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末恋》 第一章 “子宸号”这艘游艇在南台湾的港口,停泊了大约半个月左右才起航。 漂泊的日子,从起航的那一天开始算起,至今已过了将尽快大半年的时间。若不是为了那张价值连城的“微晶片”,他根本懒得动身返台。 那张微晶片中暗藏了各国的重要机密,当初命人偷渡来台,将“微晶片”交给台湾“国际帮”代理转售脱手,为了这块晶片,不知牺牲了多少人的命,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微晶片最后竟落在警方手里,造成姜子宸今日人财两失的局面。 在大众媒体的喧染下,谁都知道欧洲市场有百分之三十都是他姜子宸一个人的,而行事一向刚猛果断的他,从一无所有,到独霸整个天下,仅仅只有十年的时间,截至目前为止,姜氏的资产已多到数不清的地步。 他财大势大,习惯了呼风唤雨的日子,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会不择手段的弄到手,其中不单单只是金钱与权力,当然还包括了女人。 像他这样一个骠悍、粗犷的铁汉,压根儿不懂什么叫做万缕柔情,或许,他姜子宸在女人的眼里,是世界上最性感的雄性动物,但在部属的眼中,他却是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独裁者,又称掠夺者。因为,凡是威胁到他的事物,都会被他一一铲除。 他的生活向来只有无尽的忙碌,甚至连偶尔想偷个空喝口茶、喘口气都抽不出时间,更别提玩乐了。 然而这一切,他将有可能全部失去,因为此刻,他这黑帮首领兼姜氏总裁,为了躲避侯霏那烂条子的追捕,竟然得委屈的窝在这艘简陋到了极点的游艇上,并忍受风吹与雨打的折磨。 以往凭他“姜子宸”这三个字。无论是在道上,抑或是商场上,没有人敢不买他的帐!可是,偏偏侯霏不怕死的卯上了他,想尽办法将他逼入绝境,他甚至放出话说,就算陪上性命。他也要与他姜子宸一路拼到底。 呵!这实在是一件挺新鲜的事情,他姜子宸居然也有走投无路的时俟,原来夜路走多了,真会遇上鬼。 不过,逃亡归逃亡,他的身边可还是不能没有女人的。 缺乏美女在一旁衬托,就像是一株没有任何装饰品的圣诞树。像话吗?简直有损他这风流情子的成名!只不过此刻,别说女人,就连一件女人的贴身衣物都见不到,真该死的一想起来就令他忍不住想发火。 “姜老大,再忍耐个两天,很快就可以到达欧洲了。”一名水手恭敬的奉上一杯冰凉的柳橙原汁。 摘下鼻梁上的名牌墨镜,一双略显沧桑的深幽黑眸落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游艇在平静的海面上缓缓的前进着,冷飕飕的海风迎面吹来,吹散了他那头老是不听话的浓密黑发。 姜子宸若有所思的轻暇着柳橙原汁,忽然,不知为何,他竟发起火来,将手中的杯子狠命的扔到海里。 “该死的!在船上待了个把月,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姜子宸火大的怒吼着,让一旁的水手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暴君”。 其中一名个头较高的水手见状.急忙狗腿的挨到姜子宸身边去,想谄媚讨好一番,却没想到……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蓦地被一大片乌云遮住,空中还划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滂沱的大雨开始倾盆而下…… 狂风骤起,游艇因急袭而来的暴风雨而左右摇晃得十分厉害,所有的水手,包括姜子宸在内,一共五人;都因而失去平衡,被突来的狂风巨浪弄得东倒西歪。 “该死的天气!”心情原本就极度恶劣的姜子宸,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道巨浪打来,让姜子宸顿时成了落汤鸡。他的情绪一时失去控制,当下一掌扣住那高个子的胳膊,回身飞快地挥出一个拳头。“砰!”的一声,又准又直的赏了那高个子一记铁拳。 “姜老大!”其他水手一阵惊叫,纷纷往船舱内挤去。 伴随着轰隆的雷声,暴风雨更加拔扈狂妄了。 游艇再度因大浪而重重的摇晃了一下,姜子宸一个站不住脚,狼狈的一屁股跌坐下去,与四名水手跌撞成一团,摔得他头昏脑胀。他急忙抓住护栏以防自己摔下船去。 这时,大伙儿才开始有了危机意识。 “我不想葬身大海……救命呀!”那四名水手全惊恐不已的尖叫起来。 姜子宸用手臂挡住在他脸上肆虐的风雨,怒不可遏的斥喝道:“快掌舵呀!鬼喊鬼叫就能保住性命啊?” “不行!快撑不下去了!”游艇被暴风雨打得东倒西歪,掌舵的水手掌控不了沉重的船舵,仰天嘶喊着:“姜老大!游艇恐怕会翻!” 姜子宸松开握住护栏的大手,身手矫健的大步一跃,跨过阶梯,一把抓住船舷,动作迅速且敏捷地登上驾驶舱。 他和舵手一起抓紧船舵,两个人、四只手,合力企图控制住游艇的方向,然而,潜艇终究负荷不了暴风雨的侵袭,眼看就要被大海吞食了,水手们都因害怕而忍不住哭吼了起来。 “别哭了!”意志坚韧的姜子宸仍在做临死前的挣扎,“有什么好哭的?大男人死就死,怕什么怕?全给我闭嘴!” 话才说完,海面上顿时出现一个大漩涡,如同一块特强的吸铁,仿佛要把游艇卷吸进去一般…… “啊,救命!”尖叫声此起彼落,水手们惊惶失措的又是哭又是吼的。 奈何漩涡的吸力强大,游艇终于支撑不住巨浪的袭击,一个大浪打上来,潜艇竟腾空飞了起来,船头迎面撞上岩礁,顿时被撞得四分五裂,船上的一群人等也跟着跌进海里。 姜子宸毫无招架之力的沉入海中,他知道,死神就潜伏在他身边,等着他两眼一闭,好拘索他的灵魂…… 刹那间,海水涌进了他的眼睛,阻碍了他的视觉;冲进他的七孔里,让他呼吸困难,他强烈的意识到这下子他是真的玩完了。 无情的海水一波接一波不断地一拥而上,他连翻了好几个身,根本无力反击,只能任由海浪席卷着他。倏地,一个大漩涡狠狠地将他拉至海底,就在他快要失去知觉的当儿,眼前竟出现—双细嫩的小手及时拉住了他。 他看见了,好美、好不真实的一张女性脸孔,好娇孝好娇小的一个女人! 她身着一作黑色衣袍,包裹在衣袍底下的丰满娇躯隐约可见。她是天神派遣下凡的女神吗?否则怎会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他想,老天待他还算不错了,了解他这辈子除了金钱与权力外,最爱的就是女人了,所以刻意在他临死前,派个美丽的女神来拘提他的魂魄…… 美人儿呀!若能让他亲一下,他死都甘愿了。 他死命的缠着她诱人的水蛇腰,并将脸埋进她丰满的乳沟里,先前的惶恐早已消失无踪,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悸动,他紧紧的抱住那令他欲火贲张的同体…… 这下子,即使做鬼,他也甘愿了…… 冰凉刺骨的海水冲击着他的脚底板,姜子宸渐渐睁开朦胧的双眼苏醒过来。 女神把他的灵魂接出窍了吗?他死了吗?’ 姜子宸疑惑不解的望着布满星斗的天际,四周万籁俱寂,月儿弯弯的高挂于辽阔的穹苍,绽放出皎洁的银光,起落的浪花拍打在他的脚上,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他试着动动自己的手指头,然后坐起身,一面揉着发疼的额头,一面睃巡着荒芜的四周。 广阔的天际和大海连成直线,刚从天空中划过的流星仿佛就在他伸手可及之处。 他回想着沉船时的方位,在那附近应该没有任何国家才是,所以依他的判断,应该是一座尚未被人类开发的岛屿,且临近世界第二大洲“阿非利加”,在数十年前,这里或许是块殖民地,但如今可能已被世人遗忘了。 “醒了?”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是谁?”警戒心极强的姜子宸迅速回转过身,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瞥见一抹身影飞快的闪到岩石后面。 嘿!该不会是半夜在外溜达的孤魂野鬼吧? 他的枪呢?姜子宸将手摸进衣服的内侧,抽出一把短枪,只是没想到,手枪才抽离胸口,水立刻哗啦哗啦的从枪口流了出来。 “噢!”姜子宸咬牙咒驾着,拼命甩着灌进海水的短枪。 一阵轻笑声自岩石后不断扬起,仿若在取笑他和他手中的那把枪。 实在太可恶了!竟敢取笑他?他发誓,他一定会给那名嘲笑者一点颜色瞧瞧,“你究竟是谁?别跟我玩躲猫猫的游戏,我知道你是人,有种的话,就给我出来!” 为了壮胆,即使他知道这把手枪已进了水无法使用,他仍紧紧的握在手中,满怀疑云的悄悄移动着步伐,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处走去。 他停在岩石旁,慢慢地探出了头,迅速的举枪瞄准目标物! 女神!他徒地愣在当常 在月色的掩映下,只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妙龄女郎躲在岩石后面,他认得她那身黑色衣袍,和那双勾魂摄魄的明眸及美绝的容颜,那是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绝色女子。 感谢上帝!居然能让他亲眼见到他梦中的女神!他内心激荡不已的凝视着她。他相信,这女人绝对是上帝送给他的惊喜! 想他在船上忍受了将近半年的情欲,终于可以在这一刻得到满足了,天知道这份长期性的禁欲,竟让他受了多少煎熬! “老天!我美丽的小家伙,你躲在岩石后面窥伺我多久了?”像发现什么奇珍异宝似的,姜子宸那双溢满情欲的眼眸直勾勾的瞅着她,朝她一步步逼去。 他的双眼散发出狂野的危险气息,仿着一只冲出栅栏的野兽,好不容易相中猎物,正虎视耽耽的准备进行捕猎行动。 他猛锐的目光,以及俊美的容貌,仿如巨石般猛地投入她的心湖,泛起阵阵的涟漪。她睁大一双蓄满惊惶的眸子,如惊弓之鸟般,害怕的直往后退去。 “别动!”姜子宸怕她会就这么消失不见,于是迅速地伸出手,紧紧的擒住了她的皓腕,吓了她一大跳。 “不!不要!”她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忍不住惊叫出声。 “嘘!安静,别叫!”他最怕女人那尖锐如杀鸡似的尖叫声了,因此赶紧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她那柔软的樱唇。 “唔……”她睁大眼,黑瞳中弥漫着惶恐,惊惧的想发出求救的讯号,可声音却卡在喉间。 她卖力的想挣脱他的束缚,但她粉嫩的纤颈被他紧紧的勒住,害她动弹不得。他强壮伟岸的身体压迫得她差点用不过气来,他狂野的气息在她四周流动。 她猛烈的拖着头,美眸中充满了乞求的光芒区视着他。像只小绵羊遇到大野狼般完全束手无策,只能惊骇的看着他的俊容渐渐退近她。 “省点力气吧!女神,别白费心机了。” 当姜子宸的手碰触到她细腻的颈项时,一股兴奋感立刻充斥他全身,即使在光线不明的环境下,他仍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与悸动;而她肌肤的质感是那么的光滑柔嫩,他明白自己的力道将会在她白里透红的粉颈上留下五道明显的指痕。 想到这里,他于心不忍的放松了指间的力量,改用掌心温柔的摩挲着她修长的颈子。 她的穿着遮掩不住无限的春光,前胸的乳沟清晰可见,而她那裸露着的腰肢,仿佛他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她扮嫩的腿匀称而修长,皮肤的质感柔腻的令人想人非非。 顷刻间,姜子宸的身体起了强烈的变化,他的情欲就这样被手中的触感给轻易地挑逗了起来…… 她涨红脸,在捕捉到一丝仅存的意志后,她立刻手握成拳,卯足了劲儿,狠狠地揍了他脸颊一拳。 火焰瞬间流窜全身,姜子宸被激怒了,更加粗暴的将她整个人掀起来,接着,一把冰凉的硬物蓦地抵在他的咽喉处,令他瞠目结舌的怔愣住了。 “放开她!”从他身后传来的是一串略显稚嫩的男性嗓音。 “嘿嘿!你是开玩笑的吧?”姜子宸的身体僵硬着,却仍旧没有松开手中的骆彤。从来人略带稚气的声音判断,他了不起只有十五来岁,应该构不成威胁,因此,姜子宸轻松的笑了起来,“我的命不是这位美丽的小姐救活的吗?我连声谢都还没跟她说呢!小兄弟,你舍得用一颗子弹结束我的生命吗?” “把手举起来!”男孩拿着一把猎枪走到姜子宸的面前,用枪口抵着他的喉咙,枪管托高他的下腭,加重了语气,以命令式的口吻重申一遍。“我叫你放开她!” “好,我放,你别开枪。”姜子宸依然笑容满面。企图分散男孩的警戒心。 果然,当他感觉到抵在喉间那冰冷的枪略有松弛时,立刻伸手迅速—抓,眨眼间,男孩子中的猎枪己落在姜子宸的手中。 “乌莱兹!”骆彤惊叫着。 那名叫乌莱兹的男孩,见自己的武器落在歹徒之手,眼中顿时冒出两团火焰,不顾一切,像头牛似的冲向前,边用头顶撞姜子宸的肚子,边用骆彤所教的中文,发音不是很准确的咆哮道:“我叫你放开她!” 姜子宸反手掐住乌莱兹的后颈,控制住他的行动了,他只能胡乱的挥舞着双手挣扎。 “乌莱兹!”骆彤用手捶打着姜子宸,“你这无礼的狂徒!放开我们!放手!”这男人真是无耻又可恨的要命!她原本柔和的眼神渐渐凝聚出一团怒焰,怒火凌驾了恐惧,她愤怒的挣扎着,提起右脚,动作迅速的朝他的胸膛猛然捶去。 姜子宸反应敏锐的闪身,躲过她的拳脚,并将她再次禁于怀中。 他本想好好的教训她一番,但当他看见她柔美的容颜上堆满悲愤的表情时,不禁心生怜惜,连他自己也没料到,这个被他禁锢在臂湾中的女子,竟然能够轻易地唤醒他的恻隐之心,他还发现,他的野蛮竟在她倨傲的眼神下,莫名地慢慢软化了下来。 他承认自己很想要她,可是难得一见的良心却不容许他践踏她簿弱的自尊与骄傲,所以,当欲望与良心同时在心中拔河时,最后竟然是良心战胜了欲望! 他终究依依不舍的松开骆彤,顺势将乌莱兹推向她。 骆彤获得自由之后,立刻急促的穿戴整齐已略显凌乱的衣衫,反身将乌莱兹拉进怀里,“乌莱兹,我们回去。” “阿彤,你有受伤吗?”乌莱兹关心的询问着。 骆彤摇了摇头,却用看似欲语还羞的眼神频频回头偷瞧姜子宸。 “等等!”姜子宸拔腿追了上去,擒住了骆彤的皓腕。 “干什么?”有了刚才的教训后,骆彤的警戒心马上窜起,本能的迅速一把抢过姜子宸手中的猎枪,反身将枪口抵着他的胸膛,瞪大眼看着他,“不要妄动,否则若是枪走火了,可不关我的事,你应该很清楚这把枪己经上了膛,随时可以射穿你的胸口。” “嘿!你反应过度了。”姜子宸用两根手指轻轻地将对准他胸膛的猎枪移开,“我不过是想问问这是什么地方罢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抬高她的下腭,赞赏的打量着她,“在这荒岛上,只有你们俩?” 骆彤没作答,只是扬起弧度优美的唇,冷若冰霜的笑着,“当然不只我们两个在这岛上,还住了一大群吃人鬼。” 姜子宸感到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满意的摇着手指头,“何必用话吓我?你吓不倒我的。” 骆彤怀疑的瞪视他,一想起适才他那轻薄的态度,便心有余悸的搂紧怀中的乌莱兹退离了一步,好像他是一只臭鼬似的。 “听你的口音,你应该是台湾人。”姜子宸肯定的说。 她的眼中蓦地蒙上一层忧郁,慌张的避开了他的质疑。“既然是台湾人,那么……”姜子宸细细地研究着她的神情,“你的船也是被暴风雨打到这里来的吗?”半响见她没回答,他当她是默认了。“哈!真是巧,咱们可谓是同病相怜呢!那他呢?是这里的人吗?”姜子宸指着偎在她怀里的乌莱兹。 乌莱兹皮肤黝黑,个头小小的,年龄看起来约在十五来岁左右。 骆彤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闷不吭声的搂着乌莱兹,而乌莱兹则用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黑黝黝的直瞪着他。 骆彤那头乌黑亮丽的黑发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一抹如黑金般夺目的光彩,她那一身白玉无暇的透明肌肤,细如蝉翼,仿佛吹弹即破似的,令人情不自禁的想用唇去膜拜。 姜子宸强迫自己收回心神,以免自己再度对她做出逾越的举动,像个几百年没发泄过的男人一样,更像个饥饿的难民。 光是碰到她的身体,就有一种饥渴的亢奋感。 他猛的甩了一下头,强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并乘机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围,四周不但一片荒芜,且凄凉的可怕。 第二章 “这里是无名岛,又称之为食人岛。”乌莱兹看出了他内心的疑惑,所以开口道。 “我说过,你们吓不倒我这文明人的。”姜子宸嗤之以鼻的轻哼着。 倏地,姜子宸的笑容僵在脸上,因为他感觉到地面起了一阵巨大的振动。 “糟了!”骆彤惊叫一声,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快躲起来!” “喂!骆彤!”还搞不清楚出了什么状况的姜子宸,见骆彤就这么丢下他,急急转身跑了。 然后,才一眨眼间,在姜子宸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就被押制住了,只见一大群衣衫破烂的野人忽然从四周围拥上来,用猎枪抵着他的脑袋,将他重重的包夹住,嘴里还叽哩咕略的讲了一大串他听不懂的话。 “走开!你们这群野生动物!干嘛抓我?放开我!” 经常接触机械弹药的他一眼就辨识出这群人手中的枪是旧式的长枪,和骆彤手中的那把是一模一样的,或许骆彤的枪是自这群土人手中偷来的,而至于土人为何会握有这种已被淘汰掉的长枪…… 姜子宸多瞄了长枪几眼,才赫然发现这是以前枪械集团最常 供应海盗使用的长枪,可以连发好几颗子弹,只是这种旧式的长枪在文明世界里已很少见,因为它们走火的机率很高,所以早才就遭到淘汰了,想不到他居然能在这里见着,实在太难得了。 所以,依他的推断,岛屿上的人若不是曾经遇过海盗,那么,这些枪弹便是以前的海盗遗留下来的,虽然这种长枪的火力并不强,但仍足以让人致命。 “放开我!”他告诉自己必须镇定,这群野蛮人的力道太猛了,而且人数这么多,且清一色全部都是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想做无谓的抗争。 只是没想到…… “砰!砰!”两道火光划过夜空,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宁静的月夜里乍然响起。 姜子宸的身体突然僵住,感觉一股觉热流自他身体里流出,他顿时失去力量,直直的倒了下去。 骆彤用手扳开理藏在草丛里的暗把,石墙立刻开启,她牵起乌莱兹的手,气喘如牛的奔跑在布满林木、曲折迂回的小径上,她边跑边回头,当她听见枪声时,她的心差点儿惊跳出胸口,仿佛中弹的人是她,可她感到战粟及心疼。 她该带着那个登徒子一起跑的,不该就这么扔下他不管,万了一他有什么不测。 噢!骆彤,他死了又关你什么事?谁叫他那么的……忆起他在海滩上对她种种的逾越行为,她倏地面红耳赤,低声咒骂着自己……难道你把你心中所牵 挂的人给忘了吗? 可是,那群土人会杀了他,剁了他的,还会将他啃得连骨头都找不到……可是,如果她回去救他,很可能让自己身陷险境,那么,她或许就再也见不到她朝思暮想的家人了。 “阿彤。”身旁的乌莱兹担心的扯扯她的衣袖,“他会不会死在那些人的手中?阿彤,我们去救他,好不好?”他虽然有些怨恨那男人刚才过分的举动,但要他真的见死不救,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骆彤在小木屋前停下步伐,回头望着身后那黑漆漆的树林,急喘着气,“我……我不能为了救他而去送死啊!我要活着离开这座岛屿,我的未婚夫还在等着我回去,我要活着回台湾见逸翔……”她的内心也是百般挣扎。 “可是,阿彤。”乌莱兹也频频回头,“那个男人……” “乌莱兹,你知道吗?我盼望着能早日见到干爹、干妈,以及逸翔,我好想好想他们一家人,好想、好想碍…”骆彤在心中极力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骆彤皱起眉头,狠下心推开小木屋的后门,绕过厨房进了客厅。她将猎枪搁置在随手可及的墙上,燃起了两根蜡烛,室内顿时亮起来。她走到厨房帮乌莱兹泡了一杯花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心不在焉地用汤匙搅着茶杯里的花瓣,表情若有所思。 “只要我活着,就有希望。”骆彤深呼吸一口气,以平静的口吻说:“倘若我就这么死了,希望也会跟着落空,那逸翔他们就真的找不到我了,再也找不到我了……” “阿彤……”看她这么难过,乌莱兹也不禁为她的痴情与执着感到悲从中来,两串热泪沿着脸颊滑落。他一直偷偷的爱慕着骆彤,但只恨他太晚出世、太晚遇见她,更恨那个得到她芳心的男人。 他上前,紧紧拥住骆彤,忆起当初骆彤在海上遇难被他们所救,而后又差点遭到施暴,他忍不住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冷颤,当初若不是他背叛苗长,将骆彤救出部落,骆彤今天不知会被蹂躏成什么样了。 骆彤是他见过意志最坚强的女人,离开这个岛屿回到家乡是她的心愿。而且不久后,他们就拥有一艘大船可以离开这里了,他们合力所制造的船只欠一个工程而已,所以绝不能让那群野蛮人发现,以致破坏他们的计划。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尽量避免与那些土人发生正面冲突,而聪明的骆彤甚至在小木屋旁设下了许多陷阱与机关,让那些土人无法靠近他们一步,找他们的麻烦。 “砰!”远处又响起一阵刺耳的枪声。 “阿彤!”乌莱兹瘦小的身子紧偎着骆彤,躲在她怀里轻轻哭泣着。 突来的枪声也让骆彤的胸口震痛了一下,还差点打翻放在桌上的花茶。她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她绝对不能心软!在这岛上,不自私就活不了命。 “砰!”又一声枪声传来,仿佛在考验着她的意志力。 “阿彤!拜托你去救他……”年纪尚小的乌莱兹,因害怕而终于忍无可忍的哭吼出来。 骆彤皱紧了眉头,握着拳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阿彤……”乌莱兹再次苦苦哀求。 骆彤依然假装听若未闻。 片刻后,“砰!”在第三声枪声响起的同时,她暗自咒骂一声,飞快的取出两把猎枪,上了膛后,她丢一把给乌莱兹,她自己则夹了一把猎枪,急急奔出门,朝通往海滩的小径奔去。 乌莱兹也马上迈步追了上去。 lytlytlyt 熊熊的大火在他身旁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土人们洗劫了姜子宸身上所有看得见的金饰物品,只剩下一件长裤而已,呵!若不是亲身经历,他死都不会相信,原来二十世纪末还有土匪的存在,而且是如此的“饥不择食”。 他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围在他四周的土人,他的左肩头挂了彩,而右胸口也中了一枪,痛得要人命的伤阻碍了他的思路,让他无法仔细的分析目前这危险的局势,幸好他超强的意志力不容许他昏厥过去,勉强维持着仅存的意识。 数条绳索紧紧地捆绑住他几乎已麻本的四肢,一群土人围在他四周叽哩咕噜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他们的脸上全画满了油彩,赤裸着上半身,腰际间只围了一条三角布巾。 骆彤和乌莱兹没有骗他,他们的确是一群食人魔,甚至比食人魔更可怕。 碍于语言不通,在这个时候,好像除了等死之外,他似乎已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得冷静的思索出逃走的方法。 “咕卡隆呜呀……”一个男人粗鲁的拍打着他的脸颊。 姜子宸闭上眼睛,一副要杀要剐任凭处置的模样。 土人们见他一点反抗都没有,果然就如他所料的放松戒心,甚至开始解开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 姜子宸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对他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所以耐着性子不敢轻举妄动,他想,或许他们打算活活将他弄死,然后来个人肉三吃。 姜子宸戒慎的盯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耐心的等着土人完全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突然,他眼中凌厉的光芒一闪,倏地弹跳起身,可这个激烈的动作却扯动他前胸的伤口,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在咒骂出声的同时,姜子宸使尽浑身力量,在扑倒其中一名土人后,迅速的抢过土人手中的猎枪。 他迅猛如蚊龙般地闪过土人的包围,毫不犹豫地对准他们扣下扳机,连发了三枪,只见几个土人在他面前倒下。 这惊人的胆识是他年少轻狂时所锻炼出来的,也是靠着这股胆识,才让他成就了一番强大的势力。有人说他的胆识是一种智慧的表现,也有人批评这是愚蠢的行为,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在乎他能得到所有他想要的就好。 他向来习惯追求不平凡的生活。一心想成就自己、满足自己,但今天他所经历的一切,让他明白了一件事,简单平凡的生活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苗呻卡啦……”那群土人吵了起来,朝他举枪射击。 情势不容许他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姜子宸赶忙从刚才“抢劫”他的土人身上剥下他的衣服,然后转身就跑。 来到一个高崖前,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往下跳、俐落的滚进草丛里,衣襟敞开的胸肌被芒草割伤了,而且还撞到了右胸腔的伤口。他痛的急喘几口气,然后再次奋力的朝黑暗处窜去。 姜子宸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沿着地上的血迹追踪而至,所以,为避免被追上,负伤的他仍加快速度顺着山路的斜坡,让身体滚进密林里。 之后,他的身体撞到了一面石墙,而后卡在那里无法动弹,他的手肘不经意地撞歪埋没在草丛里的石头。突然,奇迹似的,那面石墙竟慢慢裂出了一道缝隙,“啪!”一声,展现出一条通道! 一条布满密林的小径出现在他眼前,不管这条密林小径是通往何处,此时,姜子宸只当它是仁慈的上帝为他所开启的一扇门,是他唯一的生路。 通过石门后,石门立刻神奇的自动关闭起来。 他边跑边撕着衣,简单而快速地为伤口进行临时包扎,他可不想因失血过多而不幸死在这荒郊野地里,让自己的尸体成为野兽的大餐。 lytlytlyt 骆彤和乌莱兹小心翼翼的走在烟雾缭绕的小径,这里没有灯火,月光也被参天的林木挡住而照不进来,四周安静的连微弱的蝉鸣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远远地,骆彤隐约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小径那端,她凝神望去,并举高手中的猎枪,瞄准朝他们而来的影子。 “阿彤!别开枪!是那个男人!”乌莱兹飞快的按住骆彤的枪托。 “呃?”骆彤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脸上顿失血色。 “骆彤?是你吗?”黑暗中,姜子宸粗嘎、略显愉悦的嗓音响起。 骆彤立刻焦急的朝他奔去,乌莱兹也随之跟上。 姜子宸的体力,在见到他心目中的女神时终于透支到极限,手臂自然的搭上骆彤那窄细的肩头,庞大的身躯在毫无预警下,重重地倒了下去。 骆彤丢掉手中的猎枪,快速的扶住他,她感觉到他身体的沉重,他的呼吸似乎也很困难。 她赫然发现他右胸前黏答答的,伸手一摸,才知道他的胸膛缚了布,血就是从布里渗透出来的,可是在黑暗中,她无法辨识伤口的大小,只能由他那浅短而急促的喘息声中得知他伤势不轻。 “他受伤了。”骆彤发现他赤裸的胸膛正紧贴在她身上,只要她动一下,他粗糙的皮肤便会与她滑腻的肌肤发生摩挲;姑且不论两人之间的肌肤之亲是否应该,单单那来自他身上的男性体味,就足以点燃她潜伏的情欲,使她的身体无端地亢奋起来。 她暗自诅咒了几声,气自己那不争气的意志力,她竟对一个受重伤的男人起了强烈的欲望反应。 “快把他扶回小木屋。”乌莱兹提醒她,他可不希望这男人死在这里。 “他真重,回去这段路可辛苦了。”姜子宸浊重的气息吹拂着胳彤的发稍,令她有些意乱情迷,眼底盈满莫名的怜惜。 乌莱兹忙上前帮忙扶持住他。 骆彤力图平复她失控的狂潮,为避免身体失去平衡,她慢慢的蹲下身体,用一只脚勾住猎枪的背带,技巧性的甩上肩来,然后夹在腋下,用手轻拍着他的脸颊。 “喂!男人,你醒醒,别死在这里。”她试图唤回他薄弱的意识,可是却得不到半点反应。 骆彤不安的睃巡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追上来,这才放宽心的吁了一口长气。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担心,通往小径的通道被石门阻住,除非有人不小心碰到那隐藏式的开关,否则根本不会有人闯进她和乌莱兹的地盘。 她和乌菜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抱进卧房,弄上床去,搀着重死人的他走了一大段路,她的四肢已麻疼的动不了。 “热水来了。”乌莱兹烧了开水端进卧房,然后拧了一条毛巾。 骆彤细细地打量着躺在她床上的男人,轻柔的解开他绑在胸膛上的布,用手指来回轻抚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接过乌莱兹递来的热毛巾,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这才发现他左肩的伤口只是破了皮、子弹幸运的只划过他的皮肉,但右胸前那一枪可没这么幸运了,子弹是从前面射入,可他的背部却找不到弹孔,由此判断,子弹应该仍留在他的体内。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的伤口才好。她试着翻过他的身体,好半晌才下定决心要动手为他取出子弹。 “不会吧?你……你要为他取出子弹?”乌莱兹光看到这么多血头就昏了,更何况骆彤还是个女人。即使她的年龄大他许多,但他对骆彤的决定仍保持着怀疑态度,他不禁忧心忡忡的看着骆彤。 “总得试试,否则他会死的。你帮忙按住他的身体,不要让他乱动。” 骆彤找出急救箱,以及酒精和一把利刃。她先将刀子用火消毒过,由于没有麻醉药,她只能事先在他伤口处抹上一种预防感染刚从山中采回来的抗菌草叶,然后俯下身,将刀子对准位子。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鼓起所有的勇气,拿着刀子朝他的伤口处精准的划了下去。 “呃!”姜子宸发出微弱的申吟声,因痛苦而胡乱挣扎着。 “乖,别动,忍着点,很快就过去了。”她在他耳畔温柔的低语着,并用拇指轻抚着他呢喃不休的刚毅嘴唇,像在安抚一个小孩般。 他仿若听见了她温柔的低语,直到完全昏迷过去,不再挣扎。 骆彤感觉到他的呼吸十分不稳定,而且鲜红色的血不断从他胸腔里汩汩流出来,她这辈子不曾见过这么多的血,这令她感到头昏、恶心、手脚发软,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要慌张,不要害怕,她一定可以救活他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不容易总算取出他胸膛内的子弹,而他的气息也还在,只是呼吸微弱了些,但起码他还活着。 将伤口缝合起来后,她迅速为他做消毒工作,再用热毛巾擦拭过他全身,等一切都处理完后,乌莱兹已累得回房去睡了,而她的眼皮也重的简直快睁不开来。 骆彤安静的趴在他床边,想到他和她其实同病相怜,她就难过的潸然泪下。 “逸翔……”滚烫的泪水缓缓滑下她的粉腮,刻骨铭心的相思揪痛她的心。 这座无名岛真可说是世外桃源,踏出小木屋的前院,沿着迂回陡斜的台阶往上走,便可到达山谷,这里绿意盎然、鸟语花香,浑然天成的泉水在瀑布底下汇集成一潭清池,悦耳动听的流水声在山野间淙淙交响着。 在木屋门前,生长了一些野生的果实和野菜,山谷里还有许多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草,全都是治病用的,这些天然资源够他们在岛上活一辈子也饿不死。若不是骆彤心中有牵 挂,若不是受那群土人的侵扰,她倒希望自己能一辈子都待在这座人烟稀少的岛屿上。 骆彤采完草药之后,将篮子搁放在水池旁,缓缓地褪下身上的衣物,她感丽的同体在阳光的映照下,仿若披上一缕轻纱,色泽透明、艳如琉璃,平添一丝令人难以言喻的妖媚。 她把脚伸进池水了,一股清凉感立刻沁入她的心扉,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她开心的轻笑着,然后纵身跃进清澈见底的水池里,让晶莹剔透的肌肤接受水神的洗礼;水面上溅起朵朵涟漪,她轻盈的身子在水池里无拘无束、开心的徜徉着,让清凉的水洗净她一身的疲 惫。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觉得浑身舒坦了,她才恋恋不舍的自池里起身,穿上衣物,离开这人间仙境。 在山泉处沐浴完毕后,骆彤返回小木屋,发觉那男人仍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 骆彤坐在床畔,帮他拉高滑下的毛毯,倾身用额头去碰触他额头上的温度,确定他没有发烧,只是呼吸沉重了些,她这才安心的笑了起来。 即使为他上了多次的药,她却不曾像现在这样细细的端详他沉睡的容颜与他那已丧失威胁性的身体,此刻的他宛如一头沉睡的豹子,再也不具任何杀伤力,也不会带给她任何威胁及压迫感。不可否认的,他突出的五官简直完美到无懈可击。 她发现许多淡淡的小疤痕遍布他的背部及肩膀,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些战斗痕迹显示了他曾有过的叛逆行为,令她难以想像他的身份! 而他健壮伟岸的体魄带给人无限的幻想空间,每当他动一下,遍布在手臂上的青筋便会隐隐浮现,宽广的胸膛让人心生依恋、想人非非。她命令自已不许为他动心,然而,凝视的眼神却不知不觉背叛她的意念,由淡而浓、由冷转热,变成一种难以控制的迷恋,她的目光流连在他俊美刚毅的脸上,舍不得离去。 乌莱兹端了一碗药汤进来,说:“阿彤,药汤熬好了。” 骆彤一见乌莱兹进来,立刻慌乱的移开她的视线。 乌莱兹托起姜子宸的身体,骆彤则搂着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然后伸手接过乌莱兹递来的碗。她先把药给吹凉了,才小心的喂入他的口中。 可是他不肯吃药,老是吞下去又吐出来,结果一碗药有三分之一是溅在她的衣服上,有三分之二则是溢流在他身上,骆彤无奈的只好让他躺回床上,用毛巾擦拭着他的身体。 乌莱兹年纪虽小,却相当勤劳、能干,见状,他走出去捧了一盆热水进来,蹲在床边,不断的帮忙换洗毛巾,直到骆彤把姜子宸给弄干净了,这才把水端到后院去倒掉,取出药材,蹲在后院的大树下,重新熬了一碗药,吹凉之后,又端到骆彤的手中。 骆彤翻过姜子宸的身体,手指拨开他脸上的发丝,自己先含了一口药:她决定以这种亲吻的方式喂他吃药,这回他倒很配合,好像知道她的唇即将印在他唇上似的…… 突然,他的左手急切地勾住她的颈项,拉下她的头颅,紧紧的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胸部紧贴在他强壮的裸肌上,趁她惊愕的张开口时,滑嫩的舌蛮横的侵入她嘴里,不停的探索,放肆的蹂躏。 乌莱兹以为姜子宸醒了,存心吃骆彤的豆腐,所以在一旁气急败坏的怪叫着,“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卑鄙、无耻、下流、龌龊!阿彤!你快打昏他!打昏他!打昏他!” 但是,害怕碰到他伤口的骆彤并没有依言行事,只是拼命按捺着自己忽然莫名其妙被挑旺起来的欲火,瞪大一双不可思议的眼,惊骇的看着他那紧闭的眼脸。 这男人真是无可救药了,他根本还处在昏迷当中,居然还……会不会是在作梦?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连他这么简单的侵略,她都有感觉? “阿彤!”乌莱兹愤怒的继续叫嚷着。 天哪!她实在太对不起她的未婚夫了,她的良心怎会允许她有“感觉”? 想到这里,骆彤立即死命的抗拒着他,然而,他的手却像有自我意识的摸向她的胸部,甚至用掌心托住了它 他温热的手,揉搓着她饱胀的胸脯,隔着衣衫,用大拇指挑逗着她的蓓蕾。她低呼出声,感到无比羞愧的挤命摇着头抗拒,然而,她无声的抗议再度融化在他的热情中。 他用掌心拍打了一下她浑圆的臀部,示意她要乖,不要老是像虫子似的蠕动。 骆彤感到好笑又好气,虽然他受了重伤,而且严重到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的地步,可是他依然可以把她娇小的身子紧紧锁在他结实的臂弯中,进行他精力充沛的男性需求,而她,仍是敌不过这男人的蛮劲,渐渐地屈服在他无意识的抚慰下。 “铿!”一声,使原本徘徊在她两腿之间的大手倏地瘫软了下去,原本在骆彤体内乱窜的热流也突然间消失不见,她像失去了什么似的猛然睁开眼睛,瞠目结舌的望着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只铁盆的乌莱兹。 骆彤缓缓蹙起眉,语气似责备、似抱怨、似惋惜的说:“乌莱兹,他已昏迷了两天两夜,好不容易他……他会……会动了,你怎么……怎么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病人?” 乌莱兹无辜的望着骆彤,为何看到骆彤的眼里弥漫着失落?他握紧了手中的铁盆,大吼:“可是他对你……我这么做,是想保护你,而且……而且……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阿彤!除了我,谁都不许碰你!我是蠢蛋,才会笨的求你去救这男人,我……”陡地,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和澎湃的怒潮,乌莱兹羞赧的红了眼眶,“对不起,阿彤,我不是故意这样的……”他适才的态度,阿彤一定会不喜欢的,想到这里,乌莱兹难过的朝屋外奔了出去。 “乌莱兹!”骆彤困惑了,为何她感觉到乌莱兹的眼神中迸射出怒火及爱慕的光芒? 她凝视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她甚至连他的身份、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身体的感官却在他每一次的抚摸下,陷入兴奋与害怕的矛盾中,她不喜欢这种异样的骚动,她希望他挑起的是她的愤怒,而不是她蓄意禁锢的欲望…… 第三章 姜子宸已迈入第七天的昏睡,不过,他的状况可说是愈来愈好了,不但肯乖乖的吃药,而且偶尔也会翻身梦呓,只是,很奇妙的,他像是能分辨出她独特的味道似的,只要骆彤一靠近他,他就会主动伸出手抱住她,每每都令骆彤惊愕的低呼出声。 她开始害怕接近他的床,因为即使他是处在昏迷状态下,仍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总让她的情绪激动不已。 于是,擦拭他身体的工作换成乌莱兹来做,这喂药、换药也全交给乌莱兹一手包办,但今晚是拆线日,眼见逃不掉,骆彤逼不得已只好坐在床沿边小心翼翼的为他一针一针取下肉线。 可是没想到,他依旧不改他那该死的色心,仍对她“毛手毛脚”,她真怀疑他是不是早就醒了,却故意装昏?像他这种外表刚硬,内在却一肚子坏水的男人,这假设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线也差不多全部拆完了,而骆彤的俏臀、胸部,也几乎被他蹂躏得“体无完肤”。 她推开医药箱,气呼呼的粉拳一握,不理会他的伤势有多严重,拳头直朝他的胸膛捶了下去,“好可耻,谁叫你手贱!” “碍…”他的五官顿时纠结成一团,大手按着发疼的胸口,从喉间涌出一串叫她心疼的申吟,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这令她颇感内疚。 骆彤俯身向前为他盖上棉被后,立刻转身步出后门,朝通往海 边的小径走去,没多久就到达了海 边。 她看见乌莱兹下半身浸在水中,手里握着一根铁棒,对着一艘已完成一半的船敲敲打打,一边辛苦的工作,一边打着瞌睡。骆彤走向前去,乌莱兹察觉到有人走近,于是抬起头来,揉了揉眼睛。 乌莱兹己经有好几天都不和她讲话了,她不懂,性情一向温和的乌莱兹,几时变得如此小器,可以为一件事气这么久?她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乌莱兹,这么晚了,不要再敲了,快回木屋睡觉去,小心着凉。” “不用,我还撑得祝”乌莱兹的口气有些冷漠,可见他还在生气。 骆彤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他的肩头,将他拥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小小的脑袋上,难过至极的落下两串泪珠。在这岛上,乌莱兹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也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要他再这样冷漠的对她。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的。”她歉疚的低语着。 骆彤温暖的怀抱,把多日来凝聚在乌莱兹心头的怒气打成碎片,他舒服的闭上眼睛,也伸出手回搂着她。 “阿彤,在这里,你是我一个人的,我绝不把你让给任何人,谁都无法从我手中把你夺走,即使是那个高大的男人也一样。他若敢碰你,我发誓,我会一枪毙了他!我真的会一枪毙了他的!”乌莱兹仰起一张满是乞求的脸,“阿彤,你等我长大,我很快就会长大的,到时候,我会比那个男人更高大威武,也会比你的逸翔更好更棒。好不好?阿彤,答应我你会等我长大。”’ 他害怕那个负伤的男人会把他心爱的骆彤抢走,因为她凝视那男人的神情很奇怪,他不曾见过她那种“肉麻”的眼神,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男人所带来的威胁与压迫,感觉到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 他知道,现在的他根本比不上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不过,他总有一大会长大,到时候,他就有足够的力气去和他的“情敌”对抗。 骆彤没有回答乌莱兹那充满孩子气的话,只是安静的仰望着天空,当流星划过,她闭上眼睛,在心中虔诚的许下三年来一直不变的愿望。 她希望有一天,当她睁开眼睛时,她已经置身在她台北的家了,眼前有热呼呼的浓汤、美酒,美妙的音乐飘扬在她的四周围,身旁的逸翔温柔的搂着她,两人愉快的翩热起舞,舞进幸福的天堂! “阿彤,今晚夜色不错,我上山去猎头野猪回来。”乌莱兹蹦蹦跳跳的奔出卧房,背着一柄弓箭和一把猎枪,准备到深山处打猎。 “吃完晚餐再去。”正在厨房里煮食的骆彤一听见乌莱兹这么说,深怕他饿着肚子上路,急忙从厨房里奔出来,顺手将煮好的鱼摆放在桌上。 乌莱兹开心的放下弓箭和枪,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吃着可口的晚餐;他狼吞虎咽的吃着,还不时抬起头,用眼角偷觑着坐在对面的骆彤。 “慢慢吃,别急。”骆彤爱怜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见他吃的这么开心,她也觉得很开心。 “阿彤,我好喜欢你。”乌莱兹灿烂的笑着。 骆彤也温柔的笑道:“我也是呀!” “吃饱了!”乌莱兹心满意足的用手背胡乱擦拭了一下嘴角,拿起弓箭和枪,怀着一颗愉快的心,踩着轻快的步伐上山去了。 骆彤将碗盘收拾干净后,走进卧房去探望姜子宸,见他下巴都长出胡碴来了,意识却依然处在昏迷状况中,不禁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步出大门,往瀑布走去。 或许是他姜子宸命不该绝,在梦里几经千番冒险,并与他心目中的女神交缠数百次后,这天夜晚,他醒了。 室内是空旷寂寥的,没有半个人影,透过微弱的光线,他纳闷的打量着四周,这间卧室的右墙上披了一件纹路清晰的虎皮,若是在文明世界,这肯定很值钱。 其实,在他呈现昏睡状态中的这段期间里,他依稀记得有人一直在他身旁细心的照顾着他,温柔的在他耳畔低语着,安抚他游移不安的灵魂。他还记得她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很诱人的野花香,那抹天然的体香与细腻的肌肤着实销人心魂,而且他还记得她的名字,她叫—— 骆彤!一个让人无法忘记的名字,一个让人连作梦都会惦记着的女孩。 他起身,试着让双脚先踩在地板上,然后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按着墙壁,艰难的移动身子;然而,一阵晕眩感陡地袭来,让他虚软的坐了下去。 他咒骂一声,低头俯视他的右胸膛,发觉伤口包扎的有些凌乱;他缓缓解开纱布,歪七扭八的蜈蚣疤痕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女人的缝补技术实在是烂得可以!不过,尽曾伤口丑陋,他却感觉到一股温暖流过他的心头。 他再次试着站起身,这次,他更加小心缓慢的移动,直到不再感到头晕目眩,他才开始迈动步伐朝门口走去。 将手轻放往门框上,深邃的眼眸浏览着摆设简单的客厅,他发现木屋内尚有其他的房间,而通往后院的走廊旁只用一块木板区隔出厨房。 步出后院,他继续往前探索。后院处有两条迂回的小径,他选了其中一条,没多久便到达海 边,他发现水中停泊了一艘尚未建造完成的大木船。他走上前,测试一下木船的坚固程度,其实这艘本船大致上已经完成,只欠缺一个工程而已,倘若能用帆布支撑船舷,然后在船尾下方加造两个涡轮作为动力来源装置的话,便能使用了。 姜子宸满意的笑了,转身离开海 边,依原来的路线往回走,折回小木屋。他绕过客厅,发现前院有一片菜园,菜园旁还植种了许多花,而旁边有一条石阶路。他好奇的一路走去,经过一片密林,倏地,淙淙的流水声传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美丽的地方,心中不断的发出惊叹。 蹲在溪水旁,他用双手掬起清水拍打着脸颊,感觉到有点冷意,也许是他打着赤膊的原因吧! 突然,耳边传来一串清晰可闻的柔美歌声,牵动了他的心弦,竖耳仔细聆听,应该是“她”的嗓音没错,他顺着声音左蹦右跳的涉过清晰见底的溪水,棕棕的流水声清灵的响着,与她的歌声融成一体,在天地间编织成一曲动人的交响乐。 思念已久的声音愈靠愈近了,是她!绝对是她!他雀跃不已的加快脚步,沿着溪边往下寻觅,蓦然间,一副美丽的景象慑住了他的步伐,他眯起眼仔细一瞧。 噢,老天哪! 是梦幻妖精! 是女神! 也是天使! 更是令他辗转梦里的她!姜子宸倒抽了一口气,惊呼出声。 天际繁星点点,一轮明月俯瞅着大地.微风轻轻吹送,吹过宁静的水面,涟漪由小不断扩大。水池里,骆彤那娇小轻盈的同体若隐若现,手脚正随波舞动着,不时展眉轻笑。明亮的月光透过树林折射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上,散发出透明柔美的光泽,使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妩媚撩人,娇美得让人心醉神迷。 姜子宸觉得全身血脉沸腾,他美丽的女神,他心爱的夏娃,他独特的女人!此刻,他甚至觉得自己仿佛爱她的风华更胜于爱他自己的生命…… 他知道,很快的,她那如玉雕似的容颜将是他的,她那火热的身体也将会归他所有,而她那美丽的灵魂也将只会为他而悸动,她的生命里只能容得下他一个人,她的一切一切,将成为他姜子宸一个人的!她是他姜子宸专用的女人,除了他,谁都不准碰!她的身体,也只能写他一个人的狂野! 如黑豹般,他纵身跃进泛着金光的水池里,沁凉的溪水没入他的伤口,有点痛,不过,一点痛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的裤子也破了,即使那是他唯一蔽体的衣物,他也不以为意,此时,他只想和她裸裎相对,感受她那柔软的娇躯紧贴着他的美妙感觉。 他要定她了! “谁?”突来的水声惊动了骆彤,她蓦地回头,顿时整个人呆愣住了。 姜子宸哗地从水底冒了出来,巨大的身躯笔直地挺立在她面前,一双鸷猛、狂野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在黑暗中,他俊美的脸庞显得更加性感魔魅。仿佛在魅惑她不安定的灵魂。 她愕然的用手环住胸部,惊惶失措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小心你的伤口……”她除了担心自己光溜溜的身体会曝光,更挂心他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姜子宸扬起弧度优美的嘴角,目光冷俊且不发一语的轻笑着,缓缓逼近她。 “很危险……求求你离开水池……”骆彤的心跳得十分剧烈,甚至紧张得语无伦次起来。 她慌张的四下望了望,再退后一步,不料双脚却踩空,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一双大手己攫住她纤细的腰身,光滑柔软的娇躯落入他粗犷的胸怀里。他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上她的,像要宣示什么似的,以销魂蚀骨、磨人心魂的热吻吞没了她所有的抗议。 “唔……”骆彤的身子被迫贴合在他怀里,他口中的气息正试图瓦解她的意识,她努力的想推开他,挥舞粉拳锤打着他的背脊。 姜子宸抓住她不断舞着的拳头,粗暴的将她的双手反折到她身后,紧紧地将它们困锁在那里。 他怎能这样子对待她!骆彤惶恐的拼命挣扎着,想挣脱他蛮横的钳制,然而,她的挣扎只是徒增他的欲望罢了。 他不可思议的蛮力让她几乎动弹不得,加上在她体内翻腾的热欲狂潮,让她清清楚楚的领悟到一件事……她不但敌不过他的蛮劲,还败在她那不争气的原始欲望下,渐渐沉溺在他的热情中。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他粗暴的扛起她的身子,强行将她抱到溪畔,嘴唇顺势移向她雪白如玉的粉颈,沿着她玲珑的曲线一路吻下去…… ”骆彤……”姜子宸紧按着她的头,在她耳畔呢喃着他心疼的歉意。 浸在水中的娇躯动了一下,下体的疼痛让骆彤很快地恢复知觉,当她发现自己竟埋在他怀里,而他正在吻她时,她感觉到呼吸困难的低喘着,紧接着迎上他那双猛锐的眼和英气逼人的俊容,她害怕的颤抖起来,并试着挣扎。 “别动!”姜子宸低沉且霸道的命令式口吻宛如一条鞭子挥过她的心口,让她惊惧的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深怕他会再次对她做出粗暴的举动。 “我叫姜子宸。”姜子宸霸道地告诉她他的名字,仍紧圈着手臂让她动弹不得,将她的脸重新埋入他宽阔的胸膛。 他厚实的胸膛容易让人产生依赖,骆彤困惑的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为何这胸膛会让她心生依恋。 “你的反应太热烈了,一点都不像……处女,所以我才会不小心伤了你。”瞧这狂徒说话的口气,好像她会遭到他粗鲁的对待,都是因为她魅惑他犯罪似的。 骆彤羞红了脸,想到她的童贞已毁在这男人手里,往后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对她有恩的未婚夫逸翔,反驳的话到喉间却被呜咽声梗住了,滚烫的泪水在他的胸前泛滥开来,灼烧着他的心。 “别为失去童贞哭泣,这表示你已由少女蜕变为一个女人,从现在起,除了我以外,你的身体不能再为别的男人兴奋。”独占她的欲望是如此浓烈,只因情苗不知何时竟偷偷植入他的心田,如果这算是一场情劫,他也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和折磨。 “凭什么?”一听到他霸道的语气,她不禁气嘟了嘴,双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 “凭你已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我的灵魂,我的身体,全都是属于我的未婚夫!我不会再给你污辱我的机会!”她真希望适才他挤进她下体的情景,不过是一场噩梦。 “未婚夫?”姜子宸那双税利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双眸,眼底迸射出肃杀气息。 “是的,未婚夫,我是为他而活,必要时,我也会为他而死!而且他尊重我,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子对待我,他不会恩怨不分,也不会像你这样,更不会用这种暴力方式对我,他是绅士,是完美的、温柔的、体贴入微的绅士……” 姜子宸的俊容冷凝上一抹阴霾,“你爱他?”他的眼神阴鸷。 “是的,我爱他更胜于我的生命。” 她不聪明,一点都不聪明,处在这种弱势下,撒谎对她绝对是有好处的:但她偏偏告诉他实情,叫他如何不发狂! 姜子宸鹰眼一眯,妒火燃去他的理智,下意识地伸手掐住她的纤颈。 骆彤感到呼吸困难,难受的闭上眼睛,一副任他宰割的表情,这模样更是助长了姜子宸的怒火。 倘若骆彤的态度放软些,或者她肯开口求饶,抑是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绝对会软化,心中也就不会这么愤恨难平了,但是,没想到她不肯屈眼的表情却是如此的坚决,坚决到令他恨不得毁灭全世界! 他愤怒的将她压进水里,紧按着埋在水中的她;骆彤没有挣扎,这个时候,她宁愿选择死亡,了断生命,也不愿成为这恶徒的“专属品”! 见她连求生的意念都没有,姜子宸心中的妒恨更炽了,粗暴的把她拉出水面,将隐藏在心底的那抹歉意,与始终无法退去的欲火化为一记长吻,来势汹汹的掠夺着她柔软的唇瓣,大手恣意的在她诱人的同体上游走。 “不要!”骆彤呜咽出声,用拳头抗拒着他,却挣扎不出他的魔爪。这男人狂野得似一头豹、一条毒蛇、一匹狼,她打从心底恨他这缺乏人性的野兽! 然而,尽管她多么痛恨他,可是由他体内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却轻易地挑起她本能的生理欲望,无法抑制的申吟声由她喉间逸出,强烈的刺激着姜子宸的感官。 这回没有任何前奏、没有温柔,唯有仿佛要撕裂人的狂暴,他用充满原始兽性的古老方式再度猛烈地强占了她的身体,不管她的嘶哑声有多痛苦,多叫人心疼,此刻,他只是发了狂的摆动,践踏她的身和她的心。 他要她迎合,他要她兴奋!可是,为何她只会流泪?她不喜欢他吗?她恨他吗?她有多恨他呢? 唉!在他发怒的同时,他却仍是极端的在乎她呀! 姜子宸的自信心一下子被摧毁殆尽,胸口揪得很痛,剑眉紧蹙,动作开始由狂转为弱,再由弱变成柔,他竟然害怕会弄伤她,竟然在意起她的感受! 对于他的反应,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就疯狂的想要她! 然后他发现,从未动过情的他,这次居然……动心了! 第四章 适才那一幕,是一场噩梦吗? 他竟然……竟然看见骆彤被那个男人连续强占了两次……被一个恩怨不分的狂徒连续强占了两次! 乌莱兹背着弓箭和枪、扛着刚从山上猎回来的野猪,傻眼地仁立在一棵大树旁,心绪混乱不已。从头到尾,他都保持着呆若木鸡的神态,呆呆地目视着悲剧发生,忘了要上前去阻止,也忘了该有的反应:直到事情结束,直到他看见骆彤脸上那叫人心碎的热泪,边哭边穿着衣物,欲离开那竟连半点惭愧之色都没有的男人怀里,乌莱兹这才像承受不住打击,而从喉间爆发出一连串如野兽般凄厉的嘶吼声,怒火中烧的扑向正背对着他,只穿了一件长裤的姜子宸。 “敢欺负我的阿彤!我绝不饶你!”乌莱兹眼中冒着两簇火焰,疯狂的吼叫着,拳头同时直直挥向姜子宸。 “乌莱兹!”本已离开姜子宸视线范围的骆彤,倏地听见身后传来的吼叫声,她急忙狂奔回头,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惊叫出声。 姜子宸本能的迅速回转过身。当他迎视到乌莱兹布满血丝的眼,以及对他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的拳头,他动作敏捷的往后一仰,躲过这拳重击。 乌莱兹不肯罢休的再次扑过去;胡乱的挥舞着双拳,愤恨不己的咬牙咆哮道:“你这忘恩负义、卑鄙无耻之徒!竟敢胆大包天的伤害阿彤!今天我绝不饶你!绝不饶你!” 姜子宸为了闪避他的拳头,踉跄的跌倒在地;乌莱兹乘机直扑过去,将姜子宸压倒在地上,拳头如雨点般急剧落下。但因为姜子宸曾经接受过特种训练,打架的经验丰富到多不胜数,如今这场面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儿科,他压根儿不放在眼里。 可是,姜子宸只是左右闪躲,并没有还手的意思。 毕竟乌莱兹的年纪还不,他担心乌莱兹承受不起他一记重拳。 然而,乌莱兹早已被妒火烧昏了头。只是不顾一切的挥舞着他的拳头。他丧失理智的举动与爆发力,让人联想到发了狂的野兽,只会死命攻击,即使伤到自己也无所谓。 “乌莱兹,住手!别打了!别打了!”尽管骆彤在一旁喊得声嘶力竭,也平息不了乌莱兹心中那高涨的火焰。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乌莱兹仍是左—拳,右一拳,充满杀气的猛袭姜子宸。 姜子宸动作敏捷的左闪右躲,乌莱兹落下的拳头不断落空,也因为一直碰不到他,而气得火冒三丈,满脸通红。 两人间的冲突看似激烈,尤其乌莱兹那丧失理智的举动更显暴戾,骆彤为了阻止这混乱的场面,于是奋不顾身的介入战局,试着平复乌莱兹心中的怒焰。孰料,乌莱兹竟想都没想便一拳往骆彤的肚子击去,令骆彤往后倒了下去,痛得跪伏在地上申吟,眼泪忍不住滚出眼角。 “该死!你这乳臭未干的死小子!”姜子宸见骆彤挨了一记的痛苦表情,忍不住粗暴的咒骂出声,怒焰瞬间烧燃了整个胸膛,一拳往乌莱兹的脸颊挥去,然后如同老鹰抓小鸡般的揪起乌莱兹的领口,将瘦小的他向前一抛,扔进水池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溢,乌莱兹的身子转眼间沉入湖底。 姜子宸心中挂念着骆彤,他担忧的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去欲察看她的伤势。 “恶魔!”不料,骆彤对于姜子宸的关心根本不领情,泪雾迷蒙的甩掉他的好意,动作迅捷地拾起地上的木棍,愤怒至极的一棒朝姜子宸的腰侧挥了过去。 姜子宸一把握住木棍,嘴角噙着一贯的汕笑,眼底却矛盾的散发出愤怒的神情,以天生掠夺者的霸王气势,神色泰然的斜眠着她。 骆彤气得咬牙直跺脚,下意识地将木棍抽离他的钳制,但本棍却不肯服从主人的命令,仍动也不动的紧黏在他的掌中。 “你要?给你!”她气疯了,只好放弃争夺本棍的举动,想都没想便跃进水池里,将乌莱兹拉出水面,激动的将他拥进怀里。 “放开我!”愤怒的火焰自始至终一直存在于乌莱兹的心中挥散不去,他悻悻然的挣脱骆彤的拥抱,顺势一掌挥过去,掴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真贱!”泪水终于如山洪决堤般冲出他的眼眶,但目光却恶狠狠的瞪着她。 他的举动再度震惊了骆彤的思绪,好久才清醒过来。乌莱兹哽咽的吼叫声,让她的心不禁绞痛起来,眼底浮出泪雾,两颗晶莹的泪珠沿着她雪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她浑身颤抖不已,为乌莱兹那双盛满怒焰的眼眸,也为他那反常的狰狞面孔,更为那萦绕在耳际的硬咽声。 “我早该觉悟爱你是种不自量力的奢求,因你无懈可击的美貌,善解人意的关怀,我这爱情的门外汉如何能霸着你不放……但我却不知道原来你隐藏了你的丑陋,你的卑贱,看得我心痛如绞、生不如死,我真希望我瞎了,看不见刚刚的那一幕!更希望我聋了,听不见你曾对我说过,你对你未婚夫那无悔的思念谎言!” 骆彤泪眼模糊的见他往后退了几步,她的心为此而揪得更紧了,她从不知道乌莱兹对她产生了另一种感情,令她感觉到惊讶和心乱如麻。 “你不用解释,别让我觉得你虚伪。”乌莱兹那悲绝的神态,以及举止话语,全都濒临歇斯底里的状态。 乍闻之下,她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心如刀割般地声泪俱下,“不,你听我说。” “除非你告诉我,你刚才的迎合全是假的,都是他强迫你的,你根本不喜欢他的碰触!”乌莱兹神色凝重的睃巡着骆彤脸上的表情,像个打翻醋酝子的丈夫,变得不可理喻。 在一旁的姜子宸冷眼的看着对爱情完全一窍不通的乌莱兹,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在骆彤心目中的地位竟然比不上乌莱兹!她是为了她的未婚夫而顶撞他,现在却为了这少年拿武器攻击他!这项认识竟让姜子宸表面上强装的无所谓溃不成军。 “乌莱兹……”骆彤在心中哀叹着,心疼的试着牵起乌莱兹的手,却被他甩了开来。 “你脸红了,表示你承认了?”他仍不死心的逼问。 “别因为他而坏了我们之间的情谊。”骆彤不禁刷白了脸,“乌莱兹,我很重视我们的这份友谊。” “你……啊!”乌莱兹话还没说出口,身体便倏地离开地面,被一双铁臂扛了起来;乌莱兹惊骇的回头一望,忍不住胡乱的连声咒骂起来,“你这狂徒!干什么!放开我!” 姜子宸潇洒的扛起乌莱兹的身子,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大跨步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是男人就别在我耳边鬼叫!” 骆彤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轻呼出声,深怕他伤害乌莱兹,于是飞快的追上去捶打他,“喂,你放下他!” “好让一个早熟的男孩把我打死?我可不愿意。”姜子宸神色自若的边走边说笑着。 “那让我来打死你,你可愿意?”骆彤顺着他的话说,虽然没啥杀伤力,但起码她可以让他明白她有多么讨厌他。 对于她的不友善的态度,他真不以为意,“你以为你有通天的本领可以离开这座荒岛?” “我……”骆彤被他岔开的话题给堵住了口。 “没有我,你根本做不到。”姜子宸牵动嘴角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握住她随风飘扬的发丝,送到鼻前,嗅闻着那沁人心脾的野花香。 骆彤打掉他不安份的手,“你未免太有自信了吧!” 姜子宸在小木屋前停下脚步,使劲用脚踢开大门,霸道的将乌莱兹反锁在卧房里头,然后从弓袋里取出数支弓箭,穿过门两头的环,将门板牢牢地固定住,丝毫不理会乌莱兹在房里拳脚交加的击门声。 骆彤见状,惊悸的拼命锤打他,“你让他出来!干嘛锁他?” “这孩子实在太吵了,只会鬼吼鬼叫的。我向你保证,只要他听话,我随时可以放他出来。”姜子宸的态度趾高气昂,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直视着骆彤气得满脸通红的玉容。 “你真可恶!当初我真不该救你,你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恶魔!”骆彤猛地转身取下挂在墙上的另一支猎枪,迅速拉上膛,枪眼对准姜子宸的胸膛,“把乌莱兹放出来听见没有!快按照我的指示去做!” 姜子宸不仅没搭理她的威胁,反而毫无畏惧的走到她面前,用有手按住枪口,眼神冷厉的盯着她,”开枪呀!但我并不认为你有胆子开枪。” “别逼我,别逼我……快把乌莱兹放出来!放他出来!”骆彤的脸色看起来惨白透了,她冷汗直流,握枪的手颤抖得十分厉害,胃不断的翻滚着,令她作呕。 她实在难以理解这狂徒丧尽天良的行事作风,更憎恨他那狠毒的无情,为了除掉这从地狱而来的恶魔,她宁愿双手沾染血腥。她在心中告解着:上帝啊!请聆听我真诚的祈求,有朝一日我若能离开这座荒岛回文明世界去,我绝对会去自首的! “我说过,只要他别这么疯狂,我随时都可以放他出来。”姜子宸若有所思的用手摸着下巴上的胡碴,喃喃自语着:“我该刮个胡子了。刀子在哪?厨房应该有吧?我自个儿去找。”说着,他便往厨房走去。 “站住!”见他对她的话敷衍了事,骆彤情急之下,忙不迭的扣下扳机,一连放出三个空弹声。 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扣扳机的声音,姜子宸惊骇的停下步伐,脸上蒙上一层阴鸷,颇有山雨欲来的气势。他缓缓地回转过身,深邃的黑眸闪烁着沉痛且冷酷无情的光芒,难以置信的看着脸色更加苍白的骆彤。 骆彤害怕的退了几步,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着抖,心脏不安的怦怦直跳,她暗自命令自己不许屈服在他的恶势力下。 “你对我扣下扳机?你真想置我于死地?”姜子宸的心情五味杂陈,他想不到一向料事如神的他,竟也有失策的一天,他自负的以为骆彤会同其他女人一样,跟他上床以后,便会心甘情愿的委身于他,然后缠着不放,就算没爱上他,也不会舍得咬他一口的。 “不是,我……”她只是出于本能的扣下扳机,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是他的恶劣造成她想毁灭他的动机,不能怪她呀! 当她看见散布在他眼里的怒光时,她的勇气可说是己到达极限,她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令她不敢想像这男人是否会再以强硬的手段逼迫或强暴她,更甚者是一刀宰了她以解他心头之恨。 额上的汗水沿着骆彤那姣美的脸庞不断滴落下来,身体的颤抖更加剧烈,看得姜子宸心疼不已,一颗心不由自主的软化了下来,情不自禁的将她拥进臂弯中,温柔的安抚她恐惧不安的心。 他虽然想要说些好听的话,以稍减她对他的恐惧,但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却与他的心意背道而驰,“我不妨坦白的告诉你,我很在意你的感受,也在意你的一言一行,你猜,这话意味了些什么呢?”他伸出手掐住来不及闪避的她,抬高她颤抖的下巴,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敲进她心坎里,“是不是代表我情苗深种,不但爱上了你,还开始眷宠你了呢?” “而目前的情况看来,这的确是事实,所以从今天起,你要牢牢记住我给你的警告:首先,千万别跟我玩这种冒险游戏,因为我的耐性向来不足;再者,别太早认定‘我在乎你’的意义就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左右我的情绪!” “我不管这警告有多不合理,也不管你是否心甘情愿,我都要你绝对遵守!最后,千万记住,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你未婚夫的事,否则……总有一天,我将会在你面前亲手折磨他到死,明白吗?我美丽的宠物。我真是疯狂的迷恋你忧郁的眼眸、绝美脱俗的姿容;眷宠你诱人的身躯,以及你游移不定的灵魂……” 接着,毫无预警的,他的右手瞬间挽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扯进他刚强的臂弯中,迅速占领她玫瑰般的樱唇,深深的吸取她的呼吸,以及她口中的甘甜气息。 良久,直到热气将她笼罩,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快瘫软下去时,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并顺势抢过她手中的猎枪。 “这把枪暂且由我保 管,我保证以后绝对会还给你的。”姜子宸挑了挑剑眉,摸摸下巴上的胡碴,再次喃喃自语道:“我真该赶紧去刮个胡子了。” 她一定要将乌莱兹救出来!所以,不管姜子宸在不在场,骆彤每时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撬开门,然而,弓箭卡在门上卡得实在太牢了,凭她的力气根本弄不开。可奇怪的是,姜子宸并没有阻止她救人的行动,或许是他早料准她没那个本事。 如此的情况大概维持了三天左右,警报才宣告解除,因为乌莱兹总算停止了他的吼叫声。 停泊在海上那艘船只已然完工。 天哪!昨晚有奇迹发生吗?否则船怎么在一夜之间就造好了?她该不会是在作梦吧?一夕之间……是他创造的奇迹吗? 姜子宸见乌莱兹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石阶上,便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 乌莱兹冷漠的盯着他看。面无表情的脸上尽是冷酷,好像仍怨恨几天前发生的事。 姜子宸的嘴角轻蔑的向上扬,他承认从一开始就有意与乌莱兹抗争到底,于是不怀好意的用话刺激他,“我知道你敌视我,因为我不但囚禁你,还侵犯了骆彤,而且她的身体为我亢奋,狂野的与我共享性爱的喜悦。” “离开这里!我不想听你炫耀你自认为光荣的事迹。”乌莱兹面无表情的死命盯着他。 “小鬼,对于你过份成熟的心智,和远超乎你实际年龄的思想,的确令我吃惊,但是,你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所以不能妄想。”对付这种成熟小男孩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让他明白他其实还设长大。 想不到乌莱兹却脸红了。克制的握紧拳头,免得不小心挥过去,“你知不知道你的思想很龌龊!” 姜子宸不可一世的冷笑着,“你不曾接触过属于我和骆彤的文明世界,当然不习惯你所认为‘龌龊’的话语,外面的世界有你想像不到的绚丽,而对于我的‘龌龊’,骆彤绝对是见怪不怪的。” “别用这种方式欺压我,也别瞧不起我,我年纪虽小,但领悟能力却绝对超乎你的想像。”乌莱兹冷静的说。 “我相信。否则我不会花时间与你坐在这儿抬杠。”姜子宸嘲弄似的扬起嘴角,“我要你明白,我和骆彤之间的感觉绝对是一致的。而你,无论在任何事物的认知上,都与她有一段差距,你若想追求她,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吧!不过,恐怕到那时候,骆彤已成为我的新娘了。” “话别说的太过自信。”乌莱兹提留他,但本意绝不是出于好心,“别忘了她心里只有她的未婚夫一一孙逸翔!” “孙逸翔?”闻言,姜子宸吃了一惊,思忖着。这么巧,骆彤的未婚夫竟和他的表兄同名同姓!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是,她深爱她的未婚夫,所以,你我都别得意,因为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去她的未婚夫!”姜子宸的心一沉,眼神流露出愤怒,他实在厌恶透了“未婚夫”这块具威胁性的绊脚石,每当听见这三个字,他的心里就会开始散发出浓浓的酸味。“好吧!也许我话说的太早,可是你要想到一点,骆彤年长你好几岁,要她等你长大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每当你年长一岁,她也就会跟着老了一岁,而岁月无情,禁不起长时间的等待,所以,只怕你这一辈子永远也跟不上她的步伐。” “你错了,就算她满脸皱纹,老得不能动弹,此生此世,我依然会爱她如昔。”乌莱兹一脸的坚决。 “爱?好有学问的一个字,你懂得这个字的真正含意?”姜子宸嘲讽似的仰天狂笑起来,“坦白说,从小我就独来独往惯了。” 十三岁那年,姜子宸的父亲姜伟便看准了他与生俱来的领导天赋一一商场霸主该具备的狠劲与果决,黑道份子该拥有的判断力与行动力,才会在他二十岁那年,放心的将姜氏所有的企业全权交给他一个人经营打理,成为有始以来最年轻的企业总裁,令许多同样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子弟眼红。 所以,像他这样一个从小就在黑道与商场间打滚的人,耳濡目染下,会被熏陶成自大、不可一世的狂徒自然是意料中的事。 “爱?什么叫做爱?”姜子宸慢慢将笑声收回,思绪飞到很遥远的地方,沉沦于回忆当中,事实上,这番话他从不曾对其他人谈起过。 “我那为了成就自己而把妻子给遗弃的父亲,并没有遗传这种感情给我,腐败的社会更不会给我明确的答案,因此,或许这辈子我都甭想真正了解‘爱’这个字的含意与感觉了;而你,不过才十五岁大,令人很难相信你会比一个年龄整整大你一倍的男人更了解什么是爱。” 他话中有着浓厚的讽刺意味,清清喉咙,接着又说:”何不说你只是喜欢阿彤?你喜欢待在她身边,为她做事,喜欢静静的望着她,事实上这只是一种小孩依恋母亲的心态罢了。”他眼波里荡漾着一丝嘲讽,提高声量继而道:“你努力讨好她,努力搏得她的好感,事实上这三点你己经做到了,而且做的挺好的,只是这其中所换来的回报你是否真正满意过?” ”哼!”听完姜子宸的长篇论调,乌莱兹从鼻腔里发出不满的声音,但是,不可否认的,姜子宸确确实实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对骆彤的感情,的确是像小孩讨好母亲的表现,或许更正确的说法是,他对骆彤的感情由一开始就是一种亲情的爱,只是他本身没体会到罢了。 “哼?”姜子宸学他的口吻轻哼着,“什么意思?别刻意隐藏心事,或跟我装神,我最讨厌像你们这种故作神秘的可怜家伙,这代表你认为你自己是个特殊人物,却不自觉你们这种行为其实是既幼稚又可笑的,只会让人反感、作呕。” “那你呢?”乌莱兹同样以不服输的语气顶撞回去。“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上还不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坏蛋。” “说的好,小小年纪就有这番胆识,我欣赏你的敢怒敢言。”姜子宸饶富兴味且一脸赞赏的望着他,然后大手一摊,伸到乌莱兹的面前,诚心诚意的道:“在此,我郑重的向你道歉。我不该囚禁你,请原谅我恶劣的行径,咱们握手言好吧!” 乌莱兹难以置信的挑高两道眉毛,“你向我道歉?” “我的确是在跟你道歉,怀疑吗?”姜子宸笑着说,“船我己经修建好了,随时都可以起航,你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材,我要你跟我回到文明世界,我会好好栽培、训练你,将你调教成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你拥有许多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乌莱兹好奇的打量着他。 两人间的心结在姜子宸诚心的道歉下化为乌有。 彼此间的距离也在这次闲聊中不知不觉的渐渐拉近;乌莱兹仿佛着了魔以的,对姜子宸的恨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发觉,姜子宸的气焰虽高,可实际上,他并不如想像中的那般蛮横不讲理。 看来,姜子宸要乌莱兹自动对骆彤“打消念头”的诡计,已经得逞了。 “我拥有许多宝贝,多的超乎你的想像。”姜子宸出言纠正他的措词。 “你喜欢你那充满斗争的世界?”乌莱兹偏着脑袋纳闷的问。 “不喜欢,但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命运,像我,我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姜氏集团’的名声与势力在东南亚、欧美一带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姜子宸就是一个活招牌!” “起来挺有派头的样子。”乌莱兹趁他停顿的当儿,插进一句话。 “派头?”姜子宸讶异于他所用的形容词,一脸苦笑,“是呀!回想这十年,是挺有派头,不过相对的,那些家族包袱也会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他们从小就以极严苛的方式训练我。二一十岁时,我就掌管了姜氏集团在欧洲及东南亚的一切营运,可他们忽略了我不过是个人,并没有三头六臂的能耐。于是,在这种环境的逼迫之下,我只有不择手段的努力寻求生存之道。” 姜子宸自嘲的叹了口气,双手懒洋洋地垂放在膝盖上,“在商场上打滚的人若不狡猾,就会毫无生存空间,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 乌莱兹听傻了,片刻后才问:“你曾对骆彤说过这些事吗?” 姜子宸黯然的摇摇头,嘴角往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苦笑着。“我很了解女人贪婪的本性,她们接近我全是有目的,而我不希望骆彤也变得跟这些女人一样,爱上的只是我身后那片金山银矿,若是哪天我变得一贫如洗,或者身败名裂,她岂不是会逃之夭夭?” “阿彤不是这种人,我与她朝夕相处了三年,我了解她三年前,她正准备回台湾与她的未婚夫孙逸翔结婚,却不幸遇上暴风雨,漂流到这个岛上,之后的情况也跟你大致相同。” “她和她的未婚夫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对骆彤的身世,姜子宸一无所知,所以他急欲了解,以便更清楚的解析她那内柔外刚的性情,以及恬静的脱俗气质。 “阿彤的父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在一场空难中死了,在她十一岁时,遇到她今生的第一个恩人——她的养父,领养她不久,便希望她将来成为孙逸翔的媳妇,也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谓的童养媳,当时她为了报恩,并没有拒抗这桩安排。” “孙家人都待她很好,不但给她最好的生活,还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安排她到英国进修;在完成学业的那一年,孙家催促她回台湾结婚,怎知竟在半路上遇到暴风雨……她和孙逸翔之间的感情就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点一滴慢慢建立、培养起来的。” 接下来,乌莱兹侃侃细述着三年前骆彤被暴风雨打到这岛上来的过程,以及被部落酋长救起后,所面临的困境和种种遭遇。 不知聊了多久,两人突然又沉静下来,姜子宸望着蔚蓝的天空沉思起来。 “你在看什么?”乌莱兹认真地凝视着姜子宸陷入沉思的侧脸。 须臾,姜子宸才用手指无意识的抚着光滑的下巴,说:“天空。” ”天空?”乌莱兹顺着他的视线,将眼光移向蔚蓝的天际。 “天空蓝的好忧郁,仿佛像骆彤此刻的心境。”姜子宸飘忽地笑着。“乌莱兹,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不曾为女人如此伤神过,骆彤是第一个让我疯狂眷恋的女人,可没想到她的心思却在别人身上,而且,她似乎真的很厌恶我,甚至毫不考虑地对我开枪!” 这事曾严重的打击了他的自信,令他耿耿于怀许久,她搅动了他的心湖,激起了他的保护欲、占有欲及怜悯和疼惜,事实上,在他狂放不羁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极为软弱的心。 “乌莱兹!”骆彤轻柔的嗓音由石阶那儿传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谈,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神采奕奕的骆彤。 姜子宸轻轻笑开来,单手托着腮,欣赏似的细细端详着她,“唉,真美!乌黑亮丽的秀发,纤柔的性感身材,柔情似水的盈盈秋瞳,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幅赏心悦目的名画。” “你在背你们口中所谓的唐诗吗?”乌莱兹颇不是滋味的斜睇着他。 朝他们走来的骆彤则被姜子宸的眼光弄得浑身不自在,虽然她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内容,但光看到他们那一幕和平相处的景象,不知为何,骆彤的心情竟感到无比的愉悦。 “乌莱兹,过来。”骆彤的脸全涨红了,挥手唤着乌莱兹。 乌莱兹看看姜子宸,再看看骆彤,忆起他们之间非比寻常的亲密关系,心中仍是有些无法释怀,犹豫了片刻,他选择丢下他们,转身往山泉处跑去。 “乌莱兹!”刚刚骆彤还以为乌莱兹的气已经消了,没想到……她心急的连忙追上去,经过姜子宸的身旁时,却被他那一双铁臂搂进怀里,她惊惶的大叫:“别碰我!” 出于本能的,她四下搜寻着可援助自己的“凶器”……有了!只见她随手拾起地上的木棍,狠命地朝他的腰部挥过去,她绝不让姜子宸有再次欺负她的机会。可是,看他抱着被袭击的部位,从喉间发出叫人心疼的申吟声,她不禁微蹙秀眉,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揪成一团。 适才那一下,会不会打的太用力了?一定很疼吧?有没有伤及到要害?要不要紧呢……她的脑子里突然浮起了好多个问号,还来不及找到答案,就见他气呼呼的咒骂出声。 ”该死!”姜子宸愤怒的咬牙诅咒着,下意识的伸手要抓她。 还会骂人?那表示还死不了罗!猛然间,骆彤见他眼中进射出一道似要人命的愤怒神情,吓得她马上把木棍往他身上扔去,恐惧的转身就跑。 姜子宸望着她离去的美丽倩影,懊恼又自责的低声咒骂。 她为什么要这么怕他呢?他无奈的想着。而且,他怎会如此大意,竟让她一击而中,向来训练有素的警戒心都死到哪儿去了?他忿然的低头看着马上淤青成一片的腰侧……该死!最毒妇人心,这一棍下手可不轻,痛死人了! 抱一下不会死呀?不过,或许真是他之前的粗暴行为吓坏了她,所以,他是否该考虑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温柔方式对待她……可是,除了他醒来的那一天外,他待她都还算得上温柔呀!唉!他不懂。真的不懂问题出在哪儿碍… 时光飞快的逝去,船虽造好了,但他们并不急着离开这座岛屿。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是愈来愈有趣了。像在玩躲猫猫似的,就见乌莱兹处处躲着骆彤,而骆彤则是处处闪避姜子宸,每回见到他就像见到鬼一样转身就走,当然,依他那风流又狂妄的独霸个性,是绝不可能轻易放弃他要骆彤的强烈欲望。渐渐地,这躲躲藏藏的游戏竟在无形中变成了马拉松式的爱情长跑。 以前骆彤总是夜夜因思念孙逸翔一家人而难以入眠,如今,每当她忆起隔壁房正睡着姜子宸时,不知为何,她竟会感到无比安心的笑着入眠,早把孙逸翔忘得一干二净了,想不到.姜子宸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掳获了她的心。而这一切,骆彤却傻傻的未察觉。 这天午后,骆彤提了桶子到山泉处打水,凑巧得很,竟让她撞见姜子宸在湖里洗浴的情景。金黄色的阳光照在他健康的古铜色肌肤上,让他宛如希腊神般耀眼迷人,她着迷的看傻了眼。 忽地,姜子宸发现她的存在,朝她吹了一声调侃似的口哨,才把意识怔仲的她唤回神来,脸一红,仓促的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匆匆打满了水转身就跑。 她跑没几步,手中的木桶忽然被人抢走,抬头一看,姜子宸那张俊脸立刻出现在她眼前,让她的心不自觉的一跳。 “以后这种粗活交给我就行了。”姜子宸只是扔下一句话,便不再多说的转身走离她的视线。 与他朝夕相处下来,骆彤发现到姜子宸似乎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坏,有时他甚至表现得相当细腻、体贴,也温柔得叫人吃惊。 她心不在焉的走下阶梯,缓缓的步回小木屋,走到后院,弯下腰拾起斧头,将木头砍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混帐!你在做什么?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一串粗暴的话语像鞭子般挥过她的心房,紧接着,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旁。 骆彤杏眼一瞪,惊慌的退避到树后,离开他伸手可及的范围。 “怎么了?我劈柴也惹着你了吗?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她纳闷的问着。 姜子宸铁青着脸,强压下胸腔间的怒意,二话不说直接夺过她手中的斧头,像要发泻什么似的,拼命地用力砍着那些倒霉的木头。 “你病了吗?快住手,不要故意用这种方式吓我!”他的举动看得骆彤莫名心惊,真怕他一不小心会砍到自己。 “你最好闪远一点!免得木屑飞进你的眼睛里。”姜子宸出声截断了她的话。 这份发自于内心的关怀,由他嘴里说出,不知为什么,就是会自然而然的走了样,听在她耳里反倒变成冷峻的命令,虽然她觉得有些不悦,却又矛盾的涌起一丝莫名的欣喜。 “这份工作由我来做就行了,请你……你走开……”骆彤结巴了老半天,才表达出她的意思。 “你再讲一遍试试看!”姜子宸额上那骤颤的青筋暴露出他内心的怒意,神情阴狠得叫人不敢怒也不敢言。 骆彤不懂他究竟在气些什么,但当她迎视到他那愤怒的神情后,就再也鼓不起勇气出声顶撞他,只是呆呆的愣在那里看着他,直到他把木头变成一堆小木柴,她才把头缩进树后。 只见他丢下斧头,朝她的方向阔步走来,一把将躲在树后的她拉进怀里,用力吻到她呼吸发生困难,这才推开她。 “别告诉我你已习惯了这种野居生活,下次若再让我发现你在做类似的粗活,我会把斧头全部砸烂掉!”姜子宸怏怏不乐的下完命令后,就再次大步离去,消失在转角处。 骆彤那如驯鹿般沉静的性情,如水仙般超俗绝尘的气质、如睡莲般美丽的容颜……几天下来完全吞噬了姜子宸的心,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无时无刻迫切地想要品尝她的滋味,不可讳言的,他是着了骆彤的魔,被爱神摆了道了…… 第五章 性情怯弱的麋鹿忽地在山林间惊惧的快速奔驰着,弥漫在天地间的气流也变得不太寻常。惊动了正在林间散步的乌莱兹,他立刻警戒的趴下身去,将耳朵紧贴着地面。 蓦地,他脸色大变,立刻迈开步伐,顶着炎热的大太阳快速地奔驰着,朝正在林中采草药的骆彤跑去, “怎么了?”骆彤用袖口抹去额上的汗水,困惑的望着神色凝重的乌莱兹。 “他们来了!他们打算攻进来了!” 骆彤还未会意过来,乌莱兹便抓起骆彤的手臂,拉着她急切地往小木屋的方向奔去。 奔下石阶,望见姜子宸正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庭院前,若有所思的眺望着远方,乌莱兹喊了他一声,他立刻回过神来。 “你们有没有察觉到四周怪怪的?”姜子宸的警戒心在此时敏感的发挥效用,极自然的一把将骆彤搂入怀里,打算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才能就近保护她的安危。 “他们来了……”骆彤在姜子宸怀里不安的颤抖着。 “别怕!有我在。”姜子宸更加的搂紧她,低沉的性感嗓音满含着丝丝温柔,在她耳边肯定的保证着。 因为他的话,使骆彤慢慢松弛了紧绷的神经,混乱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身子不再发抖,呼吸由急促转为平稳。 姜子宸镇定的腾出一只手搂住乌莱兹的肩头,经过客厅,飞快地将所有的猎枪上满膛,然后递到他们手中,搂着他们往后院的小径迈去。 骆彤被动的被他拥着往前走,一边拭着泪水,一边依依不舍的回头张望着这住了三年多的地方,乌莱兹也同样有感而发的叹着气。 “走吧!这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呢?”姜子宸无限爱怜的摸摸骆彤的脑袋,用着低沉依旧的嗓音说:“我们非离开这座岛屿不可,总不能永远耗在这里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想你也不愿意的,是不?当然,乌莱兹要跟我们一起走。” 乌莱兹沉默地咬着下唇,抬起头望了他—眼后,一脸愁容的垂下头去。 骆彤看得出来乌莱兹是在难过他即将离开他成长的地方,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去,可为了他的安全,她是不可能答应让他独自一人留下来的。 他们迅速的朝通往海 边的小径奔去,姜子宸早已事先在船上的储藏舱里储备了许多水和粮食,省吃俭用下,应该还可以撑到获救。 姜子宸动作熟稳的发动引擎,乌莱兹则在一旁协助帮忙。 “砰!砰!”几声枪响传来,土人已破了机关追赶上来。 “捂住耳朵。”姜子宸将骆彤紧拥在怀里,以他壮硕的身躯护住娇小的她。 骆彤依言行事,姜子宸见状,才放心地一面开枪反击,一面忙着拉扯布帆。 乌莱兹火速地将船驶出岸边,姜子宸则配合着风向掌帆,三人渐渐远离这座无名岛屿,也渐渐远离那群蛮荒民族…… 浩瀚汪洋一望无际,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没有指南针,他们只能从星象辨别船行进的方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有听凭老天爷的安排了。 站在甲板上的姜子宸疲 惫的叹了一口气,旋身想踱回船舱休息时,却见甲板的另一端伫立了一抹美丽的倩影。 骆彤的秀发在风中飘扬,手握着船栏,仰头望着布满星星的夜空,脸上噙着满足的迷人笑容,无论何时何地,她看起来都是这么纯美动人,像一首诗,更似—幅画。 姜子宸轻轻的赞叹出声,像着了魔似的走向她。 “夜深了,风很大,回船舱休息去吧!”他带着命今式的口吻关心地说着,双手自然的环向她纤细的腰间。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低沉的性感嗓音,娇躯同时被拥住,骆彤吓得回转过身。 姜子宸正低下头想凑近她耳际,去感受她的温度,怎料她突然回头,四片唇便不期然的贴个正着,她饱满的双峰也隔着衣衫抵着他的胸膛,一阵酥麻感立即流窜过两人的身子,触动了彼此的心房。, “你怎么……”骆彤心慌意乱的望着他那燃起两道欲火的双眸,伸手想推开他。 “阿彤,你实在很诱人……”姜子宸的唇角勾勒着煽情的微笑,迷醉的低声呢喃,圈住她腰身的双手猛一施力,让她更贴紧他,随即灵巧的舌饥渴的探入她因惊骇而微张的唇瓣中,搅动着她脆弱的神经,仿佛要将她融入体内…… 她迷失在这片他所创造的欲海中,身体灼热得如火在烧,隐约感觉到两腿间莫名的渴望逐渐上扬,令她再也提不起半丝力气去抗拒,只能任由他啮咬她白皙的肌肤,吮吸她口中甘甜的蜜汁。 渐浙地,她开始以同样的热情迷乱地回应他,直到难耐的情欲令她忍不住申吟出声,急切地抚摸他温热的脸庞时,充满震撼力的结实触感马上唤醒她迷醉的意识。 她在做什么? 骆彤的心顿时痛苦得纠结成一团,“逸翔……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对不起!”骆彤轻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着。 那句话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剐在姜子宸的心口上,满腔的热情像被烧了一桶冷水般顷刻间化为冰霜;他控制不住嫉妒的火焰,伸手掐住她的粉颈,手掌一紧缩,骆彤立刻痛苦的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委屈的沿着她柔美的脸庞缓缓流下。看得他更加恼恨。 “我早在之前以警告过你。”姜子宸愤恨的瞅着她,嘴唇凑近她耳畔,用非常低沉,却不失威胁性的嗓音,清晰且有力的小声在她耳边提醒道:“别在我面前提起那男人的名宇,尤其是在这么‘特别’的气氛下,我更加不允许你心中有任何多余的羁绊与杂念,否则……我会为你走一趟台湾,专程去取他的性命!” 见她泪流不止,姜子宸眼中交织着痛苦与怜惜的矛盾情感。 “天哪!你明知我在乎你。又为何要折磨我的身心,故意让我痛苦难受?情人眼里是容不下一颗砂粒的碍…”他深深的凝视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阿彤,原谅我,我知道我该克制自己的,但是,我的耐性不好,脾气也不好,因此常常会不由自主的失控,所以不要惹我发火,千万不要再惹我发火……”说着说着,姜子宸竟红了眼眶,缓缓地松开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像刻意闪避什么似的,头也不回的飞快进入船舱。 获得解放的骆彤,感到浑身乏力的瘫软在地上,伸手抓住船栏,努力咽下喉间梗塞,抚摸着喉咙,弯着腰急喘咳嗽着;她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一颗接一颗的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刚与姜子宸擦身而过的乌莱兹,满脸疑惑的从船舱内走出来,见骆彤瘫软在地上,晶莹的泪珠泉涌不止,不禁急奔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担忧的看着她。 “阿彤,发生什么事了?姜子宸他……我发觉他竟然眼眶布满红丝,脸色也十分苍白……”方才他拉住姜子宸,想询间原因,可姜子宸却根本不理会他。 骆彤没有回答,只是低垂着头,伤心的泪流不止,看得乌莱兹更担心了。 “阿彤?”乌莱兹再试着唤她,“阿彤,你不要吓我……” 骆彤突然抬起头来。朝乌莱兹咆哮着:“求求你不要理我!也不要再问我了!好不好?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告诉自己我恨他!恨他、恨他、恨他……” 倏地,门被人用脚踢开了。 乌莱兹凶狠的目光停留在姜子宸满是失落的脸上,声嘶力竭的朝他吼道:“该死!你为何光听到她未婚夫的名字脾气就失控?你若控制不了自己,就永远得不到她的心!姜子宸,你这混蛋究竟明不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我怎会不明白!只是……”谁叫他的行为总是与他的意念作对啊!姜子宸痛苦万分的将脸颊埋进自己的掌心里,他曾警告过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咒骂自己的粗暴行为,怎知,他的行为却不由自主地变本加厉的坏。 “只是你的兽性战胜了理智。”乌莱兹忿然的接下他尚未说完的话,“对于你习惯性的霸道作风,我实在难以苟同,你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征服谁就征服谁,骆彤不是你的玩偶,不是!” 这番话宛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穿刺姜子宸的心,叫他懊恼,感觉生不如死,“我不曾把她当作玩偶……” “你的爱太过自私,你的心也太过狭窄,这是你无法否认的事实。”乌莱兹再度打断他的话,句句强硬的敲在姜子宸的心坎上,“是你让你们彼此间的距离愈来愈远,既没有两情相悦,还谈什么天长地久?骆彤总有一天会毁在你的霸道之下。” “我也不懂自己为何每次都仿佛被妒忌之神上了身般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姜子宸的声音悲戚而沙哑,“总是在错己铸成后,才开始后悔,骂自已为何会如此冷血无情……” 乌莱兹皱起眉心,表情显得更加凝肃,“伤害已经造成,你躲在这里忏悔、反省你的罪过有用吗?就算你下地狱也得不到她的宽耍我希望你记取教训,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 乌莱兹话一说完,就忿然地甩门而出,把痛苦的姜子宸一个人留在船舱内。 自那天之后,骆彤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躲在舱房内,乌莱兹进来安慰她很多次了,但她就是不肯走出舱房。 有时姜子宸会亲自将食物送进来,但每当他一进船舱,骆彤就会马上躲到甲板去,存心与他唱反调。只要是他送来的食物,她都拒吃,然后他总会火大的吼她,强迫她吞下去,而骆彤便会因为受不了他的逼迫,勉强的吃两口,然后不理会他的倒头就睡。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水快用光、粮食快吃尽时,才总算有艘轮船发现他们,将他们教离小船。 一上船,骆彤就像遇见救星般,急切的抓住船长连声乞求,“船长,请你送我回台湾!求求你把我送回台湾……” “这……”船长为难的望着她,因为这艘船是开往巴黎的。 “不,求求你!我求求你!”见到船长的为难神色,骆彤的心凉了一大半,感到无助的嚎陶大哭起来。 “你住口!”姜子宸气得额上的青筋俱颤,一把将骆彤扯进怀中,一双如鹰似的锐眸,散发出冷峻的光芒,“你想要回台湾与‘他’结婚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愿!你恨我呀!随你要怎么恨都可以!因为我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要将你们这对鸳鸯硬生生的拆散!你只能服从命令,不许违抗!听见没有?所以,你只能跟我去欧洲!”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能对我如此专制、霸道、野蛮,我绝不受你摆布,因为我不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更不是你的傀儡!我不是!” 骆彤宁死不屈的拳打脚踢着,她要挣脱出这男人的魔掌,她不要待在他身边做一辈子的奴隶,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忘恩负义的遗弃逸翔,“我要回台湾!让我回台湾……” “住口!”姜子宸粗嘎的吼了起来。 滂沱的泪水迷蒙了她的美眸,“求求你们让我回台湾!”被束缚住的身子仍徒劳地挣扎着,声嘶力竭的朝水手们哭喊,企图搏取同情,然而,却没人敢卷入他们的战局,没有人敢对她伸出援手。 “我叫你住口!住口!”姜子宸痛恨的咬牙咆哮,“你为什么不听话?总要惹我生气,三番两次将我推进怒焰中?跟我去欧洲不好吗?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我不希罕!我不要!不要!不要……”她不能跟他去欧洲,她在台湾还有一个未婚夫等她回去。她不能背弃逸翔,孙家的人待她恩重如山,她不能背弃他们啊! 对于骆彤强烈的反抗,姜子宸故意视若无睹,他坦白告诉船长及水手们他显赫的身份,“我是姜氏集团的第三任总裁姜子宸,只要船能平安抵达欧洲,我愿意给你们每人二十万美金作为报酬,我说的出就做的到!” 水手们居然毫无疑问的信了姜子宸的话,或许是因为他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让他的说辞更具说服力,而且报酬费用高达二十万美金也是令他们心动的原因之一。 姜子宸的身份不再是秘密,而得知事实的骆彤更是惊骇不已,因为她曾听逸翔谈论过他表弟的辉煌事迹,那么,如果她的养母与姜子宸的父亲是姊弟关系,也就是说——逸翔是姜子宸的表兄! 这事实叫她如何能接受?上天真是爱捉弄她。即使她摆脱得了生活困境、逃得出土人的威迫,却终究摆脱不了姜子宸这魔鬼、这狂徒、这掠夺者!眼见这梦魇将有可能纠缠她一辈子,她可以预见自己往后的日子将在绝望中度过…… 眼看已走投无路,她脑海里顿时滋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想跳海自尽!选择死亡作为她逃避现实及报复他的手段! 她不想继续成为这狂徒的阶下囚,而且,他若知道她的未婚夫逸翔正是他的表兄,依他那种惯于掠夺的无情个性,难保他不会直接要了逸翔的命。 当决定已下,她那混乱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眼中露出坚决的神色…… “不好了!那位小姐落海了!”一位水手正提着一只木桶要回舱,陡地发现到骆彤的举动。立刻惊天动地的尖叫 起来,“救命哪!有人落海了!” 姜子宸正在船舱内和水手们打桥牌,乌莱兹则安静的站在他身旁。姜子宸那所向披靡的王者气势,不知何时已征服了乌莱兹,让他心甘情愿的随同在姜子宸身侧,听从姜子宸的指示。 而在这段期间里,乌莱兹不断在成长,原本瘦小的身材,才经过短短的几个月,就像灌了水似的一下子几乎已高出骆彤一个脑袋,而性情则变得沉默寡言,由于他平常不太爱搭理人,水手们自然不会主动接近他。 “小姐落海了!小姐落海了!” 船上只有骆彤是女人,所以当这惊心动魄的消息传进船舱内时,姜子宸的心立刻像被撕裂般,断成两半,碎成千万片。 “不!骆彤——”姜子宸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般,惊恐的朝甲板狂奔而去,所有的人也跟着冲出去,及时拉住正要跳下大海的姜子宸。 “该死的你们,放开我!”姜子宸一掌朝拉住他水手的脸颊挥过去。 在众人与姜子宸奋力拉扯间,“扑通!”一声,一旁的乌莱兹已飞身跃下大海。 众人七手八脚的急忙在姜子宸腰间绑上粗绳,姜子宸心急如焚的挣脱他们,像发了疯似的随乌莱兹跃下海中,溅起无数水花…… 不久,骆彤被姜子宸和乌莱兹合力救上甲板,经过紧急人工呼吸的抢救后,总算让她恢复了微弱的呼吸,但她的神智仍处在半昏迷状态,面如白蜡,失去温度的身躯冰冷得吓人。 “为什么?你醒来回答我为什么?听见没有?你醒来!醒来!”望着她依旧苍白如死灰的美丽玉容,姜子宸的心痉挛得厉害,激愤的抓起她的双肩,用力地摇撼着还昏迷不醒的她,沙哑着嗓子怒不成声的哭吼出来。 “别这样!她还没完全……”水手们见状赶紧想拉开他,却换来他一连串发了疯似的铁拳。 “阿彤,你醒醒……”乌莱兹握紧骆彤的手,跪在她面前,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哽咽的呼唤着。 “阿彤,遇上你,我认栽了,我输了……换我求你,别折磨我!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姜子宸朝她发出一连串恳求,心疼至极的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在她冰冷的唇上、紧闭的眼脸撒下无数细吻,企图将他的热度输送到她冰冷的体内,唤醒她飘渺的意识。 “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何你还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我?我费尽心思的绑住你的自由,只是想绊住你的一生,想给你最好的生活,可是你偏偏不领情,虽然你人在我身边,可是你的心却是如此遥不可及,我千方百计想得到你的心,但你的心思却完全放在你末婚夫身上!你知道我有多怨恨、多嫉妒……” 他恨那个夺走她心的男人,他发誓,他将会不惜任何代价的要了他的性命! “我绝不容许任何男子觊觎你……”姜子宸用充满霸气与占有的力道更加揽紧了她,仰天嘶吼出在他心中翻搅的怆然,无论如何,他会想尽办法将她禁制在自己的身边,直到她爱上他,他要她爱他:“你是我的,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是我的!你逃不掉的,即使你魂归西天,我也会追到你!你这辈子都休想逃离我的身边,休想……” 由于船上的医疗设备不周全,使骆彤无法得到妥善的医疗,因而一直处在梦呓的状态中,而且不断的发高烧,有时烧了又退,退了又烧。 而姜子宸的情绪,随着骆彤的昏迷,陷入有始以来最悲惨的痛苦境地;时而暴躁,时而悲怆,狠狠的折磨他的身、他的心。 他每天都亲自喂骆彤汤药,无时无刻守候在她的床边,细心呵护着她。他最喜欢用手梳理她的发丝,总是一遍又一遍,细心地拔弄她亮丽的秀发,动作轻柔得仿若微风吹过花瓣,令一旁的人不禁感到唏嘘。 尤其是乌莱兹,他很难相信一个外表傲气凌人、习惯对人颐指气使的大男人,内心深处竟蕴藏了一颗柔情似水的心,他一直以为姜子宸不懂什么叫做柔情,但遇上骆彤,他仿佛就不再是他自己了,会不自觉的展露出他软弱的一面。 事实证明,爱情的确会使人心软,也的确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姜子宸对骆彤的感情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走火入魔,无可救药。 好不容易船抵达巴黎港口了,姜子宸横抱起骆彤,乌莱兹动作迅速的依姜子宸的指示,下船后马上拦下一辆计程车,直达姜氏大宅。 “少爷!你……你还活着!”家中的老仆人杰克发觉按门铃的人竟是他们以为早就魂丧大海的少爷时,忍不住惊喜的大叫起来,“老天保佑!少爷还活着,少爷还活着,赶快通知老爷……” 所有的仆人开始欢天喜地的忙进忙出,有人拨电话联络远在台湾处理公事的姜伟,有人拨电话到公司传递这项好消息,使冷清已久的大宅沸腾起来。 姜子宸先将骆彤抱进卧房,立即找来医师替骆彤诊疗。他动作迅速的解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将她抱进浴室亲自帮她洗澡,再给她套上一件他的连身睡袍,让她舒适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仆人们见姜子宸如此在乎这名陌生女子,全错愕不已的开始议论纷纷,私下讨论起来。 大宅里的仆人上上下下约有二十来个,且全部都是华人,主仆间沟通的方式一律采用华语。大伙都在私底下研究姜子宸那“疯狂”的行为,并决定“轮番上阵”主动去探查姜子宸和那陌生女子目前的情况。 首先,杰克走到姜子宸的房门口,见乌莱兹徘徊在门外静候佳音,不禁好奇的走上前打量他。 乌莱兹已经十七岁了,出落得挺拔俊秀,脱胎换骨似的告别了原本的青涩与稚气,瘦削的体格变得结实,肤色也比往常黝黑,五官轮廓分明,眉宇间深锁着一抹忧郁神情。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是打哪儿来的?”杰克出声问。 乌莱兹的眸光似冰,始终面无表情的盯着房门,没有开口,令杰克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个哑巴。 “你听不见我的声音吗?”杰克不死心的再问。 乌莱兹冷冷的瞪他一眼。杰克被他的眼神吓到立刻匆忙离去,再也不敢多问一句或多靠近他一步。 门打开了,姜子宸送医师到大门口。目送他身影离去后,才返回二楼。一直守在骆彤门外的乌莱兹见姜子宸出现在楼梯口,于是走上前,目不转睛的望着姜子宸,问:“阿彤还好吧?” “病情已稳定下来了。”姜子宸俯视着他,发觉这孩子发育的真好,成长的速度仿佛快人一等,几乎快和他一样高了。 闻言,乌莱兹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想进去看看她。” “跟我来。”姜子宸领着他走进卧房里。 乌莱兹走到床边,静静地端详着骆彤沉睡的容颜。 只见骆彤的胸口平稳的上下起伏着,白里透红的柔嫩肌肤有若绸缎般毫无瑕疵,不染纤尘的美迷惑着人心,乌莱兹的心头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然而,当他看见一旁的姜子宸时,他只有自叹不如的份,彻底觉悟自己根本比不上姜子宸,骆彤这么完美,天底下也只有姜子宸这种天之骄子配得上她,有能力给她最好的生活…… “少爷,有您的越洋电话,是老爷打回来的。”女仆露西送上无线电话。 姜子宸和乌莱兹两人正在屋顶花园享用午餐,听见女仆的话,姜子宸从容的放下餐具,接过露西递来的电话。 “子宸?”姜伟那充满疑惑,略显苍老的沙哑嗓音。 “爸,我是子宸。”姜子宸用眼角打量着迟迟未离去的露西一眼,他挥手示意她下去。 “老天保佑,你还活着……”听到姜子宸的声音,姜伟忍不住硬咽出声,“子宸,爸爸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你不在公司的这段期间,咱们的股票竟像云霄飞车般一路往下栽……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不断的收购咱们的股份,而且我也查到操纵者是在台湾,所以我决定留在台湾继续调查,在未水落石出之前人暂时不会回去……如今,公司的情况十分危险,”姜伟语无伦次的边哭边诉说着,“子宸呀!咱们姜氏就要败在我的手中了……” “妈的!怎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才不在公司没几年,竟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真是应验了“人生事事难料、变化无常的名言。 姜子宸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神情诡谲难测,粗声诅咒几句后,气愤的将手中的电话重重的往地上砸去。 乌莱兹马上意会到有事发生了,而且依姜子宸的神色来判断,这事儿似乎还相当严重。 第六章 经过几天的调养,加上现代医疗设备的发达,骆彤的病情好转的很快。 “不要……逸翔,对不起,逸翔……”她仍不时发出微弱的梦呓,在宁静的月夜里,这呢喃声显得特别清晰。 坐在她床沿边照顾她的乌莱兹立即紧张的回头望向背倚在墙上,面色如灰的姜子宸,他知道姜子宸因公事不顺遂,心情一直处在极度恶劣的边缘,经常会莫名其妙的暴跳如雷。 “混帐!”姜子宸咬牙粗暴的低咒着,胸口掀起一阵痛,妒嫉之火迅速蔓延过他全身,他下意识的想摇醒骆彤,狠狠揍她一顿,因为骆彤已呢喃了好几回,即使在昏迷中,她心里牵 挂的对象除了孙逸翔还是孙逸翔。 见姜子宸眼底进发出两簇愤恨的光芒,乌莱兹立刻将骆彤接进怀里,并对着姜子宸吼道:“不许你伤害她!” 骆彤忽然动了一下,挣扎着缓缓张开沉重的眼皮,不解的打量着陌生的四周,思索着自已究竟身在何处,然后,她突然迎视到姜子宸那双猛锐的眼,她不禁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阿彤?”乌莱兹察觉到她的蠕动,不禁低下头,见骆彤苏醒过来,他兴奋的搂紧她。 姜子宸扯动嘴角,讥诮似的冷笑了一下,“你总算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居然没死!当所有的记忆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时,骆彤忍不住抓紧乌莱兹的手臂,惶恐的望了姜子宸一眼,随即身子直往后缩,失措的大吼大叫起来,“我不要在这里!乌莱兹,带我回台湾,我不要在这里!” 姜子宸怒不可遏,大步一跨,忿然地掐住她的皓腕,将她扯出乌莱兹的怀中,骆彤惊惧的猛力挣扎。 “别这样!她才刚醒。”乌莱兹上前想阻止姜子宸的粗暴行为。 但姜子宸连抗议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便命人进来将乌莱兹带出卧房,然后一施力,将骆彤甩回床上。 “不要,救命……”望着他渐渐逼近的影像,骆彤害怕的苦苦哀求。 “别怕。”姜子宸不置可否的紧抵着她柔软的娇躯,伸手碰触她颤抖的唇瓣,“我有能力给你最好的生活,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你心中所挂念的男人彻底驱逐,别想他!我只要你想着我、看着我,你的眼中只容得下我一个人!” “你独裁、跋扈、冷酷!我不。”她费力挣扎,惊慌的摇着头。 “不准你违抗我的命今!”姜子宸以唯我独尊的独裁语调指着她命令道,“你狠!真够狠!胆敢以死作为手段,弄得大伙鸡飞狗跳,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 “我没……”骆彤好气自己,为何每当她面对易怒的他时,总是变得无力、懦弱。 “你给我牢牢记住,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一样有法子把你给揪回来!你上西天,我追你到西天;你下地狱,我就跟你到地狱,所以,我劝你最好打消愚蠢的逃走念头,好好给我待在房里反省,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姜子宸愤然的起身,大步走向门口,然后用力甩门而出。 惩罚?什么惩罚? 一个可怕的想法倏地如冷水般灌进骆彤的脑中,“不!”她慌张的冲上前去转动门柄,然而,果真如她所料,门被他反锁了。 他怎能视她为囚犯牢牢锁住她,将她软禁起来?他怎能! 骆彤的脸色由苍白转为死灰,世界再度失去了绚丽的色彩,心中只剩一片愁云惨雾。 “开门!放我出去,开门!开门!开门呀!开门呀……”任凭她哭喊、捶门,歇斯底里的诅咒、唾骂,嗓音都喊得哑掉了。依然得不到半丝的同情与回应,门外的人皆恍若未闻。 “姜子宸,你怎能这样对待我?你怎能?怎能……”最后,她筋疲力竭的沿着门板跌坐在地,弓起双腿,将脸颊埋进膝盖里,绝望、沮丧、无助的恸哭起来。 之后的日子,虽然姜子宸不会进来打扰她的休养,每天派人送饭菜、水果进来给她,可是,当冷却掉的饭菜完好如初的被送出房间时,骆彤就会听见门外传来一连串不堪入耳的斥责声;她知道她的拒食反而害惨了无辜的仆人,只好每回都乖乖的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不敢残留一粒饭粒在碗里,深怕又有人因她而遭殃。 她住的卧室位在大宅的三楼,从高处往下望,她知道前院除了安装了电眼之外,还豢养了两只超大型的猎犬,而房门外还有两个保安寸步不离的守着,保全措施之周全,让骆彤觉得好绝望。 这哪里是住宅,简直是活生生的一座监狱嘛! 某天,当骆彤刚清醒过来时,一连串怒吼声划破了早晨的宁静。 “闹够了吧!全给我走!” 骆彤被突来的斥喝声震住了,她推开窗子,只见数名美丽的女子,正鱼贯走出大门。 “少奶奶,吃早点了。”姜子宸的奶妈江嫂端着托盘走进来,见骆彤站在窗口,她立刻上前将窗子关起来,大惊小怪的嚷道:“少奶奶,外头很冷,不要随便开窗,万一你受了风寒,我可担当不起。” 对于“少奶奶”这称呼,骆彤直觉的排斥、不习惯,但江嫂“少奶奶”前,“少奶奶”后的猛叫,纠正她,她也只是笑笑,然后依然故我,骆彤觉得好生无奈,次数多了,她也就懒得与江妈争辩了。 骆彤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口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少爷过去的那些女朋友,在知道少爷平安无事后,马上登门来奉承,巴不得能有机会成为姜少奶奶;不过,她们全被少爷赶回去了!”江嫂偷偷打量了骆彤几眼,“其实,少爷对你真的很特别,虽然他的方式有些霸道,但那是因为他十分重视你的缘故。少爷是我一手带大的。这么多年以来,我还不曾见他对哪一个女人如此认真,你让这孩子用尽心思了,你可明白?” 骆彤别开头去,“我没心情听他过去的风流史,更不想了解他目前做了些什么改变,对他,我心中只有恨意。” 江嫂摇了摇头,“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喔!这消息可是千真万确的,听说少爷己找律师把这栋大宅过户在你的名下呢!唉!你真是让人羡慕喔!可也着实叫人不懂,你为什么还不满足,不肯接受少爷!”江嫂自顾自的滔滔不绝的说着。 骆彤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打断的话全都卡在喉间,无法出口。她漫不经心的用刀、叉拨弄着盘里的食物,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语。 一整天下来,跟往常一样,姜子宸都没有进来打扰她。她应该觉的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她竟只觉得有一抹浓浓的失落感紧紧包围住她…… 几天后,约在凌晨三点左右,姜子宸陡地来势汹汹的用脚踢开房门。 “你进来做什么?出去!”骆彤仓皇的退到角落,如梦如雾的眼眸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凝视着英姿逼人的他。 “我想,你就要给我,不得违抗我的命令。”姜子宸脸上的表情冷酷得就像一块千年寒冰。下一刻,他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唇覆盖上她的唇。 骆彤惊呼出声,但尽管她努力的扭动挣扎,却仍摆脱不了姜子宸硬如钢铁般的钳制;他的吻野蛮又霸道,只想要她付出相等的热情,让他的心灵获得抚慰,但她却像死人般动也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他更加气恼。 “你不该用这种方式压抑自己的情欲,我了解你的身体,更想分享你的柔情和爱意。”他魔魅的双眸,隐约交织着沉痛和愤怒的复杂神情,不待她同意,便用力扯下她身上的薄衫,熟练的从她柔嫩且饱满的红唇吻到她白皙修长的颈子,抚摸她那两座坚挺的玉峰,动作温柔的啮咬、吸吮、搓揉。 她试图压抑在体内沸腾的欲火,然而却禁不起诱惑地忘情的发出一串令他心荡神驰的娇嘤,他太清楚她身体的反应,更爱欣赏她与自己的意志力相互对抗的神情。 然后,像着了魔似的,骆彤的身子由抗拒转为迎合,不自觉的拱向他,脑子里除了他,其余的顾虑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样就对了,解放自己吧!你的身体向来比你的心诚实多了。”姜子宸脸上噙着胜利的笑容,当他意会到她的需求,他的动作便由轻柔化成狂野,单纯的爱抚根本不够抚慰他澎湃的情欲。 夜,更深了。 而当她的理智——退去,迷失在这片充满喜乐的天堂,渴望他更多的爱时,心中却仍是充满了矛盾的挣扎,因为她发觉,只要遇上他,她就根本敌不过自己的生理欲望,身体像着了魔似的,总会自然的反应出她原始的需求,屈服在他邪恶的魅力下,急切的迎合他如野兽般的摆动,四肢激动的缠住了他…… 他要了她,不只过了一次,而是两次三次……像上瘾了般,连续激情了好几夜,却仍是欲罢不能。 姜子宸的用意只是为了要骆彤将理在心中的孙逸翔彻底驱逐出她的脑海,强迫她忘记她已有婚约的事实。他也明知道她办不到,却偏要强人所难,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强占她,威胁她就范。 为了怕她会拨越洋电话回台湾向孙逸翔求救,他早在她病情还未痊愈前,就命人拔掉卧房内所有的通话线,日日夜夜将她反锁在房里,不让她跨出房门一步,并派人监视她。 骆彤咬着被她揪在手里的被单,整个人缩在墙角微微的颤抖着。由于床上还留着姜子宸特有的男性气息,令她甚至不敢触摸到那张床。 不争气的眼泪娄屈似的沿面滑落,在她苍白的脸上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然而,她却分不清自己的落泪是因为逃不开困境,还是因为自己那不受控制,一次又一次的春心泛滥的主动迎合……只是,她的思绪无法为这问题找出答案,而她的身体又总会不由自主的为他狂乱。 她厌恶他,更加厌恶自己的感觉! 之后,她被软禁的房间好像变成了他的“伊甸园”,而她,似乎就在这无法抗拒摆脱的情况下,顺理成章的成了他专用的“妓女”,也成为解放他情欲的“工具”。 不久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但身体就是愈来愈不对劲,好像……愈来愈丰满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自从几个月前接获父亲从台湾传回紧急消息后,姜子宸的日子便陷入了没日没夜的忙碌中,他带着乌莱兹周旋在商场间,每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回到家的时间通常都已是凌晨时分。 骆彤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只能由他焦躁的神情,以及他偶尔低声咒骂的言辞中,观察出他的公司好像在营运上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 但对于这一切,骆彤并不是很关心,她比较在意的仍是她如何逃离的问题。 “穿上它。” 这一晚,姜子宸走进卧房,大刺刺的扔给她一套内衣裤和一件宝蓝色的晚礼眼。 姜子宸一身黑色西装,俊挺的模样显得更加英气逼人、玉树临风,散发出一种王者的风范,更增添一股会让人窒息的男性魅力。 “我不是玩偶!休想要我服从你,任你摆布!”不甘心被命运摆弄的骆彤,用脚踢开身旁的礼服。 姜子宸粗嘎的低咒一声,钳住她的臂膀,扳过她的身子,用力扯下包裹着她娇躯的被单;她惊呼着,挥舞双手挣扎嘶吼,但他置若罔闻的揽紧地,将她的头按在床上双目朝向他,动作快速的为她穿上一旁的内衣裤。 她羞红脸的拼命尖叫,他猛地捧起她的脸,将唇覆在她嘴上……最后,她的抗议声终究淹没在他炽热且霸道的吻中。 姜子宸粗鲁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用脚勾起被丢在地毯上的礼服,骆彤在他手中活像个芭比娃娃。没两三下,那礼服已紧紧地熨贴在她身上。 他使劲一拉,勒紧她腰际上的裙带,却忍不住低咒一声。 该死!她的身体是怎么搞的?不但一天比一天丰满,小腹好像也微凸起来,而且眉宇之间散发出一般女人所没有的特殊韵味,显得更有成熟女人的风韵,也让他更加难以抗拒了。 “你勒的太紧了。”骆彤透不过气的咳嗽着。 “住口!为了得到你的心,我千方百计的讨好你,将你束缚在我身边,你竟敢不领情、不顺从我的命令,是不是连你都想背叛我?你说,是不是?”他咬着牙,忿忿不平的发着牢骚,“该死!我才不过失踪几年,公司的营业额就亏损了五百多亿!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企图鲸吞掉我的王国。哼!这操纵者对我姜氏的一切营运了若指掌,所以我敢打包票,这人,绝对是熟人。敢惹我!我非把他揪出来,大卸八块不可。” 姜子宸一面连声咒骂,一面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串钻石项链,是一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圈在骆彤纤细的颈子上,使她整个人顿时出色起来,看起来像高贵妇人。 “这条名写‘蓝海 孤眸’的宝钻项链价值美金五百万,我在展示现场不惜一切代价买下它,就是看它适合肌肤白暂的你,果然,我没有看走眼,的确适合气质脱俗的你,尤其搭配上这套宝蓝色的晚礼服。” 他的拥抱几乎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我不舒服,你快放开我……” 姜子宸猛力将她的身子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吻咬着她弧形优美,有如白玉似的耳垂,令她浑身酥麻的打了个哆嗦,他沿着她耳垂亲吻下来,在她的颈窝间来回游移,享受着她柔嫩肌肤的触感。 骆彤感到浑身发痒而且无力的瘫软在他身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痴迷的仰望着他略显忧郁的黑眸。 她第一个男人,她狂野的枕边人,为何每当他出现在她眼前,她的心情总是显得异常兴奋?她不但着迷于他光芒四射的英姿,陶醉在他满含情意的眼眸里,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仿佛生来就得任他支配,且无可救药到好像已经不能没有他了。 “姜氏集团所有引以为傲的产业居然在我失踪的这段期间里,被小人玩弄于股掌间。这回金额亏损得太多了,我父亲还因此欠人家一屁股债,由于情势恶劣,我怕是凶多吉少,难以起死回生了,必要时,我会向外界宣布这项消息。”姜子宸的嗓音沙哑而粗嘎,手指温柔的摩挲着她嫣红的粉腮。 “可怜的家伙。”骆彤慵懒的声音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这是她听见不幸消息后最直接的反应。 姜子宸垂下头去,饥渴的将舌探进她醉人的口中翻搅。 “我狠下心将‘国际帮’解散掉,看他们个个逃的逃,坐牢的坐牢……我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们,也全被我一个个抛弃掉,你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吗?都是因为你,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不想你的生命受到其他黑道份子的威胁啊!我的苦心你懂吗?你能了解吗?” 姜子宸沙哑的声音突然梗在喉间,把她的脸蛋捧在掌心上吻了又吻,仿佛只有她才能抚慰他心灵上所受的创伤。 迎视到他那双如受伤野兽般的眼眸,一脸痛苦不堪的挣扎表情,骆彤立刻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 “我可能会破产,可能会在一夕之间由亿万富翁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说这是我姜氏历代以来作恶多端的报应,是老天爷有意惩罚我们……倘若我变得一贫如洗,你会离我远去吗?你会抛弃我吗?” 抛弃他?当然,她当然会抛弃他,早在之前,她就迫不及待的想离他远去,只可惜她没有翅膀罢了。 骆彤顿时失去控制的大笑起来,好像她突然听到一则世纪大笑话似的,心情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愉悦过。 姜子宸看她笑中带泪,不禁自嘲似的跟着纵声苦笑起来,“想不到我姜子宸风流成性,最后竟栽在你的手中!我知道你早就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的身边,投入孙逸翔的怀抱。不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是我唯一的爱,即使我赌输了全世界,却绝不能失去你!所以,如果你敢逃走,我会砍断你的双腿,将你紧紧的绑在我身上。” “荒唐!”骆彤愈笑愈大声.任由他的唇辗转而痴迷的侵袭着她后才哽咽一声,无法克制地柔肠寸断的哭了出来,连她自已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她会有心疼且感动的感觉? 姜子宸思考着这两个字的含意。 姜子宸情绪激动的重拾两人的吻,即使她不说,凭她又哭又笑的疯癫模样,他也可以感受到她矛盾与痛苦的心情,最后,他爱怜的将她的头拥进怀里。 “如果我告诉你,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是不是会死心?是不是会让我走?”骆彤哽咽的声音忽地传进他耳里。 “想都别想!”姜子宸爆吼出来,顺势掐住她的脖子,语调低沉的说:“虽然我得不到你的心,但至少我已经拴住你的人,并用这栋房子锁住你。” 姜子宸从怀中拿出一张房地契。骆彤脸色苍白地傻傻的盯着房地契看。 “这栋别墅是你的了,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金吧!”他狂妄的道:“结婚证书虽然有法律效用,却不过是张纸罢了,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非嫁给我不可。但我要你明白,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我的纠缠,我还要你为我生下孩子,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漂亮女婴!” 一个写满失意的夏天过去了,转眼间秋季来临。望着窗外飘零的落叶,对骆彤而言一片片都是愁怆,都像是在哀悼她枯死的心境。 她不懂,究竟是什么力量,改变身材原本苗条的她? 是什么因素,使她的体形日渐臃肿? 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吗?还是上天在开她玩笑! 她竟被上天无情的捉弄了!怎么可以顺应那狂徒的心,实现姜子宸的心愿?难道他要什么,上天就真的会给他吗? 没有起初害喜的呕吐征兆,大概是本身体质的缘故吧!而且她的肚子看起来又小小的,胎儿在腹中的灵活度也并不热络,再加上她的月事一向都不是很准确,所以刚开始时,她还以为是胖了,但当她身材变形的原因被医师诊断出是因为怀孕,而且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时,她吓坏了,且不禁狂怒的责骂上天的不公平! 这么离谱的事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不但姜子宸没察觉,就连她自己也没事先得到半丝预警,这一切,难道不是冥冥之中老天在背后操纵她的命运吗? “怎能这样?”骆彤无法承受这突来的消息,整天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着,“我不能生下这个小孩,我不能……” “闭上你的嘴!安静!”姜子宸用专制霸道的语气,简短而有力的警告着身子蜷曲在棉被里的骆彤。 他为姜氏集团面临破产的事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回到家中又得面对骆彤那濒临崩溃的状况,心情自然沉到谷底。 骆彤的心还来不及设防便被姜子宸那突来的咆哮声吓了一跳,她的脸色白如死灰,许久,才把惊飞掉的魂魄找回来,迅速反身抓住乌莱兹的手臂,嗓音沙哑而哽咽的恳求着:“乌莱兹,你帮我求求他,我真的没办法生下他的小孩,我办不到……这样,我根本……根本没脸回台湾,我……” 乌莱兹皱着眉头,沉痛的望着泪如雨下的她。他实在毫无主意,在这世上,根本无人能改变得了姜子宸的决定,尽管他有心救骆彤脱离苦海,也没有办法可想啊! “没脸回台湾?”姜子宸闻言,眯起细长的双眼,愤怒的火焰熠熠闪动,“你还想着你台湾的情人?烈女不事二夫,你这下贱的女人。” 她不是烈女,更非生长在古代,他怎能把她骂得这么难听?骆彤想反驳,却慑于他的威严而噤若寒蝉,缓缓地落下两行让人心疼的清泪,并瑟缩了一下肩膀。 盯着她泪雨交织的脸庞,姜子宸心疼的要命,却不忘给她一个警告,”我要你生下我的骨肉,你就得依从,不准你反抗,毕竟你已是我的人了。我不懂,姜少奶奶这位子有多少女人抢着要却都求不到,为何偏偏你就是不屑?我让你享受最好的物质生活,能补偿的我也全都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还有什么可想的?你说啊!” “你以为我受得了你为所欲为的霸道个性吗?你真以为我认同你狂妄傲慢的处世哲学?”她受不了压迫而嘶吼出来。 姜子宸的心被她的话狠狠的刺了一刀,顿时裂成两半,强忍着痛楚,他咬紧牙根的咆哮道:“你这可恶透顶的女人,你就好好的给我待在这里待产,什么都不许你想!都不许你做!” 狂傲的话语末落,姜子宸便取起搁置在床头上的车钥匙,迈开大步下了楼。独自踱向停车场,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将车子驶出大门。 姜子宸冒火的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直盯着电脑荧幕。 听说姜总裁连姜氏大宅都过户在女人名下?还变卖其他不动产来偿还债务?呵呵,好可怜喔!竟山穷水尽到这地步……不过,我知道你手中目前还握有姜氏百分之十的股权,这是你仅存的筹码,若你想凭这点筹码反攻,我奉劝你别傻了,现在的你根本没本事跟我斗!我看你不如早日宣布破产,将姜氏让给我,否则,到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赶尽杀绝…… 姜子宸臆测着对方的身份,但不管对方是谁,都结结实实的惹恼了他。 别当我是傻子! “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用英文打方式传递信件给我,威胁我就范,就能万无一失、不为人所知?你这个笨蛋,也只有笨蛋才会在得到我姜子宸的财产后,跟我炫耀,你这不是拿石头在砸自己的脚吗?” “废话少说!卑鄙的小人!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立刻将你五马分尸,有本事你就买下我剩余的股权,别跟我耍心机,明天我就会向外界宣布这项消息,你千万别当缩头乌龟,我等你。” 你…… 眼看姜氏集团无法力挽狂澜,姜子宸只好使出最后的法宝,执行一件在他内心计划已久的行动。首先,他拍卖掉手中剩余的百分之十股权,替父亲清偿掉所有的债务,并将剩余的产权转换成现金。 然后,他安排乌莱兹去进修语言,特别加强他的阿拉伯语。 乌莱兹虽不懂姜子宸的目的何在,但他却很努力的学习着。不出三个月,他己将阿拉伯文讲得呱呱叫,流利极了,姜子宸认为时机成熟了。 “乌莱兹,你跟我进来。”他领着乌莱兹进入装有隔音设备的书房,“收购姜氏股权的幕后主谋应该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而且,依我判断是个台湾人,他利用人头收购姜氏剩余的百分之十股权。” “这是一条很好的线索。”乌莱兹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所以。”姜子宸话到嘴边,停顿下来,递给乌莱兹一套阿拉伯服装,然后旋身对着保险箱按下一组暗码,不发一语的打开保险箱。 当那花花绿绿的美钞跃进乌莱兹的眼底,他顿时愣住了,纳闷的望着姜子宸。 “你的意思是……” “这是我目前仅存的财产,我要你拿着这些钱,跟我的贴身保镖一块儿离开巴黎到台湾去,并假扮成中东的石油大王,以阿拉伯贵族的身份,混进他们的圈子。”姜子宸一脸精明的看着他,从容不迫的说明用意。 乌莱兹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你会安排我去进修。原来目的在此。可是,我没这方面的经验,能力恐怕不足。”他犹豫着,怕会因经验不足而坏事。 “这你大可放心。”姜子宸满脸自信的神色,垂下两扇密长的眼睫,动作敏捷的将钞票扔进行李箱里。然后盖上箱子。“我会派人暗中协助你,而你要随时与我保持联络,报告你在台湾的状况,直到追查到幕后主谋,你才能回来。” 乌莱兹呐呐的将行李箱接过手,“可是……” “你还在顾虑什么?” “我放心不下正怀有身孕的阿彤。” 姜子宸记起骆彤和他的爱情结晶,俊美的脸庞顿时泛起一抹柔情。 只是转念间,他又不禁蹙起眉不悦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小岛上曾允诺过不会伤害阿彤,可是你并没有做到,反而变本加厉。你要阿彤逆来顺受可以,但我绝不允许你把她的自尊踩在地上践踏,甚至摧毁她仅存的骄傲,让她痛苦不堪。” 闻言,姜子宸的心像被人戳了一刀似的,脸色变得苍白,肌肉抽动了一下,逃避似的将视线移到窗外,那双深邃的黑眸,泄露了他心中的矛盾和挣扎,以及绵绵的柔情。 好半晌后,姜子宸才低声说:“信任我的感情,我是真心真意的爱着她。” “你认为你可以爱她多久?一天?还是两天?是不是又会在激情过后,残忍的伤害她的自尊,做出连你自己都痛恨的行为?”乌莱兹直言不讳的道。 “别考验我的耐性,识相的话,就少在我耳根子旁唠唠叨叨!”他没好气的说。 “我是为阿彤不公平的处境打抱不平!”乌莱兹尖锐的怒骂声贯穿姜子宸的耳膜。“要我信任你对她的爱,就证明给我看,你对她的爱是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的,并非当她只是你情欲的工具!” 姜子宸的脸色冷峻异常,他从不曾为女人如此伤神过。对骆彤,他却用尽了所有的心思,甚至为她的安全而遣散国际帮,是真情,是假意,根本是昭然若揭、无庸置疑的。 但他这样的习惯于呼风唤雨,性情狂妄霸道的男人,压根儿就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表现他内心处的情感啊! 乌莱兹要他拿出他爱骆彤的证据,但是,今天不是他不懂爱,而是他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去表现他的爱啊! 第七章 骆彤生产的那一天,巴黎的天空突然飘起白皑皑的雪来。 姜子宸担心骆彤的身体会因适应不了天气的变化,而不小心感染上风寒,所以便将医师请到家中来为骆彤接生。哪知,因骆彤先天体质太弱,胎位有些不正,因而发生难产,母子俩的性命差点不保,好在医师紧急的将她送往医院,进行剖腹生产,才能母子平安。 上天再度称了姜子宸的心愿。 骆彤果然生下了个漂亮的女婴,婴儿看起来很小,才不过两千五百公克而已,险些儿因体重过轻而送进保温箱里。 她有一头浓密的胎发、双眼皮大眼、秀挺鼻梁、樱桃小嘴,长得白白又嫩嫩,四肢十分灵活,生来就是一副美人胎,完全遗传了骆彤的美丽。 才出世一个月,她就懂得用那对灵活的大眼睛在姜子宸的俊脸上好奇地打转着,聪颖又可爱的样子看得他既怜又爱。 姜子宸经常溜去婴儿房,握着女儿的小手开心的逗弄得她呵呵笑。那充满男性化的刚毅线条在面对女儿时,总会自然而然的变得万分柔和,俊脸上洋溢着一个做父亲的满足光彩。 骆彤常常忘情的看傻了眼,她从不知道外表狂傲、冷酷无情的姜子宸,竟然有着一颗无比细腻的心。 姜子宸将小婴儿取名恋佟,这名字顾名思义是代表他对骆彤执着一生恒久不变的爱恋,而“俦即是取其“彤”的同音宇。 恋佟在这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是一座桥梁,是散播爱与欢乐的小精灵,紧紧困绑住骆彤的心,无形中变成了说服她不离开姜子宸的最大理由,恋佟的小手紧紧维系住赋予她生命的亲生父母。 姜子宸是来自父母离异的家庭,自他母亲离开父亲的那一年起,江嫂便挑起扶养姜子宸的责任,所以她对姜子宸一直存有浓浓的亲情。如今,这冷清的大宅好不容易又恢复了些生气,真是令她感到无比的喜悦。 看着小恋佟,她不禁忆起姜子宸孩童时的模样,因而对姜子宸的疼爱全部转移到恋佟的身上。又因姜子宸辞散了家中所有的仆人,江嫂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奶妈。为了让骆彤安心休养身子,恋佟平日都是由江嫂一个人照顾。 在姜恋佟出生满四个月那天,姜子宸做出了一件轰动全球的大事,他召开了一场超大型的电视记者会,向外界宣布姜氏破产的消息,这项惊天动地的大消息马上被媒体宣扬开了,震惊了全世界。 姜子宸是故意松懈一段时日后才采取行动的,他知道一旦他破产的消息泄露出去,风声将会如火如荼的传进各行各业的耳目里,引起各界人士的关注。在这种情况下,暗中吞并他股权的操纵者便会松懈紧绷的情绪,在得意忘形中,自然也就容易掉以轻心,如此一来,目前人正在台湾的乌莱兹就好办事多了。 然后,他利用仅存的资金,打算再创出一项奇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有信心,姜氏集团绝对会东山再起,以崭新的面貌重新在商场上出发,他迟早会把幕后操纵者给揪出来,而这正是他姜子宸高明之处。 乌莱兹来台已迈入第九个月,当初籍由姜子宸在台湾的人脉关系,联络上他在台湾的朋友协助,乌莱兹带领着黑人保镖,伪装成阿拉伯人在台湾的商场间神出鬼没,并以石油大王的身份成功的打进台湾商业圈,赢得所有人的尊敬与信任,如今,凡是见到他的人,无不诌媚恭维他。 在一场慈善酒会中,乌莱兹无意中结识了一位名唤“孙逸翔”的年轻企业家,孙逸翔有着显赫的身世背景,根据他手中的资料显示,孙逸翔确实是姜子宸远在台湾的表兄,也是今年度才刚崛起的暴发户。他的来历充满诡奇,在短短的日子中,他的财产竟像变魔术似的一下子多到无从计算,知名度也一下子窜起,成为企业界里最具争议的年轻总裁。 孙逸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成天沉溺于酒肉美色当中。据说,他在几年前也曾发过一笔“横财”,可没几年光景,就全被他败光了;只是,那笔“横财”从何而来,就没人知道了,只知道他曾有一个未婚妻,不幸遭遇到海难而失踪,之后孙逸翔便奇迹似的发了财。 巧的是,孙逸翔第二次成为暴发户,正是姜氏企业处于最低潮之际。因此,乌莱兹将他列为头号“嫌疑犯”。 在酒会中,乌莱兹不断找机会接近他,企图探查出孙逸翔事业成功的关键所在。 “孙总裁你好,我……”乌莱兹主动用中文上前寒喧,因为乌莱兹出生于无名岛上,国语说的并不是很标准,再加上有浓厚的洋人腔调,自然未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孙逸翔一见乌莱兹,眼睛立即一亮,他伸出大手,情绪激动的拼命摇着乌莱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来自中东的石油大王乌莱兹先生,久仰,久仰,小弟早耳闻过你的大名了,今日能与你站在一块,小弟真觉得万分荣幸。” 孙逸翔在心中算计着,若能攀上这石油大王,不但往后在事业上很有帮助,外交关系也会因此扩展开来,使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孙总裁太客气了。”乌莱兹的情绪掩饰得很好,他暗地打量着孙逸翔。 孙逸翔一身呛鼻的古龙水味道,抹着油的头发硬邦邦的贴着头皮,梳得整整齐齐的,相信要是不幸刮起台风,他头上的毛发也保证不会“风吹草动”。他高亢的嗓音宏亮,脸上戴了一副金边眼镜,外表斯文,肤色白皙,长相俊秀,年龄约莫在三十六岁左右。但个性上却显得毛躁了些,一点都不像是在商场间打滚的生意人,严重缺少了份稳重感。 “乌先生可要提拔小弟,小弟在做生意方面还得向乌先生多多学习。” “孙总裁真是大客气、太谦虚了。”乌莱兹闻言豪迈的大笑起来,“谈什么提拔呢?以孙总裁今日的人气、声望看来,简直可以说是如日中天,让人不禁想起昔日姜氏企业的盛况,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两个男人相互客套、恭敬地问候了几句,乌莱兹才找到适当的机会切入主题问道:“听说孙总裁和目前已宣告破产的姜氏总裁是表兄弟?” 因为姜氏集团破产是家喻户晓的消息,加上媒体借题发挥,加油添醋的写进八卦杂志里,成为大伙茶余饭后的话题。因而,姜子宸与孙逸翔之间是表兄弟的关系,乌莱兹会知道,是不足为奇的事情,自然也没引起孙逸翔的疑心。 一提起这件事,孙逸翔脸部的肌肉立刻一僵,乌莱兹察言观色,不发一语。 过了良久,只见孙逸翔牵强的笑了笑。 “子宸表弟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喜欢欠人家人情,唉!姜氏陷入绝境,子宸却不肯通知我,要是我早知道,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乌莱兹闻言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钱好借好还,可人情债就难偿了,俗语说: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姜子宸又是个名震海内外的企业家,当然拉不下脸了。而且,他陷入绝境的时候,孙总裁才刚发了一笔‘横财’,手上刚开始宽松,又怎能舍己救人呢?你说是吗?”乌莱兹精明地暗地观察着孙逸翔那一脸虚伪的表情。 “说的是,哈……”孙逸翔察觉到乌莱兹那双突然迸发出精湛光芒的目光,连忙纵声大笑起来,好转移他的注意力,企图尽快结束这敏感的话题。 乌莱兹不以为意的冷笑着,目不转睛的探进孙逸翔的眼里,睃巡他脸上那不自在的怪异神情。 “孙总裁也不差呀!听说孙总裁行事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孙氏集团才刚成立不久,马上站出了脚,真是奇迹呀!” “好运气,好运气,天时、地利、人和,不小心全让小弟沾上边,捡了便宜,不足为奇。”孙逸翔心存戒备的看着他,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年轻气盛的乌莱兹会这么精明。 倏地,孙逸翔的手机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对不起,我听一下电话,喂……陈谕,你这只吸血虫!怎么又拨电话来了……什么!五百万?上个星期我才给你三百万……我xxxx妈的,敲竹杆呀!想都别想……”孙逸翔意识到自已失态了,急忙用眼角瞄了乌莱兹一眼,见乌莱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瞧,顿时紧张兮兮的拿着手机走到角落去。 陈谕?乌莱兹将这名字牢牢记在心上,转头看着随身的保镖,悄悄对他比个手势示意他去调查。 “对不起,乌先生。”孙逸翔关掉电话走回来,躬身陪笑道:“小弟临时有急事,先走一步!” “等等,孙总裁容我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乌莱兹早看出孙逸翔那獐头鼠目的心态,连忙拉住他,进一步追寻另一道答案。 “你问无妨。”孙逸翔急着要走,心不在焉的回应道。 “听说孙总裁有位美丽可人的未婚宴?”乌莱兹摆出谈八卦的表情。 孙逸翔震惊的看着他,突然沉默下来,似乎在调适心情,过了良久,才叹气道:“她已经失踪好几年了,到目前为止仍是下落不明。” “她是孙家的童养媳?”乌莱兹明知故问,专注的看着脸色泛白的孙逸翔。 “你怎么知道?”孙逸翔十分惊讶。 乌莱兹缄默的笑了笑。 “莫非……”孙逸翔思索着,然后瞪大眼睛,“你见过她!” 乌莱兹莫测高深的浅笑着。 孙逸翔的行动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想接,可是他又想追寻答案,犹豫片刻,最后他还是接了电话。 “又是你!我说我马上过去……他xx的真是个下流汉!不许你来……我说不许你来!老地方见,就这样……”孙逸翔匆匆切掉电话,“对不起,乌先生,改天再联络。” “没关系,你忙你的。但愿有一天你能抽个空到我的国家看看,我一定会好好‘款待’你的。”乌莱兹意味深长的笑道。 孙逸翔的眼光在跳动,眼中迸发出一抹凶神恶煞似的光芒,半晌,他才转身离去。 乌莱兹不疾不徐的跟在孙逸翔身后,见他上了车,乌莱兹立即命人跟踪,并缓缓按下一组熟悉的国际长途电话号码。 孙逸翔的车子拐了几个大弯后,停在一条冗长的巷子里,一名长得面目狰狞的中年男子在巷尾处等着他,孙逸翔将身体斜靠着车身,忿然地吐口痰在地上,嘴里咕哝地不停咒骂着。 中年男子一见到他的财神爷来了,脸上立刻浮现诡谲的笑容,吐了一口槟榔汁在地上,走到孙逸翔面前停下,摊开手掌。 “五百万,最后价。” “五十万。”孙逸翔一下子将价钱压低十倍。 “五十万?还不够老子塞牙缝呢!”中年男人不屑的仰天大笑起来。 “陈谕!你削够了没有!”孙逸翔打掉他的手,恶狠狠地斥骂道。 “财神爷,你老子缺钱缺得很,既然五百万你舍不得拿出来,再给一次三百万也可以。” “作梦!”孙逸翔怒目圆睁地瞪着他,“才一个星期,你就赌输了三百万,你不会省点用吗?” “呵呵……一夜之间,就把你未婚妻的保险金都输掉的孙总裁,居然反过来教训人啦?真稀奇呀!”陈谕大惊小怪的叫嚷起来。 孙逸翔神经质的四下瞄了瞄,然后低声咒骂道:“他xx的!你给我小声点!最好是多做事少开口!若放敢泄露出我的秘密,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哈……”陈谕嚣张的狂笑不已,“难不成我怕你来着?哈哈……孙总裁,你的把柄全落在我陈谕的手中,当初你教唆他人在船上动手脚,狠如毒蝎的把你的未婚妻活生生推向死神的手中,然后再诈领巨额的保险金,这些事我不但全都知道。连你吞并姜氏的证据也全都在我手上,我有什么好怕的呢?财神爷呀!如果你有本事,老子就站在这里任你宰割了。只怕你没勇气杀人哪!哈……” 孙逸翔的脸变得十分吓人,他咬着牙,打开车门取支票本时,忽然,一把泛着亮光的刀子映入眼。 陈谕说的没错,他的把柄全落在陈谕这人渣的手中,当初他教唆他人在船上动手脚,弄死骆彤,就是为了领取那笔保险金,如今,他为了得到姜子宸庞大的产业,不惜任何代价,窜通刚出狱不久的陈谕作人头。 可是,孙逸翔却忽略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后果,一个有前科的男人,而且是犯贪污罪入狱的人,必定贪得无厌,于是他一再被陈谕敲诈,三百万、三百万地不断由他指缝间流出,好堵陈谕的嘴。 然而,事实证明: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陈谕就是个最标准的例子,今天若不杀他灭口,那他的前途可就堪虑。 “动作快点,老子瘾上来了,快受不了。”陈谕揉揉鼻子,用纸巾擦拭着流出来的鼻水。 陈谕是个瘾君子,吃的是江湖上俗你的古柯硷,他中毒很深,一旦毒瘾上来,鼻涕、眼泪就难以控制的往下流。 孙逸翔心头一横,伸手一握刀柄,旋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对准陈谕的肚皮,狠命地一刀戳刺了过去。 “呃?” 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刺却落了空,孙逸翔握着刀子,惊愕的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因为……陈谕竟然不见了! “吱!”实然间响起一道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孙逸翔转过头,只见陈谕那双长脚在一辆黑色的宾士车外面摇晃,车门还未关上,车子便急速驶出巷子。 “陈谕!”孙逸翔心头蓦地一阵惊慌,急忙跳上车子追赶,不要命的冲撞那辆黑色宾士的车尾。 “他xx的!停车!陈谕!你他xx的给我死出来!” 忽然,宾士车后座的人摇下车窗,乌莱兹那张年轻且英俊的侧脸立即映入孙逸翔的眼底。 石油大王乌莱兹!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会是他?他为何跟踪他?又为何劫走陈谕?这么做企图何在?回想起他曾问过骆形的事,他蓦然一惊,难不成他认识骆彤?或者,骆彤根本没有死? 许多疑虑在孙逸翔的脑中盘旋,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他突然感到无比恐惧得颤抖起来。 乌莱兹缓缓地转过头,间他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祝你好运。孙总裁。”乌莱兹勾起嘴角微笑,一张名片由车窗处落了下来,随风精准的飞落在孙逸翔的挡风玻璃上。 “到巴黎找我,你很快就可以找到答案。”乌莱兹抛下一句话,然后摇上车窗,车尾倏地消失在马路末端。 姜子宸搁上话筒后,若有所思的望着楼梯口。乌莱兹在电话中已说得相当清楚了,原来他的表哥孙逸翔果真是骆彤的未婚夫。这则消息,不但打击到姜子宸的心,并在无形中令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他一直不希望面临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如今,姜子宸陷入绝境,远在台湾的表兄,孙逸翔,不但没有来电寒暄,且被乌莱兹列为头号“嫌疑犯”。 姜子宸那仿佛来自幽谷的轻柔嗓音传进骆彤的耳畔,她感到不安的抬起脸来,探进他的黑眸里。 “你是怎么了?”骆彤感觉他怪怪的,完全没有往昔的猛傲,她怯怯的将手摸向他刚毅的脸庞,担忧的看着他。 姜子宸握住她的手,凑到嘴边吻了吻,“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永远都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没有你……” 骆彤愣了一下,接着如遭电击般将手抽回来:“我……恋佟要喝奶了,我下楼去看她……”说着,她拉开房门,企图夺门而出。 “骆彤!”他气愤的扣住她的手腕,一施力,将她压在门上,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双眼深情的凝视着她。 骆彤无法正视姜子宸那双溢满深情的眼眸,天知道那会把她的意识迷惑祝 “阿彤,我爱你。”姜子宸冷不防的冒出这句话,告白的语气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或许该感谢老天,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将压抑许久的爱意宣泄出来。 “怎么可能……”骆彤惊愕的望着他,心底一阵悸动。 姜子宸让她享受最好的物质生活,但,当初他强暴她,甚至更残忍的囚禁了她,种种野蛮举止可以称之为爱吗? “除了巴黎铁塔外,我能给的全都给你了,包括我这颗无法用金钱买到的心,也全都交给你保 管。我尽我所能的讨好你,当初在小岛上给你的承诺,而我,贪图的只是你的一颗心罢了。你怎能怀疑我的真心?阿彤,我对你的感情是出自一片真心……” 他专制、霸道又过份执着的爱,演变到最后竟变成一种对骆彤的折磨。这一切看在姜子宸的眼底,叫他痛不欲生,于是在辗转难眠的夜里,他总会静下心来再三检讨、痛定思痛的沉思自己过去的行为。知错不改是浑球,那如果有心悔过呢?他决定向众人证明他对骆彤的爱是真挚的,而非只是一时迷恋或占有。 “阿彤,请你再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我会好好待你。” 骆彤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我们虽然同睡在一张床上,但心的距离却是相隔千万里;我们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相见时却总会相互摧残彼此的心,用最苛刻的方式把对方炸得粉身碎骨……我们的感情岂止是糟透了,简直坏得一塌糊涂……你又怎能随便开口说爱我呢?” 即使如此,骆彤却十分清楚,他们的默契已好到只要一个眼神,就可知道对方要什么,这是非常奇妙的现象,连江嫂都觉得不可思议。江嫂经常在她耳畔唠叨着,这样的现象或许有正面影响,至少是种和平。 是吗?但和平的日子是否长久得了,答案还是有待考验的,不是吗? 她不信任他的爱…… “我爱你,真的!相信我。”姜子宸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的美眸,为了打动她的心,他不惜低声下气的哀求。 “事实上……”他早已打动她的心了,“只是……良心过意不去,如果……如果良心允许我接受的话……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骆彤痛苦的撂下话后,用力地推开他,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姜子宸神色呆然的望着她瘦削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口,他的心碎裂成千万片…… 原来骆彤心里始终记挂着孙逸翔,从不曾忘怀,他的表哥竟成为他俩之间难以磨灭的芥蒂,镌刻在姜子宸的心版上,形成一道深刻的痕迹。 他听见自己声嘶力竭的嘶喊着:“混帐!混帐!混帐!混帐!混帐……搞什么名堂!商场失利,情场失意,我姜子宸怎会山穷水尽,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 孙逸翔派人跟踪乌莱兹,可是,乌莱兹却用计将他耍得团团转。 三天后,乌莱兹飞往巴黎,让原本已有些神经质的孙逸翔濒临崩溃。 为避免自己成为亡命之徒,孙逸翔将手中的财产、权状连同股票等,匆匆变卖成现金及有价证券带在身上,远赴巴黎找寻乌莱兹。他非要找回陈谕不可,以免贪心的陈谕将他的底泄露出来。 走出巴黎国际机场,循着乌莱兹当时故意扔给他的地址,孙逸翔停在一栋覆着白雪的大宅前。 “怎么可能……”孙逸翔皱起眉头,纳闷的观察着眼前的这栋华宅,“这不是姜氏大宅吗?莫非乌莱兹耍我,或者给我错误的地址?” 为了化解盘踞在心中的疑惑,孙逸翔怯怯的按下门铃,开门的正是姜子宸的奶妈江嫂。 孙逸翔脸色发白,心凉了大半截,整个头皮也跟着发麻了。 “表少爷!”一见按门铃的人是远在台湾的孙逸翔,江嫂喜出望外的叫嚷了起来,“表少爷怎么有空到巴黎来玩呀?哎呀!要来也不先通知咱们少爷一声,好让少爷去接机。”说着,喜孜孜的朝门内嚷道:“少爷,表少爷来探望你了!少爷,你快出来呀!” 做贼心虚的孙逸翔,下意识的想掉头就走,可是这样做不是太奇怪了吗?铁定会引起怀疑的,但是……他不能进屋呀!进了屋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不如趁姜子宸还未出来前赶尽离开…… “表哥。” 正当孙逸翔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时,一抹独特的低沉嗓音突兀地从大厅入口处传来。 孙逸翔的身体一僵,“子宸!”随后机灵的朝姜子宸露出一个狂喜的表情走上前去,伸出手与他热情的握了握,“好久不见。” 孙逸翔会来,早在姜子宸的预料中,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忆起他是骆彤的末婚夫,又是谋夺他财产的人,姜子宸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相反的,心理压力更重了。 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姜子宸阴沉着一张俊容,直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孙逸翔。 “表少爷,喝杯热条,暖暧身子吧!”江嫂忙递来茶水。 “奶妈,将少奶奶好好打扮一下,带下楼来见见表少爷。”姜子宸对江嫂作了个手势。他这么做,心里可是百般勉强,但不管他心里有多么的难受痛苦,为了达成骆彤多年来的心愿,他决定让他们两人相见。 他不想骆彤继续怨恨他,不想见她日益憔悴,不想看她如凋零的花瓣般日渐枯萎。事实上,他连一分钟都看不下去了。 孙逸翔讶异的瞪大眼珠,“子宸,你什么时候娶妻了,怎么口风这么紧?” 姜子宸敷衍的笑了笑,技巧性的岔开了话题,“表哥,你气色不错,日子过得似乎挺悠闲的样子。” 即使姜氏己宣告破产,但在面对敌人时,姜子宸丝毫没有失去他那股天生的王者气势。 面对这种目无中人的狂徒,孙逸翔的心情只能用“压迫感”三个字来形容。 “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 “是吗?”姜子宸喜怒不形于色,眼中隐约闪烁着犀利的目光,紧瞅着孙逸翔,“你公司的营业额一个月高达八个零头,哪会马虎?表哥,你真是了不起。” 孙逸翔愣住了,整张脸因心虚而涨得面红耳赤。下一秒钟,他佯装出一副被羞辱的模样,一下子弹跳起来的吼道:“子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开个小玩笑,表哥你怎么这么生气?”姜子宸脸上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打量着他,“我可没有诬赖你是吞占我姜氏产业的幕后操纵者。” 孙逸翔心头又一惊,质问道:“你话中的意思摆明了我就是……” “男人,年龄约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拥有精明的头脑,商场上的干劲与狡猾,可惜,就缺少那么一份沉着。”姜子宸打断他的话,神态自若的轻笑开来。 姜子宸沉稳又冷静的态度触动了孙逸翔的心。 “你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孙逸翔已开始冒冷汗,一颗心砰砰地直跳,他下意识的避开姜子宸那猛锐的目光。 “咱们都是聪明人,少跟我装糊涂了。我知道……”姜子宸心痛不已的望着他,一宇一句清晰的从他齿缝间流泄出来,“我知道夺我姜氏产业的幕后操纵者是你。” “你怎会……”孙逸翔扭曲着五官,大吃一惊的尖叫出来,意识到自己差点脱口说溜了嘴,他连忙捂住嘴巴。 “我怎会知道?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姜子宸向躲在门后的乌莱兹使了个眼色。 乌莱兹踩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地走了出来。 “你!”孙逸翔一见到乌莱兹,脸色立即大变,惊愕的险些跌下沙发,但他仍力持镇定。 “乌莱兹先生,好巧,居然有此荣幸遇见你。”孙逸翔在乌莱兹面前躬身作揖,心里担忧着落在乌莱兹手中的陈谕,究竟有没有揭发他谋财害命一事。 乌莱兹只是冷笑。 孙逸翔尴尬的笑了笑,强颜欢笑的对姜子宸道:“子宸,想不到你认识中东的石油大王!” “表哥,你认错人了。”姜子宸慢条斯理的揭露真相,“乌莱兹只不过是我的手下,不是什么石油大王。” 天哪!孙逸翔心中一惊,脸色刷白。 “孙总裁,这些资料请你过目一下。”乌莱兹从怀中抽出一大叠资料,将公文袋丢到孙逸翔的面前。 孙逸翔压根鼓不起丝毫勇气去将公文袋捡起,他不知道姜子宸在耍什么花样,只感觉到陈谕己出卖了他。 “整套的孙氏加上姜氏的财务结构与报表。”姜子宸抿直了刚毅的嘴唇,眼中迸射出两道莫测高深的精芒,“你以为你很行,谋财的计划完美到神不知,鬼不觉?不,在我未施出杀手锏时,乌莱兹就被我派到台湾去了。 “在我对外放出脱股的风声后,你以陈谕的名义收购姜氏仅存的百分之十的股权,就是你的疏忽。陈谕十年前曾是我父亲的员工,因盗用公款被判入狱,才出狱没多久,他拿什么来收购姜氏的股权?” “而且,你真是笨得离谱,陈谕不仅是瘾君子,还是个贪婪的家伙,只要有饯,谁都可以出卖,你没事先调查清楚便找这老鬼当人头,怪不得事后被陈谕敲竹杠了。” “也因为如此,你便心生杀机,企图杀人灭口,谁料中途却杀出了乌莱兹劫走陈谕,阻挠你的好事。对了,这两份完整的资料是陈谕亲手奉送给我的。” 孙逸翔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道高一尺,想不到姜子宸却魔高一丈。 接下来呢?人证物证俱在,姜子宸会告他吗?或者……干脆一刀杀了他?他知道姜子宸是国际帮的首领,做事心狠手辣,杀人如同杀蚂蚁那般简单容易…… 不!他不想坐牢,更不想死!孙逸翔一个旋身,企图夺门而去。但乌莱兹反应更快,他灵敏的扣住他的手腕,冷不防赏他二记回旋踢。孙逸翔被踢得撞上墙壁,痛苦的趴在地上,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企图搏取同情。 “表哥,疼得紧吧?很抱歉,是我管教手下不周。”姜子宸走到孙逸翔面前蹲下来,看见交错在孙逸翔脸上那痛苦不堪的表情,他一时心软下来。‘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 “表哥。”姜子宸打断他的唾骂,“别怕,瞧你骂人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不会对你施以暴力的,来,起来。”他将孙逸翔扶起来。 孙逸翔的身体紧贴着墙壁,浑身颤抖的看着姜子宸,他并不认为姜子宸会这么好心。 “诚如你所言,我是没有多余的筹码与你斗。”姜子宸好脾气的说着,“你利用我失踪时期,策划一桩轰动全球的事,将姜氏变成孙氏集团,恭喜你了,你成功了。” “老实说,我本来打算揪出谋夺我家产的人,将他大卸八块,可是,既然夺我家产的那个人是你,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想跟你打个商量。” 孙逸翔纳闷的望着他。 “我让你见一个人,一个思慕了你很多年的女人,相信你也会很高兴能见到她。”姜子宸冷冽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挣扎。 “谁?”孙逸翔心存戒备的望着他,声音有些颤抖,天晓得姜子宸在搞什么把戏,而且在这世界上,除了陈谕之外,他想不出还有谁是他渴望见到的人! 姜子宸没有回答,他的视线与注意力全落在出现于楼梯口的骆彤与江嫂身上。 孙逸翔随着姜子宸的目光望去,“你……你是……骆彤!” 真是活见鬼了!当孙逸翔乍见出现在楼梯口的那抹熟悉人影时,吃惊的脱口喊出。 孙逸翔?那个人是逸翔吗?骆彤在心头错愕的惊喊着。 当孙逸翔那颀长的身影,熟悉的撞进骆彤的眼里时,骆彤颇感震撼的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孙逸翔。 姜子宸居然让他们见面了?他的目的何在呢?如果这是姜子宸的阴谋,那她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不是就可以瞒天过海?可是适才她脸上泄露了太多心事,她骗得过天性聪颖的他吗? “小彤,你还活着!太好了,当年我们准备举行婚礼,谁科天公不作美,降下这噩耗,就像一颗炸弹炸在我身上,炸得我粉身碎骨,痛不欲生……小彤,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搭那艘船的。”孙逸翔抱紧她说道。 骆彤没有理会孙逸翔的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姜子宸。 孙逸翔是她朝思暮想的人,重回他的怀抱是她祈祷多年的心愿,她应该感到兴奋啊!但为何……她竟没有出现想像中的激烈反应?反而当孙逸翔用他的胳臂紧困着她的身子不放时,她的心中竟莫名的泛起了一阵厌恶的反胃感,使她出于本能的意图挣脱他? 她的眼睛紧紧在锁在姜子宸的俊容上,刻意的探索着他此刻的心情,她害怕他会生气。 是的,他一定是生气了,瞧他那紧握的双拳,瞧他那紧绷的脸部线条,这是唯一可探出姜子宸内心情绪的讯息。 她竟然能够从他那充满忧郁的眼眸中,感应到孙逸翔的出现已造成他心理上的压力。她也居然能够由他紧握的双拳中,探索出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骆彤的思绪乱糟糟的漫天飞扬着。 姜子宸头也不抬的沉默着,似乎在压抑情绪,调适心情。 过了良久,才冷着声道:“抱够了吧?” 孙逸翔错愕的回头望着姜子宸,“什么?” “我说抱够了吧?够了就放开她!”姜子宸终于压抑不住妒火,语气强而有力的吼出,喷火的目光直射入骆彤的眼中。 骆彤哀求似的望着姜子宸,那无辜的双眸交织着有情还似无情的爱恋。 “怎么?偎在旧情人的怀里,就舍不得离开了是不是?想多留恋一会儿是不是?我说不许拥抱!”当姜子宸看到她的眼神,滚烫的妒火立刻转换成一把锋利的刀戳进她的心口。当他们两人亲热的拥抱在一起,他的一颗心再度沉沦于苦海当中,感到身和心全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笼罩住,这火辣辣的感觉烧炙着他的身心,叫他难以解脱。他压抑不住妒焰,忿忿的一拳击在墙壁上。 骆彤吓得奋力挣脱孙逸翔的怀抱,迅速将孙逸翔一把推开,旋身急切地投进江嫂的怀中小声啜泣起来,“江嫂,我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气的,江嫂,我要回房。送我回房……” 孙逸翔被吓呆了。天哪!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势?他们几时……骆彤又怎会对他百依百顺?孙逸翔脸上写满了一大堆解不开的问号,骆彤被江嫂搀扶上楼,孙逸翔连忙拉住她们。 骆彤还存活在这世上的事情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几个人知道,但纸是很难包住火的。再加上陈谕目前也不知身在何处,他必须在事情未曝光前,将骆彤夺回来,狠下心再对她下第二次毒手。否则,一旦东窗事发,他的前途就堪虑了。 这可是谋杀罪名,不是被判无期徒刑,就是死刑啊! “小彤,你怎么了?跟我回台湾去呀!小彤……”孙逸翔焦虑的死抓着她不放。 骆彤防御的盯着姜子宸,不敢出声,只是奋力的挣扎。 “小彤?” “别这样,逸翔,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回台湾……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少奶奶,别说了。我送你回房。”江嫂觉得孙逸翔很烦,便用力推开他,将手搭在骆彤的肩上,掉头消失在楼梯的拐弯处。 “小彤!”孙逸翔气急败坏的追上去,却被乌莱兹挡祝 一把火焰在孙逸翔胸腔内撩烧开来,他愤怒至极的冲向姜子宸,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拳头便挥了过去,咆哮道:“你够种!敢灌我未婚妻的迷汤,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可以留住她的心!” 姜子宸的贴身保镖大步一跨,不客气的走上前,拳头瞄准孙逸翔的左颊,正要与孙逸翔的脸颊做最亲密的接触时。 “住手!”姜子宸出声阻止,向保镖使了个“走”的眼色。“很好,你生气了。” 眼看自己就要被逼入绝境了,孙逸翔干脆豁出去地吼道:“别找籍口转移话题!我警告你,我不会把骆彤让给你的,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要与你争夺到底,你别得意!” 姜子宸不悦的睇睨着他,“我没得意,让你见她只为一个目的,一物换一物,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力欲望而不择手段地谋夺我的家产,我拿你的未婚妻来做补偿并没什么不对。骆彤的一生,你就当我用我全部的家当买下了。” “你卑鄙下流!竟敢威胁我?”孙逸翔沉不住气的叫嚣道:“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更别妄想拿她来威胁我!你不会得逞的!” “成胁你?”姜子宸并不想向孙逸翔坦诚他与骆彤之间的一切,包括恋佟的存在,“有必要吗?失去全世界我都不在乎,我有勇气承受破产的命运,但我可没把握承担失去骆彤的事实,为了她,我甘愿失去所有,即使身败名裂。” “你……”孙影响难以接受事实的摇着头,“金钱不是万能的!就算你拴住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你这么做根本是枉然!” “所以,要我放过你,除非……”姜子宸冷冽的黑眸闪过一抹难以释怀的优愁,虽然只停驻那么几秒钟,却也让孙逸翔感受到了,“你立刻返台,离骆彤远远的,永远别在我的面前出现。” 很显然的,姜子宸对自己的感情完全没有把握。也就是说,姜子宸拥有无懈可击的魅力,能吸引全天下女性的青睐,他却遭到骆彤的排斥,否则,姜子宸不会讲出那么没自信的话来。 发掘到这项“意外之宝”后,孙逸翔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得诡谲而阴森,“你作梦!”投下一颗炸弹后,他愤怒至极的转身离开姜氏大宅。 姜子宸没有阻挡,视线锁定在那匆匆离去的背影上,沉静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思忖着:他似乎低估孙逸翔了。 第八章 夜已深沉,骆彤披了一件睡袍由主卧房的浴室里走出来。室内灯光朦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馥郁的洗发精香气,她甩了甩发,顺手拉开窗帘,让高悬在穹苍上的皎洁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骆彤那张细致的玉容上。 自从早上见了孙逸翔那一面后,她的一颗心就是在半空中。情绪全处在紧绷状况中的她,直担忧着姜子宸会不会突然发怒,祸及到江嫂或其他人身上。 她心不在焉的踱到婴儿房去检查恋佟睡得是否安稳,之后才放心的折回房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用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发。 猝然听见房门外响起阵阵的嘈杂声,她侧耳聆听着,直到响起转门柄的声音,她手中的毛巾因受到惊吓而不慎落到地面。 她正想弯腰去检,蓦地,一抹高大的身影遮住她整个身体,一只大手随即握住她纤细的手。 她吃惊的抬起头来,迎视到他深邃又狂野的黑眸,四目相接。她皱起眉头,感到脸红心跳的想将手抽回来,但他反而加重了力道,握得更紧,浊重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脸颊。 “是引诱吗?我劝你打消念头。”骆彤轻轻挣开他的掌握,心中有股不满想要发泄。 姜子宸对她露出一个极为煽情的危险笑容,他不发一语的拾起落在她脚边的毛巾,温柔的拭干她的发丝,命令式的口吻中包含着不容忽视的深情。 “我从不知道女人的发柔得像柳絮。记住,别用任何装饰品破坏它的美丽。” 骆彤坐立不安的望着镜中的他,她以为他会发火,但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这时,搁在心口上的石头浙渐落了下来,怎么也移不开停留在他俊容上的目光。 “见到他的心情怎样?”姜子宸淡淡的语气中隐藏了一抹醋意。 “谁?”骆彤以装蒜作为逃避问题的方式,心跳忍不住加快了起来。 “你以为呢?”没答反问的姜子宸,态度很快地又恢复了冷漠,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震撼的感觉让骆彤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慌乱又期待的情感在心绪间矛盾交错起来。 姜子宸拉住了她,“不许你逃!阿彤,你不要故意忽略我内心的感受,你知道我害怕失去你。”他渴求的凝视着她,“告诉我,你早已把他忘了,他的出现,不会带给我压力,不会影响我的抉择,以及恋佟的未来。” 在姜子宸的注视下,骆彤发觉自己的心又开始不安分的骚动了起来,举止间都显得有点儿心慌意乱。 “你……没伤害他吧?”骆彤小心翼翼的问着。她发现,姜子宸是她心中的阴霾,怎么扫也扫不开。 “是他伤害我。”姜子宸面露愠色地道。 “怎么可能?”骆彤啼笑皆非的说,“逸翔这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 姜子宸正奋力的压抑着怒潮,“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我很想让你明白一些事实,但当我面对你时,又发觉我根本办不到,因为这话题太尖锐。”姜子宸温柔的抚着她的发,“阿彤,我不想让你幻想破灭,不想毁灭他在你心中所勾勒出来的完美形象,看你悲切,我不忍;看你在我的粗暴下委曲求全,我更加不忍;可是放掉你,我又做不到,我只能竭尽所能的补偿你,给你最好的一切;只是我不懂,为何我还是掳获不了你的心?” “你明白问题出在哪儿的。”养父母待她如同亲生女儿,恩情重如山,当他们用婚姻约束她的自由时,她无从选择,也不敢开口拒绝。 可是,姜子宸却强占了她,将她逼入绝境,害她无脸面对逸翔和养父母,这些事他都明白,他怎能不当一回事的装傻? “女人,求的不正是男人的那颗心吗?我已经全部给你了,但为何除了恋佟之外,我总是得不到你其他的回报?你爱的依然是他吗?告诉我,你要我的灵魂哀嚎多久你才甘心?”姜子宸沉痛的语调仿若在乞求她的同情,暗暗抱怨爱情的滋味太过于苦涩。 骆彤无言以对,只是蹙着眉,安静的凝视着他。 两人凝神相视,若有所思,良久,姜子宸用手抹了一下脸,迟疑了许久才打破这片宁静。 “你想回到他身边去?” 骆彤为他的问题感到意外,但她没多想,不敢怠慢的立刻捉住机会问:“可以吗?我可以回到他身边去吗?” 这征求同意的答案揉碎了姜子宸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心。令他酸楚不已,他胸中汹涌的翻搅着爱怨难分的苦涩与挫败,他很难相信,骆彤竟然如此不顾他…… “别问我,问你自己,也别在意我会不会生气。”姜子宸感到心疼的抚着她的粉腮。 骆彤沉思的望着他,考虑了很久才开口,“如果我说我渴望回到他身边呢?”, 这答案再度揉碎了姜子宸的心。 在短短的几个月内,他经历了一连串挫折与打击。多年来,他总是习惯佯装坚强与狂傲来掩饰他懦弱的内在,然而这回,他恐怕很难再戴上那张假面具,潇洒的穿梭在人群中了。因为他发觉自己的心情再也调适不回来。 “好,如果一定要这样,你才快乐的起来,我愿意考虑……”话落,姜子宸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卧房。 骆彤盯着他颀长的背影.错愕的愣住了。 孙逸翔绝不肯善罢甘休,他终日挂心着陈谕那贪心的杂碎,会不会有接触到骆彤的一天,因为这事会为他的生命带来威胁,所以,他不放心就这么返台;经过这么漫长的时间,早已认定香消玉陨的人儿,在几年后却带给他这种危机,他怎么可能让她活在巴黎,让姜子宸快活? 因此,孙逸翔并没有离开巴黎,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暗中买通几名黑人杀手,夜闯姜子宸的别墅,企图以抢夺的方式要回骆彤,不过,全被精明的姜子宸识破,个个无功而返。 眼见硬的不成,只好来软的。孙逸翔二度亲自登门拜访,虽然上回是不欢而散,但这次的相会是孙逸翔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的决定,他决定与姜子宸打开天窗说亮话,进行马拉松式的长谈。 孙逸翔的态度放得很软,意图软化姜子宸的警戒心。 在爱情、事业上遭受到一连单打击与波折的姜子宸,已无多余的精力去拒绝或使手段对付孙逸翔,他的狂傲在短短几天内就被击退得一干二净,他的心因骆彤的伤害而产生了巨大的动遥 他们进入一间有隔音设备的房间,花了半天的时间才结束这场密谈,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看来,只有他们两人心知肚明,而结果呢? 由孙逸翔眉开眼笑的表情中,就可以知道个大概了。 门被一双大手推开了,拿着奶瓶专心喂恋佟喝奶的骆彤,此时受到惊动而回转头来。 姜子宸神色冷漠的注视着她,不知挣扎了多久,一句艰难无比的话终于硬挤出齿缝,冷酷的声音中包裹了数不尽的沉痛与不舍。 “你可以走了。”姜子宸为她破例违背自己的誓言,主要的目的,一来是考验他在她心中的份量,二来是因环境逼迫才让他做出这样的抉择。总之,他挣扎了好几天,终于做到了。 骆彤难以置信的皱起眉头,茫然的望着神色冷酷的他。 一向冷血的他肯放她走了!他成全他们了! 但是,为何她却感觉不到半丝喜悦?他坚决的态度反而搅得她心头一团混乱?甚至泛起生离死别的悲怅感? “答应我一件事。”姜子宸的声音哽咽且低沉。 看着他,骆彤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鼻头酸酸的,好想哭。 “你可以骂我自私,但我只有这么一点要求,把恋佟留下,她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别让我在失去你后,又失去她。而且,到目前为止,只有她有份量让你心生牵 挂,只有恋佟有本事将你从台湾唤回到我身边。”姜子宸哽咽的停顿了一下,许久才将心情调适过来。 他的模样看得骆彤的心都碎了,她难过的近乎死去。 “我已经很努力在做。”一句话才刚到嘴边,姜子宸又被咽喉处的酸涩硬咽住,“对不起。”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拼命遏止近乎溃决的悲痛感,停顿片刻,凝视着她接着道:“我已尽量在补偿过去我犯下的错,也许我用的方法不对,才会让你这么恨我。但是,无论如何,别忘了这栋大宅的主人是你,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我由衷的期盼你、恋佗乌莱兹、江嫂,以及我,我们一家人能如往昔一般欢聚一堂。” 离别是一种无形的憔悴,是一种感伤,勉强的笑容是一张掩饰离别的假面具,沉默是抑制泪水泛滥的最佳武器。 她无法理解是什么原因使他倦了?她的怅惘感又从何而来? 她为何会坠入惆怅之中而无法自拔?她迷失了吗?为何她心乱如麻? “阿彤,宽恕我过去的罪状,看在恋佟的份上,原谅我,我爱你。” 一股极为酸涩的气息再度冲进她的鼻间,眼眶瞬间被一层泪雾盈满,悬泪欲滴。 “子宸”骆彤哽咽的轻轻唤道,强忍着不让在眼眶中打滚的泪水滴落下来。 那么柔的呼唤就像一阵轻风,轻轻触动他心里的湖水,掀起了一波波涟漪,甜蜜中掺杂着苦涩的滋味,痛苦之中又蕴含着甜蜜。 “你总算喊我的名字了,困绑你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你喊我子宸,想不到感觉竟是这么……”姜子宸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安慰的笑意,“这么的甜蜜。” 骆彤情绪激动的垂下头去,两串晶莹的泪珠立刻沿面滑落,滴落在恋佟小小的脸蛋上,女儿不安的在她怀里蠕动。 姜子宸蹲下身去,用大拇指爱怜的抹去交织在骆彤脸上的泪水,望着女儿,他俯下头去亲吻女儿的粉腮。当他抬起头来,他的唇与骆彤的唇只近在咫尺,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有可能触及她的唇。 骆彤像中了定身术般,动也不动的痴痴望着姜子宸那双弥漫着柔情的眸子,他的企图心全被她看在眼里,可是她并没有闪躲的意图,她听见自己那来自心海的心跳声,是如此狂乱、急速。 姜子宸以折磨人的速度缓缓拉下她的头,温柔的轻触着她柔软的唇瓣,一阵电击般的灼热感立即挑动了她的心扉,她感动的闭上双眼,不想让狂热成为昙花一现。 他的舌探开她的唇,捣入樱唇内找寻玫瑰般的粉舌,在激动中将它化为飞舞在花蕊上的凤蝶,翻搅她所有的知觉与意识,使她有置身在世纪外的迷途感觉,仿若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她只能叹息于这份神奇的共鸣。 直到恋佟不舒服的蠕动着,两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对方的唇,用中了蛊惑的眸子紧扣着对方的神魂。 姜子宸将手移到骆彤的脸庞上,轻轻抚摸着那粉嫩的肌肤,“请你相信我,你一直是我心中最美,也是最后的爱恋,我会想你的。” “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骆彤抑郁的凝视着他那双深邃得一如海洋的黑眸,心底仍泛着微微的悸动。 “你问。” “是什么改变了一向狂妄的你?我记得你曾说过,即使我逃到天涯海角,即使我上西天,下地狱,你都会把我揪回来。你说过,我一辈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为何现在……”骆彤只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 “现实。”姜子宸简洁的回答。 “嗯?”是敷衍吗?骆彤不满的盯着他。 “失去所有的我,凭什么资格再狂妄下去?”姜子宸说得似真似假,“当我的人生一再遭受到挫折,甚至一贫如洗,得重新站起来时,我不得不自我检讨,为什么我会落到此种下场?是不是我太狂、太傲,才会遭受到这种报应吗?我不忍心让你跟着我吃苦,可他不一样,他家财万贯,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不能不放你走。”“这绝不是你赶我走的主要因素,你在骗我!”骆彤心疼万分的看着他,情绪激动的哭喊出来,“我要拆穿你虚伪的谎言,一层一层剥下你的假面具,你再狂妄给我看呀!我知道你是天生的掠夺者。这几年来,陪我度日的是你那霸道的性格,我太了解你了,而你,我相信你也同样明白我的需求,也同样了解我的一切,我的个性、我的笑容、我的忧郁,以及……我的身体……” 天啊!她竟然对他喊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来……而且,她发现自己好舍不得离开他…… 别赶我走,好吗?我不想走,真的不想走。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有你陪伴的日子了,别另择佳人怜爱,别把我忘了。 骆彤在心里面挣扎、狂喊着,想鼓起勇气将这些话用力呐喊出来,然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话语全部梗在喉间,化成一串接一串的泪雨,沾湿了她稠密如扇的眼睫。 姜子宸飘忽一笑,温柔的吻去滴落在她腮边的泪水 “暂时远离,让我们双方冷静一下,时间自然会为我们证明一切:证明这几年来,你的心早已被我征服,你的心房早已被我填得满满的,你爱的人是我,而非孙逸翔!证明你对我的爱值得用时间来考验,值得我慢慢等待;证明你绝不会受任何事物影响,不会受时间空间干抗,不会受门第观念限制。而我对你的爱,也绝不只是占有,我也懂得奉献,只要让我确定你能幸福……” “小彤!”孙逸翔一见到骆彤立刻喜上眉梢的将她搂进怀里,“老天,你终于肯跟我回台湾了!小彤,我真该死,让你心里受尽了委屈了。” 孙逸翔简直乐死了,追不及待的将她推进车厢里,自己则绕过车头,跃进驾驶座。 骆彤没有理会孙逸翔,她摇下车窗,一双湿润的眸子,依依不舍的停留在那栋红色别墅上。 车子开动了。 原谅我。我可怜的小恋侪…我的小恋彤……骆彤的眼眶被泪水淹没了,忆起适才把恋彤交给姜子宸的那一幕,不免又悲从中来,心中除了依依不舍之外,她还牵 挂着江嫂是否应付得了一个小婴儿,如果她发烧了呢?如果她冷了呢?如果她大哭吵着要吃奶,江嫂会不会不耐烦…… “小彤,我回台湾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和你结婚……”孙逸翔仍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着。 “恋彤、恋彤、我的小恋侪…”骆彤半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当车子离姜氏大宅愈远,骆彤的心就愈着急,思绪也就愈乱,直到姜氏大宅离开整个视线范围内了,骆彤仍不死心的回头张望,情急之下意外的喊出了一个叫她心碎、眷恋的名宇。 “子宸!”这一刻,她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感情,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望着天边的云彩,每个云朵都蕴含了无数个相思,无数个回忆,浮现在她脑际里,她回头的声音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令她难以负荷,除此之外,姜子宸的英姿也不时萦绕在她左右…… 姜子宸…… 他才是她的最爱碍… “这是怎么回事?”乌莱兹一见到姜子宸将骆彤像送礼物似的塞给了孙逸翔,不禁眼冒怒火的瞪视着神色漠然的姜子宸,“为何要这么做?” 姜子宸以冷峻的目光看他一眼,“你还不够资格批评我的决定。” “恋佟怎么办?一开始她就是个私生女,我可不希望她未来变成一个没人要的孤儿,这对才不过出生几个月大的婴儿来说,太残酷了。”乌莱兹相信姜子宸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也就不便多问,但他无法漠视恋彤的未来,他关心她。 “是我要求骆彤将小孩留下的。”姜子宸烦燥的将脸颊埋进手掌里,低沉的声音由指缝间流泄出来,“我不会扔下她不管,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但我告诉你,你会后悔——”乌莱兹仍不死心的继续道。 “闭嘴!”姜子宸抬起头来,声嘶力竭的咆哮。 “我偏要说!”不甘示弱的乌莱兹以同样的音量吼了回去,“阿彤的眼里自始至终只有孙逸翔一个人,相信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别再自欺欺人了!也别对自己的魅力抱太大的自信,阿彤如果再回到巴黎,也只是想要回恋彤而已,她不会要你的!” “结局绝不会如你说的那样,不会……骆彤绝不会这么无情,不会,不会……”姜子宸无声的呐喊,理智在奋力挣扎。天哪!究竟还要折磨他多久才甘心?他知道自己罪有应得,他在接受报应…… 他爱她,他是真心真意的爱着她啊! 老天,赦免他的罪吧!原谅他这个不懂爱的男人。 “你不相信?咱们来打个赌。不出一年,骆彤肯定会嫁给孙逸翔,届时,你会输得彻底,输得没面子。” “不会!你住口!给我住口!”那吞到肚子里的悲怆泪水转眼间化成淌了一地的鲜血,姜子宸心如刀绞,旧伤未愈,新伤又来,怎不叫他肝肠寸断? “你以为我在吓唬你?不!”乌莱兹刺激得姜子宸濒临崩溃。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为了维护阿彤的名节。”乌莱兹没理会他,继续字句尖锐的道:“你刻意隐瞒你和骆彤之间的关系,甚至连她产下恋佟的事实也守口如瓶,这么有利的武器你都不肯拿出来使用,分明是在自作孽!哼!你自己种下的果,开花时若没有你预期的那么完善、美好,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叫你住口!”姜子宸的耐心全被磨光了,他快速的腾出手,一巴掌朝乌莱兹的脸颊掴了过去。 乌莱兹瞪着他,缓缓地,脸上出现一抹非常邪恶的叛逆笑容,“放掉骆彤,是你这一生中,错的最离谱的一件事!如果你还有一点脑袋的话,就应该立即将她追回来,我不会再帮你了!” 话落,乌莱兹抱起恋彤,头也不回的往二楼走去,独留姜子宸一个人在大厅里忏悔。 姜子宸悲愤的用脚踢着铁门咬牙咒骂,每过一分钟,他的心就犹如刀割般痛苦,因为乌莱兹的话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耳际,他开始后悔了。 或许现在去机场还追得回她……不!君子有成人之美,虽然他称不上什么君子,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骆彤是如此深切地爱着孙逸翔…… 爱?该死的字眼!他被这个字害惨了!他怎能容许她心中有别人,又怎能让别的男人碰她…… “铃……”电话铃声倏地响起。 姜子宸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任由它响,直到响第五声时,江嫂才匆匆地由厨房里奔出来接听。 “喂?请问你是……陈谕!”江嫂惊讶的叫道:“你在哪里?哦……台湾呀?” 陈谕会倒戈相向,其始末江嫂最清楚,因为姜子宸刚开始是以重金方式收买了陈谕的心,后来还不计前嫌的将他送往烟毒勒戒所,对于姜子宸的做法,陈谕自己也知道姜子宸的目的是为了他好,为此,陈谕突然良心发现,决心戒掉毒品,重新做人。 “还好你没有他溜出烟毒勒戒所,否则你就辜负了咱们家少爷的一片苦心了,少爷肯定会很难过……哈……道什么谢呢?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不算功德啦!呃……当然了,骆彤是咱们家少爷的女人……废话!当然还活着!刚刚才被孙表少爷接走了……什么……噢,不!不……小少爷!”只见江嫂脸色突然大变,焦急的声音字句清晰的敲在姜子宸的心坎上,狠狠地将他打进地狱里。 “少爷!不好了!原来当初少奶奶会遭遇船难,是因为表少爷教唆他人在船上动手脚,企图弄死少奶奶,诈骗保险金;如今少奶奶跟着表少爷离开,若保险公司发现少奶奶其实没死,不就会讨回那笔保险金吗?而少奶奶的生命不就受到威胁了……少爷!你去哪?少爷!” 姜子宸的脑子像被雷霆击中了般,天哪!他竟然将骆彤送入虎口! “混帐!”嘶吼了一声,姜子宸一秒钟也不敢耽搁,迅速拉开大门,发了狂似的将车子驶出门。 “骆彤!骆彤!”心急如焚的姜子宸像一阵飓风卷进机场大厅,狂喊着骆彤的名字,焦急的穿梭在人群当中睃巡她的身影,大厅内的人全回过头来看他,但他全部不予理会。 “搭乘gj105次班机飞往台湾的旅客,请由……”大厅内响起播音员催促登机的声音。 姜子宸顾不得机场内挤满了人潮.莽撞的向前冲,然而,还来不及赶到出境口,飞机就起飞了……将他心爱的人带走了…… “不!回来!别去、别去……”姜子宸像疯狂了似的朝飞机嘶叫、呐喊。 望着那架由跑道上渐渐飞往天际,最后消失在云层中的飞机,姜子宸的脑海里呈现一片空白。 “不会的……”姜子宸恍惚的喃喃自语着,“骆彤不会惨遭毒手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把骆彤还给我!孙逸翔!你这混蛋!听见没有!把骆彤还给我!还给我。” 他一个旋身往回跑,像是七魂丢了三魂似的奔向售票处购买下一班飞往台湾的机票。一定来得及救回骆彤的,一定来得及的…… 倏地,窗外有两抹熟悉的身影拉住了他的视线,他看见一个很像孙逸翔的男子,搂着一个很像骆彤的女子上了一辆轿车。 姜子宸没再多想下去,急忙奔向停车场,取了车子立刻追上去。 “逸翔,不是要回台湾吗?为何到了机场,又改变主意……你究竟要去哪里?”骆彤纳闷的看着有点阴阳怪气,始终闷声不吭的孙逸翔。 孙逸翔没回答,他绕着山头,将车子开到人烟稀少的郊外去,这是个冷清僻静的地方,因为此地不是观光区,几乎没有人迹。 孙逸翔为骆彤打开车门,搂着她的肩走上吊桥。 骆彤从吊桥上往下望,那奔流在深渊中的急速水流,光看头皮就发麻了。 “逸翔,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从一上车,骆彤就开始觉得他怪怪的。 “咱们好久没见了嘛!带你到户外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其实孙逸翔是一肚子坏水,他打算趁骆彤不注意时,将她推落吊桥。 她不喜欢这里,她想离开。要不是她等不及想早日回台湾见见阔别许久,视她如同亲生女的养父母,她或许不会答应跟孙逸翔上车。 忆及两老,往事历历浮现骆彤的心头,她的鼻头感到一阵酸意。 孙逸翔转头注视着她,一见到她那张柔美的脸庞,他差点心软,但一忆起他若不痛下毒手,那他的性命不就不保了? “小彤,你在咕哝些什么?” “逸翔。”骆彤歉疚地望着孙逸翔,“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 “我已经……为人母了……” 接下来,骆彤把她在岛屿上落难后所遭遇到的种种事情,以及发生在她和姜子宸之间的情事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不!你骗我……”空旷的山区里,顿时响起孙逸翔那近乎崩溃的尖叫声,他佯装出他承受不住打击,抗拒接受事实的表情。 在他的眼里,除了钱还是钱,老实说,他一点人情道义都没有,他从来就不爱任何人,包括他的亲生父母,要不然,他的父母也不会被他活活气死。 他不想告诉骆彤,其实她的养父母在她失踪的第二年就相继去世了,当时他一滴泪水也没有流,有时,他还真怀疑自己心是什么做的,怎么会无情无义到这种地步。 “我没有骗你。我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决定告诉你实情,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或不对,只知道在你尚未娶我之前,我应该一五一十的向你坦诚一切,要不要我,由你决定。”老实说,骆彤并不是很在乎孙逸翔的想法,她较在意养父母对她的观感,“我只问你一遍,这样的我,你要或不要?倘若你仍要我,我会跟你回台湾结婚,但……”。 她心中对他没有半丝的爱意,只有满心的愧疚,她的一颗心,不知何时已飞出了心扉,飞到姜子宸的身边。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掀起一个身体被玷污,尤其对一个有感情洁癖的男人而言,是不可能娶一个不贞的女人回家的!”孙逸翔表现的相当激愤,满脸鄙夷。 “逸翔……”骆彤歉疚却坦然的望着他,“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逸翔,请你帮我把话转达给干爹和干妈,枉费他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却得不到我全心的回报,我很抱歉……” 她自责不己,再见到孙逸翔犹豫之色溢于言表,她立刻明了他根本不愿娶她这不贞的女人进门!他是应该嫌弃她的,她对感情这么不贞……骆彤感到羞愧极了,不敢迎视他那双伤心的眼,转身欲走。 孙逸翔一见她要走,急忙追了上去,扳过她的身子,将随身携带的行李箱搁放在桥上,籍机将她压在吊桥的扶绳上,破口大骂。 “你居然移情别恋,背着我偷人!而且对象还是那个狂橄自大的无礼家伙!” 骆彤闻言,心中的愧疚不禁因他那几句伤透她自尊的话而烟消云散了,“逸翔,请你放尊重点,什么叫‘偷人’?我不懂。当初我才十一岁而已,只因为你们孙家待我恩重如山,为了报恩,我才傻乎乎的成为你们孙家的童养媳。逸翔,请你认清楚一件事,我今天只不过是被你买下的女人,在未结婚之前,遇上这类事情,你顶多只能骂我背叛。 “在我失踪期间所面临的种种难堪,全是情非得已的,我以为这一切你可以体谅,谁知你完全无法谅解……逸翔,长久以来,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相当深厚,谁料我竟错得一塌糊涂,而我也发觉,我对你的感情纯粹只是感恩的心理,我真的以为如果你明智,应该可以谅解的。” “你背着我和他相好,还生下小孩,你叫我如何谅解?是不是我应该装成若无其事,当作没这回事的开怀大笑、开开心心地把你迎娶进门,你才高兴?”孙逸翔的耐性本来就不强,这会儿几乎已消磨殆尽,得理不饶人的大吼大叫起来,并揪起她的衣领,压迫着她的身体。 骆彤的头往后方一望,看到急速奔窜的水流,她感到害怕的试着挣脱孙逸翔粗暴的钳制,“我并不是要求你非娶我不可,而是在争取你的‘同意’。对于这桩婚事,我并没有不负责任的逃开,而且,我也不敢奢求你还接纳我,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之间有遗憾,而且我已有一个小恋佟,是姜子宸和我的爱情结晶,所以,在我没跟你回台湾之前,你想后悔还来得及。” 为了偿还孙家对她的恩情,她可以委曲求全容忍自尊被人践踏,但她绝不容许有任何羞辱的成份出现。 “你爱上他了?”孙逸翔感到羞愤的质问着。骆彤沉缅着过去种种的回忆,半晌,她以坚定的语气道:“在你未出现之前,这个答案是模糊的,我经常纳闷,为何我老是屈服在他的恶势力下,情绪也总在他的掌控之中,被他的喜怒哀乐牵动着,他的一切都深深影响着我。如今,你的出现让我理清了自己的感受,我恨他,但那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日久生情,后来我发觉自己……”“爱他”那两个字她还是吞了回去,主要是不想再伤孙逸翔的心。 骆彤满脸愧疚的看着孙逸翔,“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请容我跟你说声抱歉……” “别把我当傻瓜般拿在掌心上耍!我不希罕,也不接受你的道歉,而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原谅——你去死吧!”孙逸翔声音沙哑的吼了出来,将她往后一推。 “逸翔!你做什么?”骆彤终于意识到危险,不禁惊愕地呐喊出口,一心只想挣脱他,可是他钳制着她不放,她的眼眶不禁泛红了。 “嘿嘿嘿……推你下去。” “不……”骆彤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遽变的情势,“你……”她感到惊讶的开始拳打脚踢起来,“你为什么要杀我?” “反正你快死了,让你知道一切也无所谓,就当我是做善事,让你死得瞑目些。”孙逸翔眯起双眼逼进她,使他那张狰狞的脸孔在她眼前放大数倍,变得可怖吓人。 “其实,死在我手中的人已不计其数,还记得咱们订婚的那一年吗?咱们互相买了一个保险,你的受益人是我,你没忘吧?为了得到那笔庞大的保险金,我教唆他人在你预备搭乘的那艘船上动了手脚,想不到你福大命大,居然能活着回来。” “但如果你不死,我就犯下了谋杀的罪名,因为陈谕知道这一切,但在我预备杀人灭口的同时,乌莱兹却出面阻挡了我的好事,否则我也不会追到巴黎来,也就不会发现你居然还活着,呵……老天真是待我不薄,要不然,我恐怕会被判入狱呢!” 骆彤呆若木鸡,听傻了眼,难以相信孙逸翔竟是如此可怕的人,为了得到那笔保险金心生杀机。天哪!当时那艘船上有多少个人哪!为了杀她,牺牲了多少条无辜的性命,骆彤不禁感到痛心欲绝的淌下两行清泪。 “你真不是人!放开我!救命……子宸!救我……” 骆彤哭吼着,胡乱的挣扎,拳脚一阵乱踢乱打,不小心踢到孙逸翔搁在地上的行李,结果行李箱被撞开来,里头的文件散在吊桥上,随风飞扬。 “臭娘们!”孙逸翔见状,甩了骆彤一记巴掌,“敢踢我的东西!”孙逸翔一手钳制着她,一手忙乱的弯下腰去抢救散了一地的文件,丢进行李箱里。 骆彤呆望着眼前那些漫天飞扬的股权状,浑身直颤抖,感到痛心的放声大哭出来,“这么多年来,我以为我了解你!” 孙逸翔闻言,苍白着脸色抬起头来,激动的跳起身又给她一个耳光,“你他xx的给我闭嘴!” 骆彤的眉头皱了起来,替姜子宸感到相当心痛的哭吼道:“原来夺取姜氏财产的人是你!” “男人的世界,你懂什么!”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孙逸翔老羞成怒了。 “我是不懂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但要这些东西你总得要的心安理得啊!可是你……为了利益,甚至不择手段、处心积虑的抢夺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下手的对象还是你自己的表弟,而且,连我你都设计进去!你究竟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哪!” 她难过的是当初自已怎么会看走眼了呢?孙逸翔给她的印象向来是老实、可靠,绝非今日这面目狰狞,贪得无厌的奸商。这使她看清了一件事,她在孙逸翔的眼中什么也不是,与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十余年,她今天才知道孙逸翔的真面目竟是如此的卑鄙、可怖。 孙逸翔紧紧护着怀中的文件,整个人忽然变得神经兮兮的左右张望,像被人发现,又像是担心被人偷走。 骆彤寒心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你担心什么呢?我不会跟你抢的,姜子宸都不希罕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向你讨回这些权状?就算要到手了,也不过是几张废纸罢了,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孙逸翔正想开口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吊桥上一阵摇晃。 “孙影响,你这禽兽不如的人渣,放开她!”吊桥那端响起姜子宸那魄力十足、焦灼不堪的嗓音。 骆彤和孙逸翔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去,突然,孙逸翔双眼瞠目一瞪,直视着正朝他们这方向奔来的姜子宸。 “子宸!子宸……”骆彤挣脱不了孙逸翔的掌心,突然瞧见姜子宸那张熟悉的俊容、英挺壮硕的身影时,眼眶立刻湿润了,所有的委屈全浮上心头。 才几个钟头没见,相思便如同飘零的枫叶般,每一片都蕴含着无数的相思,每过一刻便俱增一倍,还重到令她难以负荷;她这才明白,姜子宸对她有多重要,她有多么多么的爱他,多想多想投入他的怀抱!想到这里,骆彤更奋力的挣扎了。 姜子宸的话一点吓阻作用都没有,丧心病狂的孙逸翔压根儿没有放松手劲,不但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反而加重力道,将骆彤的身子悬荡在半空中。 “只要我轻轻一推,骆彤就会跌下万丈深渊了!”孙逸翔愤怒的鬼叫起来。半途杀出了个程咬金,真是该死!近来办事怎会如此不顺遂,总是遭到阻挠?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姜子宸的一颗心几乎跳到胸口,他两三个箭步跨过去。为制止孙逸翔的行为,转移他的注意力,姜子宸抢夺过孙逸翔的行李箱,将皮箱凌空举起,作势要丢到桥下,好威胁孙逸翔就范。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放开她,否则我立刻将这些东西丢下吊桥!” “他xx的!你敢!我会推她下去的!”孙逸翔脸色大变,口无遮拦的破口大骂起来。 “好,你把她推下去啊!我们就一起丢,快!快呀!”姜子宸冷汗不停的冒,开始使用心理战,但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行李箱是否威胁得了孙逸翔的心。 “住口!你这惹人厌的狂徒!”孙逸翔恼怒的吼叫道,将钳制在骆彤腰部的手改移到喉间。 “子……子宸,救我……”骆彤感觉到呼吸困难的申吟着。 “怎么?”孙逸翔露出yinhui的笑容,“你想向他求救是吗?你很爱他是吗?我还以为你贪图的是我的爱——” 姜子宸见状更加怒不可遏了,这人渣竟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的女人,分明是活腻了!他咬着牙,腾出一只手摸向身后,悄悄移动着每一步,作势要将行李箱放回地上。 “表哥,你看着,我把这玩意儿还给你了——” 就在孙逸翔将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行李箱的当儿,姜子宸抓住了这个空档,拔出手枪,一个箭步向前迈去,右手在牢牢擒住骆彤左手腕的同时,左手上的短枪立刻对准孙逸翔的脑袋,动作极快速又准确的扣下扳机。 “砰!”一声巨响响起,子弹穿过孙逸翔的太阳穴,大量的血水喷涌,喷在骆彤那苍白不见血色的脸上。 “啊!”骆彤吓得闭上眼睛。 中枪的孙逸翔,僵硬的身子笔直地往骆彤的身上倒了下去,骆彤受到撞击而一脚踩空,双脚遂像失去地心引力般离开了地面,直往桥下栽。但因瘦弱的手腕被姜子宸事先捉住,使她有了支撑物,她才不至于掉下去,但孙逸翔的身子却像倒坍的城墙般栽下万丈深渊。 “骆彤!撑着,你别放手!把你的另一只手交给我!快!”见骆彤的身子悬在半空中摇晃,惊险的让姜子宸几乎忘了怎么呼吸,他感到惊惧而声嘶力竭的哭吼了出来。紧揪着她的手腕不放,另一脚则勾牢吊桥上的绳索,以稳住身子。 “子宸!你负荷不了我的重量的,快松手,不要理我!否则你也会跟着我一块儿跌下去!”骆彤哽咽的回应着,担忧的看着汗流浃背的他。 “不!我不能没有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真意的爱着你,你相信我!”姜子宸眼里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决心,他不放她走,他爱她!他要她为他好好活下去! 骆彤的眼泪犹如泛滥的黄河般不断滑落,“子宸……” “我爱你呀!傻瓜!为我和恋佟好好活下去!相信我,我爱你,我爱你!” “子宸……我相信你!”骆彤以同样的声调泣不成声的回应。 “笨蛋!既然相信我,就把你的手交给我!”姜子宸嘶哑的吼了出来。 “子宸……”骆彤破涕为笑,伸手捉住姜子宸的另一只手。 在两人超坚韧的意志下,骆彤终于爬到吊桥上了。虽然骆彤己脱离险境,但姜子宸那紧绷的情绪还未完全松懈下来,仍觉心有余悸,他激动且无比珍惜的将她纳入怀中,激动的狂吻着她。 “我爱你,阿彤,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回答他的是她半耍赖、半撒娇的哭泣。 她紧环着他的腰不放,埋首在他温暖又宽厚的胸膛里,听见他急促不安的心跳声,骆彤心里更荡漾起难以言喻的悸动,以及一份安全感,那一份感觉唯有他能给她。 姜子宸因受不了骆彤的泪眼攻势,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脸部线条,怜惜的搂紧她,一面吻去她的泪水,一面柔声安抚着她。 “能拥有你真是太好了。”姜子宸哽咽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喃,细吻不停的落在她额上、眉上、眼睫、粉腮…… “江嫂和乌莱兹一定会喜欢这份意外惊喜的!”骆彤哭得泣不成声,把他环抱得更紧,“子宸,我甩掉婚约的束缚,抛开是别人的童养媳的身份,我的心已毫无牵绊了,我没有歉疚、没有对不起谁,这几年来,我的心情头一遭这么轻松愉快。子宸,离开你我才知道,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你,我发誓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了,不管你如何待我,我一辈子都不走了,不走了……” “噢!骆彤……”他总算得到她的心了!他感动的要命,忍不住露出一朵幸福且满足的灿烂笑容。 这一刻,无论他们身在何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乌莱兹和江嫂得知骆彤险些坠落万丈深渊的事情,江嫂吓得心脏病差点发作。 事后,骆彤和姜子宸亲自去投案,由于属于自卫杀人,两人当庭无罪开释。 一个月后,姜子宸带着骆彤在巴黎的街头闲逛,骆彤口渴,姜子宸叫她在红绿灯下等她,骆彤却偷偷打着坏主意,她决定放姜子宸鸽子,挫挫他的锐气。 把姜子宸骗离视线后的骆彤,并不急于打道回府,她闲逛着,许多与她擦身而过的外国男子,见她单独一个人,又长得貌美如花,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皆受吸引的过来与她搭讪。 骆彤只是报以微笑,想不到却反而造成了这群热情男子的误解,硬是缠着她不放,不时用英文吱吱喳喳的在她耳边吵个不停。 倏地,对街有抹熟悉的高大身影引起她的注意,骆彤感到惊喜的用手在嘴边圈成一个喇叭状,激动的朝那抹颀长英挺的身影大喊。 “子宸!我在这里!子宸!” 姜子宸仍是一脸沮丧的走着,理都没理她,显然“手制扩音器”的品质极差。 “你很迷人。”那群男子仍缠着她不放。 “请走开,别烦我!”骆彤感到不耐烦的吼道,顺势一巴掌对准其中一名棕发男子的脸颊挥了过去。 “啊!”只见棕发男子捂着发红的脸颊惨叫。 骆彤乘机转身就跑,也不管交通号志便冲向马路,另一名金发男子拉住了她的手,骆彤气愤的提起脚猛朝他的胯下狠命地踢了过去。 “啊!”金发男子发出惨不忍睹的哀号,扭曲着身子缓缓地蹲了下去。 其他男子见状,全冲向骆彤伸手抓她,就在骆彤还来不及惊恐大叫时,只觉得娇躯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住,然后感觉到后颈有阵凉风吹过去,瞬间,她看到一个扎实的拳头从她颈后“蹦”了出来,精准地和那名男子的鼻梁做了最亲密的接触,那男子还来不及意识到痛,鼻梁已被揍歪了。 “快跑!”站在她身后的人拉了她旋身便跑。 “子宸!”骆彤惊喜的大叫,原本打算好好折磨他一顿的,想不到反而折磨到自己了。 他们就这样手拉着手在街道上奔跑着,不时有默契的转过头去看对方一眼,然后不发一语的同时绽放出笑容。就这样跑着跑着,直逃出了那群男子的视线,他们才放缓步伐,停下了脚步。 “阿彤!你竟敢放我鸽子……”姜子宸高涨的火焰就快要撩烧开来了。 “对不起嘛!”骆彤主动拥抱住他,撒娇似的环抱得他紧紧的。 “你实在……”姜子宸想气都气不起来,释怀的一笑。能拥有她的心,即使失去全世界都不重要,他心甘情愿成为爱情的俘虏,永远守候着她。 骆彤抬过头来,仰着小脸望着他,眼中闪着顽皮的气息,灿烂的笑道:“我想整整你嘛!” 姜子宸感到不悦的蹙起眉头,“你……” “我很坦白的招认出我的企图心了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聪明的先声夺人。 “你这家伙!”姜子宸气结的捏捏她的鼻头,望进她溢满深情的迷人眼眸。 骆彤收敛起戏谑的眼,装傻的吐着粉舌敷衍了事,却没想到…… 顿时,她的粉舌猛热被他吞噬了! 姜子宸充满怜爱的落下他深情款款的一吻,良久,他才昏眩的将唇离开,贴在她耳边低语,“阿彤,我们结婚吧!” 骆彤惊愕的抬起头来,迎视着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瞳眸,半晌,她摇着头。 “为什么?”姜子宸按着性子问道,低沉的嗓音透露着些许不满,没想到他第一次开口向女人求婚,就遭受到拒绝的悲惨命运。 “我对你没信心。”她知道这籍口听起来挺伤人的,但要她点头答应他的求婚,除非他学会了尊重别人,卸下他狂傲的性格,否则,她情愿当他一辈子的情妇,也不愿意嫁给他。 姜子宸不满的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结婚证书不过是一张纸,你不会强迫我非嫁给你不可的。”骆彤仍表现出坚持不嫁的态度。 “你不要跟我翻旧帐,那是错误的观念,因此一点保障都没有,所以我后悔了,决定收回那些话。” 她想了一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好,我明天嫁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姜子宸心中大喜。 “明天别为难我。”骆彤快人快语的补上一句。 明天别为难我?他愣了愣,最后啼笑皆非的摇着头,怜惜地将她的脑袋重新压进胸怀里。 蓦然间,姜子宸领悟到什么叫做真挚的爱,唯有互惜互怜互谅,感情才能历久弥坚,也唯有经历一番寒彻骨后,才使得珍惜对方。 尾声 为了骆彤、为了女儿,也为了忠诚的乌莱兹,姜子宸更加发奋图强了,在重新规划生活方式后,他带着乌莱兹在商场上闯荡,创立了新的姜氏集团,也因为先前姜氏在商场上的信用可靠、稳健,不出七年的光景,姜氏再度在市场上站稳了脚步,重新打出了知名度。 虽谈不上叱咤风云,营业额跟以前的姜氏比起来也有着天壤之别,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姜子宸一手创立的,而推动他走向成功之路的爱人则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他。这其中当然有苦有涩,骆彤却不曾有过一句怨言,让姜子宸感到十分安慰,更懂得珍惜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一日,姜子宸接到一封从台湾寄来的航空信,收件者是姜子宸,他交给骆彤。打开一看,情绪略显激动的看着信件内容。 “哪寄来的?”姜子宸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顺势将她扯进怀里。 “是你台湾的亲戚寄来的。子宸,原来干爹和干妈已去逝好几年了。”偎靠在姜子宸结实的胸膛上,骆彤难过得落下泪来,每当提起孙逸翔一家人的事,遗憾便会爬上她的心头。 “活该!”姜子宸乍听之下,脸庞马上不受控制的蒙上一层阴惊,尽管事隔七年了,但他心头里依旧有疙瘩,只要听见有关孙逸翔一家人的事,态度通常会变得不可理喻。。 “役度量的小器家伙!人都死了,你还这么小器。”骆彤用力捏扯着他鼻子,故意用话嘲讽他。 姜子宸眷宠般地握住她的手,凑到唇前、深情的吻了吻。“阿彤,嫁给我。” 七年来,他每天至少都会向她求婚一次,但她总是回答他同样的一句老话:“明天嫁给你。” 明日复明日,她狡猾的戏弄他一次又一次,求婚了两千多次耶!他可是掏心掏肺的爱地耶!为何不见她感动?天理何在? “爹地,妈咪,乌叔叔今天带恋佟去公园看人家变魔术喔!”门突然被人撞开了,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似的恋佟兴高采烈的跳上父母亲的大腿,小小的身子努力地往他们的中间挤,硬生生的将父母隔开来。 乌莱兹风度翩翩的随后走进屋来,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抱怨的咕哝着,“累死人了,这丫头真会跑,追得我满头大汗。” “你又淘气了。”骆彤责备的看着女儿。 “才没有呢!是乌叔叔自己笨,还怪人家。”恋彤口齿伶俐的答道。 姜子宸把嘴唇凑到骆彤的耳边去,悄悄地说:“瞧,咱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不快点头答应,我们结婚吧!” 骆彤没好气的给他—记卫生眼.“没点正经的。” “好嘛!”姜子宸不得不使出他那不小心学会的伎俩——撒娇,像得了软骨症似的赖在她的肩膀上。用唇磨着她嫩若凝脂的粉颈,这一招通常都可以让他得到他所要的成效。 骆彤不由得俯下头去,姜子宸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映入眼帘。“好啦!明天嫁给你。”她敷衍的亲了他的嘴唇一下,甜蜜的笑着。 “又是明天?”姜子宸抗议的大叫起来,感到百般无奈。 “就是嘛!”恋彤替父亲打抱不平的插上一句话,“妈咪,您就答应爹地吧!不然我会被爹地烦死的!” 恋佟的话,惹得大伙儿哄堂大笑,骆彤被涨得满脸通红,姜子宸仍是一副不知死活的嘲笑着她,简直快崇拜死女儿优秀的脑袋!然而,他却当场遭受到爱妻的卫生眼,还收到一连串花拳绣腿的肆虐。看来,她不答应嫁给他都不行了,瞧!连宝贝女儿都在抗议了呢…… 全书完