蓝宸毓深陷梦魇中,发出绝望的叫声,让司徒无极心痛极了。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会在这里陪你,好好睡吧!” 司徒无极轻轻抱着蓝宸毓,拍着他的背,轻声的哄着他。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蓝宸毓在梦里苦苦的哀求着。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是天下最坏的混蛋。” 听到蓝宸毓的梦话,司徒无极知道,蓝宸毓是梦到昨晚的事了,一股深深的愧疚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没有人会伤害你,好好睡一觉。”司徒无极柔声的安抚着蓝宸毓。 渐渐的,蓝宸毓的呼吸渐渐平稳,在司徒无极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沉沉的睡去。 犹在睡梦中的蓝宸毓下意识的向他寻求温暖,在他的安抚之下,安稳地靠在他怀里熟睡。 “好好睡吧!”司徒无极和衣抱着蓝宸毓躺在床上休息。 ☆        ☆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司徒无极每天都会陪着蓝宸毓到海棠春坞赏花看风景。 “大哥,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把宸毓送到其他县市的医院,检查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裴以靖很难得的会替其他的人说话。他看着蓝宸毓一天比一天更瘦弱苍白,心里也颇觉不好受。 毕竟,当初是他把人给带进冥王门的,他有责任让他过得安稳舒适才是。现在,若是再放任下去,倒下去的不只是蓝宸毓一个,连司徒无极也会一起倒下去的。 身为冥王门的首席军师,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要尽力弥补这个遗憾。 “我不准,我不会把宸毓送走的,你死心吧!” 司徒无极抱紧蓝宸毓。他不有失去宸毓,就算他一辈子都这样,他也认命了,他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大哥,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会这么做也是为了宸毓好,难道你不想让他恢复健康吗?” 裴以靖无奈的看着司徒无极的举动,他从没看过大哥如此激动过。 “我不准,你们有任何人送走宸毓,我就杀了那个人。”司徒无极霸道的下达命令。 “那我让戏班的团长住进来陪陪宸毓好不好?”裴以靖灵机一动,让戏班的杨团长住进来陪宸毓,宸毓的病会好得快一点也说不定! 第六章 在裴以靖的提议下,祥云戏团的团长,也就是蓝宸毓唤他为老爹的杨团长住进了冥王门。 “孩子,你看看我,我是老爹啊!你认识我吗?”杨团长坐在蓝宸毓的身边,试探性的问着。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阵寂静,蓝宸毓依然像个娃娃一样,动也不动的看着前方,目光失去焦距。 “孩子,不要这样子吓老爹,我老了,经不起你这样吓我的,转过头看看我好不好?” 杨团长努力的想唤醒蓝宸毓,只是,他的努力换来的,却是蓝宸毓无言的对待。 他伤心的掉下眼泪,心疼一个好好的孩子,才几个月没见到,现在居然变成这个样子,这教他怎么不心疼难过? 已经中午了,裴以靖端着午餐走近梧桐院,杨团长的年纪也大了,不吃点东西是不行的,体力会透支。 “您老先吃点东西,要是连你也倒下去,就没有人可以唤醒宸毓了。” 裴以靖走到两人的前面轻声劝着,要杨团长先吃点东西。 “我哪还有心情吃东西?这孩子几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杨团长追问着,想明白事情的缘由。 他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像活死人一样? 现在的蓝宸毓一切都得要别人帮忙,连最基本的体力都要靠打点滴来维持,每天天亮就张开眼睛,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点思想和表达情感的能力也没有,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真的是一尊美丽的娃娃。 “如果,您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应该要问我们的门主。因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完全没有人看见,门主又绝口不提,对我们而言,我们也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好找出医治宸毓的方法。” 裴以靖老实以告,因为这件事一直让人疑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们几个也很想知道,他们实在猜不透怎么一早起来,蓝宸毓完全变了个样,大哥也变得怪怪的,整天守在蓝宸毓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 “帮我安排,我要见他一面,我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团长决定豁出去了,管他是谁,他现在一心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我知道了,请您先用餐吧!”裴以靖笑着对杨团长说。 裴以靖很难得在外人面前露出微笑,可是,为了接下来可能藉由杨团长理清事情真相,让他掩不住心中的欣喜。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杨团长继续问。 他可不想一直傻傻的等下去,他迫切地想尽快见到那个把宸毓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我尽量帮你安排,您请耐心的等一下,等安排好后,我马上就带你去见门主。”裴以靖笑着回答杨团长的问题。看来大哥这回可真的惨了,未来的岳父这一关可不好过喔! “请你多费心了,我在这里先谢谢你。”说着杨团长整个人往地上一跪,向裴以靖表达谢意。 “您快起来,我怎么受得起您这一跪呢!” 裴以靖忙不迭的扶起杨团长。开玩笑,要是让大哥知道,他可是吃不完兜着走,他才不想到东北陪段尘焰那只笑面狐狸咧! “年轻人,为什么你年纪轻轻的会进入这样的帮派呢?” 杨团长天外飞来一笔,好奇的问着裴以靖。看他的年纪大概比杨团长小一些,怎么会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 “我姓裴,您可以叫我以靖。当初要不是门主他收留我,恐怕我早已经饿死在街头,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裴以靖又恢复原来冷漠的本性,有些生疏的回答杨团长的问题。 在外人面前,他一向是称呼司徒无极为门主,只有在私底下或两人独处时,他才会称呼他一声大哥。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杨团长见到裴以靖说话的语气不一样了,立刻明白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没关系,只是一些陈年往事,没什么要紧的。” 表面上裴以靖还是得体的应对,然而内心里却因为他无心的话正在淌着血。 因为戏班是到处表演的,杨团长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物他没见过。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裴以靖内心的伤痛与无奈。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有太多像他这样的小孩被父母遗弃,或者父母死于战火,不得不一个人孤伶伶的生活在世上。 像蓝宸毓,就是被父母所遗弃的弃婴,当年他不忍心看他在街头挨饿受冻,才将他拾回,当成自己的小孩扶养成人。 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为了他的戏班,蓝宸毓宁愿牺牲自己,留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身边,况且对方还是个男的。 “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也还没有吃饭吧?我们一起吃好了。”杨团长叹了口气,安慰着裴以靖,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想也没有用,只是徒增心痛而已。 “您吃就好,我还有事要忙,不陪您了。” 裴以靖想起下午他还要跟管澄夏一起出门买东西,只好婉拒了杨团长的好意。 “是吗?那就不耽误你了,你快去忙,这里有我照顾着。” 杨团长回头看了蓝宸毓一眼,要裴以靖不用陪他,办正事要紧。 “那我先走了。”裴以靖顺着杨团长的话,打算离去。 “你慢走,路上要小心。”在方才的对话中,他看出他眼中属于战事孤儿的落寞,一股心疼不禁油然而生。 “我知道,您也要保重身体,宸毓还需要您的照顾呢!” 裴以靖能感受到杨团长发自内心,对他的关怀之意。他不禁眼眶一热,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着他…… ☆        ☆        ☆ 自从那天和裴以靖聊过以后,杨团长已经有两三天没有见到他的人,也不晓得他在忙些什么。 他也不好意思问其他的人,因为整个冥王门他只认识裴以靖和另外一个总是一张笑脸的男子。 可是,他住进来以后,就没有看过那个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冥王门里的人。 “宸毓,你看,外面正在下雨,今天我们不能到外面晾太阳了。” 杨团长每天都会带着蓝宸毓到外面晾晾太阳,因为他认为整天都躲在屋子里,会闷出病来。 今天窗外飘着毛毛细雨,看样子这雨短时间内也停不了,那今天要做什么好呢?杨团长望着窗外想着。 “宸毓,今天团长就说一些心里话给你听好不好——杨团长走到蓝宸毓面前轻声说着。 虽然蓝宸毓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杨团长相信他一定听得见,只是不能表达而已。 “你是我在一个冬天的夜里,戏班演无戏休息的时候,在门外捡到的弃婴。因为不忍心看你一个小婴儿冻死在街头,我自己又没有孩子,所以就收留了你,把你扶养成人。你一直是一个很体贴的好孩子,凡事都会替别人着想,总是把别人排第一,自己排最后,这一次为什么不替自己想想,把自己弄成这样,你知道老爹有多么舍不得吗?” 杨团长边说边掉眼泪,看着眼前虽然活着,但是却不言不语的蓝宸毓,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他就应该狠下心不收留他,今天他也不用受这种折磨。 “宸毓,你转头看老爹一眼好不好?让我知道你还是有知觉、有听见我说话,好不好?” 杨团长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说这句话了,只是每次蓝宸毓的反应都是一样,丝毫没有进展。 “孩子,你要这样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快点清醒吧!你知道你这样,有多少人跟着你受折磨吗?” 杨团长明知道得不到蓝宸毓的一点点反应,但是,他还是不肯放弃,每天重复着相同的话。 “唉!我要到哪一天才肯开口说话呢?”杨团长叹了口气,开始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裴以靖再度出现在杨团长面前,这次,他是来带杨团长去见司徒无极的。 “老人家,我们门主今天有空可以见您了,请您跟我来。”裴以靖很有礼貌的对杨团长说。 “正好,我还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你们门主,快带我去见他。” 杨团长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精神都来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冥王门神秘的门主。 他想问清楚三个月前,蓝宸毓从戏班回冥王门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三个月后再见到他,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宸毓,老爹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要乖乖的待在房间里,不可以到处乱跑。” 杨团长走回蓝宸毓面前,关心的交代着,明知道他现在这种情形根本不可能到处乱跑,可是他就是习惯性的要交代几句才放心。 “我们走吧!麻烦带路。”杨团长一转身,柔和的眼神随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眼神。 “这边请。”裴以靖心中暗想,看来大哥今天不好过了,未来的岳父大人正在气头上,他的求婚计划可能会失败喔! ☆        ☆        ☆ 裴以靖带着杨团长来到主事厅,厅里只有司徒无极一个人,看来这件事他不打算让第三者知道。 “门主,我把人带来了,你们慢慢谈,千万不要太激动。” 裴以靖对着大门通知司徒无极,他把人带来了,顺便交代一下,希望他们二人等会儿的谈话不要太激动。 “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忙你的吧!”司徒无极挥挥手,要裴以靖去忙他自己的事。 “你就是冥王门的门主司徒无极?”杨团长问。 “我就是司徒无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就是宸毓口中的老爹杨团长?” 司徒无极不改霸道的语气,以王者的姿态和杨团长说话。 “我开门见山的问好了,你到底对我们家宸毓做了什么事?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整天靠着点滴维持生命。” 杨团长很不客气的逼问司徒无极,一点也不在乎他是冥王门的门主,在上海拥有呼风唤雨的权势,他现在一心只想知道他对宸毓做了什么。 “那天,因为宸毓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和别人跑回戏班,我知道以后非常生气,所以……”司徒无极提起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时,口气稍微放软了一些,语气中隐约可以听出难掩的悔意。 “你……你怎么可以对宸毓做出那种事!? 杨团长在听到事情的真相后,惊愕地脚步踉跄,原来是发生了那种事,难怪宸毓会变成那副德行。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也很努力想让宸毓恢复正常,可是是……”司徒无极有些挫败的说着。 他努力了三个月,每天陪着宸毓,陪他说话、陪他看风景,想逗他开心,可是,他还是老样子,一点复元的迹象也没有。 所以,他才会听裴以靖的话,把戏班的团长请到冥王门来陪宸毓,看效果会不会好一点。 从他住进来开始,他就忍着不敢去打扰蓝宸毓,每天藉着忙碌来冲淡他对蓝宸毓的思念和关怀。 每天都会有专人来向他报告蓝宸毓的情形,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结果却让他失望。 蓝宸毓连从小将他养大的老爹站在面前都没有任何反应,不管他们有多努力,就像是把石头丢进大海里,没有任何回应。 “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要把宸毓带回戏班去,我不要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杨团长口气坚决的告诉司徒无极,他要把宸毓带走,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不能这么做,你带走宸毓,那他的病怎么办?你们有能力让宸毓接受医生的治疗吗?” 司徒无极听到他的话,立刻反问杨团长,以他们戏班的经济能力,是不可能让宸毓接受长期治疗的,况且,他每天都要靠点滴来维持生命和体力。 “就算要赔上整个戏班,我也没有任何怨言,我不会让宸毓留在冥王门的,明天我就带他回戏班去。” 杨团长不顾一切的想要带走蓝宸毓,就算要他当乞丐养活宸毓,他都没有怨言。 “我不准,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身边抢走宸毓,谁要想带他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否则休想!” 司徒无极被挑起的火气全发了出来,他可管不着眼前的人是谁,只要谁想带走宸毓,谁就是他的敌人。 对待敌人,他一向非常残忍,他要人死,没有任何人可以活着离开他的面前,连眼前这个养育宸毓长大的老人也不例外。 “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带走宸毓那孩子,他在这里受的苦够多了,我不能让他再留下来。” 杨团长打算拼了老命把宸毓带离冥王门,他要解散戏班,和宸毓搬到一个没有能找得到的地方,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 不管多苦,他都会撑下去,不会让宸毓饿着、冻着。只求能让他平静的过完这一生,不要再有任何折磨和苦难。 “我不准,我绝对不让你带走宸毓,他是我的,谁也不能带走他!” 司徒无极的眼神有些狂乱,重复着他对蓝宸毓的占有欲。 就在气氛益显火爆的时候,裴以靖突然出现在大厅里,告诉僵持不下的两人一个震惊的消息—— “门主,不好了,蓝宸毓不见了!” 裴以靖离开大厅后,想起蓝宸毓一个人在梧桐院里没有人陪,万一发生什么事,或他有什么需要,总要有人照顾着,所以,他一转身又回到梧桐院。 谁知道,一进到屋里,原本坐在窗旁的蓝宸毓,竟然离奇的失踪。他赶紧回大厅告诉司徒无极这件事。 “你说什么?宸毓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快派人去找,他不会走远的,快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司徒无极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变得疯狂。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他不是失去一切行动能力了吗?怎么会? 老天不会在跟他开玩笑吧?先是杨团长扬言要带走他,他正和他吵得不可开交,现在裴以靖又带来如此惊人的消息。 几日来的疲累,加上这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他终于体力不足,一阵晕眩,整个人就这么倒下。 “大哥,你没事吧?快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裴以靖正要转身派人去找蓝宸毓,岂知司徒无极突然就这么倒了下去。他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着急的喊着司徒无极。 “恩、澄夏,你们快来,大哥昏倒了,你们快来!”裴以靖难得失去平时的冷静,放声大喊,语气里有掩不住的着急和心痛。 听到裴以靖的大喊,顿时整个主事厅里挤满了人,随即邵恩和管澄夏也赶到了司徒无极身边。 “以靖,冷静一点,先把大哥送回房间,马上找医生来看看。” 管澄夏立刻指派着工作,并且安慰着裴以靖。他知道以靖最尊敬大哥,难怪他会那么激动。 “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快去请医生,等着挨我揍吗?”邵恩火爆的对着门外的人大喊。 真是的,全都看呆了,还是脚底生了根? “是,我们马上就去请医生。”手下们被这么一吼,魂都回来了,马上匆匆忙忙的各自执行任务。 “还有,派人去找蓝宸毓,他不见了,大哥昏倒前交代一定要找到他。” 裴以靖恢复冷静的交代着,刚才他竟然在手下及外人面前卸下具面。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蓝宸毓不见了!?邵恩瞪大双眼看着裴以靖。 “以靖,你说蓝宸毓不见了?”管澄夏也一脸愕然的看着裴以靖。 “我说的是真的,我有必要这样吓大哥吗?大哥简直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我怎么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裴以靖一方面是说给邵恩和管澄夏听,另一方面是想让杨团长知道,大哥有多么在乎蓝宸毓。 “说的也是,整个冥王门最不可能说谎的就是你,要是尘焰就不一定了。” 管澄夏有感而发的说,门里少了段尘焰还真是无聊,整个冥王门安安静静的,一点好玩的事都没有。 要是有他在,整个冥王门一定是热闹非凡,至少还可以看他捉弄邵恩那个火爆浪子,那永远不会让人觉得无趣的戏码…… “好了,办正事要紧,我们分开找宸毓,澄夏,大哥就拜托你了。” 裴以靖恢复理智,冷静的交代着接下来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找蓝宸毓吧!”管澄夏一笑,转身往大门走。 “恩,我们赶快去找宸毓。”裴以靖说着。 地直呆站在一边的杨团长也急切地开口:“我也一起去找宸毓。” “也好,一起去吧!”裴以靖知道没办法阻止杨团长的决定,只好顺着他的意思。 于是,整个冥王门的人都动员起来,只为了寻找失踪的蓝宸毓。 第七章 这厢,让众人忙着寻找的蓝宸毓,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到他平时最喜欢的海棠春坞,坐在凉亭里。 好不容易他身边总算没有人看着,他趁经机会溜出来散散心,顺便想想他要怎么告诉司徒无极一些事情。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蓝宸毓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的椅子上,嘴里默念着白居易的“长相思”。 这一段日子以来,他不是听不见司徒无极和老爹对他说的话,只是他累了,不想再理会任何人,他把自己放纵的情感封闭起来。 这三个月来,他很清楚司徒无极不管每天有多忙,都会抽时间陪他说说话,谈谈今天发生哪些有趣的事。 只是在发生过那件事以后,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司徒无极。他觉得困惑而无奈,一时间,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面对他。 “蓝宸毓啊蓝宸毓,你真是一个胆小鬼,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只会一味的逃避。” 蓝宸毓轻摇着头,责怪自己的胆小懦弱,不敢面对事实。他爱上一个男人!这是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着亭外蝴蝶翩飞蔓舞,舞在一片毛毛细雨中,这一番景致引得他心有戚戚焉。 “不晓得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会怎么样?真期待他的反应。”蓝宸毓嘴里咕哝着。 说真格的,原本一个像活死人一样,不会动、不会说话,连饭都不能吃的人,这会儿不见了,这是个多惊人的消息。 而蓝宸毓在海棠春坞里可惬意得很,看着凉亭外的海棠花点缀着蝴蝶三三两两的飞舞着,细雨涤净他的心灵。 他一点也不担心被找到以后要怎么解释这一切,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他还想对他怎么样? ☆        ☆        ☆ 梧桐院里,医生正在为司徒无极诊治,管澄夏站在一旁等候,想看医生有什么需要,好替他准备。 “司徒门主只是因为太过操劳,体力透支才会昏过去,不碍事的,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医生检查完之后,边整理东西边告诉一旁的管澄夏,要他放心,司徒无极只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就没事。 “谢谢医生,请这边走,我派人送您出去,顺道到帐房领诊疗费用。” 管澄夏听到医生的话,这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随即派人送医生出去。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冥王门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一下子这个病倒,一下子那个昏倒的。” 管澄夏回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司徒无极,又想起失踪的蓝宸毓,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要是尘焰在就好了,遇到这种事还是他比较懂得怎么处理。” 可惜,他人现在在冰天雪地的东北,没有大哥的命令是不能随便让他回来的。 躺在床上的司徒无极皱了皱眉头,似乎有转醒的迹象,他动了动眼皮然后慢慢睁开了眼。 奇怪……他不是在主事厅吗?什么时候回到梧桐院的? 他坐起身子,回想起在主事厅时,他听见以靖告诉他蓝宸毓不见了,然后他只觉得一阵晕眩,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他就记不得了。 可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他要赶紧去找蓝宸毓,一个病人能跑到哪里去?他快急死了。 “大哥,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休息,医生说你太劳累了才会昏倒,现在你得好好的休息,有什么事交代我们就行了。” 一回头看见司徒无极坐在床沿准备要下床,管澄夏赶紧走到他身边阻止,要他好好静养。 “这个时候我怎么有心情休息?宸毓不见了,我要去找他,他身体不好,应该不会跑太远。” 司徒无极哪有心情休息,心上人不见了,他怎能不着急?休息?等他找到人再说吧! “你只会说别人,你现在就是一个病人,要好好休息,不准下床!” 管澄夏将司徒无极强压回床上躺着,如果任他胡闹下去,到时后他们又要多照顾一个病人。 “澄夏,让我起来,我要去找宸毓,听见了没有……” 司徒无极挣扎着想起身,可是因为体力尚未恢复,所以还是敌不过管澄夏的力道。 “你好好休息,已经有人去找蓝宸毓了,一旦找到会有人来通知我们的。” 管澄夏帮司徒无极拉好棉被,要他放心的休息。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找他,你快扶我起来,这是命令。” 司徒无极不顾自己的疲累,一心只想赶快找到蓝宸毓,他才能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好好,算我怕了你,我陪你一起去找蓝宸毓总行了吧?” 管澄夏知道再怎么阻止也没有用,只是白费唇舌罢了,不如陪他一起去找人来得实际一些。 “我们到海棠春坞去,宸毓一定在那里。” 司徒无极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直觉蓝宸毓在海棠春坞。 “好,我陪你一起去海棠春坞,你走慢一点。” 管澄夏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个老妈,镇日叨叨絮絮的,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一路上,他不断叮咛着司徒无极走慢一些,不要太着急,蓝宸毓不会长翅膀出冥王门的。 ☆        ☆        ☆ 一到了海棠春坞,果然见到蓝宸毓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徒无极加快脚步,走到凉亭一看,才知道蓝宸毓原来是趴在圆桌上,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 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是在沉思还是假寐,司徒无极脱下身上的罩衫,轻轻替蓝宸毓披上,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着凉。 “大哥,你……”管澄夏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司徒无极挥手打断,他用手指了指嘴唇,示意他安静一点。 管澄夏无奈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替司徒无极披上。真是的,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要是着了凉还得了! “谢谢你的关心,你先回去通知以靖他们已经找到人了,要大家放心。”司徒无极小小声的向管澄夏道谢,要他先去通知大家,别再让其他人四处奔波。 管澄夏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然后转身去找裴以靖和邵恩。 管澄夏一走,凉亭里就只剩下司徒无极和蓝宸毓两个人。 司徒无极看着趴在桌上假寐的蓝宸毓。“你知道你这一失踪,我的心也跟着荡到谷底,痛得我好难过……这三个月个,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知道是我的错,你这样子不只是在虐待你自己,也一并将我打入痛苦的深渊中,你知道吗?” 司徒无极看着蓝宸毓自言自语,他的脸色苍白而显得疲累。 “宸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和我说话呢?”司徒无极伸手轻轻抚摸着蓝宸毓的脸颊。 蓝宸毓紧闭着双眼,像是天使一样的睡颜让司徒无极感到害怕,他担心他会不会就这么一睡不醒? “我知道这三个月来你对我的付出和关怀,可是,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世俗的眼光和道德礼教的规范,这三个月来我受的苦并不比你少啊!我知道爱上同样身为男子的你,我内心所受的折磨吗?” 蓝宸毓闭着眼睛,这三个月来他的苦楚和理智一直在心中拉锯着。泪水悄悄的从紧闭的双眼里滑落,泄漏了满腹的心事。 他们现在的情形好似钗头凤里的一小段剧情,只是把恶婆婆改成整个上海的人们,恩爱夫妻改成相爱却又受到世俗的两人。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当似千秋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声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虽然,他们两个不是陆游和唐琬这对被迫分离的落难鸳鸯,但是也相去不远。两个大男人相爱,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轰动整个上海。 “你说什么?你爱我!?”司徒无极听到蓝宸毓的剖白,足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不然,我这三个月来,何必装病骗所有的人,连从小最疼我的老爹都被我瞒在鼓里?” 蓝宸毓没好气的坐了起来,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大木头。亏他还是雄霸一方的冥王门门主,怎么一遇到感情的事,竟变得那么迟钝。 “你没生病!?这三个月以来,你只是不想理我,才装成像搪瓷娃娃一样,欺骗所有的人?” 司徒无极瞪大双眼,不满的看着蓝宸毓,他骗他骗得好苦,每天看着他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着他,到底为何事? “是啊,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以后,你觉得第二天我应该用什么样的心面对你比较好?” 一时间,他真不知要怎么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做了那种事,更何况他还是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发生的。 “我……这……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反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 司徒无极困窘得不知该如何求得蓝宸毓的谅解,只好放下身段,向他陪不是。这三个月来,道歉的话他早就不知道说过几千几万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这些话在这三个月以来,我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听都听烦了,可以换点新鲜的吗?” 蓝宸毓故意挑剔着,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他可得好好整整司徒无极,他当然不会那么快就原谅! “我爱你,请你嫁给我,我会用一辈子来爱你,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人,好不好?”司徒无极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向蓝宸毓求婚。 “嗯,我考虑看看要不要嫁给你?”蓝宸毓低下头很认真的思考。 “不用考虑,你直接答应就好,其他的事我会交给手下去办,你等着当新娘就好。” 司徒无极一个不小心,又恢复霸道的本性,径自替蓝宸毓作决定。 “还没答应嫁你,你就这么霸道,那我嫁给你以后不就一点自由都没有?我不嫁了!” 蓝宸毓故意捉弄司徒无极,其实,他在心底早就笑翻了,看着他让人哑然失笑的样子,一下高兴,一下失望,一下生气,真是有趣极了。 “你不嫁我,那你要嫁谁?”司徒无极板着一张脸问蓝宸毓。 “喂!你要搞清楚,我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耶!当然是娶个女人,替我们蓝家传香火啊!怎么问这么笨的问题?” 蓝宸毓一脸促狭的看着司徒无极,心中暗自窃笑,难得可以报上次的仇。 “我不准你娶别的女人,你刚才不是亲口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吗?怎么可以娶别的女人?” 司徒无极着急的紧紧抱着蓝宸毓,生他他真的逃离他,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替他们蓝家传香火。 “喂!大醋桶,放开我啦!你抱得我的腰都快断了。” 蓝宸毓嘟着嘴,嚷着要司徒无极放开他。这个大醋桶力气还真不小,抱得他痛死了。 “我不要,我不要你娶别的女人!”司徒无极坚持不肯放手。 “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的要娶别的女人,让你后悔一辈子,听到了没有?” 该死,他的腰一定给弄瘀青了,疼死人了,这大醋桶谁爱上谁倒霉,这么爱吃醋不怕被醋淹死。 “我放,我放,你千万不要去娶别人。”司徒无极慌忙的把手放开。 上海人称冷面修罗的冥王门门主司徒无极,在蓝宸毓面前却变成一只乖乖的小绵羊,随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这个大醋桶,也不知道稍微克制一下,抱得那么用力,腰快痛死了。” 蓝宸毓用手揉揉疼痛不已的腰侧,这笔帐他先记着,哪天再找他要回来。 “你哪里痛?我看看要不要紧。”司徒无极有些自责的探出手,想检视蓝宸毓的伤处。 “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注意一下你的行为,不要太过分了。” 蓝宸毓用手推拒司徒无极想替他检视伤处的好意,天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里可是人人可以来的地方,要是他做出什么不雅观的事还得了,日后他要怎么见人呀! “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让我放心,不用再担心你会抛弃我,去娶别的女人为妻。” 司徒无极希望能得到蓝宸毓的承诺,让他能够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不用把这件事整天挂在心上。 “行了,大醋桶,我蓝宸毓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绝不会娶别人为妻,管他什么道德礼教,世俗人的眼光,我全都不在乎了,这样可以了吗?我亲爱的大醋桶先生。” 看着他执着的眼神,蓝宸毓终于释怀,他只要有他的爱就足够了,他决定和司徒无极厮守一生。 “我爱你!宸毓,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司徒无极的眼里充满浓浓的情欲和怜惜,两眼直盯着满脸通红的蓝宸毓。忽地,他一把将蓝宸毓扛了起来,大步往梧桐院走去。 “大白天的,这样很难看,你快放我下来啦!大醋桶。”蓝宸毓大声的叫嚷,要司徒无极放他下来。 “你敢叫我大醋桶,看我怎么处罚你!”司徒无极脸上扬起一抹邪佞的笑容。 “你本来就是一个大醋桶,还怕别人知道啊!”蓝宸毓不甘示弱的回嘴。 “那也是你害的,是你害我变成一个醋桶的。”司徒无极说得委屈,好像他变成醋桶真是蓝宸毓的错。 “你少把责任往我身上推,自己爱吃醋就应该要勇敢的承认,少把别人也一起拖下水。”蓝宸毓不满的抗议着,明明是他自己爱吃醋,怎么牵连到他身上。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拌嘴回到梧桐院,浑然不觉一路上好像太安静了,整个冥王门里仿佛变成了一座空城似的。 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一路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斗嘴的声音。 其实是所有的人都被自己所看到的画面给吓呆了,所以才会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个是原本像是个没有生命的病人,一个是刚才昏倒在主事厅的人。 怎么突然两个人的病都好了,而且还……这……这该怎么说比较好呢? 难怪所有的人都被吓傻,连一向冷静的裴以靖都觉得眼前正在上演的戏码太惊人了。 “喂!大醋桶,你会不会觉得一路上太安静了些,整个冥王门的人都失踪了吗?”蓝宸毓觉得一路上好像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奇怪。他讶异地开口问着司徒无极。 “我说宸毓啊!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无极,不要一直叫我大醋桶,要是让别人听见多不好意思。” 司徒无极期待着蓝宸毓能叫一声他的名字。 “我考虑看看再回答你。好了,赶快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整个冥王门变得那么安静,像一座空城似的?” 突地,他们俩的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 “敢情二位是把我们全体当成隐形人不成,我们一群人站在这里已经有好一会了,我们就没空看我们一眼吗?” 管澄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们一堆人就站在离他们所在位置不远的地方,他们居然眼拙得没有发现他们,还好意思说咧! 蓝宸毓闻言回头一看。天啊!只见一群人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和司徒无极斗嘴,唉,他要怎么面对他们啊! 尤其是老爹也在现场,该怎么向他解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蓝宸毓的脸蓦地飞上两朵红云。 唉!早知道就不离开梧桐院,眼前这丢脸的事也不会发生,都是司徒无极这个大醋桶害的。 第八章 “呃……我现在以冥王门门主的身份,命令你们把刚才看到的全部都忘记,当作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司徒无极拿出门主的威严,命令所有的人忘了刚才看到的事情。 “门主,这好像有一点困难耶!由于刚才的戏码太过刺激,所以,没有那么容易忘掉耶!”管澄夏有些为难的说着。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精彩画面,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得了,这实在太困难了一点。 “我说左护法,你是不是太想念刑堂了,想去见见它啊?”司徒无极温柔的看着管澄夏。 这个家伙!太久没有整治他,居然敢拆他的台,真是不知死活。 “门主,小的一点也不想念刑堂耶!虽然那是我负责的地方,但是,能不去我可是尽量不去那种地方,那多晦气啊!” 管澄夏再不管管自己的那张嘴,极有可能会变成第二个段尘焰,被司徒无极远派异乡。 “是吗?可是看你现在的表现,好像很想到刑堂一游。”司徒无极状似困惑的看着管澄夏。 “呃……我还有事要办,我先走了,刚才就当我不在场,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管澄夏知道玩到什么程度就要赶快抽身,以免惨招非人的待遇。 他才没有段尘焰那只狐狸那么笨呢!什么笑面狐狸?以他来看,段尘焰就像是一只乳臭未干的小笨狐。 “算你聪明,不然……我就让你到刑堂去待个十天八天的,或者让你去东北陪尘焰也不错。” 司徒无极说得可是轻松惬意,反正受苦受难的又不是他,他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成了。 “其他人也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了,要是再让我看到还有留在现场的,就整理好包袱,准备到东北去陪右护法。” 司徒无极话声刚落,只见所有的人立即动作迅速的散开,一下子现场只剩下杨团长、裴以靖、司徒无极和蓝宸毓四个人。 “你们谁可以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 杨团长实在是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过是离开宸毓一会儿的工夫,怎么他就恢复正常了? “大醋桶,先放我下来啦!”蓝宸毓小小声的在司徒无极耳边说着。 “可以,只要你叫我一声无极,我就放你下来。”司徒无极也同样小声的回答蓝宸毓。 为了要让司徒无极放他下来,蓝宸毓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无极,可以先放我下来吗?” “这才乖,我这就放你下来。”司徒无极一笑,轻轻的放下蓝宸毓。 因为,被扛在他身上太久,蓝宸毓双脚才一着地,便一阵踉跄。司徒无极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谢谢你。”蓝宸毓小小声的道了声谢。 “不客气。”司徒无极宠溺的搂着蓝宸毓的腰。 “门主,想亲热的话,请先看一下场合,这里还有人在呢!”裴以靖淡淡的提醒司徒无极,还有人在现场等着他的解释。 “以靖,谢谢你的提醒。”司徒无极回头看了裴以靖一眼,说了声谢谢。 “门主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我想我们先到梧桐院坐下再说,不要站在这里说话。” 司徒无极抢先一步开口,说完便搂着蓝宸毓往梧桐院走,把杨团长和裴以靖抛在身后。 裴以靖清楚这里已经没他的事,他该去忙他的事情,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呢!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杨团长迈开脚步跟了上去。这两个孩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他非弄清楚不可。 ☆        ☆        ☆ 到了梧桐院,司徒无极将一切事情完完整整的交代清楚,只希望杨团长能够成全他们。 杨团长听了以后,一直皱着眉头。眼睛一直盯着两人看,他可以把宸毓托付给这个人吗?他和宸毓一样是男的,虽说他很出色,但这事也太惊世骇俗了。 “请您老人家放心,我绝对会善待宸毓的,这辈子我绝不会辜负他。” 司徒无极看杨团长一直皱着眉头,深知他心中的顾虑,所以,他主动开口,希望他能放心把宸毓交给他。 “宸毓,那你呢?你也决定和他在一起吗?”杨团长问着一直坐在一旁的蓝宸毓。 只要宸毓觉得开心,他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他也不想管太多。 “是,我决定和这个人一起生活一辈子,希望老爹您能成全我们。” 蓝宸毓鼓起勇气,向杨团长表明他的心意,希望能得到他老人家的祝福。 “随你了,只要你高兴,日子过得幸福就好。记得,祥云戏团永远是你的娘家,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回来找老爹说,老爹会替你作主的。” 杨团长万分不舍地叮咛蓝宸毓,希望他不要忘了,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有个祥云戏团可以诉苦。 “您老放心,我不会让宸毓受任何委屈的。”司徒无极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让蓝宸毓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杨团长还是不太放心的看着司徒无极。 “如果您老这么不放心的话,不如解散戏班,搬来冥王门住,这样您也可以就近照顾宸毓。” 司徒无极低头想了一会儿,暗忖这个方法不错,这样宸毓也可以放心的住在冥王门。 “我老了,再活也没有多久,就算解散戏班住这里,也不能再多看着你们多少时候,更何况解散了戏班,其他人的生活怎么办?”杨团长兀自说着,顿时像是苍老了几岁似的。戏班是他一手创造起来的,他怎么舍得解散? “老爹,您老是将死啊死的挂在嘴上,您还这么健康,怎么会这么早就走呢!”蓝宸毓不满的嘟着嘴。 “傻孩子,人老了都会走上这条路的,别想那么多,用平常心去面对就行了。” 杨团长知道蓝宸毓是舍不得他,他拉着他的手笑着,要是人老了都不会死,那不就成为妖怪了。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你们年轻人自己聊,我要回去休息一下。可折腾了我一个早上了呢!”杨团长边说边往外走。 “宸毓,我们该来算一下我们之间的帐!” ☆        ☆        ☆ 杨团长一离开,司徒无极恶魔似的笑容立即浮现在脸上,他脸上的表情则泄露了他心里邪恶的念头。 “你少来了,现在还是大白天的,别在那里想不正经的事。” 蓝宸毓一看到司徒无极的脸,就知道他不怀好意,这个大色狼,净想著有色的事情! “没关系,又不会有人这么不识趣的跑来打扰我们。” 司徒无极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正试着说服蓝宸毓。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死了这条心吧!”蓝宸毓这回是吃了秤铊铁了心,可不想那么容易让司徒无极得逞。 “宸毓,别这样嘛,我已经三个月没有碰你了,也没有去找别的女人,你就答应我的要求吧!” 他非逼着蓝宸毓答应不可。这三个月他可是非常努力的忍耐,好不容易蓝宸毓恢复健康了,他怎么可以轻言放弃呢! “那你去找别的女人好了,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懂她们那一套工夫。”蓝宸毓有些吃味的说。他居然敢去找别的女人,还敢当着他的面说爱他?谁相信他的鬼话。 “你在吃醋吗?我怎么闻到一股好酸的醋味啊!” 听出蓝宸毓话中的酸味,司徒无极故意捏着鼻子,促狭地说着。 “谁在吃醋了?我为什么要吃醋?”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在吃醋。 “还说没有,我都快被醋海给淹死了。”司徒无极反驳着蓝宸毓的话。 “那你就慢慢的被醋给淹死好了,我不奉陪,先告辞了。” 蓝宸毓上了起来要往屋外走,他可不想继续在这屋里陪这个大无赖。 “不准走,你还没有说到底可不可以……” 只见司徒无极也跟着站起来,拦住蓝宸毓的去路,掩不住脸上浓浓的情欲。 “我说过了——不行!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得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蓝宸毓早就已经习惯司徒无极的霸道和命令式的说话方式。他才不怕他呢!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那你的意思是晚上可以?”司徒无极听完后,狡狯地问着蓝宸毓。 “晚上也不可以,今晚你就一个人睡,不要想作怪。”蓝宸毓想也不想的就回答司徒无极,脸上还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宸毓,不要这么残忍啦!连晚上也不可以,那要什么时候才可以?” 司徒无极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正在哀求老公答应他的请求。堂堂一个帮派的门主,怎知却为了爱情落得如此下场。 “你就慢慢等吧!等久了自然就是你的。”蓝宸毓毫不怜悯的说着,无视于司徒无极的哀求。 谁要他之前那么对待他,现在不好好整整他,怎么对得起自己?大醋桶,你就乖乖的认命,接受处罚吧! “宸毓,你是在开玩笑的吧?”司徒无极小心翼翼的追问,一颗心高高的悬着,期待蓝宸毓的回答。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的吗?司徒门主!”蓝宸毓故意这么叫着司徒无极,好提醒他别忘了正事。 “宸毓,那你打算让我等多久呢?”司徒无极垮着一张脸,希望刑期不要太久。 “看我心情好不好再决定!司徒无极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蓝宸毓得意的摸了摸下巴。 “没有了。”司徒无极的脸色差得好像冥王门出了什么事一样,显得十分沮丧。 “那恕我不奉陪了,我要去找以靖,要他别再自责。” 蓝宸毓打算去找裴以靖,告诉他这件事并不是他的责任,要怪就要怪这个大醋桶。有时真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会不会三餐都喝醋? “为什么要去找以靖?我不准你去。” 一听见心上人要去找别的男人,司徒无极的独占欲又跑出来,完全忘了他现在还在服刑中。 “你说不准就不准吗?我偏要去找以靖,难不成你还能咬我啊!”蓝宸毓皱了皱鼻子,他才不理会司徒无极说些什么呢! 不去找裴以靖把话说清楚,他就会一直牵挂着这件事,感觉很不舒服。 “这是你说的,别说我不敢咬你。”司徒无极快速的来到蓝宸毓身边,一把扛起他往寝室走。 “喂!大醋桶,你想干嘛?”蓝宸毓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问司徒无极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咬你!不然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司徒无极反问蓝宸毓。 “你敢!只要你碰我一根寒毛,我就一辈子不和你说话。”蓝宸毓咬着牙威胁司徒无极。 “那就试试看我敢还是不敢!”司徒无极完全不受威胁,脚步稳健的直往寝室走。 “大醋桶,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就跟你没完没了。”蓝宸毓不顾形象的失声大叫。 到了寝室,司徒无极把蓝宸毓抛向纯白色的大床,顺手关上房门,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宸毓,你就认命吧!不管你再怎么挣扎、大叫,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司徒无极要蓝宸毓乖乖的认命,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谁敢来管他的事?又不是不要命了。 “是这样吗?我倒是很想试试看,会不会有人来救我?” 蓝宸毓的眼里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芒,说完话之后,立刻扯开嗓门大叫:“失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在蓝宸毓扯开嗓门大叫没多久,所有的人都跑来梧桐院来,手里还拿着手桶,准备救火用的。 只是,大家不禁觉得奇怪,不是说失火吗?怎么没看到浓烟和火舌呢?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喊失火。 “来人啊!门主的房间里失火了,有没有人听见啊?”蓝宸毓继续扯开嗓门大声呼喊。 一群人闻声全都迅速的往司徒无极的房间移动,这怎么得了,门主的房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火? “门主,你在里面吗?如果在的话,请您出声好吗?”一个带头的人着急的敲着门,对着里面大喊。 “喂!你们快点进来救我啊!”蓝宸毓故意将声音压低,对着门外喊话。 “蓝先生,您在里面吗?我们马上进来救您,您别着急!” 一听到是蓝宸毓被困在里面,所有的人都快吓死了,再怎么说他也是门主的贵客,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于是,门在瞬间被撞了开来,一群人全往里面跑,准备救人的工作,可是……眼前的画面让他们一时愣在原地。 不是只有蓝先生一个人在里面吗?怎么连门主也在寝室里?所有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出声问是怎么一回事。 “这下你心服口服了吧!你看有这么多人来救我,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蓝宸毓以狡黠的眼神看着司徒无极,待会儿善后的工作就交给他处理,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嘛!谁敢不听他的呢? “限你们三十秒以内,全都滚出我的视线,不然全都以门规处置。” 司徒无极额上浮现一条条的青筋,明显的让人看出他的怒气。 所有的人一听到司徒无极的命令,全都飞出似的逃出寝室,生怕无辜受到波及。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所有的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好像很自得其乐的嘛?”司徒无极铁青着一张脸问着一副优闲样的蓝宸毓。 “当然!我现在的心情好得很,你也看出来了啊?”蓝宸毓不知死活的实话实说,能看到司徒无极变脸,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那你就乖乖的接受你不听话的惩罚,这次是不可能有人会来救你了。”司徒无极邪佞地露出掠夺的眼神。 “你想做什么?别乱来喔!小心你会后悔莫及。” 蓝宸毓终于察觉事态的严重,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司徒无极的举动,眼里充满了无助和不安。 “我会温柔待你,你只要乖乖听话就不会受伤,我保证这次能让你感受到我对你满满的爱意。” 上一次他实在是太疯狂了,才会一时不小心伤了蓝宸毓,这次他会轻柔地呵护他,不会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不要,你不要再过来。”蓝宸毓一边往后退,一边警告司徒无极不要再接近他。 “谁教你刚才那么顽皮,我要好好的处罚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顽皮。”司徒无极不理会蓝宸毓的警告,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近床沿。 蓝宸毓被迫退缩到角落,全身不停的瑟缩,心慌地颤抖着,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司徒无极轻轻的坐在床沿,好笑的看着蓝宸毓小孩子似的举动,原本高昂的情绪,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这小子,前几分钟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会儿却像只小兔子一样,缩着身体躲在墙角,模样煞是可爱。 “别躲了,你不是很厉害吗?快想办法让自己脱困啊!”司徒无极故意戏弄着蓝宸毓。 “哼!你就只会欺负弱小,大醋桶。”蓝宸毓轻哼了一声。 “对啊!我就是喜欢欺负你,你能拿我怎样?”司徒无极挑衅着。 “小人心肠,就只会记恨而已。”蓝宸毓朝司徒无极做了个鬼脸。 “我就是会记恨,谁惹到我算他倒霉。”司徒无极好整以暇地看着噘着嘴的蓝宸毓。 跟他斗嘴还真好玩,没想到他的性子这么拗,爱面子又不肯认输,和他还真是绝配。 “你就大方一点接受处罚吧!难道你怕我不成?”司徒无极在一旁刺激着蓝宸毓。 “谁怕你来着?”蓝宸毓坐直身体,以不认输的眼眸瞪着司徒无极。 第九章 此时的蓝宸毓有点后悔自己爱逞口舌之快,稍微忍耐一下不就得了。他不禁暗暗叫糟! 司徒无极动手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健美的身材,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一点赘肉也没有的完美身段,宛如上天雕琢出的完美杰作。 反观自己的身材,因为唱戏的关系,他很少接受阳光的洗礼,皮肤比一般的男孩子要来得白皙。 “宸毓,你是要自己动手脱衣服,还是要我帮你服务呢?”司徒无极坐在床上,看着蓝宸毓身上碍事的衣服。 “你少得寸进尺,我是不会听你的话的。”蓝宸毓硬是不肯答应司徒无极。 “看来,你是希望我动手帮你脱!”司徒无极自己做了决定,开始蓝宸毓脱下身上的衣物。 “你这个大色狼,居然对一个男人这样,你真是没救了。”蓝宸毓开始口不择言的骂司徒无极。 “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蓝宸毓的手霸道地剥下蓝宸毓的衣服。 转眼间,蓝宸毓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司徒无极褪下,露出白皙的肌肤,刺激着司徒无极的情欲。 “你真美,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娶别人了。” 司徒无极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眼光直盯着蓝宸毓的身体。 “那是你说的,谁知道是不是你的真心话?”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蓝宸毓还是嘴硬的不肯承认。 “我当然是说真的,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司徒无极上前抱住蓝宸毓,希望藉着他的温暖传达一些他的情意,让他能了解他的真心。 “喂!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 蓝宸毓挣扎着想脱离司徒无极的怀抱,忍不住一阵心慌,要是一个不小心,那还得了。 “你再这样动来动去,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喔!” 心上人就在自己怀里,他可不是柳下惠,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才不会有什么坐怀不乱的高尚修养。 “那你就快点放开我,这样我就不会动来动去了嘛!”蓝宸毓天真的向司徒无极抗议。 “问题是,我一点都不想放开你,我想就这样子抱着你一辈子。”说着,司徒无极抱着蓝宸毓躺在大床上。 “喂!你快起来,我快被你压扁了。”蓝宸毓用手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司徒无极。 “那你就只好认命,当我的抱枕!”司徒无极轻轻挪动身子,将蓝宸毓抱在怀中。 “我一点都不想当你的抱枕,你去找别人好了。”蓝宸毓皱着一张俏脸,看着嘻皮笑脸的司徒无极。 “不要说得那么无情嘛!你舍得我找别人当抱枕吗?就算你舍得,我也不想去找别人,只有你够格当我的专属抱枕。”司徒无极像个孩子般,用着撒娇的声音向蓝宸毓告白。 “少用那种恶心的声音说话,听得人鸡皮疙瘩都掉满地了。”蓝宸毓假意抚了抚身上的肌肤。 “那你愿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司徒无极不放弃的问着蓝宸毓。 “不相信,因为现在的所作所为就像个土匪,不讲道理,只管自己喜欢,不问别人的意见。”蓝宸毓叨叨絮絮地数落着司徒无极的不是。 “我愿意为你改掉我所有的缺点,你想要我先改掉哪一个缺点,你说吧!”司徒无极很干脆的向蓝宸毓应诺。 “首先,你不要动不动就压在我身上,老是被另一个男人压着,那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你先改掉这个毛病再说吧!” 蓝宸毓用手戳了戳司徒无极的胸膛,他可不想哪一天在别人的面前上演这丢脸的一幕! “可是……你实在太诱人了,让我忍不住想好好的疼爱你。”司徒无极面有难色的说着。 这个要求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酷刑,他怎么忍受得了?但是他又舍不得拒绝他的要求,他可是好不容易愿意相信他的告白。 “你考虑得如何?答应还是不答应啊?”蓝宸毓看着面有难色的司徒无极,急急追问。 “宸毓,可不可以打个商量,我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对你做一些暧昧的动作,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让我碰你好不好?” 司徒无极恳求地看着被压在身下的蓝宸毓,希望他能纵容他小小的私心。 “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碰我。”蓝宸毓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脸孔。 “宸毓,求求你,拜托你啦!不然,晚上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司徒无极努力的为自己争取。 “我考虑看看,现在你先放开我,说不定我会答应你的要求。”蓝宸毓失笑地看着司徒无极。 “好,我马上起来。”司徒迅速地坐起身,乖乖的等在一旁,等着蓝宸毓的回答。 “这还差不多,我都快被你压扁了。”蓝宸毓揉了揉疼痛的身体,抱怨司徒无极太粗鲁。 “你哪里痛?我看看,都是我不好。” 司徒无极抓着蓝宸毓的手东看看西看看,脸上有着焦急的表情,好像受伤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喂!大醋桶,你捏痛我的手了。”蓝宸毓轻声抗议。 “啊!对不起,看我笨手笨脚的,又弄痛你了。”司徒无极听见蓝宸毓的呼痛声,随即放轻力道。 这真让蓝宸毓觉得好笑又温馨,除了老爹以外,没有人会对他那么好,司徒无极简直是将他当成心中宝。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找医生,你忍耐一下。” 一直没听到蓝宸毓的回应,司徒无极着急的下床穿回衣服,想去找医生来帮蓝宸毓看病。 “我没事,你别着急,别去找医生了。”蓝宸毓一时忘情,急忙阻止他忘了自己还一丝不挂。 “你没事?你没有骗我?”司徒无极连声问着。 “我没事,我没有骗你。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大笨蛋。”蓝宸毓实在是很受不了司徒无极这种急风的个性。 “太好了,你刚才都不说话,我以为你是痛得说不出话。”司徒无极轻揉地抱着蓝宸毓。 “大醋桶,你犯规了,我没有准许你抱我哦!”蓝宸毓戳了戳司徒无极,提醒他犯规了。 “对不起,一时太高兴就给忘了。”司徒无极说归说,抱住蓝宸毓的手一点松手的意思也没有。 “既然知道,还不放手,你是欠扁啊!” 蓝宸毓没好气的白了司徒无极一眼。 “宸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诱人?我真想吃了你!”司徒无极低头看着蓝宸毓未着寸缕的身躯。 蓝宸毓随着司徒无极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惊觉自己居然赤裸着身体,还被一个男人抱着,羞得他好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别盯着我,我有的你都有,看什么看嘛!”蓝宸毓已经羞得有些语无伦次。 “可是,我就是想看啊!” 司徒无极打横抱起蓝宸毓走向大床。 随即,门闪传来一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吟声,一片春色无边。 “我会让你舒服的,相信我。”司徒无极极好言劝慰,轻柔地引导他。 “好,相信你。”蓝宸毓的眼角闪烁着晶莹泪珠,小小声的回应司徒无极的缠绵爱意。 “这才乖。”司徒无极吻去蓝宸毓眼角的泪水。 “等一下会有一点痛,你要为我忍耐一下。”司徒无极在他耳边呢喃。 “嗯。” “好痛……我不要了,你这个大骗子,快出去,我讨厌你!” 蓝宸毓痛得不能自己,他只想快些摆脱这种撕裂般的痛楚。 “一下子就不痛了,你忍耐一下,乖。”司徒无极轻轻吻去蓝宸毓额头上的汗水。 “不要,你骗我。”蓝宸毓不住用手推拒着司徒无极。 经过一番痛苦挣扎,蓝宸毓终于适应了司徒无极埋在他体内的火热,慢慢的抬起腰,想要他填满他的要求。 “想要我吗?”司徒无极坏坏的问着蓝宸毓。 “想……”蓝宸毓已经深陷情欲中,理智早就飞得不见踪影了。 “要的话,就自己动。”司徒无极邪佞的要蓝宸毓自己采取主动。 蓝宸毓慢慢的摆动着自己的腰,但只见他不住娇喘,挫败的看着司徒无极。 司徒无极见状,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开始展开猛烈的攻势,蓝宸毓只能攀附着司徒无极,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律动。 他慢慢的飞向天堂,感觉那无止境的快感,只觉得眼前一片光亮闪过,任由情潮淹没他。 ☆        ☆        ☆ 蓝宸毓动了动眼皮。痛!全身都痛得在向他抗议。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这个大色鬼还待在他身边。可恶,这家伙居然又对他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情。 动了动肩膀,司徒无极抬起头,瞥见了蓝宸毓。“你醒了啊!肚子饿不饿?我去厨房找吃的给你。” 一看到蓝宸毓醒过来,他不禁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昨天下午他实在太热情了,不小心把宸毓弄昏了过去。 “不劳您费心,您可是堂堂一个门主,怎么可以让你做这种下人做的事情呢?”蓝宸毓刻意推拒司徒无极的好意。 “怎么会,能替你服务是我的幸福,怎么会不好意思呢?” 唉!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司徒门主,可否麻烦您先回避一下?我想换衣服。”蓝宸毓的语气中又多了几分冷淡客气的态度。 “我帮你换衣服,你先等一下,我去拿衣服马上回来。”司徒无极像是个得到了甜甜的小孩,高兴的跑到衣橱拿衣服。 蓝宸毓坐在床上,失笑的看着司徒无极的背影。这家伙平常看起来很聪明,怎么这会儿却跟个孩子似的。 “宸毓,你看这套衣服好不好?款式设计很舒适,你应该会喜欢。” 司徒无极选了好久,终于选中了一套衣服,他高兴的拿回床前让蓝宸毓看看他喜不喜欢。 “随便你。真受不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迷糊,亏你还是一门之主。” 蓝宸毓半跪在床上,原本盖在他身上的薄被,顺势下滑到腰际,露出布满吻痕的白皙胸膛。 司徒无极努力克制下半身传来的欲望,笨拙的帮蓝宸毓着衣。 “你别忙,我自己来就行了。” 蓝宸毓看着手忙脚乱的司徒无极,不禁摇头叹息,再让他帮下去,恐怕穿到中午还在穿。 “也好,你看我笨手笨脚的,还是你自己来比较快一点。”司徒无极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开,蓝宸毓自己穿上衣服。没多久,蓝宸毓已经穿好衣服,想从床上下来,可是脚才一着地便酸痛得软倒在地。 “小心一点,你看看你,身体不舒服,也不好好的再休息一会儿,那么急着下床做什么?” 司徒无极动作迅速的扶住蓝宸毓虚软的身体,嘴里不停叨念着要他好好的休息。 “谢谢你,可是现在已经快中午,我想去找以靖,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他。” 蓝宸毓有些脸红的向司徒无极道了谢。他现在的反应挺快的,可是有时候怎么反应会那么慢?他真是觉得很奇怪。 “你要去找以靖说什么?告诉我也是一样,我会帮你转达。” 一听到蓝宸毓要去找别的男人,就算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他也觉得心里酸酸的。 “不劳你费心,我自己会去找以靖,况且这件事跟你说也没有用。” 蓝宸毓看了司徒无极一眼,还不都是你惹的祸,还好意思去找以靖,这人也未免太迟钝了些。 “为什么没有用?你说清楚,不然我是不会放人的。” 司徒无极紧抓着蓝宸毓的手臂,语气尖锐的逼问蓝宸毓,要他说清楚。 “喂!大醋桶,不要太过分喔!这件事还不都是你惹的祸,还好意思在这里大声对我说话?” 蓝宸毓不甘示弱的回嘴,不给这个大醋桶一点教训,他真的以为他很行呢! “什么叫作都是我惹的祸?我什么时候做过伤害以靖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司徒无极的回问蓝宸毓,他实在不记得他什么时候伤害过裴以靖。 “我这三个月来会不理会任何人,这还不都是你害的,但以靖心里却很难过,因为当初是他带我进冥王门的,所以他一直感到很内疚,认为要不是他将我带到冥王门,我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这样你懂不懂?大笨蛋。” “呃……是这样啊!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司徒无极放开蓝宸毓的手,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现在我可以去找以靖了吗?还是你要亲自去找以靖解释?”蓝宸毓双手叉腰好整以暇的看着司徒无极。 “还是你去找以靖好了,这件事我实在是说不出口,麻烦你了。” 碰到以靖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提起这件事。 以靖的责任心重,这件事他一定自责了很久,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好让蓝宸毓去说! “你不是说跟你说就好,你会代为转告的吗?怎么现在又要我自己去了?我都被你弄糊涂了耶!” 蓝宸毓故意挑司徒无极的语病,不好好让他记住这上教训,以后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不讲理的事来。 “我的好宸毓,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下一次绝对不会这样。” 司徒无极高举右手,做出保证。 “什么!?还有下一次?” 蓝宸毓直瞪着司徒无极。 “我说错了,是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我永远都不会再这样不讲理了。” “这还差不多,那我现在要去找以靖了,你要陪我去吗?”蓝宸毓问着司徒无极。 “你去就好,我还有事要办,不陪你一起过去了。”司徒无极搂着蓝宸毓一起走出寝室。 这种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说清楚比较好,他若在场,以靖和宸毓一定会有些不自在,他晚一点再去接回宸毓就好。 “你路上小心,要早点回来喔!”蓝宸毓像个妻子般叮咛着。 “是,我知道了。” 司徒无极回了一个笑容给蓝宸毓。 两人甜蜜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虽说,两人都是男儿身,可是他们的感情却比一般的情侣来得更坚定。 只是,他们似乎忘了远在东北还有一个可怜的人在那里受苦受难。 也许,只是呀许吧…… 第十章 在打听之下,蓝宸毓才知道裴以靖在如意阁处理一些事情,于是一个旋身,往如意阁走去。 到了如意阁,蓝宸毓敲了敲门,等着里头的人回应,他可不想擅自闯进去,这样未免太没有礼貌了。 “请进。”屋里传来裴以靖一贯冷静淡漠的声音。 轻轻推开大门,蓝宸毓走进如意阁的大厅,里面只有裴以靖一个人在桌前看文件,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呃!宸毓,有什么事吗?怎么没有看见大哥陪你一起过来?” 裴以靖一见到蓝宸毓,反射性的询问着司徒无极怎么没有陪在蓝宸毓身边。 “为什么那个家伙一定要陪在我身边?好歹我也是个大人了,不用他一天到晚黏在我身边。” 一提到司徒无极,蓝宸毓整个人原本优闲的态度全不见了,反而像是个闹别扭的小孩。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大哥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来找我。”裴以靖解释着。 “对了!我来找你是为了要跟你说一些事情的,看看我,一提到那个大醋桶就给忘了。” 蓝宸毓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都是那个大醋桶害的,害他差点忘了来找裴以靖的目的。 “有什么事要单独跟我说的?大哥不能听吗?”裴以靖不解的看着蓝宸毓,到底有什么事是大哥不能知道的。 “也没什么,是他不好意思来,所以我才一个人来的。”蓝宸毓笑了笑,回答裴以靖的问题。 “有什么事,坐着说好了。” 裴以靖拉开椅子让蓝宸毓坐下。 “我希望你不要在为我的事自责,发生那件事并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大醋桶不对,你就当作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也没有生过病,好吗?” 蓝宸毓就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来找他的目的,反正都是要说的,用不着拐弯抹角。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啊?”裴以靖不禁感到讶异,他怎么会知道的? “因为,你每次来看我的时候,你的眼神就已经告诉我了。”蓝宸毓据实回答裴以靖的问题。 “你真是一个非常纤细敏感的人,连我的秘密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裴以靖扯出一个笑容,心服蓝宸毓的观察入微。 “不,是你太善良了,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这样你不觉得太累了吗?” 蓝宸毓依这三个月来对他的观察,他发现裴以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冷漠,他是个善良而内敛的人。 “没办法,我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一时间也改不过来。”裴以靖也很诚实的回答。 “我来教你好了,保证你每天都过得很优闲快乐。”蓝宸毓神秘的一笑,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用了,目前的生活我很满意,暂时就不用劳烦你。”裴以靖稍微思索了一下才回答他。 看来蓝宸毓可能是被带坏了,才短短的一天就有这么大的改变,以后可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可是,我想……”蓝宸毓想说的话才说出口,就被人打断。 “以靖已经说不用,你就不用替他操心了。”司徒无极的声音突然在蓝宸毓的背后响起。 “你不是说有事要去办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蓝宸毓一看到司徒无极,便脱口而出地问道。 “事情办完就回来,因为我很想你嘛!” 司徒无极从后面搂住蓝宸毓。 “喂!大醋桶,注意一下你的举止,这里还有别人在场,安分一点,把手拿开。”蓝宸毓盯着司徒无极搂着他的手。“以靖又不是外人,对不对,以靖?”司徒无极将视线转向一旁的裴以靖。 “不要问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裴以靖聪明的找了个理由,先溜了。 他们情人之间的事,他这个第三者哪有插嘴的余地,一个不小心弄得两成不是人就糟了。 “以靖,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先落跑?”蓝宸毓急忙对裴以靖喊话。 “你先不要管以靖,先管一下你自己吧!”司徒无极低下头,轻吻着蓝宸毓的脸颊。 “我好得很,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蓝宸毓一边躲着司徒无极的吻,一边问着他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 “我已经三个小时没有见到你,我好想你,你有没有一样想我?”司徒无极深情的问着蓝宸毓。 “没有,我一点都不想你,这个回答你满意吗?司徒门主。”蓝宸毓故意这么回答,存心捉弄司徒无极。 “不满意,你怎么可以不想我呢?”司徒无极干脆把蓝宸毓抱到他的腿上坐着,愁着一张脸问他。 “又没有人规定一定要无时无刻都想着你,所以,我一点都不会舍不得。”蓝宸毓恶质的回答。 “那现在我规定,你要无时无刻都想着我,不可以想其他的事或人。”司徒无极偷得一个吻,然后霸道的订下规矩。 “谁理你!我又不是卖给你了,一天到晚等着你宠爱。”他才不吃这一套呢! “那我就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你,让你一天到晚都看得到我。”司徒无极狡猾的说着,更让蓝宸毓一秒都不能忘了他。 “那你要出门办事或者要和别人谈生意的事该怎么办?”蓝宸毓又回了一句。 “还是带着你一起去啊!”司徒无极回答得很干脆,一点犹豫也没有。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蓝宸毓举白旗投降。 “对了,我买了一样东西要送你,我们回梧桐院去看吧!”司徒无极搂着蓝宸毓站了起来,准备回梧桐院。 “什么东西?可以现在告诉我吗?”蓝宸毓好奇的问。 “看了你就知道。”司徒无极故作神秘的回答。 ☆        ☆        ☆ “你是真把我当成女人啦!居然送我音乐盒?”蓝宸毓一看到桌上的音乐盒,差点没有晕倒在现场。 司徒无极也真是的,居然买了一个音乐盒送他,他又不是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种小玩艺儿。 “可是,我看它很漂亮啊!手工又很精细,所以才买回来送你。” 司徒无极拿起桌上的音乐盒,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宸毓的反应会那么大?他实在是想不懂。 “是,它是很精致,但是,这种东西通常是买来送女人的,大概不会有人买来送男人,你懂了吗?” 蓝宸毓一手支着头,一手撑在桌上,无奈的向司徒无极解释,他大概是第一次买东西送人,才会发生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可是,我跟商家说,我是要送给我喜欢的人,他才拿这个给我的。”司徒无极抓了抓头,不解的看着蓝宸毓。 “还好你没有跟他说,你是要买来送给一个男人,老板一定是以为你要送女孩子,所以才会拿音乐盒给你。” 蓝宸毓轻吁了一口气,还好司徒无极没有说他喜欢的人是一个男的,要不然,明天他一定会成为全上海的焦点。 “原来老板误会了,那我拿去和他换别的。”司徒无极恍然大悟。 “不用了,你不想做人,我还想做人,要是你跟老板说你喜欢的是一个男人,那明天保证你会成为全上海最大的笑话。”蓝宸毓连忙阻止司徒无极,要是真的让他去了还得了。 “可是,这个音乐盒怎么办?”司徒无极指了指手上的音乐盒。 “我收下就是,你别忙了。” 蓝宸毓从司徒无极手上拿过音乐盒,只希望这个笨蛋不要去做那种傻事。 “下次买东西我会注意的。”司徒无极有些不自在的说。 说真格的,这是他第一次买东西送人,没想到居然出了那么大的错,还好宸毓收下了音乐盒,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还有下一次?你就饶了我吧!”蓝宸毓头痛的说。 谁知他下次会买什么东西回来,万一又是他用不到的东西那怎么办,总不能每次都收下来吧! “下次我会带你一起去买的,你放心好了。”司徒无极告诉蓝宸毓,下一次他会带他一起去选购。 “不用了,住在这里,我什么都不缺,你不用费心讨我开心。”蓝宸毓对司徒无极坦白。 “我没有费心要讨你开心,我只是希望你住在这里能像住在自己家一样舒服。”司徒无极笑着告诉蓝宸毓。 他不希望他在这里住得不舒适,毕竟他要在这里住一辈子,而他希望他一辈子都能开开心心的。 “我现在就已经住得很舒适了,谢谢你的好意。”蓝宸毓客气的说。 “不要说谢不谢的,到现在还跟我客气。”司徒无极佯装不悦的警告蓝宸毓。 “是,以后不会再犯了,大老爷。”蓝宸毓俏皮的唤着司徒无极。 “你这个爱捉弄人的小皮蛋,看我怎么处罚你。”司徒无极促狭地在他的身上搔痒。 “住手,好痒,你这个大坏蛋,住手啊!”蓝宸毓边逃边叫着。 梧桐院里又传来一片嬉闹声。 自从蓝宸毓住进冥王门后,他们的门主司徒无极着实改变了不少,让门下的人有时候还真是不太习惯呢! ☆        ☆        ☆ 今儿个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冥王门里的人全都笑着一张脸,每个人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原因无它,只因为他们的当家主子心情好。 心情好的原因自然是蓝宸毓对待他的态度大幅度的改变,每天都黏在一起也不想想别人的感受。 “大醋桶,你什么时候才要把段大哥从东北调回来?” 蓝宸毓想起段尘焰已经在冰天雪地的东北待了好几个月,所以想问问司徒无极什么时候要把他调回来。 “我说过好几百次了,不要叫我大醋桶,还有,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关心段尘焰那小子?你想移情别恋吗?” 司徒无极搂着他坐在主事厅的主位上,旁若无人的跟蓝宸毓斗起嘴来。也不管现在主事厅里还有邵恩和管澄夏两个电灯泡在。 “没办法,改不过来,我就是喜欢叫你大醋桶,谁教你这么会吃醋。” 蓝宸毓在司徒无极的调教之下,也学着他不拘小节,肆无忌惮的和司徒无极当众斗嘴。 “那我就教你怎么改过来。”说完,司徒无极当着其他两人的面,吻住蓝宸毓。 “大醋桶,厅里还有别人在,你是皮在痒了是不是?”一吻结束,蓝宸毓捏着司徒无极的手臂娇嗔地道。 “宸毓,在兄弟面前,多少留点面子给我,这种事我们私底下再解决嘛!” 司徒无极有些尴尬的看着坐在一旁的邵恩和管澄夏,差点忘了他们的存在。居然在他们面前吻宸毓,难怪他会说他皮在痒。 “你们继续,当我们不在现场。”管澄夏只管闻着杯里的茶,瞥了司徒无极和蓝宸毓一眼,若无其事的说。 司徒无极和蓝宸毓对看一眼,很有默契的朝管澄夏吼道:“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你们还真是有默契啊!连说话的内容和语气都一模一样。”管澄夏一点也不将两人的警告放在心上。 “要你管!”这次又是一次会心的共鸣。 “看看,又来了,又一起说同样的话了。”管澄夏哑然失笑的看着两人直嚷嚷。 “澄夏,你是想代替尘焰到东北是吗?我会很乐意成全你的心愿。”司徒无极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这个死澄夏跟尘焰那只狐狸一样,狡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只是他比尘焰还要厉害一点,出了事他一定是第一个落跑。 “嗯……我暂时不考虑到东北那个鬼地方去,下次有机会再说。”管澄夏见苗头不对,立刻收敛嘻笑的表情。 “是这样吗?我倒是想派你到东北告诉尘焰他可以回来了耶!” 司徒无极故作为难的样子,看着一脸惊恐的管澄夏,谁要他那么多嘴,管闲事管到他头上来了。 “像这种小事,可以随便找个人去通知尘焰就好,有必要用到我吗?” 管澄夏努力的做最后的挣扎,大哥也太过分了,在他们面前炫耀就算了,这会儿还要他去那种鬼地方,打死他都不去。 “可是,我不知道要派谁去比较好,还是你辛苦一点跑一趟,怎么样?” 司徒无极状似苦恼的思考一会儿,直说着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就是存心要整管澄夏。 “大哥,请手下留情,小弟以后再也不敢顶撞你了,就请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为不了去东北那个鬼地方,管澄夏放下身段,向司徒无极求饶。开玩笑,生命诚可贵,他可不想去那天寒地冻,不见人迹的地方。 “看在你这般诚意道歉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要是下次再犯的话,下场绝对会比这次惨。”司徒无极露出恶魔一样的微笑。 “是,我知道了。”管澄夏只好无奈的回答司徒无极。 表面上是这么说的啦!心里在想什么,大概也只有管澄夏自己清楚,谁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犯。 “明天派人到东北通知尘焰可以回上海了。”司徒无极下令。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大哥。”邵恩难得很规矩的问。 毕竟管澄夏的例子刚在他眼前上演,他怎么可能笨得再犯相同的错误呢! “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先退下。”司徒无极摆摆手,示意他们先下去忙自己的事。 “那我们先走了。” 管澄夏和邵恩同时退出主事厅。 “你真的要让段大哥回上海了?”蓝宸毓迫不及待的追问司徒无极,是不是真的要让段尘焰回上海。 “听到尘焰要回来,你好像很高兴,是不是?”司徒无极吃味的问。 “当然,段大哥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被你派到东北的,他能回来我当然很高兴!”蓝宸毓手舞足蹈的告诉司徒无极。 “就只是为了这一点,没有别的原因了?”司徒无极不放心的追问。 “大醋桶,不要老是浸泡在醋海里,闻闻你身上一股酸醋味,真是有够小心眼的。” 蓝宸毓作势闻着司徒无极身上的味道,捏着鼻子要司徒无极稍微改进一下。 “哪有,我就闻不出来。” 司徒无极疑惑地拉起衣服闻了闻,皱着眉看向蓝宸毓。 “不理你了,我要到海棠春坞去。”蓝宸毓站了起来,往门边走。 “我陪你一起去,中午我们就在海棠春坞吃饭好了。”司徒无极也跟着站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你不用跟来,我和以靖约好要一起吃饭,没你的份。”蓝宸毓用手挡住司徒无极的身体。 “好吧!那你要早点回梧桐院陪我喔!”司徒无极的表情像是个弃妇一样哀怨,无奈的看着蓝宸毓。 “用不着摆张可怜兮兮的脸,你得去忙自己的事。”蓝宸毓好笑的看着一脸哀怨的司徒无极。 ☆        ☆        ☆ 晚上的梧桐院又是一片春色无边。 关上了房门,却锁不住那轻逸出的呢喃爱语。 “你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大色狼,快放开我,不是说好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碰我的吗?” 蓝宸毓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要司徒无极尊重他的意愿,不要老是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 “心上人就睡在旁边,我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对你视而不见?” 司徒无极又开始对蓝宸毓进行强力的催眠暗示。这出戏码每天都会上演一次,最后输的人大都是蓝宸毓。 每一次争到最后,蓝宸毓不得不举白旗投降,因为司徒无极实在是很会耍弄一些小把戏来唬弄他。 “今晚绝对不准你碰我,不然,我就三个月不和你说话。”蓝宸毓使出最后绝招,逼司徒无极投降。 “宸毓,你好残忍喔!”司徒无极紧挨着蓝宸毓,试图以无辜的声音软化蓝宸毓的决定。 “没有用的,这次我是下定决心不让你碰我,如果你忍不住的话,就去洗个冷水澡,然后去别的房间睡。” 蓝宸毓退了一步,用平淡的语调告诉司徒无极。 怎么可以让他每次都得逞呢! “宸毓,拜托啦!”司徒无极拉着蓝宸毓哀求着。 不到最后,这场仗还不知最后是谁输谁赢…… 尾声 两个月后 段尘焰带着他的心上人楚步影回到上海的冥王门,这个消息当然在冥王门里引起一阵喧哗。 “哇!尘焰,你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大美人啊?”管澄夏替众人问出心里想问的事。 “澄夏,管好你的嘴巴,步影是个男的,你看清楚一点。”段尘焰不太高兴的紧护着楚步影。 “段大哥,你好厉害喔!你是怎么追到步影的?”蓝宸毓忍不住好奇地问着段尘焰。 “这要问步影肯不肯让我说!” 段尘焰看了一眼身后的楚步影。 “算了,步影,我们到梧桐院,你慢慢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别理他们了。” 蓝宸毓直接挣脱司徒无极的掌控,走到楚步影的身边,也不问人家的意思,拉着他就往外走,顺道还拉上裴以靖。 三个人,两个在半强迫下跟着他走出主事厅,他则拉着两人往前走,留下一屋子的人。 “大哥,你把宸毓宠上天了。”段尘焰看着司徒无极。 “自己管不住心上人,别牵扯到别人身上。”司徒无极回了一句。 “大哥,是你自己宠坏宸毓的,怎么可以说是我管不住步影呢?”段尘焰不太服气地反驳司徒无极的话。 “不要扯上我们家宸毓,他可是很安分的。”司徒无极马上替蓝宸毓辩解。 “安分!?连以靖都快被他带坏了,还说他安分,简直是睁眼说瞎话。”段尘焰不以为然的继续反驳司徒无极。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斗个没完没了,其他的两个人则是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看戏,一点劝架的意思也没有。 —本书完— ★想知道段尘焰这只笑面狐狸是怎么追到楚步影的,请期待下回分晓—— 记者招待会 “各位来宾大家好,谢谢各位在百忙中特别抽空来参加这个记者会,我是这次记者会的主角之一绿平,请大家多多指教。”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台前向每个来宾致谢。 后台 “喂!那个多嘴的女人要在前面讲多久啊?我们才是这次记者会的主角之一耶!怎么她一个人在前面讲个不停,我们全都在后台纳凉啊?”邵恩不耐烦的问着他们的大哥司徒无极。 只可惜司徒无极没空理他,因为他正搂着他的爱人情话绵绵呢! “恩,你就忍着点,好歹他也是我们几个人的额娘,千万别得罪她,小心她暗算你。” 段尘焰小心的瞄了舞台一眼,警告邵恩小心一点。 “为什么,我才不怕她咧!”邵恩一脸不屑的看了段尘焰一眼。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一道柔柔的声音在邵恩的背后响起。 “我是说我才不怕那个女人呢!她算老几啊?要我别得罪她?”邵恩一时不察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是这样吗?”蓦地,女子的声音明显地拉高几度,脸色也变得极难看。 只见说这些话的人还在自鸣得意,完全没有看见他的伙伴们正努力的给他暗示。 “我说尘焰啊!你的眼睛是怎么了?”女子将矛头指向坐在邵恩对面的段尘焰。 “没有、没有,我先去准备一下待会儿上台的台词。”段尘焰见苗头不对,马上弃邵恩于不顾,自己先避难去,保命要紧嘛! “尘焰,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邵恩不明白就里的问段尘焰。 “看看你后面站的是谁,你就知道了。”段尘焰在经过邵恩身边的时候,小小声的告诉邵恩回头看看。 邵恩一回头,天啊!他们额娘竟然站在后面,这下子他准完蛋了。 “我说额娘啊,今天的你真是美丽呀!”邵恩马上转移话题,希望他的额娘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那你说我平常漂不漂亮?”女子笑着回问邵恩。 “你每天都很美丽,只是今天特别美丽。” 邵恩额头布满冷汗。 “这次就暂时放过你,等记者会结束后,再来和你算帐。”女子依然温柔的说着。 “喂!你们几个准备一下,该上台了。”女子转身交代其他几个坐在那儿看戏的人。 于是,只见众人优闲的起身,往台前移动。 邵恩则是惶惶然地走在最后。 想知道记者会上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那就请您耐心的等待下一本书! 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