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身游戏》 楔子 “你为什么要救我?”杨尚礼一身湿透的跪坐在地上,无力地问道。 “那你又为什么要自杀?”落汤鸡的外貌仍不减他眸睨天下的王者气势。“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当你发现结束自己的生命将能救赎一个家庭时,你会选择生,还是死?”杨尚礼反问。破产的噩耗与庞大的债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唯有一死,才对得起全家人。 “哼!”他不带丝毫同情,嗤鼻笑道:“逃避就逃避,还把自己讲得这般伟大。” 逃避?不,他不是在逃避,更没妄想过当什么伟人,他只想……只想……逃避!内心最真实的答案教他软弱地瘫坐在地,脑子直朝曲起的双膝埋去。 “看你的样子,不外乎是生意垮了,债台高筑。”默认就代表承认,他继续道:“倘若每个生意人都与你一样,稍有失败便忘生觅死,那被欠的人又该如何自处?不是只有你才有家庭,妻小啊!” “我……”杨尚礼顿时无言以对。 “虽说在低潮时选择逃避,也是人之常情。但,你可曾真正想过,你的死亡解脱,当真能换来一家人的救赎吗?”顿了顿,改口问道:“对了,还未请教大名?” 说实话,现在要他重新再跳海一次,他也没勇气了。 他纳纳地回答:“杨尚礼。” “杨尚礼,好名字。我是狄南天,你好。”那名字教杨尚礼顿时愕然。狄南天外传自负过人、目空一切,善于掌控的商界奇葩。他……跳下海救了他?!这……杨尚礼嗫嚅道:“你……狄……狄南天!” 第一章 幸运的降临是忽然,不幸通常也是。尤其一段孽缘的产生与逐渐成形,更是得靠教人咬牙扼腕的忽然及一连串不幸的发生,二者的化学效应来相互应合。 杨皓顶着一张臭到足以熏死方圆百里的大……黄金脸,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朝那没心、缺肝、少肺,却偏偏与她同肚皮蹦出来,且该死的早了她十分钟探出头,便稳坐发号司令宝座的冷血姐姐的住处拖去。 瞧!居然让她一个手无寸铁、单身柔弱的女子,走在这条人烟罕至的大街上,有无天理啊! 突然,一阵沁凉夜风也凑起热闹来,徐徐一吹,冷得杨皓直打哆嗦。 “哈……哈啾!我……我究竟招谁惹谁了啊!” 抱怨未断,恶运已翩然而至。 稍不注意,一辆鲜红色的重型机车已快速由她面前呼啸而过。脚一拐,屁股重重跌坐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登时,冰寒的冷空气趁机窜进她那因惊吓而张大的口中,直捣肺部。 那股惊吓已渐渐转变成即将引爆的怒气,尤其当她发现那位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启事者,已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离去时,怒火更是直达天灵冲去,久久不能自己。 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撑起身子站直,又被脚踝上所传来的阵阵痛楚,给整得握紧双拳——想捧人! 想不到,人未揍成,她又被一辆破车给逼退数步。有了前次的惨痛经验,这一回,她退的更加谨慎、更加有技巧,保证绝对是姿势优美、且事后还能站立不倒。但,万万想不到的是,那谨慎加技巧与姿势优美的一小步,所牵动的痛楚,竟远比刚才屁股着地时的疼痛还叫人抓狂! 登时,怒火烧尽九重天,熊熊怒火已经在杨皓心中燃到最高点。再也积压不住的怒气,更是在此时一股脑的、全朝那正由白色跑车内走出的大烂人身上射去。 “你瞎了是不是?没看到这里高挂着一块‘禁止停车’的告示吗?还是说‘我’这么大的一个人也能让你看闪了眼?” “我……” “你、你怎样!你自认为可以随心所欲,高兴想停哪就停哪,是不?” “你……” “我、我又如何?是不是我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说话,让你很意外?那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表演逊毙了的车技呢?我告诉你,别以为开了辆比别人好一点的‘破铜烂铁’就襥个二五八万。” 她冷哼道:“政府开辟马路可不是让你用来当私人赛车道的!更没有人有义务成为你不遵守交通规则的疯狂赛车手的牺牲品。” 一连几次被人截断话后,他也不再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反正到头来还不是会被她抢白,何必呢? 帅气的半倚在他那辆白色敞篷跑车旁,双手交叠于胸前、嘴角微扬,还带着一抹趣意。深邃黑眸眨也不、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张牙舞爪的喷火母老虎。 “看什么看!上辈子没见过女人是不是?”不开口却又直盯着她不放的神情,使得杨皓深深觉得自己像是橱窗内任人评价的货品。她可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女人是见得够多了,偏偏没见过你这种七孔会冒烟的。”可列为稀有动物了。 喝!好一副迷人、性感的中低音嗓子。只可惜发自这种烂人身上,再好也枉然。 不悦、不屑兼不爽的杨姑娘,瞪大一双火眼金睛死瞅住他。 正想再摆个三七步来营造出更狠、更呛、更教人不敢轻易侮辱的姿势来时,痛脚已领先一步点燃战火。倒吸口气,当然也更生气,叱喝道:“看看看,再看我就要你好看。”至于如何“好看”法,千禧十大酷刑已在她脑中慢慢成形。 “当真!” 当真?我还当归哩! 瞧!他脸上居然还渐渐扬起一抹满是嘲讽的死人笑,仿佛是说——不过是个女人,又能玩出什么花样的可恶表情。 这这这……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呆看下去,我杨皓就跟你姓。快速扬手,使劲、用力,绝不留情地将手上所能丢死人、砸死人的东西狠狠朝他那张死人笑脸抛过去。 这厢,见前方忽有不明物体来袭,身手矫健如他,轻轻一闪,便轻易躲过攻击。太小儿科了吧! 掉落在他身后的“武器”原来是个手提包。“试过了,但似乎不如想象的那么有魄力哦!”真好玩,台湾的女孩都像她这样吗?想着、想着,他笑得更加得意了!促狭的嘴角还浮现出迷人的浅浅梨窝。 “你……”杨皓气得双拳紧握,小巧鼻翼不断地一张一翕。冒火、快冒火了! “看来这……” 方开口,一团陌生黑影从天而降,正确无误地重重落在他肩膀上。一弹,接着往车上弹跳而去,与包包并肩而立,好不快活。 而对此一突袭,他呆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叫他无言以对。说真的,他实在想不到两手空空的她,竟能……着实令他躲闪不及! 哈哈!什么叫突袭?问她就对了。因极度愤怒所踢出的鞋鞋,不负所托地勇挫敌军,使她顺利地出了口乌气,杨皓的心情霎时变得大好。 “怎么样?这下是不是稍稍唤回一些魄力了呢?” 他拍了拍肩的灰尘,再好的脾气也被磨光了。收回前言,一点也不好玩,台湾的女人要全像她那样就完了。 “想不到才刚回台湾,便‘有幸’遇到你这种颠倒是非的野蛮人。” “野蛮!颠倒是非?哼!我自认以这种非人的行为,来对付一个差点撞死我的人,实在文明不过了。”瞧他一身名牌,肯定是个只会挥霍家产的败家子,只懂得张口呼来喝去的……“死恶少!”杨皓百分、千分、万分不屑的嗤之啐道。 他一向自认风度绝佳,尤其对待异性,更是秉着绝对的绅士风范,“最佳情人”的封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但,他今天破功了。练就三十年的迷人之风竟败在一个女……野人身上。他冷冷一笑,讥讽道: “那要不要我这个恶少配副眼镜送你啊,好让你能看清楚刚刚发生的事。相信红色与白色,机车和汽车,不论在颜色或造型上,都很容易分辨。还是说……你好死不死、偏患有那严重的色盲加大乱视呢?野蛮小姐。” 哎呀!做贼的居然喊捉贼啦!真不愧为脸皮厚到能挡子弹的……死恶少! “是啊!那要不要也让我来提醒、提醒你,刚才是谁差点撞死本姑娘的。” 好个是非不分的野蛮女,他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经过今晚,我终于学到一件事,那就是以后想当好人也得先看清楚对象是谁。遇上你这种专把人心当成驴肝肺的野蛮人,只有自讨苦吃的份了。” “好人?哈哈!”杨皓满脸不屑,嗤鼻道:“就算全世界的好人全不幸死光了,这个头衔也轮不到你这个死恶少,别做梦了。” 说他做梦?她才发昏哩! “哼,要不是我这个有良心的死恶少正义感泛滥,怎么会停下车来帮你这个落难野蛮女!现在才会看你在这发神经。”他毫不客气地反讽回去。 “哈!哈!哈!”她仰天夸张地连笑三大声后,咄咄道:“这个社会就是有你这种自称正义之士的超级不要脸人渣,老将马路当成自家赛车场,才会使得交通意外一而再地不断发生,要不是我这个野蛮女还多了点幸运的话,又怎么还能站在这,发神经给你这个混蛋恶少看呢?” “是吗?你……” “哼——”杨皓挥挥手再次打断他,接口道:“你用不着一脸感激涕零我能平安无事的表情。我之所以会让你免去一场监狱风云,是因为你不是姓周的润发兄。” 厉害、厉害,当真可以出国比赛了。他毫不吝啬地给予掌声。 “真是个舌尖牙利的野蛮女,佩服、佩服。”冷哼一声,旋即又道:“现在经由你这一番提点之后,我也终于明白为何时下自扫门前雪的人愈来愈多了。原来是走过夜路,所以怕黑。社会上若再多几个像你这种不可理喻的野蛮人,那我敢拍胸脯保证,下回你再发生意外的话,换来的定会是活该死好的反应。” 居然诅咒她还有下次?“你……” “你、你怎样,我,我又如何?”他抢先一步,将她的话丢回她脸上。“该不会是因为我这个死恶少的一番话使你感动了吧?快省省,没人相信的,毕竟野蛮小姐若不野蛮,又怎能人如其名呢?你说是也不是啊!” 闻言,杨皓即瞪大双眼,怒视着他。正想开口扳回劣势,却又该死地被他抢先。她可是截话高手耶! “为了继续维持我这颗文明的心,最好马上离开,以免一个不小心就被你这野蛮人的野蛮思想给同化,污染。” 说完,不留半点让她雪耻的机会,手撑车门,迅速敏捷且不失帅气的凌空一跃,已然稳坐进贺驶位上。长腿一伸,油门一踩,如流星赶月般消失在黑夜中。 眼前这一幕看得杨皓是怒火冲天,几近丧失理智的跺起脚来。果然,一时的冲动换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啊……”她恨、她痛、她气呀……仰起头,张口便朝那暗黑苍穹狂声尖叫。 “喂!你该不会是看到又圆又大的月亮,所以激出本性来了吧!”又是他! 熟悉的挖苦声、嘲笑声、调侃声,再度自她身边清晰响起。 “嗯……”他煞有其事的慎重思索了会儿,道:“野蛮的狼女,倒也是绝配!” 一抹令人胆颤心惊的冰冷目光,立刻由杨皓的一双明眸中激射而出。倘若眼神真似武侠小说所形容能杀人于无形的话,那眼前的他,可能早被射死投胎不下数十次了。 他假装害怕的抖个不停,道: “我差点忘了,恶少的好心及正义感,向来是咱们野蛮族的代表最最不屑的。”扬扬眉,看了眼手上的一只鞋与手提包。“看来这些被我摸过的东西,你也不屑要了。” 他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无所谓。就算是我无聊,自讨没趣好了。再见,哦,应该说永远不见才是,你说对不对呢?” 丢下话,便又再度踩上油门。“咻——”地一声,疾驰而去。 在车子消失的那一刹那,杨皓还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拿着战利品,朝她挑衅的挥了挥。 眼见他那不可一世的襥样,杨皓气得想杀人,呕到快吐血。 当她拖着仅趿一鞋的痛脚走路时,真是恨不得一口吞了那个早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死恶少。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黑夜里,一辆纯白色的保时捷跑车正迅速地驰往阳明山。朝那栋坐落于仰德大道上,气宇磅礴的欧式建筑物而去。 这时,白色跑车正随着两扇精致的镂空大门徐徐开启,而顺势地滑了进去,直开入车库,停放在一辆价值不菲的红色法拉利隔壁。 当男子顺手带上车门的同时,一道人影突然由黑暗角落快速窜出,身子极为灵巧的往那名男子身上探去。一双手似沾了强力胶般,紧紧黏住男子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这阵特意压低的声调由那名偷袭者口中传出。 闻言,那遭袭击的男子便再也忍俊不住的发出一连串极富磁性的低笑。 “于大小姐,下次若想装神弄鬼,请先将你那辆显眼又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开到别处去藏,别老玩这种蠢游戏。” “去!这都得怪你,什么不好送,偏送这么一辆体积庞大的笨车给人家当生日礼物。想藏它还得先找个防空洞才行,说有多麻烦就有多麻烦!” “就算麻烦,你也用不着一直挂在我身上吧!”他笑着将女子的手给掰离双眼,打趣道:“才多久不见,你似乎又重了。” “重?”他口中的于大小姐一听此言,立刻由男子身上跳了下来。双手叉腰,一副泼妇开骂的标准预备茶壶动作,道:“狄飞鹰,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小姐我一百七十二公分、五十六公斤、三围乃国际标准三十六、二十四、三十四。” “凡是有幸得见本小姐芳颜的人无不赞我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各大报章杂志一致推我为史上最完美的漂亮宝贝,不知有多少公子哥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你狄飞鹰居然敢说我肥——不,是重。你……纵使你身份特殊,是我最崇拜且敬爱的表哥,我也不能原谅你。” 这……天啊!才一句玩笑话,竟惹来一顿当头炮轰。不知怎么,眼前这张七孔生烟、美艳绝伦的脸蛋已与脑海中另一张不分青红皂白、咄咄逼人的脸庞重叠。 看来,他今日的女人缘似乎是奇差无比。想着、想着,狄飞鹰不住摇头道: “看来今天我与女人铁定犯冲,远离才是上上之策。”狄飞鹰有点给他自尊受损地朝屋子大厅走去。 “与女人犯冲?”于翎霓紧追而去。方进屋,便将葱般的玉指直截上他伟健的胸膛。“你这个没良心的臭男人,亏我一听到你回国,就马上丢下工作赶回来。你啊,不但没一声谢谢,还句句扬言与我这个‘女人’犯冲,试问天理何在,你狄飞鹰的良心又何存呢?” 虽然在国外早有耳闻这位于大明星的“戏”胞,已为她换来满坑满谷的奖座,而今一见,还是不能不佩服她。 瞧!她台词说得多溜,表情装得多绝啊! “怎么,深感内疚,不敢出声了吗?”于翎霓夸张地叫道。随即,又挺起傲人的上围直逼向哭笑不得的狄飞鹰。“你倒也解释解释,看我这个‘女人’如何与你犯冲来着。” 老天!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一个是张牙舞爪的超级野蛮女,另一个是演技精湛的艺界非常女。狄飞鹰快被这接踵而来的“女祸”搞疯了,伸出双臂隔开与非常女的亲昵接触。 “古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你就饶了我吧!” 闻言,于翎霓不禁杏眼圆睁,好奇道: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就这样碰上一碰,你便对我有了反应吧!” “老天,你这像是人称‘纯情派掌门人’该讲的话吗?”当他纵欲狂魔啊? “是啊、是啊!纯情派掌门人就得摒除七情六欲,最好还能不用吃东西、不用上厕所,乖乖的杵在银幕前等死。” 见她说得忿忿不平,狄飞鹰不禁笑道:“要当真做的这么不愉快,干脆别做。反正宋振也早已准备好要养你一辈子了。” “恶!标准沙猪。”于翎霓满是厌恶的朝他做了个鬼脸。 “你呀,被宋振给宠坏了。”狄飞鹰疼惜地轻捏了捏她娇俏的鼻子。 “你不也被媒体宠上天了吗?”于翎霓两眼贼兮兮的朝他一睨。“听说才刚回国,就又上了花边头条了哦!” “有吗?” “没有吗?” “你明知道我向来不看那种八卦新闻的。”“是啊!你都只上嘛!方、乔、哦?” “别闹了。”狄飞鹰一屁股坐进沙发内,长腿帅气地交叉叠在桌上。“这次要不是宋振在三天内下了十二道金牌,说什么有些遗嘱上的问题要处理,我才懒得多跑一趟呢!天知道我现在有多忙。” “哼!提起这事我就呕!瞧你还说他宠我呢,死也不愿透露一点秘辛给人家。真是气煞人也!”一回想那天软硬兼施,却仍套不出任何消息,就满肚子火。 “不愧为我飞鹰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够专业。”狄飞鹰竖起大拇指称赞。 “亏我还想尽办法要为你打探呢!当真枉做小人。”红唇一噘,散发出说不尽的风情。 “是是是,是我不知好歹。”识时务者为俊杰,狄飞鹰陪笑道。 “你这才知道啊!”恢复笑颜的于翎霓在他身旁坐下。拍拍他的肩,有点三八的开口道:“言归正传,该不会遗嘱真有问题,飞鹰集团总裁要换人做做看了吧?” “不可能。” 狄飞鹰嘴上虽笃定,但是,心里却被一抹不安给渐渐占领。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什么,你说什么?” 杨皓做梦也想不到冒着生命危险——毕竟她也差点命丧车轮下——而来的结果,竟是亲耳听一桩荒谬至极的大计。亏老姐还好意思冠上“自由民主”的共商呢,明明就是强迫中奖嘛! 倏地,杨皓猛然由椅中跳起,大咧咧的举动撞上了桌沿,在这强力撞击之下,使得桌上一杯果汁应声而倒。登时,黄色液体顺着桌面流向杨皓身上那件白色运动裤上。 眨眼间,大腿部位已呈黄澄一片濡湿。杨皓似乎一无所觉,因为她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对面那位,跟她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杨可儿身上。 “你别这么激动行不行?看,把桌面都弄得一塌糊涂了。”杨可儿连忙抽出数张面纸,动作利落地制住果汁继续漫流。“瞧你连裤子都染出一大片黄来了,快点擦擦。” “别激动?居然还敢要我别激动,你……” “我我我,我活泼可爱又漂亮,是众所皆知的了。” 不要脸,不要脸! “杨、可、儿!”杨皓气到头顶都快冒出白烟来了。“你该死的还有心情耍嘴皮子。你,你知不知道就因你一通该死的电话,害我脚受伤、鞋不见,皮包也丢了。” “这些我都可以自认倒霉、不跟你计较,可是现在你居然……居然要我……你,你快给我说清楚、讲明白!”她狠狠跺了跺脚。 瞠大一双充满威胁的眼眸死瞅住她,咬牙附加道:“先声明,本姑娘现在可是正在火头上,希望你说话能三思再三思,千万别开玩笑。我可不想因此而犯下弑姐的惨绝事件来。” 杨可儿似对妹妹愤怒的声明置若罔闻,一派优雅正经的开口道: “结婚可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我又怎会拿来同你开玩笑呢?” “不是开玩笑?那就是真的!” 见她回答的如此理所当然,杨皓差点没气得昏死过去,她怒吼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共商大计!三更半夜把我从被窝里挖起就是要告诉我:‘恭禧,你要嫁人了!’你、你以为这是在演八点档的电视剧哪!”去她的大计,简直是狗屁! “是什么?为什么不说了呢?” “这……我……唉……总之这桩婚事是父亲亲口应允的,白纸黑字写得是一清二楚,要我们杨家履行,不然的话……” 会怎样她没兴趣知道,只知道自己还有一线生机,杨皓正色厉声,道: “听说你也是姓杨的哦?还是那有权拿鸡毛当令箭的老大是不?正所谓长幼有序,凭什么你这个第一人选的姐姐,要我这个后备妹妹去履行你该履行的‘义务’。” “那……那我之所以会这么决定也是逼不得已的啊!人家又不是故意要撇下不管的。” “就你一句不是故意、逼不得已,便要我去嫁人,门都没有。要嫁你自个儿去慢慢嫁,做妹妹的我到时一定会包上一个大大的红包当贺礼。”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我要真能嫁还用得着‘恩泽’于你吗?” 恩泽! 杨皓差点就吐血了,强压住怒意,道: “我是女人,你也是女人。我有的,你也一样不缺。说什么我能嫁,你不能,你存心玩我啊!” “玩你,怎敢呢?”杨可儿嘴角微微扬动,道:“的确。你有的我是一样也不少,但很可惜,我有的你就未必有了。” “笑话!难不成你去变性了啊!杨哥哥。”十足嘲弄的语气。 “不是变性,而是我肚子里多了点你所没有的东西。”杨可儿即神秘又得意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闻言,杨皓朝她平坦的小腹一瞥,嗤之道:“肥油、赘肉,这种东西待我回去努力一番,成就定比你更辉煌。” 奇哉!怪哉!她们俩明明就是同一家公司所出品,为何在智力上会差这么多呢?真亏她想得出来——肥油、赘肉? 杨可儿忍俊不住地咯咯轻笑出声。 “笑笑笑,你花痴啊!”杨皓没好气地送上一记白眼后,倒头坐回椅子。 “我不是花痴,我是要、做、妈、妈、了。” 毫无预警的一项宣言,教杨皓尚未坐热的屁股弹起。一个俯近面前,直指着她鼻子,道: “你……你说你……要,要做……” “妈妈了。”杨可儿好心的帮她将话接上。“不!不可能!你骗人!你在骗人的。”她只不过搬出这栋房子两个月而已,这女人便扬言要当妈了,这……打死她,她也不信。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了。”就在杨可儿正为自己的神机妙算而赞叹不已的同时,她由口袋中拿出一张纸,递上去,道:“喏!你自己看吧!”天啊!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先是让她遇上二次死亡危机,接着又告诉她;杨皓,你将要跟一位素不相识的人结婚。最后,又宣布她将在八个月后荣登阿姨的宝座。 恶梦!这一定是场恶梦!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当初你我不也疑惑爸爸宣布破产的公司债务,为何会在一夕间全部摆平的吗?如今,谜底揭晓,庞大债务换来一纸婚约,而这个承诺也在三天前被通知要求履行,所以,当还钱的办法行不通时,也只好乖乖嫁人啦,偏偏我……”杨可儿无言的耸了耸肩,一副你懂的表情。“所以只好由你来!” 放下手中的检验书,杨皓咬牙切齿地开口。“我是在问小孩是怎么一回事。” 杨可儿一愣,回神,浅浅笑道:“小孩不就是小孩!” 杨皓强忍住想杀人的冲动,嘴角泛起一抹假假的可怕笑意。 “因你一时贪图肉欲上的快感,害我得负上这‘代打’的重任。就凭这一点,我难道还没有权利知道搞大你肚子的男人是谁吗?” “什么搞大肚子?真难听。”杨可儿娥眉微蹙,不依的嗔道。 “那播秧成功,够好听了吧!”杨皓耐着难得一见的好性子,改口道。 “你当他是农夫啊!还播种哩。” 瞧她耍嘴皮耍上瘾了啊!杨皓几近濒临失控边缘,嘶吼道: “男、人、是、谁?” 幸好她耳膜够强韧,杨可儿两手捂着耳朵,微倾着美丽的小脑袋,一脸无辜的表情。“男人……忘了。” 不待杨皓祭出震天狮吼,连忙兜回主题,紧接着道:“其实‘飞鹰集团总裁夫人’这句衔又响又亮,没啥可挑了,你又何必这么生气呢?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 瞧!她居然还一副“你捡到便宜”的表情,杨皓恨不得冲过去将她的脖子掐得像筷子一样细。 “就算他是天皇老子,我也不嫁。” “那老爸的债务怎么办?” 这该死的女人摆明了要把这烫手山芋丢给她一人享用。 “要钱没有,命倒有一条,你叫他来拿吧!” 杨皓气得丢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跺着痛脚,一拐一拐地走出去了。 好个十三号星期五,她终于明白为何今天会这么“黑”了。 第二章 狄飞鹰敛眉双锁,烦燥的思绪迫使他无法镇定安坐,他信步踱至落地窗前。 “关于这份附加遗嘱,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吗?”宋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只要别在几年后又突然来个备注的话,那就再清楚不过了。”早该料到他那位狡猾的父亲决不会轻易放过每一个主宰他的机会。 狄飞鹰满是嘲讽的意味。“老狐狸!”而且还是名符其实的。 半晌,宋振将手中的文件合上,一改办公口吻,以朋友的立场询问道: “你想怎么做呢?” 聪明如宋振,又怎会不懂何谓“明哲保身”呢?他不愿针对狄飞鹰的疑问作任何回应,便将话题转回这连他也很头大的主题上。 “别忘了,你那亲爱的堂哥狄军,可是一直虎视眈眈地觊觎飞鹰这块大肥肉哦!更重要的是,你将与唐氏合作的计划,若没飞鹰集团做后盾的话,是绝对无法付诸实行的。” 计划! 那个花了他整整三年的时间去筹备、设计、研发,好不容易在今年要踏出第一步,得以放手去做的时候,居然……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狄飞鹰凝望着窗下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的街道,干笑二声。 三年的心血,难道就要这样画下休止符了吗?甘心吗? “我若不答应娶那杨姓女子,即表明代总裁永远与总裁绝缘,也等于三天后,我必须拱手让出飞鹰与唐氏合作计划的主权,让我那亲爱的堂哥狄军为所欲为!”父亲大人还真狠,竟在关键时刻来上这么凌厉的一招,杀得他是措手不及! “没错,你若放弃娶杨小姐,就等于是放弃飞鹰集团一切的继承权。相对的,狄军便将着手接收这一切。你我心知肚明,只要有飞鹰这块肥肉,就算要他娶个九十老妪,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毕竟有了数百亿的身家后,还怕没女人让他挑吗?” “你这席话的暗示意味浓厚哦!”狄飞鹰半调侃道。 “非暗示,而是明确的指出钱虽非万能,但没就真是万万不能。这是个现实社会,不是吗?” 狄飞鹰不屑地撇了撇嘴。 若在三年前,他定会毫不考虑的将眼前一切双手奉上,也不愿屈服于父亲开出的无理条件。然而,偏偏…… 啊!今日非同往昔,在他下决定着手去实行这项计划后,便已在冥冥之中与飞鹰结下了不可解的羁绊,这时的他……洒脱得了吗? 一想到那位出了名的败家堂哥将会如何蹂躏他多年的心血…… 可恶! “当真别无它法了吗?” “有,除非女方肯自动放弃,但……” 闻言,狄飞鹰立刻转身等待着他的下文。 “……很可惜,现实所趋,杨家已在今早做出愿意联姻的回应。一切似乎全在你那位神机妙算的老爸的掌控之中,看来你已无第二条路可走了。” “是吗?”狄飞鹰总觉得宋振那席话中,深藏着一丝丝令人玩味的语意。“现实所趋……何解?”那只老狐狸又埋下了什么暗桩了? “你问我何解!”宋振难得幽默的半天玩笑道:“你该不会只因去国外多年,就废典忘宗的把本国母语给遗忘殆尽了吧!身为中国人,这样可不行哦!” “一点也不好笑!”狄飞鹰非常不赏脸地当面指出道。 “我也从不认为尊驾的父亲大人,会做出让人高兴的事情来。”想起上午那通措辞犀利、不甚友善的电话,便不难猜出这两位主角对这桩婚事的看法有多么“心有灵犀”了。说实在,他一点也不赞同这种儿戏般的联姻,尤其当中还掺杂着利益,只会令神圣的婚姻蒙上秽气。 “你的意思是说他……”没错!这的确是热衷于掌控人的他惯用的把戏——将人当成手中扯线的傀儡木偶。 “你父亲的为人处事如何,你这身为儿子的,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更加了解,不是吗?” 既然了解对方之所以会答应这件婚事,全因情势所迫,那要互相取得某些共识,必也不难。只不过……狄飞鹰心中仍不住地挣扎,千万个不愿按照父亲剧本去演的叛逆,直在心头翻滚,那高傲不屈的志气也在此时与三年来的心血在互相较量着。 父亲啊父亲!您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虽然这接受与否的主权在你,但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得说一句话。千万别为了与你父亲斗气,而做出令你事后后悔的决定来,狄飞鹰与飞鹰集团原就属于一体的。” 狄南天与狄飞鹰俩父子斗智、斗法的情景,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一个是天生惯于掌控周遭一切的霸主,一个是生来就不受旁人束缚的王者,互不妥协之下,自然衍生出场场较劲之战,由其暗潮汹涌到明摆的拉上台面,谁也不愿屈服的结果,使得飞鹰四周觊觎者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 虽说在三年前遗嘱公开后,情势已稍有改善,但那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善于等待机会的野心家,是不可能就此松手的。 “看来我除了跳下去,没有别的选择了!”他最讨厌被人操纵了,十足厌恶的表情爬上了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更何况婚姻这档子事,有谁能保证天长地久呢?现今社会结婚又离婚的例子不胜枚举,不是吗?” 的确,方法是人想出来的。他没必要为了赌一口气,而使得多年心血结晶付诸流水,更没必要因一个人人皆可为夫——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人人皆可为妻——的女人放弃了飞鹰。 毕竟这桩婚姻是各取所需,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想开了以后,狄飞鹰不禁一扫郁闷心情,嘴角微扬,嘲弄道: “这种话,实不像是你这种一向将婚姻视为神圣约定的人会说的哦!” “我只不过是站在你狄大少的立场来解析一切,无损我本人卫道的情操。”宋振毫不困难地反将一军道。 “好样的,难不成我在你宋大律师的眼中,就这么‘花’吗?”虽说他现在的女友是有点给它“族繁不及备载”啦!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会对婚姻不忠实!当然,前提得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婚姻!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其言不假。 宋振不住咧嘴笑道: “我只不过就‘眼前’的事来论事罢了,你何必这么敏感呢?” “你……”想想,也的确是自己对号入座,真是失算!自讨没趣。 “算了,算了!倒是你,三番两次的做出提示与教唆,这行径算不算是有违委托人的信任呢?” 宋振耸了耸肩,由公事包中取出另一套一式三份的文件来。 “不管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最重要的是,我顺利的完成了委托人所交托的事。所以,如无问题,烦请你在上面签个名,以便我放手去进行后续工作。” “不愧为律师本色。不论过程如何,只求达成目的。” “行行有本难念的经嘛!”宋振将文件递给他。 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换来狄飞鹰自嘲的一笑。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在空白处签下——狄飞鹰三字。 谁知道那只老狐狸,现在是不是正为了自己设下的计划成功而笑弯了腰。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杨皓慵懒的趴在铺有榻榻的地板上,一边啃着那又香又脆的健康饼,一边翻阅着卓越帮她搜集来的资料。 虽然手中资料整整有四、五十页厚,但在她一目十行地审视之下,没花多少时间便全部看完——一本足可媲美风流才子唐璜兄的风月传。 “如何?内容够精彩吧!不论是整个故事的架构与高潮性,可是一点也不输于时下的艳情小说哦!”在杨皓看资料时便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卓越,终于等到开口的机会。 “精彩、精彩极了。”杨皓翻身坐起,一扬手便将手上的资料用力地朝卓越丢去。“卓大记者,我是要你找有关姓狄的资料。而那之所以称为资料,乃因它有用、可供参考,而不是这种纯属浪费时间、不知所谓的风花雪月。” “喂!你这话说得太伤人了吧!我昨晚不眠不休、熬了一整夜,才整理出来的精华重点,竟被你给冠上‘不、知、所、谓’四字?你懂是不懂啊!”原本等着主人犒赏的嘴脸,已被不悦所取代。 “哼!”杨皓不屑的撇了撇嘴,很不给他留情面的嗤道:“这也叫精华?那那些三级色情片不等于是艺术电影了吗?搞不清楚状况。” 孔老夫子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更何况杨皓是两者兼备的“小女人”,不生气、不生气,气多了气坏自己才真是不值。深呼吸,平心静气地开口。 “我知道你现在对他是很……感冒啦!但,平心而论,此人风流绝不下流,处事作风不失是位绅士。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段及魄力,更可称为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 好刺耳的一席赞颂。“干嘛、干嘛!他给了你多少甜头啊!这么吹捧他。”杨皓掏了掏耳朵,自动将方才那番话洗掉。 “不是捧,而是客观的分析。” “是啊,是啊,好色英雄重好色英雄嘛!”充满嘲讽的眼眸正狠狠地瞪向他。“一丘之貉。” 何谓“言者谆谆,听者藐藐”,看这小妮子的表现便可知。 “既然你那么讨厌他,又何必答应要嫁给人家呢?有志气点,没钱还大不了到牢里蹲个几年,说不定蹲呀蹲,还能蹲出个大姐头的名号来呢!” “蹲、蹲你的死人头啦!”杨皓听到不顺耳处,便将身旁一包未开封的零食丢向他。“我现在是要你帮我调查那痞子的底细、弱点、好恶,不是要你来安排我下半辈子的去处,了不了呢?” “了、了、了,谁叫我上了贼船、认识了你呢?”卓越嗟叹造化的弄人。 她杨皓一向不爱滥用同情心,所以,“手下留情”这词自不在她字典上,啐道: “少在那无病呻吟了,谁不知道你卓大记者之所以愿意上贼船,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摘下那朵‘可人的花朵’。此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不得人的。” 可恨的是,那朵“可人的花朵”轮不到自己来采也就罢了,居然还沦落到让他安排别人来采的残酷地步!现在回想起客串“牵线”的那件事,心还不在一揪一揪地抽痛着呢!真不知道那女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卓越的人品、外貌也是一等一,为何偏偏就…… 忍不住脱口长叹:“唉……”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也! “就算失恋也用不着一副要死不活的德性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呢,是不?”杨皓高举那只裹得像天残脚的脚丫,安慰的踹踹他道:“你放心,要让我查出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是谁,肯定为你出口气,好好给他一顿‘粗饱’。” “粗饱?”免了,免了,他怕到时候东窗事发,真相一出,先死的人便是他卓某人,连忙换了话题来粉饰太平。 “对了,你干嘛突然急着要狄飞鹰的所有资料。”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现在要打的是一场关乎一生幸福的战争,又怎能不先摸清楚敌人的一切呢?弱点!我要那痞子的弱点!”说到激动处,脚劲顿时加重数倍——反正快痊愈的伤势不痛也不痒——一下接一下,如踹沙包似的踹着可怜的“卓人包”。 “内伤了啦!”紧捉住蠢蠢欲动的邪恶之脚,卓越忍不住直呼倒霉。 “再让我踹几下泄愤,一打‘七缠武功散’奉送。”难得有出气包,不加利用怎对得起自己?尤其在她呕了好一阵子后,更该纾解压力才是。 “你留着自己慢慢吃!”甩开“万銮猪脚”,有多远卓越就躲多远。 “没点朋友情。”没得发泄的脚传来阵阵痒意,忍不住抓上一抓。 “朋友是拿来关心,不是蹂躏的。”所以说认识杨氏姐妹花,是他卓越一辈子的痛——心痛外加皮肉痛! “打是情,骂是爱,蹂躏代表了我对你停不了的爱。”杨皓脸不红,气不喘的顺口接着。 “谢谢,在下我无福消受,省点力气留给你的亲密敌人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狄先生,上帝保佑你。 “你怎知我没留力气给他呢?”杨皓坏坏地笑道。 那是一肚子坏水的语调、绝非善类的神情,打着算计他人的笑意。 “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告诉你。” 卓越不平衡地嘀咕了起来。 “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为你出过力,没功也有劳,你不会真这么对我吧!” “要你查个资料,查不到重点也罢,居然连最起码能看清五官的照片也没有,瞧这黑呼呼的一坨,你这叫出什么力啊!可笑。” 幸亏她性属“女”,要不早因一条不知好歹的罪状被当场k死了。 “喂喂喂,咱们讲话可得凭良心,你昨晚三更半夜才打电话来要资料的耶!今儿个一早能有这些给你,你就真得感谢天地诸神了。还嫌!帮你做事真是吃力不讨好。” “是是是,是我不对,我太高估你卓大记者的实力了。”凝眼细看,仍瞧不出纸上之人长得是圆是扁。伤神啊! “要早知道你杨二小姐这么看得起我,拼了命也要叫那干涸的色带硬挤出些颜色来。” “原来是机器的问题啊!”眼神里尽是不屑。 瞧她说那什么话,没半句道歉也罢,还推的一干二净。真可恶! “废话少说,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杨皓浅浅一笑,站起身,拍拍屁股。“怎么做?”什么叫适可而止,她懂。接道:“听说这礼拜六飞鹰集团有个盛大酒会,是不?”顺手将唯一一张称得上资料的纸张丢过去。 飞鹰集团与唐氏机构两大巨头的合作计划,早在众人口耳间热烈讨论着,他又怎会不知呢,睬也不睬地任薄纸飘飘而落。 “你该不会是想去——” “闹场”尚未来得及出口,便被杨皓打断。“你可别乱猜,我只不过是想以未婚妻的身份,前去道贺罢了。” “道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认识她也非三天两头的事了。 “随你怎么说。” 杨皓甜甜的丢下这句话,娇俏地甩了下秀发,让黑缎般的发瀑顺势勾起了个漂亮的孤度,兴冲冲的朝房间走去,试装去也!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佳肴、美酒、灯光、摆饰…… 本已华丽非凡的“晶华酒店”宴会厅,再经由专人的刻意妆点之后,变得更加富丽堂皇,光芒四射。熠熠闪烁的水晶灯下,随着个个打扮入时的淑女士绅、名商政要鱼贯而来更显热闹不凡。 优美的音乐、隆重的排场、寒喧的人潮,皆为现场气氛带来更高昂的情绪。尤其当主角人物——狄飞鹰一到场,自若的神态,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更将宴会热烈的气息燃到最高点,在场每个人均送上最热烈的掌声来拥他上台。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谢谢诸位拨冗莅临,你们的热烈参与告诉了我,飞鹰能在短短的几年内,由中小企业跃升至大集团,不是没有道理的。”他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道。 “各位的热情与努力是飞鹰集团的最大原动力。而现在飞鹰集团将跨出与美国唐氏机构合作的第一步。这不仅是要将公司推向国际化,更要促使整个经济加速成长,飞鹰今后将更加兴隆。”说到这,狄飞鹰也适时的停顿了下来。 瞬间,掌声沸腾的响起,此起彼落,一波接着一波,直到整个宴会厅几乎被如雷的掌声淹没。 掌声继续维持了将近有三十秒左右才逐渐平息下来,他才再度开口,仔细地将日后飞鹰集团的走向及方针作个简短精要的报告。 在他简洁明确、不拖泥带水的演说之下,使得演讲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划下完美的句点。同时,优扬乐声翩然响起,酒会正式宣布开始。登时,欢乐笑语流连四周,和谐气氛洋溢在每个人之间。 狄飞鹰举止豪迈却不失优雅的步下台阶,最后一阶方踩下,迎面也已送上一杯散发着浓醇酒香的深褐色佳酿。宋振递上酒,仍不忘在他身边提醒着。 “小心啊!有只黄鼠狼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向鸡问好呢!” 狄飞鹰轻啜了口杯中物,待酒液顺着食道缓缓滑过,暖意轻拂过胃壁,才淡然回应道: “很可惜,当只待宰的猎物非我所能胜任,倒是对爪子尖利,生性嗜血的动物颇感兴趣。”“手下留情,为了这个特殊的日子。”宋振庆幸自己是与他同个阵线的战友。 “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看好戏的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女友于翎霓的薰陶之下,狄飞鹰还真有点担心宋振被同化呢! 他笑着拍拍宋振,即朝那位迎面走过来的男人礼貌地点点头。 “好个有力的演说啊!堂弟。”在狄军那张堪称性格的脸上,出现一抹令人不舒服的谄媚讪笑。 “谢谢。”狄飞鹰风度极佳的回应。“听说堂哥正着手于一件庞大的金融合资计划,可还顺利?” “托福,托福。小小生意,怎敢与堂弟你这跨国投资相提并论!”似笑非笑的举了举酒杯。“在此预祝你的计划能顺利、成功。” 要嘛不做,既然决心要做就不许失败。此乃狄飞鹰的座右铭。 自信满满的将杯中物一饮而尽,道:“是一定居功。” “几年不见,你还是一点也没变,一样那么自信……狂妄。”这也是狄军最看不过眼的。 他凭什么做任何事都这么有自信,凭什么!深植内心的答案教狄军更恨,眼前的一切,眼前的一切…… “我没变!那你呢?”还是执着于心中那偏激的想法、还是无法走出禁锢自己的心魔吗? “我?我还不是老样子,每天为工作忙碌奔波。”狄军不带任何笑意的扬动嘴角。如有天助的他,总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事物,女人、金钱、事业、地位…… 掩不住讽刺的意味,道:“谁要我生来没堂弟你那么幸运,拥有一位财势雄厚的父亲当后盾呢?” 三年前的狄军与三年后的狄军一样,不见分毫的成长,可悲呀! “你这么说,我倒也不否认,毕竟人有纵天之志,无运不能自通。有很多事情的成功,的确不能光靠自身的实力,天时、地利、人和,也占去了绝大部分。除此之外,更得要有一双能看清时势变化的利眼。” “我始终认为,一个不能事先看出自身危机在哪的人,只有坐以待毙。而一心拘泥于外在条件,不思求进取,注定永远是个输家。”他朝狄军扬起一抹足以洞穿人心的浅笑。 可恶、可恶!一顿排头刮下来,狄军的笑容变得更加难看了。言不由衷地附和。 “堂弟所言有理。” “有没有理只不过是嘴上空谈,若无实际行动与成绩,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说服不了明眼之人。这一来,不用多久就会被现实的社会给淘汰,所以,与其做个坐而言的人,不如做个起而行的人来得更有说服力,你说是不是呢?堂哥。” 本想讥讽他两句却反被狄飞鹰一再含沙射影的暗喻给刺得满头包,怎不令他表情僵硬。狄军咬牙切齿的迸出:“是啊!是啊!”的应合声。 一旁的宋振见状,赶忙出动陪笑道: “狄先生,我们应该去向宾客们打声招呼了。” 虽长年待于国外,仍了解何谓“适可而止”,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堂哥,真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你请便。” 语毕,狄飞鹰带胜利的光圈潇洒地离去。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哈! 迟到! 她多日来不辞辛劳地彩排演练,为的就是要在今天这个大好日子,显显神威,想不到,一顿午觉竟睡到太阳下山,这种失误怎能不教她捶心捣肺! 一路上不断忏悔的杨皓,终于在迟了两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丢下钱,一下计程车,她便以似要冲破求学短跑记录的速度,直往宴会厅的方向急急奔去。想不到,前脚刚踏进会场,一场军情都还来不及打探,便无端飞来意外一件,为她倒霉的运势再添一笔。 唉——背极了!还说什么遇水则发,遇水成灾吧! 这时,意外后的第一个反应:她撞上了一堵肉墙。第二个反应:她胸前好凉,酒气充斥。 而综合以上两点,聪明的杨皓已明白她衣橱内最贵、最好,还是唯一一件的名牌上衣已毁,毁在一杯不知叫威士忌还是白兰地的洋酒上。 “真是抱歉,你还好吧?小姐。” 她不好,非常不好,而造成这个不好的祸首,就是她本人!谁叫她要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呢!所以严格论起对错,那该说抱歉的人绝对是她而非他。 “其实你用不说抱歉,是我……” 当杨皓将视线由胸前那片酒渍缓缓向上移后,顿时,诚惶诚恐的请罪之词也在看清眼前之人后,矛头一转,全数吞下。 那张脸、那张脸!真是冤家路窄啊! “是你!” “是你!” 两人相同的惊讶、一样的不信。反应一致的伸手互指向对方,还不约而同的扬声尖叫。 “你这个死恶少,臭瘟神,遇上你就准没好事。上次没被你撞死,这次你就故意拿酒来泼我是不是?”杨皓一见仇人当前,早忘了泼酒事件乃错在自己,新仇加旧恨,破口即大骂。 狄飞鹰与生俱来的绅士风度、优雅举止,再次被她轻易搞到“破功”,他不悦的讥讽道: “你这个野蛮女,可一点也没变啊!老是干这种杀人的喊救命的烂把戏,烦是不烦啊?有点新意,换换新招行不行?” “再怎么烂、怎么没新意,也比不上你。专干些见不得人,偷鸡摸狗、暗地伤人……这种小人勾当的大混蛋!”杨皓眯起秋瞳,不屑的碎道。 “我偷鸡摸狗?”微扬的音调显示出狄飞鹰目前的恶劣心情。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有这种丢人的癖好啊!看来还有得救。”杨皓接得可顺口了,舌头一点也不打结。 一向行事光明正大的他,竟让人冠上“偷鸡摸狗”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狄飞鹰只觉怒火正慢慢由脚底燃起,熊熊的、一点一滴的在熔化他脑中的镇定与理智。 啪、啪、啪……理智断线的声音。 “我要是偷鸡摸狗,那你就是偷狗摸鸡了。老是出门将眼珠装口袋,霸道嘴上摆的野蛮女。”狄飞鹰冷冷地说。 该死!居然说她是“有眼无珠?”可恶的臭男人、混球、不要脸的王八蛋!杨皓气呼呼的准备连上次的帐一起算个狗。 “第一次差点撞死我,第二次又把我弄成这样……”哦!她的名牌服饰、她的心肝。“而现在你居然还敢站在这里昂头挺胸的编派我,看来你不只是不要脸,还是不要脸的不要脸。” 救人变害人、关心成狠心、受害还能被硬栽成凶手。悔不当初,真是悔不当初!要不是那晚鬼迷心窍的认为她正待人伸出援手,他又怎会落得这种下场呢? “你这种黑白不分,是非颠倒的野蛮人,真该趁早捉去重新教育才是。” “我要是得去重新教育,那你这个死变态狂也得马上送往劳改,省得改天又害死一堆无辜的人。”杨皓也不客气的反讽回去。 死恶少、臭男人,混球、王八蛋、不要脸、死变态……她还有什么字没有用呢?狄飞鹰忿忿地磨着牙。 再完美的圣人遇上她也会抓狂的,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动怒当然是理所当然了。只不过在今天这种日子与场合…… 终于,狄飞鹰强迫自己深呼吸,再由一数到五十后才冷静的开口。 “你野蛮小姐喜欢诬赖人,我没权阻止也不想阻止,所以……”一个欺近,他的脸庞俯向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就在此慢慢发神经吧!恕我不奉陪了。” 话一说完,狄飞鹰也不愿与她浪费时间,他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朝人群大步走去,一心只想有多远便离她多远。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别生气、别生气,你杨皓今日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而不是与这种不值一提的臭男人斗气。所以,忘了他,心胸宽大点,别与他一般计较,正事重要。 杨皓强压下怒气,口中喃喃念道:“好,不计较,不与他一般计较……”念着、念着,突然,怒火骤升战胜了理智,气冲冲的道:“新仇旧恨,凭什么要我不计较,门都没有啦!” 伸出手,朝服务生手中的餐盘上拿了两杯——利上加利——与她身上一模一样的刺鼻烈酒。一步步朝那个她恨不得能喝血、吃肉、啃骨的臭男人寸寸逼近,再逼近…… “一、二……三。”三字一落,左手先上,右手再跟进,两杯褐色液体不偏不倚的泼在他那件价值不菲的亚曼尼纯白礼服上。 这……怎么一回事? 好不容易全打过招呼,才想早一步离开会场的狄飞鹰,被这突如其来的“人祸”震慑住,等他回过神看清肇事之人时,差点就当场瞪掉眼珠子。 这个野蛮人怎么会无所不在呢? “一人一次——打、合。”杨皓仰起下巴,掩不住兴奋的开口。 瞧这种神情与语气,她、是、故、意、的,这一连泼他两次! “打合?”怒火陡然升起,烧尽他所有的自制。“你这个超级野蛮人、女疯子!”狄飞鹰毫无预警的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怒目腾腾地瞪着她。 “放手!”杨皓一点也不怕的反瞪回去,在这公共场所里,谅他也不敢乱来。 “除非你马上道歉。”狄飞鹰已不在乎自己可能会成了注目焦点了。 “要我道歉?哈!你慢慢等吧!” “好!很好!”女人见多了,就没见过像她这么野蛮、不讲理的。 狄飞鹰将她的皓腕捉得更紧了,咬紧牙,由牙缝中迸出声音。“我、就、看、你、嘴、巴、有、多、硬。”他与她卯上了。 “那我倒也想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杨皓嘴角泛起一抹诡异非常的笑容。 闻言,狄飞鹰眉宇深锁的盯着笑容灿烂如……魔女般的她。登时,不详预感由四面八方汹涌而至,这比他在面对父亲的诡计时更加忐忑不安,正想开口问她这些话的意思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已快一步由她口中传出。 “非——礼——啊——!” 叫声一出,狄飞鹰呆愣了住。杨皓看机不可失,便使出全身力量,使劲的往他脚上重重踏去,接着再用力一推。他踉跄了几步,频频后退!她挣开束缚,朝大厅门口直奔而去。 刹那间,宴会厅中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狄飞鹰一人身上。 今天是他第一次以飞鹰集团总裁的身份公开与员工及客户们面对面接触,居然就发生了这种事,他……他现在只希望能亲手掐死她。 可恶的野蛮女!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瞧你!怎么一来就板着个脸呢?该不会是我有哪里惹得你不高兴吧!”方乔穿着一袭半透明的性感睡衣,隔着薄薄一层透明蕾丝,亲昵的将其玲珑有致的身子贴向狄飞鹰。“你说,人家一定会改的。”声音甜腻得足以引来一大卡车的蚂蚁军团。 回想起今晚所发生的一切,现在的他最不需要的便是——女人。所以当方乔的娇躯直黏上来时,狄飞鹰便粗鲁的将她推开。他站起身,冷冷的道: “你想做什么都好,就是别来烦我。” “你怎么了嘛!又叫人家做什么都好,又叫人家别烦你。”方乔跟着站起来,双手像八爪鱼似的轻扯着他的衬衫,使出浑身解数,嗲嗲的道:“人家都快被你给弄糊涂了。”在异性中未尝败果的她,始终深信没人拒绝得了她的诱惑,丰满的唇瓣吻上了他裸露的胸膛,印下一记又一记的浅吻。 狄飞鹰不懂,为什么相同的哝声软语、相同的挑逗方式,在相隔几天之后,感觉竟会如此不同。在今天以前,他还很享受她的热情,可是在今晚,他却只觉厌烦,不论音调或方式,他只觉一切假到令人作呕。这种感觉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发生在一向喜欢女人的他身上。 狄飞鹰不悦的拉开她探向他裤子拉链的手。“我要你别来烦我。” 对于他前所未有的冷淡,方乔虽不满,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她可不想失去这位财势与人品皆属上上之选的他,所以声音依旧娇媚,态度更显柔顺。关心道: “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 “可是你……” “不过是心情有点烦燥。你进房吧!别理我。” 能在娱乐圈打滚多年仍屹立不倒,自然深知人情世故,懂得察颜观色,对何时可为、何时不可为更是了解透彻底。她乖乖的应允一声,却顺从的回房。 “该死!” 迁怒向来不是他狄飞鹰会做的事,可是,今天却因为那野蛮女让他一再破戒。顺势往后一倒,他跌进沙发中……三十年来,头一回感到这么疲惫,虚脱似的合上眼,脑袋微倾的垂放在沙发背上,不一会儿,便昏沉沉的睡去。 然而,令他极度不解的是,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女人连他睡觉时也不放过他,直纠缠着他。那似天使又似魔女的笑容,那野蛮外加不讲理的行为,那……那该死的又在数落他的罪状,那娇小的身影竟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还他宁静的梦来…… 第三章 色狼! 想他堂堂飞鹰集团总裁,女友多的可由西门町排到东区的狄飞鹰,人称“上流贵公子”,还被票选为“最佳情人”,居然被叫做色狼!?虽说心里早有准备去面对“那件事”所可能衍生的新闻,但,色狼——可不在他预设的范围啊! 高举起手,狠狠的将手中那本不知哪位有心人士特地摆在他面前的杂志,“咚——”一声,扔进垃圾筒安息。 都是那个野蛮女惹的祸! “嗨!表哥。”于翎霓推门而入,轻快地唤道。 狄飞鹰一看到她手中拿着一本与他刚丢进垃圾筒里一模一样的八卦周刊,便先声夺人,道:“别说!” “人家都还没开口……讨厌!”于翎霓一个跺脚,噘起嘴娇嗔道。 “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省省吧!早摸清她行事举止的狄飞鹰将桌下的垃圾筒拿高递上。“丢了它。” “凭啥?”她还准备拿去裱框哩!丢? “丢、了、它!”冷然的语气没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别让我亲自动手。” “由你反常的行为看来……难不成书中的色先生、狼少爷,是在指你?那个语焉不详的狄xx、狄飞x、狄x鹰。”过度兴奋的情绪教于翎霓心跳百分百,脸蛋直发光。 “这么闲?电影公司全倒了,你没戏可拍了是不是?” 这种语气、这种神情、这种反应……可恶!于翎霓极度懊恼地用力拍了下额头。 “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我拼死也要跑去看!”热闹没凑到,她好心痛啊!紧揪住心口,好似被倒了千万会钱一般。 幸、灾、乐、祸!亏他一直都这么宠她,而她却……可叹啊! “戏没看成,很遗憾是不是?”由牙缝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话来。 一阵阴冷寒风徐徐袭来,冻得人鸡皮疙瘩全竖起,她急忙见风转舵,道: “你别扭曲人家的话嘛!人家之所以会想到事发现场,全是为了要帮你化解这件事啊!” “是吗?应该是想去火上加油,雪上加霜才对吧!”狄飞鹰太了解表妹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了。 “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于翎霓接着又道:“反正事情都发生了,你就说来听听嘛!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深受女人爱戴的狄公子会遭此……不平之冤。”虽说她比较中意“悲惨下场”一词,但毕竟是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含蓄点好。 “我手酸了。” 于翎霓很干脆的将杂志塞进垃圾筒。“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说说,流年不利,疯子缠身有啥好说的。”他是不是该去安个太岁,改改运呢? “疯子!这不像是你会用的形容词,尤其是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温文尔雅的表哥也会骂人? 好不容易才逐出脑海的影像,现又因她不识相的追问而再度忆起,如走马灯般流连不去,他……他竟成了人人口中的色狼了!忿忿的将垃圾筒放下,扬声咆哮道: “你以为疯子人人能当吗?那可得够疯、够神经、够颠倒是非、够黑白不分,最重要、最关键的是得够野蛮,而且还是那种遇人则咬、逢人即吠的超级野蛮,才办得到的啊!”狄飞鹰越说越愤慨,越想越冒火。 他的反应教于翎霓看傻了眼。活了整整二十六个年头还是头一遭见他如此的失去理智。以往的冷静、沉稳全不见了,这不禁使她……由衷佩服起那位被称为“疯子”的女人。 对于自己的再次失常,狄飞鹰忍不住呻吟出声。“哦,又来了。”顿时气得他将饱满光洁的额头敲撞在桌,他竟因“她”一再的失去本性。“表哥,你还好吧?”问的太白痴了,瞎子都看得出他不好。 “在你过人好奇心的迫逼下,好得起来吗?”狄飞鹰狠瞅她一眼,收起低落的心情,开始翻阅文件。 “讲这样!”她翻了个白眼两手撑在桌上,倾向他。“说真的,我越来越欣赏那位令你失常的女人了,如果情势允许,还真想一见,向她请教高招呢!”她终于明白为何飞蛾总喜欢扑火了,够刺激嘛! 世上就是有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狄飞鹰双手支颚,望向她,似笑非笑的绽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道: “你是不是想要体验一下被警卫前呼后拥、请出去的滋味啊!” “玩真的?”于翎霓开始衡量值不值得。 “你、说、呢?”狄飞鹰长臂一伸,目标电话。 还是算了,上报难看嘛!眼前不已有个最佳写照了吗?于翎霓连忙伸出白皙玉臂来制止,不依的嗔道: “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嘛!何必这么劳师动众呢?” 算她聪明。收回充满威胁的长臂,道: “你今天来就只是为了要落井下石吗?” “落井下石?我哪有。”只不过是查明真相嘛! “没有吗?事实可证。” 什么叫事实?拗得过就叫事实。 “你真是太失礼了!人家可是一片好心,在听到宋振提起你明儿个要与我那未来表嫂见面,特地赶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耶!”她这番伟大情操,举国上下谁出其右呢? 睁眼说瞎话。“请问垃圾筒里的破书是谁带来的?” “那是要让你练习明天可能得面对的应对嘛!” “有心啦!”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其实人家……”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于翎霓的娇嗔。宋振来也! “咦,你来啦!”宠溺之情尽在不言中。 “来的正好,为体恤你经年累月为飞鹰劳心劳力,我决定放你一下午的荣誉假,快带着你未来老婆甜蜜去吧!”狄飞鹰动口兼动手的,将于翎霓扔入宋振怀中,忙不迭的拉、推、挤直往门口去。 “你又做了什么啦?”宋振一脸哭笑不得的朝怀中人儿问道。 “不就是帮你争取员工福利嘛!”于翎霓柔若无骨的依偎在爱人胸膛。 一道厚实的红木门隔绝掉所有声响,狄飞鹰嗟叹一声,总算耳根清静了。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见面! 对早已尘埃落定的这场盲婚嫁娶,还需要这么多此一举吗?难不成他们还冀望就这么一个四目相接,便能燃起爱的火花,将原有的敌意顿化为涓涓柔情,外加一见钟情?可惜现实总是残酷,想做梦的人不妨早点上床睡觉,免得浪费大伙的时间。 杨皓张口打了个不太雅观的哈欠。万般不愿的脚上拖着泛灰布鞋、一身已洗到脱色脱线的衬衫及磨破好几个洞的牛仔裤、顶着那头蓬如狮鬃的秀发,就这么大咧咧地赴那“鸿门宴”,准备来个“相看两相厌”。 “电梯,等等!” 眼见电梯门即将合上,一向没啥耐性的杨皓便扯开嗓子喊道。踩着千金重的步伐跑了去。 迟到越久不是更顺自己的意?赶什么赶嘛!犯嘀咕的同时,手脚灵活的她也在最紧要的关头快速窜进电梯。 “安全上垒。”心口不一的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忘情陶醉,闭上眼,唇边带了抹满足的微笑。老天!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不同于杨皓的甜美笑意,极端表情出现在电梯内的另一人脸上。 狄飞鹰不敢相信,不信她的无所不在,使劲眨了眨眼,试图将她逐离视线之外。顿时,剧痛的脑袋一片空白,视线骤然全黑,嗡嗡声充斥在空气中,不断在耳畔叫嚣。 须臾,镇定取代惊讶,理智重回脑中。嗡声不再,头疼也消,接替眼中黑影的是赤红的炽热火焰。 他那个莫须有的色狼封号全拜她所赐,这等大恩,他狄飞鹰又岂能轻言忘怀呢?呵呵呵……邪恶笑意盈满嘴角,复仇的果实是否甜美,他决定来个实地印证。 然猝不及防的,潜意识一阵颤栗,莫名寒意随即汹涌袭来,杨皓顿感混身不自在—— 不对,她身旁有人!照理电梯内有别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不一样,感觉不一样。她倏地张开眼,很慢、很慢地将脸轻轻地转了过去,正好迎视…… 两道冷漠、不怀好意的目光,正直勾勾地注视着她,一动也不动,仿佛天地间只有她存在。天、天、天……天啊…… 天啊! 她的喉咙收紧,尖叫卡在嘴里发不出来,一双美眸瞪大如铜铃,血液倒流在体内翻涌乱窜。是他! 又是他! 拜……拜托……你……你慌个什么劲啊!不管电梯内有无第三者,他仍是他,那个无赖痞子恶少,何需大……大惊小怪呢?正所谓先发才能制人,该怎么做不用别人来教了吧!杨皓连忙抢得先机开口道: “又是你!看来今天肯定是西洋黑色十三号、中国大煞日,凶上加凶,绝对没错。” “是吗?照我说,今天才真叫黄道吉日,宜外出,宜会友、宜……”狄飞鹰朝她一步步慢慢斯近,低下头,鹰隼似的双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你说是不是呢?” 她讨厌他——肯定。 她与他相克——绝对没错。 瞧!他现在每一走近她,她就感到有一股令人厌恶的压迫感直冲脑门。尤其那由他口中吐出的热气,不,是口臭,更薰得她脸上一阵奇异燥热,教人不舒服得很。所以,她敢断言二人的八字肯定是不合、超不合、大大的不合。 “你知不知道你的嘴很臭。”杨皓掩住口鼻直往后退,道:“离我远一点。” “那是不是表示嘴一旦不臭,就能再靠近一点了呢?”说他嘴臭!他要嘴臭全世界就没人是口气芬芳了。狄飞鹰更加变本加厉的吐着气说话。“我记得某人好像对‘非礼’情有独钟哦!” 可恶!那些气吐得她脸好痒。“我也记得你对当色狼爱不释手。”杨皓不客气的反讥回去。“一个是对非礼情有独钟、一个是对当色狼爱不释手,这么看来,我们岂不是天生一对了吗?”说着说着,狄飞鹰整个身子也更加挨近杨皓。 杨皓恨死这种影响思考的感觉,喝道:“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已被逼到后无退路的角落去了。 “你、说、呢?”狄飞鹰语调慵懒的开口,两手撑在镜子上,将她围困在两臂之中。 “我说你要死就滚远点!”杨皓张口大吼,燥热的双颊已现酡红。 “古语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不过这次可得委屈你了,现场没有观众可以为你那独树一格的鸡猫子鬼叫喝采。”他一语双关的说,眼神更是肆无忌惮的上下直打量着她。 面对这一切,杨皓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她不怕他,一点也不怕,可身子却……可耻啊,真应了那可“恶人无胆”的千古名言。 “你的身子怎么在微微发抖呢?是冷气太强还是……害怕呢?”顶着一张邪里邪气的表情不断欺近她,眼看两人鼻都快碰上了。 “害怕?怕你!哈!真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虽然一颗心紧张得快跳出胸口了,却仍勇气十足的扬起不服输的下巴。挑衅的秋眸与他的目光相对。“请让让,我要在十九楼下。” “请?你说请?该不会是我听觉出了毛病吧!”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可以一雪前耻,要是轻易放过,他就不叫狄飞鹰。 “滚开!”杨皓拿起背包使劲的推了推他。“好狗不挡路,别妨碍本姑娘出去。”不动如山的魁伟体魄让杨皓气得直磨牙。 “急什么呢?才到八楼啊!”他硬是不肯让路。 “姑娘我现在不爽搭电梯,想要走楼梯,行不行?闪、开!”死人都没他重,抬腿对准他小腿踢过去。 “好险、好险!原来有人喜欢玩激烈一点的啊!”运动细胞极发达的狄飞鹰,双脚一移一夹,偷袭者反成囊中物,乐死人了。 好……好暧昧的姿势,脚被夹,身子被困、脖子因他的靠近而不安地缩动,他……他把她当啥了! “你够了吧!”被禁锢的脚似着火般的踢动着。 “我是怕你不满足嘛!”暗喻的言词搞得电梯内色彩乱乱飞。 贱人!欠揍就明讲。“识相的,就带着你的贱笑,有多远滚多远。” “这我可无能为力,毕竟电梯就这么点大而已。” “那就闪开让我出去。”她咬牙道。 “可是十九楼还没到啊!急什么呢?况且……”他神秘兮兮的将嘴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定等会儿会突然来个停电!”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走开!” 正当杨皓顺利的将那讨人厌的蠢脑袋推离二十公分远时,电梯也跟着渐渐地慢了下来,有如元气耗尽了一般,顿啊顿,它真的不再动了。 “什么?哦!不、不会的。” 见状,杨皓更气的无可复加,疯也似的朝他又打又捶又推,不堪其扰的狄飞鹰只好松手,而重获自由的她唯一的反应,便是朝着每一个楼层的按键猛按。 这该死的电梯是他养的吗?这么听话。 狄飞鹰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想不到自己居然是个皇帝嘴,一说就灵。笑道: “真想不到我还是个铁口直断。” “你很得意是不是?该死的混蛋王八蛋、死瘟神、臭瘟神,遇到你就注定没好事。”杨皓一双火眼金睛死瞅着他。“现在可好了,被你那乌鸦嘴给说中了,我们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这下你可高兴了吧!” “是啊!高兴的不得了。” 他的轻佻口吻激得杨皓更为火大,开口即将毕生所学的恶言恶语全用上。 “去你的无赖、变态、贱人、猪……” 这小妮子骂人真是一气呵气。狄飞鹰不悦的讽刺道: “你大可放心,我虽然变态,但还不至于变态到饥不择食的程度,你是绝对安全的。” “你说什么?” “中国话,不懂吗?” “你……” “我我我,我什么啊!拜托你稍微闭嘴休息一下。”连续开十个钟头的会都没面对她来得累。狄飞鹰以眼角瞄了瞄她,伸手按了按那颗红色的紧急通话钮。只听他简短说明了二人被困的情况,沉声道:“好,我明白了,请你们尽快。”现在的杨皓一心只想快点知道这部烂电梯何时能启动,她勉强开口,冷冷询问道: “怎么样?我们还要多久才能离开。” 狄飞鹰懒懒地回道: “想知道自己不会问吗?” “你……” 杨皓差点就要失去控制的一巴掌甩过去了,她气得撇过身子,不想看他。 窒人的沉默让等待更难熬,狄飞鹰清清喉咙。 “电力系统发生了点问题,最快恢复动力也要十分钟。” “十分钟!拜你所赐,真是感、激、不、尽啊!”说完这短短的一段话,杨皓险些将牙磨平。 “不用客气,我乐于效劳。” “你……哼!” “哼!” 冷哼一声,两人动作一致的将头一撇,谁也不甩谁的各持一方。显而易见,狄飞鹰摘的是颗烂掉的复仇果,教人咽不下去。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十分钟后,电梯总算恢复了动力。好不容易捱到十九楼,苦苦等候的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小皓,你没事吧!” “还好吧!飞鹰。” 小皓? 飞鹰! 这夹道欢迎的阵仗教历劫归来的俩人一脸愕然。寂静的气氛就连秒针走过的滴答声都变得清晰起来,一切宛如电影中的慢动作,俩人同时做出反应,慢慢朝对方转过身去,四眼对视,针锋就此展开,指着对方失声道: “姓杨的?” “臭老鹰?” 臭老鹰!他何德何能再让她开金口“册封”另一个响亮的外号啊! 奉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杨皓又岂会将“开口权”让于他人,道: “该死的,我不嫁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全死光了,我宁愿嫁猪嫁狗,就是不嫁你。”怒火攻心之下,杨皓像得了失心疯般狂吼乱叫。 照理说,她的答案应该正合狄飞鹰心意才对。毕竟只要女方一拒绝,他便能无条件的继承飞鹰所有一切,可是,他却反常的道: “你不嫁我,我却非你不娶。” “你……你……你去死!” 杨皓气得一扬手,便将手上的背包丢向他。旧事重演,只不过这次她的背包是安稳的落入狄飞鹰怀中。 “怎么还没结婚,你就想守活寡了吗?未来老公我可会舍不得哦!” 一脸气结的杨皓早忘了现场尚有观众两名,转身一扭,即气冲冲的离开。而这厢狄飞鹰望着她冒火的背影邪邪一笑,原来这颗烂掉的复仇果,也是可以拿来制成上好佳酿的。 虽说生气这玩意儿,对性情暴烈的杨皓而言已属家常便饭。可是,这次似乎与平常不太一样,一旁的杨可儿不禁忧心问道: “狄先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究竟电梯内发生了什么事?杨皓对待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大帅哥的态度,简直像看到仇人。 “只不过是点小小的磨擦,没事的。” “是吗?可是小皓她……”由她生气的程度看来,可一点也不像未来妹夫口中所讲的“没事”啊! “你放心,我会将一切处理妥当的。”下了保证,狄飞鹰转向宋振,交待道:“振,有劳你帮我好好招待杨小姐。”说完,又将视线调回杨可儿身上,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得去追回令妹了,失礼之处,下回定亲自上门拜访。”语毕,狄飞鹰便刻不容缓地朝杨皓消失的方向拔腿追去。 落跑新娘这等蠢事是不可能发生在他狄飞鹰身上的。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喂!”狄飞鹰手长脚长,不一会儿便追上杨皓,一把捉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杨皓使劲的甩开他的手。“你以为你追上来就能改变我的决定吗?不,我决不会嫁给你的。” “有人说女人向来心口不一,嘴里说不,心里却是要的紧。照此看来,你现在真正的想法应该是巴不得我尽快娶你回家,是吧?”狄飞鹰不待她回答便又接着将背包递还给她。“这背包是你的吧!” 杨皓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背包,口气不佳的回道:“当然是……” 狄飞鹰逮到机会调侃道: “原来你真迫不及待的要嫁我啊!了解、了解。” 杨皓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人,不屑的嗤之道: “我嫁猪也不嫁你。” “就算你是猪,我也愿意娶你。”他终于知道该如何在与她针锋相对中找乐趣了。 “你去死吧!” “你词穷了吗?动不动就叫人家去死,虽说我是顶乐意来为你拼命啦!”狄飞鹰邪里邪气的朝她眨眼,送上的秋波全离不开“黄”字。 这种暧昧的暗示看得杨皓转身就走,可走不到二步又被他一把拉回来,险些撞进他怀里。 “你当色狼当上瘾了吗?”杨皓满是威胁的语气。 “我只想找你谈笔生意,用不着对我这么好。” “去找只猪与你谈吧!” “原来你对猪有特别癖好啊!”狄飞鹰见她不断挣扎,便自动放开她。 来日方长嘛!“你如果真的那么想当我名符其实的老婆的话,那就尽量扭扭你那小屁股走吧!” 杨皓真真恨死他那轻浮的语气了,什么扭扭小屁股,她哪有像他所说的那样“扭”了,死变态!恶心!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婆就老婆,还有分名符不符其实的吗?杨皓强抑住怒气,就是想看看他胡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见她上勾,狄飞鹰也老大不客气的当场卖起乖来,懒懒道: “我不喜欢与人站着说话。” “你可以带着你的不喜欢下地狱去。”杨皓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恋地甩上背包转身就走。 “那就再见了,我亲爱的未来老婆。”狄飞鹰扬手献上一记飞吻,笑得可贼了。 “去、你、的……”那句话果然威力无法挡,原已离去的杨皓马上冲回来,咬牙切齿的只差没比出中指来助长其声势。 “你的牙齿不错嘛,这么磨也不见任何缺角。”狄飞鹰一副嘻皮笑脸的表情。 “你讲那么多废话,也没看你咬到舌头啊!”杨皓顺口接道。 “不错,反应顶快的嘛!”狄飞鹰的俊脸上满是赞赏。 “废话留着回家对镜子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无赖,到底想怎样?” 狄飞鹰置若罔闻的将双手插进裤袋中,一副轻松自在的语气道: “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气氛不错的咖啡厅,正好适合我们这种即将步入礼堂的未婚夫妻谈谈情、聊聊贴心话。” 杨皓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沉重步伐跟着他,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他连本带利的将今天这屈辱还来,绝对。 第四章 杨皓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可是她现在竟然能在这家咖啡厅,听那只不会飞的臭老鹰说天扯地整整三十分钟。三十分钟,一千八百秒耶! 一会儿讲什么天气很好,一会儿又说气氛够棒,再不然,就是他该死的心情正心花怒放! 天知道,此刻的她正恨不得眼中能射出地狱之火,来烧他个尸骨无存。 “身为你未来老公的我——” “你不是我老公!”已然失控的杨皓,再也顾不得此时身在公共场合上,朝他大声吼道。 “你若不爱叫老公,那就改丈夫!”狄飞鹰扬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杨皓也希望自己别再动气了,偏偏有人就是爱耍贱,不骂不行。她沉声叱道: “你不是我老公,更不是我丈夫,你只是一只猪,一只不、要、脸、的、猪。”她之所以会造这么多口业,全都该怪他。 “既然知道你对猪有特别的好感,我倒也不介意客串客串,虽然我实在不喜欢。”狄飞鹰扮无辜、装可爱的朝她眨眨眼、扬扬眉、浅浅笑。老天!她病了!她肯定病了。要不然为什么心脏突然跳动失常,好似快跃出胸口一般,让她口干舌燥的一口气灌下一杯橙汁。 别跳、别跳!安静、安静!她连忙深呼口气,从慌乱中找出平时的镇定,冷冷开口: “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要听你讲废话的,你马上给我回到主题上。” “别这么说嘛!”一抹充满特权的笑在他嘴角漾开。“不是废话,而是责任,毕竟你是我——”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说我是你老婆或你是我老公之类的话,不然后果自负。”杨皓怒眉腾腾的截断他的“爱语”。 “这是表示在背后就能尽量说、尽量讲!”不待她发作,他便狡猾的笑道:“毕竟你是我杨世伯的女儿。”他像想起什么大事般,突然一顿。“怎么,你那么希望被我冠上老婆一词吗?” “你……” 杨皓倏地站起,正准备离开时,狄飞鹰开口了。 “你真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嫁我吗?”瞧她气得小脸酡红,这句话真是让人百说不厌。 “你到底想怎样!” 逗你!“听说这里的牛排不错,”狄飞鹰一脸热诚的将菜单递上。“试试吧。” 吃牛排!她现在是恨不得能生食鹰肉。“你分明很讨厌我,为何还想娶我?” “你也不见得喜欢我,还不是一样想嫁我?”他反问。 “现、在、不、想、了。” “是哦,你发财了啊!”狄飞鹰一针见血道。 “我——”杨皓双手交叠于胸,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不用你管。”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这么想不开呢?”这么好玩的小姑娘可是世间少有啊!狄飞鹰已下定决心要娶她了,不计任何手段。“毕竟当年杨世伯欠下的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少猫哭耗子了,我要是因为毁约而去坐牢,不正合你意吗?” “听说牢里很黑暗的,你不多考虑一下吗?” “再黑也黑不过你的心肝。” “我认养的小孩多到可以开办学园了,黑心肝者又岂会有爱心?”狄飞鹰忍不住为自己提出证明。 “那只表示你钱多,不等于你的心就是正常的红色。”杨皓很不给面子的指出道。 “看来你对我的成见,已非三言两语所能化解。” “成见的产生往往是在直觉之后,而我的直觉正肯定的告诉我,你是个讨厌鬼,所以你何不省点口水呢?” “好吧!就看在你这么等不及的份上……”狄飞鹰仍不忘逗逗她。 习惯成自然,在他的训练下,杨皓已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如何反应了。 “是,我是等不及,等不及想知道你究竟要玩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像我这种滥人又能玩些什么手段呢?大不了就娶你来当滥人的老……另一半!” “下、辈、子、吧!”杨皓咬牙切齿地说。 “那暖床呢?” “阉了你。” “煮饭烧菜呢?” “毒死你。” “协助打拼呢?” “搞垮你。” “瞧!”狄飞鹰当即拍手叫道:“嫁给我,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对付我了!你实在没有说不的理由啊!” 真是个疯子! “需不需要我打电话帮你挂个精神科啊!姑娘我可没那闲情来跟你耗啊!” “你拿一年的闲情来陪我耗,便能赚进这么一大笔财富,这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你赚,不是吗?”狄飞鹰兜回主题道。 “你认为我会作贱自己,去暖你的床吗?”杨皓斜睨着他。 “难道你答应嫁人时,没想过自己所应尽的义务吗?” “我可以跟任何人分享一张床,可惜不包括你。” 被轻视的滋味真不好受,看狄飞鹰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冷凝的面孔,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调,道: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一向对强迫女人没兴趣,如果你真的按耐不住的话,为避免绿帽罩顶,我也会委屈自己,略尽一下丈夫的义务‘帮忙’的。” “你这色鬼,别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杨皓拍桌怒喝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喽?” 他会这么好心吗?杨皓一脸狐疑的打量着他,见他一双鹰眼中带着狡猾、不怀好意的神色,便了解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其实这么一大笔钱,若要你只当什么都不必做的假老婆,未免太瞧不起你的工作能力了。所以,我反复思量许久,以你强悍的魄力而言,相信身兼数职定非难事!不论什么助理工作,打扫煮饭、交际应酬,甚至只要我开得出要处理的事项,你也一定能够轻松完成的!” 瞧!那邪恶的本性终于露出来了。杨皓越听越火大,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交际、打扫、煮饭、工作,当她菲佣兼交际花啊! 倾向他,恶狠狠地咬牙吼道:“等太阳打西边出来吧!” “那倒未必,我很有信心的。” 送上一记白眼,嗤鼻冷哼一声,杨皓懒得再与他多费唇舌。这次谁也别想阻止她离开,起身便走。狄飞鹰也站了起来,快一步的捉住她,俊脸同时欺向她,两人鼻对鼻、眼对眼的互视对方。 “以一年的工作来换取一辈子的自由,算起来你是赚翻了,不是吗?或者你想要你姐姐一起陪你进……” “你想威胁我!” “威胁也好,妥协也罢,你一直都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狄飞鹰这回可是势在必得。“说真的,只要修正掉你那令人不敢恭维的臭脾气,你大概也有九十分了。身材不错,前凸后翘小蛮腰的,当我‘门面上’的老婆,倒是一点也不失礼。” “你、做、梦!”杨皓瞠大的秋瞳正冒出熊熊火焰直朝他烧去。“放手!” 这一次,狄飞鹰没再强留住她,他放开手,任她离去。只不过,在她离开前丢下一句话。 “给你三天考虑,我会在飞鹰等你的好消息。”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砰!砰!砰!” 突来一阵震天憾地的敲门声,将一对原本缠绵互拥的男女给硬生生的拆开。 浊重的喘息、胶着的目光、微颤的身躯,皆皆说明未能尽兴的游戏,为彼此带来多大的折磨。 卓越满心不悦的咒骂起身,衣衫不整地前去应门。 “老兄,赶着投胎也不是这等赶法吧!” 一见来人,他又连声抱怨道: “我最最最美丽大方的杨皓杨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来访,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有多伤。”中途熄火事小,万一零件受损就完了! “有异性,没人性。好,我识相,不妨碍你办事了!”杨皓可怜兮兮地说完即转身准备离去。 没有预料中的幽默调侃,这使卓越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苦笑一声,看来内伤是免不了,今晚又得独枕空眠了,唉……连忙上前拉住她。 “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半推半扯的将她拉进客厅,一把塞进真皮沙发中。“乖乖坐着别乱跑,等我三分钟,马上好!” 丢下话,卓越走进房,三分钟不到,只见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子甩门离开,久久不去的高跟鞋声足以说明她愤怒的程度。 “明天我会记得带点补药上来给你的。”杨皓略带歉意的闷声道。 “来不及了,注定可怜的我今晚只能与棉被共枕,呜呜呜……”卓越唱作俱佳的举起手,擦拭着他那没有半滴泪水的眼眸。 可惜笑果欠佳,伊人仍旧寒着脸。 “你大可出去追她回来,我会很识相的马上闪人。” “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感觉这东西一旦不在了,只会影响整个过程的乐趣。”更何况卓越也没把握能将人追回来。 反正速食爱情意在互相慰藉,谁也没准备付出情感,没了自也不觉得难过,只是……今晚多少会有点不好过啦! 递上一杯冰开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杨皓把玩着水杯,道: “什么什么事?要是你再不将钮扣扣上,我怕我会情不自禁扑上去。” 卓越不急着接口,他相信比他更没耐性的杨皓不会让他久等的。果然不一会儿,杨皓便又接着道:“我今天去见那姓狄的了。” 由她的神情看来,这次见面定是非常非常不愉快。 卓越安慰道:“有钱人是难缠了点。”但话再说回来,杨小姐也不见得就好惹啊!“说吧,他是怎么惹得你不高兴了。” 提起他,想起那番话……不火也难! “他……他简单混蛋到了极点——”登时,杨皓一五一十地将两人所结下的恩怨全数告知,当然其中不免加油添醋一番。“你知道吗?他居然威胁我,威胁我耶!”说到气愤处,她猛然灌下一杯冰水,却抑止不了那股怒火的燃烧。 卓越越听越兴奋,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到,这两人竟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纠缠。这下可真热闹了!他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那你想怎么做呢?” “你说我能怎么做呢?我都快气疯了。”就因为下不了主意才来这的,不是吗? “既然不知道,那就干脆答应他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嘛!你也不想可儿为你担心,是不?” “说来说去你就只关心你心爱的可儿,根本不理会我的生死。”并非嫉妒,只是单纯的吃味。 “要是不关心你,当初就不会提醒你:不要轻视风小,不要轻言火弱。正所谓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他瞄了杨皓一眼,续道: “谁知你硬是当人家在放屁,现在可好,让敌人夺得了先机,弄得一身腥回来,不仅气坏自己没人医,就连苦思抉定的作战计划也没用了。” 他的这番话不外乎是在她的伤口上洒盐,记得昔日胜券在握,而今却……痛、好痛,痛得她是龇牙咧嘴,冷汗直冒啊! “卓越,我今日来此是寻求安慰,不是专程让你扯后腿的。” 闻言,卓越不禁摇摇头,喟叹道: “唉……实话向来惹人厌,我懂。” “卓——越——”青光眼一扫,卓越头皮发麻的开口。 “好了,好了,别气了。”他清清喉咙:“其实说实在,今儿个还钱事小,面子事大。你若坚持不答应他所提出的条件,那不等于是在告诉他,你赢了。” 一个可恶、可恨又可鄙的画面浮现在杨皓的脑海——一只自大的臭老鹰正以不可一世的得意姿态昭告天下,仿佛在说:不就是个女人嘛! 天啊!光是用想的她就差点吐血,若一旦成真那还了得。 虞场逃兵她是万万做不来的。 卓越继续说道。“虽说目前的情势看来,你似乎处于劣势,但有谁能断言在这一年内不会来个情势大逆转呢?但是,你如果现在就不战而降的话,那……” 杨皓深思不语,一会儿,斜睨他。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想将我推向虎口的样子?” “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呢?”卓越笑的有点……不,是很不自然。 “‘信人’二字你忘了吗?” “没忘‘杏仁’可以吃嘛!”杨皓不得不存疑,卓越的贼脸真是愈看愈不对劲。 “你越来越幽默了,哈哈哈……”好戏即将开锣,卓越笑得更灿烂了。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飞鹰集团 偌大的楼层,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正不顾旁人阻止地夺门而入。 “狄先生,对不起,这位小姐她坚持一定要马上见你,我拦也拦不住。”狄飞鹰的私人秘书林小姐,正气急败坏地尾随着杨皓进入。想她当了足足七年的专业秘书,还是头一回让人闯关成功,颜面尽失啊! 面对这突然闯进的两人,狄飞鹰虽然怔忡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对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方乔正像只八爪鱼般的黏坐在他大腿上——一点也不感到尴尬或不好意思,口气仍似平常,不愠不火的道: “没关系,林秘书你出去做事吧!” “是。”林秘书答道,随即退出办公室。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狄飞鹰也将方乔给轻推至一旁,他一脸热络的朝杨皓走去。 “想不到这么快又能见到你!” 不知为何,刚刚撞见的那一幕竟使她心头莫名一紧,鼻腔也匪夷所思的灼热酸涩起来,喉咙里似乎哽了块什么东西,使她久久开不了口。这……是感冒了吗?为什么今早出门时一点征兆也没有呢? 原本心情忐忑不安的狄飞鹰,现已全然宽怀,不自觉地,口气中也流露出些许莫名的兴奋,道: “看来你一定也很想念我的,对不对!” 杨皓将不舒服的感觉咽下,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扫射过眼前的这对狗男女。 你想玩是不?好!我就陪你玩个过瘾。杨皓暗忖。 一反常态道:“想!我当然想你啦!”甜腻的语气连她自己都吓一跳。 就算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也不会比她的回答更令狄飞鹰讶异,他震惊道:“真的吗?”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当……然……”杨皓故意装鼻塞拉长音。“我既想念你的钱,更想念你的名,权势利益自也不在话下啦!” 虽然早料到她的回答肯定会很刺耳,不过亲耳听见时,仍教狄飞鹰心头不免掠过一丝……落寞。但,那丝落寞闪逝的速度太快,快得让他以为那是出自幻觉。 “这么说,今日的答案定是让人满意的喽?” “当然。有这么好的差事,我若放弃岂不是笨蛋一个。”微斜着头,凝视他。“想想,改明儿个我若冠上你狄家的姓,便不愁吃、不愁穿,声名手到擒来,千金任随尽散!多好啊!” 狄飞鹰笑道: “老公赚钱供老婆花费乃天经地义的事,只要你服侍得我高兴,我的便是你的,而你的还是你的。”狄飞鹰自认已摸清她的性格,他敢以项上人头做赌注,就算他送上大把的钞票在她面前求她花,也别奢望她真会去动上一动,或许叫她啐口口水还容易些。 “是吗?那我可不客气了。”杨皓口气虽柔,却隐藏不住目光的凌厉。服侍!等猪会飞吧。 “你跟我何必这么客气呢?” “怎能不客气呢?毕竟我这个老婆还得‘十项全能’,不是吗?”甜腻笑语中尽是讥讽挖苦的味道。 “只要你愿意,任何时候都可以放弃‘全能’,改走‘专精’啊!还是那句老话,你向来都有选择权的,不是吗?”狄飞鹰故意在语气中多添了点暧昧,明显的在逗弄她。 沉住气,别发火。“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愿意投入阁下口中的‘专精’,一切便全然改观?” 狄飞鹰魅力十足的笑道:“你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面对他自在的态度与狂妄的神情,杨皓再也隐忍不了那股莫名的怒气,本性瞬时爆发,忿忿道: “废话少说,我希望你我的婚期能尽快举行。”这次她绝不会输的,她一定要让他知道,得罪她将是他这一生最不知的举动,等着瞧吧! 瞧她,不施脂粉的小脸蛋因生气而布满红潮,多娇俏啊!狄飞鹰爱煞逗弄她的感觉了,道: “这也正是我所想的。看来,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被冷落在一旁的方乔,一听到俩人对话中又是老公又是老婆,还接着订下婚期不禁脸色大变。这阵子处心积虑的在讨好他、侍候他,为的不就是巴望有一天能登上飞鹰集团夫人的宝座,可如今…… 她故做冷静的摇曳着娇躯,风姿绰约地挨近狄飞鹰。纤纤玉指顺势爬上他的胸膛,媚惑似的轻抚着,嗔道: “鹰!怎么不帮人家介绍介绍呢?” 鹰!我还鸭哩。 杨皓一见到她那惺惺作态的骚样与狄飞鹰那一脸色痞样,不禁怒火中烧,想也不想地便向前跨去一大步。她踮起脚尖,伸手勾住狄飞鹰的脖子,继在下一秒钟里做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举动来——拉下他的头将自己的唇凑向他。 老、老天!她……她在做什么啊?她居然……居然将初吻硬塞给一个自己所不屑的男人!而且,还是她强吻了人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难不成她气到发疯了。 狄飞鹰震惊的程度可是一点也不亚于她的。活了近三十年,他还是头一遭接吻接到呆愣住,就只能张大眼直瞪着怀中的她对他做出的一切举动。 须臾,分开的两人眼波交缠了会儿,先回过神的杨皓接着发出一句连她自己也料想不到的镇定音调来。 “你好,我姓杨名皓,是狄飞鹰的未婚妻。”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这一夜,狄飞鹰失眠了,为的是今日在他办公室所发生的插曲。 “我姓杨名皓,是狄飞鹰的未婚妻。” 一番辗转后,狄飞鹰仰卧在床,不断反复思量着她口中所道出的那番话。一向巴不得能与他划清界线的她,竟一反常态的自动将两人的关系公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尤其是那个吻!那也只不过是个吻,一个唇碰唇的单纯之吻罢了,何须这般大惊小怪呢?比它更热情火辣的法式舌吻,他不也都老练得可以开班授徒了吗?为何还…… 可是,它似乎不太一样,虽然只是一个青涩之吻,但,对他来说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是他在以往所交往过的女人中所不曾有过的体验。 “该死……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啊!不就是一个吻嘛!需要这么烦吗?”狄飞鹰翻身下床,点上一根烟,烦燥的对着那袅袅而升的白烟道:“早知道就在她落跑前问个清楚,现在就不用在这烦了。” “可恶!”狄飞鹰暗生着闷气咒骂出声。 他可是堂堂的上流贵公子狄飞鹰,众所公认的情场不败耶!怎么能为了野蛮女的一个小小的单纯,不,是单“蠢”之吻而心烦呢? 别想,快睡吧!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唉……” 长叹口气,杨皓整个人几乎融入那张懒骨头里。她两手捧着一杯浓热的牛奶,有一口没一口地轻啜饮着。 她一直都很讨厌他的,不是吗?尤其当他以恶劣的威胁手段来迫使她不得不妥协时,不就已经打从心坎底恨透他了吗? 是啊!她讨厌他、不屑他,甚至憎恨他。既然如此,她为何会去亲吻他呢?去吻一个她厌恶到极点的人,这……是下马威吗?为了要给那对忝不知耻的男女一个当头棒喝的下马威。 思及此,理应宽怀了才是,毕竟已为自己找出强而有力的理由来。但为何……她眉头还紧锁着呢?这……这当真说得通吗?她再度自问。因为一时之气便……她可不是那种见了男人就发花痴的女人啊! 杨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低垂下头,将额头轻抵微烫的杯缘,无力的任由那扰人的思绪继续侵蚀着她。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入山看见藤缠树,出山看见树缠藤, 树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 杨皓席地而坐,两眼无神地盯着手上拿着的笔,不断在桌上那叠白纸上涂涂写写。懒洋洋的姿态说明她现在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就连杨可儿兴奋地拿着刚送来的新娘礼服在她面前晃动,也激不起她抬起头瞧上一瞧的欲望。 “哇!这件新娘礼服真是漂亮、高贵、典雅又不失青春气息。卓越,你认为呢?”杨可儿将那白纱往身上一比,转了个圈。“漂亮吧!” “人美,自然穿什么都漂亮。”卓越由衷地赞道,她是他永远的梦中情人,唯一的偶像。 杨儿可心花怒放地娇笑道:“舌灿莲花,不愧为王牌记者,卖弄文字的专家。谢啦!”转过身。“小皓,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应该不是那种饥不择食到随便拉了个男人就亲的人。”杨皓文不对题的喃喃自语。 “亲?你拉谁来亲啦?”杨可儿放下白纱,好奇地走到她对面坐下。 “没,没有啊!”不慎脱口的话教杨皓一时错愕,她连忙坐直身,手忙脚乱地将桌上胡乱涂写的白纸给丢进字篓里。 或许是生为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吧!杨可儿隐约感觉得到从她身上所流露出的迷惘与烦恼。 她捡起字篓内的纸团,摊开。“咦?缠你缠我缠缠缠缠……什么啊?”杨可儿再捡起一张,念道:“入山……藤缠树,出山……树缠藤,生死缠到死……死生死也缠……”放下纸,半玩笑道:“如果藤指你,那树先生又是何人呢?” “树先生,什么树先生啊?都不知道你在胡扯些什么!”杨皓抢过纸张,毁尸灭迹地撕成纸花片片,扫入垃圾筒中安息。 “你骗不了我的,有事在困扰着你,是不?” “神经!”杨皓不太自然的将手朝半空一划。“我只不过是无聊乱写罢了,居然就能让你给编出这么一位子虚乌有的角色来,你的想象力未免太过丰富了点!”嘴角微扬,别扭一笑。 杨可儿不让她有转移话题的机会,道:“你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杨皓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 “不就是随便写写,你还要我说什么嘛?” “真的?” “是啊!真的。比黄金钻石还要真的真。”杨皓大声宣示道。 杨可儿不语,双手托腮,浅浅微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五官,好似在照镜子一般,不得不赞美造物主的神奇。 又来了,杨皓无奈地呻吟着。她宁可人家对她大小声,也不愿像这样被人直直盯着,一副要看穿她的样子,这种沉默相望一向是她最没辄的。 若说杨皓是火的化身,热情却凡事沉不住气;那杨可儿肯定就是水了,一潭能在任何环境下千变万化、使人捉摸不住的水。卓越在一旁静静观察着她们——一对性格迥然不同的姐妹花。 “唉……我拜托你别这样一直盯着我行不行?”杨皓快竖上白旗了。 “你可以闲来无聊随便写写,为何我就不能闲来无聊随便看看呢?”说完,杨可儿更夸张地瞠大一双水灵灵的秋瞳直勾着她不放。 杨皓与她互瞪了会儿,终于无奈地开口。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啊!”胎教可是很重要的,为了她甥儿着想,还是别让眼前的大肚婆过度“操劳”的好。 杨可儿微倾着头,想了想,道: “很简单,我要你亲卓越一下。” “啊?”怎么当个观众也有事啊!卓越差点因她这句话跌下椅子。 “你又哪条神经不连线了啊!杨可儿。”杨皓音调顿扬数倍。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要你亲卓越一下,得嘴对嘴哦。”杨可儿一边说一边将卓越的脑袋推到她面前。“喏,可以亲了。” 天啊!她这个天才老姐又在玩啥花样了啊?无缘无故要她亲他,虽说她与卓越已很熟络,但——她做不到啊! “你疯了啊!”推开眼前无辜的脸孔。 “那你亲不亲呢?” “你发花痴啊!”杨皓怒视着她,咆哮道:“我就是亲不下去啦!” 闻言,杨可儿仁慈地放开卓越的脑袋瓜子,耸耸肩。“这就对了,你绝不会是个随便拉了个男人就亲的人。”双手一摊,又道:“这下问题解决了吧?” 杨可儿伸手将杨皓因惊讶过度而掉落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真挚道:“幸亏发现的早,尚未铸成大错。我看联姻之事就此作罢,你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的。” “你在胡说什么啊!”杨皓倏地站起,将一旁的白纱抱起。“神经!”丢下话,转身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就在她伸手要扭开门把时,突然又转过头来,朝他们扯开一个僵硬的笑脸。“刚才那个问题是……是我一个无聊的朋友问我的,不关我的事,你们可别想歪了。”说完,便走进房,“砰——”地关上了门。 欲盖弥彰,何必呢?傻妹妹。 “你看她会不会是……”终于取得发言权的卓越疑惑地问。 “少三八了!”杨可儿站起,拉着他。“走,我请你吃饭,算是为方才的举动道歉。” 卓越口气酸酸的道: “怎么你也知道那种行为是很无礼的吗?真伤人。” “这样嘛!我知道你一向最疼我们,不会计较的啦!” 又是撒娇神功。 唉……看来他这辈子是逃不出这杨家双妹的手掌心了,可怜的卓越哥哥呀! 第五章 对每个女孩子来说,结婚是神圣的,是代表着与最爱的人互许一生誓言的约定。 而她,不是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将踏上人生另一旅程的画面,也曾经梦想在红毯的另一端,与她牵手的是挚爱的王子。而今——幻想、梦想皆被现实所替代,人们眼中幸福象征的婚礼也成了亵渎神圣的一场输赢游戏。 杨皓若有所思地凝望着衣镜中的自己。乌黑及肩的长发上是一顶名家设计的珍珠冠头纱,淡扫蛾眉的精致脸庞,再来一身如梦似幻的纯白婚纱,完美无瑕的宛如公主。 若问,后悔吗?突来的问题,教她只能咬咬玫瑰色的唇瓣,默然无语。再问,后悔吗?紧锁的蛾眉,似已回想起那日两唇触碰所流窜于彼此的莫名火花。又问,后悔吗?眼波流转,不知名的情感逐渐淹没她的思绪。不禁反问,我该后悔吗? 突然一记甩门声,成功地将她由恍惚失神中拉回现实世界。 “是你!”镜中映出的身影教杨皓讶然开口。 “是我。”来人的嘴角扬起一抹令人不舒服的讪笑。 “我想我们的交情,似乎还不到让你跑这一趟吧!”识相的快点走,此地不欢迎她这号人物。 “是吗?我倒觉得以我俩的关系,是绝对不能不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前来打声招呼的。”方乔手里拿一个绑着红丝带的锦盒,朝杨皓走去。“小小礼物,恭喜你了。” 我俩的关系?聪明如杨皓怎会听不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她双拳紧握,恨不能一拳将她打飞出去。但,大喜之日动粗似乎有点不妥,杨皓硬是强迫自己将揍人的欲望压下,换上一张甜甜的笑颜。 她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姿态优雅地接过礼物,声音镇定得宛如方才那席话,只不过是好友间的闲话家常罢了。 “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让你这么破费?”想她堂堂准狄夫人——虽说是挂名——又怎能让个外来的狐狸精吓着呢? 方乔脸色一僵,随即又迅速恢复,道: “我相信以我与鹰的亲密程度,他是绝不会在意的。” 鹰?叫得可亲热啊!不要脸的女人。 “此一时彼一时。方小姐该不会连今天是来祝贺些什么也不知道吧!”暗自提醒自己,记得等会儿第一件事就是将“它”拿去送给扫地的阿婆,杨皓打定主意。 “这种难得一见的‘特殊’婚礼我又岂会不知,其实鹰早已对我解释清楚了,你们的事,我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方乔嘴角泛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狞笑。 他告诉了她!他把他们之间所做的交易全讲给眼前这女人听!那她方才那些话……不等于是在自取其辱吗?杨皓冷冷问道: “你是说他全告诉你了。” “瞧你惊讶的!我们之间没有秘密,这很让人难以置信吗?”方乔笑道,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痛,她的心好痛。杨皓高高扬起下巴,她绝对不会让人看笑话的。 “你来这就只是为了讲这些话吗?大方地向我宣告你们俩的关系?” “我们俩的关系如何,你不也已亲眼见识过了吗?” “就如同我方才说的,此一时彼一时,你要真够聪明,就不该一而再地提醒我你们的关系,要是我一个不开心告上法院,通奸罪可不好听唷,毕竟在法律上我是绝对站得住脚的狄太太。” “你……”杨皓伶俐的口舌教方乔无话反驳,只能一脸气煞地瞪着她。 “你要没话可说,那就请便了。”杨皓纤指直指门口。 “那就祝你在这场婚姻中过得幸福快乐了。”反话说完,方乔便扬长离去。 幸福?快乐! 杨皓愤怒得微微颤抖,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她宛如石膏般伫立不动,渐渐,愤怒过后是从眼中流露出波波令人心恸的空洞。当强抑的泪珠滑落眼角时,她才深深吸了口气,连同那股不知名的苦涩一起吞下,继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 她现在极需要新鲜空气来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些。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小皓,你怎么跑出来了呢?” 方出房门,杨皓便遇上了正迎面而来的卓越。 “怎么回事?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熟悉的脸孔、关心的语气,这温暖的熟悉感使得杨皓揪紧的心渐渐缓和下来,略带虚弱的口气道: “你的胸膛可否借我一用。” 尚未等他回答,杨皓便已投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搂抱着他厚实的身子,将自己深深埋进他那健硕的胸膛。 沉默了好一会儿,卓越轻轻捧起她五官姣好的脸蛋,关心地询问道: “你脸色有点苍白,是不是哪不舒服?” 自己的仗得自己去打的,不是吗?杨皓摇了摇头,情绪已渐渐稳定,微微一笑,道: “你没听过婚前恐惧症吗?” 卓越点了点她的鼻头,笑道: “还保有平时的幽默感,那表示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太严重才对。” “要真有事发生,还不是你间接造成的。误信馋言,上了贼船。如今,真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讲这样,不然我委屈点献上我最宝贵的‘今日’处男之吻,安慰你这颗受伤的心灵。” 见他一脸委屈,杨皓不禁好气又好笑,现在需遭狼吻的人可是她耶!她不禁揶揄道: “卓少爷,你那宝贵的今日之吻若无惊天撼地之效,小心罪加一等的喔!” “这么说,这一吻还身负重任喽!” “那当然。” 卓越夸张的抿了抿唇,大声宣布道:“要来了哦!”语毕,唇也重重印在她的额头上,响亮的“啵——”一声后才赞道:“你是本世纪最漂亮的新娘子。” “是假新娘子。”杨皓一改先前的风趣,冷然的更正道。 “别扫兴嘛!”卓越再机灵也猜不出她为何会马上语气大变,他原以为他们还颇有进展呢!“你应该下去瞧瞧那个心心相印的玫瑰花座才对,那可是由数以千计的新鲜玫瑰所制成,这可见你在他心目中还是——” 杨皓冷哼一声,咬牙道: “那数以千计的玫瑰一等婚礼结束,便能立即分送给他为数众多的女朋友,这一来既能点缀会场又能讨好众美人的芳心,足见他的确用心良苦。” 纵使这场婚姻的起头是令人不屑的利益输送,但眼前狄飞鹰所做的一切,的确是出自一片真心,而她却……登时,卓越不免也有些许的不悦了。 “你都还没看到,干嘛这样丑化人家的心意呢?” “我只不过的针对他卑劣的性格来阐述事实罢了。” “你……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这也是卓越头一遭用较严厉的口吻来指责她。谁教她这么顽固不化呢? “你为他那种人而指责我……为什么?”她今天为那男人受的气还不够吗?为何连卓越这个好朋友也在此时倒戈相向? “为什么?因为你长不大,老是恣意而为。我拜托你试着睁开你那双盲眼,好好瞧瞧四周行不行?” 卓越顿了顿,随即又心烦地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你快去准备一下,婚礼要开始了,我也要去找可儿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原本还想舒舒服服的坐一旁看戏,却又忍不住上台轧上一角,真是吃力不讨好,何苦来哉呢! 可恶!可恶!说来说去都得怪那个男人,那个不要脸的采花贼、种马男!杨皓气得直跺脚,忖道: “我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狄飞鹰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座巍巍花座下,脑海中浮现的尽是他不久前撞见的那一幕——他未来老婆与男人相拥,那男人还将唇印在她额头上的画面!他应该在那个时候出面的,可是他没有,他扭头就走,谁知道他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冷冷地瞥了眼站在身旁的她,一身白纱宛如一朵清新可人的白莲,可惜,外表欺人,不是吗? 思及此,狄飞鹰便再也忍不住地加重手中力道,似要硬生生掰断那勾在他臂旁上的纤细手腕,而这个动作立刻引来了杨皓的杀人目光。 “你弄疼我了!”杨皓咬着牙,以不被发现的小动作挣扎着。 “疼!你也知道疼?”狄飞鹰横眉竖目,满脸肃杀之气。 杨皓眉头因疼痛而微蹙。“你再不松手,就别怪我不顾你的面子。”她小声的威胁着。 狄飞鹰挨近她,在她耳边冷声道: “你要真懂什么叫面子,就不会不要脸到连今天这种日子,也按耐不住的叫奸夫前来,演出一段下三滥的亲热戏了。”那一幕着实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怒火来。 “你嘴色放干净点!”杨皓再也忍不住地提高音量。幸好此时,台上的神父正在淘淘不绝地讲述婚姻的神圣,所以并没引起不必要的耳语来。 “敢做就别怕人讲。” “你……” 台上的神父朗声问道:“狄飞鹰,你是否愿意娶杨皓为妻,一生一世,甘苦与共?” 狄飞鹰极度不屑地朝她一睨,便大声地回答:“我愿意。” “你用不着这么委屈。”输人不输阵的杨皓恶狠狠地回瞪他。 神父转向杨皓接着问:“杨皓,你是否愿嫁狄飞鹰为妻,一生一世,甘苦与共?” “我……愿意。”杨皓硬生生的吞下那已到口的“不”字,违心道。 “多一位万能仆役可使唤,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委屈的!倒是你,好好享受这一年的美好时光吧!”狄飞鹰恶魔般的双眸正无情地紧攫住杨皓。 “你用不着这么嚣张,我……” “别忘了从这一刻起我便是你老板,小心你的行为言词啊!”狄飞鹰截断她的话。“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别板着脸,笑啊!” 笑!她没臭骂他祖宗十八代,他就该暗念阿弥陀佛了,还要她笑?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盛大的婚礼一结束,人潮退去后,宴客的大厅顿时寂静了下来。 狄飞鹰拿着一杯威士忌,身子微靠在吧台上,打量着正一把扯掉头纱、双脚一前一后踢掉高跟鞋的杨皓。 “怎么,那么迫不及待地想与我划清界线吗?” “若能选择,我根本不想与你这种人有任何的瓜葛。” “我这种人?”狄飞鹰放下酒杯,举步走向她。 “是啊!就是你这种敢做不敢当,只敢颐使气指‘下人’,试图给我难堪与羞辱的烂人。但很可惜,你找错了对象,我根本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更不在乎‘狄太太’这个名衔。”口里虽直说不在乎,心里却油然升起一股想杀人的冲动,扰得杨皓恨不得能当场放声大吼、大叫,甚至大哭、大闹一场。 “我指使人给你难堪、羞辱?”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杨皓不屑地撇了撇嘴,双手交叠抱胸,未着高跟鞋的身子看起来娇小了许多,尤其在与他对峙时。 “别装傻了。”杨皓冷哼道。 “要刮别人的胡子前,先刮干净自己的吧。”狄飞鹰语气中的嘲讽急转为忿怒,他握紧的双拳直发出喀哒声来。 “想偷吃也得懂得擦嘴。你在跟奸夫大玩亲热游戏前,请先看看四周有无观众,虽说你比较喜欢邀人共赏,但,我可不愿被人说成戴绿帽的大傻瓜,懂吗?” 奸夫!他到底在胡扯些什么,难道卓越安慰她的那一幕被他的爪牙看见,而跑去向他咬耳朵吗?这就算是,他也没资格这么说她,尤其在他玩了今天这种把戏后。 “姓狄的,难听的话谁都会讲,如果你真那么想听,我可以免费送上几句更精采的。但,我警告你,既然我没将淫妇二字冠在你那些所谓的‘好朋友’头上,我希望你也能管好自己的舌头,别自取其辱。” 真是的,何必费心去为倒戈相向的大叛徒说好话呢?说不定他还顶喜欢被叫做奸夫呢!有眼无珠的小子,何谓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道理,懂不懂! “在我管好口舌的同时,我也希望你更能自重些地勒紧自己的裤腰带,别一看到墙就往外爬,我狄飞鹰可不是娶老婆来找绿帽戴的。”可恶!愈说愈气,狄飞鹰已临怒海翻腾的危险警界线了。 杨皓简直就快气疯、气炸了。什么裤腰带、爬墙,这等下流的勾当只有他这个种马男才做得出来吧! “你自己不入流,别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 “你这话是在向我保证,你会很有职业道德的扮演一年的圣女吗?”狄飞鹰满是讽刺的意味。 圣女?叫他去死吧! “不,我这是在告诉你,这一年里我将会尾随着你狄相公的脚步走。男女平等的,不是吗?衷心希望那个会爬墙的人不是你,要不,咱们夫妻俩恐怕就得合演一段大、家、一、起、来的戏码了。” “好,好个男女平等,既然你出声要求,那为夫的我,自然就得做到真正、百分百的平等才行。” “行”字方落,杨皓尚未能缠清话中文意,便已被他突来的一拉给扯进怀中。娇小的身子被他强健的双臂紧紧圈住,动也不能动。随即,只见他一张充满怒意的俊脸急速俯下,意图显而易见。 杨皓慌忙地直想撇过头去,却被他给早一步识破。他伸出右手稳住她摇摆不定的螓首。继而,一个充满惩罚意味的暴力之吻。已重重的落在她的降唇上。辗转吸吮间全带着浓浓的愤怒,冷酷又毫不留情地加以蹂躏着。 狄飞鹰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粗暴,一心只想惩罚她、告诫她——她是属于他的。 充满占有性的唇舌强硬地想撬开她的唇瓣,掏饮其甜美。而这举动使得杨皓深感受辱。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张开口,在他舌头正伺机钻进的同时,用力地朝他那可恶、不安分的“下流东西”一咬,血腥味瞬时充斥了两人的口中。 面对这突来的疼痛,狄飞鹰不住咬牙低吼。 “你这个疯女人!” “彼此、彼此。”他生气,杨皓也不见得冷静,一只小手使劲地擦拭唇上所滞留的热度。而见他受伤,她更是挑衅道:“你不是很爱亲吗?我就让你亲个够,还要不要,要不要啊!” 她红肿淤紫的唇瓣令狄飞鹰一时愕然,怎么会,老天!他居然对她施暴?! “你够了!” “我够了?你这个大变态,有胆强暴人还在那故做神圣,我呸!”他……他凭什么像对妓女一样欺凌她。 对于她的指控,狄飞鹰真的无言以对。说实在,他极度后悔自己对她做出的失控举运。但,面对她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他却更狂傲地说: “这是你所要求的平等,而你也得到了。就内容而言,甚至还比你上次所付出的得到更多,不是吗?” 他的话教杨皓心中的烈焰更炽,一个扑身过去,两人顺势跌进沙发中。 跨坐在他身上的杨皓,随即将捶、打、咬、啃、拉、扯的招数全用上了。无视两人在激烈扭动中所造成的暧昧姿势,更不管自己朝他脖子又咬又啃的举动,会引起何种化学反应,慢慢地,杨皓终于精疲力竭,却仍不愿就此收手……于是,捶打转变为轻拍,拉扯造成衣不蔽体,而啃咬更形成了逗人心笙的甜蜜折磨…… 狄飞鹰自认只是个平凡的男人,所以在面对跨坐在他身上的女性胴体,又岂会没反应。尤其当敏脱感官正承受着一波波非人折磨,口中血腥也再三提醒不久前忘情迷醉的唇瓣交缠,淡淡飘来的女性馨香,浓纤合度的玲珑体态,哦……缓缓颤抖的身躯宣告着理性即将面临溃堤…… 冷汗直冒,置于身侧的双手死握成拳,狄飞鹰磨牙喝道: “下去!” 叫她下去,她就得乖乖下去吗?“哈!偏不。”杨皓左耳进右耳出的啐道。 “被压倒在下面的人是无权发号施令的。” “不想事后后悔就快滚开!”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单纯的杨皓在厚重礼服的阻隔下,根本感受不到狄飞鹰剑拔弩张的生理反应,她仍不服输地嚷嚷着: “后悔!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后悔!”说着说着,她更使劲地压上他,不让他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突然,理智如同炸弹般爆炸,飞散成碎片。登时,掠夺的天性让他浑然忘我,不顾一切地反身压制住她,熊熊欲火在他眼眸中燃烧…… “我说你会后悔的……” 狄飞鹰狠狠地用唇封住她的口,霸道地吸吮、掠夺着她口中的甘甜。大手也没闲着顺着玲珑躯线而搓揉挤压。 “啊……” 随着身子一凉,他滑溜的舌头接触到她柔嫩的肌肤时,杨皓心中的怒火也被逐渐升高的欲火给替代。尤其当他灵巧的唇舌湿滑的卷舔住已然挺立的高耸红莓,略略施压地吸吮轻咬!酥麻快感更激得她不知是要更贴近,抑或抗拒。最后,也只能放任本能的趋使挺向他。 “你……好美、好甜。” 狄飞鹰从她浑圆的胸脯一路下滑,啄啃到平坦的小腹。 “你……嗯……”野火燎原般的欲火烧醒了杨皓的感,不禁连连娇吟出声。 是拒绝、是迎合,在欲望驾驭理智的这时,已教人难以分辨。狄飞鹰看着她那情欲迷茫的双瞳、不断张翕的小巧鼻子、微妙抖颤的桃色唇瓣……不禁声音沙哑的开口问道: “答应呢?” “我……我……啊……”一阵莫名快感由下半身贯穿她的四肢百骸,螓首也因难耐的情潮而不停左右摆动。 “不、不!什么都别说!”急躁的蹂躏她的唇瓣,进而吞掉所有可能拒绝的声音,现在的他已停不了了啊! 大手坚决的盈握住她光滑细致的俏臀,昂挺的滚烫欲望戳刺入她的体内,一举突破她那象征纯洁的薄膜。而在她痛呼出声时,他立刻体贴地静止不动,好让她慢慢适应他硕大的存在。 如海浪一波波涌上的情欲,教人分不清是事实还是虚幻。在喘息、扭动当中,恼人的现实似乎已全部消失,只剩下快要爆炸的心脏急速狂跳……伴随着初经人事的疼痛,教杨皓忍不住闷哼出声,洁白的贝齿紧咬住下唇,直至泛出一滴赤红的血珠…… “不痛、不痛了。” 狄飞鹰吻向她娇艳的唇瓣,辗转吸吮,逗弄着她的丁香小舌,制造出另一波的快感。 一待她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他再也忍不住地缓缓在她体内律动起来。在那丝已久的快感也渐渐苏醒,大手紧紧攫住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枝,忘情地在她体内冲撞奔驰…… 第六章 随着时间渐晚,疲惫也渐渐爬上狄飞鹰的俊脸,他合上手边的企划案,将它往一旁早已堆积成山的文件中丢去。 这阵子他企图以繁重的工作来占领整个思考空间。要的,就是希望能借此将那时隐时现的恼人身影给逐出脑海。但,世间事往往事与愿违,他越是极力地去排斥一切的人事物,却越是换来更多的深刻认知,那一夜,那一夜…… 那一夜的他几乎是夺门而出的,在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之后,无止尽的懊恼及自我厌恶令他无地自容,他……他竟…… 每个人都有权利说不,有拒绝的机会,她亦不例外。百他却将她的权利与机会给一一剥夺了,这非两情相悦的行为对她而言,可谓之强暴啊!它不仅令他无法再面对自己,更无法去面对她。 天啊!他竟有这种失控的时候,偏偏在面对她时,却一而再的无力自持,以致到了全面性的自我脱轨。 “啊……” 狄飞鹰下意识地脱口长叹,身心俱疲地闭上眼,仰起头靠在椅背上。 三十分钟后,突来的开门声,使他缓缓睁开了眼。 “怎么你还没走吗?”窗外渐暗的天色说明了现在时间已晚。狄飞鹰朝进门的宋振问道。 认识这位知心好友兼衣食父母这么多年,宋振虽不敢断言自己百分之百的了解他。但,至少还能稍微猜到他心中所想,所以自也不难发现他这阵子的改变,一种狄飞鹰从不曾有过的心灵变化。 “尚是新婚燕尔的你都不急着走了,我这孤家寡人就更别提了。”宋振在他对面的椅子中落坐,递出手中文件道:“这合约要真送了出去,那‘翔丰’肯定会笑到合不拢嘴了。相对,我们‘飞鹰’这票员工的年终奖金定也岌岌可危了,boss。” 狄飞鹰连翻也懒得翻,又将它丢还给宋振。 “连这种小事也要拿来烦我,那我又何必付你那么高的薪资呢?” “利润上亿的生意叫小事?看来我就快跟不上台币的贬值率了。”宋振以大的让人无法假装听不见的音调咕哝道。 “你这是在抱怨吗?”瞧那“有问题”三字都已清楚地写在他脸上,教狄飞鹰想视而不见都难,但他至少可以来个避不见面,不是吗? “你以前从不曾出过这种状况的。”可知宋振以前的工作有多轻松,实在是老板太厉害了嘛! “那我现在是不是连个小错也不能犯呢?”狄飞鹰以鲜少用的高姿态来封杀他的弦外之音。 “岂敢、岂敢。”宋振语调与神情完全不符的说道。他以律师贯有的犀利目光盯着他,试探性地再道:“我只不过好奇,狄老大你是不是想学习大禹先生的‘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伟大情操。数一数,你已整整一个月、三十六天以公司为家了。” 家?那个熟悉的环境,那个造就出那一天……的地方。一幕幕如走马灯般的清晰景象浮现于他的脑海中,他连忙甩了甩头,以不带任何高低起伏的音调道: “你这么有时间来研究我的私生活,为何就不去想想办法,尽快将翎霓给娶回宋家,省得老是在那嗟叹又得当多久的孤家寡人。” “爱她即是尊重她的选择。我绝做不出以爱为由,而叫她放弃实现自己理想的事,不论借口有多冠冕堂皇。” 曾经他们都以尊重女性为主臬,而如今,他还能这般理所当然地以它来自夸吗?狄飞鹰嘲讽地自问。起身,走到落在窗前,望着窗下街灯熠熠的马路车潮,淡然道: “你可曾做过令自己后……”后悔!他后悔吗?不!至少对与她发生关系这事不曾后悔,只不过……失控的自己让他无限恼恨。“……又爱又恨的事吗?” “又爱又恨?”宋振一边喃喃重复,一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道:“你是指有关男女之间还非男女之间的。”他的改变不正是从婚后的第一天开始?宋振试图以迂回的方式套出真相。 果真是宋老奸一出,谁与争锋。简单的我问你答不就成了吗?还嗦嗦什么,狄飞鹰送上了然的白眼,口气颇冲的开口道: “有什么差别吗?” “这当然有差别喽!”宋振自动来个“暂时性眼盲”症,侃侃道:“话说非关男女之间的爱恨呢,大多就属小意思的周遭人事不顺罢了,再严重,一个星期便也足以完全遗忘释怀。可一旦牵扯上男女之间的爱恨,定跑不掉是感情上的纠葛,那真是可大可小了,像掴掌、自杀、泼王水,甚至同归于尽,多得不胜枚举的桥段在八点档的肥皂剧中不也常出现吗?” “什么时候我们的宋大律师,竟也成了肥皂剧的忠实观众了,嗤——”一个单纯的问题瞧他说的。 “我是不是忠实观众倒属其次,重要的是……你该不会成了里面的主角吧?” “你……你到底扯到哪去了啊!”是心虚?竟不自觉有点口吃起来。他与她之间的关系,究竟该设定在何种层次上呢? “虽说我一向坚信,爱情本来就是要倾家荡产去赌一赌……” “爱情?”狄飞鹰差点被这两个字给呛死,他怎会突然提到……爱情?该不会认为他……与她? “而且我十足地认为它是一种不到最后不知结果的东西,但……” 不到最后不知结果,到了最后又没办法回头!去去去,他干嘛跟他一起疯啊!狄飞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与她……你凭什么这么下定论呢?” “凭我旁观者清喽!”宋振不再拐弯抹角的做出结论来。“你难道都没有想过,你为何在自己明明可以脱身之际,却仍不惜以强迫的手段来成就这桩婚姻?” “那是因为我……我……”我如何呢?狄飞鹰竟说不出来,说不出“交易”这个字眼。 “你如果想告诉我有关你们之间的约定,那大可不必。毕竟,一年之约的见证人就是我。但,你可曾认真的思考过,你这威胁强迫后的本意是什么?”宋振像变魔术般,不知从哪拿出张纸来,道:“我想,或许你会需要用上这些资料的。” “咦这……”白纸黑字写满了有关杨皓的一切,如兴趣、嗜好、生辰、最爱人事物,就连三围、身高、体重,也清清楚楚。这一连数个“惊讶”,教狄飞鹰不傻眼也难。“你……为什么?” “你不觉得与其让问题来困扰你,不如干脆点去面对问题,继而将之解决。不论其结果如何,至少能让你心中不再迷惘,不是吗?”宋振很够朋友的给予加油。“放手去做吧!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的。” 支持他?可是他明明……明明如何呢?为什么迟迟无法果断地否认?为什么?难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啊!理不出头绪的心思波动,教他一时茫然不知所以起来。 爱上她?有可能吗? 狄飞鹰倏地转过身来,完全忘了宋振的存在便疾步离去,独留被他“恶意抛弃”的宋振,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对空气傻气。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阳明山下灯火通明,放眼望去,宛如一片灿烂银河,夺目又惑人;然而,纵使美景当前,却仍勾不起狄飞鹰丝毫欣赏的欲望。 自他由办公室逃也似的开着车到此,他便一直半靠在车头盖上,香烟一支接一支的抽着,足见他此时思绪有多紊乱。 那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那个教他斩不断、理更乱的扰人思绪,那个时隐时现的佳人倩影。 不可否认的,狄飞鹰对于那夜是又爱又恨。爱它感觉竟是前所未有的美好;恨它居然能使他失控到无力自持的地步,但……爱上她? 他……爱上了她?那个既野蛮又不讲理的她!这……怎么可能呢?狄飞鹰恼得将手中只抽三分之一的香烟使劲甩到地上,脚尖用力地左右磨动,仿佛与它结下深仇般的——捻熄它。 就算爱情再怎么没道理可寻,他也不致于会去爱上一个没半点女人味的她呀! 先说说温柔吧!那女人已经野蛮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再说婉约呢?端看她那教人不敢恭维的性格,肯定是那种直接动手不动口的刁蛮女。最后的善解人意就更别提了,不让她栽赃嫁娲就堪称万幸了,还有谁敢妄想让她解呢? 试问,像她这种“万中无一”的另类女人,有谁会这么不长眼的……爱上呢?遑论一向眼利如鹰的他了。狄飞鹰想尽办法,要说服自己绝对不会爱上她,但…… 杨皓…… 他不自觉地在心中轻唤她的名字,却万万想不到这简单的二个字,竟如变魔术一般地在他脑海里慢慢勾勒出模样……两人的相遇、两人的针锋相对、两人的四唇相触、两人的水乳交融……这、这由心底深处所发出的声音,是如此笃定地告诉着他……爱…… 狄飞鹰仰起头,望着无垠的苍穹。 爱情本来就需要倾家荡产去赌一赌,那是一种不到最后不知结果的东西。狄飞鹰鹰耳边响起不久前宋振的话。 或许,他可以将跟不跟的主权交给她,不是吗?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又是夜晚! 杨皓拖着似乎已不再属于自己的疲累身躯走进浴室,一卸完衣物便仿若无骨般地瘫进热气氤氲的浴缸里,无力地伸展着四肢,任那热呼呼的水流来安抚酸疼的全身。 为什么要这么累呢?她凝视着雪白一片的天花板,无声自问。 聪明如她,不是应该趁着那人的消失,而将彼此间的约定给弃之脑后的吗?可她为何每天一睁开眼,便着手打扫这个应教她厌恶的牢笼?这究竟何苦来哉?难不成还真是为了履行诺言! 诺言?在那件毫无预警的“意外”发生后,这诺言还有存在的价值吗?那教人措手不及的意外……登时,狄飞鹰的脸倏地窜过脑海。那夜一切的一切竟清晰地宛如昨日之事……瞬间,杨皓被自己脑中所浮现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她……她怎能有乐在其中的感觉呢?对他、对那晚所发生的事,前所未有的脆弱教她忍不住将整个脑袋沉浸入温热的水潮中,直至不足的空气让她险些呛着,才浮出水面来。 “呼……呼……”她沉重的喘气。 可冷静些了吧!无奈竟换来肚子发出一阵可笑的“咕噜、咕噜”声来做附合。是啊,她忙到连晚餐都还没吃呢!难怪五脏庙会频频出声抗议了。 只是回头想想,人类也真是可悲!尽管烦恼再扰人,仍抵抗不了正常的生理需求。渴饮水,饿食饭、困求眠……只为延续生命,继而存在于这污浊恶世中,任随喜怒哀乐来支配着人生! 腹中咕噜巨响无视她的伤春悲秋、呻吟世事,而更加叫嚣。这时,杨皓也不禁佩服起那些动不动就以绝食抗议的人,想她这一辈子也别妄想借此来换取任何利益了,挨不了饿嘛!说来就可耻! 摇了摇头,无奈的步出浴缸,随手抓了条浴巾包裹住身子,便快步的踏出浴室。正所谓吃饭皇帝大,所以穿衣这等小事自然被排在喂饱肚子后,反正她也打算将食物拿回房吃,不打紧的。 杨皓懒得再绕去客厅的另一头开灯,仅靠着墙壁上微弱的光线摸进厨房,将从冰箱内搜括出的食物摆上磁盘,再倒了一大杯冰水,端着它们穿过客厅准备上楼好喂饱肚皮。 突然间,由杨皓心由猛然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似有一道视线烧灼着她,使她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客厅一隅的酒吧。吧台上的小灯照出一付熟悉的轮廓来,虽显朦胧,但所勾勒出的线条已让她明白他是何人。 他回来多久了呢?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自己发现他的存在,当彼此眼波一接触,他不闪不避的目光,更是证实——他一直在注视着她。 这熟悉又陌生的凝视,使杨皓呆愣了好一会儿,一股哽在喉头、想叫却叫不出的声音更是差点让她活活噎死,裹身的浴巾随着压抑不了的剧烈心跳而稍稍往下滑落了些。 酥胸微露、乳沟时隐时现、乌黑秀发淌水附着在白皙的肩膀上,两条藕臂一致外摊托拿着食物,此景说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她……她应该马上转身跑上楼的,但是……她实在负不起浴巾可能会掉落的“万一”啊!尤其还是在这种两手都拿着东西,想抢救那“万一”也不可能的情况下。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就算两人已有过亲密接触,她仍没在他面前裸奔的勇气啊! 就在她进退维谷的同时,客厅乍然大亮,使她处境更加危险! 他他他……他这是在干嘛,竟、竟这么不偏不斜地朝她笔直的走来,杨皓一脸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瞳。 “你别……”“过来”尚未来得及出口,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即让她硬生生的吞下到口话语。那原穿在他身上的深蓝色西装外套竟在眨眼间落在她肩上,这……他、他居然还“好心”的接过那令她动弹不得的磁盘和水杯咧! 而这太过讶异的下场也换来浴巾又再次松滑了些,见状,吓得杨皓急忙两手往胸前一捉,将浴巾险些脱落的一角再牢牢地塞回。 “你……还没用餐吗?” 他……他是狄飞鹰吗?这么温柔? “吃冰的容易吃坏肚子。”说着,狄飞鹰将食物放进微波炉内加热。“稍等一会儿,没差吧!” 七月下雪还没他这种言行来得恐怖,杨皓忍不住开口,嗫嚅道: “就……就这样,没……讥讽、嘲弄、调侃?”竟然还反常的帮她加热食物!不、不是在做梦吧! 她的表情教狄飞鹰险些失笑,反问道: “你希望我对这一切出言讥讽、嘲弄、调侃?” “当然不。”杨皓睇睨着他,没好气的开口。“你以为我杨皓生来犯贱,喜欢遭人损啊!” “那不就成喽,我狄飞鹰也不是那种喜欢损人的人啊!”说起来,她还是第一个被他损过的异性呢! “是哦!你是吃错药还是变了性啊!” “都不是,只不过是单纯地认为我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 头一回见到他这般认真神情的杨皓,也被他的话给弄得混身不自在,他要谈……谈?下意识的将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拉紧些,衣中残留的温度透过肌肤渗入心坎,暖意油然而生,教她不得不忆起这衣服的主人,以及他伟健的体魄,那个与她共赴云雨的男人。 这……吃软不吃硬一向就是她的致命伤啊! “你还好吧!在……在那之后?” 要是装清纯听不懂就太假了,可是回答的话未出口,杨皓双颊已先染上一片红霞。那日翻云覆雨已然历历在目……去、去他的烂问题,谁……谁说得出口啊!事后下半身虽略微酸疼却深藏满足的事。满足?真可耻! 她的脸好烫,丢脸死了。 “我希望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狄飞鹰永远都忘不掉冲破她处子之身时,她发出的痛苦闷哼与娥眉紧蹙的表情,他应该更温柔的待她,而非像头野兽似的,只为发泄自身的欲望,不论她是多么引人失控的甜美。 “你……不觉得现在才放马后炮,有些迟了吗?”终于找到舌头的杨皓一心希望他就此打住,别再继续提那令人脸红的事。 “的确。但我衷心希望能有补救的方法。” “补救,你的意思是将那件事当做没发生吗?”没来由的,这粉饰太平的可能性让她登时怒火中烧,吼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帮我付钱去重新造个处女膜啊!补、救!”可惜磁盘已不在手,不然早砸得他脑袋开花。 “如果你希望的话。”虽然狄飞鹰恨死这个主意了,尤其在想到他们的结合可能会随着“重造”而被抹灭时。 “如果我希望你下阿鼻地狱,去受刀山油煎之刑,你去不去啊?”杨皓顶着一张“生人回避”的吓人脸色,磨牙道。 与他有肌肤之亲真让她痛恨到不惜诅咒他去死吗?虽错在自己,狄飞鹰仍不禁满腹郁卒。 “我承认那一夜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强迫……” “强迫!好笑!你是哪根葱、哪棵蒜啊!想强迫我,你还不够格咧!”咦?似乎有语病哦,这席冲口而出的真心话。 反言之,她乃心甘情愿喽?狄飞鹰霎时有一股放怀狂笑的冲动,但为免落得乐极生悲的下场,他当然只得忍住了。 “你的意思是……” 傻子、傻子、傻子,自掘坟墓的杨傻子!她纳纳的开口: “什……为什么……意思啊!” 狄飞鹰深吸口气。道: “事实上,不论是什么意思,我都有违彼此事前的承诺,所以……我自愿无条件放弃这一年约定,你……自由了。”两人是否有缘,全赖此回答了。 自由?也就是说她不用再做菲佣兼交际花来还债了?她……自、由、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你说那什么鬼话,都说那……不是强迫了。我若再接受你的……仁慈,岂不成了自打嘴巴的贪小便宜之徒了。这种无耻的勾当,本姑娘可做不出来。你大可将你的怜悯分送给真正需要的人。” “你的意思是……” “你是口拙还是老年痴呆了啊!老是你的意思,你的意思。”不自在的气氛,教杨皓不得不用嘲讽语气来掩饰内心的悸动。 而面对她的嘲讽,狄飞鹰一点也不在意,脑海中倏地飞窜过宋振交给他的资料,道: “听说你是s大商学院的奇才?” 有病!话题一跳八千里远,杨皓没啥兴趣,讪讪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是的话,不知你可有胆量接下飞鹰总裁助理一职?”啊哈!好个假公济私的好借口,这样相处的机会就更多了。 哈!她没胆?她杨皓会没胆!可笑! “你都不怕我公报私仇、趁机搞破坏了,我又岂会没胆接受。” “我相信你不会的。”狄飞鹰由衷道,没有丝毫谄媚讨好的意味。这小妮子虽野蛮却还不至于阴险狡诈。 “相信越深,失望越大,别说我没提醒你。”杨皓可不敢担保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相信你。”语气更加笃定。 “随……随便你。”动手取出微波炉内早已热烫的食物。“如果没事,我想上楼了。” “晚安。” 目送她上楼的狄飞鹰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原来脱掉母老虎的强悍伪装后,她竟是这么可爱的小女人,看来……游戏更有趣了。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虽才短短共事一周,却已不得不承认他的生意手腕、谈判魄力的确有其让人心生折服的领导风范。 佩服归佩服,至今她仍有一事不解,为何她得与他共用一间办公室呢?可知这般朝夕相处,对她心脏造成多大的负担!就说今早吧!突发的低血压症状搞得她目光脱离大脑管辖,一再失常的固定在“某人”身上,还好死不死的被“某人”的利眼给对上,登时,心跳破百差点脑冲血。 唉…… “为什么我一定得与你同用一间办公室呢?”一向热爱生命的她在今早“失风”被抓包后,不厌其烦的重复问着一星期以来几乎天天得提上一提的老问题。 “因为你是我的助理啊!”狄飞鹰依旧是千篇一律的答案。 这算哪门子的理由啊! “就算是助理,也用不着连办公室也共用吧!难不成堂堂一个飞鹰集团,连间助理办公室也挤不出来吗?” “办公室是多得是,只是……”狄飞鹰浅浅一笑,如沐春风般的开口:“你是我不可或缺的特别……助理嘛!” “那又怎样?”语气虽平静,内心却掀起狂涛巨浪,他说她“不可或缺”、“特别”。 狄飞鹰没作答,只是凝视着她。不一会儿,露出很受伤的表情,一副哀怨道: “难道我真的这么难相处吗?” 心、如、擂、鼓! 要死啦?!这一句话,就能激起“心律不整”来,难不成真是天要亡她!哦……不不不,她死命的摇头,将短命的可能性给甩到九重天去。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你没事吧!” 突来一阵天籁带回她胡思乱想的思绪……咦?这里是……啊!对了,她下班时被拐进这家气氛五星、格调五星、价格五星的五星级饭店内用餐。 “没事,只不过听林小姐说,今天又有好几位红粉知己急着找你,你不用赶去报到吗?”有点吃味了哦! “你希望我去吗?”狄飞鹰很认真的反问。 又来了!老是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他……就算他天天去会情妇,也不关她的事啊! “希不希望又岂是我能干涉的?你用不着这么‘多礼’的询问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的意见。” 狄飞鹰轻轻一笑,迷人的俊脸教杨皓看得傻眼。 “报纸曾有报导,国外已成功的复制出动物来了,是不?” “那又怎样?该不会是你狄大公子认为本尊肆虐女性的程度还不甚理想,而异想天开的要复制个分身,来多戕害些无知少女吧!”话中尽是掩饰不了的酸味。 “那可不,本尊老忙着工作,都没空去应付红粉知己,再继续下去,迟早得面临被抛弃的命运,这还能不妄想复制几个分身来代劳吗?” “用分身去应付多没快感啊!你大可现在亲自出马,我会很‘懂事’的回家炖些甲鱼、虎鞭为你补身的。”说完,杨皓鼓胀的两腮已可媲美青蛙,猛地灌下一大杯水。 “有劳你了,但偏偏……”狄飞鹰一副语重心长道:“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成家以来一直没那欲望去找她们。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他的这番话比灌下的水更能灭火,杨皓不禁暗暗窃喜着,露出些许笑意。 “听说有种叫心理医生的,专治这类疑难杂症,要我帮你连络一下吗?” “医生?少来。”狄飞鹰满是厌恶的皱了皱鼻。 “你这该不会是怕看医生吧?”这个发现教杨皓忍俊不住的咯咯直笑,“小孩子才会怕看医生的。” “喂!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至高无上、英明神武的老板大人,多少给点面子行不行?” “亲爱的老板大人,烦请你睁大你那犀利非常的双眼看看现在的时间。下班了,我可以用不着为了谄媚你而让自己得内伤的。” 闻言,狄飞鹰眼睛一亮,问道: “这么说,你会答应与我共进晚餐,并不是因为我是你老板的关系喽?” 被抓到语病的杨皓,嗫嚅道: “反正人都得吃饭的,有人愿当冤大头,我更乐。” “这么说的话,是否表示我们日后还有一起用餐的机会?”狄飞鹰抓住机会,打蛇随棍上。 经他这一问,杨皓呆愣半晌,刀子也无意识的直割着盘子,吱吱作响惹得旁桌不断投来警告眼光。 “到底怎么样?”狄飞鹰不放弃的继续追问。 “随……你喽!”杨皓叉起块肉塞进口中咀嚼,以掩饰内心无来由的悸动。“真搞不懂居然有人这么喜欢当冤……散财童子的。”半嗔道。 狄飞鹰像个顽童似的咧嘴笑道:“天下事无奇不有嘛!” 的确,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就连身处其中的她,都不敢相信他们两人会有这么轻松用餐、幽默言谈的时候,好似以前的斗气、不顺眼,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第七章 “啊!啊!啊!” “乔……” “哦……啊……唔——” “啊……乔……” 暖黄色的灯光中,两具一丝不挂的躯体,因欲望正炽而激烈地吟叫着。 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剧烈摆动,与充满兽性的相互啮咬、拉扯,不愿屈于被动的彼此,更是不停以积压式形态来抢夺主导权—— 在长时间的翻覆下,终于取得上风的女子,跨坐在男人身上,恣意摆动、尽情挑弄,更毫不掩饰的发出阵阵极富催情的淫叫声。 “嗯……好舒服……好……舒服……” “乔……哦……乔……” 女子狂乱地甩着头,动作也更加快速了。 须臾,阵阵颤栗所引发的感官刺激带来了至高快感。一声长吟,女子同时往后弓起绯红汗湿的身子—— “你是头一个能让我这般浑然忘我的女人。” 女子瘫趴在男人身上,擦着寇丹的修长指甲有意无意地滑过男人胸膛,以因纵情过度而略显沙哑的嗓音嗲声道: “既然如此,你更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实现对我的承诺,否则就太说不过去了,是不?” “只要时机一到,我包准让你看到你想见的画面。” “哼!”女子翻下身,赌气地背向他。“时机一到、时机一到!究竟还要多久才会是你口中的‘时机一到’呢?我总觉得你是在敷衍我。” “天地良心,我对你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会随口敷衍你呢!”男人一把搂住女子,反身将她压制在身下:“你放心好了,计划已开始在进行,成功是指日可待的。” “你是说真的?”女子眯起一双电遍天下男子的凤眼,巧妙地流转勾动着。 “我骗天骗地骗尽天下人,就是绝不会骗你。等着看好戏吧!” “那你别教我失望哦!” “不会的。”男人不安分的手掌已开始朝女子的性感处游动。 女子嫣然一笑,适时地呻吟,更添气氛。在异性中从未食败果的她,又怎能让那唯一一个令她咬牙的例外给坏了完美记录呢?尤其还是在自己已深深陷入的情况下,她更是不允许。 哦!想起他那精壮的体格高超的性爱技巧,她就忍不住一阵战栗。 她一定要让他回头,不计任何手段!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皓,皓皓,醒醒啊!”狄飞鹰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摇晃着睡在沙发中的杨皓。“小皓皓,先醒醒,在这睡会感冒的。” “唔……别吵人家嘛!”杨皓睡意正浓地喃喃咕哝着。 “在这儿睡明天包准你喊腰酸背疼,乖乖的,要睡回房再睡。” 好吵的蚊子哦,老在耳边嗡嗡叫。杨皓翻个身,不悦地扬起手东扫西挥。 “走开啦,讨厌!” 狄飞鹰见她像个小孩子似地猛往角落缩,极像卷成一团的煮熟虾子,不禁失笑。眼角瞄了瞄散落一地的资料、档案。原先之所以会让她接触这项计划,是要让她了解他并非只是个光会挥霍的富家少爷。 却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让她投入,每天几乎除了与他共餐与睡觉之外——有无睡饱,只有本人知道——其余时间全给了工作,就连星期假日也不例外,直到支持不住而累倒了。 缓缓伸出手,他温柔的将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往后撩了撩。“狄飞鹰啊,狄飞鹰,你真的已经陷下去了吗?”凝视着她,嘴角漾开一抹充满怜惜的笑意。 几乎要迷失在她甜美睡颜中的他宠溺地开口道: “你要是真的这么累的话,就让我表现一下绅士风度,送你回房好不好?”狄飞鹰俯近她,见她久久没回应便顺水推舟,道:“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哦?” 说完,狄飞鹰伸直双臂,一手捞脚,一手捧背,将熟睡不起的她抱起,步伐放轻的朝二楼拾阶而上。 睡梦中的她似乎将他当成是一张会移动的大沙发,小脸猛往温暖的地方——他的脖子——钻去,小嘴更是无意识地在他脖子内侧,洒下一个接一个似有若无的轻触。 再加上由鼻子呼出的阵阵规律热气……或许这一切只是她无意识的举动,但对神智清醒、“五”肢健全的他来说,可是一点也不好玩啊!不如,用嘴堵住她频频作怪的降唇吧! 不,不行!他怎能有这种占人便宜的念头呢?看来这下只能暗自叫苦了,为何方才没想到美人在怀可能会引发的危机呢? 缩着脖子,狄飞鹰实在快被她挑逗得受不了了。终于,那张救命的大床已然在眼,狄飞鹰三步当两步的走去,耐不住痒的神经牵联到四肢,一个不小心,手一松,便将她由半空中给掉下去。 突然摔落在地的痛楚使杨皓蓦然惊醒,扬声叫道:“地……地震啊!”九二一的恶梦实教人不闻震心惊! 见她一脸惊吓,狄飞鹰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弯下腰,盯着她说: “不是地震,是我不小心把你给‘掉’了。” “掉了!”刚睡醒的杨皓不仅思考系统迟钝,就连反应也慢人一拍,茫然地回望他。 狄飞鹰两手撑在床上,俊俏的五官慢慢朝她逼近。 “是我在抱你回房时,不小心失了手,所以才……” “你、抱、我?”杨皓杏眼圆睁的瞪着他那伟岸健美的胸膛,那是她方才躺过的地方。受不了刺激的心脏又漏跳了好几拍。 “虽然我是不小心失手,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你啊!小皓皓。” 小皓皓?她咽了口口水,这称呼未免太……亲热了些。 “你看!”狄飞鹰微斜着头,将脖子凑到她眼前,指道:“不知道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拼了命的对它又啃又咬的,害我一时分神就失手喽!”他坏坏的加油添醋,一脸无辜的神情。 又啃又咬?她“又”对他又啃又咬!登时,记忆如泉涌而上,那上回所啃咬出来的“结果”……杨皓恨不得能马上挖个洞钻进去,实在是太、丢、脸、了! “我无法为自己无意识时的行为负责的。”她羞得眼神四处飘,就是不敢看向他。 瞧她这可爱的神情,狄飞鹰忍不住想逗逗她。 “那就是说,有意识的我只能任无意识的你为所欲为喽!”他可怜兮兮地开口。 为所欲为,好羞人的形容词啊!杨皓一点也没发现躺在床上的自己与他渐渐靠近的画面有多暧昧。 “话说回来,我又没有要你抱我回房。”是啊!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你有,我很确定是得到你的允许才抱你的。”一点也不怕风不会闪了舌头。 “哪有?我……没有!”虽然是很哈他那伟健的胸膛啦!但……她怎可能自动的要求他抱她回房呢? “有,你有。”狄飞鹰炙热的目光坚定不移。 “没有、我没有,绝对绝对的没有。”就算真有也要打死不认。何况她根本不记得。 “你——” 狄飞鹰才正要开口,便被一只突然窜出的柔荑给捂住。 “我——没——有。”杨皓一张小脸就要起火燃烧了。 狄飞鹰不语,瞠着一双盈满深情的双眸凝视她。 那眼神教杨皓一颗心如同被囚困的小鸟般在肋骨间狂跳着,霎时,所有思考能力也在那一瞬间全被他深邃的黑眸给吸了过去,如被催眠般的回视着他。 随即,只觉他的唇似从千年睡眠中苏醒般,慷懒的,一下接着一下的,轻啄着她的掌心,渐渐,轻啄又转变成缓慢却带点专制的啃啮,似痛非痛的感觉使她魂游幽冥,目眩耳鸣。 “可以吗?”狄飞鹰声调暗哑的询问。 他这是在要求尽夫妻的义务吗?一想到与他……杨皓不禁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宛如刚跑完一场长途马拉松,娇喘吁吁地开口。 “我……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呢?”狄飞鹰拉着她的手,有脸颊轻轻磨擦着她白皙细致的手背,性感的薄唇贴上她,有一下没一下的继续轻咬着她腕上的赛雪肌肤。“告诉我你要,说你要。” 这样性感的语调、完美的俊颜,只有魔鬼才有吧?实在太令人难以抗拒了! “我……我……” “说要。” “我……”杨皓不否认在这段日子里,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再次与他亲腻的接触,但……想做就做喽!干啥问得人浑身不自在呢? “说要。” 深邃乌黑偶尔露出揶揄眼神的双眸、挺直如出自艺术家之手的完美鼻梁、轻笑时不时浮现的浅浅笑窝……这一切的一切,全深深地植于她脑海,难以抹灭啊! 所以尽管亲口回答会让她不知所措,但在自己也想要的欲望战胜一切时,她也只能顺从地回应。“我……要!” 狄飞鹰一顿,语调轻快的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俯下头,在她头上印下一吻。 出自本能地,杨皓也随之将眼睑慢慢闭上,准备迎接他的动作。 然而出乎意料的,在那一吻后,杨皓只觉有人轻捏她的鼻子,继而宠溺道: “又闭眼?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见她这般单纯毫不做作的自然反应,狄飞鹰恨不得马上要了她,以偿相思之苦。然,为了让彼此有更深厚的感情做基础,他只好强自压抑下自己想要她的强烈欲望。他这回所要赌的,是一场关乎他一辈子幸福的赌局。 “什么呀!”狄飞鹰站直身子,接着一把将她由床上拉了起来。“电影可不等人的。” “电、影?” “你刚答应过要陪我去吃饭、看电影的,不是吗?不会才三十秒不到,就反悔了吧?” 看电影,他刚刚问的“可以吗?说要。”所指的就是看、电、影!哦,老天,她这个大色女居然想偏到这等离谱的地步。双颊顿时已滚烫到能打蛋下去煎的热度了。好——她好糗啊! “怎么,你当真不想去了!” “不,当然不是,要去看电影吗?我去。”虽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心中却有股放松后的落寞感直拢着她。连忙甩了甩头:“我去梳洗一下,马上好。” “那我在楼下等你。” 当狄飞鹰顺手带上门后,才真正松了口气。拒绝她,的确是件非人所能做的残酷事啊! 第八章 世事的多变令人有措手不及之感。犹记不久前,她还一副恨不能吃了那只老鹰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而今情势大逆转,在爱与恨交替之下,她十足像害了重相思的痴女,靠在沙发上,双臂抱住曲起的双膝,将下巴抵在曲起的膝盖上,一脸傻傻、呆呆又痴痴的表情等待时间的流逝。 天晓得,这才是他——狄飞鹰,去高雄出差的第二天而已,她却已然成了望夫石了。 唉—— 真是犯贱! 回想他临去之前,还一再询问她是否一起前往,而她却毫不考虑的以手边有要事为由拒绝。然,现在巴不得能插翅飞奔到他身边,就算只看一眼也好。 试问,这不是犯贱吗?虽说难听了些却又贴切不过! 她闷闷的将看了老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读进脑里的“重要资料”给扫至一旁,开始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叹息起来。 暮然—— 一串高亢嘹亮的门铃声骤然响起,她闻声便飞快的疾奔出了客厅。 会是他提早回来了吗? 杨皓急忙加快脚程跑去开门,门一开,原本兴奋的神情随之消失殆尽。 “原来是你啊!”宛如泄了气的汽球,有气无力的说着。 “干嘛,我的长相有抱歉到让人一见就退避三舍吗?瞧你那什么态度。”她这个妹妹何时学来这么高段的“变脸”技巧了。杨可儿走进,顺手关上门。 “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的。”她们的相貌可说是由同个模子出来,杨皓拖着瞬时老了三十岁的步伐着。 这亏损人一向不是她杨可儿的处事待态,但,无奈就偏偏有人不让她维持形象。 瞧!杨皓姑娘居然落后她有十步之遥,而她还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耶! “喂!瞧你那媲美乌龟爬的速度,究竟现在是谁带球走啊?”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因为它原本就不是笑话,杨婆婆。” “去你的杨婆婆。”真论当“婆婆”的优先权又怎会轮到她这个小腹平坦的人呢?杨皓扬起眼角,白眼一钱的当场奉送。 “拜托你说话前先经过脑子,别教坏小孩。” “你的脸皮可与柏林围墙有的比了,都老女人一个了,还自诩是天真活泼的小孩,要不要脸啊!”杨皓有气无力的嘲弄,气势整整少了五分。 “想不到你不仅是手脚迟钝,连脑子也变笨!”杨可儿拍了拍自己近六个月的小肚肚。“我所指的小孩是这个,而专家常说的胎教你不会不懂吧?” 要在平常,杨皓早竭尽所能的开始反击了,今天……她实在没那兴致,一进客厅,便将自己随意的丢进沙发中,懒懒地开口。 “我、去、你、的、胎、教!”要比古怪她是绝不及眼前女人的万分之一。 杨可儿宛如发现新大陆般,指着她鼻子道: “哦……你惨了,老公才出门二天,就这么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呵呵,看来情花毒已深至五脏六腑,任凭大罗神仙也无药可解了。” 杨皓手一挥,将眼前那碍眼的肥短手指赶离视线。 “你这么三八不怕小孩出世变阿花啊!” “你这么暴躁又反常,生怕人家看不出你正处于阴阳失调吗?” 阴……阴阳失调!杨皓差点被自己跑错巷道的口水给呛死,两眼瞪大如铜铃,盯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杨可儿,久久—— “我只不过是直言无讳罢了,你用不拿那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我。”杨可儿慎重申明。 “是不是怀了孕的女人都会性格大变啊?”回神后,杨皓始终一脸疑惑,那朵可人的解语花怎么消失的呢?“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有谁能断言自己了解他人呢?”杨可儿伸出手直接着她。“别再无病呻吟了,陪我上街去买点婴儿用品。” “我头痛!” “还有呢?” “心痛!” “看得出来。” “牙痛!手痛、脚痛、肚子痛、屁股痛……” 杨可儿微倾着头,面带笑容的待她一一数完才开口,道: “既然全身都痛过一遍了,那我们也可以走了哦!” 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她费尽唇舌的喊痛全是痛假的!杨皓不禁当场给她个白眼,为这躲不掉的灾难——逛街,而再次悔恨为什么没一同上高雄去。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就算你真急着要当老妈也用不这样吧!小孩是男是女都还没证实,就忙着大采购。”逛完街后窝进咖啡厅的杨皓又开始不悦的发着牢骚。 “所以说这你就不懂了,那种等孩子诞生才揭晓性别的喜悦。” “是浪费钱吧!别告诉我社会在变,男孩也能穿起裙子来了。”那件别满大小蝴蝶的粉紫色公主装穿在男孩身上能看吗? “所以说你这人没半点浪漫细胞,难怪只能在那儿害相思了。” 可恶!哪壶不开提哪壶。“别告诉我痛得死去活来的过程,就是你所谓的浪漫啊!” “那当然也是浪漫的一种,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 “是哦,好浪漫小姐。”语中满是揶揄的味道。 杨可儿拿起手中把玩的一双粉蓝娃娃鞋在杨皓眼前晃呀晃。 “你呀你,再不改改这种口不对心的个性,就别怪当姐姐的我诅咒你这辈子只能害相思了。” “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害相思了。” “左眼右眼,还有不太适合挂在嘴上的那个眼。” “原来你看事情都用那个会发出异味的……眼啊!这就难怪了,我都不知过得有多轻松自在呢?”哎哟,险些咬掉舌头,心情略显烦躁的拿起桌上湿纸巾丢了过去。“别再晃了,头都昏了。” “是哦?”杨可儿将鞋子收回袋中,摆明了不相信。 “当……当然!” “是当然轻松自在,还是当然正在害相思呢?难怪有人说:没勇气承认感情的人是无权享受爱情的。”杨可儿轻啜着果汁道。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杨皓岂会……没勇气去承认些什么呢?”杨皓执意否认。 “这话拿来讲给陌生人听或许还有点说服力。但对我,大可省省,你那习惯性的高姿态我哪不知道。还记得大学时的张学长吗?你明明也对他有好感,却老是摆出难以接近的态度,弄到最后躲在棉被里哭。” “谁……谁躲在棉被里哭了。”那晚她不是和同学去看电影,怎会……丢死人了。 “有没有哭都不是重点,只希望那件事能让你了解到感情是互相,而非单方面的努力。” “你凭什么认为我对爱情只是一味的接受而未曾付出过!”她都不知有多坦诚无讳的面对,还差点付出过多而会错意呢!那时的他为什么不……将错就错呢?偏偏要去吃那食不知味的饭,看那不知所谓的电影,这……唉! “凭你一贯的口是心非,言不由衷、被动不前,以及面对情感的胆小。”杨可儿毫不留情的一一指出道。 “我哪……” 就在杨皓习惯性反驳要开始时,一阵轻脆的鼓掌声翩然响起。 “好可儿,说得好。” 他们姐妹说话哪需要旁人插嘴啊!杨皓非常不高兴的出声,道: “干嘛,男人全死光了是不是?要不,你这号‘大色女郎’怎会有那闲情逸致来偷听人说话呢?” “喂喂喂,我行有名,坐有姓,乃尚琦是也,别在那乱给人取绰号行不行。”什么“大色女郎”,难道喜欢帅哥也有错吗?一位长得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在杨皓身旁坐下。 “都有胆见一个爱一个了,还怕色名远播吗?” “敢爱总比那些没胆爱的人强。” “你有胆再给我说一遍。”杨皓高举紧握成拳的手来回挥动着。 “好话不说第二遍,乃我尚琦的作风。”尚琦优雅的拿起水杯轻啜一口。 “是胆小的作风吧?” “这作风再胆小,也小不过那些爱你在心口难开的人。”她不慌不忙的放下水杯。 “你说什么!” “哦喔!有人急着抢先对号入座喽。” 一旁的杨可儿见两方人马,随时都有可能化身成超级塞亚人,连忙找机会插口道: “你们老是一见面就互损,烦是不烦啊!” “我也不愿意啊!原以为杨皓嫁了人后,性格会有所收敛,谁知长舌本性仍在。”尚琦以一副软哝语调申诉。 “什么叫空穴来风?试问,如果不是有人招摇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又岂是一个小小的我能造谣生事的呢?”杨皓也以输人不输阵的甜腻口吻道。 “凭你的功力又何必借助外力呢?无中生有不正是你的拿手绝活吗?” “试问,一个礼拜有三天会在半夜接到一位着急的母亲到处找寻放荡女儿的电话,这又怎须我来无中生有呢?” “好了,好了,到此为上ok!”杨可儿趁自己尚未笑岔气前,连忙做出制止的动作,一会儿,故意向尚琦抱怨道:“早知道你今天有空我就不找小皓了,才让她陪我逛了会儿,就哇哇叫个不停。” “你说啥啊!”杨皓满是警告。 “你能要那连坦诚自己情感都不敢的人多有心呢?”尚琦斜睨了杨皓一眼,接着又道:“其实我今儿个也不是来这逍遥的,是陪老板出来谈点事情。”她朝盆栽的另一头指去。 “那你还过来,不碍事吗?”杨可儿问道。 “没关系,反正他们也要单独淡些事,正好。” “人家都摆明想偷懒了,你又何——”杨皓的话在不经意瞥见她所指的人手,猛然停顿住。 “怎么了?”杨可儿也查觉到她的古怪,她绝不是那种损人只损一半的人。 “是啊,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不数落人了呢?”尚琦也接口。 杨皓收回了目光,直直盯着尚琦不放。 尚琦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道: “干嘛呀!这么盯着我看。” “那两个人跟你老板很熟吗?” “应该还好吧!对了,那个叫狄军的不正是你老公的堂兄吗?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杨皓无心理会她的问题,径自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 “不就是一些工作上的合作嘛。怎么你那么有兴趣吗?” “合作?是什么样的合作?”杨皓急急问道。 “连这也问!你摆明在挖人商业机密嘛!”尚琦为她怪异反应做下注解。 “你究竟说是不说?”一位是飞鹰集团里负责与唐氏合作企划其中重要的一员,另一位是素来与狄飞鹰交恶的狄军,这俩人怎会搞在一块呢? “我能说的不都已经说了吗?”尚琦朝杨可儿求救道:“可儿你也说说她嘛!” “要可儿说不如你来说,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杨皓仍不放弃的逼问。 “小皓,你要琦泄露公司机密总得有个好理由吧!”一旁的杨可儿开口。 “这……总之,我一看到那两人在一起就觉得事情不单纯。” “这也叫理由?”尚琦嗤鼻道。 “那你到底说不说呢?” “都说不知道了,要我说什么呢?”这么无厘头的问题,鬼才听得懂。 杨皓慎重的思索了会儿,终于道: “ok,这样好了,你只要发现合作有牵扯到唐氏就马上告诉我。” “好好好,唐氏是吗?知道了。” “我是说真的。” “我也不敢跟你玩假的啊!”唐氏?看来当真事有蹊跷。 “好了。既然琦已经答应帮你,那你也得答应我,不论事情结果如何,绝不乱来。”事情听到这,杨可儿也嗅到其中阴谋的味道,正色道。 “知道啦!”杨皓不情愿地许下诺言。 “那现在我是不是也该当间谍去了呢?”尚琦站起。“要真如你所猜测,我会尽快通知你的,拜!” “喂!别忘了你答应过的。”杨可儿再次强调,谁叫她有个喜欢刺激生活的妹妹呢! “知道,知道,你烦不烦啊!”杨皓言不由衷的答着。撇过着,望着窗外,眉头深锁。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怎么会这样呢? 狄飞鹰将已醉得不醒人事的人儿给妥善的安置在车内,思绪不受控制的回顾这十二个钟头所发生的片段上—— 他——狄飞鹰站在高雄市区的一家五星级饭店外,眼睁睁地看着五天来日思夜想的佳人坐上计程车,带着一脸受伤的神情绝尘而去。不用想,目标铁是直奔高雄小港机场。 哦,为什么他不再跑快一点!为什么他的手不再长长一点,为什么那辆计程车不来得慢一点!为什么她不给他机会解释,为什么! 可恶! 可恶!可恶! 事情怎会这样呢?阴错阳差的在方乔情绪失控跳到他身上又搂又抱、又亲又吻时,好死不死的让她给撞个正着,这一场对当事人来说绝非自愿的美人在抱,看得来访佳人当场脸色刷白,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 老天开这什么玩笑啊! 他不惜丢下即将到手的合约随后追上时,接下来的事不断发生,飞机错身而过,佳人擦身而过、车子绝尘而过的毫缠憾恨! 他追、他寻、他找,为的就是要在第一时间内说明一切的原委。 大街、小巷、马路上,马不停蹄只因心中想见她的欲望不断持续高涨。 日落、月升、霓红起,感情已在未沾滴水的寻觅中更形茁壮、坚固。 而这时,他也终于明白,她不仅仅只是他心中所重视、在意的人而已…… 他爱她! 不再否认的情感教他明白此生自己已不能没有她,一定得找到她。 车子一个转弯,驶向她曾居住过的公寓。开过她唯一亲人的宅居,还一一拜访她曾经提起过的好友住址……几乎整个台北全烙上他的足迹。 时间随着车轮的转动而飞逝,车湖也由热闹壅塞到小猫两三只,实在是无计可施之下,他来到了一直排拒在思维外的一栋公寓前。 卓越,听闻是杨家姐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也是曾让他亲眼见到将她亲腻搂抱在怀,还将唇贴在她额头上的男人。从那一刻起,他也成了他狄飞鹰的拒绝往为户。 而现在,只能将最后机会放在他身上,矛盾的是,又希望别从他口中得到答案……是,他是小气!小气到不希望有别的男人比他更了解她。在他来访时正巧一通告知伊人行踪的电话也同时响起。 狄飞鹰在得知消息后,便刻不容缓地朝目标疾驶而去。一走进灯光昏暗,乐声震天的pub,狄飞鹰犀利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一会儿,即寻获芳踪,不过他亲爱的老婆大人显然已醉成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瘫倒佳人。 “十五分,看来你挺有当赛车手的天分哦!”挺着肚子的杨可儿打趣道。 “她……还好吧!”醉容上依稀可见泪痕存在,狄飞鹰满是心疼的开口。 “除了不会喝酒硬要喝,可耻的三杯啤酒——还是小杯的——一下肚便醉死当场外,一切倒正常。任何该骂、该诅咒的一个也没遗漏。” “你……不问我吗?”为什么她还能一派轻松的开玩笑呢?他可是让她妹妹哭泣的男人啊! “由你现在出现在台北,一切便已清楚不过了,不是吗?”杨可儿朝他浅浅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把小皓带回去吧!” 就这样,充满压力的整整十二个钟头,终于在他寻获佳人而划下一个暂时的句点。 狄飞鹰坐回驾驶座上,手指轻如蝉翼的抚过她曾沾满泪水的双颊,轻声道: “我爱你。”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迷迷糊糊之中,杨皓似乎听见有人在同她说话,那……那似乎是一句很重要的话。重要到让她想寻回些许的意识来感觉周遭的一切。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是哪里,背上软软的触感会是棉被吗? 她记得这种经验以前也曾有过——那是她唯一一次沾上含有酒精之类的东西,所衍生出的混沌感觉,脑袋空空、什么都不记得—— 突然,她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个人。 “我可以吻你吗?” 那个人很认真的询问着。 已醉到分不清天南地北的杨皓,只觉在脸上轻抚的手掌好温暖,温暖到让她压根没再去考虑这人会是谁,更遑论认识与否了。但……这声音却让她感到一阵爱意,似只要他出声,任何事她都能义无反顾地颔首答应,所以,她感觉到自己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许可之后,那人便真的将唇贴向她,开始吻着她。 或许是酒精作崇使理智全飞,也或许她潜意识一直期待这事的发生,所以对骤然的吻也不加以抵抗,不……甚至应该说,她还积极地回应。 他,由刚开始蜻蜓点水般的轻柔之吻,到后来食髓知味的越吻越深,甚至到最后连舌头都负起诱惑的责任,带领着她一同嬉戏。顿时,杨皓整个人只觉得更加轻飘酥软—— 嗯…… 这时已分不清是谁利用亲吻的空隙发出甜美的叹息声,而她也在醉酒强力的理由下,彻底享受似梦似幻的缠绵深吻。 渐渐地,一向不胜酒力的她终告臣服。嘴角微扬,在隐约得见那模糊却感熟悉的影像后,更是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坠入无边的睡梦中—— 第九章 季节正逢春暖花开的时分。 窗外朝阳东升,早起鸟儿咕咕啼叫,花朵绽放为大地平添蓬勃朝气的景象。 杨皓揉揉惺忪睡眼,缓缓张开眼睑……慕地,一张俊俏非凡的大特写脸庞映入眼中,直教愕然的她,下意识地用力眨了眨眼—— 不!不是幻象,真的是他!他与她正共枕在同一张床上——他那充满阳刚的黑色大床上!惊讶未断,脑海已飞过一幕幕教她心碎断肠的画面来。眼红同时,毫不犹豫地两手一伸,将他推下床去。 “砰——”地一声,紧接大快她心的哀号也随之回荡在空气中。 “为什么推我下床?” 为什么?瞧他还一脸无辜的问她为什么!这么不要脸的话就只有他才吐得出口!一想到自己这几天为他奔波忙碌,在得知有不利于他的消息后便直奔高雄,想不到——亏得她还一路上直为他担心,人家美人在怀、正玩得不亦乐乎呢? 登时,一阵酸楚烧痛眼眸,眼见泪珠儿已快抑止不住,便急忙紧咬下唇,直至唇齿间渗出血球来替代泪珠。 痛,不及皮肉上的痛,而是深至内心的痛,一种爱到无以复加的疼痛。 “你这是在做什么!”刺目的绯红教狄飞鹰想也不想便伸出手予以制止。“别咬,别再咬了!”见她仍不见松口,又道:“若真想咬就咬我好了。”他宁愿伤的是自己,也不愿见她有丝毫损伤啊! 盈满泪光的双瞳,恨恨地睇视着他。“你以为我不敢吗?”口一张,旋即更加用力咬上自动送上的修长手指。霎时,一股热流也顺势溢入口中,是略带腥味的血水,一种对她而言已不算陌生的味道。混合着自己唇上的一部分滴滑入口内,灼痛喉管、烧疼心。渐渐,牙关已松,释放手指后一个撇过头,不再看他。 “这表示你气已消了吗?”狄飞鹰将印有牙痕的伤口搁入口中一吮。 “早知该将自己定位在何种身份上,又何来怒气。相信未来半年内你能恪守承诺,不再有逾矩行径,那同今日一般的皮肉伤痛定也不会再发生了。”杨皓不带丝毫情感,冷冷道。 什么定位、什么承诺、什么逾矩行径……狄飞鹰无法忍受那一点点累积的感觉就这样毁灭,而且亲手毁灭它竟是一件可笑的误会,语气坚定道: “不、不准,我不准你与我就这样划清界线!” “哈!好个不准。狄先生,你何不趁此机会干脆一一将你的不准列出,省得让我在未来半内过得战战兢兢。” 狄飞鹰再也受不了与冰冷的背影对话。“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她怎能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便定下他的罪状呢? 看他?面对面?做得到吗?眼见日积月累的情感已成泡影,她——她已经什么也无法去面对,尤其是知这份感情已失去了依靠! “出去,你出去!”驱逐声中带着浓浓的哽咽。“不,或许该出去的是我,不是你。”这不是她的房间,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她呀! “不,我不出去,你也不能!”猛然的一扳,映入眼中的竟是一张梨花带泪的脸庞。 “高兴了吗?看够了吧!”为什么不让她静静的疗伤,再也抑止不住的泪珠如同断了线般簌簌而落。泪眼朦胧中,隐约可见他面带吃惊的表情。 狄飞鹰俯近她,轻轻吻干她颊上泪珠。“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 杨皓躲开他充满魅惑的举动。“解释?为了要掩饰所做过的事吗?没必要的。” “就因为是你才更要说明、解释,而非掩饰或粉饰一切。”狄飞鹰不让她有躲避机会,以充满爱意的声调蛊惑道:“为什么一句话也不留就走?就算要判我死刑,也得有上诉的机会啊!” “我亲眼看见难道还不够代表一切,难不成还得像结婚当天一样,再一次的受辱才够!我真傻,明明知道一切只是桩游戏,还……还……”在这种情形下,坦诚内心只会伤得更重啊!杨皓猛然停口。 “什么结婚时的屈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你有心将我俩所有的一切全盘供出给你……情妇听,为何这时还佯装成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方乔?又是方乔?”他昨日不该一时心软见她的。一把紧紧攫住杨皓双肩,道:“而你宁愿相信她,也不愿向我求证?难……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当真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他,为何还能以被害者的姿态质问她呢? “我亲眼所见,你怎么还说得出要我信任的话?”杨皓用力打掉肩上有力的大掌。 “你所谓的亲眼所见是见了什么呢?她搂抱住我!”狄飞鹰一付咄咄的语气道。 “这还不够吗?”简直欺人太甚了,难不成还得捉奸在床啊! “当然不够!每件事的发生都有始末。我承认是我一时失擦才让她有机可趁,但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便定下罪状,对我公平吗?我相信你要肯弄楚她行为失控的主要原因,定不会这么生气了。” “她行为失控?哼!现在她人不在这,你想怎么讲都行喽!”虽很想相信,却仍不住嘴硬反驳。 “曾经,我认为对人解释只会误导他们以为有权利知道我的一切,所以,我从不对人解释。而今,我宁愿放弃将到手的合约,只为向你解释那一幕,你还不愿相信我吗?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还不够让你信任我吗?”狄飞鹰两眼直凝视着她。 他怎能用这种台词与眼神来……无赖、无赖!她不想听,不想听啊!紧紧闭上双眼,深怕再继续对望下去她肯定会软化,而她不想这么快……妥协。 然而,她的逃避却换来了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响吻。愕然惊讶之际,倏然睁眼,使劲将那登徒子给狠狠推开。 “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我爱你。”狄飞鹰身子微倾向她,深情款款地重复道:“我、爱、你。” 卑鄙、卑鄙,他怎能用这三个字来摧毁掉她满腹的怨怼与不满呢?不中用的泪水已再次盈满眼眶,泪眼婆娑道: “你无赖、卑鄙,凭什么在对我做出那种事后,还能开口对我说出这三个字呢?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我不要你的爱,我不要自己也爱你,我不……” 她歇斯底里的情绪尚未发泄完,便被狄飞鹰充满占有性的唇给牢牢封住。瞬时,她感到脑子一片空白,天地开始绕着她旋转,转得她分不清东西南北。 瞧他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笑意,大手在她颈后施压,毫不保留地在她红滟滟的檀口上,给了个唇舌并用的法式一级亲吻。舌头像是有自主能力的与她玩起捉迷藏,不断进退挑动、纠缠嬉戏。 她的心矛盾不已,一方面想迎合上他一波接一波的热情,一方面却又不甘就此臣服。至少也得再撒泼一下,似乎昨日心碎的疼痛。 她努力的想拒绝他,却在充满技巧的辗转吸吮中失去了神,火热的欲望让她整个身子宛如少了支架一般,瘫软在他怀中…… 此时,善用时机的狄飞鹰也顺势将她往后一推,利落地卸下两人的衣衫。大手沿着娇躯两侧一路滑向她浑圆的俏臀,不安分的轻挑揉捻,而这快速凝起的欲望风暴,也让她放弃了所有反抗的念头。 “舒不舒服?!” 狄飞鹰低下头在她胸前忙碌地啃啮轻咬。 “舒……不……呃……” 一波波热辣的快感教杨皓销魂蚀骨,只能无助地娇咛。双腿张也不是、合也不妥的摆动收放着。 她的情欲反应让狄飞鹰嘴角噙着笑意,托住她的圆臀。 “想要吗?皓。” 空虚的感觉教杨皓下半身传来不知名的疼痛,手臂紧紧圈住他,身子挨着他不断磨蹭,不知所以地呻吟道: “要……哦……不……” “究竟是要,还是不?” 杨皓强忍着快感,颤声道: “快……快……” 她的催促换来狄飞鹰的低吼,随即将自己的硬实完全埋入她。咬牙捉住她纤细的腰肢,更猛烈地朝她撞击,一下又一下…… 云雨过后,狄飞鹰倾身在她唇上用力地一吻。坐起身,顺势将假寐的她拉起,不准她逃避的眯着眼看她。而杨皓也拉紧被单,抬起下颔迎视着他探索的眼眸。 “嗯,现在事情可有趣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呢?”要不是那句话的推动,又怎会让他再次失控呢? “骂人的话句句不忘,你想听吗?”杨皓当然知道他所指为何。 “那除了骂人的话呢?你说你不要自己也爱我,是表示你也爱我!”他想听她说出那三个字。 “那……礼尚往来嘛!既然你都说出我爱你了,我自然也得多少回礼一下喽!”在那一瞬间,他看起来是否有些失望? “就只是这样?” 很明显,他不愿放过这话题。“有关系吗?”杨皓反问。 “有,对我很有关系。我曾发过誓除非你也爱我,不然绝不碰你,而今……我不希望只是我单方面的自作多情,你爱我吗?”狄飞鹰一脸慎重的问。 你当然不是自作多情,因为她也……只不过有点胆怯不敢承认罢了!胆怯?登时,恼中浮现与姐姐的一番对话,原来她在面对情感时是这么胆怯的。看看目前她所爱的男人,只是注视着他心中就充满爱意。这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啊! “如果你一定得知道的话,那……就是吧!”她垂下头半扭捏的答道。 “是什么?”狄飞鹰抬起她的下巴,双眼温柔的睇凝着她。 “你真坏!”绯红双颊的杨皓将脸埋入他胸膛,小拳头不依的轻捶着他,悄声说道:“是的,我爱你,我爱你狄飞鹰。” 闻言,狄飞鹰简直乐上九霄,汹涌而至的热情使他情不自禁的将一个接一个的吻印烙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在每个吻中他还不忘夹带着字字爱语。 “我也爱你,永远、永远。” 霎时,旖旎风光再现,杨皓近乎痴迷的一一收下他所释放出的一切,当然,她也不吝于付出更多。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将军。”狄飞鹰一脸得意洋洋的宣布。 “你作弊!”杨皓朝他大声指控道。 “不、不、不。”狄飞鹰竖起食指摆了摆。“这叫兵不厌诈。你输了。” “我没输!”杨皓不服气的叫着,声音又尖又高。“是你太贼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寇乃盗匪、贼也。”换句话说,她才是贼。 “我不用你来教我国文。”杨皓气呼呼地嘟起嘴,她不是死不认输,实因他赢的手段令她——不屑,这种输法她不服气。哼!要耍贼她也会,邪邪一笑,便飞快的伸出手掳走他的将军。“将军被劫,你方这还有赢面吗?” “你劫我将领,我也捉你主帅,我……” “谢谢提醒。”杨皓快了一步先将自己的帅给拿走,好不得意的说道:“我方主帅从现在起要退居幕后运筹帷幄,而你方无主军队,败迹已现,可怜哦!” “你这种做法有违运动家精神,快快释放我方将军,我等便既往不究。要不然……呵呵呵!”狄飞鹰贼贼笑出声,摩拳擦掌已有做出某些行动的征兆。 “我非运动员又何须遵守运动家精神呢?不放。”杨皓将一将一帅给死握在胸前,大有抵死不从的英勇气概。 “你——当真不放?” “不放。” “没条件可讲?” “没有。” “当真?” “当……” “然”字未出口,杨皓便已遭人偷袭。转瞬间,被狄飞鹰牵制在身下,腰间笑穴也让他给锁定攻击目标,频频遭袭。 “放不放?”狄飞鹰施展魔爪的同时还不忘问道。 “呵呵呵……不……不放,快,呵呵……住手!”杨皓已笑到快岔气,放松的泪腺更造成水满为患的灾事来。缩着身子仍难逃命运,最后,终于顾不了手中棋子,放手的同时已决心与他来个一较长短。“呵呵呵,你……可恶……” 这时,杨皓已放弃只守不攻,连连出手朝他腋下攻去。登时,你来我往,两人已像孩童似的玩成一堆。笑作一团! 须臾,两人笑声嘎然停止,四目相视,皆沉溺在互视凝望的柔情之中。此情此景,仿佛天地间只有两人一般,外界与他们无关;渐渐地,他们之间距离在慢慢的缩短中,再缩短,继续的缩短…… “喂!够了吧!一大早就卿卿我我,当我隐形啊!”就在他们快因异性相吸而紧紧吸在一块时,一旁的于翎霓出声,当头淋下一盆冰水来扑火。 “飞鹰啊!”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杨皓顿时清醒,意识到现场还有第三者的存在。老天!她居然这般忘情的差点演出一幕火辣场面来,羞得她急忙一把将狄飞鹰推开,自己也在最快的时间内由地爬起。 这厢,狄飞鹰被她这么突来一推,也只有乖乖滚到一旁的份了。他抬起眼角瞥向坐在沙发上的人。心想,天底下居然还有这般不识相的人存在,该滚时不滚已是罪大恶极,居然还故意鬼哭神号,生怕人家会遗忘此地有她这个大明星似的。早知如此,就应将她列入不受欢迎的名单中,现在后悔也太迟了。抱怨道: “你于大明星还不到电影公司去报到,喳呼个什么劲啊!” “你该不是贵人多忘,忘了我刚从电影公司过来吧!人家都来了快半小时,居然连杯白开水也没喝到,难道这是你狄家的待客之道吗?” 闻言,杨皓连忙开口,毕竟她身为女主人家,不能做出怠慢客人的举动来,道: “不好意思。翎霓,你要喝什么?茶、果汁或咖啡?” “你于小姐还真把自己当成客人啊!要喝什么自己去倒,顺带一提,喝完就识相点快快走人,别在这儿当飞利浦惹人厌。”狄飞鹰边说边将脸凑向杨皓耳际,汲取着阵阵香气。 “飞鹰啊!”杨皓用手肘轻撞他的肋骨。就算他真想撵人也得有点技巧吧!哪像他这样,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狄大少的目的似的,真是羞死人了。连忙向于翎霓解释道:“他这阵子忙到脑子有点不清楚,秀逗了,你别理他。” “饱暖思淫欲。他脑子还能想些什么呢?” “知道还不快滚。”狄飞鹰一点也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 “同为女性同胞,又怎能坐视她让你‘欺压’呢?”她一语双关道。正所谓独“不乐”不如众“不乐”。怎能让他独自逍遥快活呢? “这点用不着你多费心,我向来就不排斥女权‘至上’的论调,你可以请了。”狄飞鹰毫不避讳在她面前表演一幕令人耳热脸红的戏码来,一心想借此赶走不识相的闲杂人等。 他们这般一说一答,听得杨皓耳根发热,加上狄飞鹰不安分的行为举止,更让红云红杨皓两腮,所幸适时电话声响起,令她免去了当场挖地洞的尴尬来。 “喂!电话响了。”于翎霓好心的提醒道。 狄飞鹰将正要挣扎起身的杨皓给抱得更紧,道: “你近你接。” “谁理你啊!” 于翎霓丢下话,原以为这样便能让他稍微移一下尊臀,想不到色字当头的他只是耸了耸肩,一脸就让它响的无赖表情。这于翎霓原打算来个你不接我也不接的,但当她一接收到表嫂一脸求救的神情,她也只好竖白旗投降了。 真衰!想她堂堂于翎霓,影视双栖红星,竟成了狄家的接线生,不悦的拿起话筒,大声喝道:“喂!”一会,便又将视线移向她亲爱的表哥。“是振,说有重要事,听不听?不听正好让我情话绵——” 不容她说完,狄飞鹰那快如捷豹般的身子已掠到她身旁,一把将话筒接了过来。 “我是飞鹰……嗯嗯……好,我等你。” 待他挂上话筒,杨皓也来到他身旁,关心的问道。 “事情有结果了吗?” 狄飞鹰点了点头。 “详细情形等振来才知道。”转望身旁的于翎霓。“你想不想留下来听听呢?” “不了。”想听早黏着男友不放了,何必在此当灯泡呢?“你与狄军的问题我不想淌浑水,省得到时落得里外不是人。”站起来平了平裙子上的皱痕。“该怎么做你自己去拿捏,我先走了。叫振办完事拨个电话给我,谢啦!” 狄飞鹰也不留她,毕竟让她夹在中间的确不公平。这事纯粹是他与狄军的恩怨,就让他们自个处理吧! “现在我们手上所握有的资料已足以控告狄军,你认为呢?”宋振问。 控告他?狄飞鹰从来就没这个念头,不论他与狄军有多么不合,发生过多少磨擦,他都没想要去断绝他的生路。眉头双锁,下意识将视线投向杨皓。 “不论你怎么决定,我会支持你的。”杨皓回视着他,眼中传递尽是夫妻间独有的亲腻与信任。 闻言,狄飞鹰沉思了一会儿,他知道自己一定做不出报警的事来。 “目前我们与唐氏合作的计划是否受到影响?” “幸亏发现得早,依目前狄军所窃取的那一小部分企划案,还不足以影响到整个计划的进行。”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把这件事闹大。就由你出面去解决,我想依他的聪明还不至不懂收手。” “那将计划卖给他的张育民呢?” “让他自动辞职吧!”狄飞鹰不禁有些痛心,每个员工都像他的左右手一般,被人出卖的滋味着实难受。“当然前提还得预防他再犯,我不想因自己所下的决定而危害到别人的利益。这种事你宋大律师应该有制止的方法吧!” “对于你所决定的,我一定照办。只是,希望狄军他能懂得你的好意而就此收手。”宋振有点担心会换来反效果,毕竟狄军对狄飞鹰的嫉妒已非一朝一夕了。 狄飞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这问题我也想过。但有些决定你若不做又怎知结果如何呢?我不希望做出使双方决裂的事,所以这是项赌注,可能好也可能更坏。” “既然你已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尽力去把它办妥了。”宋振将一卷宗给收进公事包中。“希望狄军除了嫉妒心外还存有理智,那样对谁都好。”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不然你付我这么多钱做什么?”宋振半开玩笑的将他曾说过的话给巧妙丢还他,又道:“我得将这些精彩的资料送去给狄军做纪念了。回头见。” 狄飞鹰颔首,待宋振一离开,便转向杨皓,轻声道:“你认为这决定如何?” 杨皓浅浅一笑,将脚缩至胸前,随即往后一靠,依附在狄飞鹰身上。 “我不是说过,不论你做下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的吗?为啥还问呢?” “你知道吗?你让我目不暇给。”狄飞鹰环着她轻轻摇晃着。 “目不暇给?何解?”他健硕的胸膛给予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教她想永远这么靠着。 “初见你时,你野蛮不讲理;再认识,又觉得你刁钻可爱。现在呢?更感到你贴心及善解人意。” “就这样!我以为你花花公子舌灿莲花的功力,定能说出更多教人开心的谄媚话呢?真失望。”杨皓调侃道。 “想听还怕没机会?我们还有一生一世的时间,来让我慢慢发掘你的优点。” 一生一世。 她喜欢这四个字,尤其由他口中说出,更令她感动莫名,抱紧他,两人心有灵犀的不再开口,静静享受这温馨的时刻。 第十章 “你在搞什么鬼?不是说好了要制造假车祸、置她于死地。现在为什么又在最重要的时候改变计划,还将她带到这来。”气得方乔一张花容月貌顿成獠牙夜叉。 “我的确想让狄飞鹰一偿失败的滋味,但这并不包括伤害到旁人。当初或许是太过愤怒才使我丧失理智到想杀人,不过现在我并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我想光是她的失踪,可能已经让他自乱阵脚。”狄军道。 “好个自乱阵脚,你认为这样你就有机可趁了吗?别忘了,你狄大爷处心积虑的计划,是如何被他轻易打垮的。而现在你居然连报仇也不敢?难怪你狄军一辈子都得仰他鼻息过活了。”方乔气到七穷生烟,不住出言讥讽。原以为能趁此除去眼中钉、肉中刺,却万万想不到他居然来个临阵退缩!可恶! 她的激烈反应教狄军生疑,他眼神凌厉的逼视着她,咄咄道: “我不懂,为什么你这么执意要她死?难道你对狄飞鹰尚未完全死心,所以认为只要她不存在便能回他的怀抱?” 东窗事发的危机不仅没让方乔面带任何惧意,还诡秘一笑,朝他走近,冷冷道: “我真是看错你了!想不到你不仅没胆放手干大事,就连没胆的理由,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如果将责任全归在我身上能让你好过些的话,那就随你吧!就当我方乔识不人清。” “你敢说你没背着我去见过狄飞鹰吗?” “你不必那么紧张,我不过是为了打探军情。” “你真已不再对他留恋了吗?” “我是属于你的。”方乔仿若无骨的靠在怀中,伸手轻抚上他的脸庞。“别再让我失望好吗?” 狄军臣服在她洒下的魅网当中,纵然心里仍有满腹疑问,在她面前,他也只能俯首称臣。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来的杨皓只觉后脑传来的疼痛直教她反胃。她究竟昏迷了多久了呢?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手脚被紧捆着,还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是那通电话。那通自称由医院打来通知她,杨可儿正因腹痛被送急诊室的电话。也因如此,她急得连通知正在开会的飞鹰也忘了,便奔出办公大楼。一开始,她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对,一直到她发现根本没杨可儿这号病人而从医院走出,且感到身后有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渐渐逼近,她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然而,事情发生的是这般教人措手不及,就在她察觉出怪异之时,后脑也遭到钝物击中,接着她便像块无知觉的石头般倒了下去—— 眼前究竟是什么地方呢?越想动脑,越感到脑子的昏沉与疼痛。 “你总算醒了。人在慌乱之中常常无法控制好自己的力道。” 杨皓循声望去。是他,狄军! 看来他并不接受飞鹰的好意。杨皓强忍着疼痛的脑袋,冷静道: “在这种情况下,我实不知是否该庆幸自己未因此而丧命。” 狄军吃惊。想不到这个女人在这种的情况下,还能这般镇定自若,换成别人,早歇斯底里的鬼叫了。 “的确,可是庆幸不适合用在你身上。因为那表示,你得再受一次皮肉之苦,而该死的结果却仍不变。” 熟悉的音调教杨皓愕然,眼前姗姗来到的女子不正是……方乔吗?这两人怎…… “你们……为什么?”杨皓强忍着昏眩的感觉问道。 “为什么?怎么你还猜不到吗?”方乔走向她,眸中满是恨意。不一会儿,神情较为泰然地朝狄军嗲声道:“军,她问你为什么呢?” “为什么?问得好,问得好!”深植内心的怨恨及嫉妒顿时爆发出来,他失声吼道:“从小到大,每个人都认为他才是狄家的佼佼者,每个人对他总是赞誉有嘉,照顾得无微不至。天知道!我才是狄家的长子嫡孙啊!凭什么赞美全都给他,留给我只是一些叹息呢?而现在,他也自认好心地对我的过错既往不究。哈!我狄军不需要他的同情,更不要他的怜悯。我要亲手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语毕,狄军放声大笑,笑得教人打从脚底寒起。 然而,杨皓却一点也不感到可怕,相反地倒觉他可怜。嫉妒所织成的网已将他牢牢束缚住,不仅无法让他自由,反而深陷,更因此让人加以饰棋利用。 “那你呢?方小姐。就因受不了狄飞鹰一再拒绝你投怀送抱,而不惜去利用他人来报复吗?” “你要想挑拨我们,大可省省。因为它改变不了你将葬身海底的命运。” “是吗?若是你认为我死了就能为你换来飞鹰的青睐,那可就真是大错特错了。我生你赢不了,死也亦然。你方乔的大名充其量只配挂在荧光幕前,绝替代不了我,坐上狄家女主人的宝座的。” “贱人!”方乔失控地上前甩杨皓一巴掌,恨恨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你真认为你能斗得过我方乔吗?我呸!” 就在她扬脚要踢向杨皓时,一旁的狄军已快一步出手制止。 “既然你无心替代她,又何必这么生气呢?” “你!连你也怀疑我?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想让我们窝里反吗?” “你放心,我们的计划没变。但我也希望你明白,我狄军绝不让人当猴耍。” 他那不带丝毫感情的表情与冰冷的语调,教方乔无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曾几何时她玩弄在掌心的傀儡竟蜕化成充满威胁的怪兽了。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该死!该死! 他不该一念之仁而放过狄军,使得杨皓现在身陷危机……狄飞鹰不禁一拳又一拳地重击着墙壁,直到手指关节处溢出血丝来。 “你别这样,小皓会没事,她不会有事的。”杨可儿白着一张脸道。 “可儿,你也别太过担心,瞧你脸色白的,小心身体才是啊!”卓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她安置在沙发内。 “是啊!你不顾自己,也得存着肚子里的宝宝啊!”于翎霓递杯热牛奶给她。 “谢谢。”接过杯子的杨可儿道。 眼前这张苍白的脸庞,教狄飞鹰更恨自己。是他!是他的自以为是,才害心爱的女人成为狄军的目标,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皓皓,你不能有事,你绝不能有事啊! “有线索了。”宋振一挂掉电话便扬声喊道。 闻言,狄飞鹰一把钳住宋振手臂。 “怎么样,她在哪?皓皓在哪?” 宋振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狂乱的神情,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让他自乱阵脚,他劝道: “飞鹰,你得冷静点啊!” “我要知道皓皓在哪?说啊,她究竟被带到哪去了?”狄飞鹰朝他吼道。 “说我是一定会说,但为了小皓的安全,你得先冷静下来,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先乱了阵脚。”宋振一脸严肃。 “宋先生说的对,你得先冷静下来,为了小皓的安全着想。”卓越也出声附和。 “是啊!表哥。” 狄飞鹰强迫自己深吸了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 “说吧!我会自我克制的。” 见他恢复,宋振便将所得资料全盘托出:“有人曾看到狄军那辆宾士车开往天母,我想他可能是将小皓暂时安置他天母近郊的别墅。但奇怪的是,方乔也曾多次出现在那儿。” “方乔?她与狄军?”于翎霓忍不住叫道:“既然现在知道目标在哪,为什么还不出动,还在这长舌个什么劲呢?” “都已经过了八小时,人家还会傻傻地待在原地等人来捉?此时想必已人去楼空。因为根据最新消息,方乔与狄军正往港口的方向而去,而他们是绝不会将小皓单独留下的,所以……” “港口?游艇!是狄军的私人游艇。” “是的,狄军的私人游艇,看样子他们正准备出海去,要不要先通知警方呢?飞鹰。” “不!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我绝不会报警的。”狄飞鹰面无表情,声音冷然地道。 “可是他——” “别可是了,总之,我不会让警方插手的。”如果他敢伤了她,他绝对会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狄飞鹰在心中忖道。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痛……好痛……她的头好痛,痛得她眼泪几欲夺眶。她试着想借昏睡来控制疼痛,却换来更多像细针锥刺般的剧烈疼痛。 天啊!脑子越来越浑沌的感觉使她恶心、想吐。好难受啊!尤其当车身因行驶过不平的路面所激起的颠簸摇晃时。 “我……我头好疼啊……”杨皓不住呻吟出声。 “没事的,马上就会不疼了。”方乔嘴角噙着恶毒的笑意。 言下之意,表示她将赴西方极乐了吗?杨皓有股想将胃里的东西全吐在她身上的欲望。 终于,车停了,停在一处寥无人迹的寂静巷口前,几乎快昏迷的杨皓,在朦胧中感觉自己上了一只船。而就在船正要开动时,船舱内也突然传出一阵教人安心的声响。 “飞……鹰……”她的口中喃喃念道。 “真想不到你们竟然连成一气了。”狄飞鹰步出船舱道。 闻声,狄军与方乔皆惊愕地转过身,他……他怎会在船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叫道: “你!” “鹰!” “是,是我,我来了。而你也可以放了小皓了,有任何事就直接冲着我来吧!” “看来她对你真是很重要,重要到让你不惜单枪匹马而来。”狄军用力一扯,将虚弱的她拉往身旁。 瞧见满脸苍白、几近昏厥的人儿,狄飞鹰的情绪立刻被愤怒给淹没。他伤了她,他们竟伤了她。“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狄飞鹰眼中露出噬人的凶光。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只要你所喜爱的人、事、物,我都要一一将之毁灭。”狄军咬牙道。 “你……可恶!”置身在愤怒风暴中的狄飞鹰快速冲了过去,避开杨皓,一拳打在他胸膛上。随即,在松手之际将杨皓带入自己怀中,却也因此而被狄军击中腹部。 “为什么你就不等我出现再动手呢?”由另一头出现的宋振,挟着后退的两人道。明明已计划好要来个偷袭的,不是吗? 此时的狄飞鹰可没闲功夫与他磕牙,将杨皓交予他,便挥拳朝狄军而去。顿时,拳如雨下直打在他身上,胸膛、肚子、肋骨……毫不留情的一拳拳狠狠送上,转眼间,狄军被打得跌至墙角。 “聪明的话就立刻离开台湾,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后果,便是你再也无法立足台湾商场上,我会尽全力做到这一点,你也明白我一定做得到的,是不?到别的地方去开拓你的事业,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宽恕,也是我最后一次给伯父面子。至于你,方乔。”狄飞鹰一脸冷然地怒视着她。“滚出我的视线,别让我在任何媒体上看到你!” “不,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是这么爱你啊!”方乔拉着狄飞鹰袖口道。 扬手一挥,狄飞鹰连看也懒得看她。 “我想我所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你……我要你后悔,我要你后悔……” 叫喊声未断,只见方乔疯也似地朝杨皓撞去。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教她力量大增,以女性的身躯将自己及杨皓,一起撞落水中……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经过两天的昏迷,杨皓终于在第三天的早晨苏醒了。她轻轻呻吟,张开眼,便看见心爱的人温柔微笑,顿使她头上的痛楚减少许多。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狄飞鹰倾身,忍不住轻吻着她的唇,她的声音宛如天籁! “对不起,都怪我的自以为是,害你受苦了。” 远离死亡的她理应高声大笑,不应落泪,可偏偏眼泪却不知为何,止也止不住地涌出眼眶。在最危急时,她曾害怕会再也见不到他,尤其是落海的那一刻!她不想死、不想离开他呀! 狄飞鹰吻干她颊上泪水,安慰道: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是的,没事了,他们又在一起了。这项认知更使她心情激动,泪水如开了闸般地滑落。 她所落的每一滴泪,都深深地绞痛狄飞鹰的心。 “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他紧张地询问着,恨不得能将她所受的痛全部接收。“头还很痛,是不是?” “不。”杨皓轻摇着头,泪眼婆娑的脆弱表情使人怜惜。“我是太高兴了,好高兴、好高兴。” “傻瓜。”狄飞鹰的声音略显哽咽。她没事,对他来说又岂是一句高兴就能形容的!温柔地拭掉她脸上的泪水。“还痛不痛?” “你比任何仙丹灵药更有效。见到你,什么痛都不见了。”发泄完后,杨皓也开心地说道。 “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人家才没开玩笑呢!”杨皓娇嗔道。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便逞强地将上半身抬高,两手朝他颈项勾去,无奈现实就是现实,后脑一阵突来的刺痛教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好痛……” “你看、你看。”这一声痛呼叫得狄飞鹰比她更痛,心痛!连忙将她安置回枕头上,关心道:“很痛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受一次教训学一次乖,杨皓连动也不敢再动地乖乖躺好。 “只要不逞强就不会痛了。” “你也知道自己太逞强了吗?”狄飞鹰疼惜地捏了下她的悄鼻。真教人又好气又好笑。 杨皓朝他吐吐舌头。一会儿,正色的问道: “狄军与方乔呢?他们怎么了?”绑票、伤人,这若论起刑责来可是很重的。 “你在担心他们吗?他们可是害你躺在医院的人哦!” “我才没那么好心呢!只不过没事就算啦!懒得再去跟那些被嫉妒冲昏头的人计较了。” “真希望我也能像你这般大量,但我知道,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忘记他们曾联手伤害你的事。所以,我给他们两条路选择,远离台湾,永不踏入!或是留在台湾,等待身败名裂……我想他们是聪明人。” “若真论起肚量,你比任何人更能包容,我以你的决定为荣。”她更爱他了,爱他没时下商人的冷血无情,爱他能留条后路给人。 “不,我很虚伪,因为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是恨不得能手刃伤害你的他们。” “可是你没这么做,你放过了他们,这才是最重要的。”杨皓伸手勾住他的颈项,将他拉向自己,轻声道:“我好爱好爱你,狄先生。” “我也是,狄太太。” 此时,已无须再言语,心灵的交契已说明了一世,彼此所流泄出的浓情蜜意,已洋溢在整个病房中。 幸福,不正是爱与被爱的缩写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