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怜流云》 楔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  *  * 飞崖断壁间 雄鹰高居其上,倨傲的俯视着万物。 但当鹰眸不其然遇上另一对利眸时,倨傲不在,只余下惊恐! 随着一黑衣男子的出现,天地片刻间归与他的掌控中。 男子墨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壮硕魅人的身形包裹在衣襟中,散发着迫人的气势;英俊绝伦的容貌如魔似神。 利眸不屑的扫过不知所措的鹰,不感兴趣的微微一闭。 雄鹰立刻,惊慌失措的飞起,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天边。 天地苍穹,他支手可握。只要他愿意,他可轻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然而…… 天地之间,唯一能让他动容的只有她! 男子托起手中古筝,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兰花争艳的馨院,静待知音的古筝,还有独立于亭边的佳人。 恍惚间,他好似又看到了,纤纤玉指在弦上的灵动;好似又听到了她沁人心脾的声音,正在缓缓诉说着琴谱的典故。 云儿! 云儿! 男子抬起头,阴暗天空不见半片云彩,他的身边也再没有了深情守护的她。 随着她的坠崖,他的心已死。 云儿答应您,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焱哥哥! “云儿?是你吗?”男子的漠然崩溃,他急切的环视四周。 他的发在风中乱舞,他的眼眸中因期望而闪过欢愉。 云儿?云儿? 可是回答他的仅是崖间,冷冽的风。崖下,澎湃的海浪。 他借抬头,压抑下的悲情,终于化成泪,倾泻而出!心再次给硬硬生刨开,尖锐的痛狠狠抓住了他…… “云儿!云儿!你在那里?在那里?” 那声声撕心裂肺的悲鸣,甚至压过了风声,海浪声。 天地为之同悲! 数十年光阴倒退,他再次回到了与她初遇的那一天 *  *  * 十一年前 当朝帝王为保江山稳固,表彰忠臣良将,分封诸王。但帝王始终对兵权在握的诸王心存芥蒂,于是天朝二年,帝王下旨天下:以选皇子伴读为名,招诸王子进京。 “格格,该回去了!” 李嬷嬷提醒身旁的小格格。 五岁的云惜借着树林的藏匿,正睁着大大的眼睛,近视贪婪的看着正行至院中长廊上的皇帝,他正因为某事而暂时停步。 父皇!云惜努力拨开眼前的枝叶,想把父皇的身影看个清楚明白。这样当她面对夜夜孤单黑夜时,就会觉得父皇陪伴在自己身边。 “格格,不要太靠前。要被发现就遭了!”嬷嬷赶紧拉回云惜。 “嬷嬷……”云惜回过头,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闪着渴望。 “格格,如果被皇上发现,就怕以后再没机会了。”嬷嬷摸摸云惜的头顶,慈爱的劝阻着,心里难免为她不舍。辰妃自生下格格后就仙逝了,而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皇帝,更是连看都没看过云惜。 还好可人的云格格幸得到皇太后怜爱,否则她根本无法在勾心斗角的后宫生存。 “嬷嬷,云儿再多看一会,一定不会让皇阿玛发现的。而且,我们还要去给皇奶奶请安。不会看太久的。好不好呀?”云惜懂事的小声回道。 嬷嬷一听,差一点忍不住掉下泪来。多么可爱,懂事的孩子呀,可惜生在帝王家。要不一定会倍受父母的宠爱。既然皇帝从来就没发现过她们,让格格多看些时候也好。必竟孩子的心灵是多么渴望被爱呀。 “嗯。” 得到嬷嬷的许可,云惜立刻专心寻找父皇的身影,却失望的发现皇帝的身影已渐行渐远。刚刚他停留过的长廊上却多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焱,从今开始凡事你要谨小慎微,多多思量。” 睿王龙震深知皇命不可违,不得不把还未成年的儿子孤身一人留在这危机重重的皇宫。心中的不舍,担忧又弃能用言语尽诉。 站在父亲身边的少年,低垂着眼,固执的不肯面对父亲关爱的眼神。 “臣,明白。” 客气的回话,仅像是臣子对君王。 “焱儿,其实为父……”万般不舍在心中呀。 父子一别,不知何年可以再见,他想再与他多说一些。但是,这个倔强的孩子却不肯面对他!仅以君臣之礼回他,叫他怎么不心痛? “父王,不要说了。我一定不负所望。”他明白父亲的无奈,但他不会像个小孩子似的哭泣,从此刻开始,他要学会长大。 “那么,父王走了。吾儿珍重!珍重!”父亲的眼里闪着激赏,手依依不舍的想要抱住儿子,但是却被儿子无情的挣脱了。 父亲停滞在空中的手,进退两难。心伤难过浮上面容,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几岁。 突然,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住了老父的手,另一手拉过了少年的,并将两人的手拉到了一起。 “伯伯和大哥哥,手拉手,这样多好!” 随着甜甜的童音,父子两人才从手中传来的温暖感觉中醒来。只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站在两人中间,满意的看着他们相握的手,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多事!”少年脸上一红,想不到自己刚刚竟轻易失了神。他愤愤得甩开父亲的手,甩开小女孩停留在两人手上的小手。 “啊!”她明显一惊,大哥哥的力气好大,如果不是伯伯即时扶了一下,险些使她摔倒。 “当心。”几乎是第一眼,龙震就喜欢上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谢谢伯伯,我是云儿。”走近了看,大哥哥的眼睛竟是蓝色的。像是蔚蓝天空的颜色,好美。不过这会,这片蓝天中飘着灰云,使天不再明亮。 “大哥哥,你不快乐吗?” “谁说的?多事!”少年忍不住回答,剑眉拧成了结。 “云儿说的呀,大哥哥的眉都打结罗。”说着云惜垫起脚,伸出手,轻轻摸上他的眉结。 而刚刚还酷酷的少年,在小女孩的关怀中震惊了。不但呆呆的任由她扶平他的结,而且因害怕她重心不稳摔倒,用手抱住了小女孩前倾的身子。 忧心重重的龙震也被这幕逗乐了,他真是很少见到焱这样人性化的神情。于是他在心里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将云儿从儿子怀中抢过来后,龙震认真的对她说:“云儿,伯伯拜托你一件事。好吗?” “好。”这个伯伯年龄与父皇差不多,慈爱拉着她的手,让她感觉到父亲的温情,所以云儿好喜欢他。 “云儿,你听伯伯说,大哥哥叫龙擎焱,以后会留在皇宫里。你帮伯伯照顾他好吗?” 云惜感觉到有一份重要的信任托负给了自己,她转头看着酷酷的龙擎焱,认真思索如何保护他。 显然小小的云惜,对‘照顾’这个词,理解的不仅仅是照顾,还有更多的保护。 该死,龙擎焱低声咒道。父皇把他给托负给比他还小几岁的小女孩!以后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不过看着她的双眸,他竟又害怕她的拒绝! “焱哥哥,是一个人吗?” 他点了点头。 “伯伯,云儿答应您,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焱哥哥!”云儿坚定的许下今生不变的诺言。 少年并没有做出回答,不过他原本阴云密布的眼眸中,一丝阳光破云而出。 云惜钻进焱哥哥怀中,开心笑着。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因为她的生命有了他!有了她一定要保护的人! 第一章 十年后 馨院,凝露亭里 有个纤细的身影,借着明月,独赏着亭边盛开兰花,亭中香炉幽幽的飘着清香,一把名琴静静的等待着知音人。 但这看似祥和的气氛中,却透着不寻常。 他应该就快到了。 她对他像飘落在池中的点点兰花,有情;他另有所爱,像池中流水,无意。 他的到来,仅是为了从琴声中寻找安静平和。 这个世上能得到他怜爱的人,只有绝美活泼的秦依依。平凡如她,之于他只是妹妹而已。 轻唉一声,也罢!她所想要的只是能守在他身边,照顾他、保护他。 年幼时的誓言决不是儿戏,只要他有难,她会不惜一切保护他! “云儿,在为何事所困?”一袭轩昂身影缓步走入亭中,本来宽敞的凝露亭,因他的到来,似乎瞬间窄小了许多。 “啊……”不就是你罗!她对他的突然到来有些慌乱,脸上的红晕也没来得及掩饰。 “怎么?几月不见,不认识我啦?” 龙擎焱冷硬的表情,微微放柔,蓝眸准确擒住她的。 呃!云惜感觉到他的注视,差一点踏错了步子。 “擎焱……哥哥。” 她努力平复好心情,缓步移到古琴前,目光却不禁看向坐下品茶的龙擎焱。 流转的光阴,使他完全摆脱少年时的青涩。原本飞扬的眉,更加剃锐跋扈;出众的容貌更加深刻;异与常人的蓝眸,更加凌厉。 此时,他的薄唇含住杯沿,呡下一口香茶。他那墨黑的长发,本是全数整齐的束在脑后,偏有几缕发丝,随着他微微仰头的动作,不受约束的飘于鬓角。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品茶的动作,因他看即潇洒又桀骜的姿态,自然流露的尊贵气息,一瞬间让她看直了眼。 呃…… 纵使与他相识数十年,她的心依然会因他加快跳动。 “怎么?云儿,我有什么异样?” 龙擎焱好心提醒,他不反感心中喜欢她看着他时,脸上薄薄的红晕。 不过今天,他感到气氛中有丝诡异。是他多心了吗? “呃。”发现自己失态,云惜连忙抚上琴弦。精明如他,丝毫不同都有可能导致她的计划失败!她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小心。”他伸手按住云惜纤指说:“云儿,琴长时间没弹,刚下手时要轻些,否则会伤到手指的。” “嗯,谢谢擎焱哥哥关心。”他的指间似有火种般,即使她知他对她仅是出于兄长的关心,但依然烫红了她的纤指。 如果他知道了她利用他的信任,设计他,还会如此关心她吗? 在他的注视下,云惜有些不确定了。她偷眼看了看他,似乎欲言又止。 “云儿,有事就说吧。”他的大掌没有收回,反而轻轻拍了拍云惜:“云儿,你是我的小妹妹,在我面前任何事都可直言。” “妹妹?” 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明知会失望她还是问了:“一直是妹妹吗?” “嗯。” “不论以后我做了什么事,都是吗?” “放心,永远都是。” 她的心放在他身,却不能放心去爱…… 幽幽的唉了口气,心中的忐忑不安仍是挥不去。 “不说这个啦,擎焱哥哥,还想听我扶琴么?” “当然。” 云惜试了试琴弦,梁代琴家丘明所传的“幽兰”缓缓流出指间。 “幽兰” 又名《碣石调.幽兰》,节奏缓慢,力度也并不强烈,描写了空谷幽兰素雅静谧的意境。 她借着琴音,稍稍平缓下心情。 他如计划,不疑有它的喝下了那杯下了迷药的雨前龙井! 舒服!龙擎焱将茶杯放下,放松的半依在椅背上。几月来南征的焦虑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那份久违的温馨! 她象一朵空谷幽兰般,清雅静谧。在她的身边,他所感觉到的那份温馨是,即使是秦依依都无法带给他的。 他放下所有的戒备,才感觉到真应再早一些回到她的身边。 他好累……好累! “擎焱?擎焱?”她小心的轻拍他。 “嗯?”他有些迷迷糊糊的,全身感觉柔弱无力,但又似乎能听到她的声音。 “你累了。”她扶起他,“来,到房里休息一下。” “……”他根本没力提出异议。 “格格?可以了吗?”贴身待女杏儿,见格格的计划顺利开始,忙帮着扶龙擎焱走进云惜的香闺。 “嗯。”云惜将全无知觉的他放在床上:“杏儿,一切依计划行事。” “好。可是,格格,如果贝勒爷事后责怪……”格格负出这么大,如果贝勒爷误会,那么格格处境堪虑呀! “杏儿,我已经决定了。”不论前境如何,为了保护他,她原意负出一切。 看着云惜坚定的眼神,杏儿深知再劝无用。也许上天看在格格一片挚心,说不定能成全她。 虽然明丽动人的秦依依不会让人讨厌,但是她一直觉得贝勒爷与格格,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格格,你要保重!”杏儿退出房间,她看看已上枝头的明月,明早她会依计划到慈宁宫。 *  *  * 夜已深,馨院里兰香浮动,窗边宫灯轻摇。 芙蓉帐内佳人跨坐在男子雄健腰间,如不是她姿势别扭,两人衣着整齐,正是一幅让人面红的活色鲜香图。 啊!他虽然没了知觉,可以任她摆布。但是他炽热的呼吸,却使她呼吸絮乱。 心知时间不多,她咬紧贝牙,伸手解开他的外衣。 外衣,中衣,里衣…… 他的衣服越来越溥,她的呼吸就越来越快。 当小手接触到他的胸膛时,她连基本的呼吸都不会了。 她总算真正明白为何有那么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俊逸的容貌,壮硕的体魄,精壮的肌理,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双腿。即使是他睡着,什么不做,也散发着无可比拟的邪魅! 停!她再这样看下去,她定会因无法呼吸,先行昏过去。 云惜深吸一口气,双目紧闭,果断立刻的将他的里衣除去。 只要等到天明,等到杏儿请来皇太后。一切就此成功! 她心怀欠意的偷眼看了下他,他正闭目沉睡。 她将成为折散他与秦依依的凶手! 擎焱!对不起! 如果不是事态严重,关系到你的生死。我定不会出此下策! 这一切只是个计谋,只要危机解除,我保证一定向你解释清楚! 她摸索着除去自己的中衣,小心翼翼的躺在他的臂弯里。此时,龙擎焱出其不意的伸手搂住了她。两人的肌肤不可避免的亲密接触在一起。 “擎焱?” 她轻呼了一声,发现他并没有醒。想推开他,怕又惊醒他,左右为难,只有柔顺的缩在他怀中。 他的怀中,温温的,暖暖的。发际还能感觉到他缓缓的呼吸。 呵!这感觉好棒! 记得上一次在他抱里,已是数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再回到这个怀抱,仿若昨日! 不同的是,如今的她对他多了更多的依恋。 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好! 昏昏然中,她在他的臂弯中沉入梦中。梦里,她又看到了皇阿玛案前的奏折,那白纸黑字上着: “叛臣必是龙擎焱!臣请圣意,趁此镶蓝旗回京,治龙擎焱反叛之罪,立刻剿灭……” 深血朱批骇然竟是: “准!” *  *  * 鸟鸣声声,晨阳穿窗而入 刚好照到床上盛怒中的男子,他粗暴的抓着女子的手腕,脸色难看到极点! “该死!”一声怒吼震几乎掀了馨院的屋顶:“爱新觉罗.云惜!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会事!” “擎焱?”痛……云惜努力想推开他,却给抓的更紧。 他翻身制住云惜挣扎的身影,该死,她纤细身子竟使他有了反应! “快说!”” “擎焱,你不要激动。这一切其实就是一个计谋。我……” “计谋?” 他的怒眸越来越冷戾,他被最信任的人给欺骗了! 正在此时,严厉的声音打断了房中一切。 “擎焱!云惜!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听闻云惜身体不适,前来探望的皇太后此时推门而入。 “啊!贝勒爷,你与格格一起在床上!”随行而来的李嬷嬷,杏儿大叫起来。 两人衣冠不整,他甚至连里衣都给掀开,云惜更是云髻散乱,面色潮红。如此情景,叫人不误会也难! “焱贝勒,此事你做何解释?”端坐在主位上的皇太后看向坐在左手边的龙擎焱。 “太后何不问问云格格?”他回答异常冷漠,她欠他一个解释。如果她不能说服他,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云惜知道那凌厉的寒光正锁着她,她知道他误会她了。可是,为他,她可以不计任何代价! “启秉皇太后,云儿已是焱贝勒的人了,请太后赐婚!” “云儿!你真的决定好了吗?”皇太后精明的眼睛久久的抓住她。久的让她几乎认为,太后也知道了奏折的事。 “是。皇奶奶,云儿,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次云儿真的想嫁焱贝勒为妻。请皇奶奶成全!” “即使是焱贝勒别有所爱。你也要嫁?”皇太后眼怀深意的看向这个疼爱已久的小格格。 “是。云儿一定要做龙擎焱的妻子!”用她的身份来保护他! “擎焱,你的意思呢?” 很好!他完全明白了。他被最信任的人,从头到尾当个傻子般设计欺骗!云惜,你那么想做我的妻子,我就成全你:“一切任凭太后做主,微臣没有异议。” 恨在他心中成形,完全盖过他心中对她的曾有过的所有怜惜疼爱! 老太后叹了口气,世间万事她轻易看的清,但是人心中的感情她却看不明。 “好,此事由哀家做主。将大清十四格格云惜,指婚给睿王长贝勒擎焱。” 龙擎焱并没反对,他轻身走向云惜,冷冷的在她耳边轻声说: “如你所愿,好好做我的‘妻子’吧!” 明知他是误会了,才会如此冷漠。但他轻蔑的声音,让她痴恋无悔的心紧拧起来。 呼!他还是误会了! 不过不要紧,他们还有许多时间,他一定会原谅她的! 她自己扶了扶自己受伤的心,想着以后两人的相处,不禁有丝期待,不觉浅浅的微笑着。 “好的!” 她的回答是喜悦的,却乎视了他的俊容上的漠然。 第二章 夜已深,喧嚣已歇,楼外似有风雨声。 新房内与孤单端坐着的新娘相伴的仅是快要燃尽的红烛。凤观霞佩依然沉重的压着娇躯,甚至连红中也没揭。 她的小手不安地绞着,纤细身子竭力保持着最初的端重。 “格格,夜已深,先就寝好吗?”杏儿心痛的劝道。 格格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好几个时辰了,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了呀。 云惜摇了摇头,她要等到他来:“杏儿,你先去休息。不用担心我。” “可是格格,都快天亮了,额驸也许不会来……” “砰!” 房门被狠狠的撞开,巨大声响惊动了屋内所有人。 他夹着冰冷夜雨而来,随风侵入温暖的新房。冷鸷的神色,似笑非笑,高深漠测。 “滚!” 龙擎焱口气不耐的命令杏儿。 杏儿吓得差点跌到,但为了格格她不得不鼓起勇气:“额驸……” 为免连累到杏儿,云惜开口止至道:“杏儿,你先下去!” “是。”忠心护住的杏儿无奈离开。 红中挡住了她所有视线,使她不能确定他的位置。只能凭着听觉判断推测,他正在缓步走近。 她的心也随着他的脚步声,一下下的跳动。忽然,脚步声停了,她的心也跟着漏了一拍。直到斟酒的声传来,她才稍稍恢复过来。 短暂的声音后是长久的寂静,长的几乎让她相信,他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们的新婚夜就如此匆匆结束了吗?在成功的给了他更加安全的身份后,她却是欣喜难掩失落。 不对,那明显的压迫感并没有消失,他还在房内! “擎焱哥哥?” “叫什么叫?”她头上的红中忽然被揭开,那对蓝眸迸射着幽冷直接对上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黑发上的雨露,感觉到他冰冷的体温,他全身上下几乎给雨淋透了! “你在雨中待了多久?”她痴痴的问,伸出的纤手被他挥开。 “冷吗?要不要紧……” 再次意图接解到他的手,被他不耐烦的抓住。 “你管得着吗?”他终于开了口,却是嘲讽的冷哼。 “我只是关心你……”他嫌恶的样子好刺眼,十年来他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关心?格格还是省省吧,我怎么受得起?”她的嫁衣与小脸上淡淡樱红相衬,竟有种难以言表的美丽,温热的手如同十年前抓着那么柔软。使他厌恶的想要破坏。 他故意将烈酒,递到她嘴前:“把酒喝了!” “酒?我不会……”光是刺鼻的味道,就使她眉头紧皱。 “我知道。”他故意停下来,那点痛苦还不够:“合衾酒,你喝不喝?” 合衾?云惜努力把眼光调到酒上,它代表着长相肆守、白头到老。抱着几乎不可能的期待,她不顾后果的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喉好痛,胃好痛,她的小脸惨白成一片。谁能告诉她,酒是如此难喝! “笨!”他冷笑着欣赏她拧成结的眉。 “咳咳……”她尽力暂时止住了咳嗽,注意到他仅浮在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希冀:“你不喝吗?” 他看了看桌上另一个空酒杯,并没做明确回答。他是喝了酒,但不是合衾酒。合衾?她休想! “那就好,就好。咳咳……”就让她相信他们真的一起喝了合衾酒,许下了相守的诺言吧。 “好难受……” 烈酒在胃里翻腾,象被火灼烧一般痛。头也越来越昏,眼前的他变得模糊起来。 该死!他看着她越来越痛苦的小脸,左胸没来由的紧绷。 他摇头摆脱那怪异的不适,冷声问道:“为何设计嫁给我?” “设计嫁你?”她眼神迷离,显然是醉了:“对哦,我计划了好久才使它天衣无缝。” 注视着她的星芒立刻阴冷了数分。 云惜却没查觉,她依然自顾自的说着:“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他倒是真想听听她酒后到底吐什么真言。 “嗯……”真象的严重性,她虽醉了但还是不敢忘记。现在她只解了燃眉之急,危机并未真正解除:“不能告诉你……” “快说!”他凶恶的摇摇她,好让她清醒一些。 云惜抬头看着他,他额边的头发又落下几缕,显得他更是多了几分桀傲。酒醉使她完全忘记了要隐藏,对他的爱幕被完整的袒露在他面前。 “你喜欢我?”被女人趋之若骛的他,岂会看不懂?原来那老是逃避他的清眸里面,藏慝的是爱幕! “错!”凭着醉意她的胆子也变大了,她伸手挽起他的散发肯定的回答:“不是喜欢,是爱。” 爱?她才几岁?才接触过几个男子?就敢轻言谈爱?如果硬要说喜欢的话,她对他也只不过是小女孩的迷恋仰慕!可笑的是她竟为了这种幼稚的爱幕,来设计他不得不娶她为妻! “原来这就是你的理由!” “手好痛……”她努力想摆脱他,但他却抓的更紧。 趋炎逢奉的女人他看的太多了,如此心怀叵测的他到是第一次遇到! “该死的你!竟为这么可笑自私的理由设计我!”酒杯被摔向地面,支离破碎了一地。 她被他拉起来,从他手中传来的寒意使她叽咛咛打了个冷颤。 “擎焱?”她清醒了一点点,她刚刚说了什么? “滚开!”他在她的秋眸中失了一下神,连忙使力推开她。 “啊!”云惜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好痛! 地上的碎片,刺伤了她。 “骗子!”可笑十年的相处,竟换来一场骗局!他甚至在浴血沙场时,都惦念着的小云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心机重重的女人? “我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她终于从酒醉中清醒过来,天啊!她竟向他吐露了爱意! “闭嘴!我不想听!” 他走近捏住她的下额,力气大的,就快捏碎了她。而她身上的红嫁衣,更是刺红了他的眼。 “这个衣服你不配!” 他动手撕撤她的嫁衣。 “啊!擎焱不要…”泪水蜂拥而出,她努力保护着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她还记得她缝制时,心中那种甜甜的期待。那是她对他痴痴恋恋的一个梦呀! “放手!” 不顾她的哭喊,嫁衣在他手中破碎。 云惜抵不过他,只能无助的卷缩着,努力用手遮掩着裸露在外的冰肌,泪眼凄然的看着她的嫁衣。 龙擎焱甩开她站了起来,她那娇弱的样子使他左胸紧绷的甚至有些痛了起来。 该死! “云惜,你听清楚。我永远不会存认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不!”他吼得大声,象给她说的,更象给自己说的。 云惜被他的话震的梦全碎了,泪珠挂在腮边都忘了滴落下来。 他无情地撂下狠话,不再看她一眼,推门而出。 夜雨再次铺天盖地向屋内侵入,打灭了红烛。 她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好久好久,腮边的泪才滴落下来。 擎焱!我们是真的再也走不回原来了吗?那么她与他究竟将会走向那里?毁灭,还是遥不可及的幸福? “擎焱……”泪滑过她的颊,碎片划伤的血滴在了嫁衣上。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终于在疲惫伤心中倒在地上。 *  *  * 迷雾中有条小径,云惜看到龙擎焱正于七八个人缚斗,其中一人趁他不备砍来一刀! “擎焱,小心……”她激动的挥动着双手想要保护他。 “格格?格格,快醒醒。” “杏儿?”云惜双眸迷蒙。 “是我。格格你怎么了?”看到格格倒卧在地上,身上的嫁衣全破的样子,杏儿眼睛全红了。 云惜看清扶着自己的是杏儿,原来刚刚那只是场恶梦。 杏儿焦急的边查看边问:“格格,你那里受伤了?要不要紧?” 云惜转过秋眸,拍拍杏儿说:“别担心,我没事。” “还说没事?格格你手都被割破了!”额驸怎么忍心如此伤害娇弱的格格?! “额驸好过份,格格还是请皇太后做主吧。” “不行。”她不能给他惹麻烦:“杏儿,这点小伤不要紧,擦擦药就好了。” “格格……”唉,格格对额驸用情真是太深了。 “好杏儿,我明白了。来帮我一下。”她一下没站稳,差点跌到,还好杏儿及时扶住。 “格格别急,慢慢来。” “嗯。” 不久,云惜在杏儿协助下,收拾停当,将伤上了药。她靠在床边,眼神专注在那件嫁衣上。 “杏儿,这件嫁衣还能补吗?” 杏儿忍不住流下泪来,格格是把满满的期待细细缝在这针这线里的呀。 “能的。明个杏儿就去请个巧臣把它补好。” “唉,不用了。破了就是破了,再补也补不会原来的样子了。”伤感浮上心头。 “那好,杏儿把它收到格格见不着的地方。格格就不会难过了。”杏儿说着就要拿嫁衣。 “别。”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嫁衣让我来收吧。” 云惜细心的摸平折痕,理好破损将嫁衣叠好,轻轻的放在衣柜中。昨晚是自己酒醉说了不该说的话,表露了不该表露的感情。现在就让她对他的爱,如同此衣,深深藏起来吧。 “格格,你与额驸之间真的没有回旋了吗?” 杏儿的话提醒了云惜,现在幕后黑手不明,危机未除。她不能这么消沉,不论他存不存认,至少她已成为他的妻,可以名正言顺的守护在他身边。她决不能让有心陷害他的人,抓到把柄。 “杏儿,你知道额驸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当然首先要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 “听总管说,额驸今早出去了,还没回来。”格格的眼神变得好坚定。 “嗯,杏儿你等下再去问一下。如果他回府,立刻来通知我。” “好的,格格你先休息一下。杏儿这就去问。”太好了,格格终于恢复了精神。 可是,杏儿没找到龙擎焱。 他每天早出晚归,回府的时间很少。就算回了府,也是直接去了涵瑞阁,新房更是再也没有踏入。 时间匆匆,转眼就快到归宁的日子了。云惜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见到他,即然他避她,就让她去找他好了。 是夜,云惜找到个熟路的待女带路,第一次走近涵瑞阁。 “福晋,请留步。” “福晋,请留步。” 卫沂接连说了两次,云惜才注意到他。这也难怪,云惜入府以来,杏儿都还未改对她的称呼。突然有人叫福晋,她还有些没适应。 “你是?”有个魁梧的身形将云惜挡在园门前。 “属下卫沂。” 卫沂是龙擎焱贴身待卫,追随他出生入死、忠心耿耿。 原来他就是卫沂,难怪云惜第一眼就觉得他眼熟。擎焱来馨院听琴时,她曾远远的看过他。 “卫沂,烦劳你通报一下。” “福晋,请属在下不能从命。少主他正在忙,不方便见客。”卫沂对这个新福晋并不反感,但是少主下了令。 “这么晚了还在忙吗?是什么呢?” 涵瑞阁里灯光通明,隐约传来琴乐声。 “这……”卫沂语塞。 “让她一个人进来!” 园门离阁内倘有一段廊庭,龙擎焱虽在屋内,冰冷的声音却很清晰。 “福晋请!”卫沂侧身让出路。 云惜点了点头,留下待女,跨步走过廊庭。 当她走近房间时,却迟疑犹豫了。记得大婚那天他淋了雨衣服全湿,不知有没有感上风寒?见了面他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她呢? 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她必须勇敢的面对他! 第三章 屋内 龙擎焱闭眸端坐在主位上,衣襟微微堂开,精壮的肌理若隐若现。他看起来有些庸懒,却魅力十足。 一名艳丽女子暧昧的依附在他脚边,另一名同样风月味很重的女子正在侧面扶琴。 “啊!”云惜惊呼出声,这几日她曾设想过与他的见面,却从未设想过这样的情景。她忙低下头缓和拧痛的心。 “爷,她是什么人呀?”脚边女子春晴娇滴滴的问,她们姐妹今晚来了半倘,用尽了办法,结果贝勒爷还是兴趣不大,独在春月扶琴时,微微专了点心。虽然奇怪他的态度突变,但她马上抓住机会讨好他。 龙擎焱眼也没睁:“夜里硬挤进我房间的女人。” 春晴一听,气焰嚣张起来:“原来这样呀。这位姑娘有我们姐妹服侍爷,不需要你。” 春月也停了扶琴,跟着附和:“爷,你说是不是呀?” 显然两人将云惜看成与她们争宠的欢场女子。 龙擎焱不置一词。 “擎焱哥哥,我很重要的话给你说。请她们先离开!”她再抬起头时,眼里充满坚定。 春晴,春月见她赶人,脸色变黑:“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和我们挣?” “是呀,爷又没说要你。你自己跑来,还得意什么劲!”春月趁机狠毒的拧了云惜手腕一记。 “啊!”云惜痛叫一声,手腕上怕是乌成一片了。 “住手!”龙擎焱冷声打断了春月的下一个狠着,久违了的蓝色眼眸里看不见风雨。 “爷,你醒啦?要不要再喝一杯酒?”春晴殷勤递上酒。 他突然而起,挥手扶掉酒杯,春晴立刻狼狈的摔在台阶上。 不待云惜回过神,他已擒住她的下额:“什么话?” “我……”她语塞了,想好的话现在不知怎么的半句也说不出来。 “嗯?”他的眉微皱,云惜知道这是他快失去耐心的表现。 “我想……” “想什么?”该死,他不喜欢她身上的清雅幽香!那会扰乱他,使他竟有种怀念的感觉。 她发现他的眉皱得像个结,像极了初见时。那时的温馨涌上心里:“你的眉打结了!” 噔!他的心停了一下。 “该死!”龙擎焱摇摇头,成功摆脱那份怪异:“把话一次说完!” “明日是归宁之期。”蓝眸里没丝波动,看来他多半不会答应:“你能陪我吗?” “可以。”出乎意料的回答。 “呀,太好了。”她的小脸一下子有了光彩。 “不过……” “不过什么?什么事我都愿意。”甚至秋眸也明亮起来。 他松开云惜:“很简单,让我高兴。” “贝勒爷,我们姐妹定当竭力待后,何必还需她呢?”春月贴了上来,如此俊逸的容貌,壮硕的体魄那个女人舍得放手? “对呀。”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春晴不想春月独好,大胆圈住他的手。 “还是你们知心。”龙擎焱搂过春晴,在她脸上轻挑一吻。 云惜侧了下头,将眼前心伤的画面避过:“我答应你。” 他英俊脸上有丝邪气的笑意:“哦?你会什么呢?” “扶琴!” 他挑了挑眉,左拥右抱住两女子,似是多情:“你们想听什么?尽可叫她弹来!” “眠春怨!”春晴出身青楼,知道的曲谱只是些低俗乐曲。 云惜小脸一红,久居宫中的她,如何会弹红楼中的魅惑之作? 春月更懂察颜观色些:“听闻贝勒爷不日将受命远征,不如就弹‘将军令’。” 他又要远征?为何这几日她都不曾听到消息。记得以前擎焱每次远征都会告诉自己的,现在却需要经由别人她才知道!云惜抬眼接触到他,心伤在心里反翻折磨。 难道他真打算回避她?不在与她有所交际? “爷!你说可好呀?”春月打断两人对视,原来贝勒爷态度突变的真正原因是她。 见他没反对,春月又自作主张:“为了能让姑娘发挥所长,不如用新琴。” 春晴马上明白春月的目的,命令琴奴换了新琴。 云惜试了试琴弦绣眉紧颦。好紧的弦!单是微微轻按,那细细的弦已使她指尖不适。 “还不开始?”龙擎焱拥着两女子悠闲的坐回主位。 “嗯。”她起手扶琴,屋内立刻萦绕着精巧流畅的琴音。 云惜连用了好几个技巧才把急转的地方顺利弹出,可指腹传来丝丝刺痛仍使她滑错了一个音律。 “不愿弹了?” 他把头理到其中一个女子胸间,引来一串娇笑。 “没。”云惜闭上眼,拒绝看他。 “再错弹一个音,就别想我答应你任何事。”无论眼前两个女人再怎么搔首弄姿,他的心还是给琴音扰乱了。 “好!”黑暗中她看到他象当初在凝露亭中一样,正温柔的按着她的手,细心的提醒着她要小心。他的冷言,女子甜腻娇笑,她都看不到了。她沉溺在那时与他两指相触的甜蜜中。 “继续!”他见着她小脸上的溥笑就气,气她笨得不会知难而退! “好!” “将军令”须以反翻的摇指手法才能模拟号角声声的长啸,当弹到第二段时,云惜的指腹再也无力抵御琴弦的强硬,终被割破。 好痛!十指连心,她痛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但他没叫停,她不会停!琴音未停,反而更加流畅。 可笑的固执!该死的笨女人!龙擎焱故意乎视浅色琴弦上染上的鲜红。 “哟,弹的也不怎么样嘛!”春晴春月说着风凉话,得意洋洋的继续投怀送抱:“爷,这么难听。不如与我们姐妹风流快活吧!” “是吗?你们想吗?”他拉开她们的溥衣,挑逗的动作放纵起来。 “想呀,爷呀!你快来嘛!”春晴春月被逗的情欲难控。 他故意恶劣的擒住其中一人的混圆,引来喘息连连。终于把云惜成功避出了虚拟的甜蜜。 他可以毫不吝啬的给别的女人拥抱,却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难道她在他心中还不如欢场女子?他还是当初怕她受伤而紧张出手的龙擎焱吗?泪从她眼里滑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了! 心变,琴音则变。她琴音一转,弹出的竟是凝露亭中那首幽兰。晚风吹来,幽幽兰香吹来,亭中温馨再次袭上两人心头。 见鬼!涵瑞阁那来兰花?何来兰香! “该死!”龙擎焱咒骂道。他甩开象树藤一样缠着他的两个女子,再一次恶狠狠的连名叫姓:“爱新觉罗.云惜!你弹什么!” 爱新觉罗!两个被摔在一边的女子吓得差点昏过去。她们尽刁难大清格格!嘲讽她的琴技! 呵!原来朗心还不全若铁!至少他还记得这首曲,也不往她为他做了这一切。她抹去腮边的泪,淡淡的笑容浮上她的面:“没做什么呀!” “我弹完了!你高兴吗?”起身直面对他。 “你!”他一把拉她入怀,太急的力气使两人身体重重撞在一起。 “又在算计什么!”该死的她,总有办法激得他怒火冲天! “算计你是否高兴啦!”她抬头直视他,是嫉妒让她大胆了吗?她摸不清自己的性情。 该死!龙擎焱发现一个实事,那就是不论娇弱无助的她,还是现在这个突然怪异大胆的她,都如此霸道的占据他所有视线! “高兴?”他溥唇一抿,来了个冷笑:“这为免太简单!”他执起她的手放近唇边,伸出舌头轻轻添去上面的鲜红。 “你……做什么?!”一股强烈火种从她指尖直接烧进她的心! “还没完呢!”他目光炯炯锁住她的粉颊,出其不意的低下头。 她惊得两眼圆睁!他竟吻她么!他的唇将要接触到她缨红双唇时刻意转了方向,落在她的腮边。 她所有的血液一下子全改了方向,迅速涌到头上了。白腻的粉颊,立刻若黄昏时的流云般,被灼日染成片片绚丽红云! “让我高兴的代价是,我要你!” 要我?要我?云惜惊得脑子都快停摆了。他不是爱着秦依依么?怎么会要她?他新婚夜不是说过他不存认她是妻么?怎么会要她? “可是你说过不存认我是你的……” “对,我不存认!不过云惜,是你设计了这场婚姻。那么你不可能不负任何代价!”他拥住她的娇躯,为自己数日来的异常找到合理解释:“用你的身子来偿还欺骗!” “身子?”她痴痴的望着他:“只有这吗?” “当然!”他看着她瞬间由红到白的脸,与愉快并存着另一种使心很不舒服的奇特感觉:“所以我不会吻你的唇。我吻唇的女人,只有我心真正所爱!” 难怪,他刚与那两个女人再亲密都没吻她们的唇!难怪,他只吻了她的颊!原来她从头到尾就与台阶上那两个女人没什么两样! 她悲伤的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却笑着轻松答应了她来找他的最初目的。 明日与她一起归安! *  *  * “老佛爷,老佛爷!”李嬷嬷急勿勿走入慈宁宫,带来了整屋喜气:“云格格与额驸归宁了!” “是小云儿回来了吗?”皇太后染了喜气,神清气爽起来。 “回老佛爷,他们就在殿外侯着呢。” “快叫进来,快叫进来!” 皇太后是打心里喜欢这个从小失去母亲的小格格的。云惜从小善解人意,心思细密,全无半点官家格格的娇纵,是个难得的可心人儿。 “是!” 说着龙擎焱偕同云惜跨过屋门,走了进来。 “云儿!给皇奶奶请安!”云惜今日穿着一袭淡绿,不但她整个人添了分清新,更助她掩住了憔悴。 “擎焱,给老佛爷请安!”龙擎焱弯身请安,他今日穿着一袭深蓝色袍子。衣着上精细的刺绣着一只霸气据傲的鹰,纯得他更加桀骛。 纤细的云惜伴着挺拔不驯的擎焱,简直透着难言的契合。 “快起来!快起来!”皇太后满意的看着两人,说实话她当初真舍不得将云惜许给擎焱。擎焱人如其名,性烈如火,爱憎分明,他之于云惜太过强硬。 “谢皇奶奶!” “谢老佛爷!”两人起身。 “擎焱看你,都是额驸了,还称哀家老佛爷!”皇太后点明称呼上的不同:“与云儿一样,称皇奶奶就好。” “是,微臣尊旨。”擎焱并不反对,称呼对他不代表什么。 “哦?” “皇奶奶!” “好好!快坐快坐,让皇奶奶仔细看看你们俩。”皇太后这手拉住云惜,那手拉住擎焱将两人亲密的拉在一起:“好好!好一对佳偶天成!” “皇奶奶!”云惜红了脸,偷眼看向擎焱,他没甩开她的手反而握紧了她。甜甜的感觉浮上心头,平缓了他昨日带给她的震惊。 “我会好好照顾云儿的。”他开口。 “嗯,不错不错。” 皇太后注意到,擎焱对云惜虽不够亲密,但他眼光总是追随着她。看来一双小儿女,还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 “老佛爷,今天真是喜气临门呀。”李嬷嬷通报道:“十爷也来给您老请安罗!” 说着,另一个气宇非凡的男子走了进来,来人正是皇十子德曜。 “德曜,给老佛爷请安。”德曜是淑妃之子,与擎焱情同手足,此次南征两人正是统帅。 “好好。都来了就热闹啦。德曜呀,快来让皇奶奶看看。” “是。” 众人本是熟识,加之天气清朗,皇太后神清气爽,自然一团合乐,交谈甚欢。 待到决定到园中赏花时,德曜与擎焱请旨暂时离开。皇太后正有话想私下问云惜,便准了两人。 花园的小门前。 “小心说话!”擎焱凑在云惜耳边悄声警告。 他唇凑的好近,云惜羞的连耳根都红了,幽冷的蓝眸见着她的娇态,浮出一丝暖意。 他不觉扶下头,想重温吻她的美妙感觉…… “云儿,快出来。院里花开的不错哦!”先行出院的皇太后叫着云惜。 “哦!好的。”她急急低头避开他:“擎焱哥哥,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然后仿若他是有毒物质似的,提着裙摆匆匆跑开。 龙擎焱长眉微皱,他不喜欢被她推开!不喜欢怀里的空虚感!他更不喜欢德曜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第四章 有卫沂守在偏厅外,厅内两人可以放心的商议事件。 “唉!错过喜宴,真是可惜。”德曜端过一杯茶,有些遗憾自己回京迟了。 龙擎焱斜靠在窗梭边,无所谓的摇摇头:“没什么好可惜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婚,错过了还不算可惜?”难道擎焱对秦依依全是假?到时擎焱该如何面对将随神医仙游回来的秦依依? 望着远处慈宁宫花园的蓝眸暗了下:“婚礼非我所愿。” “哦?”难道云惜能强迫擎焱?他与擎焱相交这么多年,可从来没看到他对谁低过头。 擎焱不用回头,也猜到德曜不可思议的表情:“皇太后指的婚。” “依依,三月后很可能随神医到云南。”德曜提醒好友。 “我知道。”擎焱蓝眸更暗了,即使是云惜,他也不会允许她伤害到依依。 德曜点了点头,想不到纤弱的云惜,竟可以迫使擎焱做不愿做的事。看来刚刚花园中,两人之间隐约透着异样他并没看错。 “嗯,大婚如此之大的事。怎么没通知其它人?”如果不是他回了京,还真不知道此事。据说这次大婚办的些仓促,宴请的宾客也是有限。 “不用。”留守在云南那几个朋友,他是故意没通知的:“不长远的事,没必要让大家千里赶回来。” 不长远?德曜皱了皱眉,擎焱不是那种甘心被人操纵的人。云惜如果真想与他长远,还有一段很辛苦的路要走。 “话虽如此,不过……”德曜正色说:“擎焱,你这次的婚姻很重要。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不能出现危机。” 擎焱怎么处理他的感情,他不打算干涉。但现在事态不清,他却有必要说明。 “哦?”看来传来的风声是真:“是宫里有了新的动态?” “是的。” 德曜放下茶杯,举步走近擎焱:“阻挠陷害我们的力量,现在越来越明显。” “查明是谁了吗?”擎焱的目光变的凌历。 德曜摇摇头,宫中暗藏的杀机绝不是轻易可以解除的:“自从我们此次得胜回京就失去鸷翼的所有消息。” “鸷翼”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秘组织鸷帮帮主亲派的人。藏匿在宫中,多少年来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外界的人,更是连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鸷翼失踪?皇帝又突然排他再次出战云南平乱?种种事件表明,平静中正在酝酿着阴谋。 “擎焱,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次几次平的乱,都是些什么人?” “全是投奔天朝的前朝功臣。” “嗯,现在很明显,父皇的剑锋直指那些前朝功臣。”这正是德曜所担心的:“父皇手法如此强硬,只怕引来危机。” 擎焱赞同,天朝皇帝年事已高,不太可能嗜战。如今连着出战,的确怪异非常:“有人在暗处唆使!” “不错。现在这个人身份不明,宫内情况不定。你此次出战,定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德曜担心的拍拍他的肩,两人之间共生同死建立的感情远胜于真正的同胞情。 擎焱回视德曜,溥唇上浮着自信:“放心。不会有事的。” “唉,可惜这次不能与你并肩。”他这次被父皇留在京城处理政事。 “德曜,不要紧。别忘了留守在云南的可不是凡凡之辈。”而且他怎么可能败? “这个当然,我是担心这次另一个主帅。” “萨哈泰?” 德曜点头:“这个萨哈泰虽能征善战是名猛将,却是有名的嗜血暴虐。他对敌军都是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擎焱淡然:“这不正好,战场上正差这种狠劲。” “唉!”事情已经很不对劲了,擎焱还有心情说笑。 “擎焱,兵权大部份在萨哈泰手中。你可一定要小心为上呀!” “嗯。”擎焱拍拍好友。 两个面色冷峻的男子并肩站于窗前,任由窗外一轮残阳,染红他们的衣袍。卫沂推门而入,该是他们回到花园的时候了。 *  *  * 云惜扶着皇太后在花径中慢步,并十分细心提醒着皇太后绕过脚下偶尔出现的碎石。 “云儿,哀家有了你,可真贴心。”皇太后边走边笑着说: “对了,擎焱待你可好?”她早就看出端倪,所以留下云惜问明情况。云惜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不会为自己着想,她做长辈的想要帮帮她。 云惜没想到皇奶奶会突然如此问,心给提了起来:“皇奶奶,擎焱对云儿很好的。您不用担心。” “真的吗?”这个傻孩子,欺老太婆眼花呀? “当然是真的啦。”她极力掩饰:“昨晚我们还在一起扶琴、赏月呢。”想起他执她的手,想起他竟用那极端羞人的方式抹去她指尖的血,想起他留在她颊边的吻,红云浮上云惜的粉颊。 皇太后停在几株新移来的花种前,看着娇态可人的云惜,无奈的摇摇头:“云儿,用情不要太深,否则会伤到自己的。” 试问在这滚滚俗世,有几人能用尽了全部的真情去爱一个人?又有几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云惜回过神来,皇奶奶的担忧她知道。必竟与他们的婚姻并不是建立在感情上面的,但眼下他们必须携手面对困境。 “云儿明白。” “明白就好。但是云儿,如果你遇到不能处理的事,一定要来找皇奶奶知道吗?”扶着云惜的肩上长发,皇太后没来由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云儿一定会来找皇奶奶的。” “别只是口里说,心里一定要记住哦。” “好的。”她眼光转到前前新移来的花种。这些花品种惜有,好多都是她不曾看过的。 “海堂开的好美。”那火红的花朵,朵朵相映十分美丽。 “是呀,今年御花园的花开的不错。这儿还有比海堂更漂亮的。” 皇太后站在幽昙边,向云惜招手:“快来看看这盆幽昙是不是要开了?” “好的。”云惜轻移莲岁走了过来。她本着了一袭淡绿,娉婷轻盈的走过花间小径,自成一派非凡的清新雅致。 “呵呵,老佛爷。您看云格格,真是人比花娇呀。” 李嬷嬷从小看着云惜长大,如今心里那种欣喜自是难以形容。 “李嬷嬷说的对,小云儿还敢说自己不漂亮吗?”皇太后慈爱的拉着云惜。 “皇奶奶……”她脸红了一片,四周待女嬷嬷几乎都停下来看她。 “云儿很平凡的。皇奶奶,不要笑云儿啦。”云惜知道自己的容貌在众格格中从来就不是出众的,也明白与依依的明丽动人更是不能相比。 皇太后宠溺的拍拍云惜的小手:“看你。总是这么谦虚。” “没啦!”她赶快把话题错开,因为她真不习惯大家的注目:“皇奶奶,你说这盆幽昙怎么了?” 皇太后笑着摇首,好心放过云惜:“嗯嗯,哀家是说这幽昙怕是要开罗。” “哦?”云惜低下螓首,细心查看幽昙的枝叶。只见纯白花苞,错乱交窜在碧绿的叶中。每一个花苞都含羞待放,宛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佳人一般。从花苞中传来的氤氲香气,她深深不禁一吸,迷醉其中。 “是呀,就要开了。” “此言诧异。”龙擎焱俊逸的身影已到云惜面前。 “擎焱?”他什么时候到的? 其实他早来了,虽然他不原承认她已是窈窕佳人,可是他必竟还是远远就被花丛中的她所吸引。 “云格格,仅几个时辰不见,就不认识啦?”擎焱欣赏着她面上的红晕又增了一层,她可真是容易脸红啊! “啊……”他怎么一下子象变了个人,甚至说笑起来。 “好啦,不要啊了。”擎焱也将头凑近花苞,云惜忙侧头避开:“还是来看看这株幽昙吧。” “擎焱,你好象有不同看法哦。”这小两口凑在一起还是满配的嘛。 “回皇奶奶,擎焱对这种花的习性还算浅懂。”他抬起头,觉得云惜刚刚急着侧头的样子很可爱。 “哦?说来听听。” “是。”龙擎焱将幽昙的习性娓娓道来。幽昙是昙花中的一种,一般夜晚才会开花。花开十分漂亮,香气流淌。但花开时间很短,故有昙花一现之说。 “好一个昙花一现。”皇太后言中另有所指:“世间情可不要如昙花般短暂。” 他听到了,却没回答。云惜感到皇太后的试探,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咬咬牙许下个她自己也觉得可能性不大的诺言:“皇奶奶说的是。云儿与擎焱之间一定不会如昙花般短暂的。我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皇太后看向擎焱:“是这样的吗?” 他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掩饰住了蓝眸里的阴沉。 德曜出来打圆场:“老佛爷,时辰不早了,不如回宫吧?” 晚霞渗满天边,皇太后点点头。 “起驾回宫!” *  *  * 摇摇摆摆的车里,云惜心里忐忑不安。她担心的不是刚刚擎焱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沉,而是临走时,李嬷嬷私下告诉她的关于出征的事。传言敌方势力很大,手握重兵,占尽天时地利。如此硬仗,另一主将竟不是有默契的十阿哥德曜,而完全陌生的萨哈泰! 云惜虽未见过萨哈泰,但却对此人有耳闻。父皇为何会派从未合作过两人深入敌腹做战,究竟有什么目的? 难道与她藏起来的奏折有关?云惜感到全身一凉,她本以为可以趁着这段平和的时间,劝说父皇,找出陷害擎焱的幕后黑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如此之快! 她隐约感到宫中似有什么阴谋在酝酿着,而他这次的出征凶多吉少!小手不安地绞着,她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 不行,她要即时给擎焱说清楚,马车一停,她急忙卷廉而出。 “擎焱!” 龙擎焱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下人后便直直入府。 “擎焱,等一下。”云惜见他没停忙追上去,无奈他没放慢脚步。直到了涵瑞阁门前,他突然止步。 “啊!”云惜一下收不住势撞上他的后背,好痛! “笨!”龙擎焱径直进了房。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给你商量。”呜,她揉揉撞痛的鼻头。他的背是铁做的吗?那么硬? “商量?”他回过头,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 “是的。”她平了平急喘:“是关于这次出征的事。” 他半眯起眼:“你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主将是萨哈泰?”兵权绝大部份给了他?龙擎焱手上的兵仅是三分之一,太不公平了。 “是你父皇决定的。”鹰眸变的凌厉。 “嗯,我知道。我明日去劝父皇收回成命……”不行,不能他如此出兵。就算她不能阻止,她也要让父皇再给他一些取胜的法码!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冰冷的声音完全把她派除在外,再不是花园中那轻松逗笑的语气了。 “为什么?”云惜也急了,她顾不得矜持拉住他:“我是你妻子,就有权问你的事!” “妻子?”他嘲讽的冷笑:“云格格,你今天太忘形了吧!” “我早说过永远不会存认你是我妻子的!” “我!”云惜红了眼眶,这伤人的话她没忘,但她不能不帮他呀! “不过……”他故意停了停,轻薄的拥住云惜:“我到是愿意要你!” “别……”她意识到事情不对,已经来不及了。龙擎焱大手一使力,她完全陷入他宽阔的怀中。 接着一横抱,他抱着她走向后堂的大床。 “啊!不要不要!”云惜完全慌乱了,小手胡乱的捶打着他的肩。 他仅用一手就擒住她一双小手,他懊恼她在花园中做的生生世世承诺:“贪心的女人。你如愿嫁给了我,还妄想什么生生世世?” 慌乱挣扎的云惜听清了这句,心窝一阵抽痛。是的,是她奢望了。他是被迫的与她有了交集!可是现在依依没在他身边,他随时会有性命之忧。难道都不能允许她守在他身边保护他吗? “哭什么?”语气依然冰冷,却有丝异样。 她流泪了吗?云惜这才感到泪已自作主张滑了下来。原来,她可以藏住对他的爱幕,却不能守住自己的心。 “你看错了!”她没去擦面上的泪,眼里透着坚定。 她咬咬牙,他是决不可能回报她同样的情。她却可以用身份强迫他给她守在身边的机会:“这次出征你要带着我!否则,我就向皇太后说明一切,让她做主!” 第五章 “再说一次!”该死!普天下敢威胁他的第一人,竟是她?! 他即不爱她,就让他怨她吧:“我要跟着你去云南,否则我就请皇太后做主!” 擒着她的力量,大的就快捏碎她。冷鸷的眼光,几乎要射穿她。半倘,房内静得云惜可以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好!”从他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她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挣着眼望着他确定。 “你成功了!”她看准了眼前的形势,仗着皇太后对她的宠爱,以此来威胁他!让他不得不从。 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也有条件!” “你说。” “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你不能以真实的身份去!” “好!”他到底是怕她格格的身份引起军中的恐慌,还是怕别人知道她福晋的身份:“那我用身份?” 龙擎焱的蓝眸变的深沉黑暗,里面藏着太多她不懂的东西:“侍妾!” “侍妾?” “不错。”他恶劣的伸手扶过她的芙蓉面,轻挑的眼光审视陷在床中的娇躯:“记得吗?这是你该负出的代价。” 她选择闭眸不看他的眼,一切都让她来承担吧。 点了点头,一双小手也放弃了反抗,松松的任他擒住。 他放开了她的手,却没放慢动作。他俯身制住她,性感的唇缓缓接近她的颊。沉重混乱的呼吸,立刻使两人之间的暧昧升温…… 但他从来不是无法掌控一切的人,龙擎焱突然放开手。 她眼神迷蒙,不明白他为何收手:“爷?” “就算平时装得再清纯雅致。”他酷冷的唇角勾魅一笑:“还不是急迫的想让我要你!” “我没有!”云惜想不到前一秒他还让她热的窒息,下一秒他让她如进冰窟! “不过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他抬起身,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口中没停下嘲讽:“太生涩的女子,根本引不起我半丝兴趣!” 云惜抬起泪眼,他高傲神情无情的嘲笑着她的生涩。她无法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眼前仿若看到他拿了把尖刀,狠狠的刺进她心! “连木头都不如!” 擎焱抽身而起,无情的回眼看了一下云惜。 “只要是个女子都比你强百倍!” 云惜小脸惨白,纤手大力抓着被他拉开的衣襟,细细的指节泛着白。她真的被他抛进了寒彻心肺的冰窟里! 龙擎焱没再回头,径直出了房门,屋外夜晚的冰冷夜露稍微缓解了他的灼热。让他精明的头脑再次在混乱中找出头绪。会对云惜感觉那么强烈,只是他太久没有碰女人的原因而已! “去备马。”他命令着院门前守卫的卫士。 “少主这么晚出府是有什么急事?”一个新来的守卫,反应不过来。 卫沂在旁边冷眼瞪了他一眼,天下那有敢问主子去向的下人? 龙擎焱却做了回答,而且提高了声音:“问得好。本贝勒今晚要去做京城第一花魁的之幕之宾!省得在府里,被迫面对木头!” 花魁?木头?那个守卫听的头昏,猜不透两者之间有何相通之处。 “还不去备马?”卫沂的冷喝叫醒了他。 “是是……” 砰!屋内象有什么东西给打破了。龙擎焱阴暗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很好!他正是要说给她听的!让这个自视过高的云格格有点自知之明!他,龙擎焱永远不是她的囊中物! *  *  * “滚!” 俊郎挺拔的男子毫不惜香怜玉的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丰腴女子。 那女子不死心,嫉妒的想到春月春晴那两姐妹单凭一手好琴技,就能让贝勒爷请进府。想她京城第一花魁,那点比不上那两个女人?于是她扭动着丰满的躯体,急迫想再缠上来,却在男子阴冷目光下至步。 “聋了?”他的神色冷鸷,吓得那女子连忙抓起衣服倒退着仓煌离开房间。 当她退了出来,腿软的坐在地上。这才想起她滚那里去呀?这可是她的房子呀!但她是万万没胆量再回去面对屋内男子的。 “该死!”屋内一声怒吼,花魁吓得衣服都不敢穿好,就赶忙逃离。 男子眼里浮现出云惜那玲珑剔透的玉肤冰肌,雅致清丽的容貌。这让他对再绝代的女子也意兴阑珊、形同嚼蜡!即使是京城第一花魁使尽浑身解术也不能让舒缓他半点紧膨! 龙擎焱懊恼伸手扶住额,一扬头将整坛烈酒灌入喉中。他愤然一甩,酒坛应声而碎。烈酒洒落在地,让他的蓝眸如烈火般燃烧的更灼! “少主?”卫沂的身影由如鬼魅进到屋内:“您没事吧?” “没事!”擎焱闭眸平缓了一下气息,伸手整理了衣装,重新恢复冷静:“去十皇子的府第!” “是!”卫沂注意到少主的步子虽然还如平时般沉稳,但他背影里却藏着不同。这使卫沂觉得,今晚突然离府的他,有别与往日的异常。 当主仆两人骑马串过街巷时,某一处暗楼,微微打开的一扇窗子被人不着痕迹的关上。 “主子,此人的确是龙擎焱!”一双阴险的蚕豆眼再三确定了远去的伟岸身影后,转身恭敬的向屋内男子报告。 那屋内男子穿了一袭月色衣袍,身形英挺,浑身有种尊贵的气质。他支手轻摇着折扇,缓缓转过身来。 露在墨黑面具处的半张阴柔绝美容貌,即使是他的手下也不免惊叹! “擎焱身边的人安排好没有?” “回主子,已经安排好了!” 蚕豆眼胸有成竹:“飞鹰帮是江湖上势力与鸷帮都可以抗衡,只要出手。擎焱必然兵败云南,难逃一死!” 男子漠然看了看手下欣喜的表情,毫不留情的指出他曾犯的错误:“奏折的事还没使你学乖?” “呃!” 蚕豆眼脸色转暗,眼里露出杀机:“主子放心,这一次属下设下天罗地网。” “留心十四格格!” “是!这次即使是十四格格跟着去了,也无法阻止一切。” 蚕豆眼想到之前的计划被云惜所坏,以至他受主子惩罚,心里就恨的直痒痒。十四格格跟着去了云南最好,他要让她生不如死! “如果不能成功,你也别想活着走出云南!”男子有张似女人的脸,说出的话却恶毒非常。 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不过一颗棋,命如草贱!只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会不择手段!即使是用天下人的血来换! 蚕豆眼打了个冷颤,这主子真是是有血肉的人吗? “是的,主子。您只需处理京中,龙擎焱就交给属下来办!” 见主子没做表示,蚕豆眼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另一件事:“主子,不知那个昏迷不醒女人怎么处理?” “锁到水牢去!” 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他的眼神落在遥远的地方,在那里,他看了快被杂草掩埋的萧条冷宫。彻骨冷风中,一个花容月貌远去的宫装妇人痛苦的央求声越来越明显。 他冷冷的嘲笑的过去,这让他更加明白只有做强者,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才不会成为仍人宰割的蝼蚁! 稳坐龙椅上的皇帝老儿,该是你偿还一切的时候了! 男子起身离开了暗楼,来去无痕。只有月色无意间照到刚刚的阴冷已变,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看上去绝对与世无真,温文而雅的面容。 第六章 转眼间她随龙擎焱到云南已有月余,这月间虽然见到他的时间增多,但他空闲的时间却几乎为零。 一到云南,龙擎焱立刻投入到繁忙工作中,两个人很少独处。即便是难得的独处,也如现在这样他埋头在文案中,她则轻轻的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亲手细心做好的清心明目羹和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她没说话,动作轻柔的将东西放到案前,然后安静的立在他的旁边。 眼神不自禁瞟向龙擎焱,他正在纸上振笔疾书,飞扬桀傲的眉深锁着,在额头上打了个结。她知道最近他的压力很重,叛军与广西的另一支结成了联盟,势力更加强大。此战不但难以速战速绝,而且困难重重。 云惜想分担一些他的困挠,每晚便做一些东西。就怕废寝忘食的他顾到了工作,却乎似了自己的身体。 正想着,却见擎焱疲惫的伸了伸身子,一只手伸到劲后揉捏着。 云惜含笑摇摇头。看吧,他给自己太多的压力,身体长期的紧绷状态,终于导致颈部的疼痛了吧! 真是不知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好在上天给了他一幅壮硕的身子,要是常人这样日以继日的工作一定累趴下了。 她绕到他身后,一双白玉小手攀上他的肩,寻着他揉捏着的地方,轻轻为他按摩。 擎焱也没说话,他闭上眼廉,感受着从肩部传来的舒适。奇怪她从那里学到的这一手极好的按摩手法,可以使他的疲倦紧胀的身体越来越觉得舒服。 他放开了手中的笔,身子放松的靠向身后的椅背,专心的享受着她带来的一切。 每当这时,总有种莫名的幸福温馨莹绕着他们,使他们谁也舍不得开口打破这份感觉。愿时光能就此停滞不前吧!是谁的心声呢?是她?或是他?已经没人分得清了! 许久,云惜的动作渐缓。 “不要停。” “好!”她轻柔的回答到。 虽然她的手已经酸痛难当,她却感到欣慰。面对不容乐观的局势,他对她比较平和,她也选择遗忘不愉快的回忆,两人之间不再箭拔怒张,关系较京城时大大改善了。 云惜心里明白,他并没将她的负出放在心上。她不见意,因为她好高兴两人之间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他征战回来,总会来听她抚琴。她也总是早早期待着他的到来,默默的祈祷着他能平平安安的还朝。如今她能到战场上陪伴着他,可以分担他的困惑,守护在他身边。比过去不知幸福了多少倍,她已知足。 “笑什么?”他没抬眼,庸懒的问道。 “呃!”云惜捂住小嘴,哇,她竟轻笑出声了!芙蓉面上罩上一层薄红。 他不满意她的唐塞,伸手握住她另一只还扶在他肩上的小手。 “又不老实?” “啊!”没防他会伸手来握,加重了她手上的酸痛感。 “怎么了?”他眼廉抬了抬。 “没有。很好。”云惜抽出小手藏身后。 擎焱转身轻易搂过她,平稳的安置到他的怀中。 “别……”云惜慌张的抵着他的胸膛,紧张的小脸涨红,连呼吸失常。 “怕我?”他低下头,蓝眸快速的抓住云惜慌张的神态。 “没。”她尽力转开头,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又陷入他洒下的迷雾中。 擎焱嘴角一挑,他不喜欢她的回避:“不准躲开!抬起头来!” “哦。”她依言抬起头,小小的贝齿因为紧张咬着自个的红唇,一双秋水大眼有些迷迷蒙蒙的。她的表情可爱中,又透出雅致的美丽。 他锁着她的眼光,紧紧的不愿放开:“手拿出来给我看!” 云惜摇摇头,努力将手背在身后。却又因为在他怀里没了支撑,整个人显的有些摇摇晃晃的。 “笨!”他先抓牢纤腰固定好,再捕到了她。 云惜的手包在他黝黑宽大的手掌中,显的纤细小巧。 他将她的手翻转过来。只见那原本应该白净细嫩的酥手,一块一块的红红白白,仔细看手指上还有些新旧交错的伤痕。 她没叫痛,秀眉紧颦,努力隐忍着。 “怎么伤的?” “我……我。”云惜低下头,偷偷的瞟了他的神情一下。酸痛是因为每晚的反复长时间帮他按摩。而伤痕,她真不好意思告诉他。这是她太笨在跟厨娘学做小点心时弄伤的。他要知道了,一定会笑她的。 目光扫到刚刚自己放在案上的东西,她马上转移话题:“爷,先别管我的伤。你今晚又忘记用膳,尝一下这些小点心好吗?” 说着,她倾身端过盘子。将那些做的色香味俱全的小点心献到他面前。 “哼!谁管你的伤?就怕你受了伤,不能好好服侍我!” “哦。”他说的冷漠,却马上接下了盘子。是因为怕她的手承受不住吗?云惜心里想着,虽觉得不可能,但又觉得有丝甜蜜:“云惜会好好服侍的。” 他不喜欢这样的云惜!她脸上浮着淡淡笑容让他更加移不开自己的视线:“点心自会有人做,不需要你多事!” “嗯。”她低首端过清心明目羹,口里答应着,但心里可没认同。她还是会继续做的,不过下次要骗他说是厨娘做的啦。呵,怎么遇上了他,她变成了说慌大王啦? “如果想要讨好我,有其它更实际的办法!”擎焱推开那些东西,薄唇吻上云惜的颊。 “啊!你怎么……”云惜扭动身子,想从他怀中挣脱。 “你再乱动,后果我可不负责!”他声音暗哑,她那圆翘的俏臀随着身体的扭动,磨擦着他的轩昂。 “呃!”云惜感到了臀下有硬物抵得她越来越重,吓得小嘴微张。 “该死的你!”他低咒一声,热切的吻上她的额,她的眉,她的芙蓉面,还有那让他恋恋不忘的可爱小耳坠。 “爷……”她低低的轻呼,却不知这是对他的再一次诱惑。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他拉开云惜劲部的衣口,左手擒住云惜白晰光滑的纤劲,用灼热的唇烙上他的印记。右手顺着衣口滑入了她的扶胸中,粗糙的指腹直接擦过敏感的花蕾,引得她娇躯轻颤。 “啊……” 蓝眸再次转为墨黑,盛满着她的娇态。 “卫沂,我们几个,你也挡?”虎帐帐主安济格粗犷惯了,不顾卫沂阻挡,一个挑廉便大刺刺的进了主帐:“呃……有人呀……” 安济格慌忙转身退出主帐。他欲哭无泪,卫沂害人呀!虽然少主用后背敏捷的挡住了视线,可帐内气氛可真恐怖呀!他怎么会想到少主帐内竟有女人?! “安济格,注意后面!”倘在帐外的孙少恒敏捷的一个侧身,动作潇洒的避开了碰撞。 “刚进去,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呃!”安济格脸色铁青:“少主帐中有人!” “什么重要人物呀?能让你安济格吓成这样?”孙少恒俊朗的脸上浮着笑意,半真的戏谑。 “少恒……”安济格语调变轻,想必是将帐内情况大概告诉给他。免得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冲进去犯怒。 帐内 “啊!快放开我!”云惜羞得满脸通红。她竟深陷于他洒下的迷雾中不可自拔,连有人接近主帐都没查觉! “急什么?”擎焱语气有点不好,缓慢拉好她的衣服:“你现在出去,还不是要被他们看到!” “那怎么办?”她无助的看着他。刚刚还好有他挡住了视线,但是现在她要怎么出去? 他耸耸肩:“好办。” “什么?啊!” 下一秒她的小脸便紧贴在他宽阔的怀中。 “乖乖在我怀中,别人就不可能看清你。” 事到如今,云惜只能无可奈何点点头,她实在没勇气走出去面对帐外的人。就让她选择消极的办法,藏匿在他怀中吧! “卫沂,叫他们进来!” “是!两位将军,请!”接着卫沂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两人不再冒失,得到了通报才挑廉进帐。 “何事?”擎焱问。 安济格暂时还没恢复过来,倒是孙少恒开口:“是火炮的事。” “已经全数运到了吗?”鹰眸变得凌厉。 “是的。共计百门,刚到军中。” 听到他们开始商议军情,云惜稍稍平缓了一下心情,透过他的臂弯缝隙打量着刚进屋的两个人。 她虽到云南已有月余,与其它人的接触很少,所以她只是觉得似曾看过他们。 “好!照计划招集镶蓝旗虎帐的士兵,去西山各点布炮!”明日一役,他要在西山瓮中捉鳖! “喳!”安济格欣然领命,孙少恒却没立刻做答。 “少恒?” “擎焱,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西山陡峭地势,百门大炮一夜间要搬上去不是易事。 “嗯。”兵力不足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不如向萨哈泰借兵?”安济格见意。 孙少恒摇摇头:“没用的,萨哈泰总是处处阻挠,不会轻易借兵的。” “哼!皇帝是不是糊涂了?怎么会派他来!”安济格直性子惯了,在朋友面前直言心中不满,大手握得腰中长剑铮铮响。 “安济格。”孙少恒提醒他别太激动。 “我知道。”安济格气鼓鼓的,显然很不满萨哈泰。 看来他们遇到了困难,云惜担心得将视线拉回,她发现擎焱的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必借兵!” 他缓缓开口:“事在人为!只要坚定信念,没有办不到的事。” 孙少恒点点头,一向以来擎焱总有安扶众人的超凡能力,将士们对他有绝对的信心! 两人迅速退到帐外,一时间帐外人影闪动。不久士兵便整齐的装备好,待命帐外。 “备马!”擎焱随即命令帐外的卫沂。 “是!” 他要亲自到西山吗?云惜忐忑不安的抓住他的衣襟。 “不放手?” “嗯。”她刚听到了大家的议论,担心他的心舍不得放他走。 “那就一起来!” 他说着起身抱起她出帐,一个潇洒利落的跃身,便稳稳跨坐上战马。 “啊!”云惜在马上一个踉呛,赶忙伸出胳膀抱住他的腰。 “嘶……!” 战马一声长鸣。 耳边传来他豪迈的声音:“出发!” *  *  * 风驰电逝中,云惜的小脸被冰冷的夜风刮的红红得,穿得不多的衣服也显得单薄。 “冷吗?”耳边出其不意的传来他的声音。 “不冷。”拉紧衣口,她感觉好象没那么冷了。 “笨。这么重的夜露,连男子都觉得冷。你还撑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更紧密的搂在怀中。 “没。”她口里不承认,却被他言语中似有似无的关心深深感动了。呵,原来他是关心她的! “到时生病可没人管你!”他口气恶劣,却用自己的披风将云惜整个身子包个严实。 “呜!”她唇边含着笑,原来擎焱是个不善于表达关心的人。披风阻挡了外面的冷风,同时让她困在了他空间里,他独特的气息温暖中又带有一些让她迷醉的魅惑。 这让她想到了好多,有痛苦得,有高兴的,渐渐得她眼廉沉重,不觉在他怀中陷入了梦境。 第七章 蒙胧中渐闻潺潺水声,云惜缓缓挣开眼睛。借着皎洁月光,但见山涧中瀑布飞流直下,与突出的山石相撞,溅起纯白雾气。山环水抱,林木葱茏,飞瀑下一眼温泉仿佛玻璃漾水晶般。 置身其中,让云惜觉得梦还未醒,如临人间仙境! “好美!”虽京中也有温泉,但如眼前如此纯净美丽的却属罕见。她忍不住将纤手伸入水中,温暖袭上指尖,让整人都放松下来。 “即然醒了,就快下水来!”擎焱的声音从云雾中传来。 云惜呆呆的看着雾中的蒙胧身影。呃?他这次也在她梦里?可一般在梦里,他都不开口说话呀? “你要轩在那里多久?”他显示有些生气了:“还不来帮我擦背。” “擦背?”云惜才发现自己旁边的平滑大石上放着他的衣物,还有一块长巾。 “爷,你……在入浴?” 清晰的汲水声是最好的回答,擎焱正是置身于温泉中享受着人与自然的完美协和。 “再不过来,明日就送你回京!” “别!”梦里的他也这么霸道呀?:“我这就来。” “别忘了脱衣!”他在温泉里背着身在对她说。 她犹豫的抓着自己的衣襟,虽然知道是在梦里,但她还是没法在他旁边宽衣解带呀! “你到底还要磨蹭多久?” 云惜一咬牙,即在梦中,就不是真的。而且迷雾这么大,他应该看不到什么的!她缓缓除去自己的外衣,轻轻将身子浸入水中。 呼,好棒!云惜唉了口气,一身疲惫尽数退去,舒适放松的感觉取而代之。 “到我身边来!” “好!”她寻声,穿过白雾在池左侧找到了他。 他半浸于水中,露在水波外的上身黝黑壮硕,散发着强烈魅惑的吸引力。 她走近他后面,手里抓着长巾,不知如果开始。 “从右肩开始!”他冷冷的提示。 “好!”她将长巾汲好水,轻轻的扶上他的肩头,然后顺着他的后背向下擦试。 “擦高一些!” “嗯!”他身材比云惜高,她只有努力惦起脚,才能擦到他要求的地方。 “啊!”一个没站稳,她斜身倒向他的左手边。 擎焱即时出手,搂住了差点跌入水中云惜。 “真是笨!擦个背都不会!” “我会小心,会小心!” 两人现在正面相对,秋眸不可避免得直直对上他的裸身!她立刻羞的小脸通红。 但见那些晶莹水珠顺着他的肌理,缓缓滑过他的肩,他的胸,滑过他的腰,滑向…… 第八章 几乎整个夜里,他一次又一次深深的占有着她,两人同时沉溺在爱欲情潮中难以自拔! 当清晨第一缕穿破树稍时,他才肯放开她。 “云儿?” 努力抬起沉重的眼廉,她对上擎焱的担忧:“别担心……” “谁担心你!”被人识破的尴尬让擎焱突然提高声音。但他不得不承认,当他发现云惜竟昏撅在怀里,心里浮现出一种与恐惧非常相似的感觉! “我知道……知……。”她想坐起身,但身子却象被人拆散了般疼痛难当:“疼……” “该死!” 原本布完火炮点后准备回营。但他看到她冷得直颤,知她最近也忙着照顾他而疲惫不堪。所以才带她来到这人迹罕至的温泉,想让她放松一下。 可是当他看到她玲珑剔透的身子后,一切都失了控。他竟在湖边彻彻底底的要了她! 暴吼惊得云惜完全睁开了眼看向他,他正懊悔的摇头。 “你……后悔了?”后悔与她发生了关系了吗?云惜心一绞,贝齿咬着下唇,隐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是后悔,但他不是后悔要了她。那是他至今为至最好的感觉,好得让他欲罢不能!他后悔的是,他真要的太急了,竟伤了她!当理智恢复过来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在云惜身上留下了太多激励的爱痕!她是如此之纤细,如何能受得住? “痛吗?”他温柔的抚过她遍布全身的紫红色吻痕。 云惜羞怯得摇了摇头。还好,他没说后悔。要不她一定会堕入地狱! 擎焱轻唉了口气,云惜的性情他明白。即使现在她疼痛难挡,她依然不愿告诉他实情,因为她不愿引起别人的困惑。 他抱起她走入温泉中,微烫的感觉顿时让两人紧绷的神经放松。 云惜任由他拉起双腕,将它们放在他的劲后。因为现在的她已经再没有力气抵抗他了!他拿起长巾,汲着水轻轻得擦试着她的身子。从上而下,细心而温柔,慢慢的来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害羞让她挣扎着想要抢过长巾:“我自己来!” 擎焱手中动作未停,压抑低沉的说道:“乖乖别动!否则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云惜感到了腹部有硬物抵着她,立刻明白过来。难道,他又想要?可是他们刚刚才……她羞得连劲子都红了。 他表情不快的挑挑眉,的确想要她的欲望来得太快太强了。 之所以感觉如此之强,只不过是因为新鲜感。他好久没有撞过处子,而云惜正好是个完美洁白的处子,所以他会失常!等到不再新鲜时,他自然会厌倦她! 他的动作变重,眼里的温情渐渐藏匿到冷漠后面。但当他擦试到云惜腿间暗红斑记时,还是放柔了。 云惜依着擎焱,将下额轻轻放在他的劲间。时光似乎如此静滞了,只见汲起的水顺着交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滴入水中…… 穿过树稍的阳光越来越多,为他们镶上一道金边。 这时,远处向起鸣笛声 他收起了动作,摇了摇昏昏欲睡云惜:“醒醒,我们该离开了!” “呜……”半梦半醒间,她被他抱出了湖,任他为她着好了衣服。最终他抱着她跃上马:“为何……”这么快? “猎物上钩了!”刚刚的鸣笛正是通知他的信号,滇南的叛军已经全数进入他们设在西山的包围! “哦。”云惜含糊的应答,真要离开了她还舍不得这个地方了。这里好美!山青水秀,空谷而深幽! “我们还会来这里吗?” “当然!”他没在意云惜在说什么,心里全是西山的战况。 “抓紧我!”擎焱打断云惜不舍得目光,果断的扬鞭策马:“驾!” 瞬时间,迷雾莹绕的美景就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  *  * 听到合门声,看似熟睡的云惜这才睁开眼,一颗珠泪悄悄落入枕间。自西山回来后,他几乎每夜都会到她房里。却总是在抵死缠绵后,毫不留恋的着衣离开,留下一室的独孤冷寂。 拥着还残留着一些他的体温的锦被,云惜知道今夜又将难以成眠! 西山一役大胜,朝野内外一片大喜。不利与他的流言渐少,皇帝也似乎改变了对他的态度,重新分配了兵力。这一切变化都说明了一个可喜的事实,那就是他正在重新获得信任! 她心里欣喜与苦涩同在。欣喜的是危机的逐渐化解,苦涩的是当危机最终化解时,她就失去了唯一留在他身边的理由!现在的她在做一个随时可能醒来的梦。梦醒时分,就是她必须面对现实的时候!好冷!她拉紧锦被想要留住那抹温暖,它却已越来越冷。 此日晨 “格格,今晨的天气不错。不如杏儿陪你到院中走走?”杏儿还不习惯称呼云惜为小姐,所以无人时还是用的在京城的称呼。 独坐窗边的云惜明白杏儿的好意,是的,最近她变得太消沉了。就连他也会偶然注意到,还曾问她有什么事情不快。 她却不能告诉他,因她记得他们大婚晚上发生的点滴。酒醉中吐露的告白,在他眼里是一个可笑的理由。他可曾知道这个可笑的理由早已刻了她的骨里,深入了她的血里。 “格格?” 云惜点了点头:“好吧。” “太好了!院里有兰花哦,格格看了一定会喜欢的!”杏儿高兴拉着云惜起身。 “嗯,全听你的。”有贴心的杏儿在身边,她不能总是这样沉溺在情绪中让人担心。 主仆两人缓步走入院内。这处府弟虽比不上京城的宏伟,但却别有一翻风味。小桥流水间,一处小亭建于湖中。 “格格,不如到亭中坐坐?” 许是院内清新的空气,或是杏儿的好心情感染了云惜,她暂时舒缓了心情微笑着点头。 刚步入亭中,就见桌上铺着一块华美锦布,上面放着个长长方方的盒子。想必盒中定放着一件十分珍贵的东西。 杏儿走过去想一看究竟:“这是什么?好奇怪!” “杏儿,别无理。”云惜阻止不及,盒盖已被打开了。 “呀!是张琴!”但见盒内一把长琴静静躺着,它通体着黑漆,琴面上有象小蛇腹的断纹:“这上面的纹路是什么?” 她伸手想要去摸,却给云惜拉住了。 “这把坏琴都有断纹了。摸一下,不会有事的。”那纹路横截琴面,说不定早已坏的弹不出音了。 “断纹是由于木质、漆底和振动性能等的不同,琴漆经过长年的振动而造成的。这把琴纹成蛇腹形,应该是一把古代名琴!”云惜一生爱琴,见到如此罕见古琴,眼中不禁有丝期待。 “好眼力。”一白衣男子帅气的缓步走入亭中,口中连连赞叹。 “你是谁?竟敢擅闯?”杏儿不认识他,护着云惜怒目相向。 “在下孙少恒。两位有礼。”他动作温文而雅,礼数周全。轻易获得了杏儿的好感,于是放松了对他的戒备。 云惜记起那日在主帐中曾见过他,以当时他与擎焱的熟络可见他并无恶意,便弯身福了福:“孙公子安好。” 少恒惊异的对上一张清丽雅致的芙蓉面,当他远远看到有人接近琴盒时,就注意到她们两人了。想不到远远一望的纤纤身影,竟如此婉约优雅。 “孙公子,冒失打开了琴盒,实在抱歉。”云惜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轻轻得开口道歉。 “言重了。”摇头笑笑,想不到他孙少恒自命风流潇洒也会有一天会为女子失神: “姑娘如此好眼力,也应是位惜琴知音之人吧?” 不待云惜回答,杏儿就得意的说到:“这个当然,我家格……我家小姐从小学琴,琴技好的没话说。”不是她杏儿夸口,擎焱贝勒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杏儿别无礼!”云惜阻止她向下说,虽对古琴喜爱之情渐生,有种想抚琴一曲的期待。但是她始终不习惯与其他男子有太多的接触:“不打扰公子雅兴了,小女子先行告辞。” “难道姑娘就不想仔细看看这把奔雷琴吗?”少恒看出她对古琴的喜爱。 “奔雷?”奔雷是仲尼式古琴的代表,其中以有蛇腹纹的最为年代久远而珍贵。她的秋目因名琴而发亮。 “正是。”孙少恒取出琴放在桌上,只见龙池上方篆书刻的正是奔雷!此琴正是,擎焱知依依喜欢特命他不远千里向琴痴求得,实属罕见的珍品。 琴侧刻有题款,紧紧锁住了云惜的目光:“久经风鹤不堪嗟,……” “一抚奔雷兴倍赊。”少恒接了下句:“姑娘何不一试琴音?” 虽说依依琴技方面造诣不差,但他总觉有埋剑藏锋之感。想必佳琴也期待一位真正可以知音之人。 “小姐你就来试一试吧。”杏儿拉起云惜的纤手抚上琴弦,顿时一声绝妙的琴音滑出,纯净而无半点杂音。果真是一把难得的好琴! 云惜被琴音深深吸引了,自然得欲罢不能,爱不释手。她的指尖不由自主的滑过琴弦。如能用此琴为他抚上一曲,定能将幽兰素雅静谧的意境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他一身疲惫一扫而空。想着擎焱含着薄笑的面容,心不禁跳快了几拍,粉白小脸因想到他而起了红晕。 “谁在弹我的奔雷?”娇纵无礼的女声打断了琴音。 一位全身穿着红衣的明艳女子挽着擎焱出现在亭外长廊上。女子那明丽动人的容貌深刻而绝美,丰满魅人的娇躯正亲密的依偎在擎焱臂间。 是她!虽然云惜仅偷偷看过她,却记忆深刻。来人正是擎焱所爱的女子—秦依依!她收回纤手,默默得退到旁边低头不语。 “依依,少恒哥在此等这么久,弹一下不为过吧?”孙少恒感到有一道冷彻寒光从擎焱眼中射来。立刻转眸确定,却发现擎焱根本专心于依依身上。难道是他眼花看错? “到是你与擎焱,明明说好的马上就来。怎么才走过来?” “人家好久不见擎焱了,好想他嘛。所以就……呃,多担搁了一下。”依依说的有些暧昧,其实他们之间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仅是那个出乎意料的紧抱让她心动,又奇怪!擎焱以前从来不会抱她那紧,那急。她觉得那不象是思念,反而更象是他在急着确定什么! “明白,你们两人一下分别这么久,小别胜新婚嘛!”少恒开着玩笑,奇怪,仔细看那位姑娘的身影象在什么地方看过? “这是当然!我自会好好疼爱依依的,绝不许任何人有伤害她的举动!”他低头亲了下依依的颊,蓝眸瞟向云惜,她慌张避开的眼里闪过伤害。 “擎焱,你真好。”依依娇语中含着喜悦,原来那些奇特感觉只是她多心。环视四周,低头没有言语的云惜显得特别刺眼。这个女人竟敢碰她的琴! “少恒哥,不介绍一下你的这位知音人?” “介绍什么?贝勒爷难道不认识……”杏儿冲动的想叫出真相。 “杏儿!”云惜忽得抬起眼,樱红**上留着明显的齿痕:“别胡说,贝勒爷只是留我们暂住府中而已。” “你与少恒的关系,可不知道。”擎焱心里压了块石头,沉重而烦燥。刚才,她与少恒相谈甚欢的样子很是刺眼! 云惜没回话,她知道他的在生气。可他是在为她与别人交谈不快,还是因她出现在他与依依之间不快呢? “你们不要误会,我与这位姑娘才认识。”他有必要说明事实。因他终想起来了云惜正是那天随着擎焱去布炮的女子! 那时擎焱小心翼翼用披风护着她的样子,还有在设好火炮位置后两人奇异失踪的那晚,使少恒越来越确定一件事,就是云惜与擎焱并不象表面上那样毫无关系。 “是吗?刚认识你就舍得将奔雷拿出来?”依依故意挑起事端,从小在家极得宠爱,所以养成了娇纵独占的性格。 “唉!依依,你是真误会了。奔雷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呀。”亏他费尽心思劝说琴痴,才让他老人家忍痛割爱。 秦依依看了看桌上的奔雷,她想要的东西却轻易被别人碰了让她很不高兴:“她碰过的东西我不要!” “你这话什么意思!”杏儿闷着气,当初她与格格偷看秦依依还觉得她面容秀丽,印象还不错。想不到她竟如此不讲道理! 云惜拉住杏儿,有些苍白的小脸上硬挤出一丝笑意:“依依姑娘,你误会了。都怪我们失礼,真对不起。” “是呀。依依这事就算了吧。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少恒出来打圆场:“而且此琴擎焱费了好多心思的哦。” 没办法,他只好把擎焱也给抬了出来。果然,依依听了,气消了一大半。笑玲玲得拉着擎焱说:“擎焱,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可做妻子的人选!不疼你疼谁?” 那若无其事站在旁边的纤细身影,在听到这句话后有些摇晃,多亏细心的杏儿及时扶住。 擎焱冷冽的眼里有丝报复的快感,而他的心中莫名的烦燥却加重。 “就是就是,今日依依回来应是件喜事嘛。”怎么搞得气氛如此紧张?这会儿少恒可以确定那道冷彻寒光是真的了。 红衣倩影插入其中,秦依依娇声开口,拉回了擎焱专注于云惜的目光:“擎焱。不如让依依为你抚上一曲如何?”! “嗯?依依打算弹什么?”他温和的问。 “就弹你喜欢的幽兰,好吗?”虽然这首曲他曾说过她弹的比不上某一个人。 “好。听其它人弹这首曲,都不过是能替形,而不能代神!” 他每字每句说的清晰,逼得云惜即使紧咬贝齿,也盖不过心里深深的绞痛。原来他每次回京来听她弹琴,不是因为她的琴音之于他是独特唯一的,而是从她的琴音中思念依依! 这还害她一下子误会这么多年!害她深陷于他那里听琴的温柔表情中不能自拔!原来她的琴音只是代替! 在他无情的话语中,她同冷风中的小花般摇摇欲折! “小姐?” 云惜摇摇手,下唇被贝齿咬破,隐忍着不让悲伤决堤。 “各位慢慢欣赏,告辞!” 步履蹒跚的转身离开小亭,云惜再也没有勇气站在亭中真听到幽兰。耳后风声中,传来亭中人的对话声。 “哇,脾气这么大。她是什么人呀?” “侍妾!” “啊!” “擎焱,你什么时候有了妾?” “不过是个侍寝的女人,有什么重要!” 侍寝的女人?原来她在他心里仅仅是这么一个低微渺小的身份!无关痛庠,毫不重要! 苦撑着的纤弱身子再也承受不住,毫无知觉得倒向地面,悲伤决堤而出,泪水滑过惨白面颊。擎焱,真的到了我该梦醒的时候了吗?为何它如此之短?短得她好舍不得放手! 第九章 一曲幽兰秦依依已经弹了三遍,擎焱始终没叫停,甚至根本不象是没在听。她索性停了下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从卫沂抱走那个女人后,你就没注意过我!”过去只要她一弹琴,他就会停下手中的任何事,专心于她。今日,他的心思却明显留在那个女人身上! “你多心了。”收回飘浮的视线,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心爱的依依就在眼前,他的脑里却全是云惜昏倒在地的样子。她的脸好白!白的象纸! “对呀,依依不要想太多。少恒哥也在专心听你弹琴哦。”他注意到擎焱的手握得很紧,他其实是担心云惜的吧! “擎焱,李大夫已经跟着去了,那位姑娘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她怎么样,关我何事?”蓝眸里看不出半点真正的情绪。 “你不去看她?”难道是他看错了?他飘浮的眼光中,明明有着担忧。 “你想去?” “是。” 擎焱不在乎的一挥衣袖:“要去便去,别扯上我!” “那少恒先行一步!” 见他当真起身离开,蓝眸里的温度冷了下来。 该死的!她竟敢昏过去,害他为她担忧!担忧?他立刻否决掉这词,但是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又是什么? “你根本不喜欢我弹的幽兰。”秦依依推开奔雷。 “怎么会?” 记得那一年他生了病,不能如约回到京城。是依依的琴音,让他心灵上得到了补偿。他还记得当他第一眼看到依依弹琴的眼神,就被那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所吸引。 “你说过我弹的幽兰不如某个人好!为什么今天却说是最好?” “她不会再弹幽兰了。”擎焱淡漠的语音中透着惋惜。 她竟弹琴给其它男子听!难道她的琴音不是他独享的吗?他还没质问她,她敢就流泪!她的泪,是为他?或是为了少恒? “她是指你的那个侍妾吗?” 擎焱点了点头。 想不到那个琴技胜过她的人竟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云惜!秦依依不服气的迁怒到琴上:“她不弹,我还不希罕这张琴呢!” “当真?”蓝眸竟亮了起来。 “是!奔雷被她弹过,音不准了。”依依转身抱着擎焱,脸上浮着甜腻笑容:“我想要另一把凤月琴可好?” 他点了点头,答应下依依的要求。 奔雷,它该去真正属于它的地方! 亭中的擎焱,拥着依依,想起的却是凝露亭里依兰独立的佳人。她弹的幽兰天下无双!无人可比!今日他真的说了唯心的话! 月掩星稀,云惜在黑暗中,幽幽转醒。 借着微弱烛光,可以看清桌上静静躺着一把古琴,它通体黑漆,正是奔雷。 “奔雷?” “喜欢它吗?”高大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他是忍不住来看她了! 擎焱弯身坐了下来,床铺立刻向下陷了一块。 她抬起头,晶莹秋眸里还有未歇的泪光。他怎么还会出现在小楼?依依回来了,不是吗?他不应该再留在她身边了。 “不喜欢?”他拥住她,大手放在她额前,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她没再发热了。他已嘱咐过杏儿,待到明日一定要让云惜再服一贴药。这个笨女人,连自己染了风寒都不知道!难怪最近她脸色不好! 她侧头避过他的大手,动作好急,急得差一点撞到床柱。她不要,不要再陷入他拉开的迷网中! 没料到她会如此排斥他的撞触,天生的傲气冲了上来。他不顾云惜挣扎,用身子将她压向床铺中:“不准避开我!” “别……别。求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再让我再陷入你的迷网中,做着不可能实现的美梦。不要!云惜挥动着手,扭动着身子,紧紧系在他身上的心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休想!”他首次慌乱了!怀中的云惜是如此急于逃离他。过去的她总是默默站在他身旁,微微的亲密也会使她脸红。现在她怎会这么急切的想推开他?! 云惜,你休想!他紧抓住她的身子,薄唇急切吻上她的颊,她的劲:“你是我的!别想避开我!”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你的!但是你我的吗?视线已在颗颗珠泪中蒙胧了,分不清他眼里的焦急是真是幻。 大婚时说的话如今犹言在耳!她说过爱他,难道今天她遇上知音懂律的少恒,就放弃了对他的迷恋?是什么让她改变这么快? “不是我,难道是少恒?” 如果猜测正确,云惜放弃了对他的迷恋,他不就可以与依依毫无阻碍的在一起了?! 她不再挣扎,秋目盯着他。擎焱,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爱少恒,不爱其它任何男人,我只爱你呀! 没否认?! 就是代表了她默认猜测的正确? 他没有预计的喜悦,反而是被更深更重的感觉擒住他所有知觉!那是和一种难受苦闷的压抑感,还夹杂着莫种忿恨!云惜心中竟有超越自己的人存在!不!他不许!在她的眼里、心里甚至整个灵魂里只能容纳有他! “即便你爱少恒,我也不会放手!”他不允许她的双瞳中倒映其他男人的影子,不允许她柔软双唇中呼唤其他男人的名字,不允许她白皙的双手攀上任何男人的肩膀! 嘶!一使劲,他竟粗暴撒开了她的衣襟。 那白晰晶莹的身体,使他立刻有了反应!轩昂紧抵着柔软,压抑着欲望! 不过,有一个念头比欲望更迫切,那就是他想要砍断云惜对少恒的在意!忘记了自己原本目的!他霸道得不但想擒住云惜的身子,还想要她的心! “云儿。”没有象往常一样握着丰蕴,而是将大掌直接罩在她心房位置上。他开口问道:“这里有我吗?” 她没说出半个字!因为,爱他的心,好疼!他的手象烧红的印铁般灼伤了她! “没有吗?”他要答案!紧急而迫切! 答案真的可以影响到他吗?她颤动着唇,将纤手也放到他的心房处。强劲有力的心跳震动着她,原来这一刻的他的的确确是在紧张呵! 她也好想问他,他心里可否有她?那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她的位置,她也心满意足了!可这小小的期望却梗在喉间,说不出口,她的爱,不但会使自己受伤,而且会造成别人的痛苦! “快说话!”该死的!难道她不知道?他每根神经都最大限度得紧膨着,等待着她! 盯着他迸出额角的汗珠,她说:“你流汗了!” 擎焱听不清云惜在说什么,他已没了平日引以为傲的耐性! 只要想到自己刚刚的设想有一天会成真,紧膨着的每根神经竟在微颤!心底燃起一种莫名而急遽的情绪象烈火般越烧越浓烈,仿佛要把他燃成灰……这难道竟是害怕?这个字眼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怎么可能? 他害怕云惜的否认吗?他对她有了超越兄妹的感情吗? 不!他爱的人是依依!云惜的答案不重要!所以产生如此强烈的感觉,只是男子的独占欲在作祟而已!试问对没有舍弃的东西,那个男子原意别人窥视?! 虽如此想,他仍抓不住自己的感觉! 他凭着身体的所有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她是他的!一个人的!拉开她停留在心间的手,一个挺身深深理入她的柔软!与她合为一体的那瞬间他嘶叫着:“记住!你是我一个人的云儿!” 事后,擎焱轻柔的放开云惜,可不论他怎么轻,那失去理智的疯狂仍然伤了她!雪肤上布满吻痕外,还有一些他勒出的红印! 刚摆脱禁锢,她立刻卷缩在床角,小手紧张的抓着被子,含泪的眼眸里全是惊慌。 “云儿?”他伸手试探。 她就慌乱得直往床内缩:“求你,求你……不……要,不要了。” 该死的!他不但伤了她,还吓着了她!擎焱握紧双掌,他首次感到什么是愧疚!什么是懊悔! “云儿,我保证!保证再不会了。把手给我看看好吗?” 她能信任他吗?狂乱的他让她害怕,温柔的他更让她畏惧!因为这能让她又轻易陷下去! “云儿?” 他低哑轻柔的声音,象爱人间的梦呓般,充满魅惑得渐渐诱出云惜的小手,露出一截藕臂。 沁心的淡香飘散在两人之间,一股冷凉从伤处伤来,盖住了酸痛!她挣开眼去看,原来他正用指用指腹揉捏按摩着那些红印。 “别怕,云儿。”他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含了太多的心疼与溺爱:“凝露霜是西域进供的疗伤圣品,能生肌润肤。对你的伤有好处哦!” “嗯。”点点螓首,她轻唉一声。她终是逃不开他呵! 莫名的温馨再次莹绕着他们,夜色是如此之浓,情是如此之深! 擎焱唇角向上扬起,手里的动作更轻,更柔。锁着云惜的目光,越来越专注。专注的让他乎似了周围的一切,其中包括立于床边的穿衣镜。镜子?擎焱调回目光!他从镜中清晰明白的看到镜中的自己正拥着云惜,满满得深情几乎要渗出蓝眸! 深情!他一惊,突然推开了怀中的云惜。不正是因她这种幼稚的爱幕,打乱了他本来的计划!设计了,他不得不娶她为妻!他怎能将小女孩的迷恋仰慕当真?甚至陷入其中! “奔雷,给你!” 奔雷?它不是他为依依求来的吗?怎么会转送给她?难道这是他的补偿? “为何……将它送我?”提着心,她问。 他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该死!擎焱随意找了个理由: “就当是对刚刚的补偿!” 就当是对刚刚的补偿?!补偿?这真的是补偿!她惊得泪滑出眼眶了都没查觉到: “补偿?”提着的心向下坠。 “当然!”他起身着衣,颤动的手指泄漏着情绪。可惜他背身而站,云惜根本看不到,只能听到他残酷的说:“你让我快乐,所以这是补偿!” 这样的补偿与恩客对妓女的打赏有什么分别!云惜刚有些红晕的小脸,惨白一片。心已坠到深渊中,被冷冽的冰霜紧紧包裹住! “你爱要就要,不要就丢了!”话说的轻松,但藏在袖袍内的手却紧握着。甚至连指尖深陷入肉内,他都浑然不觉! 急急的冲上小楼,他甚至不敢回头看云惜。只要回头,他一定会冲上去告诉她,他是真心想送奔雷给她的。不是补偿,更不是随意的转送。他之所以令少恒去求琴,不仅为了依依高兴。更是因为当时他想到了云惜在馨院抚琴的样子! 出了园门,他才回头。但见楼上一盏灯,独孤的映着她的窗。 “少主,要走了吗?”卫沂看出擎焱的不舍,一路走来,迟钝如他。也可以感受云惜对少主的一片痴心。 追随擎焱如此之久,卫沂清楚的记得每当擎焱在战场上面临险境时,受伤昏迷时,他心里惦着的全是京城里那位会弹琴的格格。 那不就正是云格格吗?! 表面看起来无动于忠少主,如果真不在意。依少主的性格是不会放下重要军务,急匆匆来看云格格的! “当然!” 擎焱收回留恋的目光,最近的他受云惜影响太大了。大的出乎了意料,几乎要摆离他的掌控。他不能再让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了! 他却不知道,安济格从京带回来的消息,影响了他的判断!使他做了错误的决定! 第十章 议事楼处在夕阳未照之处,已经上了灯。密函刚触到烛火,顷刻间化为灰烬。 堂下安济格神色担忧,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少主怎还会镇定自若?十皇子德曜身陷牢笼,皇帝行踪不明!残酷的宫殿政变已悄然拉开序幕! “德曜情况怎么样?”擎焱拭了拭指尖沾上的灰烬。 “十皇子被囚天牢,但因其还有余部在外,暂无性命之忧。”西山大胜后,皇帝的态度改变突然,引起了擎焱的怀疑,便派安济格回京打探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后面设局的人以云南为牵制,使他与德曜各自孤军做战,个个击破。计果然是好,却小视了他龙擎焱的实力! 唯一让他有些惊异的便是幕后主使者竟是德阙!此人,为丽妃之子,排行第九。继承了其母绝世容貌,一张脸阴柔绝美胜过女子,深居简出,与世无争。平日,只是伴着皇帝吟诗做对,被众皇子戏称为最不想要帝位的无欲无求之人! “德阙得手定会痛下杀手。天下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安济格说出担心。 当年丽妃被贬冷宫后郁郁而终,试问德阙如记在心中的话,那么一旦堆集已久的仇恨释放出来,将是多么的残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成功,为时偿早!” “呃!是!”久经沙场的安济格被擎焱突然而现的冷戾所震慑。 “除密函外,此次回京你还打探到什么?” “基本上没了,除了……”除了奏折。安济格顿了顿,犹豫该不该说。 擎焱剑眉一挑,示意他继续。 “除了三月前的奏折。” “哦?”三月前?不正是云惜嫁他之时? “三月前,朝中众大臣曾联名上奏折。说少主手握重兵,有谋反之意。意图趁少主得胜回京时下手缴灭!据可靠消息,当时此奏折已被皇帝玉批。奇怪的是第二日使官拿出的奏折中却没此折子!”如今想来,不禁后怕。当时少主回京所带兵力不多,可谓命悬一线! “还好后来少主大婚,额驸的身份使阴谋碍置!”此事如不是他回了京,还真不知道。就是不知这位云格格是何许人?竟能在危机中及时出手相救。 安济格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难道这才是云惜嫁他真正原因? 蓝眸一凝,转变成暗黑色:“安济格,按原计划进行。快去准备!” “少主,真要回京?”现在京城是个虎穴呀! “不错!明日出发!”擎焱眼中杀机骤起:“正面对战的时候到了!” “是。”安济格领命退了出去。 帐内,擎焱看着摇晃的烛火竟失了神,不是因为德阙,即使此去京城危机重重,他也不会皱下眉!让他失神的人,正是他最不愿承认的云惜! 他还记得云惜曾许过誓言,会一生保护他!如果她是为了尊守誓言,不是为了喜欢爱幕而嫁他,他该怎么做?即然云儿不爱他,就会有随真心所爱的人离开的时候! 心一惊!惊得他,手指伸入了烛火中半偿才想到要收回。 有种无法掌握的空虚慌乱感擒住了他的思想,他迫切的想要证实她对他的爱! 夕阳刚好照着小楼,灯未上,光线仍充足。 窗前,云惜一坐下就拿过未缝制好的披风,准备完成最后一点。 “格格刚擦了药,好好休息一下呀。”杏儿拿过披风埋怨道:“我看呀额驸又不差这一件披风,格格怎么老赶着做呢?” “好杏儿,把它还给我呀。”云惜有些苍白的脸上浮上淡淡笑意,她有种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那就是她能留在擎焱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只想趁着还能在他身边时,再为他做一点事,虽然她明知他不会在意。 “格格呀,额驸都好几日没来小楼,不用急呀?”依依回来后,额驸来小楼的时间越来越少,却常常传来与依依携手出外玩游的消息。虽然格格掩饰的很好,但杏儿心里明白格格心里有多苦。试问,天下有何人可以一直付出感情,不求半分回抱? 披风终回到了云惜手中,抚着已经缝制好部份,眼神变得更加温和柔美。擎焱他身段颀长,肩阔胸宽,天生一副傲人体魄。如果这件深色披风披在他身上,定是超群出众、豪气英发! “云姑娘。” “孙公子?”没料他会在此时出现,云惜有些惊异。 “打扰了。”孙少恒关心的问道:“云姑娘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嗯,还好。已无大碍。”云惜知道他只是善意的关心。 “那就好。”明日他将随擎焱回京,心中一事,他不得不说。要不待到他们从京回来,就很有可能来不及了:“云姑娘,你身边侍女可全是从京中带来的?” 云惜表情疑惑。 杏儿到是先沉不气:“不是的,只有我是小姐从京中带来的。” “这么说来,云姑娘一定要小心其它几个待女。”秦依依平日娇纵惯了,少恒担心她做出伤害云惜的事。 “孙公子是说有人会害小姐?”杏儿说:“怎么会,小姐从来对下人都很好。大家都真心喜欢小姐,怎会害小姐?” “嗯,这就最好。但云姑娘定要小心。”他看的出,云惜对擎焱的重要性。所以才会在离开前,特别到小楼来叮嘱她。 云惜点点头:“谢谢孙公子关心,云惜一定会注意!” “那里,这是少恒应该的。” 这时少恒才注意到,桌上有件披风。那披风是暗色的,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别装饰却看得出针角很细。可见缝它的人,用了许多心思。 “这是小姐缝的哦。”杏儿得意的说到。 少恒早觉得云惜气质高雅,不可能仅仅是侍妾的身份。想不到,她不但琴技超凡,而且针线做的好些之好:“云姑娘,可真是惠质兰心呀。” “那里。”云惜面上一红。 “可以帮少恒也缝一件吗?”可怜他独身穿窜于花丛中,都没个真正关心他的人。擎焱可真是好福气! 知他是在开玩笑,云惜礼貌的回道:“好。” 这时,她手刚好抚到披风内侧,那里藏着一个小小的秘密,是她心中薄薄的梦。云惜唇角向上弯起,露出这些天来真正的笑容。 “什么事如此高兴?”擎焱冰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他?他!呀!云惜来不及收回刚刚想到他时的甜蜜,满眸的爱意全露了出来。跃过背身坐在近处的少恒,直直的对上他的阴冷萧索。 “擎焱,怎么是你?” “我不该来吗?”他声音象来自地狱般,使在场的的别外两个人打了个冷颤。 “呃,不呀。”他眼睛盯着披风,想到藏着的小秘密还没来得及缝盖好,她急忙藏到身后。 擎焱目光更冷。他一步步走入房内,脸上压仰着暴风狂雨。该死的!她做披风给少恒!而且用那么深情的目光看他!他除了被人背叛的愤恨外,还有种更深更重的感觉。它象是失落,又象是心痛,或是嫉妒?!这感觉让他百骇都在颤抖! 云惜真的另有所爱,而这个人是不是他! “擎焱,你听我说……” 孙少恒知道擎焱误会了。云惜看的不根本不是他呀!只是他刚好坐在对面。她真正看的人是擎焱! “出去!”一声怒吼打断他的解释。 “云姑娘会有危险……”怨呀!他少恒,从来就没对云惜有半分邪念!他只是怕他们不在时,云惜出事! “她的事不用你管!”少恒再不走,他几乎就要抽出刀来立刻砍了他!“送客!” “小姐?”现在的额驸象只狂狮,随时有可能吞噬一切。杏儿真怕他又做出伤害格格的事。 云惜点点头,示意杏儿离开。他们之间的风暴没必要连累别人! “走吧。”少恒唉了口气,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就算说了擎焱也不会相信。还是等他冷静下来,他再解释给他听把。 少恒拉住杏儿离开了小楼。独留下,擎焱与云惜! 他双掌紧握,手背上的青筋突起:“为什么嫁给我?” “什么?”诧异他会再问这件事,云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哼!你这女人总是这么不老实!现在心里又在盘算如何骗人了吧!” “我没有。” “是吗?”他扬高噪音:“三月前你在内殿拿走了什么?” 内殿?三月前?难道是那封奏折? “想起来了吧?还敢说没骗我!”一想到她竟为了个誓言而嫁他为妻,他心里就象给人硬生生刺进一把刀子。而这个人还残忍的反复扭动着刀子,刺的更深更重! 她想过千百次告诉他这事的情景,却从未想过是在如此箭拔怒张的情况下:“擎焱听我解释。” “你又想借酒装疯说爱我了吗?”该死的!他不得不承认,他想听她说爱他。那怕她只说喜欢他! “擎焱,我真的想要救你,我……”爱你的心确实是真的。 “够了!”他一把抓住她的纤肩:“云惜,你听清楚!就算你说爱我,我也不稀罕!” “不稀罕?” “对!我过去不曾,以后也不会爱你!”天生的傲气,不允许他在云惜面前袒露出真正的心情:“我爱的人是依依。不是你!” 头中轰的一响,震得云惜几乎站不住脚。事实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听他说还是会心如刀绞? “我……知道!”她咬着唇,甚至连唇又给咬破都没猜觉到痛。 “哭什么?有什么好伤心的?得不到我,你可以去找少恒呀!你的不是一直在勾引他吗?” 他借着伤害她掩蔽心中的嫉妒。 “少恒?”她无意示的跟着他念出这个不具任何特殊含意的名字。挣着秋目呆滞的看着面前狂怒的俊容:“你不在意吗?” “在意?笑话,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想跟谁便是谁。我怎么会在意!如果不是你有副诱人的身子,我碰都不会碰你!”象是在证明似的,大手粗鲁的覆住她的**,毫不容情的扭揉着。 好痛!前些天的旧伤还未全愈,他现在动作无异是雪伤加霜!最让云惜心疼的是,今天的他气息虽然急遽,却没有往日的热切,而是完全的冰冷。泪水顺着颊滑下,滴到他的手背上。 好烫!擎焱动作一缓,那分明是泪,为何触到皮肤却象是火?! 暂着他失神云惜逃出他的怀抱,背靠着窗梭缩到角落:“记得吗?你保证过不会再伤害我的!” 盯着她的眸光冰冷:“你不想我碰你,是吗?” 她惊颤,仿佛那一日疯狂如野兽的他又回来了:“是。” 他猛然大笑起来,形如鬼寐的来到她身边,再次紧抓住她的纤腰:“你不想是吗?我却偏要占有你!”一个反手使她转身面向着窗梭,整个后背全无保障的对着他。 “别!擎焱你要做什么?做什么?”云惜被吓坏了,两人虽有无数缠绵,他却从来没让她转过后背。 “手抓好窗梭!”他挑着她的裙摆将其卷在腰间,一把拉下了那粉色裘裤…… 小楼外风雨下了一夜,小楼内即将分别的两个人缠绵在芙蓉帐中难解难分。直到擎焱最后沉沉入睡时,他一直在想,他有可能会厌倦她吗?今晚的冲动,仅仅是因为他在惩罚她吗?或是,他是不舍得与她分别?怎么他一想到看不到她,就觉得时间变得好漫长?甚至他还没有走,他就想着要快些回来?! 第十一章 又是一夜未眠,寒露浸润了身上的衣,她仍然浑然不觉得望着楼下的路径,期盼着可以看到心中思念的人。起初听到他回京勤王的惊讶已转为担忧,在这数十个日子里她心心念念的全是他的安危。 “胜了胜了!”兴冲冲得身影打破了静寂。 胜了?!是他得胜了吗?云惜想要确定,一阵眩昏突然袭来迫使她不得不扶着杏儿的肩。 “格格?” “我不要紧。”她顾不得自个,一心全是他:“杏儿,是他得胜了吗?” 杏儿忙点头:“是的,如今老皇帝退位做了太上皇,十皇子继位。少主平叛有功,得到新皇帝的绝对重视与信任!现在就快到府外了!格格……”她感到肩上一松,格格的身影已下了楼:“格格别急,等等杏儿……” 太好了!他平安回来了。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马上就要看到他了,云惜却有些近君情却了。她停步在前厅入口处,与刚刚进府的他一门之隔。 他可安好?九皇兄处心积虑那么久怕是很难对付吧?扶着门沿站了好久,她终压仰不住思念跨出了步子。 还来不及看清他,眼前一幕情景却迫使她不得不心痛难当的迅速收回了步子退到门后。 俊逸的他拥着娇艳的她,而她紧依在他怀里!那画面是如此的美丽,又心神俱裂!可唉的是她竟连进打扰的资格也没有! “擎焱,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好想你哦!”依依甜蜜的声音传来。 “你想我吗?” 这不正是她想问又不敢,不能问出的问题么?云惜没发现自己正紧拎着左胸的衣服,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嗯!”擎焱心不在焉的回答着。门后那个人是她吗? 云惜喉头一紧,有种涩痛的东西涌在那里成了结,梗咽得她无法呼吸! “格格,怎么不进去?你不是盼了少主好久么?”追上来的杏儿不明所以的问着,躲在门后的云惜无法再藏慝自己。 他放开依依,眼光霸道的锁住了她。 云惜不得不现身,她不敢看他怕那急涌的痛倾泄而出。 “你来做什么?”她竟如此明显的回避着他!口气不禁冷了几分。 “我……”那个结就快涌出来了,云惜忙捂住唇:“我只是来看看。” “现在看到了,满意了吗?”这个女人,看上去总是如此柔柔弱弱得,却有本事轻易激起他的怒火!长久的分离对她而言,仅是这么淡淡的一句只是来看看吗?! 面对他冷声质问使她突然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危机如今迎刃而解,她失去了那个唯一可以守护在他身边的理由!她满意了吗?满意于他终于平安了,她终该功成身退了! “回答!”绕上了深深落漠色彩的她,让他没来由的烦燥。 她不该再回避,再逃了!正如他所说他爱的是依依,终究不是她呀!纵然再万般不舍!再痛彻心肺! “是的。”她抬头看着朝思幕想的容颜,让泪流入喉流入心。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一弯孤月将云惜的身影拉得好长,寒露再次浸润了身上的衣。相隔数百年也曾有位爱人久久不归的女子对月低呤过吧,她们的心景是如此相近,又如此不同。 她终有一天能等到远方所爱的人,而她爱的人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 前厅不欢而散后,他就再未到过小楼,出入秦依依所住小院却越渐频繁。 手中的银针偏了准头,扎起了了指,扎痛了心。她含住指,吸了一下。又仿佛想到更加重要的事,拉开缝制好的披风仔细翻看着每个针角是否都缝细缝牢。以后它将代替她守护在他身边,为他挡风为他避雨。她私心的希望它可以经用一些,这样就可以伴着他长一些时间。 渐渐得又摸到了披风内侧,云惜苍白瘦弱的脸上浮出了淡淡笑容。大约在他心房附近的位置上,绣着她对他最深的痴恋! 那是一朵与炽热燃烧的火焰紧紧相依的纤白流云!擎焱,请允许云儿以这个方式守着你!伴着你!好吗? 一颗泪滑下面颊,她细心的穿过针拉过线,那个小小的秘密渐渐被布面完全遮盖住了。 “咳……咳咳!”这时她才感觉肩上有些凉,便随手拉起杏儿临走时给她披上的裘衣。 还好有知心的杏儿,在她的决心后。杏儿辗转连络到一队将要回京的商队,安排好具体事议。明日将是她们随着商队离开云南的日子!所以今晚她必须得见他!见他最后一面! 信应该送到依依那里了吧?前些日子依依知道擎焱已大婚的事后,大发脾气,几乎与擎焱翻脸,她就感到愧疚难挡。所以她在信里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要依依看了就会明白,并与擎焱合好如初的。待她走了,她与他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伸手擦去腮边的泪珠,虽然一段路走过来辛苦万分,但她不后悔与他相伴的这几个月。 她还记得揉着他的肩为他分担困绕的幸福,还记得他吃着她做的小点心脸上又喜欢又不愿承认的别扭表情,还记得去西山路上他温暖的怀抱,霸道而贴心的动作;还记得他在温泉那里为她沐浴的温柔。还记得……呵,原来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么多个日月,在岁月中积累了那么多点滴!试问她还有什么不知足呢?此生能与他携手,那怕再短,她已无怨无恨,不再奢求更多! 如果时光倒退,痛楚会再次重来,她依然会选择在他的茶中下药救他,成为他的妻子。 呵,妻子。他可从来没有称过她为妻子呀。在京城,他没称过;在云南,他也没称过。她本不是他的妻,他的妻始终另有其人。云惜淡淡的笑了笑,不觉中她已走到他所住的龙阁。 “福晋?” “卫沂。”他是唯一用这个称呼叫她的人,不久这个称谓就要用来叫另一位名符其实的福晋了。她不能再用它:“以后请不要称我福晋了。” 卫沂虽疑惑,但还是从了她的愿:“是的,云格格。” 发现多日不见,云格格瘦了好多:“您是来找少主吗?” “嗯。”云惜咬了咬唇,她仅仅是想达成最后一个愿望,那就是将这件披风亲手为他披上。 卫沂是最清楚整件事的人,他明白云惜的深情,却无力挽回两个人越来越溥的缘份:“云姑娘,少主外出还没回来。”他真得不忍心直接告诉云惜,擎焱这几日都在秦姑娘那边,要到深夜后才会回来。 云惜轻轻说道:“他去秦姑娘那儿去了,是吧?” 原来她知道?但为何云惜一直都如此平静,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半分怒容呢?卫沂惊讶了:“你知道?” 微微点了点头,她紧拥着怀里的披风,仿佛可以借此感到他的温暖体温。今夜,真得好冷! “云格格,外面风大。不如你进屋等吧。” “好的。谢谢你卫沂。”她道了谢,轻轻推开了门,第一次走入他的龙阁。 龙阁很宽敞,外间是他平日处理事务的场所,案上堆集着大量的公文。想必他近来公事一定很烦忙吧?不知他肩痛的毛病可有好些?可有人为他按摩?不知当他工作到夜深时,可有人为他端上一杯热茶? 唉!她又在想什么?期许着什么?以后,依依做了他的妻,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云惜苦然的笑了笑,眼中含着的泪被她睁大眼给逼了回去。 缓步走到案前,砚中墨已干,一支笔放在上面。那握笔上有一圈颜色较淡,想必一定是他常握着的地方。她忍不住抚上了那圈淡色,仿佛接触到他火热的指尖。那指曾温柔的握着她,轻声提醒她琴弦会伤手。 紧颦的秀眉展开了,她记得他对她每一点温柔,每一点关心。虽然那么少,可是却是她以后想念他时最好的安慰。 离开书案,云惜转到后间。这里没有多除的排设,除了必备的家具外,只在窗边外了一张躺椅。 窗开着,月下可见院中的满树桃花,有些桃枝还伸到了窗梭附近幽香淡淡。 走近了看,躺椅上的花纹好熟悉!这花纹正与她放在凝露亭中,他每次回京总要坐的那张椅一样!虽然奇怪,熟悉的花纹却使她莫名产生了亲昵感,云惜缓缓得学着他躺在了椅中,心中不禁想起了他靠在椅中听琴的样子,那时的他整个人线条都会柔和下来,闭着双目享受着放松。 淡香迎面,好几日未安眠的云惜竟睡着了。 龙阁外走来一个高大身影,他的步子虽然稳健,却有些烦燥。 少恒已经解释清楚,擎焱知道自己误会了云惜。但强烈的不确定感还是困惑着他!所以他急着处理完京城的事,急着奔回云南。 这种一天天强烈起来不确定,担心,困惑,期盼的感觉。强烈到他必须借着依依逃避自己去想她,可是又会时时想到她苍白的小脸,含泪的眼。 他有种莫名的东西冲破了冰封的心,正在生根发芽,而且越长越大,涨得他想开口高呼。可他一时不知,究竟他想高呼什么?! “少主,云格格在房里等你。” “哦。”他耳听到了却没过心,随意回答了一声就进了龙阁。 他定了下,她在这里!屋内有着她的气息,温软清雅! 果然,他在后间的躺椅看到了她。 只需那一眼,他便不得不承认,一颗烦燥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他真得想她!数十日的分隔回想起来如此之漫长。 清风拂过纷纷飘落的桃花被吹进了窗梭,有意或无意地洒落了她一身。瓣瓣粉色**点缀在墨色发丝间,变成美丽独特的饰物。 树影交错中透过缕缕蒙胧月光,在娇柔容颜上投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云儿?” 那一瞬间她显的有些虚幻飘渺!仿佛他就要抓不住她一般!擎焱急切得一把抱起云惜。还好,还好!那柔软的触感,熟悉的兰香是她!她的确真真实实的在他的怀中!她又瘦了!轻得象根羽毛似的!明天开始一定要监督她好好进食! “嗯……”她含糊的回应着他,微微移了移螓首在他怀里睡得更沉了。 这个笨蛋,开着窗睡在这儿就不怕着凉吗?最可气的是,她的衣服竟有些润!他真想叫醒她好好训斥,却不忍心扰了她的好眠。便怜惜的抱起云惜将她放入大床中,着手除去她润了的外衣以免她感染到风寒。 好冷!她打着颤下意示的寻找着温暖。突然摸到一个熟悉的温热物体,她便急迫的靠了上去。 可那温热物体象是极不情愿,还低咒了一声。 “别骂嘛,云儿真的好冷。”她伸出皓腕抱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仅着扶胸得身子是多么的诱惑。 “我知道!”接着他退去自己的外衣,拥她入怀,并拉过锦被盖好彼此。 “好温暖,呵!”她轻易在他怀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小云儿,别再动了。” 他半吼着的声音,惊醒了云惜。她睁开眼眸,半天才确认他的真实性:“擎……焱?” “你怎么?呃……什么时候回来的?”小脸一红,她竟在他怀里! “刚回来。”他的眼深沉而变暗,云惜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呃!我……我要起来!”再不挣扎起身,她真怕自己再次身心沦陷。结果显然是情况更遭,她不但没成功脱身,反而使他全身更加紧膨。 “停!”喘气声变粗。 “啊!”她咬着唇:“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第一次他语塞了,心中那个想要高呼的声音更加明显。咳!硬生生压住它,他用充满爱怜的抚摸代替着。 云惜感受到今晚他的不同,他没了半分冷戾狂乱,让她有种被宠爱着的错觉! “我想要你,可以吗云儿?”他想要她,但他更想要她说爱他! 这是他首次在事前耐心寻问她,首次如此温柔待她!云惜的心里涨满柔情。难道是老天可怜她,特别给她美好的一次做为离别的最后安慰吗?如果真是,那她死而无憾! “傻云儿,为何要哭?”俯下头吻去了她腮边的泪:“如果你不要,我不会迫你。” 说着,他抬起了身子欲离开。 “别走!”拉住他的手,云惜猛然意识到自己竟主动在向他发出邀请,马上害羞低下了头。 “别低头。让我好好看看你,云儿!” “嗯。” 她依言抬头,两双眼眸相遇了。他们在彼此的眼里,终于找到自己! “云儿……”轻呼着心底的名,他轻轻得进入了她,直到她完完全全适应了才开始了激情的缠绵! 夜半,云惜醒了,发现自己正被他霸道的抱在怀中。 沉睡着的他,桀傲不逊之气淡化在眉于间,刚毅被柔和所代替。这时的他,单纯无害的象个天真的孩童,引得失落的心再次为他而急跳。 云惜傻傻得抚着未醒的他:“擎焱,你知道吗?云儿,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 他沉睡着含糊的嗯了一声,象是对她的回答。 呵,就当他知道了吧!根深蒂固有爱意象是得到了鼓励,她抬起樱唇,轻轻吻上了他的薄唇。那唇冰冰凉凉的,但有他的气息 她狠下心想起身离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云儿,别走!”一声无意示梦呓,激得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 苍天怜情,最后这一晚使他们将对方深深刻在了自己的心底深处! 桃花纷飞,月藏入了云层,夜已深…… 第十二章 阳光透过窗缝,斜照在床前对面而立的两人身上。 她贪恋着他的气息,纤白玉手细心的扣着他身上每个盘扣,墨般黑亮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象缠绕在心头的千头万绪般难以理清。 他沉迷的看着忙碌的她,今个她穿了袭纯白衣衫,好似一朵清丽雅致云般。 喀喀!急遽敲门声唤回了两人的思绪。 “少主,该走了。” “嗯!”即便今日将与萨哈泰有场生死之战,他依然心情大好。有她相伴的早晨是如此之美妙! 或许他还没分清心低日复一日强烈的声音是什么,但经过昨夜那惊心的一幕后,他硬定要留她在身边一生一世!绝不放手! “都叫你不要起来,看吧,现在手好冷。” 擎焱提起她小手直呵气。 “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认真的语气里交着些许不舍。 他也不舍得她?不!云惜摇摇头,说服是自己多想了。 “但军中有些事急需处理,不得不赶过去。”似是不在意的一句话,却是他首次告诉她行程! 本来说好不哭的,但是她还是克制不住。擎焱!为何今天的你如此不同?让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摇摇欲坠! 他为她失了冷静,心揉成团:“我会尽早回来的!” “别!”她没有把握再见他还能潇洒离开! “哦?”难道她不想?可手又为何抓的如此紧?他迷惑了,一时看不清云惜究竟在想什么。 “呃……我只是说,你不必为了我担搁公事!” 他没抓到她的慌张,因为太好的心情。待灭了萨哈泰这个余孽,他们的时间还长。足够他理清自己对她真正的感觉是什么! “知道了。”他磨擦着她的手,满意的感觉到它们恢复了温度。 窗被风吹的半开,几许凉意透了进来。 “风凉,带上它再走吧。” 他还没出声,一件宽大暖和的披风已经默契的披在肩上。 她终如了最后一个愿望!这件深色的披风到了他身上,果然纯得他更加不凡。 肩头传来的暖意,暖了他的身,更暖了心。不知为何,擎焱感今天的云惜特别依恋着自己?那感觉象两人会分离很久似的! “来,再休息一下。” 擎焱伸手抱起云惜,在粉颊上留恋烙下自己的印记。不放心的叮嘱:“等我!” 留下卫沂保护她,应该不会出事。定是他多心了!努力摆脱心里的不好预感,他会速战速决早些回到她身边! 想着,已到了床前,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她压制住自己的泪水,万语千言化成一句:“你要小心!” “不会有事的,放心!”此战他有必胜把握,萨哈泰!生了反象,就不要怪他龙擎焱无情!:“听话,嗯?” “好。” 云惜挤出笑意,成功骗过他。 他放心的推门而出:“安济格,出发吧!” “是!”少主终于出来了,他可在外面吹冷风好几个时辰啦! 不久,擎焱率大部份精兵出府,与萨哈泰手下兵马对决于断崖。 “格格,可以了吗?再不走,商队怕会等不及离开啦!”杏儿再三催促着。 云惜回首再看了眼小楼的一景一物,咬着唇背上小小的包袱:“走吧。” “是!”杏儿明白格格心里的苦处,真希望老天开眼,能有某个人某件事能突然出现阻止她们的离开!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烟雾四起! 哇!不会这么灵验吧!她只想有点小事发生呀,怎么征仗这么大?! “杏儿,快走!小楼象是起火了!”云惜拉上惊呆的杏儿,跑出了小楼。只见好几处阁楼都起了火,府内仆人正忘着灭火。 “云格格!”浓烟中跑来的人正是卫沂,从不离开擎焱半步的他这次被指定留下来保护云惜。 “卫沂!发生什么事了?”他身上竟有刀痕。 “有不明身份的人混入府中,云格格,为了安全,快随属下暂避!”敌方能选少主离府做战时袭击龙府,又能无声无息进入府入定是有人故意引起来的。如今之计,只有暂时避到安全的地方。 秦依依怎么样?卫沂可否去救她?“秦姑娘呢?” “云格格放心,秦姑娘在前面等着!”转眼间云惜与杏儿已被卫沂拉着转过几个弯,果然在隐蔽的小径上看到了秦依依。 “快走!”卫沂用草掩住入口,率先开路。 “嗯!依依快走!”云惜不顾依依奇怪的表情,拉起她就紧跟卫沂前行。 众人循着小径避过了杂乱的人群,眼看要到出口处。 一直没开口的秦依依突然含糊开口:“啊……他骗我。明明说好只是来抓人,为何会……” “什么?”耳尖的杏儿确定自己听到了抓人这词,抓什么人?难道是格格? “格格,不要出小径!有陷阱!” 但一切都太迟了,纵使卫沂武功再高终不敌早已守在出口的众多敌人,很快身负重伤昏倒在地。无力保护紧跟其后的几位女子周全! “你是什么人?”云惜护着吓傻的秦依依,众多面目狰狞就在眼前要说不怕是假。可是他不在,她就有必要保护他所爱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蚕豆眼阴险的笑着,如果不是有那个笨女人引他们进来,又给了府中的详细地图,他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得手?他手中的几百个兵根本不敢直接对决,所以爆炸是设的一个局。目的是要抓住对擎焱最为重要的人!成为他与萨哈泰取胜的筹码! “重要的是有了你们两个,龙擎焱再厉害也不足为惧了!哈哈!” “不要!不要伤害他……”突然后劲一痛,云惜被人打昏过去。 “说好了只抓她的,快放了我!”察觉事情不对,秦依依顾不得掩饰她的计谋。 “卑鄙!亏我家格格还处处想到你!甚至连心爱的人都让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看到格格受伤杏儿已是心痛难挡,更是难过的是秦依依明明知道格格有意退出,还出这种阴险招数!如果不是为她,格格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你算什么东西?是我的终是我的!不需要别人让!”秦依依大叫起来。信里写什么她与擎焱全无关系,没关系两人怎么会成婚?为何擎焱会逐渐疏离?为何他看云惜的眼神会越来越热切深情? 只有她不在了,她才可能独占他! “你这坏女人,不得好死!”杏儿奋力挣脱抓着她的人,想要护着没了自觉的云惜。 “大胆!”伍三一剑刺入杏儿体内,无关紧要的人死了最好! “啊!”杏儿一口血吐了出来,倒在全无知觉的云惜身边。 秦依依不在乎看了看,对伍三大叫:“快放我走!” “你觉得有可能吗?”伍三奸诈的笑着。 “卑鄙!” “我们就不要说谁比谁卑鄙了。打昏她!” “是!”一个狠狠的手刀劈来,秦依依便也成了自己引来的狼的口中食! “伍爷,这两个人怎么处理?”属下指倒在血泊中的卫沂和杏儿。 “本爷赶时间,没闲功夫带上闲人。就地处理了!”伍三的目的达到,云惜与秦依依,不论那一个总有个可以乱擎焱心理的女人! 随即在两人身上补了数刀:“伍爷,这两人死定了!” “好!出发到西山!”伍三得意的狂笑着。 云惜与秦依依被装入准备好麻袋中,由伍三的属下扛着。 “是!”数十个黑影转眼间飞出院墙。 谁也没注意到,看似没有气息的卫沂竟动了动。 *  *  * 断崖 大军已取得绝对胜利,靠断壁做屏障,萨哈泰在几百名死士的保护下垂死挣扎。 风很大,吹得擎焱身上的墨色披风乱舞。崖下惊涛骇浪击打着岩壁,声音震耳!天空昏暗,预示着即刻会有场暴雨!突变的天气,使他心里的黑影越来越大,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上炮!”他首度失了耐性,头里脑里全是离别时云惜的影子。 “少主,开了炮就不能活抓萨哈泰啦!”抓不到活的萨哈泰,就很难知道负伤逃出皇宫的德阙的下落了呀!安济格眼睛看向孙少恒求助。 “擎焱,冷静一点。”孙少恒驱马来到擎焱身边,是什么让一向冷静的他失了耐性?眼前的天险怎么能说破马上就能破? “不上炮也好!”蓝眸里闪过凌厉,他想到速战速决的方法了:“安济格你留下来继续攻击。少恒!” “在!”很好擎焱终于恢复了冷静。 “马上挑几名轻功底子好的士兵,我们从壁的另一面突袭!” 孙少恒眼一亮,好办法!明修栈道,谁又会注意暗渡的陈苍?:“是。” 果然,当擎焱率一小队士兵从后面突袭时,几百名死士伤亡过半,逼得萨哈泰步步后退。 “萨哈泰,也不过如此!”孙少恒不屑的说道。 “速战速决!”擎焱看出少恒多少有点戏耍败局已定的敌人。 “好!” 此时的孙少恒没了平时温文,剑光刀影中冷厉非常。他本就是一名战将,温文只是他平时的保护色而已。 瞬间已将敌人杀得七七八八,萨哈泰也在擎焱强势功击下身中数刀,他突然大叫起来:“伍三!还不把那两个女人带出来!” 山崖间竟窜出数十人,正是伍三那伙人! “龙擎焱!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飞崖上有棵斜脖子枯树,一根长绳从后绕过。直垂到崖下的长绳两端正吊着两个人影。 “依依?!”少恒首先看清左边的人影。 身旁擎焱倒吸一口气,近身的萨哈泰趁机在他臂上划出一条血痕。 “擎焱!”少恒回过神一刀打昏萨哈泰,却发现擎焱根本没发现自己受了伤,全神看着崖上人儿。右边那人竟是: 云……惜!!! 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使擎焱张开了口竟硬是没叫出声音! “你说我先砍断那根绳好?”伍三狂笑着,九皇子让我就要为你血耻了!“不对哦,绳子只有一根。一砍两边都断了!哈哈,龙擎焱你会先救那一个?!” “啊!”伍三没得意多久,就见擎焱的身影如同鬼魅似的窜上飞崖,瞬时间四周的手下已断手断脚,仅有几个还在勉强顽抗。 “你敢!”蓝眸里浮出血丝,冷戾的神色象是地狱魔鬼! “你……你当我……怕你!”伍三吓得手脚直颤:“我就要砍断绳子!” 吧!绕过枯树的绳子应身而断! “啊!”同时的,伍三不敢相信的看着刺穿身体的长剑。速度竟会如此之快!快得他甚至都看清他出招! 龙擎焱一脚踏开伍三,闪电般冲到崖前两手同时抓住了下滑的长绳。 崖下,两个女子都醒了。 云惜睁眼时,刚好看到了心中依恋的身影正上头顶上方,死死抓着长绳! “擎焱!擎焱!快救我!快救我!”秦依依吓得满脸全是泪,天啊!如果他一松手,她就会坠入崖下惊涛骇浪中粉身碎骨呀! “你受伤了!” 云惜忘了自己命悬一线,眼里只有他。他臂上伤整个都炸开了,滚热的血顺着他的手流下来。额上迸出的汗珠说明,他拉着两个人有些吃力。一时半会儿,不能将两人拉上崖! “千万别松手!”擎焱眼里全是云惜摇摇晃晃的身影,紧张的呼吸困难!这时,他突然感到背部传来剧痛! “小心后面!”随后跟上的少恒被众人绕着,一时脱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偿未死决的伍三一刀插入擎焱后背。 “去死吧!龙擎焱!”伍三杀的眼红,伸手使力想要拔出擎焱后背上的刀再刺! 擎焱手中绳子一松滑下数分,但立刻又被抓住! “呀!”秦依依惊叫连连,双脚在空中乱舞:“我不要死不要死呀!拉我上去!拉我上去!” “不要伤他!不要伤他!”那刀如同砍在云惜身上,她心痛难挡,泪水纷飞模糊了视线。她不要他受伤!不要!一直以来,他的命胜于她的!纵使他从不曾回应过她的爱! 现在这情况,三人绝不可能都全身而退!他深爱依依,而她本已决定退出。那么以后没有他日子,生死已经不重要了!是了,丢去眼泪她的眼神变的异常坚定。 “依依,我把擎焱还给你!请你一定要用你最深最挚的爱去爱他!” 秦依依至住了哭叫,直直的看着云惜,机械的点点头。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输给她了!不关美貌!不关才情!不关身份!她输在那份爱他的心上!云惜爱擎焱,远胜过于自己! 狂风吹得云惜白色衣带狂舞,显得虚幻飘渺,如幻如梦,彷若马上会一瞬即逝! 云惜,绝不要!这刻他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她要舍去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平安!无以负加的恐惧扑天盖地的压向他,他竟怕的百刻都在颤抖! 这一刻那抹蓝眸里没有天地,只有她!她知足了!一抹淡笑浮上嘴边:“擎焱,永别了!” 让这段强求的缘随风而逝吧!愿你与依依百头倒老! 手一松,纤白身影如同一缕清纱落下…… “不!”擎焱撒心裂肺的狂喊!死命抓着的绳索不觉放了手。没有她,他不知道还抓着它做什么?他反手抽出背上的刀,伍三的头颅应声而断! “云儿!不要!不要离开我!”云儿!如果天地之间没了你……没了你……一口血自他口中流出,那从心中吐出的血,冲破了压抑着的所有情绪,涨满心间的强烈感觉瞬间清晰起来!他终于明白心低日复一日强烈的声音是什么! “我爱你!爱你云儿!” 泪水顺着他因悲痛而扭弯变形的面容滑下! 可惜回答他的只有惊涛!只有崖上的狂风! 那个缠绕着他的身影,从小孩到女子,再到成为他的女人。是如此之清晰明显,她不可能就此消失!不可能!他要跳下去看她!去伴她! 龙擎焱坚难的直起身,眼看就要跟着跳下崖。刚救救起秦依依的少恒及时一掌打昏了他! 涛声交汇在一起,象是云惜在天边轻呤: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复想思意。 第十三章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 缘生缘死,谁知,谁知? 情终情始,情真情痴, 何许?何处? 情之至! 经过修葺小楼恢复了旧貌,但失去了往惜那抹清丽身影,小楼如同于没了灵魂般毫无生机。 只有清冷月光与一道孤寂身影相伴,男子醉卧酒壶中,发鬓全松墨黑长发披散着挡去了整个脸。在云惜放手的那瞬间,他终于看清了她对他早已不是出自迷恋!而是一分远胜生命的痴爱真情! 她舍去女子的矜持来设计他,悉心守护在他身边,甚至忍痛将他让给其它人。一片痴心无怨无悔,不求半点回报,何其幸才能得如此佳妻!但他这个笨蛋做了什么?不但没有回应,而且还一次次残忍的伤害她!还自以为是的,一次次强调自己爱着其它人! “换我心……为你……心”沙哑的声音里盛着太多坚涩苦痛:“始知相忆深!” 酒入愁肠愁更愁,不论喝了多少他仍然无法麻醉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人儿全是云惜。从长廊上的相识,到凝露亭里她抚琴时的静谧;从大婚时与嫁衣相衬的樱红小脸,到御花园中比花娇的娉婷身影;从军帐中的细心体贴,到迷雾谷中的相许;从……那点滴全深刻入灵魂,他的心里一直有她呀!根本无法忘却!可笑他还自以为不爱云惜! 为何要直到亲眼看到她坠崖才回应?为何要那么迟那么晚才能担白了真心?该死!他痛恨自己,是他的无情害苦了云惜! 仰头饮尽手中烈酒,长发顺势向后滑开露出锁成死结的眉峰,刀屑般深刻的下额上遍布着胡渣。蓝眸半眯着失去了凌厉,呆滞无神的看向静躺在身侧的“奔雷琴”。那琴弦裹在月光中可以确实的看到根根完整无半点破损! “奔雷琴仍有灵性的稀有古物,一但它属于了谁就会与谁的命运相连。即是说弦未短,主人就一定偿在人世!”从少恒用琴痴的这席话给了希望,他就日日夜夜带着士兵疯狂的冰冷的海中寻找她的影子,可是直今一无所获。难道?彻骨的寒意袭来--是在骗他?! 这时温热从手腕处传来,显然有人试图将他扶起。 “云儿!?”他一把抓住来人,蓝眸全睁。 “擎焱。我是少恒!”看着整地的酒壶孙少恒直摇头,想不到擎焱对云惜的情会是如此之深。深到足已毁灭他自己! 龙擎焱失望的甩开他,随手拿起一壶酒仰头狂饮。 “擎焱,不要再喝了!你已经醉了!”少恒夺过他手中的酒壶甩的远远的。 “醉?呵呵……”他象在笑可却更象在哭,偏又没半点泪。原来疼到极点,会连泪也无法流出来!“能醉就好,醉了就可以往记云儿……不不,醉了她还是在,还是在!云儿……” 他扑伏在地上,又哭又笑。笑笑哭哭中全是云儿的名字! 此情此景,连一向不信人间总有挚爱的的孙少恒也为之动容,声音沙哑的说:“擎焱,你要振作呀!” “振作?”擎焱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疑惑,一把提起少恒胸前衣襟:“你老实告诉我!奔雷的事是不是假的?你根本就是在骗我对不对?” “奔雷?你是说琴弦至今未短?”灵光一闪,果然不出当初琴痴所言,此次得琴之人有一大劫,但只要弦未断人就在!那么他要告诉擎焱的消息是真实的可能性很大! “哈,是的。它没断,我却该死的寻不到云儿!水那么冰,云儿身子本来就弱,怎么受得了?不行……我不能再丢下她一个人了,我要去海里陪她……”擎焱刚挣扎起了身便踩到酒壶跌到在地。 “擎焱,不要急!不要急!”孙少恒在确定了琴弦未断后,话中竟有了喜悦:“云惜不在水里!” “什么?”一切停滞下来,蓝眸瞬间闪过精光:“说清楚!” 酒意全醒再次粗暴抓着少恒的手下力很重。痛得他边冽牙边困难的说:“她在江南!” 江南?怎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 趁他失神,少恒把手给救了出来。再迟一步,怕给他活生生捏碎! “是的,据可靠情报云格格曾在江南的瘦西湖傍一处庭院出现过!”自从云惜坠崖后,擎焱不但下了重兵无日无夜的水中寻找,还派出了许多探子到各处。这个消息正来自于最为可靠的其中一人,那就是刚回来复命不久的鸷翼!想到鸷翼,少恒下意识中觉得他象是故意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 “消息来自于谁?” “鸷翼!” “孙少恒,你最好祈祷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即然消息来自鸷帮,就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他定要前去一看究竟!龙擎焱冷声丢下话,闪电般的身影已奔出小楼。 咦?这是刚刚那个烂醉如泥的人吗?少恒平了平被他吓得跳快了几下的心,跨步追了上去。 *  *  * “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位于瘦西湖畔的一处庭院中,有个身着粉红色衣衫的佳人,正快快乐乐的坐在上下摇动的秋千上愉快的呤着诗。 旁边的邀月边摇着绳索,边在轻笑:“云姑娘,那有人把‘白头呤’读得这儿快乐的?全没了半点悲伤。”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呵呵。”秋千的人儿突然意识到邀月的在说话,半斜着头问到:“邀月,你在与什么人说话呀?” 邀月呆了呆马上恢复过来,或许受了快乐的感染,她竟忘了云姑娘的病才好:“邀月是在你说话哦。” “我?可是我听到你是叫云姑娘哦!”她反指指着自己,又看看四周象在找人,可爱的样子让邀月笑出了声。 “是呀,是呀。你就是云姑娘啦!”如果不是主人出手相救,这位可爱美丽的女子怕是早已沉身于冰冷水中!当时,她全身伤痕累累,头部更是象受了重击。主人花了很多精力,甚至请动了神医,才使她恢复到如今。可是,她却记不得过去的点滴了。 “为什么叫我云姑娘?不叫我雨姑娘呢?”很认真的问道,秀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是主人给你取名为云儿呀!”记得她一袭白衣浮出水面,象一朵白云。所以主人才会给她这个名吧!:“而且你也很高兴的接受了的哦!” “嗯?是吗?”云儿想起来了,这的确是那位总是从不睁双眼的怪人给她取得名。而且她也记起了自己听到云儿时高兴的心思。云儿……云儿?脑海深处有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有人曾这么叫过她! “谁?是谁?”太多浓雾绕在她的记忆中,任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拔开半分! “云姑娘?你不要紧吧?”邀月急忙停止摇秋千,担忧的问题道。 “呃……”她突得下了秋千转头正对着站在身后的邀月,本是快乐的容貌竟被突兀的哀愁代替。 邀月惊异着自从她醒来后,虽然想不起过去,却从来都是快快乐乐的。哀愁表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感到,这样的云儿与白头呤的诗境好象!她的神态象极了一位但求与君白头的女子! “喀!”怪声从一颗依外墙而长的古树上传来。 “什么人?”邀月反应很快,马上护住了云惜。 “哗——”栖身在树上的鸟应声展翅飞出。 “是鸟,没有人哦!”云儿轻松的拍拍邀月,笑容重回她的脸上:“邀月,说不定狱大哥已经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找他!” 邀月细心盯着大树看了许久,终于放下心:“好呀,我好象听到怜星衣服上的铃当声罗!” “哇!太了了。我好想她的!快走快走!”云儿边说边开心拉着邀月直走。 “来了来了!”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下浓密树梢,里面确无半个人影。为何她又觉得有? 是她!真的是她!刚刚她转头时,正好让他看个真切!藏慝在树干背后的伟岸身影惊喜万分,如果不是少恒及时阻止,他怕早已奔向心低的人儿了! 小云儿!我来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掉半滴泪! 欣喜如狂的擎焱乎视了云儿不同,如今他已在她的记忆之外,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陌生人! 不过,很快的他将发现了这个事实!因为他看到了云儿竟对长廊中正走来的一个男子露出了他从未看到过的欣喜笑容! “狱大哥!好神奇,你怎么办到的?不用怜星也可以自己走?”来人正是她的救命恩人---独孤狱!从她恢复意识起,就发现他就是闭着眼廉的从不睁眼。真是好可惜,如此俊逸不凡的人会个盲人! “云姑娘,每次你都这么大惊小怪哦!”怜星紧跟着主人,小心的注视着主人的每个动作。生怕他会有什么闪失。必竟主人看不到呀! “人家只是好奇嘛!”云儿跑上前扶住独孤狱的手:“不过神奇归神奇,狱大哥你也不能太撑能哦!我来帮你。” 独孤狱接受了她的帮助,俊脸划过笑意。天下会觉得鸷帮帮主需要帮助的人仅有她一个人! “云儿,最近身体可好?”后劲有丝寒意?看来他要等的人到来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 “全好了,一点都不痛了。”如果不是独孤狱,现在的她根本是个支离破碎的身子,经过他的细心照顾已大碍。他是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所以她对他很信任。这种信任就象对自已亲人的信任般,他就象她的哥哥一般。 “嗯,不过你还没完全恢复,不要太累了。知道吗?” “好啦,放心我今天只在院中摇秋千哦。” 独孤狱伸手准确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态度估作亲密。他就不信他不显身! 果然! “放开你的手!”随着冰冷的声音,一道黑影率先飞身而下,正是怒火中烧的龙擎焱!这个男人竟敢碰他的云儿! 云儿脸上笑意全退,不知怎么的这个满面胡渣的男人让她害怕莫名! “擎焱,不要吓到了她!”紧接着现身的少恒提醒道。那个男子虽目不能视,却能轻易发现他们的藏身处,定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这是自然!” 擎焱霸道得抢过云惜,一把拥在中。熟悉的兰香入鼻,上天终将她还给了他! “放手!放手呀!”其实他生的并不丑,如果划了胡子还会是个极好看的男人,她却怕得直颤! “别急,小心伤了自己。” 怕伤到她,他松开了怀抱,却将她困在怀里舍不得放开。从那么高的崖上坠下,她一定伤的不轻!如果不是亲眼确认她安然无佯,他真会自责至死!只是她象是更瘦了,这让他心疼。 “是我呀,云儿!”怎么云儿象对他有些生疏? 一声云儿与心底的声音重合,她心如刀绞!天!他是谁?云儿抱着头顽强想要拔开脑中一团浓雾,却立刻头痛欲裂!一时间,她竟昏了过去! “该死!她怎么了?”擎焱再次抱紧她,她的身子好冰! “遭!云姑娘病发了!”邀月惊呼,急着就要抢擎焱怀里的人。 “怎么做才能救她?”侧身灵敏的闪过了邀月,凌厉的眼神直视侧面的独孤狱。 独孤狱从小瓶中取出一颗灵丹:“先把‘回天丹’给她服下!” 回天丹仍世间珍贵稀有之神奇药材,传说中有起死回生之效!擎焱接了过来,将它喂入云惜口中。独孤狱能救云惜,自然不会现在才害她! 直到看到云惜的脸色渐渐好转,擎焱才安心的提出问题:“告诉我,怎么会事?” “她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她忘记了他!更加不再弹琴!这是对他的惩罚!罚他曾经错待了她! 在云惜清醒后,他留在了这儿。即然如此,就让过去的苦痛远离。如今他只想好好疼爱她!当然只要云惜能康复,他会履行对独孤狱的承诺! “什么!他是我的丈夫?狱大哥你骗我!” “他是。所以你不要害怕他,让他在你身边照顾你,好吗?” “可是可是……” “惜儿,我会远远的守护着你,不会接近你的!”擎焱从那天后,改口叫她惜儿。不但是想避免刺激到她,而且他更想要好好珍惜她! “狱大哥如果他走近了我。你就要马上让他离开这儿!”从头到尾,云惜都坐的远远的,说话也仅是对独孤狱说。 “嗯!”能不能让她接受,全看龙擎焱的努力了! 第一个月,她很排斥他,只要看到他马上就回房不出来。 第二个月,她不再回房,也不理采他。 第三个月,她接受了有他伴同出门游玩。因为没有坐轿,她又不会骑马,所以被迫与他共骑。 “不可以太接近,不可以抱我!”咦?怎么不但他的怀抱让她熟悉,甚至连他身上的披风都似曾相识?或许他们真的曾经认识。 “好!一切依你。只要你老实呆在我的臂间。”慎重申明着的云惜一定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么可爱,他根本就想要紧拥她。 “放心,我保证不会乱动。”才不会给你机会呢!不过有他又臂护着,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春波桥到了!”一泓曲水宛如锦带,时放时收飘于桥下,自成一种清瘦的神韵。 “好美!”云惜完全被美景吸引,不自觉中已向后偎入擎焱怀中。擎焱则轻轻收紧了手,如愿抱住了思念的人儿。 “快看远处那些亭台楼榭好美!” 擎焱笑着点头,再美的景都胜不过她!笑容浮上他的脸,苏了紧锁的眉。放开心去接受她,原来感觉会是如此之好! 突然 “把女子留下!”人群中窜出数骑黑马,将两人围困其中。 擎焱面色一凝::“只怕你们没这个本事!” “好小子,竟敢看不起海沙帮!兄弟们上!” 双方缠斗起来,由于龙擎焱要护着怀中的云惜,只能单手应敌,对方虽武功不是绝世却人多势众,所以双方陷入对峙中。 暂落后的邀月怜星越来越近。敌方左侧那个人趁擎焱分神,抽出长刀就要砍过来。 “小心!” 云惜不顾一切想要用自己的后背当剑。 “不!不要伤他!”一幕可怕的景象窜入她脑海。那是一个人正狂疯的用剑刺着他! “惜儿!”擎焱搂住云惜侧身避开了刀锋,身上的披风被划开条口。一朵白云伴着炽焰骇然跃入云惜眼中。 瞬间杂乱无绪的片段一下子全出现在她脑中,这是她秀的!她真的认识他! “擎……焱!我的头好痛!” “是我,惜儿别急,我马上带你回去!”她竟叫了他的名! “海沙帮还不速速受死!”赶上来的人不但有邀月,还有怜星,少恒。 “擎焱,这里交给我们!”几个小角色,不用来烦擎焱与云惜好不容易的相处!这些就让他少恒来解决吧! “多谢!” 擎焱搂住云惜飞身而起,跃出了围困一路焦急的奔回庭园。 “擎焱?”所有记忆都回来了。她万没料想到,这个陪伴在身边三月这久的人竟是他! “我的惜儿!”龙擎焱紧拥住云惜,紧得想要把她融入自己怀里。 不对呀,擎焱从来对她都很冷漠,怎么会如此热情? “你怎么……怎么……” “惜儿,不要再想以前那个该死的龙擎焱!” 擎焱在说什么?唔!唇边传来炽热,他俯头吻住了她的唇?!他不是说过他不会吻不爱人的吗?难道…… “傻云儿,把眼睛闭上。” 在浅尝她后,激起了他更加深沉的渴望!他的大掌固定住她的后劲,唇间的动作也更加强烈。挑开她的唇,急切找到丁香小舌与之生死纠缠! 他越吻越深,深得不但想要吻她的唇,还想要吻上她的心。在她心里深深烙上他的印,不允许其它人再进入!云惜渐渐柔化在他怀里,迷失在他的气息里。 “我爱你,惜儿!”他放开被吻肿的红唇,温柔的吐出爱意。 “呃……你爱我?”他不在骗她吧?如果是骗她为何他的吻传达出好多深情。 “是的,惜儿。请原谅我以前的该死行为。好吗?” 秋目对上蓝眸,通过这几月来他悉心守护,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真的爱上了她!回应了她的一片痴心! “擎焱!”云惜伸手抱住他的劲,泪滑了出来。 “别哭,我的惜儿。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落一滴泪!” 呵!他还是那个霸道的性子!不过他再也不是那个无心的贝勒爷了! 尾 声 “擎焱,少恒的表情好怪?”怎么孙少恒道别时,象是要一去不回似的。 “惜儿,放心。很少有事会难到少恒的。”由于两人重逢不易,所以独孤狱的条件就由孙少恒来完成了。谁叫他曾经让他误会云惜呢!哼!当时也不赶快解释清楚。不过少恒应该会很快找到独孤狱要那个人,那个可以向天借雷电的人。 “嗯。可是真的太远了。”听说要到那个称为大不列颠的地方,仅是坐船就要走一个月。 此时两人都还不知道,少恒此去一行,不但找到了他的别一半。而且,竟找了个不可思议的女子回来,而这个女子竟与独孤狱有段深缘! “呵!惜儿,少恒有他自己的天空。你不用太担心。”擎焱有些酸酸的回道,俊脸接近心爱的妻子计划着偷香。 “别!”云惜推开他,健康红晕的小脸再次染上红霞。过去她从不会想到,擎焱会完全变了个人般,温柔细心对她呵护备至:“我还正经事要问你。” “什么事?”他可不想放弃,所以估意云惜耳边低语。 “你没有伤害秦姑娘吧?”当擎焱知道伍三那伙人是她引进来时很是生气。这几日,云惜一直试着劝解他。 “你觉得呢?”如果不是云惜劝阻,他真不想轻易放过那个女人。 “擎焱,秦姑娘只是一向以自我为中心惯了,其实她的心不坏。放了她好吗?”心结已解,云惜明白过去擎焱只是误把对依依的兄妹情错挡成爱情。 “你能原谅她么?” “是的。秦姑娘还年青,有一天她有了真心所爱的人,我想她不会再出错的。” “好。那么你自己告诉她吧。”接着,秦依依一身素衣走了过来。 “云姐姐,对不起。”她愧疚的无地自容,正是云惜的宽容使她醒悟过来。其实回想起来,擎焱对她不是爱,她对擎焱也谈不上真爱。以前她只是不服气有人能从自己手里抢走他而已。 “秦姑娘,不要紧。过去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谢谢你!”秦依依感激的泪流满面:“真心祝福你与龙大哥幸福。我走了!” 云惜知道她去意已决便叮嘱着:“那么你在路上可要小心哦,有空回来,我们随时欢迎。” “好的。”秦依依挥泪上了马车而去。、 过去得她错了,以后她会重新活过。 “惜儿。” “什么?” “一切都归入正轨,我们也去办正事吧!” “什么?” “我想有一个小惜儿或者小焱儿。” “什么!” “老婆,不要什么什么啦!我要吻你罗!” “唔……”于是对话消失在夫妻两人的浓情密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